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重生驭兽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而裴翊这个名字,终是无人再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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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零渡之内,苏慕歌根本感觉不到时间变化,自然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一百多年,觉着顶多二十几载的光景。
 可她出关再闭关,闭关在出关,进阶了两次,修至金丹后期顶峰,也没见裴翊出来。
 看来他结婴一直在失败。
 贪多嚼不烂,苏慕歌也卡在圆满的瓶颈上,无法继续进展,便抽出几天时间来训练她的七曜。
 如今七曜解封了六只,剩下最后一只金曜,始终毫无动静。
 机缘这种东西强求不来,何况苏慕歌已经比较满足。
 凤女和银霄只差临门一脚突破元婴,木曜和水曜差不多金丹后期。因为没有吃食,土曜的修为最差。而最后出壳的火曜,因为吸收了地狱之火,又吃下整整一窝金晶,杀伤力只在凤女之下。
 苏慕歌私以为,如今元婴以下的敌人,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出手了。
 两手交叠着置于脑后,苏慕歌躺在雪地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当年被你们吸食灵气,我可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吞,如今看着你们一个个茁壮成长,我不免老怀安慰,生出几分养儿防老的感慨啊……”
 “你少来。”银霄探头瞪她,“谁是你儿子。”
 “就这么一说,较真什么。”苏慕歌揉揉它的脑袋。
 “不过我们一直待在零渡内,也是突破不了的。”银霄长吁短叹,“也不知裴翊遇到了什么瓶颈,何时才能出关,再耗下去,我就要发霉了。”
 苏慕歌也急,她还等着回蓬莱,不知十洲三岛的兽潮进展如何了。
 她不如先走。
 横竖焰魃的天机棋局她破解不了,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正准备起身去找瞳,请她将自己送出零渡,突见一道浓厚的黑影压了下来,且伴着浓郁杀气。苏慕歌虽被唬了一跳,但并未出手,能入殁的辖地范围,定是超神器灵无疑,她再修炼一万年也打不过。
 “人?”
 “是。”
 “谁的人?”
 苏慕歌探她一眼,是个冷艳的女器灵,估摸着正是排行第二的殇。而且瞧着她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恍然,她在梦中见到过,幼年时曾想杀她,却被殁拦下来的那一个。
 “你是谁的人?”殇寒声再问。
 “我的人,我带进来的。”一只枯瘦的爪子将苏慕歌扯了回来,眨眼间,瞳挡在她身前,张开双臂,护住鸡崽子一样,“殁老大又出去化骨了,殇姐姐来的不巧,先回去吧。”
 “瞳,你是觉着殁不会杀你,居然敢带凡人进来?”殇并没有起疑心,只是皱了皱眉,听殁不在,转身便走了,“速速送走,明日我再见到她,必杀不赦。”
 瞳就撇撇嘴,冲着她的背影竖起中指。
 殇的背后像是生了眼睛,一拂袖,他的中指便飞了出去,血竟飚了一丈多高。
 瞳立刻倒在地上,浑身哆嗦着,血还在飚,声音带着哭腔:“殇姐姐你好狠的心。”
 殇无动于衷,身影渐渐消失:“将你的眼睛从外界收回来,少琢磨些风花雪月,整日里神神叨叨,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你脑子才不好使。”
 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伸手将断指抓回来,重新安上。指着她消失的方向道,“大侄女我同你说,做女人断不可似她这般无趣。”
 “何为将眼睛收回来?”苏慕歌觉着自己发现了有趣的事儿。
 “哦,你叔叔我不是无聊么,偷溜出零渡时就将眼睛种在外界,闲了可以看看他们在做什么。”瞳眨眨眼,伸手探进袖笼中,不消片刻,掏出一副描金边的卷轴,吹了口气儿,向上空一扔。
 卷轴翠绿的穗子轻摆,以极优雅的姿态在半空中缓缓向两侧拉伸。
 足足五丈宽,十丈长。
 被分裂成一个个大小相同的方格,竟数以百万计。
 眼花缭乱,因为每个方格内的景象是全然是不同的。或有崇山峻岭,或有流水人家,一侧金榜题名神采奕奕,一侧扶棺送子满堂悲苦。总归是说不尽的世间万象,道不完的人生百态。
 被入眼的众生浮华所震撼,苏慕歌上前一步,仰头仔细窥探那些方格。
 “你正看的那个人,是俗世一个二品大官。”瞳顺着苏慕歌的目光描了一眼,“十年寒窗,才华横溢,但屡试不第,后被丞相府的小姐看上,入赘之后开始平步青云。”
 “哦?”苏慕歌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正端身坐在天井花架下,盯着花圃内的一株杂草,看的出神,“那为何还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他哪里是郁郁不得志。”瞳无趣道,“他入赘后不久,故乡妻子病死了,八岁大的儿子上京来寻他,被他捂死了埋在花圃里。”
 苏慕歌:“……”
 “瞳,你窥私欲也未免太重了。”
 震撼过后,苏慕歌只觉着如芒在背,毛骨悚然。好似自己周遭也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窥视着她。瞳的这项天赋,实在夸张,或者说这些超神器灵的神通一个比一个逆天,也难怪为众神所不容。
 若她是神,她也想灭了他们。
 瞳翻了个白眼:“闲着也是闲着,我只看看,又不会说出去。”
 苏慕歌愈发不安:“你没在我身上种眼睛吧?”
