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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青城听了,口中更冷冷一笑,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与小儿道:“我还不信,这年头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
小二又见了一锭银子,口里就结巴起来了。他结结巴巴道:“大爷,不是小的不想去请。实在是楼里上下唱曲儿的姑娘,她们不算是荟萃阁的正人,一个一个都是自由之身!纵她们有空,可若心里不愿,或者身上又有哪里不舒服了,说唱就不唱了的。小的也拿捏不住!但小的到底愿去问一问!”
那小二说着,飞快地拿过银子,就上了楼去找正得空闲的姑娘了。瑞安见了,方对青城道:“真正,今儿个是我做东,却偏要你掏钱!不过,我却不知你原来是这样的大方!”瑞安说着,便又朝墨染一笑。
墨染就道:“青城,与这些地方,向来是熟悉不过的。”
青城见大哥揶揄,就也笑:“这些,大哥是如何知道的?想来,你终年都不出府邸半步的。这个耳报神却又是谁?”
墨染就道:“只要我想知道,总是有人告诉我。”
青城就笑:“大哥,听你这话,你哪里还像个失了忆的人呢?大哥,你不要被赵管家骗了,其实我在家里,是最正经不过的人,从早到晚都是规规矩矩地读着书的!”
墨染听了,就道:“是么?我虽记不得从前,但只第一眼见你,就知你是个潇洒落拓不羁的人。我自信我不会看错的人。”
青城听了,还想再诳骗墨染。瑞安见了,就在旁道:“青城,好了,表哥记忆未恢复,你别尽逗他开心了!”
墨染听了,还是淡淡一笑。
话音刚落,另一个小二也就托了个盘子,将盘中的菜肴一样一样地摆放在了桌上。瑞安给墨染和青城各自倒了一杯酒,方道:“我们兄弟三人,还只数年前聚过一次。那时,表哥不是躺着就是睡着,也不吃什么东西,更不用说咱们一起来外头吃饭。可如今,到底是不一样了。来,我王瑞安敬二位表哥一杯!”
瑞安说着,便又将一个杯子斟满了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墨染和青城见了,便也举杯喝了。墨染就笑:“瑞安,听你这样说,真正我心里也高兴。”
青城就道:“到底,与小时的事,大哥一点不记得了。若记得了,咱们聊一聊那些小时候的趣事,真正也是极好。”
墨染反安慰他:“会的。我一定会记起的。”
话音刚落,就见原先上楼的那个小二,就领了一个十七八的女子,从楼上下了来,走到包厢门口,弯着腰对青城道:“大爷,小的给您带了一个姑娘来了。这姑娘刚陪完了一桌子酒席,刚得了空。
原来,这荟萃阁的掌柜,为吸引顾客,便招那些会唱曲唱戏的姑娘陪侍在酒席旁,与客人唱曲儿。为避免纷争,这店掌柜用的都是那些良家的姑娘。这些姑娘们得了收益了,便与掌柜的五五分成。她们是良家子,除了唱曲,别的营生一概不做。这只要身上无什么病痛,每日里也就青纱蒙面地过来。多唱也就多得。这不想出来抛头露面儿了,和掌柜的说一声,也就无妨了。
青城听了,便瞥了瞥那女子,虽她的脸被青纱遮盖了,但一双眼儿还清亮,身段儿还袅娜。因就对那女子道:“姑娘,可会唱什么曲儿?”
那女子见包厢里有三名男子,和她说话的男子,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言行举止里透出潇洒不羁之色。东侧端坐的那个墨袍男子,高大轩昂,神情淡然,只视她如无物一般。西边坐着的一个玄袍的清癯男子,见她启口说话,也只是将眼儿看了几看。
含珠不敢多看,也就低头作答:“官人,想听什么曲儿呢?”
