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当年王振活着的时候,他不送,现在王振都死了,朱祁镇也北狩了,他更不会送了。
于谦就这性子,朱祁钰也是知道,他笑着说道:“于少保,就不好奇,朕准备了什么吗?”
他自然是让兴安精心准备了一番,这礼除了宣府大捷以外,还有一件妙物。
于谦眉头紧皱,思索了一番摇头说道:“家无余财,也送不出什么礼物来。”
“兴安,从内承运库随便取一件,反正最后还是要送回内承运库的。”朱祁钰回头对兴安说了一声,笑着说道:“走,入宫给太后祝寿去!”
这段时间,朝臣们都准备了贺礼,但是陛下一直没动静,所有人也都没动静。
经过上次削太上皇帝号的事以后,朝臣们多少琢磨明白了。
陛下动,要小心被钓鱼,陛下不动,那更要小心被当鸡给宰了!
总体来说,陛下的所有政令都可以批评,但是要将四大要素,现象、问题、原因、方案,只有这四大要素齐全,陛下还是会认真看,并且召朝臣奏对问策。
过去那种混淆是非,浑水摸鱼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朱祁钰秉承了钓鱼佬的优良传统,再次空军,打的窝儿,也白打了。
朱祁钰要入宫送礼的事儿,立刻就在六部衙门传开了,大家都等着陛下进了午门之后,才从各衙门走出来,手里拿着准备好的礼物。
太后贺礼,是孝道,这是必然要敬送的。
但是送什么,很有学问,像往年那样送金银财宝肯定不行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陛下节俭修德,朝臣们要是再拿钱去宫里,那就是与陛下唱反调!
所以,就会出现一些字画之类的宝物,这些东西,无价无市,最容易送礼。
比如陈循大学士就搞了副字画,这字画,放在江南值三千两,可是放在皇宫里,就不是那么的真贵了。
朱祁钰自然知道了朝臣们都在等他送礼,他一动,大家都跟着动了。
朱祁钰来到了慈宁宫门前,颇为感慨,上次来,还是登基前,来了一趟。
“皇帝陛下驾到!为慈宁宫为皇太后贺寿!”兴安高声喊了一嗓子。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五十九章 臣等日夜悬切
朱祁钰给孙太后送礼,是给孙太后体面。
他现在力主北伐,一切的政策,都在围绕北伐,若是孙太后带着勋戚们,给他捣乱,那他这北伐,必然不得安宁。
他给孙太后面子,就是告诉孙太后,那些龌龊的心思,比如行刺、毒杀皇子、联合勋戚外廷架空皇帝、仗着太后之位干涉朝政等等,这些朱祁钰底线之内的事儿,不要做。
否则朱祁钰一定以雷霆手段,将孙太后外戚一众,连根拔起。
他不愿意内斗,不是怕斗不过,是怕内耗,无法北伐,无法给天下臣工万民一个交待。
总体来说,土木堡之变,是大明之耻,洗刷这个血仇,唯有血仇血报!
某个歼敌一亿的运输大队长,始终奉行一条,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结果虎踞东南了。
朱祁钰作为皇帝,要力保朝堂不要出现党争,进而影响国朝大事。
勋臣外戚一体,勋臣外戚互援,在朝堂上,并不少见。
“太后。”朱祁钰对着慈宁宫的孙太后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了。
孙太后颇为平静的说道:“皇帝辛苦。”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一众朝臣在于谦的带领下向孙太后行礼。
此时的孙太后坐在鸾座之上,却是目光流转,于谦居然来了。
于谦以刚正闻名遐迩,何为刚正?
就是从不献媚。
于谦自从永乐年间进士及第之后,从来没有一次去参加过万寿节。
朱棣在生日这天是看不到于谦的,这让朱棣非常生气!
朱高炽也看不到,朱瞻基也看不到,朱祁镇就更看不到了。
而这次于谦坐镇京师,统筹京师之战,又安排宣府诸多事宜,其贤名远播四海之内。
于谦不来给她孙太后祝寿,她孙太后能说什么呢?
