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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玩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遥睡不够
比如第一玩家,就可以劝说他的母亲,让他的母亲拉住他。对于诺尔,就可以影响他的新世界公会,让新世界公会“感化”他。至于水岛川空、吕树、林音之流,就可以从世家的层面上下手。
虽然这种说法扯淡,简直是在作死,但居然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人类中有智者,也不缺蠢货。
那主动背弃玩家身份,拉低人类总体进度条的赫伯特,已经让一些人的信任消失。
有人担心——这些还留存着的榜前玩家,也会突然不顾一切,就带着进度,放弃人类,远走高飞。
给榜前玩家戴上无法背弃的“枷锁”,似乎是一种好选择。
……
夜幕降至,天地越发朦胧。
火山喷发的艳色,成为了唯一的亮光,而苏凛就飘在亮光之前,金色的能量如同浪花般翻滚。
“我来找你要【能量】了。”他说。
“一边去!”
苏明安不多废话,立刻发出审判。
他这几天为了大战,已经把情感值推到了满格的2000点,刚刚撑起两道结界才用了200点,单发的审判他能连发三十多次。
鲜红的天平图案在手背上一现,苏凛身形一顿,但并未受到影响。
自获得审判技能以来,苏明安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有被控制住的人。
他不再留手,将一千多情感值全部用了出去,像是光污染一般,三十多道红纹在空中的苏凛身上疯狂闪烁,如同一个坏掉的红绿灯。
“喂,你还真是不客气……”苏凛的声音从空中飘下来,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
但他的剑已经彻底静止在了空中,不再下落。
“走!”
苏明安拽着茜伯尔,一把冲入古堡。
苏凛应该被控制住了,即使没有动用掉san效果,三十多发审判可不是开玩笑。
元双双不知什么时候会死,她的死亡时间就是今天。他必须要快。
茜伯尔看着苏明安持着自由之刃一路屠杀,看着他一路冲向实验室的方向。
刀刃的金焰飘舞,切割人们的头颅,白色触须蔓延,刺穿人们的身躯,所过之处,鲜血四射,尸体一排排倒下。
与善良的赵卫东等人不同,古堡里的研究员是一群妄图发起病毒战争的恶魔,杀死他们,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鲜血炸裂在他们的身侧,风儿刮过茜伯尔的耳朵,她突然觉得很畅快,这样自由的奔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没有任何明确目标的感觉,让她痛快极了,好像突然甩去了一切重负。
“嘎——嘎——”
漆黑的乌鸦,停在研究员染满鲜血的尸体上,发出难听的报丧声。
苏明安一剑砍翻一个研究员,旁边传来几声枪响,几枚子弹“叮铃叮铃”掉在地上。
这群人有枪,但他们根本无法破苏明安的防。
他一转头,看见几个神情仓惶、连连后退的研究员。
白色的触须,从苏明安的身上长出,如同狰狞的巨蟒,朝着研究员吞噬而去。





第一玩家 五百五十三章·第八世界结束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白色的是什么!!”有人开了一枪,却没有半点反馈。
“——防御设备全对他无效!连冲锋枪都被他砍了!”
“——这人是怪物!怪物啊!!快跑!”
他们尖叫着,奔逃着,狼狈至极。
面对这群妄图发起病毒战争的外来人,苏明安可不像对待赵卫东那样有好脸色。
人性旳极端善恶反差,在这两拨人的身上,展现得极为明显。
在他即将砍下一个人的头颅时,一个胡须拉渣的中年人朝他扑通一声跪下,开始痛哭流涕地忏悔,如同某侦探片里忏悔赎罪的罪人三件套: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别杀我,我们也都是为了这个世界,我们也只是想要和平……”
看着这个人的模样,苏明安笑了声,手上挥落的刀锋不停。
“唰!”
