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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望向墨晴怀里的衿儿,小家伙像是听见自己被点名,开心的对墨漓咧开笑容,嘴角边有一对可爱的浅浅梨涡,看得墨漓心下柔软,万分疼惜。
“衿儿,来。”他喜爱的抱过女儿,耐心的拍着,对众臣道:“衿儿是我的骨肉,她既是健康的来到世上,又焉能没有存在的道理?还望诸位大人莫要再质疑衿儿。”
众臣默然片刻,陆陆续续拱手说:“臣等愚昧妄言,世子殿下恕罪。”
“无妨,切勿再犯即可。”墨漓温润一笑,眼底顿现锋锐,语调冷下几分,“丑话说在前头,如若再犯,那我便翻脸不认人了。”
墨漓的视线总是令人难以招架的,连万丞相都心下一凛。
众臣忙答:“是、是……”
了了鸿宁殿之事,百里九歌松下口气。原本她也不在意众臣对她的看法,只是希望墨漓能少操些心。好在周国的官员们还挺齐心,这个发现,让百里九歌为墨漓高兴。
道别了墨晴和太后,两人离开宫苑,乘上马车,回返别院。
百里九歌因着还在恢复期间,身子稍疲些,上了马车便靠着墨漓打盹。对面的班琴正在给衿儿换尿布,百里九歌望着望着,心底,缓缓的被一件她最在意之事所填满。
墨漓的身子骨到底怎样……
她要问个明白,一定。
于是,当晚,趁着墨漓又进宫去忙了,百里九歌看过衿儿后,找到了御雷和御影。
她认真的逼问着,御影言简意赅、滴水不漏的,什么也不告诉她。
她又问了御雷,他油腔滑调的胡说八道起来,百里九歌依旧是什么也问不出。
因着御风给墨漓驾车,一并出去了,百里九歌想了想,眼下,只有去问文鸯。
她冲到了文鸯的房间。
这会儿文鸯还没睡,正在屋中一下下的举着凳子,想要靠运动而减肥。见了百里九歌进屋,她放下凳子,大汗淋漓的问着:“世子妃,你找我啊?”
“对,我有点事要和你说。”百里九歌回身关好门,接着就关好窗户,就在文鸯有些怔忡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文鸯的面前。
“文鸯,求你告诉我,墨漓的身子骨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我感觉他好像瞒着我什么,他不愿说,御影和御雷也不告诉我。你们什么都知道的,却只有我不知道。”
文鸯的心狂狂颤了下,脸上的汗,瞬间森凉下来。她低头,只看见双手被百里九歌紧紧捏着,百里九歌的手心烫烫的,烫得文鸯只想将手抽回来。
“世子妃,我不知道啊,世子殿下不是挺好的么?”只能装笑。
百里九歌摇摇头,心口,旋旋的涌上一阵难耐的悲戚。
一想到墨漓要时时刻刻忍受着那样摧残的寒意,她就觉得闷,觉得痛,觉得一日日的喘不过气。她想要知道一切!
她激动的低吼:“文鸯,你可知你们越是这样瞒我,我便越是不安?一定是墨漓吩咐你们的对不对?他不想让我担心,一定是这样!”
“世子妃,我……”眼前的人这般铮铮切切,教她真的不忍心瞒下去。她到底该不该说?
不,她不能说。
“世子妃,您真的多心了,世子殿下挺好的啊,没出什么事。”
百里九歌深吸一口气,倔强的甩掉眼角的泪水,拧出的却是苦笑。 “文鸯,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和我说实话。你可知从前在朝都的时候,墨漓还信誓旦旦的说,会带我一起周游列国,寻找解咒之法,那时候我很憧憬的说,我们要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看遍山河
风光。可而今呢,他却这样处心积虑的瞒着我,这其中的缘由我能猜出来的!文鸯,我……我有心理准备,只求你告诉我真相!”
红裙一扬,百里九歌生生跪了下去。
“文鸯,我求你了!”
文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要扶百里九歌,“世子妃地上凉,您刚坐完月子!”
“文鸯,我求你!”百里九歌硬是不肯起来。
“我、我……”文鸯更纠结了,她该不该逆着世子殿下的嘱托,让世子妃知道?
要是世子妃知道了会更痛苦,可她又不忍见世子妃这个模样。
到底该不该说?