 “哪能啊。”瞳摆摆手:“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窥神我都干过,但如今本体被锁在零渡内,只能放出去一等阶小眼睛。俗世随便我看,但在修仙界,小修士我不爱看,高阶修士轻易就能发现。”
 “当真?”苏慕歌仍是不信。
 “不信让你瞧瞧。”
 瞳将食指勾向自己的灵台,抽出一丝荧线,再指向卷轴。
 卷轴方格顷刻散尽,出现巨幅影像。
 苏慕歌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画卷上显示的正是焰魃和黑雾。
 “你居然还将眼睛种在了天机阁?”
 “顺手那么一丢。”
 “焰魃一直也没发现?”
 “不曾开眼,他自然发现不了。”瞳有些惋惜地道,“不过你瞧着吧,不出三息,一定会被发现的。”
 苏慕歌真就睁大眼睛瞧着。
 “躲的也太严实了,属下用尽各种法子,哪怕请出窥天境也寻不出他的下落。”黑雾愧疚的半跪在地,“十洲三岛也寻过了,没有。”
 是在找裴翊?
 苏慕歌屏住呼吸。
 焰魃一派闲适的同自己对弈,语气淡若风,可眉峰却是蹙着的:“自打六情根再生,这浑小子越来越儿女情长,越来越不像话,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事毫无条理和章法,完全超出我的掌控。”
 黑雾垂着头:“那……”
 “本座平生就见不得乱。”焰魃猛然抓起一把黑子,砸在棋盘上。
 黑雾心头一颤:“主人的意思是?”
 “你去熔炉找药魔,锁住他的魂魄,再剥了皮,拆了骨,给本座挂在玄武城墙上,放血放到死。”焰魃淡淡睨了远处一眼,“本座就不信他不出来,不信杀不灭他六情根。”
 黑雾的表情极为震惊:“主人……”
 焰魃却陡然威势大开,元婴气劲儿骤动:“谁在暗中窥伺本座!”
 “轰”的一声,卷轴上的影像消失了。
 苏慕歌怔愣半响,她觉着怪,非常怪,但眼下根本无暇多想,抓住瞳的手臂道:“瞳叔叔,快送我出去!快!”
 瞳不明所以:“你不等裴翊了?”
 “再等下去他出来就得疯。”苏慕歌必须拦住黑雾,“快!”
 “好好,不过我送你去魔界,不知会送去哪里。你可再也回不来了。”
 “恩!”
 ……
 苏慕歌掉落的地方,万幸距离玄武城不远。
 一落地便亮出凤女的翅膀,直奔熔炉而去,一面飞一面询问银霄:“焰魃说的六情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只知道人有喜、怒、忧、惧、爱、憎、欲,被称为七情。
 “七情有根,埋于魂魄之中,乃七情根。”银霄琢磨着道,“焰魃说裴翊现在生了六情根,那证明他从前只有一条情根,喜怒忧惧爱憎欲中的其中一个。”
 “憎。他从前心中只有憎恨。”苏慕歌想也不想的指出,“但他为何会少了其他六情根?”
 “我估摸着同他幼年时被扔进焚魔窟有关,六情根尽数被焚毁,只余下一条憎恨之根。”银霄凝眉思索,恍然大悟,“后来他不是穿越了溯世镜么,许是在溯世之路上,被烧断的六情根再度萌芽了!”