青城就道:“我想听的,无非就是时下流行的小乐。”
含珠听了,就握着琵琶道:“这位官人,含珠不会唱那些小月,含珠只会唱昆曲。”
青城听了这话,心里倒引起几分兴趣来了。“哦,原来你叫含珠。”
瑞安见了,便对他道:“青城,都是你引的。昆曲就昆曲儿吧。总是不好叫你的银子都白花了。”瑞安方又问墨染的意思。
墨染便道:“我无谓。”
青城就笑:“含珠姑娘,那你就唱昆曲吧。”
含珠就问:“那含珠就为几位官人唱一曲牡丹亭的惊梦。”含珠说着,便坐在一边的小几上,手握琵琶地弹奏起来,口里一边就咿咿呀呀地开唱:“原来这姹紫嫣红皆开遍,却这般都付与断瓦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雨丝风片——”
含珠家贫,自幼跟随隔壁从了良的薛大娘习昆曲,这一学就学了五年。这些时日,因她母亲病了,需筹措银子看病,听说荟萃阁里收唱曲儿的姑娘,她便将心一横,青纱覆面地抱着琵琶过了来。
含珠的昆曲唱得抑扬顿挫,极有韵味。青城在花街柳巷里走惯了的,听了还是觉得入味。瑞安也听住了。倒是墨染,还是自顾自地悠悠喝茶。
这姑娘唱得却也好,但墨染一向无听曲的爱好。任它多好听,他也只当消遣。一曲终了,青城心里便起了怜惜之意,因对她道:“含珠姑娘,你这曲子,师从何人?”
含珠就回:“官人,教我唱曲的师父,不过都是极普通的人。”含珠记得薛大娘的吩咐,只是不想说出口。
青城见她隐晦不答,也就不往下追问,却又问:“姑娘,我是知道荟萃阁的规矩的。但我不得见姑娘真容,心里也好奇。姑娘若愿意,可否将脸上的纱巾卸下,与我一瞧?”
含珠一听,就连连摇头道:“官人,这楼里唱曲的姑娘,都是良家子。出来抛头露面,无非都是因家贫,不得已而为之。我们虽低贱,但到底和那些勾栏瓦肆里的姑娘不同。还请官人不要为难含珠。”
青城听了,心里更起怜惜之意。瑞安在一旁见了,便对青城道:“如此,你就不要为难人家姑娘了。这荟萃阁里,唱曲儿的姑娘,个个都是青纱覆面的,这是规矩。”
青城听了,也就不再坚持。那含珠听了,就起了身,上前作了一揖,欲后退出去。这行走之间,她的袖子里就有一个月白色的东西掉了出来。
墨染本是不注意的。只是,他正淡淡喝着茶,这喝完了,正好低了头。略一往前看,就看见了地上的那个月牙形的玉玦。可还没怎么看清楚,但见含珠马上就弯腰将地上的物件拾起,一下就放回进袖里了。
墨染见了,心里震惊!但因未瞧得真切,也不知是不是祖父留给洛家的半块玉玦!他只是皱着眉,凝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含珠出了去。
但愿,他希望是自己眼睛发花,看错了!





春心如宅 第123章 含珠姑娘
或许,就是自己看错了。这样难寻的玉玦,岂会专业快地入了他的眼睛?
柳墨染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瑞安见表哥的目光有些怔怔,就笑问:“表哥,你怎么了?”他只觉得表哥墨染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前方含珠姑娘的身影。
墨染就道:“我没怎么。”
话说,柳青城见那含珠姑娘走了,方也一叹说道:“这曲儿她唱得不错。我去那些勾栏瓦肆时,与昆曲自然是不少听,但到底是她唱得好。”
瑞安就道:“好,既她唱得好,那你以后来这荟萃阁吃饭时,次次都点这姑娘作陪唱曲儿即可。”
青城就笑:“那也不行。”
瑞安问他为何不行,青城听了,只面露微笑,却是不答。瑞安就皱眉儿道:“今儿,本做东的是我。我看你和表哥两个,神情儿只是有些怪异,只弄得我心里也跟着疑惑了。”
青城听了,就又笑:“我哪里怪异了?这勾栏瓦肆的姑娘,我见得也多了。何以就对一个未见真容的含珠姑娘起了好感呢?你呀,真正是多心了!”
青城此言一出,瑞安听了起先还一怔,后来就止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了。墨染听了,只是在旁看着他们。
瑞安就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青城笑道:“这话,我方才说了么?真正是你心里有鬼,不打自招!”
青城听了这话,面上不免羞臊,因道:“你呀!你这是挖好了坑,专等着我往里头跳!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其实,瑞安的话,也却是说对了几分。青城心里,与这含珠姑娘,的确是有几分好感。但他放浪不羁惯了,这心里头有好感的姑娘,也多了去了。之前这含珠,亦是如此。在他看来,这些不过都是风月之事,露水的情缘,等喝了酒了,几日过了,心里消停了,从此也就过了。
这有好感是一回事,可心里喜欢一个人却又是一回事。此时的青城,听了瑞安这样一说道,心里愈发就想起了家里那个浅浅淡淡的影子。此人自然是他的大嫂,大哥墨染的妻子白秋漪了。
墨染见他们为了一个唱曲儿的姑娘,喋喋个不休,因就站起,说道:“好了,既吃完了饭,咱们可以回府去了。”
途中,青城因说喝多了酒,要去街道一旁寻个方便之处小解。瑞安看着青城的背影,方对墨染正色道:“表哥,上回你出远门,其实诸多事儿,是不大顺利的,是不是?”
