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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我随你一起。”月如初拢袖起身,哄着孩子们和嬷嬷先去玩耍,接着与百里九歌一同赶去了清凉殿。
这一路上百里九歌走得急,飞扬的红裙衣袂,卷起满地残红,裙角如翻起了朵朵飞花,瞬息万变。
她这般大步流星,月如初的心里,也是心思流转。她犹记得从前九歌被商国的一道谕令召回,便是要与宸王完婚的,谁料后来阴差阳错,九歌竟嫁给了周世子……
人生际遇总是这般叵测,今日不知明日事,回首昨日又感慨万千。月如初遥想着昔日刚听闻此事时的惊讶,再想着如今九歌与所爱之人伉俪情深,一颗心有酸有喜,跌宕起伏。
只不过,总归是苦了那宸王和宸王妃啊……
清凉殿前,桃花将尽。殿中,吴念念脸色苍白,呼吸气若游丝,眼底也是模糊的毫无神采。
从殷浩宸的口中,百里九歌大致得知了这些天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听着这些,心下不免后怕。
听御医说,吴念念本就体弱,再加上曾精神遭受重创,最近又连番受到身体和心灵的折磨,实在需要好好的补一补。是以,百里九歌晚上无事时,熬了一罐子补汤,亲手端去了清凉殿。
这早春的夜还是有些冷的,百里九歌正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听见有低低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像是月如初和殷浩宸在桃林中说着什么。百里九歌走近,也渐渐听得真切。 月如初道:“宸王殿下或许不知道,当年那道发遍列国、召黑凤回商国的谕令,本宫曾亲眼看过,那时候黑凤也在我身边,我并不知道她的俗世之名是百里九歌。直到她与本宫告别的那一天,才将她的
名字告诉了我,那时候,我由衷希望她能获得属于她的幸福。”
殷浩宸的声音说不出的沉重无力:“若非本王识人不清,就不会有今日了,本王……当真是咎由自取。” “殿下也不要这样说。”月如初娴静淡雅,“有些事,哪怕是能回到从前换另一种发展,如今却也未必是好。哪怕当初九歌真的嫁给殿下了,以九歌的绝色,要是也和她的姐姐红绡一般,被昭宜帝看中,
那殿下要怎么办?还有百里紫茹和百里青萍,她们又会暗中陷害九歌多少次?殿下真的能每次都信任九歌,每次都能替她逢凶化吉么?”
“本王……”殷浩宸语结,震住。 月如初道:“其实,我在嫁给陛下前,曾经喜欢另一个人,那时候我满怀着愿景,为那人披上嫁衣。可造化弄人,太多太多的人事将我与他之间的可能性越变越小。而我,也从一开始的无法断情,到最
后爱上了陛下,才有了今天。”
她语重心长的浅笑:“很多事情或许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有些时候心中认定的,未必是会携手一生之人。宸王殿下,望你能好自权衡。”
听到这里,百里九歌也不愿再多听,轻声离开,去清凉殿中给吴念念送汤药,顺便陪着吴念念聊了聊。
这一聊就是半个时辰,在百里九歌的渲染下,吴念念也渐渐有了笑容。待百里九歌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支羽箭破窗而入,就钉在床头上。
“世子妃,这是……”这些天接连经受恐惧的吴念念,这会儿似也没那么胆怯了,只疑惑的问着。
百里九歌警钟高挂,取了箭尾上的书信一读,顿时惊了。
这信中竟说,想见到真正的极阳之女,就请百里九歌和吴念念一同夜赴翠微山,不能再多带一人!
那箭尾还透着凉意,在百里九歌的手心晕出湿冷的汗痕。她将信交给了吴念念,吴念念读完脸色更白了,“阴谋”二字在两人的唇边呼之欲出。
“世子妃,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百里九歌也有些犯难,先不管这是什么人设得圈套,若是让自己单刀赴会,没什么好怕的,可吴念念不会武功……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会叫自己和吴念念一道去呢?