中年人的头颅滚落在地,眼中留存恐惧,苏明安刀锋一甩,在地面划出一道月牙状的血迹。
“你对一个无辜的紫发小女孩,也是这一番说辞吧。”苏明安对着尸体说:“——‘为了世界和平’。”
——可他们在将手术刀刺向她的时候,
——可曾听过她的哭声?
他收刀,继续朝着地下实验室走去,白色的触须如同巨蟒,将人们卷入搅碎,这种残忍的死法震慑了一大批贪生怕死的研究员,他们哭喊地向外逃。
越往下走,他仿佛越是能听见一个女孩的求救声,那个一直渴望睡觉,一直怕痛的女孩,似乎在远远地朝着他说——
……
【你终于,来救我啦。】
……
苏明安记得,元双双是在晚上的时候死去的,如果现在的时间点是白天的话……
地下实验室的门没锁,他一把砍翻保卫,踹开了门——
扭曲的,灰白色的管道遍布四周,视野正中央,是一张熟悉的,绑着管子的,洁白的床。
“滴,滴。”
跳动着折线的显示仪,还在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声一声,维持着女孩单薄的生命。
紫发的女孩,静静躺在床上,日记本躺在她的手边,她的身体已经被管子插满,身上满是斑点和破皮,四肢瘦弱得如同干瘪的蜘蛛腿。
……但她的眼珠还在动。
他见到了还活着的她。
但令苏明安止步的是,是坐在她床边,正在给她念故事的一个黑发青年。
“——‘我们必须坚决相信启示的那个世界,哪怕天国的所有天使都下凡来告诉我,事情是别的样子,我却不会因此怀疑我坚信文字的每一个音节,反而会闭眼掩耳,因为它们不值得我看或听。’”
青年的神情,显得温和而不沮丧,他坐姿优雅,身体微微向前倾,缓慢翻着膝头的书,姿态亲近而不冒犯:
“‘但凡忠实信徒都具有闭眼掩耳的能力,对‘不值得看或听’的事不屑一顾,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坚定不移,力量亦是源自于此……’”
他读着,突然合上了书本。
“路德的话语,或许能解释你们这些人沦落至此的缘由。”苏凛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苏明安:“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比你快?”
他坐在病床边,离元双双极近。
“普拉亚的苏凛都有好几代,你有个类似分身的技能,也不奇怪。”苏明安说。
“……”苏凛微笑。
看见苏明安走近,元双双的眼珠微微晃了晃,有些疑惑他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侧头,露出为了方便实验需要,而被剃的极短的头发。
她似乎不想被人看见,身体下意识后缩,却动弹不了,只能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
【……我的脸全是破皮,我的腿也黑掉了,不好看,身上的斑点好恶心……我的样子,真的和怪物没什么差别了吧?】
……
【小爱突然说,我可以不用再坚持了,我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
……
“你……是……谁?”她说:“你是……小爱吗?你来……让我睡觉了吗?”
“我不是小爱。”苏明安说。
“苏明安,做个交易吧。”苏凛的手搭在书皮上:“你和茜伯尔,各自都持有【能量】,对吧?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有能量,给我一份。作为交换,我不会阻拦你获得黑乌鸦权柄。这样一来,莪们彼此都能满足成神三要素——我们可以一起成神。”
他的手微微前搭,凑近了元双双绣着乌鸦的手臂,那是她的黑乌鸦权柄。
他在拿这个作威胁。如果苏明安不答应他,他可能会杀死她,强行夺取她的黑乌鸦权柄。
“这么想成神,你想留在穹地了?”苏明安说。
“怎么可能。”苏凛微笑:“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神明的强度而已。”
苏明安看了茜伯尔一眼,想听听她的想法。
茜伯尔眼神微微一动。
“行,我的能量,你可以拿去。”她对苏凛说:“你跟我出来,这个地下室太狭窄,不好交接。”
“我可以信任你的人品吗,第一玩家?”苏凛看着苏明安:“她不会是想把我骗出去,然后给你率先成神的机会吧?”