瑞安从母亲的口中,曲折婉转了听了一些。但他猜测,墨染对他母亲,大概并未说真话。
墨染听了,也不想隐瞒他,口里就叹道:“却是不那么顺利。”但对了他,还是隐了胳膊受了箭伤一事。方才他安坐在荟萃阁吃饭,因伤之故,却也少喝酒。
瑞安就道:“既如此,那下次你再出门时,可叫我与你一起同行。”
墨染就摇头:“不必。瑞安,你有你的事。”
瑞安还是坚持:“你小时的那些变故,既我娘都告诉了我,可见我娘是默许了我跟了你出去的。这个,你就不要多担心了。”
墨染便叹:“瑞安,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用。不过,以后若我眷顾不过来了,我再叫你,你看如何?”墨染见瑞安热枕,心里固也感动,因就将话说圆融了几分,以示感谢。
果然,瑞安听了,就道:“表哥,我不管你是姓杨,亦或是姓柳,我王瑞安真正认的,是你这个人。”
柳墨染听了,心里更是感动,因就拍了拍瑞安的肩膀,说道:“瑞安,你这话我记住了。”
一时,青城也过来了,近近远远的,见他二人低着头,殷殷切切地说着什么,便上前笑问:“你们说什么呢?”
瑞安知墨染的心意,此时还不能将墨染的身世告诉了他。因就道:“我们不过说些笑话儿呢!”
当下,三人一同回府不提。
那随喜的心,本已是焦慌的了,这得了洪氏一番的好言安慰后,面色方有些缓了过来,但神情就更为难看。这要在之前,洪氏的话,她心里是能信上个九成的。但现在她的话,自己也只能听个四五成了。随喜侍奉老太太已久,也跟着识了不少的字,心里也会算账。有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来,这要想顺顺当当地当上大少爷屋里开脸的姨娘,也唯有靠自个儿了!
随喜心里一面沉思,一面恍惚走过牡丹园子。到底是深秋儿了,虽迎着这深秋的残风,园子里,牡丹还是开了不少,但到底显出一点子颓势了。随喜本不大注意的,但此番见了,却是升了深深的惆怅来了。一阵穿堂的冷风席卷着就吹了过来,吹得随喜的后背一阵发凉,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她便在那冰凉的石凳上站了起来。细细一想,她方觉自己犯了个大错。那就是,她待大少奶奶太过于轻慢了!姨娘洪氏既然说话不算数儿了,那么这在大少爷跟前说话顶话的人算谁?可不就是大少奶奶白秋漪么?是的,她看得出,姨娘洪氏不喜她,姑太太柳氏也不那么待见她,可她说来说去的,可都是大少爷心尖子上的人呀?
啊呀呀,啊呀呀!随喜便在园子跟前转了几个圈儿,身上冷汗涔涔。好在,大少奶奶是个软性子的人,只需她上前,说几番好话,陪个小错,兴许大少奶奶心里也就饶了她去的!只有将大少奶奶奉承好了,大少奶奶乐意了,到了晚间对大少爷说上几句,大少爷一高兴,也就点了头了!
随喜心里有了法子,方才定了定神,进了落雪轩内。才一进去,就听见里头有嚷嚷的声音。她定眼儿一瞧,发现小穗儿已经醒了,蓬着个头发,呆滞个眼睛,她的手儿却是被大少奶奶握在手心里。大少奶奶的一边儿,还立着赵管家,看似大少奶奶和赵管家有要紧的话儿要说。
随喜素来会看脸色,见大少奶奶朝她瞧了一眼儿,赶紧就提着裙子过了来,对白秋漪热切地笑道:“大少奶奶,您既有事,不如将小虽然交给我好了!”
随喜说完,就要伸手握住小穗儿的手。小穗儿见是她,赶忙就将身子往白秋漪后面躲。她一面躲,口里一面道:“不要,我不要——”
随喜对了小穗儿,也即刻变了一副温婉的脸色,因就细声细气地道:“小穗儿,你怕什么呢?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小穗儿听了这话儿,更是将头摇的似拨浪鼓了。那边厢赵管家见了,便也上前安慰小穗儿道:“小穗儿,她是随喜,你从小儿就认识的。只管跟了她去玩,大少奶奶这里有紧要的话儿要同我说呢,待会你再过来!”