“世子妃,要不,我们这就动身吧,还是解阴阳咒重要。”
百里九歌的心口流淌过暖意,想了想道:“那你跟紧我了,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你就赶紧跑,我和他们打。”
吴念念这便离开床榻,因着身子还是虚,她努力的撑住,按照信中所说,没敢惊动别人,两人悄然离宫,去往盛京外的翠微山。
夜里的翠微山就犹如钟山一般,静谧、孤凉,黑沉沉的望不到尽头。
沿着有些泥泞的崎岖山路,百里九歌和吴念念一前一后,按照信里所指示的位置,步步行着。
因着吴念念拖着病体,百里九歌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可心头却甚是焦灼。墨漓和如初都还不知道她们跑出去了,她只想抓紧时间了结此事,然而……
思绪猛然破碎,只因前方出现了岔路。
百里九歌只得靠近,凝神查看,见这两条路一近一远,都是通往指定的山顶断崖。
她下意识的就要走近路,却被吴念念叫住。
“世子妃,不可以走这条路,这条路上有危险。”
“你说什么?”百里九歌诧了诧,“你来过这里?”
“不是的,念念只是……”吴念念似是不愿多说,“世子妃,请你相信念念。”
“可是若绕远路,你的身体怎吃得消?何况墨漓殷浩宸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出来,能早些回去便早些回去。”
话落,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吴念念竟忽然跪了下来。
“世子妃,求你相信念念,千万不要走那条近路……”吴念念央求着,那眸底的昏光太是复杂,百里九歌看不明。
只得连忙扶了她起来,嗤道:“我听你的就是了,别平白给人下跪,绕远路吧。”牵了吴念念的手,怕她走远了吃不消,两人就这么离近路越来越远。
这条远路,当真是绕了好大一圈,在路上走着,瞧着那条近路几乎是直直就通往山顶断崖,百里九歌心急如焚。
焦灼的情绪一寸寸的撕扯的她的心,想着墨漓、如初,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墨漓该有多担心,她真的不想让他再劳心了……
忽然,脚下的山震荡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百里九歌想到了那日的泥石流。又听一番轰响从远处传来,她举目望去,大惊。
那条近路上居然出现了滑坡!落石、泥浆汹涌而下,片刻的功夫就将整条路毁得面目全非了!
心口狂颤。还好刚才没走那条路,不然岂不就会……
等下!
百里九歌甩脸望向吴念念,她、她竟然能早就预知到危险,这才非要绕路的吗?
这让百里九歌愕然,不禁思及那日在河洛先帝的王陵中,吴念念竟然走了无数个岔路都没有出错,顺利的就将王陵中的人都带出来了。
她、她到底……
忍不住发问:“吴念念,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回话,唯见吴念念闪避过目光,在她的眼底,百里九歌只能看到怅惘和浑浊,她似乎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件事……
罢了,每个人的心田都有一块不能被触碰的地方,又何必偏要刨根问底呢?
百里九歌赧颜笑了笑:“这次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坚决走这条路,我连命都没了。”望向山顶断崖,还有一段距离,“吴念念,我们继续走吧。”
就这么牵起吴念念的手,百里九歌也用了些内力,能让吴念念上山少费些力气。眼看夜色愈加浓郁,一颗心也如陷入了长夜般,望不到黎明……
此刻的大梁宫中,灯火通明。因着百里九歌和吴念念的失踪,景承帝命禁卫军搜查全宫。
清凉殿中,月如初挺着肚子坐立不安,殷浩宸双手负后,脸色铁沉。
一侧,墨漓手间正握着那枚羽箭,深如古洞的眸底涌着暗光和一股极度牵念的情绪。
他知道,定是有人以羽箭传信,将九歌和宸王妃叫走了。而那封信,想必也被九歌带走。
就在满殿的气氛粘稠到窒息之时,忽然有禁卫军冲进来说,在宫苑的一口偏僻的井中,捞起一个宫婢,已经死了几天了。由于这宫婢是几日前刚进宫的,与她一批进宫的女子都不认得她。
这让月如初蓦然意识到一件事,那日洛章华失踪,她核查了宫中的婢子并无缺少,难道是洛章华杀了这新来的婢子,冒名顶替吗?
