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天下善男信女,执珠诵念,善哉善哉南无共产陀佛。”
“……好了好了,这位大师,请您别再念了,我听着头疼……”
王秋苦笑着阻止了格桑仁波切的念诵,“……嗯,以您的佛学水平,应该是足以担当本地苏维埃政府的宗教办副主任了,我可以给你向方志敏同志写一封推荐信,不知大师是否愿意屈就?”
……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个疯疯癫癫的奇葩活佛,王秋又揉了揉青筋乱跳的额头,这才掏出无线电对讲机,开始处理在这个夜晚最紧迫的任务,“……丝丝——是马彤吗?请问一下方志敏同志,他们的《告全国人民书》写好了没有?呃?还在修改错别字?让他们快一点,争取在天亮的时候就能开播……”
城管无敌 六十、上海滩的众生相(上)
ps:上一章出了个bug,张越霞虽然确实是博古的夫人没错,但他们要到1940年才会结婚……
嗯,不过,反正也就是个没啥戏份的龙套,之后估计也不会出场了,读者朋友们就请不要在意吧。
本来还想写一写博古在遵义会议上丢权失意之际,惊讶地听说自己老婆在上海闹出大动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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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12月23日黄昏,上海滩,公共租界,十里洋场
在近代的中国有一座城市,东方的、西方的、新潮的、旧式的、美的、丑的、在这座城市得到最鲜明的显影,乱世中各种畸形丑态,也在这座缺乏道德约束机制的城市里膨胀着。而这座城市就是——上海。
此时此刻,夕阳的余晖,将苏州河的浊水幻化成了一片金绿色,带着一丝江南水乡特有的慵懒,轻轻地,悄悄地,向西流去。而黄浦江的夕潮却与渐渐低陲的夜幕截然相反,渐渐的涨上来。现在,沿着这苏州河两岸的各色船只,都随之浮起,连舱面都露出了码头。
暖风吹来外滩公园里各国洋鬼子们嗨皮的音乐,带着重金属味的铜鼓声响的最狂野,也最叫人兴奋,分明有让人摇滚起来的冲动。暮霭挟着薄雾笼罩了外白渡桥的高耸钢架,电车叮叮当当的从这里驶过时,这钢架下横空架挂的电车线。就会时不时地爆发出几朵惊心动魄的碧绿电火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运动的电车上,贴慢了有关“药品”、“饮料”、“化妆品”、“香烟”的文字和图案。
从桥上向东望,可以看见浦东已经有些现代化雏形码头区。那些用钢筋水泥建造的洋栈,好像巨大的怪兽,蹲在暝色夜幕中,昏黄的千百只照明的白炽灯像是闪着千百只小眼睛。向西望,皆是高高地装在一所所洋房顶上而且异常庞大的霓虹电管广告,射出火焰一样的赤光和青燐似的绿焰:light,heat。power!
而中国本土厂商的“人丹”、“五洲固本皂”、“冠生园糖果饼干”、“三和酱菜”、“先施化妆品”等国货广告牌,也占据了繁华街道的两边,这些路牌广告都没有做任何刻意的装饰。而是运用了看起来颇为醒目、精炼的两三个字,但是它的文字却达到了一字千金、一望而知的效果。
太阳缓缓的落入永恒的地平线。徐徐刮来的软风,一阵一阵地吹上人面,似乎都带着上海滩奢靡的洋场那种痒痒酥酥的情调。夜色已经像一张黑网一样逐渐地向大地笼罩下来。缓缓地降临到上海滩。隐约而来的是一份梦幻般的情调。夜幕低垂的时候,也是很多人开始兴奋的时候。这就是上海滩的魅力。
就在这逐渐低垂的夜幕中,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像闪电一般驶过了外白渡桥,直奔公共租界工部局而去。
坐在雪铁龙轿车的后座上,民国时代的金融投机业巨子、叱咤租界的大亨,上海总商会会长,公共租界工部局华人董事,著名的“海上闻人”虞洽卿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忧虑和愁容。
这种愁容是发自他内心的,就在今天中午。当此时此刻的绝大多数上海市民,依然对身边世事的急剧变幻一无所知的时候,手眼通天、消息灵通的虞洽卿,却已经从上海火车站那边,打探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骇人消息——最近一个月来纵横东南、震动江浙的赤匪第十军团,今天已经打到苏州了!