 “你说的有道理。”
 “七情根中,爱为主根,他凡心越动,六情根生长的越快。我们的七情根都是自幼年随着阅历一点点长出来的,有个渐变接受的过程。他的六情根则是突然冒出来的,并因为拥有千年阅历的关系,百般滋味如杂草一般疯长。也亏的他心志够稳,换了旁人怕是早就崩溃了。怪不得他结婴结的不顺利,多少年没个动静。”
 苏慕歌下意识的点点头。
 难怪一直觉着现如今的裴翊,性格突变的有些厉害,竟是这个缘故:“那焰魃如何知道他没了六情根?还对他生出六情根心存不满?”
 银霄摊开爪子:“你问我,我问谁啊?”
 苏慕歌脑子里似有一堆冗长的线,纠缠成一团,根本理不出个所以然。
 甚至不懂焰魃既然一直知道药魔身在熔炉,为何迟迟不动手。
 万幸的是,苏慕歌先黑雾一步抵达了熔炉。
 见到药魔还好端端活着,先是松了口气,再是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快些随我走。”
 “是你?少主呢,他这些年去哪儿了?”药魔修为不如她,抵抗不住,被她挟持着带离熔炉,“你又要带我前往何处?”
 “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结婴。”
 苏慕歌没功夫解释太多,黑雾是只元婴境界的鹰,飞行速度绝不比凤女差。
 果不其然,才飞出火山口,就被黑雾给拦下了。
 黑雾见着是她大感意外,脱口问道:“浮风人呢?!”
 “水曜,药魔交给你了。”苏慕歌嘱咐着,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黑雾虽是元婴境界,但以她现在的实力,硬拼未必不能赢。
 水曜立刻跳去药魔头顶,结下防护罩。
 黑雾见她这幅架势,不由抱臂冷笑:“主人不许我杀你,只要你乖乖说出浮风的下落,鹰爷不会为难你。”
 “你不为难我,但我偏偏想要为难你。”
 苏慕歌不由分说,镰刀已经先她一步飞了出去,“哐”的一声,黑雾化了兽形,镰刀砍在它翅膀上,只是簌簌抖落了一些羽毛。
 “哼,不自量力。”
 黑雾倨傲的瞥她一眼,虽不能杀,但教训一下还是要的。
 太自以为是的人,它鹰爷不喜欢。
 只听黑雾厉啸一声,地动山摇间,周遭火泥浆翻涌涤荡,上行玄龟背上的玄武城都在颤动。玄龟见是黑雾这厮,生怕殃及池鱼,驮着玄武城便先跑了。
 渐渐的,上行再无遮蔽,烈阳悬空。
 苏慕歌有些哭笑不得:“黑雾大人,您知道什么叫作死么?”
 她进阶之后头一遭御敌,原本还想试试身手,现在也懒得试了,一拍灵兽袋,放出蠢蠢欲动的灵兽们。
 黑雾在外人面前惯爱显摆,正沾沾自喜,突被一道强光刺瞎双眼。
 再度化为人形落在地上,却似踩入水中,亏他反应快,向上一跃,唯有双腿被卡进石头里。以内力崩开石头,却又被毒藤蔓缠个结实,将他往熔浆里拖。还不等反应过来,再听“嗡嗡嗡”一阵响,铺天盖地的太极蜂冲了过来,活生生戳破了他的护体罩!
 黑雾心中骇然,再是大意不得。
 但这些奇形怪状又实力强悍的灵兽,根本逼得它无路可走。
 他头一次生出了恐惧之心,若是想不出办法,真有可能会被这女人弄死在熔炉!
 它鹰爷不怕死,但丢不起这个人啊……
 苏慕歌站在远处冷眼睨它。
 焰魃她没本事杀,砍断他一条臂膀心里也是爽的。
 饶是七曜的修为不及它,但配合默契互为补充,磨也能磨死它。
 “丢给你们收拾了。”苏慕歌牵了牵唇角,转身去带药魔离开,“剥了它的皮,拆了它的骨,给我扔去天机城,送给天机侯爷当那十年谢礼。”
 “没问题。”银霄最喜欢干这种事,想想都觉着兴奋。
 “咱们走。”苏慕歌再度上前扣住药魔的手臂。
 却突然发现抓不动他。
 苏慕歌一怔,药魔虽也是金丹境,但他丹田损坏严重,只有筑基上下的力量。正纳闷间,药魔蓦地一勾唇角,趁其不备,赫然出手,一掌击在她的灵台上!
 前所未有的震荡!
