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至于东北三省的普通满族人,还有那些不够亲日的满清贵胄,可没有感受到“昨日重现”:既没有恢复八旗制度,更没有旗人的“铁杆庄稼”,甚至没有剃发留辫,怎么看都找不出什么跟前清的共同之处。
——在伪满洲国“五族协和”的社会体系里,日本人自然是第一等,被日本统治了半个世纪的朝鲜人算是第二等,而本地的满人、蒙古人、汉人这些原住民统统都是第三等,即“满洲人”,则同样都是被压榨和歧视的对象,毫无差别……就如同在昔日的北美“新英格兰”殖民地,来自宗主国的英国人自然是第一等,其他欧洲国家的白人是第二等,而印第安人原住民无论属于哪个部落,都是最低贱的下等人一样。
“……我的老家抚顺,也就是努尔哈赤的第一个都城赫图阿拉。乃是满族的龙兴之地,起码八成人口都是满族人,颇有不少满族老姓大家族的后代。虽然距离北京的权力核心很远。但地位还算尊崇。不过等到大清覆灭之后,在张作霖、张学良两代大帅的治下,抚顺的满人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很严重的歧视。
如今张学良少帅被日本人赶跑了,溥仪皇帝又被迎回来复辟了。抚顺的乡亲们原本以为日子能过得更好,谁知秋天交的公粮翻了三倍不说,乡下的每个村子还都有满人被日本人抓去服劳役,有的挖矿山。有的修要塞……平均五个里面就有四个回不来,不是被活活累死饿死在工地上,就是在完工之后被日本人活埋灭口。光是姓爱新觉罗的就死了几十个!家族里有几个老人实在气不过,跑到长春去告御状求情,可是长春那位‘康德皇帝’(溥仪在就任满洲国皇帝之后的新年号),却对日本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金奇娜幽幽地说道。语调中满是浓浓的嘲笑和讥讽。“……真是想不到,北京的八旗子弟居然还会盼着这样的‘好日子’?难道这帮家伙以为日本人会给他们发铁杆庄稼(满清的旗饷)?”
“……有什么办法呢?正所谓距离产生美啊!”王秋耸了耸肩,“……记得在刘慈欣的小说《三体》里面,就连企图灭绝人类的外星入侵者,都有一帮地球‘人奸’愿意自费带路呢,更别提如今的日本人了……”
“……确实是这样没错,这个国不爱你,难道换一个国就会爱了?”前满清格格金奇娜点了点头。同时用略带怜悯的眼光,看了看邻桌那几个还在为日本人唱赞歌的遗老遗少……
她很清楚。眼前这些拼命作死的八旗子弟,恐怕没法再得意多久了——中华民国是在满清王朝的尸体上建立起来的,北洋军集体反叛也是满汉矛盾总爆发的表现之一。因此从辛亥革命开始,整个中国社会原本就一直普遍洋溢着强烈的排满情绪,只是因为岁月流逝,沧海桑田,这才渐渐淡化了一些。
然而,眼下随着日本侵略的步步深入,民族危机的日渐加剧,全国上下针对“卖国满人”的民族排斥情绪,要不了多久就会随着抗日救亡思潮一起再次爆发出来,出现一系列面对满人的暴力袭击和普遍歧视。那时候,许多满人都会不得不隐瞒民族成分,改成汉姓汉名,不敢承认自己是满族……
而在此期间,日本侵略者从来没有给他们撑腰的意思,更没有真正地把他们看得比汉人高出一等。
可这又该去怪谁呢?人若是自己作死,就一定会死啊!
“……似乎……该回上海去了呢!各种古董都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吧!”