大宴赐席那天,于谦就没有参加,而是去了大兴继续推广农庄法。
正是这种做派,于谦才在外巡抚十九年,却始终做不得京官。
于谦现在在京执掌牛耳,连皇帝陛下都时常问政,于谦之前的做派,这种清名,是可以继续维持的。
于谦从来不愿意参加这种宫廷酒宴,也不愿意参加万寿贺岁之事。
但是今天,于谦来了,还带着群臣们行礼,献礼。
她知道,这是陛下给她的体面,毕竟是尊亲。
孙太后深吸了口气,笑容满面的说道:“众爱卿辛苦,平身。”
“皇帝陛下贺礼!东坡古砚一方。”兴安高声喊道,拿着一方古砚递给了孙太后。
孙太后拿起了古砚,端详了许久说道:“皇帝有心了,宫中藏砚,多为东井藏星,像这等素心雕龙之好物,朱砂鹊眼、紫袍金带,实属罕见。”
“德比颛顼,却也是刻的,极为周正。”
于谦等一众朝臣听闻之后,面面相觑,但是却不敢吱声。
“少保、兵部尚书于谦贺礼,松鹤延年祝寿百鸟朝凤木刻一副。”兴安再次高声喊道:“太子太傅、华盖殿大学士陈循献桑柘郊原邻舂社饮图,一卷。”
“文渊阁大学士…”
兴安陆陆续续的高声报着礼单,而这次的礼单冗长,半个多时辰之后,才陆陆续续献完,缓缓的退出了慈宁宫。
“陛下,那方砚是假的吗?”于谦跟在朱祁钰的身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朱祁钰自然知道于谦要说什么,摇头说道:“那方砚,是真的。”
“那是内官购置,走了眼,买到了赝品啊。”于谦眉头紧皱的说道:“东坡古砚,苏东坡苏轼,是宋神宗臣子,而宋神宗姓赵名顼,按照避讳之事,东坡古砚上,怎么会有德比颛顼这样四个字呢?”
颛顼是三皇五帝之一,德比颛顼,出现在任何古砚上,都不奇怪,唯独不可能处下载乃东坡古砚上。
“德比颛顼,是朕让人刻的。”朱祁钰却是负手而行,告诉了于谦实情。
古砚是真品,那行字则是新刻上去的。
于谦这才恍然大悟,这才是陛下的万寿节贺礼。他赶忙俯首说道:“陛下英明。”
于谦开始还奇怪,为何陛下送一方古砚还神秘兮兮?
但是这时他才完全明白了,这古砚送的到底是何物。
这不难理解,古砚新字,是有寓意的。
如果说这皇帝位是古老的,那行字是新的,就是陛下这个皇帝,是既定事实了,太后不要太过于纠缠此事了。
连于谦都进宫献礼了,这多大的面子啊!你要是不体面,那大家都别体面。
于谦为什么进宫?
眼下农庄法,利益损害最大的就是勋戚。
这勋戚觉得自己委屈,好不容易侵占的地,这就被皇帝以农庄法给收走了,他们自然是不乐意。
受了委屈,自然要找家长,那孙太后现在就是家长。
稳住了孙太后,勋戚们无法形成合力,才可以顺利的在京畿推行农庄法。
孙太后虽然出身布衣,但是也做了这么些年皇后、太后了,自然能看出来这物是真的,只有字是新的,所以才会说,德比颛顼,却也是刻的极为周正。则
也算是当着群臣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当朝大学士们,谁不知道宋神宗叫什么呢?
古砚新字,太后也认了,毕竟礼孙太后收了。
陛下是锐意进取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陛下并不是拿不起刀,只不过是眼下北伐才是大明的主要矛盾,党争一起,大明北伐之事,又何从谈起呢?
于谦连连感慨的说道:“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陛下圣明。”
于谦这段话的意思是,兵器,是主杀伐的不祥之器,万不得已才使用它,胜利了不自鸣得意,如果杀了人,还自以为了不起,那就是喜欢杀人。
凡是主杀伐,而对杀伐乐此不疲,就不可能得志于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则寡助,则失天下。
这段话,也非儒家经典,乃是出自老子的《道德经》。
于谦讲的道理和陈循讲的道理,向来不太相同,大家都讲仁恕之道。
陈循则老是说什么敬天爱民、钦天命、法祖宗、正伦理、笃恩义、戒逸乐,这类修身之事,一套一套的念经,念得朱祁钰头皮发麻。
劝仁恕,却始终局限于念经的范围,念来念去,连陈循自己都懒得信了。
于谦跟随着陛下又说起了另外一事,俯首说道:“陛下,臣等窃闻,古者天子一后三夫人九嫔,所以广储嗣也。”
“今陛下仰承宗庙社稷之重,远为万世长久之图,而内职未备,储嗣未蕃,亦臣等日夜悬切者。”
于谦问的是选秀女的事儿,这件事朱祁钰喊停了。
这礼部衙门有司,都是一脸懵,前线打仗和皇帝纳妃,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这种事,陛下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眼下仗打完了,这选秀女之事,是不是可以继续推进了呢?
