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雪
顾卿晚不觉再度打量着四周,随意道:“大师,你不能说话吗?”
这和尚一直也不说话,顾卿晚便认定了他是个哑巴。若是寻常人身有残疾,顾卿晚自然不会这样直接戳人伤疤,可眼前是个四大皆空的高僧,遮遮掩掩的,反倒没什么意思。
和尚闻言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顾卿晚可以落子了。
和尚的棋艺不怎么好,顾卿晚随意扫了一眼,又落下一子,道:“寂空大师是在后头的佛堂里吗?早知道方才该问问那引路的小沙弥了。”
“大师你和寂空大师什么关系?你是寂空大师的弟子吗?”
“大师想不想知道我此次来寻寂空大师有何目的?”
“这里可真是安静啊,怎么也没人过来,也好让我问个路?”
“大师,你该不会是寂空大师专门派来试我的吧?比如说,下棋赢了,我才可以见到寂空大师?”
……
顾卿晚心里着急,免不了便不停的说话,四处打量,可不管她说什么,对面人都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和尚落下一子,围死了顾卿晚的一片白子,他突然出声道:“小姑娘,你输了。”
顾卿晚,“……”
她瞪向棋盘,果然发现,自己已经输了两颗子,败给了这大和尚。
先前她早看出大和尚的棋艺根本和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因心里焦急,心思也不在棋盘上,本以为实力相差悬殊,一定会赢,没想到竟然莫名其妙就输了。
顾卿晚愣了下,这才抬眸看向大和尚,道:“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赢了棋才能见寂空大师吧?不对!大和尚,你能说话啊!”
对面和尚见顾卿晚瞪圆了眼,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竟扬声一笑。
他的笑声粗狂爽朗倒不像七情六欲都被抛去的出家之人,顾卿晚愣了一下,那和尚却道:“大和尚?小姑娘方才还叫老衲大师,小姑娘怎么就认定老衲不是寂空呢?”
顾卿晚觉得眼前和尚魁梧粗犷,一瞧便是寺里的寻常武僧,怒目金刚一样,反正没什么高僧的气质,大和尚这个称呼很适合他。
方才口中叫着大师,心里却称他大和尚,谁知道一着急竟然就直接叫出了口。
她面上闪过些许赧然,却道:“大和尚这个称呼比大师可亲切多了,寂空大师不是大国寺的方丈吗?方丈的话,好像穿戴都不一样的吧,起码身上也该披袈裟……”
她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微弱了下来,瞪了瞪眼睛,豁然站起身来,脸色微红,重新行了个礼,道:“小女见过寂空大师,小女刚刚……都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顾卿晚留意到,和尚方才说话最后提到寂空大师时,就只说了寂空二字。寺庙里的和尚对方丈大师,怎么也不可能如此不尊,除非眼前人真的就是寂空大师。
顾卿晚猛然反应过来,心里当真是懊恼万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顾卿晚心里吐糟着,面上越来越红。
寂空大师却又笑了起来,指了指石凳道:“小姑娘不必如此,老衲虽没有慈眉善目的高僧气质,但高僧气度还是会有的,不会责怪于你的。”
顾卿晚,“……”
大师的话,难道不该说什么都是谒语,云山雾罩的让人一句也听不懂吗,眼前这个随便打趣人,动辄就大笑的是哪门子高僧?
顾卿晚唇角抽了抽,倒也没再拘谨,再度行了一礼便又坐了回去,道:“寂空大师知道小女因何而来吧?”
寂空大师闻言却只一笑,道:“老衲不知。”
顾卿晚瞪了瞪眼睛,道:“不知?怎么可能呢,寂空大师若然不知又怎么会放小女进来?刚刚在门口那位郡主等了三日,大师都不曾见她。”
寂空大师却道:“老衲和小姑娘有些缘法,故而愿意一见。”
顾卿晚眸光微亮,道:“是什么缘法?大师可否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大师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顾卿晚言罢,紧张而期盼的盯着寂空大师的眼眸,只可惜大和尚的眼眸无波无绪,平静祥和,竟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寂空大师目光静淡,道:“看的出来,小姑娘的脸生的很漂亮。”
顾卿晚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晃了晃头,备受打击的盯着寂空大师道:“大和尚,你是冒充的吧?”
寂空大师闻言便又大笑了起来,笑罢却忽而道:“如来成正觉,众生堕三途,皆不出因果之外。小姑娘之所以坐在这里,亦有因果。”
顾卿晚听的不大明白,拧着眉道:“寂空大师的意思是,我会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原因?我还能回去吗?怎样才能回去?”