赵管家的心里,一向疼小穗儿。见她疯了好些时日,想到此就不禁叹息摇头。
随喜听了,更对小穗儿道:“好穗儿,且只管跟了我去就是。我给你梳头洗脸戴花儿,喂你吃饭,陪你去园子里玩。”随喜说罢,便不容小穗儿将手挣开,只管拉扯着她,往轩外走了。
随喜的力气大,小穗儿挣脱不过,只是频频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秋漪。秋漪便嘱咐随喜:“你既有心待她好,我心里自然十分乐意。只是,你好歹耐心一些。小穗儿到底还没好,性子只是阴晴不定的。”
随喜便道:“大少奶奶尽管放心。若小穗儿身上少了一点什么,回头大少奶奶只管惩治我就是。”秋漪听了这话,倒也不好再过问了。
当下,秋漪便对赵管家道:“管家,还请里头说话。”
赵管家听了,也就跟了秋漪,躬身进去。待到了里头,赵管家方问:“大少奶奶要与我说什么?如今这府里头的各处园子,果然这样安排不妥当么?可这柳府,老太太在世时,就是这样定的。”
秋漪就道:“这样虽然稳妥,但到底不免使下人懈怠,且也提不起他们的精神劲儿。”
赵管家见大少奶奶瞧出弊端来了,因也就叹:“大少奶奶,我在府里呆了近三是来年了,一向只知奉老太太的令子行事。这么长时间,心里也习惯了。但老太太到底归了西了,如今我心里也没了谱了。虽这些时日,有大姑奶奶暂管柳府,但时间终究不长。依我看,大少爷的心思,是希望这府里当家的大权儿,都交由您掌管打理的。只是,碍于大姑太太在前,大少爷总得给她几分面子,不好一一地驳斥了她去。私下猜测,大少爷兴许不久就要与大姑奶奶商榷此事了。”
秋漪听了,就摇头笑:“真正,我不稀罕这些。”
赵管家一听,就上前劝道:“大少奶奶,这不是稀罕不稀罕的事儿。真正,这掌家之事,理应就该交给您。当初,老太太在世时,也是透露了这样的意思的,只可惜未当着众人的面儿正式宣布。我的年纪也大了,也帮与不了几年了。依我看,这府外有大少爷支撑,这家里由您掌管料理,珠联璧合,真正没有比这再好的了!”赵管家说完,心里更不禁感叹起来了。




春心如宅 第124章 收益
在他眼中,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就是天生一对金玉良缘。看得出,大少爷待大少奶奶如宝似玉。他只愿二人无病无灾,恩恩爱爱一生一世的。
秋漪听了,便笑了一笑。她知道,赵管家是个良善的人。对于善良的人,秋漪回馈的自也是善良。赵管家就又道:“我知道,如今大姑奶奶不过暂管几日府里的账。真正这府里各处细致的收益,她却也又是不问的。不过,这却是大姑太太的精明之处。”
秋漪听了,更是笑了一笑,因问老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赵管家就道:“大姑奶奶这样做,只因她明白,她到底嫁出去多年了。她这样做,不过是替大少爷辖制洪姨娘,一概行事并不能太过。若是太过了,这府上可也就会有那些闲言闲语了。所以,大姑奶奶只是将府里的那些个总账每日过一过目,其余园子里的收益,却是不问。”
秋漪听了,就又笑:“听老管家一说,才知道是这样。”
赵管家就道:“上回,我听到府上表少爷说了几句,我听了,也觉甚是有理。因此,今儿个到底要来问大少奶奶一问。”
秋漪就问:“表少爷与你说了什么了?”
赵管家就道:“自然是提起了园子内的事。表少爷说与其让园子荒着,还不如转包给侍弄的下人。这有了进项了,五分与府上,五分自己收着。如此一来,只怕他们就都有了动力了。”
秋漪听了,便知瑞安与老管家说了什么了。瑞安告诉他的,无非就是上回自己在花阴里葬花,提起府里园子进益一事。其实,自己当日无非也是顺口一说,岂料瑞安听了却是上了心了。
秋漪就道:“我明白了。只是,我也是随便说说。究竟,与府里的事,我是一概不问的。”
赵管家一听,心里大不以为然。因就对秋漪道:“大少奶奶,您是府里的少奶奶,您又哪能一点不问?纵然你不想问,只怕前来见您的人,也是几日几拨的,打发也是打发不走的。”
秋漪就叹:“老管家,可我是真的不想问。”
赵管家就也叹:“大少奶奶,您这是想置之度外了?我知道,您的心里,最关心的人莫过于大少爷了。从前,为了大少爷的身子,您可是****不少的心。那边,洪姨娘到底又没有行不妥的事,还没查出个究竟呢!怎么我听这话,大少奶奶您似乎心生了不少懈怠?”
