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苏邀却并没有不耐烦,只是朝着苏嵘看了一眼,才缓缓点头:“你说说看。”
“小的想替姐姐求个恩典!”阮小九跪在地上,双手紧张的已经握成了拳,似乎生怕苏邀不答应,迫不及待的说:“我想让姑娘去跟二姑娘说一声,我姐姐不想嫁朴庄头的儿子!”
此话一出,何坚的脸色就微微变了,有些担忧的去看苏嵘。
这个举动自然没有逃过苏邀的眼睛,她有些奇怪,便对阮小九道:“你先等一等,我稍后给你答复。”便打发了阮小九出去。
阮小九不敢耽搁,应了是,就垂眉敛目的退了出去。
苏邀这才看向了何坚:“坚叔,您也知道他的姐姐?”
一般来说,家生子的亲事,有脸面的会自己去求主子,其他的,也有自己说好了的,也有主子点了去配成的,可是不管怎么看,苏嵘都不该知道这些事才对。
何坚还在迟疑,苏嵘却已经径直开了口:“坚叔,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吧。”
“是。”何坚有些无奈,却还是朝着苏邀解释:“四姑娘,这个朴庄头当年是大少爷的奶兄......大少爷之前去别人庄子上赴宴,轮椅忽然从山坡滚落,是他不顾一切扑上去救人,最后自己被压断了一只手,瞎了一只眼睛。家里上下一直因此把他不当下人看待,后来他不肯再在府里当差,老太太便作主,将他调去了保定府的庄子上,在老太太的陪嫁庄子里当庄头。前些时候,他的儿子到了成亲的年纪了,特地求到了家里来......家里就定了阮小九的姐姐。”
短短一席话,却透露了许多信息。
看阮小九的态度,就知道这门亲事不是那么好,听何坚的意思,也知道那个朴庄头的儿子应当是有什么缺陷,否则的话,凭朴庄头在伯府如此得重用,想要嫁给他儿子的人,只怕不会少。
她咳嗽了一声:“朴庄头的儿子......”
“是个傻子。”何坚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可是......”
他很为难,苏嵘却忽然面不改色的开口:“罢了,阮小九是给幺幺办事的人,他办事得力,宁愿不要赏赐也要求这个恩典,坚叔,你去跟高家的说一声,这门亲事就算了。”
何坚噤声,十分犹豫的样子,最终却还是咬着牙答应了一声。
苏邀有些狐疑,宗觉得这件事十分奇怪。
可是那个朴庄头的儿子是个傻子,说句实在的,但凡是家中疼爱子女的父母,就不会愿意女儿嫁给一个傻子毁了一声。
诚然如苏嵘所说,现在阮小九在帮她办事,既然求到了她跟前,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把这件事办妥的。
因此她只是略微想了想,便对着苏嵘点了点头,自己让阮小九去了偏厅,而后亲自对着他说了解除婚约的事:“回去和你父母说罢,这件事就此作罢,让他们给你姐姐另寻亲事。”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听在阮小九耳朵里,无异于是春雷炸响,他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就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邀,直到苏邀又催促了一声,才喜出望外的大声应了句是,跪下来给苏邀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几乎是哽咽着给苏邀道谢:“多谢四姑娘!多谢四姑娘!”
他刚才是当着苏嵘和何坚的面跟苏邀说的,其实本身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毕竟朴庄头的地位大家都清楚,而且还事关大少爷,别人不说,zheng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竟然还是办成了。
苏邀让他起来,又仍旧让燕草把银子给他。
冠上珠华 二十一·挟恩
阮小九不敢接,惊恐又迟疑的看着苏邀:“姑娘,您答应了我姐姐的事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我怎么还能要您的银子......”
苏邀却态度坚决的让他拿着。
阮小九表情复杂,最后下定了决心似地,接过了燕草手里的银票,又跪下来给苏邀磕了三个头:“姑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从此以后,小的这条命就是您的!”
