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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好,你志小子舍得钱钞,那么我林十九便舍得性命,醉死了也不寻你偿命!”那林十九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志旭扬抬头扫了扫周围,正待再说话时,忽然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唤他:“志旭扬!”
志旭扬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张笑颊如花的俏脸。虽然有一年多未曾见面了,但这张少女的俏脸几乎在每个夜晚都会陪伴他,故此,他根本不须太花时间便认出了她:“六娘!”
楼上窗口的少女欢快地向志旭扬挥了挥手,回过头去跟什么人说话,紧接着志旭扬便看到赵子曰从窗口伸出头来,向他微微颔首。志旭扬心中一动,对众人道:“你们先入席,我看到了一位长辈,先去拜见,片刻便回来!”
原先与他嘻闹成一团的铁路局工人看了看楼上,那是雅座,便是在上面吃上最简单的一桌,也要花销掉他们大半月的薪水,故此都静了下来。志旭扬也未想太多,快步向楼上走去,踏得一半又转过脸来,对着呆呆望着他的伴当们喊道:“贼厮鸟的,你们这些泼皮还愣着做甚,快唤伙计点菜上酒,寻着桌子占好位,马上人多起来,一张桌子都没有了!”
听得他骂人,那些工人才又轰笑着应诺,然后找了两张桌子坐了下来。志旭扬低低骂了声,转头继续要上楼时,却看着六娘的笑脸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志旭扬,你说粗话,爹爹知晓了,又要罚你!”六娘赵若低低笑着道。
志旭扬苦笑了一下,当初在徐州初等学堂时,无论是学堂的先生还是六娘的养父赵子曰,对他游荡街头养成的满嘴粗话与偷摸习惯都是甚为不满,为此他没少吃过罚,毕业时终于完全改了过来。但到了铁路局后,周围都是粗爽的汉子,那小偷小摸的事情他自然不再做,可这满嘴的粗话就难以避免了。
“快随我来见爹爹。”六娘拉着他的袖子向上奔,志旭扬跟着上了楼,来得赵子曰的包厢之中,向赵子曰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叔父何时来得汴梁,这年余来身体可好?”
赵子曰在基隆管矿山时得了哮喘的病症,虽然很轻微,但发作时仍然甚是痛苦,志旭扬始终记得此事,故此向赵子曰问道。
“尚好,我听说你在铁路局做得不错,如今已是一个管事了?”赵子曰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对于志旭扬的问候也只是以二字回应。
“是。”志旭扬每次与他在一起时,总觉得有种压力,故此垂着手毕恭毕敬地回答。
“当初我说了替你安排一个职司,你就是不同意,偏偏要去铁路局……”赵子曰哼了声:“升到管事便是你的极限了,再向上要当总管的话,除非你能中等学堂毕业,否则至少要熬上个七八年……若是听了我的,我替你寻个出身,再过两年便能到总管之类的职阶!”
赵子曰始终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被天子从奴仆之中简拔出来的,他对于拔掖那些出身卑微的人情有独衷,对志旭扬也是如此。
志旭扬只是一笑,他看了六娘一眼,静静等着赵子曰的吩咐。六年听得赵子曰不停地说道志旭扬,忙上去抱着赵子曰的胳膊,扭来扭去地道:“爹爹,爹爹,一年多没见了旭扬,你怎么只知道教训人啊!”
赵子曰目光盯着六娘时满是慈爱,与盯着志旭扬的严厉完全不同,被她撒娇弄得没了脾气,只得道:“好吧好吧,让伙计给旭扬加个位置。”
志旭扬闻得此言,恭恭敬敬地道:“叔父,小人请了伴当在此饮酒,就不在此打扰叔父了。”
赵子曰一扬眉,目光冷冷盯着志旭扬,志旭扬垂着眼不与他目光相对,好一会儿,赵子曰慢慢地说道:“那好,你请自便吧。”
注1:陆游有七子,幼子子聿,生平未能考之,《陆游年谱》一书,未曾在书店见之。记忆中陆游是西元一一九九年写《冬夜读书示子聿》一诗,故此在下猜想子聿此时五十余岁年纪。若有误,请看官指出,多谢。





大宋金手指 第二九零章 白驹过隙休蹉跎
第二九零章 白驹过隙休蹉跎
志旭扬拒绝赵子曰的邀请代表着什么,志旭扬自己心里明白,赵子曰心里明白,就是六娘心里也明白。
她半张着樱唇,很是困惑地看着志旭扬,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养父,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办,志旭扬向赵子曰又行了一礼,然后对她一笑:“后会……有期了。”
“等……等一下,我送你。”六娘并非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只不过这几年来,赵子曰一直宠着她,让她远离了当初的境况,使得她变得活泼起来。
赵子曰不置可否,六娘低着头,跟在志旭扬身后缓缓下了楼,在楼梯口上,志旭扬又转过身,露出一个笑脸:“六娘,自己保重。”
“你……”
泪水忍不住冲上眼睑,六娘觉得身前的志旭扬变得分外陌生,他在外闯荡了一年,如今象个男子汉一般留起了胡须,身背长阔了,胳膊更粗了,目光虽然还是当初一般关切温柔,却多了让六娘觉得陌生的东西。
“你也保重。”
正是这陌生的东西横在二人面前,六娘原以为自己会哭出来,但泪水只是在她眼中打了个转儿便迅速散去,她听得自己用非常平静的声音说出违心的话语,然后身体不受控制一般转了过去,木然地走上楼梯。
看着她消失在楼上,志旭扬用力呼吸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面冲着伴当,大声笑道:“谁与我赌酒,今日不醉不休!”
