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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YY的劣迹
“哪里来的军队!我们的人呢?”
“城北大营被一群示威的工人和学生围住,我们又不敢开枪,军队根本难以调动!”
“什么?!”
就在此时,一群着黑色军装的士兵从外冲进来,为首的年轻人露出笑脸,道:“听闻有奉张日奸潜入金陵,为免金陵落入贼手,将军特派我等前来洗清叛贼。”
他一挥手,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便将屋子团团围住,枪口黑洞洞地直对着各位长官。
“各位大人,还请服从安排吧。”
“不,不可能!”有人跌坐在地。
有人认出了这黑色军装所属,绝望吼道:“段正歧,段,正,歧!”
然而局势已定,不可更改。一日之内,金陵易主。
颠倒乾坤,如小儿游戏,这就是军阀。





哑儿 第46章 成
夺下金陵的计划,一共分为三步。
第一,将计就计,将杜九逐出金陵,奉系暗线全数浮出水面。
第二,借刀杀人,用丘谋壬分裂孙系与民意,从内部瓦解。
第三,暗度陈仓,段正歧部下在江北翘首以待,隔江夜渡,一举围城。
而这三步需要达成的最重要,就是抓住时机。段正歧从来不是会任机遇从眼前漏过的人,于是当日早晨人们还在议论孙系与奉张的阴谋,到了傍晚,这座城市已经换了一个主宰者。
这个过程,甚至算得上是兵不刃血。
城北大营被学生和工人围住,等于废掉了孙系唯一的武力。而张三趁此率领手下直捣黄龙,又是清缴敌人的指挥部。城外还有江北大军候着,明眼人都知道,此时已无力回天。
于是到了当晚,宣布投靠段正歧的官员就有了十人。而其余人不是放弃抵抗,也是束手投降了。
“那个场面简直料想不到!包围大营的时候,学生们激动地要去冲营房,好不容易才被我拦下来。”
李默坐在大厅内,一身大汗地道:“谁能想到,一个月前我和他们还互看不顺眼,一个月后竟然一起合作。不过还多亏丁大哥控制了局面,不然我一人肯定把握不来。”
丁一坐在他面前笑道:“我看你也挺有天赋。”
李默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今天工人和学生在城北大营闹事,本就是段正歧暗中所煽动。而李默这个不清不楚的人,竟然也随着游街的工人去当了个急先锋,还做的蛮好。早就混在示威队伍中的丁一看见他时都感慨,傻人傻福,真有这个道理。
“我本来还担心营内的军队会向学生开枪,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好心,没有出手?”李默奇怪道。
丁一说:“营内大队长是我们的人,怎么会朝自己人开枪?”
李默如今跟随许宁,也算半个自己人,这些也无须瞒他。而随着这句话说开,所有秘密都一一展开。
城外围逼,城内骚动,连敌人大营都被段正歧安插了人手。如此金陵被拿下,也不出意料了。不过也不能说是轻松,从谋划到出手前后一个月的时间,哪一步不需要细心谋算?其中出任何一个变动都会影响大局,而能将局面掌控在手,一丝不苟地按照预期发展,实在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丁一目光转向主座上的段正歧,恭敬地垂下眼眸,道:“将军,现金陵已被我们拿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
“关于这件事,二哥今天从上海回来,有重要消息要禀报。”孟陆插口说。
那为何不见姚二身影?其他人,包括段正歧都将目光投向孟陆,孟陆苦笑,正要开口解释。
“他在这里。”
旁地里却突然插入一道声音。段正歧抬头,只见许宁出现在门口,姚二跟在他身后。
“怎么回事?”丁一蹙眉,“老二,你回来不先跟将军汇报,去找旁人做什么?”