他见苏邀只是笑了笑,就抿了抿唇,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退了出来,径直出了府回了自己在外头胡同里的家。
家里因为没钱走门路,父亲没能进府当差,只得另寻出路,在果园给人家侍弄果树,经常是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母亲在外院的浆洗处,给那些得力的丫头婆子洗衣裳,一个月三百钱,回来了以后还会帮左邻右舍或是在府里当差的媳妇子们洗衣裳赚些钱,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一家活的也还是很不容易。
家里最近才起了两个火炕,那花了父亲整半年的工钱,剩下的钱,父母亲要给爷奶拿些去,要准备给哥哥的屋子粉刷粉刷,基本已经没了,最近都在为了姐姐的嫁妆发愁。
他刚进家门,就看见姐姐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衣裳,脸上红红的,看起来就知道是又哭过了。
他叹了口气,就听见屋子里那个搭线的杨婆子的大嗓门:“哎呀我说阮嫂子,就你们家这情形,能搭上这么一门好亲事,那是你们祖坟冒青烟了!你可得多谢我,否则,就你家这闺女儿,长得好看又怎么了?顶多就是配个跟你家小子一样的穷小厮,两口子两眼一抹黑的过日子!”
杨婆子刺耳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往外飘:“再说了,嫁了这个闺女儿,你们总能落下些,正好给你两个儿子娶媳妇儿,否则凭你们家,想娶上媳妇儿?下辈子吧!”
姐姐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阮小九咬了咬牙,几步进了门将院子门关上,大步进了堂屋,一眼就看见正高谈阔论的杨婆子和坐在边上一脸苦闷却无可奈何陪笑的母亲。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大声道:“不用了杨妈妈!我们家不嫁了!不劳烦您操心!”
他的声音放的很大,杨婆子毫无防备之下还吃了一惊,眨巴了几下眼睛就咋舌:“小九,你脑子烧糊涂啦?这么好一门亲事,别人想都想不来,你倒是好,还不嫁了?”
阮嫂子也又惊又急,却为人木讷老实,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杨妈妈就又讥诮的笑了笑:“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的,这事儿呢是上头定下来的,我若不是因为看朴庄头的面子,请我来我还不来呢!你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好歹!”
阮小九的姐姐阮三梅跑进来,一双通红粗糙的手急忙去拉弟弟:“快别胡说,这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阮小九人都在发抖,忍无可忍的大声看着杨妈妈喊:“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去问问就知道了!四姑娘和大少爷亲自答应了,我姐姐跟朴庄头的事儿,就此作罢!我姐姐不用嫁了,自然也不劳烦妈妈你来操持了,还请妈妈回去吧!”
众人一时都愣住了,惊疑不定的看着阮小九。
杨妈妈原本立即就想嘲笑他是异想天开,但是想到他好似是真的被苏邀挑去办事了,就又有些半信半疑-----苏邀如今在府里可比当初的三姑娘和三少爷说话都管用,说不得是真的顺手就答应了呢?
可,可朴庄头那......
她想不通,却又顾忌着苏邀,最终讪讪的笑了笑便跟阮嫂子打了声招呼,急忙走了。
阮嫂子和阮三梅却都一时不敢相信,追着阮小九问是真是假。
阮小九见老实巴交的娘和姐姐两个人都眼睛通红,小心翼翼,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急忙点头大声的肯定:“当然是真的,四姑娘亲口说的,说让您跟爹给姐姐另外寻亲事,还赏了我二百两银子......”
听见阮小九说苏邀还赏赐了二百两银子,母女二人都完全不敢相信,直到看到那两百两的银票,犹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一家人又哭又笑,一直等到晚上阮达回来,更加不能相信,都顾不得直不起来的腰,结结巴巴的问了银票,把银票拿在手里半响,才猛地哭了起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前再难也没哭过,如今却哭的跟个孩子似地。
哭完了,阮达拉着阮小九到了身边,猛地拍了儿子的肩膀:“好!好啊,你小子是个有本事的,跟你爹不同,你爹一辈子也没赚到这么多银子......你以后要好好的跟着四姑娘,听四姑娘的话......”
他说着,又认真的道:“我跟你娘要去给四姑娘磕头......”