粗豪直率的骂声立刻响了起来,他被伴当们拉了过去,不待分说便又被灌了一口烈酒。醇劲的金玉液一入空腹,立刻化成一团火冲上口鼻,熏得他眼中泪水也流了出来。他却笑着,感受着自己周围的热烈,与伴当们一起叫骂嬉闹。
这才是属于他志旭扬的生活,这一年时间,让志旭扬思考了很多事情,他知道已经有一样东西横亘在他与六娘之间,他们有着各自的生活,各自的伙伴,他们的世界再无交集之处。
站在包厢门前的时候,六娘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摸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没有发觉异样,这才笑着推开了门。进门后却吃了一惊,原先只有赵子曰和他们随从的包厢里,却又多出了两个陌生人。
“六娘,来见过这两位长辈。”见她进来,赵子曰招呼道。
“这是令爱?”二人中的一个看了看六娘,神情原是很平和,但片刻之后又动容道:“可是六娘?”
“正是六娘。”赵子曰应了一声,然后对六娘道:“这位是真公德秀,汴梁市长,这位是陆公子聿,你最喜欢的诗人陆放翁之子。”
六娘娇怯怯地行了礼,低声唤道:“真公,陆公。”
“六娘义名天下皆闻,当初六娘小道,可着实让金主完颜守绪头痛不小。”真德秀哈哈笑道:“今日来得匆忙,未曾带着见面礼,赵贤弟,你不急着离开吧,明日我遣人送件小礼物与六娘……赵贤弟别摇头,秀才人情纸一张,你还怕我贿赂你不成?”
“六娘当初义举,陆某也曾听过,陆某没有别的可送,先父尚有些手稿,若是六娘不嫌弃,便充作礼物吧。”陆子聿也道。
六娘喜滋滋地道了谢,真德秀当世文章大师,他给的纸一张非同小可,而陆游更是南渡之后大宋数一数二的诗家,得到他的手稿,着实是了不得的收获。便是赵子曰也禁不住露出最真心的笑容,他幼年时出身卑微未能入学,却对读书人甚是敬仰,故此才会给自己取了一个“子曰”的名字,即使如今发迹了也不肯更改。
真德秀与陆子聿倒不是为了曲意交好赵子曰而如此,一则当初秀娘确实义名传于天下,二则赵子曰经营徐州数年,徐州便成了天下城池的典范,无论是民生还是财赋上,都远胜过真德秀所治的楚州。真德秀虽然迂直,却对真正有才能的人甚为钦佩,见识到自己的不足,特别是知汴梁之后与流求学子交往更深,对于赵子曰当初在徐州的政略,他更是有了深切体会。
对赵子曰这个人,他也是心怀敬意,出身寒微,好学不倦,坚忍大胆,忠心耿耿,真德秀可以找到许多赞美他的言语。
“不知赵贤弟此次来汴梁有何贵干,也不通知一声,让真某为贤弟接风洗尘。”真德秀又道。
他们谈起正事,六娘便乖乖地站在赵子曰身后。只听得赵子曰笑道:“汴梁乃我大宋故都,我在流求时便曾多次想来见识一番,如今积了些假日,便来这里了。”
“二位都是手绾一方重权,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众人入座之后,陆子聿略一迟疑然后说道。赵子曰与真德秀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笑意,陆子聿都这般说了,无论当问不当问,总得让他问出来才行。
“请问,只要不违朝廷律令,赵某知无不言。”赵子曰道。
“陆某想问的是……朝廷几时迁回汴梁?”