顾卿晚觉得寂空大师可能真的知道什么,她心砰砰乱跳,双眸都有些微微灼热起来。
寂空大师闻言却双手合十,道:“因果缘法,因缘际会,不可强求。”
顾卿晚念叨了两遍,急声道:“什么意思?大师可否说的再明白一点?大师的意思是机缘到了我就能回去了吗?”
寂空大师看向明显心急如焚的顾卿晚,却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顾卿晚,“……”
她收回方才的想法,眼前果然是传说中的高僧,够云山雾罩,说了等于什么也没说,总之她是一句没听懂。
“这样,我旁的都不问了。就只问大师一件事,我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我手上的这东西作祟?机缘到了,它会否将我再带回去?”
顾卿晚说着便将手腕上一直带着的玉镯拨弄开,露出了那朵妖异蓝的莲花来。
寂空大师瞧了一眼,却笑着道:“小姑娘这胎记生的很特别。”
顾卿晚简直要抓耳挠腮了,许是瞧出了她的暴躁,寂空大师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棋盘,又开口道:“老衲棋艺极臭,凭小姑娘的能耐,可轻轻松松便赢过老衲,小姑娘输棋皆因无心而起,小姑娘无心于棋,满盘皆输。无心乃因,输棋是果。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万事有因,强求不得。能做的便只有随遇而安,倘使小姑娘方才能够不急不躁,随遇而安,便不会输掉这盘棋局。”
顾卿晚拧着眉,将寂空大师的话琢磨了半天,然后发现他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等待,可好像也不对,这和尚劝她随遇而安,岂不是让她适应现在的环境,那是不是在暗示她,她已经回不去了?
她又追问不休,可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寂空大师却都不肯再多透露一字半句。
顾卿晚简直要抓狂了,寂空大师却忽而道:“天机不可泄露。小姑娘若是对医术感兴趣,老衲倒可点拨一二。”
顾卿晚倒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略怔了下,顿时便双眸晶亮又道:“寂空大师知道这个玉莲花的秘密对不对?所以才要教我医术?”
若非如此,寂空大师为何会突然提出教她医术呢?!
这和尚一定是知道这玉莲花是什么的,他一定知道。
顾卿晚直觉如此,可寂空大师却不再多言,只道:“老衲言尽于此,小姑娘若有意随老衲学医,往后每月逢五前来便是,若然无意,便不必再来了。”
他言罢,起身竟是往前去了。
“大师等等,我还没问完呢!”顾卿晚忙起身要追,谁知道寂空大师瞧着一步是一步的走的极慢,顾卿晚却怎么都追不上,距离瞬间拉大。又追了两步,眼前山石却突然移动了起来,显然是设置了五行八卦,将她挡在了外头。
眼瞧着寂空的身影要消失,顾卿晚才忙道:“大师,十天后,我会前来的。”
这次她没问明白,下次、下下次、以后的每次,她都要问问问,问烦了大和尚说不定就和她说清楚了呢。更何况,就算是问不清楚,寂空大师何许人也,能当令他教授医术,那也是大风刮来的大馅饼啊,不接着那是傻子。
顾卿晚反复回想着方才寂空大师说过的话走出了禅院,文晴和宋宁见她出来,忙从两边迎了过来。
“姑娘,你见到大师了吗?”
文晴率先开口,顾卿晚回过神来,见文晴和宋宁从两个方向过来,怔了一下才道:“你们没出什么事儿吧?”
宋宁闻言扫了眼文晴,他和这胆小如鼠的丫头能出什么事儿?方才顾卿晚刚进去,这丫头便立时离他八丈远,还装模作样的一副醉心风景的模样,跑的那么快那么远,他就是想和这丫头有点什么事儿也不能够啊。
文晴被宋宁扫了一眼,顿时垂头,瓮声瓮气的道:“奴婢和宋侍卫一直等着姑娘出来,没人来过,没什么事儿啊。”
顾卿晚狐疑的看了文晴一眼,这才道:“我见到大师了,大师还说要教我医术呢。”
文晴和宋宁闻言,空前一致的都瞪大了眼,惊愕无比的盯向顾卿晚。
要知道寂空大师可是多少贵人想见都无缘得见的,寂空大师的医术更是传的神乎其神,大师要教导顾卿晚医术?这是从何说起!