到底……算了!豁出去了吧!
“世子妃我说,你先起来,我这就告诉你!”
百里九歌这才起来,身子还有些虚,这一跪一起,稍稍急了,眼前便霍然黑乎乎的一片,冒着金星。
她强忍着稳住身子,从文鸯口中,听到了这道晴空霹雳。
“世子殿下他……其实……应长安给世子殿下看过了,说殿下他最多……最多……”
“最多怎样?”一颗心如高悬在城墙上,受尽风雨飘摇的折磨。
“最多……能活一年。”
一年?
百里九歌的表情,僵了,就在这瞬间,僵的像是梨花巫带来的那群行尸走肉。
一年。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心中只疯狂的冲出千千万万的“不”字。而当那“不”字冲出口时,百里九歌甚至尝到了血的味道。
一口鲜血,就喷在文鸯的胸前,那是百里九歌的血,刹那便绽开一朵凄艳的凤凰花。
文鸯吓得连忙撑住百里九歌的身子,“世子妃,您的身体还虚着,快冷静一下,我给你倒茶。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身体要紧……
呵……身体要紧……
真正该身体要紧的人,又哪里该是她?!那个不爱惜身体的人,他、他……
“墨漓,你这混账!”
百里九歌哭着嗤骂,每喘上一口气,尝到的都是肝肠寸断的滋味。
怪不得他早出晚归,那样紧锣密鼓的抢着时间布置战事,原来是因为一年之期!
这就是他的选择吗?选择在这最后的时日,将肩上的重担做完,然后,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再将她和衿儿抛下,独赴黄泉。
这和那晚的梦境何其相似! 他撒手人寰,她痛不欲生,独自抱着衿儿走在一条黑漆漆的无人长路上,不断的跌倒又爬起来,最后一个人跌在地上恸然哭泣。没人能为她擦拭眼泪,而为了衿儿,她连与他生死相随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墨漓,你这混账,你何其忍心!
“世子妃!世子妃!”耳畔,文鸯一声声的呼唤,终于慢慢唤回了百里九歌的神智。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觉得冷,就像是整个人被从高高的城楼上推下似的,狠狠的砸在冰冷的石砖上,摔得支离破碎。而那天上还在下雨,雨点像是石头,全都砸在她身上,满目都是
风雨飘摇的血色!
“文鸯,我……”
百里九歌木然的哭着,蓦然转身撞开了门,跌跌撞撞的投入黑夜之中。
“世子妃!”文鸯惊叫的赶过去,拉住百里九歌的手,“世子妃,你要干什么啊?”
百里九歌狠狠的甩开文鸯的手,疯狂的叫喊,凄厉的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别拦我!我要去找姒珑!”
“世子妃,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但是你听我说啊……”
“别拦我!我要去岐山找姒珑,只有姒珑能救墨漓!我要找到姒珑,我、我——”
话没能说完,百里九歌终是因着精神不济,轰然倒地。 接着别院中响彻文鸯的呼喊:“来人!快来人呐!出事了!世子妃出事了!”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86章 286.找姒珑,非去不可
这一夜,别院的石子路上,所有的灯都被点亮了。
墨漓在匆匆赶回的时候,若不是靠着这些烈焰般的灯火,只怕会痛苦的跌倒在一地落花之中。
一朵落花从半掩的轩闯外飘入,落在百里九歌的脸颊上,立刻就被泪水打湿,湿软的沾在那里。
她从痛苦的梦中醒来,坠入了这比梦境更要残酷的现实中。
“墨漓……”动动唇角,百里九歌庆幸,自己还有力气发出声音。
她看见,他就坐在床头,那如画的眉目拧成揪心的姿态,眸底是怒涛的痛,在四目相对之间,如尖利的剑刺入了百里九歌的深心。
她不知自己是哪来的力气,就这么嚎啕出声:“墨漓,你怎能这样对待我!又怎能这样对待你自己!”