而另一边,苏邀回去了之后,跟苏嵘说了几句话,老太太那边便来了人催促苏嵘过去,她借口议事厅还有事,让苏嵘先走,却对何坚使了个眼色。
过不多久,何坚就重新转了回来,苏邀这才问他:“朴庄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有恩情在,但是朴庄头说破天也还是伯府的下人,再说已经让他当了庄头了,为什么却好像府里给他找儿媳妇还这样重要似地?
何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朴庄头救大少爷的那次,不是别人家,就是在大少爷当时的未婚妻章家家中别院里头,大少爷是正好撞见章家小姐正跟她表哥互诉衷肠,扬言要退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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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就明白了。
朴庄头那个时候肯定也撞见了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被人带了绿帽子,这放在谁身上都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尤其苏嵘那时候还断了腿......
朴庄头撞见了那件事,想必可能还看见了苏嵘跟章家的小姐起了争执,又救了苏嵘,苏家自然不能亏待他。
果然,何坚又道:“出了那件事之后,家里就让朴庄头当了庄头,前些时候,朴庄头又拿出儿子的婚事来求家里,并且又拿当初的事情出来说事......”
冠上珠华 二十二·丑事
何坚烦不胜烦的样子,提到朴庄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情,反而像是提到了一个负累。
这是很不正常的。
因为何坚本身就是因为在围场的时候救过苏嵘,所以一直跟在苏嵘身边,按理来说,若是朴庄头救了苏嵘,那么苏家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对朴庄头这个态度。
而且,拿当初的事情说事又是什么意思?
苏邀便干脆冲着何坚发问:“坚叔,您直说吧,这件事是不是还另有玄机?否则的话,为什么要对那个朴庄头予取予求?”
何坚抿了抿唇,提起这件事,他还先深吸了口气,才下定了决心的开了口跟苏邀解释原委:“大少爷跟章家小姐的亲事,是自小就定下的。”
当年苏嵘还在襁褓的时候,有一次去大夫人的娘家章家做客,正好章家的嫡长女满月,两个小孩子被抱在一块儿,大人们都笑着说是粉妆玉砌,像是画上的金童玉女,开玩笑说是天生的一对。
两人本来又是表兄妹,那又是大夫人的娘家,众人起哄之下,两家便当真结了娃娃亲。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苏嵘跟章灵慧的关系是极好的,两家人也都乐意成就此事,可是后来出了围场的事情之后,章家竟然就变了态度。
先是大夫人觉得大老爷冤枉,回娘家求助被哥嫂拒绝,后来就是舅夫人亲自过来,想要让大夫人主动开口说退亲的事-----苏嵘腿断了,苏家又遭逢巨变,若是这个时候章家提出退亲,章夫人也怕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想让苏家主动退亲。
大夫人被气的病倒了,她本来就身体不好,丈夫死了,强撑着送了女儿出嫁,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章家也因为这个,一时倒是没再提过退婚的事。
可是苏嵘后来应邀去城外章家的别院做客的时候,却撞见了章灵慧跟她那个表哥互诉衷肠......那时候苏嵘还是少年心气,哪里忍得住?就跟徐公子起了冲突,竟然被徐公子从山坡上踹了一脚,连人带轮椅一道朝山坡上滚了下去,若不是朴庄头救的及时,那现在苏嵘只怕是伤上加伤了。
苏邀沉默了半响。
其实趋利避害向来是人的本能。
章家在苏家风光的时候想要订亲,在苏家落魄的时候想要撇清关系,这都是人之常情,最不济,说他们一句薄情寡义也就是了。
可是章家过分就过分在于又当又立。
既想要撇清关系,抛弃苏嵘这个前途尽毁了的包袱,却又不想背上薄情寡义的名声,而且私底下竟然还在为退婚的情形之下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她皱了皱眉,冷然问:“朴庄头就是因为撞见了这个,所以才自觉是有了把柄,得寸进尺吗?”
说起这个,何坚有些替苏嵘难堪,他艰难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救了少爷,咱们家不是那等过河拆桥的人家,先是放了他们一家奴籍,给他们立了户,而后让朴庄头写了个投靠文书,就让他去了老太太的庄子上当庄头,这些年其实也不是头一次了,反正每次都有事儿求到少爷这里来,一开始还不是什么大事,后来却越发过分......可不答应吧,他那张嘴巴......”