“姑娘……姑娘不会是听错了吧?姑娘又不是大夫,寂空大师怎么会想着要教姑娘医术……”
文晴禁不住开口道,寂空大师就算是真想找个人传承医术,也该找个男子啊,教顾卿晚一个内宅妇人医术,这是个什么意思?
顾卿晚自然不会告诉文晴,大概是寂空大师知道她手上玉莲花的功效,所以才教导她医术,让玉莲花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不过这其实也都是她自己脑补的原因,寂空大师是不是真因为这个也不好说。
“行了,回去再说吧。”
顾卿晚言罢,迈步往山林外走去。
顾卿晚回到大国寺先前准备的那禅院,进了禅房,外头便传来了一些喧哗之声,顾卿晚示意文晴出去看看。
文晴出去一下回来后却道:“是咱们王府的侍卫,好似不知道怎么的冲撞了人家一户女眷,宋侍卫已经过去查看处理了,姑娘先歇一歇,等宋侍卫回来便可出发回府了。”
顾卿晚闻言应了一声,文晴便道:“姑娘走这一趟定然也渴了,奴婢去讨些茶来。”
她转身出去,顾卿晚刚转身准备往塌边儿去,谁知道一转身竟然撞上了一具硬邦邦又温热热的东西,她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撞上的分明是一个人。
她张口就要尖叫,却有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接着腰肢也被人揽住,那人带着她转了两个圈,避到了禅房后头的一处净房中。
禅房本就极是简朴,地方不大,这净房更是逼仄,两人避在里头简直要将空间占满,身子贴着身子,光线黑暗,顾卿晚被大力扣着嘴和下颌,抬不起头,看不见控制着她的人。
可是却能分辨的出,眼前是个极有力量,极为挺拔的男人,而且陌生,绝对不是秦御放心不下她,突然出现了。
那么是谁?她最近又得罪谁了?难不成周家发现刘家的事儿是她的手笔,担心成为下一个目标,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她正转着眼珠子,却听头顶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道:“是我,别出声。”
是你妹啊,顾卿晚完全没听出来这是谁,不过这人明显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他。
不会是找错人了吧?顾卿晚唔唔出声,摇了摇头。
那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牙声传来,接着又听他道:“苏子璃!”
顾卿晚眨了眨眼,顿时安静了下来,苏子璃这才放开她,顾卿晚大口喘息了两下,仰头看向苏子璃。
净房中没有开窗,又是用砖墙隔出的,光线微暗,不过依稀还是瞧见了苏子璃一张俊面上神情极是不悦,见她看来,他却又挑唇一笑,道:“顾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约了本公子前来,却又做识不出本公子的样子来。嗯,本公子可以将这视为欲情故纵吗?”
顾卿晚,“……”
苏子璃明显说的是前次她去镖局约见他的事儿,当时没能寻到他,她只好留了一封信,上头只说她有急事儿,让苏子璃寻她,不过要注意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可那都是她进礼亲王府之前的事儿了,他一直不出现,她以为苏子璃知道她做了秦御的女人,不肯再和她再有来往了呢。谁知道,他这会子竟然又出现了呢。
白了苏子璃一眼,顾卿晚道:“是恪王殿下太自恋呢,还是你们燕国人都自恋?”
苏子璃抿唇,却道:“大秦对顾姑娘一家可不怎么样,想不到顾姑娘倒是忠爱大秦。只是虽则我燕国和秦国不怎么对付,顾姑娘也犯不着一棍子打死一国人吧?像本公子这样玉树临风,雄才伟略,腹有诗书,貌比潘安的爷们才有资格自恋,顾姑娘将本公子和寻常的燕国芸芸众生放在一起,实在是大错特错。”
顾卿晚,“……”
她发现她就不该和苏子璃讨论自恋这个话题,想到苏子璃脸皮厚的堪比城墙,顾卿晚果断的掐断了话题,道:“我寻恪王殿下是有件事要商议。”
她刚言罢,刚要一鼓作气的赶紧说正事儿,苏子璃却突然伸出右手食指来压在了她的唇瓣上。
突来的触觉异常敏感,顾卿晚缩了下脖子,眸光微火,刚瞪向苏子璃,却忽听外头传来了文晴的脚步声,她这才明白苏子璃的意思,忙紧闭了嘴,却伸手要扯开苏子璃的手。
只她手刚抬,苏子璃便自行拿开了贴着她唇瓣的长指,只俯头看过来的目光却似笑非笑,总让顾卿晚觉得他方才就是故意吃豆腐。
“姑娘?”