最初的时候,虞洽卿根本不敢相信这个看似荒诞的传闻,以为又是什么居心叵测之辈,故意炮制出来的谣言——在动荡不安的民国时代,这种夸张轰动的谣言在很多城市都时常会有发生,譬如长征时期的云南省会昆明,就因为一则谣言“红军即将攻城”而市面震动,甚至吓得市政当局发动全城中学生到郊外去挖掘战壕,但当时的红军主力其实还远在万水千山之外,并且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向昆明运动……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逃亡者从苏州赶来,尤其是驻守苏州火车站的税警总团一个营,在打退了赤匪的第一次进攻之后,就忙不迭地连番向上海方面的顶头上司孙立人求援……虞洽卿不得不痛苦地承认了这个最糟糕的现实:那些无法无天,号称要打倒一切资本家的泥腿子赤匪,确实是杀到了苏州!
而他们之前在浙北闹出的一系列动静,还有刻意作出的一副直扑南京的声势,都不过是调动政府军的障眼法而已。真正的杀招却是来了一个回马枪,坐船横渡太湖,一下子打进了防御空虚的苏州城!
唉,真不知他们究竟是怎么从太湖岸边征集到那么多船只的……不过事已至此,要追查也是晚了。
至于这股赤匪的下一步动向,也已经不言而喻:必然是杀奔自己脚下的上海滩十里洋场!
——民国时代的上海,是中国第一大商埠,人口密集,工商业发达,财税收入也十分可观,号称是“每月光是大烟税的收入就能养活三个师的人”,一向来都令全国各界权谋家极为瞩目。从辛亥革命、二次革命、北洋军阀混战,到南京国民政府的几次大内斗,这座锦天绣地、纸醉金迷的远东大都会,就是全**政势力竭力争夺的焦点。任何一位军阀大帅,都对上海这个财源滚滚的聚宝盆垂涎欲滴。
至于师从苏俄的赤匪,更是念念不忘要在“中心城市”搞暴动,从而带动起全国革命,做梦都想把上海这个“冒险家的乐园”变成劳苦大众的“上海公社”……这也是赤匪的中央局和最高领导人长期以来一直放着相对安全的苏区不去,反而顶着国民党当局骇人的白色恐怖。在上海滩白区滞留数年的根本原因。
所以,在确认了苏州的敌情之后,原本还想在上海滩多看看几天西洋镜的孙立人。只好紧急搜罗了一帮七拼八凑的援军,连很多请假出外的部下都没来得及召回,就心急火燎地乘车赶赴苏州迎战。
虽然从阶级出身和个人立场来说,虞洽卿很希望美国西点军校的高材生孙立人能够旗开得胜——七年之前“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血迹未干,他们这些上海滩大亨的手上,几乎人人都沾着上海工人纠察队的血债,谁知道赤匪进了上海之后。会怎样报仇雪恨,掀起多少腥风血雨——但国府精锐之师在浙江北部昌化、安吉、长兴等地的一系列凄惨败绩,又让虞洽卿对只带了一千二百杂牌军的孙立人实在提不起信心。
如果只是小股赤匪游击队偷袭苏州。那么这点兵力大概还能对付。可如果来的是赤匪第十军团主力,还有那支传说中装备着飞机、铁甲车和大铁人的“共产国际纵队”……恐怕就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唉,苏联人到底是发了什么疯。给了这些赤匪多少支援。竟然让他们猖獗成这副模样?!
