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王向红掏出防风打火机说:“用我的。”
‘嗤啦’一声响,码头上多了一个猩红的烟头。
王忆拎起轮椅,大迷糊背上盛大贵,他们踩着山路上山去。
期间盛大贵好奇的看向左右,赞叹道:“你们这生产队真是不一样,干净啊,比我们城里头的街道和楼房里头可要干净,真好,你们讲卫生呀。”
这话让王向红心花怒放。
王忆把队里这三天搞大扫除的事说了说,然后说道:“盛大叔我邀请你来其实是有私心的,你来也是有任务的。”
“我想让你帮我们队里的卫生情况把把关,等明天你在我们队里转转,看看我们哪里做的还不到位。”
盛大贵笑道:“好啊,把把关这个说法有点高抬我了,你让我看看是没问题的。”
“不过今晚这路灯很亮呀,不比白天光线差,我看着你们队里卫生搞的很好。”
王向红谦虚的说:“好什么好?还有很大的空间需要进步哩。”
他们上了山顶,王忆放下轮椅让盛大贵坐下去,然后自己去跟漏勺说了一声准备点海货当晚饭招待客人。
漏勺说:“菜好办,凉菜有盐水花生和干酱豆,三矾海蜇有的是,弄个老醋蛰头或者蜇头拍黄瓜,还有酒醉藤壶、酒醉泥螺这些小海货,怎么样?”
王忆说道:“行,很不错。”
漏勺又说道:“热菜的话我看着办吧,不过上船饺子下船面,这规矩是不能变的,既然客人刚下船,那今晚怎么也得吃一碗面。”
“他还是一位耄耋老人?那更得吃一碗面,这是长寿面!”
王忆问道:“你准备做一盆海鲜面?”
漏勺笑道:“王老师,我今晚给你做个稀奇的、你没吃过的,蟹秃黄油拌面!”
王忆好奇的问道:“蟹秃黄油?这是什么黄油?我还真没吃过呢。”
漏勺说道:“简单来说,蟹壳煎油然后熬煮蟹膏蟹黄,这就是秃黄油,味道可鲜亮了,你等着吃吧。”
他回头对手下四个姑娘喊:“娘子军,准备战斗!”
钟瑶瑶喊道:“是!”
然后自己笑了起来。
这季节外岛就是不缺螃蟹,最多的是梭子蟹,然后还有东方大面蟹、中华近方蟹、粗腿厚纹蟹之类的,一天出去能捕捞十几个品种的螃蟹上来,还都很肥。
现在螃蟹很肥,但还不是蟹黄最饱满的时候。
海蟹跟大闸蟹等淡水蟹不一样,公蟹母蟹都有黄,尤以母蟹蟹黄最肥最鲜美。
再过一个月到冬讯时,母蟹体内蟹黄会长到一年中最肥的时候,外岛话叫‘顶盖肥’,也叫‘黄满包’。
长黄的梭子蟹本身就是美味,但渔民还会把这蟹黄单独取出,巧妙的制成另一味至鲜——蟹黄饼!
这东西可厉害了,不用任何佐料也不加任何配料,就取出的母蟹蟹黄堆在大碗里,用筷子搅匀然后连碗入锅蒸煮。
熟透后再等它凉透,这样可以凝固起来,到时候取出来中间打孔,攒够一串,用细绳穿过,连成环状吊在屋檐下再等待风干,风干以后便是成型的蟹黄饼。
野生螃蟹本身已经很珍贵了,黄满包的蟹黄更是极其珍贵,这样风干后成串的蟹黄饼都不是一般的珍贵。
在22年想买都买不到!
这个东西王忆早就听说过了,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再过一个月晒鲞结束家家户户就要做蟹黄饼了,到时候收购蟹黄饼吃个痛快。
不过蟹黄饼不能多吃,这东西嘌呤挺高的,好吃可是容易痛风,现在王忆为了防痛风可是天天四升水下肚子的,拼命撒尿防血尿酸蓄积。
所以到时候他吃不了太多,剩下的可以带到22年给生产队大灶用,这家伙绝对又能成为一款富豪打卡的网红食品。
今晚的菜里少不了螃蟹。
大个新鲜的梭子蟹蒸熟后开盖取黄取肉。
螃蟹肥美,一个个的拆开后里面的肉又白又嫩又q弹。
漏勺天天做蟹糊,今晚可以上一碗蟹糊,还可以做一道葱油蟹。
这菜是外岛人家认为的螃蟹最好做法,因为用的油多,现在人肚子里缺油水,不管什么菜用油多就是好的。
王忆本想看看漏勺做菜,但人家老同志上门他不去作陪不合适,便只好先去找了盛大贵。
盛大贵这边很不好意思。
太热情了、太热情了,我一个半残废的糟老头子,哪里当得了你们这样的热情招待呀?