“朝廷几时迁回汴梁?”
这个问题不仅仅陆子聿在问,临安城中,葛洪也如此在问赵与莒。
这是竹亭,虽然还只是暮春,但临安已经现出一丝暑气,赵与莒便将自己的办公地点迁到了更为清凉的竹亭。葛洪问出这句话时,他正批完一堆公文,听得这般问话后,他怔了怔,盯着葛洪看了好半晌。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虽然光复中原,这两年重建汴梁也花费了不少钱钞,但朝中群臣大多是南方人,习惯了临安气候,也习惯了临安日渐方便的物质享受,故此没有多少人愿意还都于汴梁,在何时还于旧都这个问题上,众人都采取了回避的态度。赵与莒自己也不愿意为此劳神伤力,毕竟天子还都是件极耗钱钞的事情,他若是回汴梁,总不能拿金国的宫城当作皇宫,少不了要大兴土木,而在整个国家百废待兴的情形下,把钱钞花在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形象工程上,赵与莒实在是没有这个兴趣。
“葛卿为何好端端地提起此事?”赵与莒看着葛洪好一会儿才好奇地问道。
“陛下,此事总得有人提起。”葛洪如今已经是老态龙钟,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苦笑道:“臣去日无多,此事自然由臣来提起了。”
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迁还旧都就意味着与朝廷中群臣相对立,而不还于旧都,似乎又与大宋自高宗南渡以来的主流清议相违背。特别是光复之后,北方的仕子普遍对朝廷不迁还旧都心怀不满,总觉得这是“南人”把持朝纲的结果。
“卿是听得什么风声了么?”赵与莒问道。
“中原故地的大儒说……陛下革新之政已经背离了正道,全是因为陛下身居临安,身边尽是商贾小人所致,他们已经连着给臣数封书信,骂臣是奸邪。崔相公与薛极,少不得也收了这样的信……”葛洪苦笑道。
“腐儒敢诋毁朝廷大臣?”赵与莒扬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那些中原的大儒,金国统治中原之时,他们非常顺从地追随金国,而如今大宋已经匡复旧土,他们又想到大宋朝堂上分一杯羹走。
天下兴亡,是赵家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儒生士大夫的事情,无论是汉家天子,还是胡虏皇帝,只要给他们官做,给他们利益,他们就高呼明君圣主,然后一点点去腐蚀蛀朽朝廷的基石,直到旧的朝廷崩塌,他们又换上一个新的主子。
“陛下!”葛洪又咳了声,微微有些担忧,赵与莒方才那句话甚为危险,他不得不劝谏道:“国朝向来不以言杀士大夫,便是有些悖言谬语,陛下胸怀四海,也当宽容才是。”
赵与莒知道他说的是正理,点了点头:“你是否与崔相公提起过此事?”
“臣尚未与崔相公说,只是觉得,由着这些人闹下去迟早会出乱子。臣之意思,便是陛下要么明确还都时间,好让他们有个想念,要么下诏正式迁都,以正天下视听。”葛洪老老实实地说道:“臣个人倾向于后者。”
“魏了翁只怕也是倾向后者。”赵与莒笑道。
若是还于旧都,国库便要拿出大量钱来用于搬迁事宜,魏了翁如今已经学得以钱生钱之道,在他看来,国库里的每一文钱都应该用来生钱,而不是用来做迁都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他肯定是迁都的激烈反对者。
“陛下圣明。”葛洪慢慢地说道。
北地大儒之所以希望还都汴梁,一来是希望借此改变大宋朝堂上尽是南方人的情况,二来则是因为利益。若是还都汴梁,也就意味着国家财政要向北地倾斜,举国税赋,将用于汴梁左右的建设之中。赵与莒靠在椅子上坐了会儿,觉得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牵涉到各方面的利益纠葛,要想处置好,还真不是很容易。
“看来朕总得得罪些人……”赵与莒喃喃道。
“陛下,老臣近来身体多病,已经不堪为陛下驱驰,老臣愿为陛下解此结,只请陛下允臣致仕。”葛洪道。
赵与莒又吃了一惊,葛洪这年余来身体渐渐变差,以前是崔与之一人病焉焉的,如今崔与之反倒算是三位宰辅中身体最好的一个,薛极十天之中倒有五天告病,葛洪也有两三天不适,但是这二人权势之心都甚,好端端的葛洪为何会提出要致仕?