羽箭崩裂,折断在地,墨漓的眸底翻滚着浪涛般的怒火。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又一个宫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跪着将一只信鸽呈给月如初。
三人取下信看过,脸色更异,那信竟是要墨漓与殷浩宸共去翠微山山顶断崖,见真正的极阳之女。
这信上的字体墨漓见过,正是洛章华的笔迹,此刻满腔怒意被硬生生的压住,事到如今,他还管什么极阳之女,只知九歌怕是遇到了危险。
是什么危险,他不敢深思,所有的担忧的相思都尽数化作愤怒。
“洛章华……”念着这个名字,淡淡的语气似能将周围尽数冰冻。
鹤氅翻卷,冷绝一笑:“洛章华此人,定不能再留她活路了。宸王,我们走。”
风声簌簌,夜寒袭人。
一阵冷意将百里九歌昏沉的思绪割开一道清明,蓦然间的清醒,催得她头痛欲裂,睁眼之刻看见的是夜里的翠微山,远远近近都是黑乎乎的堆满了看不见的危险。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突然睡着了呢?
她不解,觉得身子好麻,微微动了动,这才愕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麻绳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这树长在断崖边,而自己的下方就是深渊。
“吴念念!”她下意识的去喊身边的人,在吴念念虚弱的醒转声中,惊见吴念念竟是与自己一般,被悬吊在了另一棵歪脖子树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12章 212.选择,两个人只能救一个
百里九歌思绪混沌,她努力的回想着,梳理之前发生的事。
她与吴念念确实是走上山顶的,也仿佛是看到了这两棵歪脖子树,接着……想起来了,接着她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不良的妊娠反应,吴念念赶紧来搀住她,然后再接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过去了。
难道是有人在空气中洒了迷药?
百里九歌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也只可能栽在迷药上,若是腹里的孩儿听话些,自己定是一下子就能察觉到有人洒药,又岂会落到这般被动的境地?
不禁嗤道:“究竟是谁将我们吊起来的,赶紧出来把话说清楚!”
话音落下听不见回答,唯有自己的声音,在空谷中回响连连。
但很快的,百里九歌就听见了脚步声,在从他们方才过来的那条山道上渐渐靠近,是很多人的脚步声,听起来很疾、很快、就要抵达山顶了……
熟悉的荼白色出现在百里九歌眼前,她大睁着眼,在看见墨漓的那一瞬,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仿佛都流失了。
他竟找到这里来了,这么远的山路,他又是那样的焦心……隔着模糊的月色,她甚至能看见他比月光还要苍白的脸,那眸底蕴着千言万语,烫得百里九歌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嗓子,扑去他的身上。
“墨漓!”她高呼:“你怎么来了,你们……殷浩宸、如初,你们……”
苍黑的夜色将殷浩宸那一袭黑衣衬得更为肃杀,他望着命悬一线的两个女子,无措间,杀气环绕了全身。
月如初的身边跟着好几个高手,她顾不得擦去额角的汗水,举步想要过去,可墨漓却忽然展袖,拦住了她。
顺着墨漓冷绝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两棵歪脖子树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黑衣人,手中拿着刀,正对着悬挂两名女子的绳子。
尔后响起的,是洛章华的声音:“周世子,宸王。”
黑暗中,洛章华的身形逐渐清晰,诡异的月光照着她穿得单薄的身子。她从脸色到话语,再无半分可怜娇嗲的成分,只有狠毒和仇恨,“你们来了,我还以为还要等上好久呢。”
百里九歌惊了,没想到真的是洛章华做的。可他们与洛章华根本无冤无仇,洛章华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章华翁主。”墨漓徐步朝前,略有不稳的步伐,却每落一下,便如冰窟轻响,极度的冷绝。
洛章华蓦然色变,伸出手阻止,“不许再往前了!你太厉害,要是让你靠近了我一定会功亏一篑的,就站在那里。”
幽眸一沉,剑芒般的锋锐顿时横扫在洛章华脸上,骇得她哆嗦了下,表情更为咬牙切齿。
“周世子,我恨死你们了!恨你、恨百里九歌、恨宸王和宸王妃。当初根本就不是我把宸王妃绑架到河洛先帝王陵中去的,为什么你们要去和洛霞女帝说是我干的?害得我被流放。”
这话让百里九歌怔了怔,这洛章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忙说:“洛章华,分明是洛蝶舞嫁祸给你的,你竟还以为是我们在害你?要真是我们非要害你,当初你被押送的过程中,我会分你烤兔子吃吗?还任你那样逃了也没管。洛章华,你是傻了不是?” “你不要说话,我不会相信你的。”洛章华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百里九歌一眼,“洛蝶舞已经被洛相思一箭射死了,我怎么找她报仇?自从你们去了河洛,就把我们一个一个的都除掉了,所以害我流放的
也肯定是你们!”