作为当日亲眼见许宁对段正歧开枪的人,丁一对许宁多少有些不满。
但是许宁丝毫不在意他话中刺,先是对在场其他人拱手,然后道:“姚二先生回宅时,将军与诸位皆不在府中,我看他神色紧张,就自作主张向他询问。此事责任在我,还请将军不要怪罪于他。”他竟用下属的口气在与段正歧说话。
段正歧眉头一蹙,听不得许宁如此生疏的语气,心里就好像吃了一块盐碱样不快。
【你有话问他不必经我允许。自此之后,一切大小事宜,你皆可询问。】
这“话”一出,不仅是丁一,连孟陆都暗暗心惊。段正歧这意思,是要将许宁提到与他一般的地位上来,以前便是副官在侧,都没有如此大的权力。
段正歧想的却是,许宁好不容易愿意选择站在自己这边,若因为这点小事就生了嫌隙,他再找谁去哭去?反正夫妻不分家,自己的就是许宁的,被他晓得这些军情,又有什么大不了?
是的,段正歧还做着与许宁结成夫妻的美梦。
许宁却是不晓得段狗剩在想什么,道:“将军……”
段正歧瞪他一眼。
许宁只能改口。
“正歧,你不在时,姚二先生带回的消息,便是和前去上海打探的情报有关。”他说着让出身位,让姚二站到前头。
姚二看了他一眼,向段正歧深鞠一躬,汇报道:“属下受将军之命,去上海秘密探访杜九那名单上的人物。可这杜九也是狡猾,许多姓名都是暗号和假名。几经调查下来,名单上有名有姓的人只查到了三成。然而这三成……”他抬起头,深呼一口气,道:“竟全是所谓赤化份子。”
“什么?!”
丁一忍不住惊呼,孟陆眼角轻挑。
就连段正歧也把视线从许宁身上抽回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姚二。丁一看向主座,得到段正歧同意后便追问:“你调查可有疏漏,确定都是……”
“是!”姚二抢在他之前回道,“名单上的人物虽不全是共(党),但剩下的也都是国民党中亲共的左(派)人士。而这份名单中,还有如方维夏等身在北伐军内部的人物。”
丁一倒抽一口凉气。
杜九准备这份名单,绝不会只是列着名字好玩,必是有所图谋。然而涉及如此之广,若要说是针对这些名单上的人物有所不轨,那未免也太过声势浩大。
许宁此时插口道:“诸位可记得,今年三月,除了北方的大沽口炮台事件,南方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孟陆点头,道:“当然记得,三月十八日左右,中山舰突然接到一条军令,驶出广州港去到黄埔,后来又返回广州,谁知蒋中正以并无此军令而擅自行动为由,监(禁)扣押了当时中山舰的舰长,海军李中将。此事还牵连了国民党内不少左(派)人士。”
许宁说:“这位李中将是共(党)在国民革命军内军衔最高者之一,经此一事后,很快受到冷遇。而蒋中正这一出手,也使得国共出现不少裂隙。”
他言尽于此,却已然能提醒不少。中山舰事件刚刚针对完左(派),杜九手中就出现一份左(派)名单,实在不能说是不可疑。
丁一蹙眉:“难道这杜九不仅和奉张,和广州也有联系?”
许宁说:“当年蒋中正曾拜青帮黄金龙为师,与杜九有联系也不奇怪。我好奇的是,蒋中正或者杜九,他们弄这一份名单,究竟是想做什么?”
暗杀!