文晴的声音传来,顾卿晚也顾不上瞪苏子璃了,忙道:“我肚子有些疼,茶先放着吧,你先退下吧。”
文晴伺候顾卿晚也有些时日了,知道她平时好多事情都习惯自己动手,并不很依赖丫鬟,尤其是净房的事儿,沐浴啊出恭啊,是从来不要她伺候的。
故而闻声也没怀疑,当下她便应了一声出去了。
被文晴这么一打搅,顾卿晚才发现,苏子璃贴的极近,几乎是压在了她的身上,他身上的气息和秦御极不同,隐约竟有股脂粉味,虽然不难闻,可却让顾卿晚浑身不舒服,她伸出食指来,抵着苏子璃的胸膛,道:“恪王殿下靠的太近了,再不退后,我便当遇登徒子来处理了。”
苏子璃闻言,垂落了一双似会勾人自带风流的眼眸,看着她抵在自己胸前的素指,却忽而勾唇一笑,低声道:“哦?本公子实在好奇,顾姑娘对待登徒子是怎样的?”
他说着非但没如顾卿晚所愿退后,反倒是故意的又倾身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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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191 不好惹的顾卿晚
苏子璃不停警告,反倒越发猖狂,顾卿晚冲他笑了一下,抬脚便狠狠踹向他的膝盖骨,苏子璃自有防范,略倾斜了下身体躲避,谁知道刚躲开,顾卿晚的腿便虚晃一招,直接侧劈而上,飞起一脚,目标直冲他的脑袋。
她的动作很是迅速,甚至刚猛,竟像是习过武的,苏子璃全然没想到她还有这等本事,不得已有些狼狈的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便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顾卿晚撑着身后的墙面,旋了个身,同时又抬脚,以墙面为支点,再度飞起一脚,这次结结实实的踹在了苏子璃的胸膛上,直将人踹的往后退了两步,背部狠狠撞在了后墙上。
顾卿晚刚站定,苏子璃便捂着心口,俊面微沉的准备反击上来。顾卿晚用玉莲花蜜调理身体,不仅身体好了许多,也轻盈敏捷了不少。她总是倒霉,故此那时候教导冷月和冷星易容术时,便也顺带着讨教了几招应急的功夫。
瞧吧,果然未雨绸缪是要得的,现在就用上了。
不过她这几招也就出其不意时能伤人,苏子璃再压上来她就只能束手就擒了,故此顾卿晚退了一步,低声道:“宋宁是恪王的人引开的吧?他快回来了,恪王殿下若是再不说正事儿,便没有机会了。”
苏子璃当日接到了顾卿晚的传讯,一直试图见顾卿晚,可她在顾家时,秦御的人将顾宅守的密不透风,后来顾卿晚又进了礼亲王府,每次顾卿晚出府,又都有秦御陪同,苏子璃根本就寻不到机会,这才耽搁了这么些时日。
今日能见到人,他也是颇为费了些功夫安排的。他很清楚,顾卿晚若非有事不会联系他,他也很好奇,她所说的正事是什么。
虽然不甘心,可他也不是没分寸的人,故此苏子璃当即只得恨恨的抱胸靠在了墙上,道:“说。本公子也想知道,顾美人约见本公子是为何事?”
外头许是文晴听到了动静,响起文晴的问询声,顾卿晚示意了下苏子璃,忙道:“没事儿,有只老鼠跑过去,我用东西砸了一下。”
苏子璃,“……”
外头文晴嘴角抽了抽,想到这寺庙不杀生,有老鼠也是正常,又听顾卿晚声音中并没任何惊吓的样子,便又退了下去。
外头彻底没了动静,顾卿晚才道:“恪王殿下上次在山里头,用那张密道图,到底在寻找什么东西?”
苏子璃怎么都没想到顾卿晚要说的正事是这个,他觉得很奇怪,上次顾卿晚帮忙找出真正的密道图来,她甚至到了那山中,都刻意的避开探究更多,一副不愿涉足其中的躲避姿态。
这女人聪明的紧,怎么可能事隔多日后,突然又对那密道里的东西感兴趣了?
除非事出有因,不然她是万万不会如此的。
苏子璃盯着顾卿晚看了几眼,这才缓缓开口道:“顾姑娘如何会觉得,只要你问了,本公子就会回答呢?”