但是,不管苏州那边打得如何,上海滩这边总归要商量出一些对策……
望着车窗里逐渐逼近的工部局大厦,虞洽卿叹了口气,不无郁闷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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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里洋场已经夜黑灯熄之际,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豪华会议室里,依然在召开一场冗长的会议。
华丽的水晶吊灯之下,每一位董事的手边都摆放着精美的欧式餐碟和茶杯。里面是几个不同风味的奶油小蛋糕和一杯奶茶。每一种蛋糕的口味都甚是香甜软糯,奶茶则既有茶的芬芳、又有牛奶的香甜。这样精美的茶点。在如今的上海滩绝对价值不菲,可惜诸位心烦意乱的董事们,眼下全都无心享用。
——面对工农红军的突然降临,不仅国民党的上海特别市政府乱作了一团,作为上海公共租界的管理机构,以及上海滩实际上的最高权力者,工部局的董事们也在开会商讨如何应对红军来袭的问题。
说实话,这很困难,因为工部局的直属武装力量“万国商团”虽然装备精锐,但却规模很小,很难应付一场激烈的消耗战。并且,工部局内部也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大家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更要命的是,即使红军已经神兵天降地打到了苏州,很多人依然不觉得他们有胆量攻入上海,冒犯帝国主义列强的威严——之前的上海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战火,但无论是辛亥革命和二次革命,还是皖系军阀和直系军阀之间的江浙战争,以及大革命时代的北伐和一二八事变的中日交兵,都没有谁敢于把战火烧进租界,最多就是短暂地切断了上海的对外交通,并且把华界打成一堆瓦砾而已。
因此,某些人反而把这事情看成了一个趁火打劫的绝妙良机——比如说,工部局的两位日籍董事,卜部卓江和山本武夫,在惊讶地得知赤匪逼近上海之后,就一再怂恿工部局向驻扎在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要求“协防”,让日本势力能够进一步深入到苏州河以南的公共租界其余地区。
这个过分的要求,自然遭到了华人董事和美英董事的一致抵制——之前,日本人先是在1925年借口镇压五卅运动,派兵在虹口登陆;之后又利用“一二八淞沪事变”的东风,还有最近的一次武装威慑,成功地把公共租界的东区和北区统统收入囊中。如今居然还贪心不足,想要进一步染指剩下的半个公共租界?!
假如当真让这两个矮子得逞,那么未来的上海也就没有什么公共租界了——索性直接改成日租界好了!
“……咳咳,山本先生和卜部先生,虽然很感谢你们的热心相助,但还是请容我指出一项事实。”
工部局董事会总董事安诺德干咳几声,“……贵国目前在上海驻扎的全部兵力。一共也只有两千八百名海军陆战队而已,却要负责防守占到公共租界总面积一半的北区和东区;而在剩下的南区和西区里,却驻扎着一千美军、一千英军和两千‘万国商团’——以兵力密度来计算。似乎应该是日本向我们求援才对!”
面对安诺德总董事的说辞,在场的华人董事和美英董事全都忍不住哄笑起来,两位日本董事卜部卓江和山本武夫不敢向美英董事撒气,只得瞪了虞洽卿等华人董事一眼,然后一脸傲慢地宣称:大日本帝国的神勇无敌之师,纵然只有不足三千人,也能轻易毁灭这一股胆大妄为的“支那暴民”。
这样的话语。显然等于是在打虞洽卿等一干华人董事的脸面——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月里,假如算上保安团的话,已经有超过十万人的国民党军队被这支赤匪击溃和消灭。到了上个礼拜。更是连首都南京也被震动得全城戒严,惊恐到了要打“首都保卫战”的程度……如此说来,国府的几十万大军,岂不是还远远无法抵得上大日本帝国的两千八百名海军陆战队?支那人之斗志薄弱、素质低劣。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正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眼看着国民党政府军的表现如此拙劣,虞洽卿也实在是没有本钱反驳日本人的狂言……不过,这并不妨碍诸位华人董事们在会上说一些酸话,玩弄一下汉语的博大精深……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至少可以让华人董事们心里舒服一些,觉得自己挣回了一点面子。
而傲慢矜持的美英董事们,还有一向作为点缀般存在的俄国人与意大利人。以及拥有独立势力的犹太人,则是仿佛欣赏斗鸡比赛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日本董事和华人董事们互相施展唇枪舌剑——当然,作为高贵的白种人,他们只会在一旁看戏,并不会介入到“两拨黄猴子们之间的撕咬”之中。
总而言之,在连续几个小时的争论、交易、讨价还价和吹胡子瞪眼,并且反复打电话联络各国的驻上海领事馆之后,公共租界工部局终于就工农红军攻入苏州一事,做出了自己的应对决断。
首先,工部局向自己的武装力量“万国商团”发布总动员令,命令这支总兵力两千人的“非正规军”进入备战状态,准备配合美国领事和英国领事指挥的美英两国驻军,把守好公共租界的各个重要交通路口、政府机关、银行金库和富豪别墅区——主要倒不是防备红军的进攻,而是担心有人趁机打劫和作乱。