吃饭之前没事干,天色晚了天气也冷了,这时候不适合出去闲逛,于是王向红便邀请了盛大贵去看电视。
盛大贵看到这24寸大彩电后一下子麻了。
自从离开单位,他再没看过电视!
至于24寸大彩电?说实话,他只在收音机广播里听说过!
电视这东西太稀罕了,不管哪里人都喜欢看。
王向红让前面的王东阳让出个位子,推着老先生去最前面的黄金位置看电视。
盛大贵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你们热情款待,我无以为报,明天我把我的收音机交给你们队里用,谁家要听收音机就拿回去听。”
后面的人顿时哄笑起来:“我们家家户户有收音机……”
盛大贵当场懵逼了。
真的。
家家户户……
有收音机?
要不是怕失礼,他都想要抠耳朵了!
这时候人群里也有人说:“同志们安静、请安静,前面的同志请坐下,今晚放《十一块金牌》,这可是咱们国家第一部武侠电视剧,肯定很好看!”
“对,我看《大众电影》里说,国家在演员的使用上都采取了直接选择武术行家或运动员的做法,他们都是会真功夫的!”
王向红淡定的说:“急什么?《十一块金牌》是八点钟才开始放,现在才几点?”
他现在也成了电视迷,以往看报纸都是先看头版头条的新闻,现在先猛抠报纸缝。
因为报纸中间的缝隙里有电视节目预报。
王忆看到老爷子被得到了妥善招待,就哼着歌去找秋渭水。
正好王向红家里三个人都在山上看电视,王忆探头探脑看看屋里屋外没有人,便赶紧往秋渭水闺房里钻。
秋渭水从窗口看见他了,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嘻嘻笑:“你别乱来呀,这可不是你的房间,要是有人进来了看见咱俩、咱俩在一起,不好!”
王忆嬉皮笑脸的说:“咱俩天天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
秋渭水拍了他一下子,嗔道:“你知道我的意思,老是想逼我说一些低俗的话让我犯错误,真是太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王忆满嘴顺口溜,然后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要是觉得我这样不尊重你的话,那我就不这样了,我还是老老实实、一本正经。”
“不用、那倒不是。”秋渭水急忙说,“你、你这人就是个色狼,我都看出来了。”
王忆无语:“怎么又提这茬了?”
秋渭水说道:“因为你是个色狼,但你平日里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那肯定是你的假面具!”
“你私下面对我的时候才是真的你,只有我能看到你真实的一面,这样我觉得挺好的,这样你便有一样东西是专门属于我了,不属于任何人,我很喜欢这样的东西。”
王忆对外总是彬彬有礼、无可挑剔,对待白梨花或者其他女同志的时候也是这样,以前对待她也是这样,所以让她一度有些看不清两人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
但现在王忆私下里单独冲她展示出坏坏的一面,她意识到这点是王忆从未跟任何人展示过的,强烈的占有欲立马就喷涌了,也让她心里踏实了。
她意识到只要王忆没有对其他姑娘展现出这种坏,那就意味着他没有对别的姑娘产生超出于纯洁的友情之外的感情。
更重要的原因她没说。
其实有些事还挺舒服的……
王忆这次过来还真不是想要调戏自家媳妇,他是把苏锦旗袍带了过来:
“看,国庆节时候买了那件苏锦,我找裁缝给你做了一件旗袍,你穿上会很好看的。”
苏锦全名是姑苏真丝提花锦,其组织结构继承了宋锦的生产方式,经线纬线的织造要不断换梭投织,上下呼应,按纹样织出各种锦纹,实现经线纬同时显花。