金奇娜望着窗外飘落的金黄秋叶,突然对王秋提议说,“……我在八月底预先交到报社和杂志社的连载稿子,如今已经被刊登得差不多了,我得把在北平赶的稿子送过去。而小杏贞也应该回去上学了……更何况,在我看来,若是论收集物资,除了古董珍玩之外,其它的东西应该还是在上海采购起来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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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沉的,上海的沪宁车站外,密密麻麻地停满了人力车、马车和汽车,人力车夫们都坐在踏板上,等着出站的旅客。还有前来迎接亲友的人们,举着牌子在车站里翘首以盼。把这座饰以大理石廊柱和拱形门窗,构筑精美,气势雄伟的四层红砖楼宇,一时间挤得满满当当。
然后,在站台人员声嘶力竭的呐喊之中,伴随着呜呜的汽笛声,一列从北平开来的火车隆隆进站。德国产的蒸气火车头下面,钢制的曲轴和连杆有节奏地来回摆动着,带动着红色的车轮缓缓前行。在靠近月台的那一刻,大团的蒸汽突然从火车头上喷发出来,一时间让整个月台笼罩在白雾之中。紧接着,各处车厢的门相继被打开,戴金箍帽的列车员拿着小旗子先跳下来,然后是扛着包袱和行李的旅客们……
金奇娜拖着一只小箱子,缓步走出头等车厢,再一次来到这上海滩的街道上。
车站的大门外细雨蒙蒙,那街道上行驶的黄包车和雪铁龙轿车,还有商店里挂着的月份牌,咖啡馆里摆设着的留声机和老式收音机,以及旗袍女子的曼妙身姿,无不显示出一种大上海的怀旧氛围。
不知为何,再次看到这熟悉的一切,她竟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一定是我在北平待得太憋屈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拖着女儿,在几位穿越者的护送下走出车站,准备在返回寓所之前,顺路看看《三毛流浪记》漫画集在几家书店里的销售情况……
而与此同时,远在江西的八万中央红军主力,却挥泪告别了“红都”瑞金,踏上了漫漫的长征之路。
——时代的车轮,又一次开始了轧轧的滚动……(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城管无敌 三十二、危机的发端(上)
1934年10月,江西南部,瑞金县,叶坪乡。
金秋十月,金盏菊在墙角开得兴盛,清晨的朝露还沾在娇嫩的桔黄花瓣上,闪出水晶般的光泽。
明媚的秋光下,这座位于群山环抱之中的“中华苏维埃国”红色首都,依然是那么气势非凡——宽阔的红军广场,高高耸立的红军烈士纪念塔,建筑讲究的红军广场检阅台,还有烈士亭、博生堡、公略亭(纪念早期红军烈士黄公略)……各具建筑特色,内中有许多精美的花格雕刻图案,既恰到好处地体现了建筑物的政治含义,又充分反映了精致优美的客家建筑风格,看了就让人不由得想要感叹和赞许。
而最让游览者感到肃然起敬的,则要数那座红军烈士纪念塔。纪念塔主体部分形如炮弹,高约13米。塔身正面朝西南,从上到下嵌着七块方形青石板,青石板上阴刻着“红军烈士纪念塔”七个大字。塔体由砖石垒筑,外表粉刷了水泥砂浆,并在砂浆表面嵌有无数小石块。塔座为五角星体,全由红条石垒砌,五角之间,建有登座的台阶,阶梯5个,均为9级,面宽约1米,用红条石砌成,从地面5个方向,可直通塔座台面。阶梯两旁还装饰着约0.7米高的石柱,在塔座四周立有10块碑刻……
上述这些富有政治意义的建筑,让原本掩映在莽莽丛林之中的叶坪村,隐约有了作为一国之都的气势。
——虽然工农红军真正入主这片土地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久。但就在这短短的几年岁月里,年轻的中国**人,就已经用他们蓬勃的朝气。给这片停留在中世纪的穷乡僻壤,带来了一**新时代的冲击:
第一批军事工业,第一座现代化银行,第一座造币厂,第一座印刷厂,第一所邮局,最早的土地改革。最早的红色货币,最早的一批生产合作社、消费合作社、粮食合作社、信用合作社……
然而,在党中央的一系列决策错误。和国民党反动派的疯狂绞杀之下,这一切终究还是被画上了句号。
在之前的整整一年反围剿战斗中,中央红军节节失利,损失惨重。地盘越打越小。截止到9月下旬。中央红军的控制区已经仅存瑞金、会昌、长汀等几个县。而国民党军队又即将要发动最后的总攻击。
至此,党中央领导人集体决定,鉴于反围剿战斗已经基本绝望,故而放弃中央苏区,实施战略转移。
——1934年10月上旬,**中央和红军总部悄然从瑞金出发,率领红一、三、五、八、九军团连同后方机关共八万六千余人离开江西中央苏区,向湘西进发。开始了悲壮的、前途未卜的漫漫征程。
一队队穿着灰军装,戴着八角帽的红军战士。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红都”瑞金的景色,随即转身踏上了漫漫长征之路。而苏区各个村落的男女老少,则纷纷来到村头、河边、山岗和大道上,默默流泪送别红军,祝福他们早日胜利归来……按照当时党中央的乐观想法,这一次主力红军仅仅是作短暂的战略转移,在引走了蒋介石的主力部队之后,他们很快就会打回来,而不是一去不复返。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距离红旗的下一次插上瑞金城头,还要再熬过十五年的漫长岁月……