 犹如灭顶之灾的痛处,苏慕歌五识俱乱,灵气散尽,挣扎不得,瘫软在地上。几乎是同时,七曜的力量一起被抽空,纷纷被镯子吸了回来。
 ……
 不知多久。
 苏慕歌骤然转醒。
 识海被重创的痛楚仍在,她挣扎着站起身,自己竟被扔进了熔炉底部,吃痛着放出神识,药魔和黑雾全都不见踪影。
 药魔?
 对,药魔打了她一掌。
 苏慕歌脊背僵直,她是来救他的,结果却被他耗尽真气击了一掌?
 他哪里来的能耐?
 心头突然生出一个不妙的念头,苏慕歌立刻催动真气飞出熔炉。头顶上玄龟早已驮着玄武城回来了,原本玄龟是悠哉飘着的,眼下却颤栗着缩在壳里。
 苏慕歌一飞冲天,登上玄武城。
 十丈之外便是玄武城门。
 展眼一望,苏慕歌心神俱荡,愣在当场。
 从城门正中至两侧城墙,一行过去,挂满了被扒皮拆骨的松软人肉。
 大略一数,足足一千多具尸体,他们只有头骨未拆,可以清晰分辨出各自的相貌,可以从他们已经凝固的表情中,窥探出曾遭受过的痛苦。
 正中一个正是药魔,而两侧数过去,有几个是她见过的,更多是她没见过的,但无一例外都是裴翊亲近之人。
 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苏慕歌都难以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
 她的第一反应是将他们全都从城墙上拆下来。
 但等苏慕歌靠近城门之时,才惊觉玄武城内情况不对。守卫消失了,护城结界被击碎了,整座城死气沉沉。苏慕歌心中甚惑,倏地撑起防护罩,飞进玄武城中。
 神识一探,更是一股颤栗直击天灵。
 整个炎武城竟被屠戮殆尽!
 苏慕歌沿着城道飞了大半圈,愣是一个活口也没发现。
 快到城尾的时候,她停下,因为感受到城外有一股元婴境界的气息,她咬牙切齿的上前,却在窥探到人影的时候愣住了。
 那个背影她再熟悉不过,是裴翊。
 苏慕歌松了口气的同时,飞近,却又不敢上前。
 裴翊背对着她笔挺站着,一动不动,周身黑气缭绕忽隐忽现,像是元婴初定的模样。看来闭关这些年,他只融了魂,并没有成功突破元婴,反而出来之后,在玄武城结了婴。
 苏慕歌四下环顾,突然醒悟过来,哑道:“城是你屠的?”
 裴翊漠然转头,面沉如水,幽深的眼眸冰冷彻骨。
 一晃眼回到许多年前,苏慕歌下意识的一怔。
 “滚回你的十洲三岛去。”裴翊语调沉哑,扬手扔给她一柄短刃,那是用来劈开魔界大门的法器,“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见他要走,苏慕歌快步追上去,挡在他面前,“但无论如何,请你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
 “我现在,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裴翊徐徐说着,祭出随身的黑色方巾,有条不紊的擦拭着剑身血渍,确实一派稳如泰山的模样。随后微微垂首,看她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将你丢回去,你选一个。”
 被他元婴境迫人的视线一逼,苏慕歌莫名觉得心颤:“你听我说,我本来是可以拦住黑雾的,但药魔他自己非得找死,我怀疑他和焰魃根本就是一伙的……”
 说不下去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苏慕歌当真就被大卸八块了。
 她微张着嘴,最终将自己的揣测全部咽了下去。
 再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对于裴翊而言,他不会听,而且还会火上浇油。
 所以苏慕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玄武城,消失不见。
 她没有追,追也追不上。
 
修真之重生驭兽师 第121章 魔神血统
 焰魃的策略成功了。
 哪怕裴翊已经生出的六情根无法完全剔除,也被憎的那把火给压下去了,完全拥有魔魂的裴翊,比从前更冷漠了几分。
 换做旁人,可能会被他这幅鬼神不近的模样吓到,苏慕歌却隐隐宽了心。之前在城门看到包括药魔在内那一行人肉条,才是最令苏慕歌惶恐的时刻,她真的难以想象裴翊亲眼目睹时的情景。
 如今她宽心了,毕竟也是修罗炼狱里闯出来的人了,即便遭遇这样残酷的冲击,裴翊的理智仍是在的。如果不在,不会特意停在尸海中等她,更不会强硬决绝的逼迫她离开。因为他们想到一处去了,这一次她没有被扒皮拆骨挂在城墙上,未必下次不会。
 苏慕歌在原地伫立着,倏忽间思绪飘的有些遥远,直到识海隐隐作痛,才提醒她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首先她得搞明白一些事情,比如药魔的身份。
 所以她折返回城门口,直勾勾盯着药魔那两颗干涸空洞的眼珠子。
 银霄醒来之后,晕乎乎的从灵兽袋内探出头,三魂立刻被吓去了两魂半:“怎么回事,咱们不是打赢了吗?”说完才想起之前战斗并未结束,它们就被七曜给收回来了,“谁出的手?焰魃亲自来了?”