他似笑非笑的,一副欠抽的表情,显然是为方才的事耿耿于怀。顾卿晚冷笑,道:“如果我说,我凑巧知道另一张密道图在哪里,那那密道图和上次恪王殿下拿给我研究的差不太多,很可能出自一人之手。恪王殿下还是不肯如实相告吗?”
苏子璃闻言直起身子来,瞳孔微微一缩,旋即他便又漫不经心的靠了回去,只可惜他方才的动作太明显了,这般倒显得欲盖弥彰。
顾卿晚露出了气定神闲的笑意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恪王殿下好像是白忙活了一场吧?啧啧,废了那么大功夫,结果一无所获,这可真是糟糕的记忆。不过恪王殿下费那么大力气找的东西,该不会真是宝藏吧?若是宝藏的话,恪王殿下那张藏宝图寻不到东西,猜猜我知道的这张藏宝图会不会就能寻到东西了?”
苏子璃闻言却也笑了起来,他并不怀疑顾卿晚的话,若不是她发现了另一张密道图,且和他先前那张出自同一人之手,她一定不会探究此事。
他点头,道:“顾姑娘没猜错,那确实是一张藏宝图。”
顾卿晚本来也就是玩笑之语,只因这种神神秘秘的密道图,又是藏在荒僻的深山老林里,很容易让人想到宝藏什么的,她没想到苏子璃要找的竟然真是宝藏。
她瞪大了眼,一副你是不是玩我的神情,苏子璃倒愈发笑了起来,正色道:“确实是宝藏,且是一座富可敌国的宝藏。”
他言罢,沉吟了下,问顾卿晚道:“顾姑娘家学渊源,应该知道大周朝的第三代皇帝周睿帝吧?”
顾卿晚闻言眉头微拧,这个周睿帝她自然是知道的,是前朝挺有名的一个皇帝,这个皇帝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他英明神武,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嗜好,守财敛财。
周睿帝谥号睿,可其实一点都不睿,也不是,这个皇帝在敛财一道上其实是很睿智的,他简直是想尽一切办法往自己的私库中收敛金银财宝。
周睿帝时,各种苛捐杂税最多,且皇帝为了敛财,还开放了海禁,公然卖官。好吧,皇帝这样致力于充盈国库的事业,也不算太坏,可问题是,这位周睿帝是有名的只进不出。
大臣有功,从来只面上鼓励,不赏赐实质性东西,工部要兴水利,对不起没银子,兵部要银子养兵,对不起没银子,礼部要银子给皇帝祭祖,这位周睿帝都要再三强调一定要节省开支……甚至为了省钱,这位皇帝连后宫都没养几个娘娘,到了后来国家出了叛乱,周睿帝才勉强拨了一些银子镇压。
这样抠门一个皇帝,爱财如命,不时的就将国库里的银子往自己的私库里运,然后又怕私库不安全,费尽心思的隐藏。
不过周睿帝命好,作为周朝的第三代皇帝,经过前两代其爷爷的建立政权,其爹不遗余力的巩固政权,周睿帝登基时正是江山最稳固,周朝国祚正盛之时,以至于周睿帝虽然各种不靠谱,但是人家还是在皇位上一坐就是三十余年。
敛了三十多年的国财,周睿帝的私库可以想见的庞大。不过这位皇帝三十年如一日的挖空天下人,丰富自己口袋的行为,到底引发了悲剧。
睿帝末年,其王叔叛乱,受不住苛捐杂税的百姓拥护,睿帝的亲叔叔不负众望,篡了皇权,周睿帝自缢而死。只是这位死都死了,却至死都没将私库在哪儿吐露半句,临死前还将该灭口的亲信都给灭了口。
其后每代周朝皇帝都有费大力气寻找周睿帝的私库,结果都是白忙一场。渐渐的这事儿便也成了故事,再没人企图去寻找这份富可敌国的宝藏。
毕竟人家一代代的皇帝都没寻到,普通人那就更不必说了。
顾卿晚本来还以为苏子璃是在逗她玩儿,这会子听苏子璃突然提起这位周睿帝来,她才相信了,苏子璃竟然真的是在找宝藏。
她拧了拧眉,还是确定的追问道:“你是说,你从义亲王府中盗出来的密道图,是周睿帝私库的藏宝图?”
顾卿晚的反应如此之快,令苏子璃愉悦的扬了扬唇角,道:“不然呢。”
顾卿晚眸光微闪,却道:“恪王殿下的野心当真不小,我听说大燕的皇帝儿子可好多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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