——当然,这只是本时空原有的历史轨迹……而如今却有一群彪悍的穿越者乱入其中,即将兴风作浪。
与此同时,另一支国民党的重兵集团,也在对江西景德镇一带,闽浙赣苏区的红十军发动围剿。为了消灭这支距离南京和上海更近的红色武装,国民党动用了大量的兵力,同样采取“稳扎稳打,碉堡推进”的战略,以横峰和葛源为合围中心,从四面八方围攻方志敏同志领导的红十军。
为了支援势单力孤的方志敏同志,在此之前的1934年7月,党中央就派遣红七军从中央苏区出发北上。并且于10月在德兴县重溪乡与红十军会师,共同组成红十军团,由方志敏率领着他们坚持战斗。
但问题是,跟国民党数十万大军的铁壁合围相比,中央苏区派出的这点儿援军实在是杯水车薪。
不久之后,随着战局的进一步恶化,方志敏也不得不率领红十军团实施战略转移,离开根据地继续北上皖南,企图骚扰蒋介石的江浙腹地。只留下一个红三十师及各县游击队,在根据地坚持斗争。
至此,中国工农红军的第五次反围剿作战,基本宣告失败,中国南方的各处红色根据地相继丧失,给年轻的中国工农红军和刚刚起步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事业,几乎造成了毁灭性的沉重打击。
而取得第五次围剿胜利的蒋委员长,则踏上了他一生“剿匪”事业最为辉煌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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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南昌东湖,百花洲,蒋介石的南昌行营
徐徐秋风吹过东湖的水面,激起粼粼的波光。在这湖光山色的掩映之间,江西省公立图书馆的门前却不见翻书苦读的文人学子,反倒不断出入着杀气腾腾的戎装将领,以及执勤巡逻的军警特宪。
——事实上,这座占地3300平方米,气势宏伟的省公立图书馆落成仅两个月,就被刚刚结束与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军阀的中原大战,便亲临南昌策划指挥“围剿”工农红军的蒋介石占用。
从此,省公立图书馆成了“海陆空军总司令南昌行营”。馆员们不得不将馆内藏书运到别处堆放,腾出洋楼给蒋介石使用。之后。蒋介石还在楼顶架设了省内第一座广播电台———南昌行营广播电台。
此时此刻,南昌行营广播电台之中,一个软绵绵的女声正在诵读出连番的捷报:“……各位听众……据中央通讯社消息。即日前我军收复广昌之后,今日我英勇战士……兵锋直指瑞金……大胜赤匪彭德怀部,击毙赤匪……”而南昌行营的会议室内,则是一派将星云集的景象——数十名“党国重将”刚刚从“剿匪”前线赶来赴会,因为好不容易有了几个胜仗作为底气,一个个都是眉飞色舞、兴致盎然的得意模样。
就连主持这一次军事会议的蒋介石总司令,也颇为难得地在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过去的一年之中。亲自坐镇于南昌行营,指挥南方“剿灭赤匪”事宜的他,在连续遭受了四次惨重的失败。并且被国内舆论压得喘不过气来之后,如今终于依靠“结硬寨,打呆仗”的堡垒战术,熬过了敌人最凶猛的反扑。杀进了赤匪的核心腹地……眼看着胜利已经指日可待。几乎是触手可及了。
因为前线战况节节胜利的缘故,这一次会议的进展极为顺利,在一番歌功颂德和彼此表决心之后,到了傍晚,会议便结束了,各部将领随即各自返回前线,准备部署最后的总攻击。而日理万机的蒋委员长,却暂时还无法放松下来——当最迫切的军事问题结束之后。他又不得不考虑各种千头万绪的政治问题。
眼前即将走向穷途末路的赤匪,虽然是他最为憎恨的对手。但蒋委员长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真正把他两次赶下台的宿敌,可是江浙财阀和汪精卫、李宗仁那一票“党国同仁”!(之前他曾经两次被逼下野。)
因此,即便是在眼下所谓“蒋主军、汪主政”的政局分划中,他也必须要分出更多的精力专注于政治,身在南昌行营,眼睛却盯着南京国民政府,时时担心着行政院院长汪精卫会不会再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说起来,蒋介石这个最高领袖的地位,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稳固过。他那个七拼八凑起来的南京国民政府,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而他的敌人更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遍及当时中国几乎所有的社会阶层。
——世人皆知,蒋氏起家于黄埔军校,但严格来说,十年之前的蒋中正,可是在上海玩金融欠了一屁股债,才灰溜溜地逃到广州来。一无兵,二无财,身为区区一介校长,又能有多大威风?若是仅仅依靠身为校长,就能让军校生惟命是从,又为何不见昔日保定军校、云南讲武堂的校长们“闻达于诸侯”!