广储嗣,皇帝多生孩子,那是皇帝的义务!
皇帝储嗣就一个,那朝臣自然是日夜悬切!
这皇帝就一个朱见济子嗣,太少了,朝臣们日夜悬切,密切关注陛下选秀之动向。
盯着陛下,不要逃避生娃的责任!
作为皇帝是不可能有错的,但是没有孩子,那就是天大的错。
“太祖高皇帝曾谕礼部慎选九嫔事例,一后三夫人九嫔,而罢九嫔,朕自然不忘皇明祖训。”朱祁钰首先强调了下。
选妃子可以,选九嫔、选宫女不行。
朱棣都不敢违背祖制,只好天天去朝鲜折腾美女入宫。
这件事,最先破坏祖制的,自然是大明战神朱祁镇了。
他搞过大选秀女之事,结果搞出了大乱子。
正统七年,朱祁镇亲政了,立刻就有了传闻,皇帝要选秀女了!
民间相传,谓朝廷欲选用女子。
凡有女之家,没有许配的人,不选择女婿就为婚配,及笄者,不备六礼就赶紧成婚。
甚至还有把女儿们,藏在亲戚的家里。
京师如此,传之天下,惊疑益甚,朝臣鼓噪,上亏圣化,下败彝伦。
闹到什么地步?
女子七八岁到二十岁,没有不婚嫁的,没有不择婿的!街上结婚的人,摩肩接踵,跟抢劫一样!
甚至害怕官府禁婚,趁夜举办,把生米煮成熟饭,先把事办了再说。
大明上下,无问大小、长幼、美恶、贫富,都以结了婚为幸事,远到山野乡村,近入士夫诗礼之家,都不能幸免,乱糟糟的如同兵祸。
这事闹得多大?
是谓千里鼎沸,男女失配,长幼良贱,不以其偶,官府不能禁,礼乐崩坏江西、闽广,极海而止。
为何如此?坊间谣传,皇帝要选三千宫女!
最后,朱祁镇的是选了三百宫女入宫。
百姓这么大的反应,是有道理,因为并非选一后三夫人九嫔,而是入宫做宫女,这做宫女,只有部分女户,免除部分的徭役。
等同于强抢民女。
朱元璋皇明祖训里规定了此时,一后三妃,连九嫔都不让设。
朱祁钰想到了自己的泰安宫,所有全都用上,也住不了三百宫人啊……
朱祁钰的意思很明确,可以选,但只能选一点点,
可以选,但是不能闹出乱子来。
“陛下,原来是顾虑这个。”于谦这才知道,陛下是担忧有人因此借机造谣生事,同时惹得内外鼎沸。
他笑着说道:“陛下是选婚,是一后三夫人,而不是选的宫人伺候,张皇榜名告天下,则谗言不可进也。”
“若是陛下不放心,交给礼部尚书胡尚书便是。”
朱祁钰点头说道:“那就照搬吧,朕也有一个人选了,就不必要大动干戈了。”
“民间选一女子即可,没必要折腾百姓。”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六十章 勋戚一体,勋戚互援
朱祁钰和于谦一边走,一边讨论着国事,尤其是最近的一些军事将官调度。
范广需要前往辽东主持军政大事,西直门大营就少了一员副总兵官。
这个阙员,现在议论很多,京师大营,乃是天子脊梁,总兵官、副总兵官的人选,颇为重要。
朱祁钰低声说道:“会昌伯孙忠上书说,广西总兵官安远侯柳溥,廉能公正,智勇超群,宜召回统领军务。”
于谦深吸了口气,孙忠何人?