“……你去。”苏明安说。
他不知道茜伯尔要做什么,她应该有她的思量。
苏凛和茜伯尔离开了。
苏明安刚想说话,就看见元双双闭上了眼。
“好吵啊,你们。”她说:“那个叫苏凛的人……一直给我念听不懂的故事,我都说不想听了,他还要念……神神叨叨的,像传教一样……”
苏明安总觉得元双双这评价似曾相识,好像有人也这么说过他……
“我好困,我好困啊……”元双双眨了眨眼:“刚刚,外面的动静好大,我听到惨叫声,你……做了什么?”
“没有人会来迫害你们了,那些研究员已经不在了。”苏明安说。
她舒出一口气,那张稚嫩的,满是破皮的小脸扯出个笑,像是如释重负。
“那你……你救了我们,你是好人。”她的睫毛动了动:“好人,你能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再有孩子像我一样,这么痛……可以吗?”
“……”
“果然,还是,不行吗?”她说着说着,突然吐了口血。
“我好想……我好想穿更多裙子,我好想吃鸡翅啊……可我已经穿不上任何衣服了,一吃东西就吐……”
“……”
“我不关心什么世界和平,我只是好困,好困……好疼……我只是,不想被人说是‘怪物’,但我最后……好像真的变成怪物了。
是我们穹地人,本身就是怪物……还是,那些研究员,把我们逼成了……怪物呢?”
她喘了口气,一双涨满红丝,却显得格外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室内的光晕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像在斑斓的玻璃上跳舞。
在她身上,畸形似乎都成为了一种美。这种外表与内在的反差如同相互交织的冰与火,畸形的枯骨和她腐烂的皮肉混成一起,交织反差。
这样的孩子,单纯得像一张纸。
——是什么东西,把这样的白纸,刻画成了如今怪物般的模样?
元双双注视着他。
她像是在将一切都扫入眼中,记住她眼前最后的景象。
她如此贪恋地,望着这个世界。
片刻后,她一点点,一点点地闭上了眼。
“晚安。”苏明安说。
“……晚安。”她轻声说。
这个人不嫌弃身为怪物的她,还和她说话,和那个莫名其妙就闯进来给她念好久故事的人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个床前的人是谁,但是他很温柔。
希望之后和她一样的孩子,能够遇到这样温柔的人,
不必像她一样。
太苦。
太痛。
……
【我不理解“死”是什么。】
【闭上眼,不会痛,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
她的时间到了。
她的死亡时间,比她日记本上记录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她闭着眼睛,比活着的时候更加美丽,嘴角的鲜血像溢出的红葡萄酒。
她手臂上的血色乌鸦化为一道手镯,浮现在空中,像闪闪发光的宝石。
……
【(元双双)已死亡。】
【你可获得(黑乌鸦权柄)】
……
或许是小爱给了苏明安机会,她没来抢权柄。
这是他距离佰神的最后一步。
苏明安朝黑乌鸦权柄伸手,却被一只手拦住。
拦住他的是赶回来的茜伯尔,她的容颜明显苍老了许多,白发干枯,皮肤发皱,连嘴唇都显得干瘪。
很显然,她没有选择把能量交给苏凛。
“你又……献祭生命力了?”苏明安说。
“我不能放任一个不信任的家伙成神。”茜伯尔说:“为了打跑他,我只能这么做。没关系,这次轮回快结束了,我的生命力会回来的。”
“他死了吗?”
“没死。他说什么‘算是还了你一次尊重普拉亚光明骑士的情’,然后就不见了。”她说。
“他真这么说的?”苏明安说:“希望他没有憋大招。如果他能安安分分到副本最后,我会很高兴地给他写感谢信。”
茜伯尔没有接这个话题,她移动视线,盯着那漂浮在元双双尸体上的黑乌鸦权柄。
她定定地盯着这枚权柄,视线像黏住了一枚滚烫的烙铁。
“苏明安,我看出来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的善恶观相当模糊……”她说:“你这样的人,在满足条件后,都可以成为佰神,那么我们一直信仰的神明……到底算什么?”