墨漓紧紧握住百里九歌的手,这小手,现在已和他的手一般冰了。他叹息,这样呼出一口,仿佛将心血都要呕出来了。
旁边,御风他们三个都在。文鸯哭丧着脸,哽咽的说:“世子殿下,我错了……”
墨漓无言,只觉得很累、很难受,仿佛点滴流逝的时间也在将他的血液一丝丝抽走。
他疲惫的没有心力再责备文鸯,挥挥手,令他们都出去了。
安静下来的卧房里,只有一灯如豆。两人相缠在一起的呼吸,像是饮不尽的苦涩,一寸寸苦断了肝肠。 百里九歌铮铮的盯着墨漓,含泪嗤道:“若不是我逼问文鸯,你便要一直瞒着我,直到你阳寿尽了的那一日才告诉我吗?这无异于将我打落十八层地狱,墨漓,你就算忍心这样对我,那你自己呢?你想
成全周国,成全你的子民,可又有谁来成全你?有吗?!”
“九歌……”
百里九歌喊道:“我不干,说什么都不干!当初是你亲口答应我能杀死你的只有时间,既然你要食言,那我无论如何也让你食言不了!”
墨漓的眸底一惊,已经明白了百里九歌要做什么。他在她起身要下榻的前一刻,紧紧扣住她的肩膀,想要让她重新躺下。 “你放开我!”百里九歌悲痛交加的挣扎起来,“为什么我便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日日的离死亡越来越近,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姒珑!墨漓,我想为你解咒啊,我不想看你每天都这么痛苦,我不想你为了责
任而苟延残喘!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九歌……”墨漓想劝她冷静,可话到嘴边,却像是带着锋利的倒刺般,刺得他喉中满是血腥。
他没有立场劝她。因为,是他自己不顾她的意愿做了决定,是他先定下了一条对她而言最是残酷的路。
他……有何资格再安慰她、对她解释?
无力的感觉和对自己的恼怒,夹杂着埋藏在胸臆中那对命运的怨恨,瞬间燃作滔天业火,烧得墨漓的五脏六腑焦黑、流出脓血,痛不欲生的滋味冲上四肢百骸。
这压抑太久的情绪,令他疯狂的什么也不愿再理会,只想和怀中的挚爱化作一团,远离这折磨的世事!
他将百里九歌压在了榻上,癫狂的、绝望而掠夺的吻,像是一团的撕心裂肺的火焰,将两人灼烧。
扭曲的被褥上有着扭曲的并蒂莲,道道褶皱仿佛是将丝丝并蒂撕烂。百里九歌在疯狂的回吻间哽咽着,想着墨漓被阴阳咒消蚀得即将不久于人世,她便痛不欲生。
“墨漓,墨漓……漓……”
百里九歌痛心的哭着,粘稠的唇瓣之间是无法掩盖的绝望乞求:“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她怕,怕极了离开这个人,怕极了将来漫长的人生路上再没有他相伴。
只能就这么疯狂的吻着,紧紧的攀住他的身子。只有这样疯狂的像是没有明天的亲吻,才能让她感觉到他还在她身边,仿佛能这样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她好累啊!
她也想逃避,也想要自欺欺人。
她也会累!
如果这世间所有的苦痛都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疯狂的尽头便是无力,痛苦让百里九歌不敢在直视现实,她疲倦的流着泪。墨漓点了她睡穴,她就这么睡去,眼角还在落泪,将枕头上绣着的一对鸳鸯沾得湿透。
百里九歌嘤咛着,陷入梦中。
这一睡,睡了好久好久,久到黎明将至的前夕,百里九歌才睁开了眼睛。她望向窗外,看见的是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
枕头仍是大片的濡湿,身旁却没有人了。心口涌上的失落,让百里九歌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木然的蹬上绣鞋,木然的走下床,木然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好冷、好冷……
是秋天要来了吗?
早落的叶子打着旋,飘落在百里九歌的掌心,沿着手掌的纹络,刺下连心的痛。
百里九歌如游魂般木然的荡着,像是单薄的浮萍,直到她在院子里看见了墨漓。
他就立在十尺之外,月色宛如一支工笔,在他满身勾勒下唯美的银霜,荼白的衣衫旖旎在朵朵昙花间,静影沉璧,他像是从皑皑雪地中炼化出的谪仙。
这个绝代风华的人啊,是因被天妒,才会一生坎坷、寿数无几吗?