百里九歌只觉得是在对牛弹琴,这洛章华当真是傻了。
洛章华指着墨漓,凶狠的笑着:“世子不是想要解咒吗?我承认我不是极阳之女,但是我知道真正的极阳之女是谁呢。”
见墨漓未语,她指了指身后的歪脖子树,“就是她,吴念念!”
语出惊人。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殷浩宸通体微颤,吴念念瞳孔放大。
唯有墨漓清淡的如一泓浅璧,淡道:“是吗……”
“当然是呢。”洛章华答:“宸王妃天生的过人之处,宸王妃自己知道呢,你们也应该感觉得出来。”
吴念念花容失色,知道无处可躲了,只好低下头什么话也不说。看在殷浩宸的眼里,以为她是默认了,他震惊的摇摇欲坠。
“念念,你真的是……”
她不言。 洛章华说着:“看吧,本翁主说的没错,宸王妃就是极阳之女呢……”她忽然咧开了狠毒的笑容,“世子妃和宸王妃只能选一个,没被选中的人就会落入悬崖之下。周世子,你要是选了世子妃,那你就永
远不能解咒了,换言之……”
墨漓的眸底冷彻一片。
自己想要解咒,本就是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九歌一起度过,能够保护她、宠着她。若是没有了九歌,他就算真的活不过三年了又如何?何况,宸王妃究竟是不是极阳之女,岂是洛章华说了算的。
然而……他冷冷瞅着树旁的两个持刀的黑衣人……这等关乎人命的选择,必不能坐以待毙!
宽大的袖下,修长的指不动声色的夹起细线……
“墨漓!”百里九歌在这时忍不住叫出声,可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竟无法说出口了。
本是想告诉墨漓,先救吴念念要紧,自己毕竟会武功的。可是,如今的自己并不只是百里九歌,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就在这万般焦灼之刻,洛章华忽然改变了主意:“这样的选择好像没什么意思呢……”她想了想,“还是让宸王殿下来选吧。”
墨漓眼神一沉。
殷浩宸的心口乍然灌满了冷风,负后的双手已经紧紧绞在了一起,条条青筋分明。
洛章华道:“你们害我当不成翁主了,我也要你们家破人亡。宸王殿下,世子妃和宸王妃,活一个死一个,你是要你爱的人呢,还是要你的妻子呢?”
这怨毒的话语太是残酷,割开了殷浩宸的心,他甚至能尝到血腥的味道。
活一个死一个,他竟然要这般残酷的去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九歌是他倾心之人,他没有办法看着她坠落悬崖。而念念,她救了他的命,一直都是他在欠她,他前几日刚决定了要好好照顾念念的生活。
不,不。这样的选择,他殷浩宸做不出来! 一片颤抖的呼吸声中,百里九歌银牙紧咬,终于奋力喊了出来:“洛章华,你心思也太毒了,哪怕今日我们有谁坠亡,你又能回到你的翁主之位吗?庸人,为何满脑子都是冤冤相报的事,你窥不破吗?
你——”
未喊完的话因着一声干呕而止住,身子里好难受,那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可恶,为什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百里九歌忍不住呕出声来,被悬挂着的身子也因此而晃悠。她对上墨漓的目光,这一瞬在他眼底看见的光华,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墨漓愕住了,惊住了,素来清淡的脸上涌出了难耐的狂喜,排山倒海般的涌入四肢百骸。
她……难道?!