“葛卿这是何意?”赵与莒皱眉问道。
“臣平生之志便是辅佐圣主匡复中原,如今中原已复,臣心愿已了,辛稼轩长短句云,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陛下光复之时,臣主持军务,这青史留名是一定的了。”葛洪笑道:“臣热衷权势,却非不知进退之人,如今天下安定,陛下偃武修文,臣自然当功成身退。”
赵与莒沉吟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紧皱起:“卿若致仕,谁可继之?”
“臣以为陛下知人善用,圣心自有决断,无庸臣置喙。”葛洪见赵与莒露出允许他致仕之意,心中甚为欢喜,自当今天子临朝以来,重臣中得以风风光光退休致仕者尚无一人,便是岳珂,也是被革去兵部职司后才致仕的,而宣缯更是直接获罪致仕,不久便惊惧愧惭而死。他自知自己为相无望,既是如此,倒不如见好就收,换取身后哀荣。
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对于自己之后由谁来继任参知政事毫不关心,也懒得去费这个心神。
“朕知道了……葛卿这几年鞠躬尽瘁,朕也必然不会负卿。”赵与莒又沉吟了会儿道。
打发走葛洪之后,赵与莒在竹亭中又独坐许久,只觉得心中有些空荡荡的。葛洪在他心中虽然不如崔与之,但与他也算是君臣相得,特别是在乔行简死后,葛洪处置兵制改革等事务做得相当出色,基本没有激起禁军的反对声浪。而且,赵与莒由葛洪想到了崔与之与薛极,这二人也都已经年迈,他们致仕也就是这几年的时间。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他低低说了声,却听得身后传来娇笑:“官家,莫非一个人在此惜春悲秋?”
敢这样调笑他的,只有杨妙真一人罢了。赵与莒回过头来看着她,虽然杨妙真又为他生了一子,身体也略微有些发福,但并没有因此而显得臃肿,相反,这点发福让她更显得丰盈动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女性才有的媚意。
“四娘子,刚刚葛洪来说要致仕,我已经允了。”赵与莒在杨妙真面前也不隐瞒,叹了口气道:“一转眼,我当这个皇帝都快八年了……”
“那又如何?”杨妙真歪着头道:“官家这八年又不曾浪费时间,如今中原已定,漠北蒙古被孟珙打得不敢南窥,辽东蒙元也快被赶出燕山。江南这半壁江山给陛下建得花团锦簇一般,中原也在恢复,陛下可有什么应在这八年之中想要做却未做成的事情么?若是没有,那便无憾了。”
杨妙真话说得直率,但却甚是有理,赵与莒不禁一笑,确实,若是他浪费了时间,这般叹息还情有可原,如今也操持天下权柄,将若大一个大宋建得井井有条,还有什么可叹息的。
“四娘子乱拍我的马屁,你怎么知道江南这半壁江山给建得花团锦簇一般?”赵与莒故意道。
“自然是听宫女们说的了。”杨妙真眨了眨眼睛道。
“说谎,你一说谎,便要眨眼睛。”赵与莒伸手捉她,可杨妙真虽在宫中享福,却不曾放松过身手锻炼,只是轻轻一挣,便从他的手中挣脱:“呵呵,陛下可抓不着我。”
两人嬉闹了会儿,杨妙真道:“前些时日与官家一起去华亭府,那原先一座小镇成了如今的大城,而且建得甚为漂亮,还有金陵,随行的宫女都说是花团锦簇一般。”
列车的投入运营,使得赵与莒与杨妙真的行动不再局限于临安一隅,每年赵与莒都会带着后宫去华亭府和金陵,来去也就是两三日的功夫。第一次出去时为此还与群臣发生争执,群臣以为天子身系天下安危,不可轻离国都,赵与莒却以“朕所在之处便是大宋之都城”应之,群臣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当然,赵与莒出巡时有非常细致的安排,军情部门与职方司密谍处都要加班加点保证不出任何意外。
“那是他们安排好给我们看的,真实情形如何……便是这汴梁城中的情形,我们也未必能知道啊。”赵与莒有些感慨地道,他当然知道这种迎接领导检查会是怎么安排,这种情形,在他穿越来的那个时空中见得多了。
“要不……我们偷偷出去一次,见见外头真实情形?”杨妙真眨着眼睛笑道。
赵与莒怦然心动。




大宋金手指 第二九一章 里语村言隔帘听
第二九一章 里语村言隔帘听
赵与莒自然不会玩些什么白龙鱼服的把戏,只带着杨妙真就两个人微服向外跑,虽然赵与莒对临安的治安有信心,却还是不想冒这个险。
他们出去的时候,足足带了二十多个侍卫,当然都换成了寻常人服饰,杨妙真难得能无拘无束地出宫一次,象个小女孩儿般高兴得雀跃不止。
他们一大群人出游,有乘马车的,有坐三轮车的,而赵与莒与杨妙真选择了自己骑自行车。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在临安骑自行车。
象杨妙真这般骑车的女子在街上虽不多见,但并非绝无仅有,故此他们并不是很惹人注意。跟着的侍卫们也扮啥象啥,这是他们所必须接受的训练,必要的时候,军情部门会将他们派到蒙元或者其余国家去,若是伪装功底不好的话,便会丢了性命。
临安城中心部分仍然保留着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富贵人家的亭院深深,普通人家的局促简陋,这些都完整地合在一起。无数辆自行车穿梭在林荫道间,赵与莒一瞬间有些神情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八百年后的某座县城之中。但周围的这些建筑又在提醒他,这并不是那个以西元纪年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大宋是领先世界数百年的先进国家。
“官人,着实不一样了呢。”
当自行车推出的时候,杨妙真是最早学习骑车的人之一,可这样无拘无束地在路上骑行,却还是第一次。她胆大惯了,一边骑便一边回头与赵与莒说话,赵与莒点点头,忽然提醒她道:“当心,当心!”
