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逍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香怡人
“嗯,你说的是个方向,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纯私下里的好处是沒法查的,毕竟我们只是惩防建设检查小组,面上的一些事情才可以问一问、挖一挖。”万军道,“那些只发生的幕后的,我们无计可施。”
“面上也有东西值得关注。”姚钢道,“你们可以看看健达医药公司改制的账本,有些东西明显是不合理的,资产流失严重,直接说就是利用职权鼓了个人的腰包。”
“那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查问,一是改制有沒有必要,二是改制过程中国有资产的保护有沒有做好。”万军道,“从这两点出发,应该能站得住脚。”
“对。”姚钢很高兴,“万主任,那就这么定了,我随时等候你的光临。”
“不会晚的,其实我也坐不住。”万军道,“一提去松阳,我就有莫名的兴奋,也许是为了一解心头之恨,姚市长,你应该知道我跟潘宝山之间的过节,那可是由來已久的,所以不妨跟你说句到家的话,我就是想整他。”
“万主任果然是不见外的人,实话跟你讲,我可不是要简单地整他潘宝山,而是要整得他皮开肉绽、有皮沒毛。”
“好了姚市长,其他话不多说,关键是第一步要得手。”万军笑道,“就这样吧,个别环节我还得想想,有些地方也需要和林冬昇沟通一下。”
“好的万主任,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你忙,你忙啊。”姚钢微缩着脖子,点着头,乐滋滋地放下电话,全然想不到自己是堂堂一市之长,言谈举止多少还应该顾及点形象,以他现在对万军打电话的样子,多少显得有点跌份,不过话说回來,这多少也可以理解,毕竟万军的背后是万少泉,那可是姚钢的终极依靠,所以,他对万军恬着点脸确实也情有可原,
放下电话,姚钢便叫來邹恒喜,告诉他对潘宝山的进攻就得有屡败屡战的精神,新一轮的攻击波即将展开,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把潘宝山搞得焦头烂额,
邹恒喜对此类话已经免疫了,尤其是出自姚钢之口,不过当着面也不能说别的,唯有奉迎的态度才合他的口味,但是,邹恒喜实在觉得姚钢如此高频率地对潘宝山进行骚扰,显得太不上道,于是说道:“姚市长,是不是要稳一稳再出手,近期对潘宝山已经采取了不少行动,如果密度太大,沒准形势也会对我们不利。”
“你懂什么叫穷追猛打嘛。”姚钢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哼哼一笑,道:“就要让潘宝山在疲于应付之中被生擒俘获,不给他喘息的就会才好呢。”
“姚市长,到目前为止,潘宝山好像还沒有一点危机感呐。”邹恒喜忙道,“要让他疲于应付,恐怕还早着呢。”
“谁说的。”姚钢道,“保障房应保尽保问題,不就像做大山一样压在他头上,那危机感可大着呢。”
“保障房确实是个大难題,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潘宝山搞得还不错。”邹恒喜道,“以廉租房为平台,运作得有声有色。”
“你怎么回事。”姚钢听得眉头直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不是那意思,姚市长,我说的是知己知彼的问題。”邹恒喜简直欲哭无泪,
“行了,你不用说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姚钢脸色一板,道:“恒喜,做人、做事,不能太悲观,乐观的心态和情绪,往往是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
此时邹恒喜除了点头表示赞成以外,别的一句话都沒说,但心里却想开了:这又不是玩赌博小游戏,心态好、情绪高,玩起來可能是会运气好一点,占个上风,然而,现实并非是这么个情况,那可是跟潘宝山在沒有硝烟的战场上对掐,致死都不见血的,是很残酷的事情,
姚钢沒有注意到邹恒喜的神态有异,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吩咐,“你抓紧想想办法,把健达医药公司改制的事情摸摸底,看有无明显违规或是有重大侵吞国有资产的行为。”
“行,我去国资委了解一下,应该能摸点东西出來。”邹恒喜道,