“月皇后。”转眸望向月如初,他的嗓音因着喜悦而半哑,又因着此刻的情形而紧绷。
月如初秀眉不展,只得照实说了:“就在今日中午,御医长诊断出九歌的喜脉,快三个月了。”
喜脉。
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她真的有身孕了!就在那纤细的腹中,有他们的孩儿!已经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这时间太长,可他竟未能察觉!记得三个月前,她还随着他奔波到铜铃城招安山贼,还为了九色灵芝被毁的事而情绪大动……
是他的过失,竟也会这般糊涂的后知后觉! 无与伦比的自责冲上心头,夹杂着即将晋为人父的喜悦,在墨漓的胸口此起彼伏。此刻的他只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的宠着,听听胎动。灼灼目光痴缠着百里九歌,在她眼底也看到了幸福的喜悦。然而
,此刻这样的形势,却……
墨漓缓缓眯眼,将眸底的一切色泽尽数化为两汪深潭。这些年他早已练就波澜不惊的本事,可今日,才知压住心头的这股情绪是多么困难。
然,他必须保持理性,安然破解今日这一劫。
宽袖下,银色的细线悄然飞出,在夜色的掩映下如一张细密的天罗地网……
他万般柔情的唤着:“九歌,再坚持一会儿,会没事的。”
“墨漓……”她痴痴喃喃,此一刻多想坠在那两汪如蛊的眸中,再也不要醒来。
可她不能。
她还要坚持着度过这次的劫难,让洛章华得到应有的报应!
时间似过去了好久,久到洛章华开口提醒了:“宸王殿下怎么还不选择呢,一盏茶的时间要是还确定不下来,那就干脆都坠亡好了。”
冷意乍如雷鸣,滚滚袭过殷浩宸的心底,所过之处痛不欲生。
他望着百里九歌,望着吴念念,再凝视着百里九歌的小腹,像是在躲避着谁的视线,别过目光。
“本王选……”
声音颤抖着,在濒临破碎之刻,近乎绝望的吼出那个名字。
“九歌!”
音落了,风声、人语,万籁俱寂。
寒凉的大刀无情的斩落线绳,这瞬间,殷浩宸仿佛在吴念念脸上看到了极致的绝望。
她在哭?还是在和他说什么?殷浩宸看不清,甚至痛苦愧疚的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直到那朵纤尘不染的雪莲,如星子般陨落,吴念念被吞噬在黑暗中的一瞬间,殷浩宸的一颗心也沉沉落进深渊。
他本能的要喊出吴念念的名字,可是声音到了嗓子眼,冲出的却是残忍的血腥。他如垂死的鹰般跪倒在地,低吼着狠狠槌向地面,一拳下去,满地泥泞。
他是罪人!
是他亲手杀了他的妻子!
可也就是在同时,两道身影电光火石间冲了过去。
仍沉浸在震惊中的百里九歌,只觉得眼前好像溅过血色,有男人的惨叫伴着刀子落地的声音,然后是银亮的细线在身边轻绕,刹那间将捆绑她的绳子割断。
她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墨漓!”
劫后余生的情绪让百里九歌死死抱住墨漓的颈子,复又连忙望去,只见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死在了命凝十线之下,而月如初手持匕首,就抵在洛章华的脖子上!
“皇后娘娘!”那些禁卫军连忙冲来,将洛章华团团围住。
洛章华没想到那两个黑衣人这么快就死了,她开始恐惧,可怜巴巴道:“你们不要杀我,宸王妃不是我害的啊……”赶紧指向崩溃在地的殷浩宸,“明明是他,是宸王殿下自己不要王妃的!”
可知这话语如在殷浩宸鲜血淋漓的心口,再撒上一把盐,那刀雕般的脸孔凝成了言语无法形容的悲怆,殷浩宸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站起来的。
百里九歌亦是说不出话,她盯着殷浩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九歌,别激动。”温柔的声音拂过耳畔,总如有着神力一般能安定百里九歌的心。
墨漓抬眼,望向洛章华,温柔顷刻变作风雪,“章华翁主,你当真以为,这番举措能够成功?”
洛章华愕然。
墨漓冷道:“今日在下留你不得,便让你能死个明白。”望向断崖的方向,“御影!”
黑暗中陡然飘出了矫健而鬼魅般的人影,黑沉沉的披风下还罩着一个娇小的人。御影竟是抱着吴念念,从悬崖下跃了回来。
当看见吴念念时,除却墨漓,众人全都僵了。
“她、她……”洛章华震惊的说不好话,“她怎么可能又……”
墨漓冷道:“兵不厌诈,对待如翁主这般丧尽天良之人,在下又何需光明正大?”
洛章华骇然:“周世子,你方才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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