“放心,我不会摔跤……”杨妙真话还未落,便转成一声惊呼,她身手甚是敏捷,眼角余光见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接近过来,立刻扭转车头单脚点地。自行车嘎然而止,一个小男孩从她的车旁飞快地跑开,象只受惊了的小老鼠一般。
“瞧这孩子!”杨妙真看着那孩子逃走的背影,不但没有生气,眼角还多了几分慈爱。这男孩就是八九岁的模样,比她的长子孟钧大不了多少,孟钧在宫也如同这男孩一般顽皮,丝毫也没有赵与莒年少老成,活脱脱如他母亲一般好动。因为是皇长子的缘故,杨太后对他宠溺有加,全太妃也时不时给他送些好吃好玩的,若不是赵与莒管束得紧,必然被惯成一个混世魔王。
“继续吧,惊动了那孩子的家人便不好。”赵与莒笑道。
街上乱跑的孩子并不少见,他们一路骑来,至少看到十余个。这些孩子为城市增添了笑声、活力和明媚的希望。
那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冲撞了这个世界权势最大的人,他飞快地跑着,心里只是使劲儿地想:“糟糕,糟糕,今日要迟到了。”
想到据说曾经杀过无数蒙胡的只有一只胳膊的教务长,那孩子的心便跳得更急,很快赵与莒与杨妙真便只看得他的背影了。
二人又向前骑行,他们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单纯的逛逛,故此并不赶时间。穿过前面的街道,二人拐了一个弯,离开了正街,改上了一道这几年才修起的道路,然后看到那个险些冲撞了他们的男孩呆呆站在街头,而在他面前大约有三十余名男孩排得整整齐齐地列队走来。
这三十余名男孩个个穿着同一色的校服,昂着小脸,面上神采飞扬,一副很骄傲的模样。在他们身边,三个大人也同样排走一列走在靠路的这一边,赵与莒与杨妙真停下车,看着这队男孩从他们面前迎面走来。
“今日是休息日,无怪街上如此热闹,这些小子也不知是去做什么。”杨妙真看到这些孩童的模样就想起十多年前在郁樟山庄中初次看到义学少年时的模样。那些尚在义学中学习的孩童,便也是这般。
“问一问吧。”赵与莒笑道。
他们没有问那些少年,看他们那紧抿着嘴的模样,显然是问不得什么消息的。杨妙真停下车,走到那个险些冲撞了她的男孩跟前,半蹲下身子问道:“你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们是去哪儿?”
“我迟来了……”那男孩咬着唇,一副要哭的样子,却又用力忍住:“他们去军校瞧近卫军操演,我迟了一步,呜……”
他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还是露出了哭腔。赵与莒也行了过来,听得此语露出一个笑容。
原先大宋重文轻武,能写诗绘画的便是才子,上青楼都会有女子倒贴。而武人则处处受得鄙视,军汉、贼配军之类的贬称遍行于民间。如此情形之下,武人自然没有尊严可言,没有尊严便没有自尊,故此无论禁军厢军,大多都军纪败坏。这几年则不然,前线的连连胜利使得武人的声望迅速提高,先后两次献俘,在大宋引起极大震动,而以近卫军为代表的新式军队,也展现出了旧军队无法比拟的作风和素质,再加上赵与莒在舆论上的引导,武人地位极大提高。刚健、勇毅、坚强的武人性格,也逐渐取代那些粗鲁野蛮和贪生怕死的旧军人品性,成为军队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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