在场之人,大都是历经血雨腥风的人物,很快都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丁一眼前一亮,道:“眼下国民革命军一路高歌猛进,国共两党军队正联手清缴军阀。我们若是把这消息透露出去,一定可以动摇他们的合作。到时候军心一乱,北伐到此为止也说不定。”
孟陆眼神晃动,显然也很是赞同。
许宁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向段正歧。他想知道他看重的人,是不是也只与孟陆他们想得一样。
【不可。】
而段正歧果然不负他期望,短短两个字,已显示出不同的见解。
“将军?”丁一疑惑。
段正歧握起钢笔,墨水沾染纸上,字迹缓缓浮出。
【蒋中正驱逐共(党)早有图谋,必定备有后手。即便我们将消息公之于众,促使国共分裂,也只不过能延缓北伐于一时。待蒋回广州休整,再起北伐不过假以时日。】
另一句段正歧没写的是,目前国民革命军中,国共两党力量分布并不均衡,以蒋中正为首的右(派)势力明显占据优势。即便他们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大不了蒋中正光明正大地对左(派)下黑手,并不能对国民革命军起到什么重创。
“那将军觉得,该如何是好?”孟陆问。
段正歧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许宁。他对许宁的了解,正如许宁对他。段正歧知道,许宁既然主动提起此事,必然已经有了想法。
姚二似乎也早有所料,默默退后一步。
许宁顶着众人的视线,想着能否扭转皖系军阀今后的命运,成败在此一举,不免也有些紧张。他微微收紧手指,开口道:“我想请将军派我去上海。”
他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将消息公布于众也无济于事,我们不妨只将消息提前告之左(派),让他们有所防备。到时候蒋中正既不能一举清除异己,左(派)也得以喘息。最关键的是,我们可以借此结交左(派)人士。这在以后对于段系军阀,或许是另一道出路。”
段正歧还没表达意见,有人却不同意。
“许先生意见的确是良策,不过是否可以知晓,您口中所说就只是你心中所想?”丁一质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您的老师李先生,正是左(派)中执牛耳的人物。你此去上海,单只是替我们着想?”
段正歧眸光沉沉,也看向许宁。
许宁艰难道:“我与老师……我与李先生,早已无师徒名义。我此去上海,也未必会受到左(派)人士欢迎。然而我可以确保我此举此言,全是为将军着想。如今局势,各位想来也已见到。北伐大势所趋,国民革命军革了吴佩孚、孙传芳的命,下一个会是谁?难道我们还不该早作谋算吗?”
在场一片寂静,自从吴佩孚连连战败的消息传来,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支革命军。
气氛正有些沉寂时,段正歧却写下一行字。这一行字,便是叫再镇定之人也忍不住惊呼。
只见纸上写道——
【我与你,同去上海。】
语惊四座,在众下属要发表意见前,段正歧又十分独(裁)的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将军!”
段正歧冷眉望去。
无人再敢质疑。
孟陆等人知晓他的决断绝非旁人轻易可以阻挠,只能无奈退场。只是孟陆离开时,在许宁耳边悄声道:“此举太过危险,还望先生劝阻一二。”
许宁点了点头,即便不用提醒,他也不会让段正歧身涉险境。眼看旁人尽皆退去,只剩下他们二人,许宁正思量如何开口,段正歧却已经飞过一张纸团来。看来在孟陆和许宁说悄悄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写好腹稿了。
许宁只能捡起纸团打开来看。
【两个选择,和我一起去上海,或谁都不去。】
许宁看着,气得手抖。
“你怎么这般霸权作风!”
段正歧眉毛轻挑,像是在问,我的地盘不由我做主,还能怎的?眉间倒是第一次显示出年轻人的张扬来。
许宁压下火气,好言相劝道:“你现在的身份,一旦在上海暴露,必然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段正歧写字比他说话还快。
【你过去的身份,放你一个人去上海,我更不放心。】
他还斤斤计较许宁的北平往事,知道他与左(派)恐怕有扯不清的纠葛,怕许宁去了上海就一去不回。对许宁患得患失,这几乎已成了段正歧的心病。
许宁只能退一步道:“那你说,要如何才能信我?”