孙太后的父亲。
孙氏尊为皇太后之后,身为皇太后之父的孙忠,变得更加尊贵了起来,而且孙忠经常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以外戚的身份,为勋臣或者勋臣子弟引荐说情。
比如成山侯王通,征交趾败绩,夺爵系狱,最后籍没家产。
王通放出来后,孙忠立刻将自己所受赐膏腴之田,数十顷相赠,让王通得有自赡,自给自足。
成山侯的儿子复爵之后,感念其恩德,常常去孙忠家里拜谢,过年更是以子侄相称。
时人莫不称赞孙忠敦厚谦和,尤念其乡友故旧。
但是朱祁钰反复查验,这孙忠乃是山东人,这王通乃是山西人,哪来的乡友故旧之情?
他们之间甚至都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勋臣外戚一体?什么叫勋臣外戚互援?
就连英国公张辅的俩弟弟,都和孙忠走的很近。
这次范广调任辽东做总兵官,主持辽东都司,是为了防备鞑靼人和女真人,京师阜成门外缺少了一名副总兵官。
孙忠再次举荐了广西总兵官安远侯柳溥,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十团营营建的时候,孙忠已经举荐了一次,朱祁钰批了于谦的名单,这件事不了了之。
现在孙忠旧事重提,这是准备摸到皇帝的蛋蛋上了。
于谦面色十分为难,京营是他弄的、军士是他训练的、将官从上到下,都是他提名的,这已经打完了京师之战,于谦再拦着勋臣入营,颇有揽权、把京营当自家后花园的嫌疑。
但是他还是俯首说道:“柳溥堪用,两广蛮寇生发,臣以为,宜留柳溥镇两广,否则宁阳侯陈懋在福建,压力倍增。”
“麓川反复,仅仅靖远伯王骥是远远不够的。”
柳溥不是能力不行,但是国事于谦又不敢藏私。
于谦说的是实话,按理来说,皇帝和孙忠乃是亲戚,皇帝应该更加信任勋臣外戚才是。
毕竟,亲亲之谊。
他只希望,陛下不要认为他在揽权就是了。
朱祁钰却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相比较于谦,他更担心孙太后的人掌了兵权。
于谦不会反,可是孙太后会夺门啊。
他认真的思考了片刻说道:“杨洪年事已高,此宣府之战,五个月多,夙夜不眠,为大明戍边。”
“但是杨洪已经岁数大了,七十多岁了,朕有意让建平伯高远,带着杨洪的两个侄子戍边,让杨洪回来做讲武堂祭酒。”
“那杨洪不再掌兵,杨俊骁勇,可代替范广任京师副总兵官,领阜成门外大营。”
这是一连串的军事调动。
杨洪回调任京城,此战除杨洪之外,杀敌复活最多者建平伯高远,任宣府总兵官,再加上杨洪两个人侄子,足以为大明看守门户。
杨俊升任京师副总兵官,则是接替父亲衣钵,掌京师东直门、西直门、阜成门外三大营之一的阜成门。
而范广,要前往辽东整饬军队。
孙忠提到的广西总兵官安远侯柳溥,依旧镇守两广,为宁阳侯陈懋左膀右臂,安抚福建民乱之事。
于谦松了口气说道:“但凭陛下,一言而决。”
陛下要是强调安远侯柳溥回京,他于谦也拦不住。
杨洪在宣府前,拒绝了稽王朱祁镇的叫门扣关,杨洪这一系,就已经上了陛下的战车。
阜成门大营,杨洪长子杨俊掌管,那是陛下的人,自然合适。
孙忠已经足够势大了,陛下要是再把柳溥调入京师,那怕是要出乱子。
泰宁侯陈泾镇广西,陈泾正妻是孙忠的孙女。
信国公汤和曾孙、都指挥佥事汤胤勣,也是由孙忠举荐做了都指挥佥事。
而汤胤勣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孙忠的孙子孙琏为继室。
信国公汤和,就是给在皇觉寺当和尚的朱元璋写信,让朱元璋参加义军的那个汤和。
而孙忠在仕林之间,也颇有人脉,比如京师所有人都知道,长洲诗社乃是孙忠主办。
刘溥、汤胤绩、苏平、苏正、沈愚、王淮、晏铎、邹亮、蒋忠、王贞庆等所谓金阳十子,就是孙忠的口舌。
而刘溥乃是主盟,他还是太医院的太医。
朱祁钰登基之后,陆子才代替了刘溥做了院判,刘溥辞太医之位,专心京营长洲诗社了。
这是什么样的影响力?