至于隔壁法租界的防卫和治安问题,则是法国领事的职责,工部局只需要“友情通报”一声即可。
同时,黄浦江上的各国舰队需要提高警戒等级,防止红军乘船从太湖进入黄浦江。
其次,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日本海军陆战队虽然依旧不被允许越过苏州河,进入公共租界的南区和西区,但却得到了在闸北华界进行“自由行动”的默许——当然,工部局的这个默许是否会兑现,还要看接下来的最新战报:如果国民党军队顺利驱逐了苏州方面的赤匪,那么这个默许就自动告吹。
嗯,这事本身倒也谈不上好和不好。唯一的问题在于,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无论是美英董事、日本董事还是华人董事,似乎都忘了跟闸北这块地皮的主人,也就是国民党上海特别市政府说一声……
最后,既然应对的策略已经做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消息了——无论如何,上海滩毕竟还是中国人的地方,论打探消息的本事,依然是几位华人董事最为灵通。
所以,即使是跟他们不对盘的日本董事,也只得留在工部局的会议室里,随时等待第一手最新情报。
接下来,时钟滴答滴答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会议室里的奶茶和咖啡也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几位年老体虚的华人董事已经坚持不住,只得告罪一声,各自离开会议室找地方休息。而在美英董事之中,也有几人先后出去小睡片刻。而事不关己的犹太人、俄国人和意大利人,更是早已走得一个都不剩。
但虞洽卿和两位日本董事却还在咬牙坚持,因为苏州的战况跟他们的切身利益关系巨大……于是,在晨光熹微的时候,他们终于等到了前来报讯的使者——某位在上海滩专门从事包打听的青帮混混。
然后,从这位青帮混混的惨白脸色来看,苏州方向的战局显然是相当不妙。
“……诸位董事,苏州已经失守了!赤匪第十军团投入的兵力相当庞大,火力也是空前凶猛,孙立人所部刚刚在苏州火车站兵败投降,还有一股赤匪的先头部队甚至绕过了阳澄湖,闯进了昆山县城……”
这家伙进门之后喘了几口气,就对虞洽卿摇头说道,“……最多再过两三天,他们就能打到上海来!”(未完待续。。)
城管无敌 六十一、上海滩的众生相(中)
从城市的空间构成来看,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包括闸北、南市、日租界、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五个主要区域——事实上,上海能够由开埠前的小小县城迅速崛起为远东第一商埠,与租界的辟设有很大关系。由于这是一座因租界而繁荣的城市,所以几乎任何离经叛道的思想,激进、忧愤或颓废的情绪,都能在尊奉所谓“言论自由”的上海租界得以表达。因此,民国的上海是整个中国的文化思想中心,让这里总是充斥着各种新奇观念和怪异世相——正所谓“沪上不愧为万国租界,这里的居民真的是什么鸟都见过”!
总而言之,若是从器物和制度的层面来看,上海租界呈现出一派令许多国人十分羡慕的欧化的繁华气象;但是从传统的儒家道德观念来看,上海租界则是黑色的染缸和罪恶的渊薮——嗯,有一句话似乎是这么说的:繁荣与罪恶伴随而生。而在民国时期的上海滩,这一点更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此刻,距离上海租界“开埠”已有大半个世纪,位于法租界与华界相邻之处的十六铺小东门,虽然论气派远不如十里洋场南京路,但依然是大上海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从外洋与内地运来的洋货、海货、山货多在这儿集散,洋行、商行、货栈、大小店铺鳞次栉比,每天在这儿出入过往的人潮络绎不绝,有官吏。有商贩,有工人,有苦力……当然也有许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和“白相人”。
于是。另一些行业也适应市场需求,在这里应运而生。只要你拐进一条弄堂,便可以看到小赌场、大烟馆、公开的或半开门的妓院,也有把抽大烟与玩妓女结合起来的“烟花院”——就好像老鼠、苍蝇、蚊子、蟑螂会一起出没于垃圾堆一样,这地方也成了官、商、流氓地痞以及一切社会渣滓的云集之地。
此时的钟表已经转过十二点,到了后半夜。而终日熙熙攘攘的小东门,也已是变得夜深人静。除了某些花街柳巷里面。偶尔还会传出几阵乐曲和嬉笑的声音之外,其它地方似乎都进入了酣甜的梦乡之中。
但是,在一家已经关门打烊的茶楼里面。此时却依然是灯火通明。几个身穿黑绸衫的彪形大汉,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虽然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茶碗,但却谁都没心思喝上一口,只是焦躁不安地等着什么。
粗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黑帮聚会。但如果坐在上首的那位帮主大哥亮出身份。那么绝对能在上海滩吓翻一大堆人——他就是上海滩斧头帮的帮主,民国年间大名鼎鼎的“暗杀大王”,王亚樵大侠!