简单来说就是这苏锦属于丝绸,很滑溜,但它珍贵之处在于通体都有锦纹。
这种面料对所有精致玲珑的女人都是极有诱惑力,它是真正做到了贵而不俗、雅而不媚。
所以领证当天王忆要买礼物的时候秋渭水不舍得让他破费,但看到苏锦又改了主意。
因为它是真的很美。
王忆拿出包裹,旗袍折叠在里面,但不必担心有折痕,因为苏锦太滑溜了,如同冰丝流水,拿出来提起,顿时平整如新。
这苏锦本身通体是淡雅的象牙白,可是仔细看就知道它其实有很多种颜色,只是都是淡色,淡蓝、淡红、淡黄,所以粗看之下就是统一的象牙白。
简单,纯洁。
如果仔细看的话,那就有讲究了,上面有多个锦文,对称的牡丹花、一枝独秀的腊梅,清新淡雅的兰花,还有秋日飘香的菊与桂。
按理说这么多花朵聚集在一件绸缎上会很俗,可因为它们是淡色织就,所以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来,而粗略看的话只是感觉云纹飘逸、锦文高雅。
这就是贵而不俗、雅而不媚。
衣料好,做工更好。
王忆是让饶毅帮忙找的裁缝根据秋渭水的身材比例结合照片做出来的,用的是改良过的传统技术:
有拉链但是隐形的,有锁边但很精致,有盘扣但暗合云纹的纹路。
灯光之下,他抖动这件旗袍,如同是一团白练般的柔水在流淌……
秋渭水的眼神顿时直了。
她直接关上门拉上窗帘脱下衣服开始换装。
王忆帮忙,调侃道:“看出你喜欢这旗袍了,你都没有让我出去。”
秋渭水整理着衣服说道:“是我知道你不会出去。”
她体验着苏锦的质地,忍不住的感叹一声:“好滑溜,就好像一层水落在身上。”
“是吗?我摸摸试试。”王忆说道。
“你摸哪里啊!”
“我草,太滑溜了,把我手滑下去了,嘿嘿。”
秋渭水挺不好意思,但考虑到这里只有他们俩,她的不好意思没法做给别人看,于是便落落大方的接受了。
可她换完衣服王忆还在摸,她气的一脚踹上去把王忆踹开了。
王忆顿时正色起来,他看去赞叹道:
“难怪有人说织锦是我国古典技术水平最高的丝织物,这旗袍确实精致华美,但更重要的是穿在了合适的人身上!”
秋渭水听了他的赞美后满心欢喜,但还是不好意思的说:“你这张嘴就是会说,就是会哄人!”
王忆委屈的叫道:“我说的是真话,你说如果这旗袍不是在你身上,而是穿在大迷糊身上……”
他能想象到大迷糊会说什么:“真滑溜啊,跟面条一样,要不然下锅里炖一炖吃了吧?”
听到这话秋渭水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她很喜欢这身衣服,便去镜子前照着看起来,王忆把带来的盒子打开。
里面是他准备很久的高跟鞋。
正好是象牙白同款。
秋渭水还没有穿过高跟鞋呢,她只在文工团的时候看到过女战友回家探亲时候穿着这种鞋子,所以穿上后初走路有点摇摇晃晃。
但高跟鞋和旗袍是绝配!
她也意识到这点,穿上后感觉自己颀长的身材更显亭亭玉立,双手下意识收在小腹处——
一个典雅的佳人出现在镜子里。
王忆赞叹道:“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
秋渭水不好意思的抿了抿散落鬓角的发丝,低声说:“王老师你真有才华,满肚子诗词。”
王忆也不好意思了。
这首《缭绫》是他今天上午在网上现搜的,他背出来的不是全诗,全诗老长了,是写《长恨歌》的大佬白居易所作。
他本来背过了,但这会血液不往脑子里流,所以硬是记不住全诗了,只能背了前面一节算结束。
秋渭水很喜欢这套装扮,但是她喜欢之后又沮丧了:“王老师,这旗袍和高跟鞋平日里不能穿出去,它们太才子佳人了!”
王忆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平日里穿出去。”
秋渭水看着他的笑容,然后跟着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准备让我结婚时候穿是吗?”