若是再把安远侯柳溥调回京师任副总兵,那这天下,到底是陛下的天下,还是孙太后的天下呢?
于谦是不同意调任安远侯柳溥回京的,正统十四年九月,他已经反对过一次了。
这股巨大的力量,也一直是他在抗衡,但是他无法违背皇帝的命令,幸好,陛下对孙太后非常忌惮。
处理国事,也是以稽为决,反复调查之后,才做出决断,而不是一谓的相信亲亲之谊。
亲亲之谊,在一些时候,是可以相信的,但是朱祁钰和孙太后也不是血亲,哪来的亲亲之谊呢?
朱祁钰和于谦边走边聊,继续讨论着国事。
而此时的会昌伯府内,孙忠和其子孙继宗、孙显宗二人,端坐在中堂之上。
此时的中堂之内,十分的安静,大家都沉默不语,一声不吭。
今天去宫里献礼,献的孙忠怒气冲天!
太后怎么能认了这古砚新字呢?
这不是在告诉朝臣们,他孙太后认了这庶孽的皇位了吗?
“皇帝送了太后一块古砚,送就送吧,太后明知道苏东坡需要避讳宋神宗,那字是假的,还说端正!这是什么意思?”孙显宗颇为不满的说道。
孙忠深吸了口气,沉默不语。
皇帝削太上皇帝号的时候,孙忠就已经非常不满了,正准备发力,结果瓦剌人又来了,这个时候,孙忠只能暂时的蛰伏。
结果这一等就是四个月多,到了五月份的时候,宣府捷报传来,瓦剌人再次败退,他本来打算跟太后商议下,怎么办。
但是孙太后的态度,一直很奇怪,摇摆不定。
孙继宗看他的父亲不说话,只好开口说道:“得做点事,刺激下太后了。”
“太后的性子太过于懦弱了,这是什么时候了?还犹犹豫豫,忌惮皇帝,若是继续下去,我们还有容身之地吗?”
孙家在孙太后得宠剩下朱祁镇之后,不断做大,联合勋臣,孙家子侄,不断的恩荫为官,眼看着势力越来越大。
结果突然就是土木堡惊变传来,这天下之主,换了个人,不再是他们孙家的血亲,而是庶孽继大统位。
瓦剌人逞凶,他们文无安国定邦之策,武无披坚执锐之能,只好蛰伏。
孙忠却是中指不停的敲着桌子,他在推敲,到底该怎么办。
宣府之战打完了,大明的局势非常明朗了,瓦剌无力再攻大明,庶孽皇帝的皇位固若金汤,几乎无可撼动。
京师百姓盛传皇帝乃是真武大帝转世,民心所向。
孙忠忽然抬起头来说道:“坏了!”
“父亲为何突然如此说?”孙继宗眉头紧皱,探着身子问道。
孙忠面色惊骇的说道:“那指挥使岳谦是于谦的人啊,他做正使出使瓦剌,皇上危矣!”
孙继宗不明所以的说道:“可是那指挥使季铎,是我们的人啊,还去给皇上送过衣物。”
孙忠猛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他越走越急说道:“你们没发现,那庶孽的身边一直有十二骑,除了卢忠之外,剩余十一骑面甲遮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虽然陛下身边依旧是十一骑,但是这十一骑,到底是不是原来的人了,我们不清楚啊。”
“要糟!”
孙继宗认真的思考了半天说道:“父亲多虑了,皇上乃是天下正主,历十四载,哪个丘八敢对皇上动手?父亲多虑。”
孙忠的脚步慢慢的缓慢了下来,他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才坐下,他观陛下所作所为,确实是如同孙继宗所说,陛下多少还是有亲亲之谊,比如去给太后献了礼物,比如派出使者和瓦剌人和谈,接回北狩的朱祁镇。
那可是大哥啊!
孙继宗思前想后,面色终于放松了一下,摇头叹气的说道:“瓦剌人会放了皇上吗?那可是皇帝啊,即便是供养着,那也是也先那奴酋的功勋啊,他就是供养着,也代表着他战胜过大明。”
“讨论岳谦还是十一骑这些子虚乌有之事,还不如讨论下…皇上能不能回来才是。”
孙忠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说的也是,瓦剌放不放人,还两说呢。”
“但是太后这个态度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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