亏得他在国民党内多少有些资历人脉,又依靠“中山舰事件”和“党务整理案”,逐步控制了第一军,这才算是有了起家的本钱。但是跟汪精卫、胡汉民、李宗仁等一干党国大佬,甚至是陈独秀这个“赤匪魁首”相比,蒋某人的力量依旧很单薄,即使是他手中的第一军,也谈不上百分之一百的可靠。
蒋介石个人命运的第一次飞跃,开始于“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当时,上海的国际金融家、江浙财阀和买办阶级,为了镇压愈演愈烈的革命狂潮,选择了蒋介石作为打手。蒋介石则毫不犹豫地用一大批**人的头颅,向这些反动势力集团缴纳了一张血淋淋的“投名状”,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南京国民政府。
但问题是,蒋介石这家伙实在是一条狼崽子,本性就是“得志便猖狂”,翻脸比翻书还快。江浙财阀们还陶醉在剿灭赤色分子的喜悦之中,就发现自己被某条养不熟的白眼狼给狠狠咬了一口——从1927年5月开始,由于从上海滩诸位大亨那里弄到的钱不够花,胆子越来越肥、胃口越来越大的蒋介石同志,索性用上了无赖手段,学习闯王李自成的“先进经验”,肆意罗织罪状,派兵到处绑架、逮捕银行家和资本家,对他们“拷掠追饷”,一时间弄得上海滩十里洋场上人人自危。当时有一位在中国的澳大利亚观察家查普曼,在报纸上如此报道说:“……有钱的中国人可能在他们的家里被逮捕。或者在马路上神秘地失踪……大富翁竟被当作‘共产党员’遭到逮捕!……近代上海在任何政权下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恐怖统治……”
很显然,“被共党”这一招数,蒋介石和他的部下们实在是玩得很上瘾。以至于“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刚过一个月,工人纠察队的血迹未干,就在上海滩搞出了这么多“红色资本家”来!
对此,上海滩的大亨们真的很生气,后果也真的很严重——那些大亨们一致认为,蒋介石这个小瘪三实在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给你钱。是要你给我们打工的。如今你羽翼未丰,就敢反过来咬我们这些老板一口,以后若是真成了气候。那我们还哪里有活路?!所以非得要给你一个最深刻的教训不可!
于是,在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仅仅四个月之后,蒋介石就发现似乎快要轮到自己被清洗了——在上海滩大亨们的串联和资助之下,汪精卫、李宗仁、白崇禧、冯玉祥等诸多党内实力派联手向他发难。声称当前分裂的国民党南京、武汉两派如果要统一。首要前提就是蒋介石下野!就连他最信任的部下何应钦,也选择了倒戈相向,而那些黄埔系学生们所谓的忠诚,在上海滩大亨的银弹攻势下更是不堪一击。
为了避免自己死于一场兵变,蒋介石不得不黯然返回老家浙江奉化。之后更是好一番伏低做小,甚至顶着骂名毅然抛弃妻子陈洁如,迎娶宋氏财阀的小姐宋美龄,这才再一次争取到了江浙财阀的支持。成功地卷土重来,再一次控制了南京国民政府。之后。他又通过发动“二次北伐”打垮了张作霖,彻底埋葬了北洋政府——在短短五六年的时间内,蒋介石就实现了从上海滩小瘪三到全中国最高领袖的华丽转身。
自古以来,中华之得天下者,似乎还从未有过如此之快的速度!莫非蒋氏真是天命之子?
然而,最终导致蒋家王朝覆灭的祸根,也从此埋下——正所谓“贪多嚼不烂”啊!
因此,即使蒋介石登上了“中华第一人”的宝座,也还是感觉处处不顺——党内的元老依然对他这个小字辈面服心不服,不断地密谋着各种的反蒋运动;各路军阀对他这个总司令也是阳奉阴违,即使用“以军事解决西北,以政治解决西南,以外交解决东北”的办法,打赢了中原大战,也还远远谈不上一统天下;而且,曾经被他用屠刀杀得血流成河的**人,也拿起了武器,让他一生的噩梦从此拉开了序幕……
更要命的是,日本在前一年并吞热河,虎视华北,其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意图已昭然若揭。全国抗日的呼声使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蒋介石相当被动。一纸《塘沽协定》以承认日军对东三省和热河的占领为代价,换来了中日暂时的休战,但却使蒋介石坐实了“国贼”之名,被淹没在全国上下的一片骂声中。
说穿了,蒋介石之所以会落到这等尴尬的境地,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被“中华第一人”这个金字招牌给迷花了眼,没有吸取昔日冯国璋大总统“进京坐火坑”的教训,更没有发现在自身根基没有夯实的情况下,就贸然谋求中央政府的大义名分,其实只会把自己推进火坑——如果他此时的身份并非全国领袖,而是孙传芳那样的“东南五省联帅”,操作空间就能灵活得多了,又哪里需要承担对日妥协投降的罪责?