“对、对,现在结婚可以随便穿衣服,我看电视上大城市里结婚的时候女同志都可以穿婚纱了,我到时候就穿这件旗袍了。”
王忆一听这话赶紧说:“结婚时候你也穿婚纱,我会给你想办法买一件特别漂亮的婚纱的,这旗袍不用……”
“不用浪费!”秋渭水温柔但坚定的打断他的话,“这件旗袍结婚时候穿就很好了,不要再浪费钱了!”
然后她仔细的整理了一下旗袍说:“好了,今天试过后我就脱下来保存起来,等到结婚再穿。”
王忆有点懵。
啊,这样吗?这媳妇儿真过日子啊!
秋渭水看看时间说:“王老师不早了,是不是该吃饭了?你等等我,我换回衣服咱们回去请盛老先生吃饭。”
他们回到听涛居,大灶里确实已经把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
盛大贵平日里吃海货并不多,主要是满山花不肯买:海货这些破逼烂吊的东西竟然还得花钱买?那不行啊,怎么把钱浪费在海货上呢?
所以今晚的主菜都是海鲜。
葱油梭子蟹可以占据c位,通红的蟹子上有热油流淌,切开的蟹壳露出白嫩的蟹肉,一片白色中夹杂了红艳艳、亮莹莹的蟹黄。
红烧大虾油乎乎的散发着香味,海螺很肥,队里送来了拳螺,一个海螺就够人吃上一阵子,还有蟹秃黄油拌饭。
秃黄油鲜亮,热气翻滚中,鲜香的滋味格外浓郁,让人吸一口气鲜到肚子里。
王向红亲自推着轮椅把盛大贵推过来,盛大贵一看满桌子的菜和桌子上放置的瓶装酒后略有些惶恐:
“王老师、王队长还有山花妹子啊,不用这样破费吧?这菜也太多了吧?”
王忆说道:“我们学校老师一起过来吃,而且我们学校最近还刚来了一位老师……”
他指向黄有功,黄有功急忙站起来彬彬有礼的说道:“末学后进黄氏有功,见过老先生了。”
这一句话把盛大贵给整不会了。
王忆哈哈笑道:“虽然之前已经欢迎过黄老师了,不过今天有好饭,咱们就再欢迎他一次——反正黄老师能喝酒!”
黄有功不好意思的说:“喝酒误事,我如今已是人民教师,可不能再乱喝酒了。”
王忆招呼说:“好,那不乱喝,有组织有纪律的喝吧,来,都坐下开始吃饭吧。”
王向红也对黄有功说:“黄老师,你愿意喝酒就喝,别喝醉就行。以后还少不了你喝酒的时候呢,以后咱队里要办砖窑厂,肯定得请师傅、请工人,到时候得有人去陪酒,我看你的酒量就可以。”
黄有功笑道:“队长您放心,这个我不是吹,我们黄家人喝酒都行,有客人来了我肯定能陪好!”
“那我今天多多少少的喝点?喝个一两斤吧,一两斤我醉不了,不会出事。”
王忆愕然看向他。
自己那天被放倒的不冤啊!
盛大贵好奇问道:“队长,你们队里还要建砖窑厂呀?”
王向红脸上露出一丝愁容:“有这个想法,但也不一定吧,缺机器、缺技术、缺人才,什么都缺。”
盛大贵沉吟说道:“设备这东西,咱老百姓确实没有办法。”
“可如果说你们缺技术——那我这个老同志可能要不自量力的说一句了,别说你们想要烧砖烧瓦,就是想要烧陶瓷器,我也能给你们烧出来!”
“不管是建窑洞的技术还是烧砖瓦陶瓷器的技术,我都可以不客气的说,小菜一碟!”
王忆陡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面前这个腰腿有毛病、总是一副糟老头模样的老同志,实际上是国内顶级的陶瓷器生产人才啊!
这是参与了7501瓷设计与生产的技术大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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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酒桌上风云突变。
王忆一把将前来陪酒的王东峰拉到一边,很热忱的从秋渭水身边搬到了盛大贵身边,抬起酒瓶就说:
“来,老爷子来一杯北大荒,回忆一下青葱岁月!”
“来来来,同志们赶紧举杯,愣着干什么?赶紧举杯欢迎盛专家的来访,咱们祝他身体健康、长命一百二!”