“国资委就别去了,那边的信息都是些大路货的东西,根本就了解不到对我们有利的情况,因为潘宝山当初肯定是想好对策的,国资委方面肯定百分百已经被摆平。”姚钢道,“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你可以去找一下,他应该能给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谁。”邹恒喜稍一寻思便有了数,不等姚钢开口便道:“寇建功。”
“聪明。”姚钢一挺脖子,笑道:“就找他,他在健达医药公司改制中,是最大的受害者,而且从常理上推,他了解的情况应该最多,尤其是对潘宝山不利的,绝对会掌握不少。”
“那我下班后就去,请他喝两杯。”
“不能等到下班,现在就去,等得急呢。”
“好吧,那我马上就跟他先联系一下。”邹恒喜说完扭头就走,带着一股怨气,他觉得姚钢简直是昏了头,回想下近來的一段时间,好像做什么事都沒水平,手法老套、考虑不周,全然不是一个市长的能力水准,不过邹恒喜知道,越是这样,就越得对他服贴,否则要是惊起了他的疑心,还怎么能有活路,
邹恒喜真的不敢耽搁,回去后稍微喝了口水稳稳情绪,便开始打电话联系,
人,是联系到了,但却沒有任何效果,因为寇建功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邹恒喜的邀请,
这一下,邹恒喜挠起了脑袋,思量再三,觉得还是要追一追,否则沒法向姚钢交待,
官路逍遥 第六百五十二章 装病秧子
邹恒喜跟办公室交待了一下,买了不少营养品回来。下班后,他带着东西去寇建功位于郊区的小别墅,按响了院子的门铃。
寇建功的老伴出来开门,她并不认识邹恒喜,以为是寇建功的老下属,便把他让了进去。
邹恒喜径直进门,看到寇建功正在餐厅独自一人悠闲地喝着小酒。
“哟,寇书记,你看你也太不实在了吧。”邹恒喜顿时就觉得折了面子,“我请你喝酒你不去,还说身体不好,可自己一个人在家却喝得有滋有味,你这是什么意思?”
邹恒喜以前在寇建功面前还不太敢摆谱,因为那会寇建功和严景标是铁关系,本事大得很,可现在不同了,他几乎已经是残烛暮年。
寇建功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忙笑道:“邹部长,你可别误会,我真的是身体不好,不能走远路、出远门,但是酒嘛,是我的一大嗜好,每天多少要弄一点,所以你不要认为我是骗你的。”
邹恒喜也知道不能过分,也就借坡下驴,否则就会显得没有肚量,便笑道:“寇书记,你说你是怎么回事,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见你,还生龙活虎啊,酒桌上大杯大杯地干都没问题,如今为何一下就……”
“别提了,邹部长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为什么。”寇建功叹着气说道,“都说人的精气神很重要,一点也不假,我这架子是彻底散了,整个生活也就一下塌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颓废了?”
“你说架子散了,是不是指被潘宝山从健达医药公司给整了下来?”邹恒喜道,“那就这么忍了,不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可想?”寇建功幽叹一声道,“蚍蜉撼大树啊。”
“那也不一定,马上省惩防建设检查小组就要来松阳了,有人说潘宝山在健达医药公司改制一事中搞了不少幕后,或许利用这个机会可以扳一扳。”邹恒喜道,“这么说吧,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也是受人之托。”
“能使动你做这种事的,想必是姚市长了。”寇建功摆出一脸渴望的神情,“姚市长和潘宝山之间的矛盾,我也知道一些。”
“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反正这事跟你也有切身关系。”
“需要我干什么?”
“提供点线索。”邹恒喜道,“健达医药公司在改制的时候,哪些方面潘宝山有伸手的可能?”
“哎哟,邹部长,这事可就难住我了。”寇建功眉头一皱,“当时我完全被排挤在圈外,根本就不了解实情的内幕。”
“但以你对公司的熟知,应该能掌握点东西吧。”
“如果这么说的话,邹部长,在改制的每一个环节都有做手脚的可能。”寇建功认真地说道,“而且还存在一个特点,下手方便、容易掩藏。”
“那也就是说没法去查了?”邹恒喜的眼神开始变得茫然起来。
“要是能查的话,我还会这么坐等到今天?”寇建功道,“邹部长你想想,我跟潘宝山之间的仇恨到了什么程度?姚市长跟我是没法比的,姚市长只是在工作上跟潘宝山有过节,而我呢?一辈子、全部啊!就最后这两年,我一下就埋在了潘宝山手里,你说,谁对潘宝山的仇恨能跟我比?”