段正歧正是等他这句话,几乎是没有间隙地提笔写道:
【即日与我成亲,我就信你。】
段正歧想的很好,他不想许宁做自己属下,也不想再多一个干爹,更对许宁情根深种,如此便按照段公的建议,在许宁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让段许氏哪都跑不了。
许宁:……
许宁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哑儿 第47章 诚
被他的眼睛注视着,段正歧竟不能回答。他张口想要解释,却扼腕于口不能言,他提笔想要写字,许宁却已经甩袖离开。段正歧意识到许宁似乎误会了什么,披上大衣就要追出去,却在门口被人拦下。
“将军,我诚心诚意地建议您,此时此刻,还是不要再去招惹许先生。”门外,孟陆不知听了多久墙角,一脸陈恳地拦下了人,“许先生恐怕不想见您。”
凭什么不想见我?段正歧一腔爱意打了水漂,心中正是酸涩难忍,非得去向许宁问个明白;又是愤怒难当,恨不得让谁都不得好过。
孟陆瞧了他一眼,说:“我想以先生的心胸,本不至于如此排斥男子相恋。”他试探着道,“我听张三说,您似乎曾提出要娶先生为姨太。”
段正歧却不以为意,反正男子不能成婚,所谓的名分不过一个借口,有何区别?他这边默认,孟陆却是悠然一叹。
“出师不利啊。”他说,“恐怕正因此,许先生才不愿相信将军。您若继续强逼,只会让先生更加笃定您不过是亵玩而已。”
孟陆又雪上加霜道:“而以我看先生的为人,若用情必至深,更不会放纵自己耽于享乐,但是将军您之前……”
话不用多说,已经明白了。段正歧之前混得有多风流,整个上层圈子都是无一不晓的。
段正歧指骨捏得啪啪响。他一想到许宁竟然会因为自己过去的经历而嫌弃自己,心中就又愤怒又委屈。
我之前没明白自己的心意,更不知你活着,你也没来早早找我,为何还要怪我?段正歧很不开心,一方面痛恨许宁的冷漠,一方面又憎恨自己过去的放纵。然后,他目光转向孟陆,眼中隐露探究。孟陆听了这么久的墙角,绝不只是要把他拦下来说一两句话而已。
果然,只听孟陆道:“虽然形势不利,不过属下这里有一计,或可秒解此局。”
许宁回屋的时候带着些微怒气,关上门时都是如狂风过境一般。因此,连在门口等他的红鸾都没有注意到。无辜被忽视的红鸾愣一瞬,先生这是怎么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去问一问缘由,又怕打扰了许宁。正在此时,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逼近。
红鸾回头,只见孟陆站在拐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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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躺在床上,怔怔地发呆,或许说是在出神,在最早的愤怒过去后,他也开始考虑很多事。
他想起了甄咲说的一句话。
【你连将军对你的感情都可以利用,还有什么是利用不了的呢?】
甄咲说这句话着实是刺痛了许宁。
利用?
当时为制造两人不和的假象,许宁的确有因势利导,利用流言去混淆杜九视线。但是他从没想过在外人看来,这个做法竟如此不堪。
许宁头疼地按住太阳穴,他选择留下来,选择与段正歧同舟共济,却不是把段正歧当做工具。若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许宁宁愿选择自己与城共亡,也不会让段正歧背负这沉重的枷锁。
这样孤注一掷,又怎是利用二字所能含括!
更何况段正歧才二十岁,又是如此游戏人间,他哪里真懂得什么爱慕,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一时兴起……许宁浑浑噩噩地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深沉,直到早上,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许先生,许先生?”
许宁猛地睁开眼,直到被窗外的阳光刺痛了双眼,他才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
“先生,您醒了吗?”
门外是红鸾的声音,许宁想起这大概已到了两人上课的时间,他撑着沙哑的嗓子道。
“我……醒了,抱歉,可能要再等一会。”
“没事,今天月季开了,红鸾就在院子里等先生吧。”
等到许宁穿戴整齐,打理好自己,已经过了小半会了。他不好意思让女士久等,匆匆向院内赶去。
院子里,红鸾正蹲在地上,轻嗅一朵月季,听到脚步声,回首露出笑容。
“先生看,这月季开得很美呢。”
“嗯。”
许宁放下脚步,和她一起看向绽放的月季,心里却想起了别的事。昨天不欢而散,今天究竟该不该再去找段正歧,如果去的话,他会不会又拿那戏言戏弄自己?
“段将军。”
“什么?”许宁一惊,抬头。
红鸾对他笑笑:“先生没听见我说话吗?”
“……抱歉,有些走神。”
“没关系,是先生这几天劳累了。我方才说,段将军昨日向我提出,要送我去读书。说起来,其他姐妹们都被遣送到了乡下,只有我有这个待遇,也应该是沾了先生的光吧。”红鸾静静地说着,脸上却不见多少喜悦。
许宁蹙眉:“他要送你去哪,北平,还是上海?”