——王亚樵,字玉清,安徽人,贫民出身。当年为了在龙蛇混杂的上海滩安身,他召集一帮在上海的安徽同乡组织起“安徽旅沪同乡会”,怎奈手头资金短缺。买不起枪械,只得打造了一百把利斧作为防身武器。故而被上海人嘲笑成“斧头帮”……听着貌似十分威风,其实却是讥讽其囊中羞涩、装备简陋而已。
谁知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此后几年里,王亚樵居然硬是凭着这一百把斧头,将上海滩杀得天昏地暗,连名震一时的青帮头子黄金荣、杜月笙也要让他三分,斧头帮从此声名鹊起。接下来,在孙中山“二次革命”失败之后,热心革命的王亚樵又跟孙中山搭上了线,帮助其南下两广从事革命大业,亲自参与了护法运动和广东革命根据地的建设。日后权倾一时的胡宗南和戴笠,当时都一度是他的马仔小弟。
在斧头帮叱咤风云的那段岁月里,王亚樵一直是行踪飘忽、神出鬼没,屡屡出手不凡,一动就是惊天大案。跟一般那些拿钱消灾的杀手不同,他专门策划暗杀上层社会的达官要人,从安徽杀到上海、从上海杀到到南京、从南京杀到广东,正所谓“血流五步撼天下”!号称是“普通人怕魔鬼,魔鬼怕王亚樵”!
不过,那些被王亚樵暗杀的人,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或是千夫所指、鱼肉百姓的独夫民贼;或是包藏祸心、出卖民族利益的汉奸国贼;或是以权谋私、吮吸百姓血汗的吸血鬼、或是闯入华夏国土、烧杀抢掠的强盗。就当时的舆论看来,他们的死,是国家、人民、民族的大幸,社会大众无不拍手称快。
总的来说,王亚樵是个典型的激进派革命党人,希望通过暗杀来震动社会、促使变革……在前期,他的基本政治主张是拥护孙中山、对抗北洋政府;到了孙中山病逝、国共分裂,大革命失败之后,他曾经一度陷入迷茫和彷徨,但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刺激之下,王亚樵大侠很快又投身于反蒋和抗日大业。
1931年7月,王亚樵组织“铁血锄奸团”在上海刺杀宋子文,结果只是杀了宋子文的秘书;之后又策划在庐山刺杀蒋介石,可惜因为蒋介石身边护卫森严,未能找到机会。再接下来,日本对中国的入侵势头愈演愈烈,中华民族陷入空前危机。作为一名义薄云天的爱国者,王亚樵在“一二八”事变之中,积极帮助十九路军抵御日本军队入侵,派水鬼携水雷炸伤日舰“出云”号,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慷慨悲歌。
在卖国苟安的《淞沪停战协议》签署之后,义愤填膺的王亚樵又跟朝鲜志士尹奉吉合作,在上海虹口公园日本天皇诞辰庆典会场放置炸弹,当场炸死了日本上海派遣军总司令白川义则大将,还把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和陆军中将植田谦吉两人给炸断了腿,而海军中将野村吉三郎则被炸瞎了一只眼睛……这种堪比荆轲刺秦王一般暴烈和轰动的绝地反击。让饱受蹂躏的上海军民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使得斧头帮在中华大地一时间名声大噪,但也让王亚樵成了汉奸卖国贼的眼中钉肉中刺。非得要除之而后快不可……
总而言之,在当时饱受屈辱的中国人眼中,敢凭一己之力就跟日本帝国主义叫板的王亚樵,就是这样一位豪气冲天、铁骨铮铮、刚正不阿的传奇侠客,或者说是一个民国时代的……中国版“**”!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口号,真正地铭刻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虽然仅仅凭着古代侠客的胆气与壮举。其实无法从根本上拯救这个积贫积弱、外忧内患的旧中国;但若是连侠客都失去了战天斗地的抗争精神,那么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可就是真正地没有任何前途了……
即使手中的力量是如此弱小。也要向暴虐的强者刺出绝命的一击……这就是侠客的精神和骨气!
最后,对于这位民国豪侠,后世官方是这样评价的:“……王亚樵既未通读马克思列宁主义,也不相信神与国家。他有平等思想。同情劳动人民,否认一切权威。为了救人一难,不惜倾家荡产,万金一掷;听人家几句恭维,也可拔刀相助,不计后果。他是一个精神旷达,乱七八糟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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