秋漪听了,就直言道:“老管家,这府里的事儿真正也复杂。我不想再多事。姑太太愿意管,那便再好不过。我若对她提及园子一事,只怕她要嗔我多事儿的。”
“大少奶奶!”老管家听了,心里未免激动了。“大少奶奶,您是府里的正人!那些园子里的事儿,您想怎么行,就可怎么行!何况,若是改了令了,也可为府里带来进益,这一举二得的事儿,大少奶奶您为何不行呢?”
秋漪听了,就笑:“老管家,既有这话,你且去问大少爷去。”
“大少奶奶,若大少爷同意了呢?”
秋漪就道:“若他也同意,自然还需等姑太太点头儿。”秋漪想着对自己挑鼻子眼睛的柳氏,还是有几分忌惮。
赵管家就道:“大少奶奶,您不必顾虑太多。到底姑太太不能干涉咱们园子里的事儿。”
“好。老管家,你这般热枕,我真不忍心拂了你的好意。还是等问过了大少爷的意思吧。”
赵管家一听,心里也就一沉吟,对了秋漪道:“大少奶奶,听您这话,我便知你的心里,还是关心府上,眷顾府上的。如此,我心里也放心了。”
待老管家退下,随喜带着小穗儿也就进了落雪轩。小穗儿被随喜哄着骗着逗着,总算嘴里没有再嘟嘟囔囔了。
秋漪便立在廊子下,看着小穗儿随喜走过来。那小穗儿见了秋漪,死命脱开了随喜的手,快步走到秋漪的身边,委屈道:“大少奶奶,想死小穗儿了——”
秋漪见了,便握住她的手,看了她浑身上下,便道:“我看,随喜将你打理的也还好。”
随喜听了,也赶了过来了,听见秋漪夸赞她,便道:“大少奶奶,您可不知,小穗儿有多难哄!大少奶奶,您瞧我这额头上的汗!”随喜着意卖乖献巧。
秋漪见了,就道:“小穗儿是难带。既这么着,你且回房去换件衣裳来吧。”
随喜听了,口里也就道:“是。”想想,她又抬头,对秋漪道:“大少奶奶,待我换完了衣裳,看着小穗儿躺下了,我还有一事,要过来求求您。”
秋漪听了,就道:“有什么,能不能在这里说的呢?”
随喜就道:“大少奶奶,到底等一会子,我再说。”
秋漪就道:“好吧。”
那边厢,小穗儿玩得累了,果然就张着口,打起了呵欠。秋漪见了,便对她道:“来,快进屋躺着吧。”
小穗儿跟在秋漪身边,自是说不出的安逸。她看着随喜的背影,便捧着个脸,做了一个鬼脸。
秋漪见小穗儿虽疯了,但还是掩不住少女天性,心里更是一叹,愈发使得她发誓要将小穗儿的疯病给治好了。
小穗儿喝了药,更是困倦,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看着秋漪如星眸般的眼睛,口里就喃喃道:“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在这世上,你是待小穗儿最好的人——”
她看着秋漪,脸上又显出甜甜的笑容,昏昏沉沉,就睡去了。
秋漪见了,便将她的手放进被窝,掩了一掩,叹了一叹,方出去了。回房自己房内,秋漪便倒了一杯茶,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床前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件未绣完的活计,那是她给墨染做的一件腰带。只因近日事情多,她做了一日,倒是歇了三日,至今没绣完。
拿起椅子上的腰带,秋漪便低了头,重新飞针引线。她刺的认真,心里就将随喜的事儿给忘了。方才,浣花阁里跟了春琴的丫头涵儿过了来,来回说是今日妹妹要回家去了,因此来知会她一声。
春琴住在柳府这些时日,因和姐姐有隔阂,并不怎样来落雪轩走动。她想要见姐夫,柳氏和洪氏屋里也能见到。她心里有了计谋,想着栽赃给秋漪后,就撂得干干净净地回家。
秋漪想:春琴与自己再不投,也是自己的妹妹。没得她在柳府住了这么些时日,这要走了,自己也不过去看她一下,送一些东西?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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