在这种最后的时刻,
她竟也发出了和当初封长一模一样的疑问。
她和她哥哥相隔已久的思考方式,此时突然相近。
“——庇佑人们的是正神还是邪神,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苏明安说:
“——清醒还是沉睡,冷静还是疯了,重要吗?我们的生存,比任何理由都具有正当性。正邪之分,最古老与最虚幻之分,什么都不重要。
或许我们早就已经疯了,就像前几天那样,早就陷入美好的幻觉中,自顾自地以为我们成功走到了这里,包括轮回都是我们臆想的,但那又怎样?
弱小的人,无药可救的人,贪婪的人,自私的人……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所能做的只有自我宽慰,追寻的是灵魂的自由,和末路的不后悔,而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茜伯尔。”他继续说:“——我们已经达成了,我们力所能及的,全部。”
茜伯尔抬起眼皮。
她只是微微一晃,那自看见外界末世起,便积蓄已久的泪滴便落了下来。
她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嘶哑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手指动了动,全身都在颤抖。
——只要自由地活着就够了。
——我们只要活着就够了。
她缓缓地松开了拦在苏明安手臂上的手,那张有着皱纹,略微沧桑的面容,盈上了一层笑。
热泪盈眶。
为着这个世界,她伤痕累累,
却热泪盈眶,热血满腔。
“无论他们怀着怎样的善意和恶意——”她凝视着苏明安的眼睛,像是看见了她自己倒映的影子。
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
“——或是如何将我们视为‘异端’?”
……
……
相传,在查理二世时,伦敦塔的渡鸦泛滥成灾。
曾有古老预言——【一旦渡鸦飞走,伦敦塔就会倒塌,英格兰将遭逢厄运。】
历代的格兰君主,将渡鸦奉为国运兴衰的象征。为确保它们成为伦敦塔的永久居民,这些渡鸦被剪去了部分飞羽,避免预言的应验。
被剪去飞羽的渡鸦,无法远行,它们成日成夜生活在塔楼之中,成为了旅游业的牺牲品,失去翱翔远逐的自由,成全了国土的辉煌。
那么,在穹地,
——是谁杀死了塔楼中的渡鸦?
是被生存欲望驱使的诅咒爆发者、利欲熏心的古堡研究员、好心办坏事的善良外来人、试图遮掩真相的部族少族长,还是想要毁灭生灵来更迭纪元的神明?
亦或是……
善于排斥‘异类’,拒绝接受‘理性’的,剪去自己羽毛的,人类自己?
要戴上枷锁的,是看起来“不稳定”的榜前玩家,
还是已经杯弓蛇影到,濒临疯狂的普通人们?
——是谁杀死了塔楼中的渡鸦?
——谁杀死了人类自己?
……
【完美通关进度:99%】
……




第一玩家 五百五十四章·“我原谅你了。”
【我无法告诉你:我对这个世界的对抗和妥协里。】
【你都在。】
【所以我还是无所适从,】
【无法给这切肤之痛的心思一份交代。】
【只是一想到你,世界在明亮旳光晕里倒退。】
【一些我们以为永恒的,包括时间,】
【都不堪一击。】
【——(余秀华)】
……
“——无论他们如何将我们视为‘异端’,你都不会放弃,不是吗?”
苏明安看着茜伯尔眼睛。
她的眼里依然有那股旷野般的平静——让人想到飞翔的苍鹰、草原与风。
在眨眼的那一瞬间,他交汇的视线被夜风锁住,像突然展开了一场割裂的拉锯战。
她紧紧凝视着他,她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那淡色的眼里酝酿着能够守望彻夜的寂寥。
“我确实不该犹豫的。”
她松开了拦住他的手。
“去吧。”她说:
“——成为疯子中的神。”
苏明安看了她一眼,手继续前伸。
终于,他碰到了那枚权柄。
“哗——!”