“是日本。”怕许宁没有听清,红鸾又说了一遍,“段将军准备送我去日本留学,一所女子大学,学期四年,还要读一年预科,一共五年。”
“五年?还是去日本,段正歧他……”他为什么?
许宁愣怔,红鸾对段正歧可以说毫无利用价值,如今却要大费周章地送一个女子去日本留学?许宁正怎么也想不明白,却听见红鸾一声嗤笑。
“先生真是迟钝,将军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您啊。”红鸾看向许宁,眼中带着一抹笑意,又似藏着一抹悲伤,“因为他知道我喜欢您,所以才千方百计,要让我远离。”
许宁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又是恼怒。
“胡闹!日本何其遥远,你又无自保之力,他怎么能——”
“先生。”红鸾打断他,有些无奈道,“您没听清重点吗?我说,我喜欢你。”
许宁骤然静止,须臾,像是终于明白了喜欢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脸上窜起飞红。
“喜、喜欢?这,你没弄错吗?”
红鸾先是噗嗤一笑:“先生这反应,好像是被调戏的良家闺秀呢。”又渐渐停下笑声,看向许宁。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道:“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喜欢许宁,爱慕许宁。从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任何人,这喜欢,是想要与你共度一生的喜欢,是愿白首相携一生的喜欢。只要先生一句话,我就有勇气去违背任何命令,我可以不去日本,反抗段将军的安排。我愿意每日唤你晨起,为你缝补每一件旧衣裳,更想……拥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孩子。”
她说着,似乎毫不觉得自己说话有多大胆,走上前,问:“先生呢?”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许宁脸颊通红,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对不起。”
“您是嫌弃我的出生?”
许宁猛摇头。
红鸾笑了笑,又问:“那就是觉得我还不够美,不够聪明?”
“不是!”
事实上,许宁知道。在自己见过的女子中,红鸾可以说的上是最美丽又最坚韧的一个。
“还是……你不喜欢女子?”
许宁哭笑不得:“怎么会。”
红鸾听后却没有松一口气,而是露出悲伤的表情,低下头。
“我明白了。既然都不是,那就是说明先生是真的不喜欢我。先生对我,没有那种情感。”
“红鸾……”许宁讷讷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欣赏这个女子,甚至可以说是敬佩,但若说爱慕之情,却是从未有过。
“先生不用安慰我。”红鸾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难过的表情。
“能得到您的回答,我已经满足了。既然如此,我也犯不着拒绝留学这么优厚的条件,可以安心接受段将军的安排啦。”她笑道。
许宁:“你若不想去,可以不去。”
红鸾摇头:“先生您该明白,若是没有这个机会,我一辈子也不能出国,不可能见识到外面的世界。现在有人愿意为我提供拥抱世界的桥梁,我为何要拒绝呢?说起来还应该感谢先生,若不是因为喜欢上您,我恐怕还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她说到最后竟然调侃起来,许宁也是无可奈何道:“他总是这样,喜欢强迫别人。”
“我倒是觉得将军很有魄力。”红鸾却道,“我若有他这样的本事,肯定会第一个向先生表白,也要把身边所有的竞争者都赶走。”
许宁有些窘迫道:“不……”他想说不是她想的那样,却觉得这句话堵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红鸾俯身,看着花坛里的月季。
“先生知道吗,这些花都是昨晚移栽过来。”红鸾看着他,道,“是将军自己栽种的。”
许宁一愣,看向地上,果然泥土翻新的痕迹还在,甚至是因为某人的不小心,花枝上还有一些折损的痕迹。
这真是段正歧亲手栽的,一夜就栽种了这么一大丛月季?
这时又听红鸾道:“我刚才表白心意的时候,先生第一句话问我,是不是弄错了。先生总是喜欢这么怀疑别人的真心吗?”
“……抱歉。”
“先生今天道歉许多次了,不过,这一句不应该对我说。”红鸾向许宁身后看去,“我想,愿意大费周折送我去国外留学,而不是随意打发我离开生死由天,已经与他的本性相违背了呢,难道这不是因为先生的缘故吗?能为您做出这些改变的人,先生真的觉得,他不明白什么是真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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