毕竟是有救命之恩,当年的事情既然都闹到人瞎了眼断了手的份上,那肯定也算得上是轰轰烈烈,再加上朴庄头如今还是良民了,又牵扯了章家和成国公府,所以只能由着他。
苏邀点了点头,站在苏嵘的角度想一想,她都觉得万分糟心。
摊上这么个岳家就算了,还被人挟恩求报,简直是不能再恶心。
“那章家小姐呢?”她好奇的问:“后来退亲了?”
何坚的表情更加愤怒:“怎么能不退?出了事,那么多公子哥贵小姐看热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徐公子直接就指着我们少爷骂他是绿毛龟,说他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苏邀终于明白为什么年节之时苏家也从来跟章家没有往来,而且苏杏仪出事,大夫人的娘家章家也从来没来过人了。
这岂止是奇耻大辱?
她心里也有火星一点点烧起来,灼的胃都有些难受。
围场的事,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
何坚说着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后来,章家还是跟成国公府议成了亲事,章家小姐......现在也要称呼一声世子夫人了。”
所以苏家的人才对朴庄头如此容忍,毕竟从前的事朴庄头哪怕不说,他来家里跪一跪求一求,那都等于再把苏嵘拉出来羞辱了一遍。
“我知道了。”苏邀脸色淡淡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又问何坚:“那这次婚事作罢,朴庄头又会如何?回来找大哥哭?”
何坚就苦笑摇头:“他们只有那个儿子,为了那个儿子,只怕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苏邀没有再说话,等到见完了那些来回事的管事媳妇,才回了康平苑。
苏老太太正在跟苏杏仪说话,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见了苏邀进来,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一些,只是让她在下手坐了,才问她:“听说你说的,朴庄头给他儿子求的婚事,取消了?”
苏杏仪微微蹙眉,急切的喊了一声祖母,就冲着苏老太太摇头:“其实原本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答应朴庄头就不是办法,人的贪欲是无穷的,现在咱们是还给答应的起,可以后若是他的胃口不满足于此了呢?四妹做得对,就是我,易地而处,也不会想把好好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她冲着苏邀轻轻眨了眨眼睛。
苏邀就忍不住笑了笑。
苏老太太瞪了苏杏仪一眼,她倒不是要给朴庄头撑腰,只是朴庄头这件事若是处置不好,当年的事被翻出来,伤的还是苏嵘的脸面。
孙子已经够倒霉了,她不想苏嵘还要再一次被指指点点,被人家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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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意思我也知道......”苏老太太笑不出来:“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遇上这样的事,还能有什么法子,哪怕不是阮家的丫头,也会有旁人......”
冠上珠华 二十三·挑事
苏邀能理解苏老太太的烦心,她原本就是冲着苏嵘和苏杏仪这两个孙子孙女儿活着的,可以说他们两个才是苏老太太的心头肉,站在苏老太太的立场,自然是答应了朴庄头的要求,息事宁人的好。
可她想了想,却还是决定跟苏老太太实话实说:“孙女儿倒是觉得,并没有必要无休止的答应朴庄头的要求。”
就像苏杏仪所说,这么纵容他,只会助长他的贪欲,不会有其他的好处。
苏老太太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沉下脸来,觉得苏邀是在站着说话不腰痛:“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
苏嵘已经够不容易了。
“我已经问过坚叔了。”苏邀并没有因为苏老太太的态度而退避,她轻声道:“据坚叔说,章家跟徐家照样成了姻亲,其实他们本身的存在,才是对大哥最大的羞辱啊。”
一个朴庄头算什么?
苏嵘曾经的未婚妻成了成国公府世子的妻子,这才是真正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说到底,做错事的是大哥吗?”苏邀面色冷淡,甚至还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不是,做错事的是徐家和章家,无媒苟合,背约另许,该觉得羞耻的是他们才是。可他们却不以为耻,还风风光光。您怕什么呢?朴庄头哪怕站在三元楼底下大声喊一万次,都不如他们两个出现一次让人议论的多。”
苏老太太和苏杏仪都沉默下来。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成国公手握三大营都督之位,权势鼎盛。
这些年苏老太太闭门不出,何尝不是因为心灰意冷?