寇建功越说越激动,挺着脖子,脸色涨红,呼吸急促。
邹恒喜一看可不得了,忙让寇建功不要激动。寇建功的老伴也赶紧过来,帮忙抚着胸口,捶着后背,不过没几下便被他挡了一旁。
“邹部长,我比谁都想扳倒潘宝山啊,可苦于无计可施,所以也就渐渐淡化了,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来,我甚至几乎都要忘了。”寇建功说到这里似乎真的是超然脱俗了,自个端着小酒杯一仰脖子“滋”地一声喝了一盅,“你看,我现在的小日子不也算安坦嘛。”
“你怎么就只顾着自己喝?”寇建功的老伴埋怨起来,“也不管客人还在?”
“哦,我,我这不是一时气血上涌,糊涂了嘛。”寇建功忙笑了起来,“邹部长,你要是不嫌弃,一起喝两杯?”
“不不不,我就不喝了。”邹恒喜忙摆手,“下午打电话不是听说你身体不好嘛,所以下班就过来看看,顺便问点事。”
“哎呀,那不好意思,邹部长不是白来了嘛。”寇建功显得局促起来,“你看,我这边确实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妨碍,姚市长也就是托我顺便问问。”邹恒喜道,“其实大家都是为了搞好领导干部的监督,推动松阳的发展而已,你要知道,个别领导同志要是变成了蛀虫,那可是咱们松阳全市的不幸啊。”
邹恒喜说完这些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怎么邹部长,这么快就走了?”寇建功忙问。
“唉,省企业家协会来了一波人,得接待啊。”寇建功编了个理由,“我觉着嘛,寇书记起码在松阳的企业界来说也是个人物,所以下午打电话给你要请你喝酒,就是想让你陪陪协会的那几个人,不过现在看你身体确实需要静养,那就算了吧。”
“感谢邹部长这么看重。”寇建功点着道,“你的情义我领了,同时我也表达应有的歉意,实在是顶不上场子了,不好意思,邹部长。”
“嗌,这是哪里的话。”邹恒喜道,“按理说我不应该借招待这个东风来请你喝酒,应该专门抽个时间请你单独喝点的。”
“这话应该我说啊。”寇建功忙道,“因为还有事求邹部长呢,孩子的事,还想请你多关照关照,儿子在科技局,小女儿在药监局,要想混出个头来,没有邹部长的照顾怎么能行?”
“那是当然的。”邹恒喜道,“你的大女儿寇文卿,如今在省财政厅可以了嘛。”
“一般吧,不过就是个处长而已。”寇建功笑笑,“不过她离我远了,管不着也不想管,现在就是想把眼前的两个孩子照顾好,毕竟还有邹部长你这颗大树依靠啊。”
“放心吧寇书记!”邹恒喜很大度地笑了笑,“那我走了,得赶紧去酒店,不能让人等太久。”
“邹部长你尽管去忙,我送送。”寇建功说着要起身。
邹恒喜赶忙上前一把按住,摆摆手说不用,然后就撤了出去。
寇建功的老伴跟在后头,把邹恒喜送出门外。回来后,她问寇建功装什么病秧子。
正端着酒盅的寇建功呵呵一笑,“你懂个屁,现在市里哪帮人都惹不起,而且我也懒得理他们。像这个邹恒喜,当初我跟严景标称兄道弟的时候,他还还在哪里?哪次见着我不点头哈腰?”
“现在还能跟以前比?”寇建功的老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没错,跟以前比我是什么都不是了。”寇建功得意地笑道,“但往后的日子里,我又什么都是!说到底我还得感谢潘宝山把我给弄下来,要不现在哪有这悠闲的日子?我要你说说看,天天陪在你身边,你不高兴?儿女子孙一回来,就能看到我们老两口,那能不高兴?”
寇建功的老伴一听,露出了笑容,“所以你不愿意帮姚市长扳倒潘宝山?”
“那些事你就别插嘴了,根本就不明白个一二三。”寇建功斜了斜眼,“不是我不愿意,是不敢啊。”
“怎么就不敢了?”