他还记得盛大贵这人应该寿命挺长的,起码九十几的时候还接受过一些瓷器专家的探访。
所以就祝人家长寿一百二吧,这种情况下长寿百岁不太合适。
众人都被他突然之间的热忱给惊呆了。
徐横呆呆的问:“变脸这么快吗?”
盛大贵被逗得哈哈大笑:“王老师可没有变脸,他自始至终就这么热情啊!”
他问王忆:“王老师,看来你们需要一位烧窑的技术员?也看来我这老同志可以发挥余热了、要被返聘了。”
王忆笑道:“我们当然想要返聘你,不过你的身体还能承受的住吗?以盛大叔你的技术和经验,如果不是腰腿的拖累,恐怕刚退休就会被返聘吧?”
盛大贵说道:“这是实话,我们那个组的同事,都是退休之前就会被厂家或者窑厂抢走。”
“我的腰和腿是没办法,算是献给国家了。就这老腰老腿你让我去给大单位当技术员我干不成,但你们只是建起一个砖瓦窑厂,我觉得我能行。”
他进一步说道:“主要是如果你们想认真搞砖瓦窑厂,肯定需要一个当班的技术员,我可以给你们当技术顾问,给当班的技术员提供一些协助。”
但能当班的技术员,天涯岛这边还没有谱呢。
主要是外岛没有相关行业,历史上都没有,这导致了大家伙都缺乏能贴上边的人脉。
王忆则进一步问道:“盛大叔,如果我们给你安排两个学徒,你来带学徒,手把手教他们慢慢出师,这能行吗?”
盛大贵点点头说道:“烧砖烧瓦不比烧陶瓷器复杂,这个简单,让我带学徒我肯定能带出来,但要出师的话那三五个月不得行——要看他们的学习能力和上进心。”
王忆拍了拍旁边王东峰的肩膀,说:“你看我们这个社员的学习能力怎么样?”
他又对众人说:“我认为峰子这人还是挺有上进心的。”
王东峰挠挠头嘿嘿笑道:“王老师,你看走眼了!”
其他人便哈哈笑。
王忆瞪他道:“你小子,难道你想一辈子当销售员或者渔民吗?有机会当技术工,你还不赶紧大力把握它?”
王东峰弱弱的说:“不是,王老师,当销售员有啥不好?城里的销售员可牛气了。”
“而且我主要是也不是不想进步,是我自家知道自家啥情况。我念书的时候念得不好,学到四年级没上完就跑了,回来摇橹了,你现在让我去学技术,我怕我学不来。”
坐在一旁的满山花看到儿子这幅怂样真是火冒三丈。
她上去就在儿子大腿内侧拽起一块肉拧了一圈,骂道:“你个臭狗肉上不了席面的东西,王老师都说了,多好的机会,你竟然、竟然——你气死我了!”
王东峰疼的龇牙咧嘴。
他赶紧对王向红说:“队长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我这个人你让我嘴贱行、油嘴滑舌行,让我去干活我也肯干,当销售员还马马虎虎,干技术我真干不了。”
“特别是这砖窑厂是咱们社队企业以后的重点,我怕我干不好,给你和王老师丢脸、给咱队里造成浪费!”
满山花这边很生气,但也无奈。
儿子这次的话还真是事实。
王向红叹气道:“算了,让大阳来学吧,大阳好歹念完了小学,他这个人也有上进心……”
“峰子也有上进心。”王忆淡定的说。
他转头对王东峰说:“你想跟石红心成一对,是不是?”
王东峰点点头。
王忆问道:“那你有什么本事、什么技能,能让人家石家人看中你?”
“石红心这个女同志我知道,要强、厉害、上进,你要是只会摇橹撒网,那婚后你想当家吗?你能当得起她的家吗?”
“可你要是当了技术员,那一切就大不一样了,不管是她是咱社员还是她们石家人,都得尊重你这个懂技术的!”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
满山花更是满脸感激的看向王忆。
她知道王忆是有心要扶自家孩子一把。
而王东峰弱弱的解释道:“王老师,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但徐老师知道,就是本来红心是想跟徐老师过日子的,但他俩为啥没成呢?”
“别瞎说,我俩那就是普通的革命战友关系。”徐横急忙摆手,“我俩性格不合适,都太强势了……”
“对喽!”王东峰高兴的说,“就是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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