然后,在内忧与外患之间,蒋介石始终坚持“攘外必先安内”——在他的心目中,无论日军再怎么强大,英美列强也不可能让日本独霸中国,最多就是丢失几个省份而已,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如果日本能担保中国本土十八行省的完整,则国民政府可同意与日本协商,或可在不损我国尊严之前提下让出东北……日本终究不能作我们敌人,我们中国亦究竟有须与日本携手之必要。”所以,外患不过是疥癣之疾。
但“赤匪”的性质就不同了,这是一场极少数富人对绝大多数穷人的战争。当穷人是没有组织的一盘散沙时,问题还不大,但当组织能力超强的**,将绝大多数穷人唤醒并组织起来时,这简直就是一场不可能苏醒的噩梦!因此,“赤匪”的内忧才是心腹大患。他宁可投降日寇,也不可对赤匪妥协!
可惜,让蒋介石感到恼火的是,似乎大多数党国要员都不能理解自己“攘外必先安内”的苦心,对他的对日妥协策略横加指责。甚至于他的大舅子宋子文都跳了出来,公开主张抗日优先,更认为“赤匪”问题只能从政治上解决,从而博得舆论一片叫好,却将自己陷于屈膝卖国的境地中,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幸好,眼下第五次围剿的胜利已是指日可待,只要消灭了赤匪,后方的那些“小人”自然也不足为虑。
除此之外,如今同样让蒋某人感到十分闹心的,还有上海滩的那一干进步文人。(未完待续。。)
城管无敌 三十三、危机的发端(下)
民国时代虽然黑暗动荡、民不聊生,但在思想和上,却是一段百花齐放、名人辈出的黄金时期。
那些民国的文人或者说“大师”,通常都有着所谓“独立”的品格,性格或多或少有些怪异,说得难听些叫疯疯癫癫,说得好听点就是狂放不羁——晚清民国的混乱局面,还有中国传统文人“傲诸侯而慢公卿”的风骨,都是铸成这群人意识品格的重要因素——让很多黑白两道大佬,尤其是政治家们颇为讨厌。
比如说,此时的蒋介石委员长就一直感到难以理解,为什么如今他已经成了全国领袖,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敢在报纸上公然骂他——难道不是应该一个个歌功颂德、马屁如潮、山呼圣明才对吗?
但上海滩的文人们可不这么想,民国这些年来,他们早已看惯了风云变幻、潮起潮落——当年的段祺瑞总理何等威风八面,如今还不是泯然众人矣?昔日的吴佩孚将军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朝兵败之后,如今还不是只能下野做寓公?你蒋介石又有何德何能,对国家对民族有何功勋,居然敢奢望坐天下一辈子?
反正这蒋某人指不定哪天就下台了。所以,甭管他如今头上挂着多少官衔,该骂的时候还得骂!
结果,让坚持对日妥协,“攘外必先安内”的蒋某人感到万分恼火的是,几乎是从“九一八事变”爆发、东北沦陷开始,无论他如何封禁抗日言论。发动文化“围剿”,查禁进步书刊,迫害左翼作家和文化工作者。又反复诉说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一会儿苦口婆心地声称:“……枪不如人。炮不如人,教育训练不如人,机器不如人,工厂不如人,拿什么和日本打仗呢?若抵抗日本,顶多三天就亡国了。”“……中国亡于帝国主义,我们还能当亡国奴。尚可苟延残喘;若亡于**,则纵肯为奴隶亦不可得。”一会儿声色俱厉地呵斥:“……奢言抗日者,杀无赦!”却还是得不到半点谅解。全国上下的抗日救亡运动依然愈演愈烈。很多曾经为他在“四一二”血腥清党而叫好的铁杆右派知识分子。此时也都转身破口大骂他“媚日”、“卖国”,甚至高喊“反蒋抗日”……这让他不由得产生出一种举国上下尽是共谍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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