 “是药魔突然袭击了我。”
 “药魔?”银霄历经诧异过后,简直快要抓狂了,“我操,咱们拼了命的救他,这老糊涂了分不清楚状况吗,为了杀你命都不顾了?”
 “不,他可一点也不糊涂,精明着呢。”苏慕歌摩挲着下巴,平铺直叙地道,“他如今并不想杀我,重创我识海只是为了救下黑雾,因为他知道唯有重创我的识海,才能将你们打回原形。好笑的是,事后他还医治了我,否则我现在爬都不爬起来。”
 银霄有些糊涂了:“那他图什么?不,他救黑雾做什么?”
 “药魔曾是魔族三十二将之一,也曾是幽都大长老的部下。”
 向前又迈进了一步,血腥味愈发刺鼻,苏慕歌抚着胸口吁了口气,才徐徐说道,“这一点,或许从来就没改变过,这些年,他一直同焰魃保持着联系。这就可以解释,之前我受伤,由他来医治,而我却在梦中莫名其妙入了焰魃的灵识洞天。”
 银霄突然兴奋起来:“你的意思是,药魔当年救走裴翊是受了焰魃的指示?而将裴翊养大、教他一身本事的魔人,所谓的幽都王旧部,保不准全都是大长老的人呐?”
 苏慕歌微微颔首:“不说全是吧,但裴翊自小最亲近熟识的那些,必定是的。“
 银霄笑了:“所以说焰魃良心发现?”
 “良心?”苏慕歌听后也忍不住笑了,黝黑的眼眸却是冰冷的,“他曾指出我破不了他的棋局,是因为我第一子便落错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总算明白错在何处,重点不再棋局,而在于一个‘子’字。”
 “什么意思?”
 “裴翊并非幽都王所出,他是焰魃的亲生儿子。”
 “慕歌,我觉着你联想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些。”被她这个揣测惊了一惊,银霄毛骨悚然地指着城墙上一溜肉粽子,“你来告诉我,他同他儿子究竟多大仇?”
 这一处正是苏慕歌想不通的。
 既然裴翊是他亲生儿子,为何当年要将裴翊给扔进焚魔窟里去呢?
 之后煞费苦心的救了,呕心沥血的教了,在背后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却又不告诉他真相,还自小灌输裴翊向他复仇的思想。如今更是夸张,直接将那些替他养育儿子的功臣全给剥了皮,逼的裴翊同他之间再也没有转圜余地,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除了神经不正常的脑残一般人肯定干不出这事儿来。
 苏慕歌敛下心思,反驳银霄:“不是我联想力丰富,这是事实,我估摸着裴翊自个儿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说?”
 “他来了,屠了玄武满城,然后走了。”
 “那又如何?”
 “如果城墙上挂的是凤女它们,你会任由它们继续被挂在那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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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翊离开玄武城之后,没飞出太远便被急匆匆赶来的姜颂给拦下了。单从外表来看,姜颂倒是不觉得裴翊有什么反常。
 “殿下……”
 “您不必多费口舌劝我,我如今修为不足,不会傻着前往天机城送死的。”没有想象中的哀怒,裴翊反而讥诮的勾了勾唇角,也不知是在嘲讽谁,“我不过四处走走,寻个稳妥的地方闭关,待突破元婴后期之后,再去同叔叔做个了断不迟。”
 叔叔这两个字,咬的微微有些重。
 然而不待姜颂反应过来,他又嘱咐一句。“姜长老,我以幽都继任王的身份,命你将苏慕歌送出魔域去,她若坚持不走,直接打晕了扔出去。不过谨慎些,莫要伤了她。”
 言罢,便绕开他飞远了。
 姜颂先前只顾着紧张,眼下才发现,裴翊竟然已经成功结婴,且已是中境界初期。之前听说裴翊本命元灯熄灭之后,他还担心了一阵儿,如今看来这一百多年光景,他的确是融魂进阶去了,且还得了什么大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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