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觉得很是厌烦:“那不然能如何呢?”
挡不住章灵慧和徐睿出来招摇,难道还不能尽力挡住自家人的嘴巴吗?
苏邀静静的喝了口茶,觉得压住了喉咙里的那一股腥甜,才轻声说:“能如何啊,大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伯府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当然应该要找回来。”
苏老太太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那可是国公府!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家?”
那是如今大周唯二的两家国公府之一!
另一家就是庞贵妃的娘家平国公府。
能够熬过了太祖,再熬过了先帝,又在如今元丰帝手底下获得实权的实权勋贵,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哪怕是当年永定伯还在的时候,也只能对着成国公退避三舍,何况如今?
所以也难怪章家敢在没退亲的情况下就跟徐睿眉来眼去了,攀上了这样的高枝,当然有资本不把永定伯府看在眼里了。
越是说起这些,苏老太太心里就越是无力。
连带着苏杏仪也苦涩的轻叹:“罢了,四妹你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咱们自家还是风雨飘摇呢......”
苏老太太立即就想到了最近的事,皱了皱眉,心里更烦了:“是啊,我们自己现在还一身的事呢,说起来,这次汪家那边......”
苏邀却当着她们的面摇头,而后就沉声说:“挺好的,借力打力、借刀杀人这一招,不是只有庞家他们会用,正好,这一次的鸟气,就一道出了吧。”
头一次听见苏邀说这样不雅的话,苏老太太和边上的苏杏仪一时都有些吃惊,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尤其是苏老太太,她习惯了苏邀不声不响的,还是头一次听见苏邀骂人,就下意识的问:“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庄王殿下这样关注咱们家,我想着,也该给庄王殿下找点事情做。”苏邀狡黠的弯了弯眼睛,但是眼里却丝毫笑意也没有:“正好,说起来大姐姐的事也少不了庄王的手笔,趁着这一次,一道请庄王殿下结下账罢。”
结账?
苏老太太跟苏杏仪顿时更茫然了。
苏邀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当着她们两个的面,苏邀想了想,就让外头的燕草进来,又问她:“我记得前些时候你送过来给我的一沓帖子里头,其中还有成国公府的帖子?”
燕草记性极好,闻言便很快反应过来:“回姑娘,是有成国公府的帖子,但是您当时说不去的。”
苏邀嗯了一声,让她去把帖子找出来,轻轻笑了笑:“不,我现在去了,你去把帖子找出来,然后给我写一封回帖送去成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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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不仅没交情,还说得上有仇怨,成国公府的春宴却仍旧让人送了这张帖子过来给她,她实在不能觉得这是什么好意。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忍了很久了,已经不想再忍。
不管是庄王还是庞家亦或是成国公府。
这些时时刻刻都把人当棋子当筹码或是当玩物的人,都十分的惹人厌恶,想找她的麻烦,那就付出代价!
苏杏仪被弄得有些晕了,急忙拉了苏邀的手担心的问她:“幺幺,我知道你是为了嵘哥儿的事情生气......”
“大姐放心吧。”苏邀反过来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就笑了:“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苏杏仪还是很担心,可奇异的,苏老太太却只是看了苏邀一眼:“有把握么?”
见苏邀点了点头,苏老太太便嗯了一声,竟然没有反对。
苏邀就对苏杏仪轻声道:“放心吧大姐,解决了这件事,没有人再拿这件事出来取笑大哥,那么朴庄头就算是站在三元楼说书,也不会再有人把这个当回事了。”
要解决这件事的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朴庄头,也不是忍气吞声当作无事发生。
最好的办法,是让那对狗男女身败名裂,让她们得到她们本来应当得到的万人唾弃,那才能真正还苏嵘公道和尊严。
她安抚了苏老太太和苏杏仪,便出了门,燕草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很是紧张的问她:“姑娘,您到底要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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