百里九歌不知道,只是难受,难受的想要跌在地上。
墨漓的怀里,还抱着衿儿。澈亮的月色,照在衿儿的光洁的额头上,反照了一片浮光。
那朵荼蘼兰胎记,已经消失了。
“衿儿……”墨漓万般不舍的拍着襁褓,那样轻,那样柔,这是在对待他生命中的珍宝。
他由衷感谢衿儿能来到他的人生中,然而,衿儿的人生里,注定连他的轮廓都不会有了……
凄凉长叹,墨漓苦笑:“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等你长大了,听人说了你爹的事,莫要难受。衿儿,我是爱你的。”
墨漓……百里九歌在心中,唤着这个名字,声嘶力竭的呐喊。
墨漓,他是不是忘了?忘了她是一往无前的黑凤,忘了她曾在刑场上抛出免死金牌,忘了她曾在九死之塔九死一生。
他都忘了吗?!
但,她是不会忘的!
心之所向,百折不挠,为了墨漓,她百里九歌无怨无悔。
所以……墨漓,你等我,我会去说服姒珑,为你解咒的。我一定能说服她,一定!
当拂晓来临之时,昨夜的一切起落沉浮,都像是成了一场沉淀的梦,刻骨铭心的镌在百里九歌的记忆中。
她因着困倦,又睡了一会儿,隐约感觉到墨漓温柔的吻着她,舍不得离去,却终是决然抽身,离开了。
百里九歌知道,他又去了宫里,继续部署出征商国的事宜。
起床后,吃了早饭,百里九歌依依不舍的看过了衿儿后,便要御雷陪着她出门一趟,她要去见墨漪。
御雷虽不大愿意百里九歌往外跑,但也没理由拦着,只好跟紧百里九歌,一并去了。
墨漪在西岐城也是有自己府邸的,离李玉衡家隔了三条街。自从上次墨漓将墨漪和顾怜一并从岐山带回来后,他两人在别院小住了一两日,就回墨漪自己的府邸了。
在这里,百里九歌见到了顾怜。
因着这段日子,发生在百里九歌身上的事,顾怜也听到一二,心里头始终担心的不行,这会儿见百里九歌登门,连忙敛裙,快步过来。
“九歌。”琼口瑶鼻,都透露着担忧和心疼,顾怜有些凄凉的叹了叹:“九歌,你怎么样?我听说前日你早产,你们的别院还发生了意外。我急着想过去看你,墨漪公子不让,我走不出去,只能焦心着。”
百里九歌执了顾怜的手,笑答:“没事,我好好的不是?衿儿也没什么事,二娘她们在照顾衿儿。”言罢朝着墨漪瞪了瞪,嗤道:“你做什么将顾怜管得那么严,她是你的客人,又不是你的下人。”
墨漪哂笑,往椅子上慵懒的一靠,不语。
百里九歌想了想,对御雷说:“你在这里跟墨漪公子聊着,我要和顾怜去花园走走。”
御雷忙说:“属下要跟紧世子妃,保护世子妃的安全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啊。”
百里九歌嗤道:“花言巧语,你就老实待这儿吧,没看见我和顾怜要聊女孩子家的悄悄话吗?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是什么居心,看我不踹你!”
“这个……”御雷语结,实在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在正厅里陪着墨漪了。
百里九歌拉着顾怜,踏出正厅,一转过脸,便悄悄背着御雷松了口气。
她怎会不知,御雷御影再加上文鸯三个,现在铁定是要将她看得如笼中鸟一般。这次出来拜访墨漪,他们三个已经是万般不同意,自己是请了御雷陪同,终才得以出来的。
虽说要摆脱御雷很难,但至少比摆脱御影容易些。御影的追踪术太吓人,这会儿要是换作御影在,定是要躲在暗处偷听她和顾怜的对话。要是这样,她连第一步都没法完成了。
后花园中,一树火红的榴花已经褪色,残红满地。 百里九歌牵着顾怜,行到了这里,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顾怜,你这段时间都和墨漪走得近,想来有些事情他也多少和你说了。我想知道,从墨漪家里是不是也有机关可以通到岐山。”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87章 287.调包
顾怜有些吃惊,便也压低了声音,说着:“倒是有的,上一次我和墨漪公子之所以到了岐山,就是他带着我一起走的那条暗道……”说着微微蹙眉,轻语:“九歌,你问这个,莫不是你想要去找姒珑?”