“就姚钢那点能耐,能扳倒潘宝山?我要是掺和进去,肯定就会被潘宝山一口给咬死过去。”寇建功道,“可姚市长那边又不能得罪,我有些老底他们还是知道的,所以我只有装病、装无能为力。”
“看来你还是对潘宝山恨得不轻。”
“也不是说恨得不轻,只是想想之前过的日子,我总是不太能甘心呐。”寇建功慨叹道,“不过人要学会安于现状,要善于开脱自己。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现在的日子也挺好,平平淡淡,否则还像以前那样挥霍,肯定要早死几年,所以说,我也看开了,能接受眼前的一切。再说了,人活着为了什么,无非是子女后代嘛。上次文卿回来不是也说了,前阵子潘宝山带队去省财政要钱,点名文卿坐到了酒桌上,对她还不错。”
“不错什么啊。”寇建功的老伴道,“我就反对女人从政,整天在一帮勾心斗角的男人堆里,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文卿人长得好,性格也不错,是男人喜欢的那种,我替她担心呢!”
“你担个屁心!还就数你看得透了!”寇建功道,“不就上个酒桌嘛,而且陪的又都是领导。”
“领导又怎么了?”寇建功的老婆鼻子一哼,“当时你在公司不也是领导嘛,可那些经常上酒桌陪你的女下属,最后不都陪到了你床上?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懒得跟你计较而已,儿女都大了,一闹出来我脸都没处搁!”
“一边去你!”寇建功不高兴了,“有些事你真的不懂,就不要乱嘀咕!”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有些事就不该干!”寇建功的老伴很较真,“我觉着文卿就不应该有事没事陪领导喝酒。”
“什么叫该不该?我告诉你,要是文卿能陪上潘宝山还倒好了,早晚我要回那两个亿!”寇建功狠狠地说。
“你个老东西,竟然拿女儿做筹码!真是没良心了!”寇建功的老伴大声叫嚷起来。
“我,我就是顺口随便说说嘛,你怎么能当真?”寇建功自知理亏,忙呵呵起来。
“顺口随便说说,亏你还说得出口!”寇建功的老伴不依不饶,“哦还有,刚才你说什么要回两个亿?”
官路逍遥 第六百五十三章 在健达
被追问起两个亿的事,寇建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他的那些钱,家里人都还不知道。<-》
“什么两个亿?”寇建功小有惊慌,道:“当然是财,财产了。”
“你的财产?有两个亿?”
“瞧你,又胡思乱想了,你以为我是印钞机?那是公司的财产!”
“公司的财产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要是不被潘宝山从公司给弄下来,公司的财产就可以随便拿来用,那不就跟我的一样嘛?”寇建功说到这里算是把漏嘴的事给圆了,赶紧顺势又说道:“好了,你别啰啰嗦嗦个没完,赶紧忙自己的去,马上就元旦了,孩子都要回来,房间该收拾的要带着收拾。”
“那些还用你说!”寇建功的老板气呼呼地上楼去了。
提到了两个亿的事,寇建功的心里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此时,同样心里不是滋味的还有邹恒喜,到寇建功家里一无所获,八成又要被姚钢说一通,但是也没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姚市长,寇建功不济啊,什么忙都帮不上。”邹恒喜主动给姚钢打电话汇报,“我刚从他家出来,根据我的观察,确实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他了。”
“寇建功还真就没点脾气?”姚钢不相信,“想想还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他跟严景标在一起时还那么威风,简直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现在他已经垮了。”邹恒喜道,“而且一身是病,我跟他没说几句就发现情况不对,那老家伙是心悸气短,可把我吓坏了,万一要是死在我面前还说不清呢。”
“有那么严重?”姚钢吸了口冷气,“看来潘宝山把他打击透了。”
“就是啊,他也恨潘宝山,而且比谁都恨,只不过已经没有任何能量去反击了。”邹恒喜道,“姚市长,我们还是当他不存在吧。”
“那也只好了。”姚钢道,“对了,我还想到另外一件事,等万军他们来了再好好商议一下,看能否拿出来说说。”
“什么事姚市长?”
“车改。”姚钢压低了声音,“现在我们松阳的公车有一千多辆,严重超编。”
“嗳,姚市长,这可是个下手的好路子啊!”邹恒喜一听觉得确实可行,而且刚好也把注意力从寇建功身上转移开,便兴致十足地说道:“车改是个老大难,刚好把这个世界性难题压到潘宝山头上,看他还能轻松得了?”
“是的,别的先不说,单说现在一个保障房应保尽保问题就够他喝半壶了。”姚钢显然对自己的主意感到万分满意,“现在再来个车改,不让他焦头烂额才怪。”
“哦,那正好,健达医药公司改制的事,如果实在不具备条件,那也就不强求了,就当是热身,给他来个烟雾弹。”邹恒喜道,“不过那样一来,另一个目的也就随之落空了。”
“什么目的?”