在握上权柄的一瞬间,它化为一环黑乌鸦手镯,挂在了他的手腕上。
“叮铃——叮铃——”
三只黑色手镯,晃荡在苏明安的手腕之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带起一股奇异的韵律。
匍匐轻鸣的黑羔羊、扭曲爬行的黑蟒蛇、展翅将近翱翔的黑乌鸦。
凸起的纹路,像是骤然活了般显化而出,神秘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让人看见荒古时期人与狩猎的原始画卷,望见原林中的刀与火。
——它们睁开三双鲜红如血的眼睛。
苏明安的心中,一瞬间被浩瀚的情绪充满。
这一刻,他仿佛可以感受到穹地人的喜怒哀乐,触碰他们丰富而繁盛的情感。
失去亲人的悲伤、被命运折磨的愤怒、天幕诅咒入侵的绝望、看不见明天的压抑……
他仿佛能听他们内心中的悲鸣,听到他们灵魂的不堪重负之声——
——为什么我们生来就要背负诅咒!?
——为什么虔诚的信仰会被愚弄?为什么最正视信仰之人得不到美满的结局?
——为什么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被剪去翅膀,不得窥见天光?
——如果神明大人你能听见——快出现,快出现吧——
——我们将我们的信仰、意志、生命、灵魂——全献祭给您——
——祈求您——
——救赎我们不甘屈服的野性灵魂。
他的身周,极具冲击力的白色触须向四周蔓延,迅速顶破了古堡。
它们撕裂大气,燃烧天空,几乎冲破了那层层叠叠的黑幕,像是荒古初生的光明,万颗下坠的流星,卷起了整片穹地都能听到的呼啸之声。
此时,活物般的天幕诅咒,正朝着整片穹地当头压下,大雨顺着黑色的颗粒倒悬,像是卷起了深黑色的雨浪,宛如世界末日。
他被一股力量托举而上,顺着那破裂的古堡,高飞向天空,直视那卷下的天幕诅咒——
——‘伦敦塔’破裂。
——漆黑的渡鸦,高鸣一声,高飞向无边的天幕。
……
【——五年前,天幕诅咒降临。】
【——穹地陷入毁灭危机,人们慌乱奔逃,如同末日。】
……
森林中,一个攥着糖果的小男孩抬起了头,望向天空。
此时,天幕诅咒正在降临,他的耳边,满是大火的噼啪声、倒卷着诅咒污泥的大雨声、天幕压下的诅咒滋滋声、人们的嘶吼声、绝望哭喊声、奔逃声。
“封祺祺,走,我们还要回部族!天幕诅咒降临了,现在很危险!”旁边的大长老去拉他。
然而,封祺祺却一动不动。
“大长老,你看,那是什么?”他指向天空。
他看见天空中,有一道灿白色的身影。
那道隐隐绰绰的白色身影,立于高高的森林之上,像只扑向天空的飞鸟,像最光辉之阳。
好亮,好亮啊。
祂就像是无边黑暗里,撕裂黑暗的一束光。
祂从古堡的方向上升起,离天幕诅咒越来越近。
天光刺得封祺祺双眼朦胧,连烧灼的伤疤都不显疼痛。
“……那是,传说中的佰神大人吗?”他说。
……
【——当时,佰神降临在人们眼前,以身化为屏障,牺牲神格,阻挡天幕诅咒,庇佑族民,就此死去。】
……
【——这便是永恒的结局。】
……
此时,无声的威严感笼罩了这片区域。
慌乱奔逃的人们,听见了如同低语一般的风声。
当他们抬起头,便能看见他们的神明——正立于高空之中。
人们与祂,隔着一道灿白的雾长久地注视着,祂灿烂的光辉,将穹地晕染成一片璀璨的亮白。
白光遮蔽了祂的面容,他们看不清他的样子。
然而,人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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