“嘘。”百里九歌始终担心御雷那人的顺风耳,将声音压得更低了,“顾怜,我别无选择了,哪怕危险,或者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也一定要走这一遭。”
“九歌……”顾怜怎会不理解百里九歌的想法,她握紧了她的手,想了想,呢喃:“上次回来的时候,墨漪公子和我说了一件事情,我想定是对你有用的。”
“什么事?”
“墨漪公子说,姒珑那个人虽然做事没有套路,但是有一点却很有套路。”
百里九歌睁大了眼睛。
顾怜说:“上次我们在岐山,那天夜里听见姒珑唱歌了,她和你说了很多话后,直接走了不是?”
“是啊,怎么了吗?”
“墨漪公子说,姒珑既然那次肯放过你,就代表她不想再伤你了,以后都不会再伤你。”
真是这样?百里九歌松了口气。这是好事啊,若姒珑真的不再与她动手,不就能静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判了吗?
顾怜道:“墨漪公子了解姒珑的性情,想也是不会妄说,且他这么说的时候还非常的肯定。但九歌,你要是孤身一人去岐山,我怎能不为你担心,你就真的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听着百里九歌言语间的坚决,顾怜心里也多少能猜到,定是墨漓的身体出了严重状况,九歌才会这样奋不顾身。
如今想着墨漓,顾怜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她依旧会觉得心疼、觉得牵念,纵然是放弃了当初那冲动而近乎愚蠢的追求,可感情总归是像野草一样,枯了还会荣,烧是烧不尽的……
凄然一笑,顾怜说:“周世子那边要怎么交代?你这么一失踪,他所要承受的折磨你又怎么会不清楚?即使这样也还是决定要去吗?”
“我……”心中钻出浓烈的苦味,让百里九歌有些恍惚。她费力的咽了下去,坚决的说:“顾怜,我知道有些为难你了,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一次的!” 顾怜心中明了,娇柔的笑了:“一起经历得患难多了,我哪还能不将你的事当成是我的事?既然你心意已决,墨漪公子又笃定姒珑不会再害你,那你就由着自己的心声去搏一次吧。这边的事我会想办法
帮你担着,我要是担不住了就求求墨漪公子,他多少会管一些。”
“顾怜……”百里九歌渐渐绽开了笑意,拍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道:“谢谢你!”
顾怜苦笑:“别谢我了,快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好。”
百里九歌贴在顾怜耳边,嘤嘤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一炷香的时间后,百里九歌红裙飞扬,独自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踏回了正厅。
这会儿墨漪正靠在椅子上,悠闲的品着茶,御雷虽然也在旁边跟着品茶,但一颗心却飞到了外头去,生怕世子妃跟他来个失踪。
现下见百里九歌回来了,御雷的表情立马轻松下来,端着茶杯站起来,笑哈哈道:“世子妃啊,您看这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小县主怕是哭着要见娘了吧?我们这就回去吧。”
“噢,好。”百里九歌点头应了,又走向墨漪,说:“顾怜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还有她的手钏刚才裂了,说先放你这儿。”
来到墨漪面前,百里九歌背对着御雷,将一个被深色绢帛包着的珊瑚手钏,塞到墨漪掌中。
墨漪接过时,闲散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如平素一般哂笑:“她倒能造,这么好的手钏都给造裂了,还让我找人给她修。行,我知道了,弟妹你们慢点走,我就不送了。”
“嗯,告辞。”百里九歌大喇喇的抱拳作揖,挥手招了御雷,便朝外走。
率先一步踏出门槛时,她吸了一大口气,想要靠这新鲜的空气缓解砰砰跳动的心。 ……还好她熟悉九歌举手投足的样子和说话的方式,才能演得像。瞒过了御雷公子,接下来便在回程的路上,尽可能为九歌拖些时间。墨漪公子拿了手钏,想来定是已经明白了,墨漪公子是不会置身事
外的……
望着门外,那红色纤影渐渐走远,墨漪长叹了一声,唇角扬起一道无奈的笑:“你们倒是姐妹情深,顾姑娘,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喝一天的茶吗?算了,忙吧……”
与此同时,墨漪府邸的地下道中,百里九歌借着昏暗的火把,一步步坚定的走着。
方才,是她用易容术将顾怜易容成她的样子,又用变声的药物把顾怜的声音也弄成她的声音,接着顾怜换上她的衣服和发髻,将她送进了地下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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