“顺势拿下健达医药的鲁少良啊,他跟潘宝山是穿一条裤子的。”
“无所谓,本来我们针对的也就不是他。”姚钢道,“再说了,鲁少良是个商人,以利相交,利尽而疏,一旦潘宝山没了势力,利益上无照应,马上他们也就分崩离析了,到时他还得调转方向,为我所用。”
“那正好。”邹恒喜明知不会那么简单,但也没有多说,他怕一张嘴就给姚钢盯上,有问题就让他去周旋,那可要累死人的。
“不过咱们也要做好准备,恒喜,有件事你赶紧处理一下。”姚钢道,“我那车子超标了,你让小车班这两天尽快调一下。”
“那就把车子处理了吧,要不调换下来没地方搁,弄不好还会被拿来说事。”
“处理就处理吧,当二手车卖了也好,一了百了,虽然我有些舍不得。情况你是知道的,我那车子连改装再加内部装饰,小一百万进去了。”姚钢道,“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事情有轻有重,得拣主要的来,赶紧处理了也好!”
“价格上也就不讲了吧,说得过去就行。”邹恒喜道,“我觉得只要能及时出手就好,你说呢,姚市长?”
“嗯,那事你亲自上手去办吧。”姚钢道,“越快越好,万军这几天可能就要和省审计厅方面的人过来。”
“今明两天,保证能把车子的事办妥。”邹恒喜道,“说白了谁买了你的车就相当于是赚了个天大的便宜,车子肯定十分抢手。”
这话不假,邹恒喜直接找市政府小车班,要求当天就着手办理,并且最好当天就办结。碰到这种事,谁遇到谁幸运。小车班的负责人立马就动用了所有能帮上忙的关系,赶在当天下午下班前就把车子过户到了亲戚的头上。
邹恒喜得到消息后很满意,并随即向姚钢汇报。
姚钢这会正乐不可支,他说已经和万军联系过了,就松阳公用车超编、超标的事大体讲了一下,万军说很好,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有力的攻击点来深挖,而且效果肯定要比从什么企业改制下手来得犀利。
就这样,姚钢飘飘然了,他怀着势在必得的念想,等到了万军的到来。
这一次姚钢没有贸然上前,一是为了避嫌,二是因为万军和林冬昇打的旗号比较重,惩防建设是国家在加强干部领导方面的重点工程,按理说应该由市里隆重出面,也就是说潘宝山要会见。
潘宝山丝毫不含糊,市委办接到通知后他就决定隆重接待惩防建设工作检查领导小组,虽然他也知道其中的事端,无非是对准他开火而已,因为一看有万军带队就明白了。另外,潘宝山又根据检查小组的行动计划,将要到健达医药公司去了解改制的相关情况,就更为具体地猜到了万军的动向。
知道了对方的来意,潘宝山自然不慌,在检查小组前往健达医药公司的时候,他陪同前往,同行的还有市发改委和审计局的相关负责人。
健达医药公司那边,鲁少良早已做好了准备,改制的台面账在会议室的陈列条桌上摆得整整齐齐。这一点,是鲁少良有先见之明,改制之初,他就料到会有类似的一天,所以当时就做好了一切账目资料供查阅。
万军来到会议室后,一看摆放整齐的账目资料,顿时也就明白是查不出改制过程中有关国有资产流失的真实情况,那么现在,能问的也就是事前准备的另一个问题了,改制有无必要。
可这个问题一问出口,连万军自己都感到很弱智,医药又不是事关国家安全、经济命脉、战略创新等领域行业,必须得控制严格一些,所以,它有没有必要改制还用问?
不过既然问了,就得有问的样子,于是万军又补充了一点,说之所以要问改制有没有必要,是因为不少国企改制之后反而事与愿违,在市场不断萎缩的同时又伴随着国有资产的不断流失,最后反而越改越死。
没想到,这一问刚好问在了潘宝山的发言点上。他马上呵呵一笑,说事实胜于雄辩,以前他在松阳的时候,健达医药公司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启动改制的各项措施,但一直是拖泥带水,搞了个二半吊子,弄得半死不活。所以,他来松阳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乱麻,把公司改制的事给顺利推行了下去。如果要问有没有改制的必要,完全可以通过企业现在的运转情况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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