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吴风说道:“先盖个房子,没事,盖了房子先给你娶媳妇,用这房子凑活凑活,等单位给咱分了楼房,嘿嘿,你到时候领着媳妇去城里住楼房,我在公社里住。”
吴成军说:“那不行,那我不成不孝子了?爹咱爷们相依为命,我必须得领着你去住楼房。”
吴风不屑的说:“谁乐意住楼房?你们年轻人乐意,我不乐意。”
吴成军吃惊的说:“爹啊,住楼房多好呀……”
“住楼房你的左邻右舍都是同事甚至是领导干部,到时候你得好好招呼邻居,以避免不小心惹到人家。”王忆分析出了吴风的心理,“可是住公社呢?那你俩可就是名人了。”
“非农业的户口,单位有工资有福利品,左邻右舍不得求着你们?特别是你们还是干客运的,到时候公社的社员们哪个不得对你们笑脸相迎?”
吴风笑了起来:“王老师你就是有文化,一下子把我的想法给猜的透透的!”
吴成军一琢磨,拍着腿说:“那我也不去城里住了,他娘的,咱这身份住公社那叫鸡头——那老话怎么说的来着?鹤长鸡头?”
王忆听到这话也笑了:“你是想说鹤立鸡群还是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吴成军听了他的话顿时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这些话,唉,还是有文化好。”
他羡慕的瞅了王忆一眼,暗下决心自己也要念书学习去进步了。
到了发船时间,王忆回去落座,坐在了前面第一个座位上。
这个座位最好,空间大,旁边是窗户,拉开后往外看,可以遍览秋日海景。
吴成军还给他送过来一个椰子:“王老师忘记还有这好东西了,咱外岛没有,你尝尝……”
“哟,椰子呀。”王忆吃惊的问。
吴成军得意的点点头:“单位发的福利品,还带着管呢,不过这东西喝起来挺费劲的,这皮真硬!”
客船离岗,他赶紧回到驾驶室去。
王忆将吸管插入椰子里,倚着窗口往外看。
清秋十月,淡金色的阳光悠然洒落在海面上,让海浪掀起的波澜上带起了金光,波光潋滟,这就是甲光向日金鳞开。
进入秋天已经过半,广袤的外岛海洋正在慢慢步入寂寥空远的深秋。
天高气爽,海风吹的格外坦荡,它带上了四季中最独特的清爽感,吹过海面吹进客船,很有一种潇洒感。
尽管客船船舱前头贴着好几个标语,最大的是‘行船期间请勿打闹’。
但坐船的娃娃们根本不管,他们第一次坐这种机动客船,又兴奋又骄傲,在船上跑来跑去,还跑到外面甲板上去看热闹。
吴成军出来喊:“看好自己的孩子,这船开的快,掉海里去可捞不上来呀!”
家长们便忙活起来,还有些家长骂自家孩子‘调皮鬼、捣蛋鬼’之类的话。
很嘈杂,但王忆听的挺开心。
这就是市井气息吧。
璀璨的阳光洒在海上、洒在船上、洒在甲板孩子的身上,大约是下午的缘故,秋的肃杀还没有体现出来,更多的是金色阳光所带来的温和。
王忆吸了口甜兮兮的椰子汁看向海面,透过阳光能看到青玉色的海水。
福海海广岛多,客船行驶中不时的就要邻近岛屿、停靠码头。
这样王忆不时的就看到一座海岛、一片海上山峦。
山峦起伏、姿态多样,海浪涛涛拍在礁石上是飞起白雪,岛上有渔村,山上有遮天蔽日的绿树。
中秋时节本来天气渐渐开始寒冷起来,特别是康妮台风带来一场大暴雨带来了一腔寒意,但海岛不乏色彩,依然生机盎然。
这是晒秋的好时节了。
晒秋就是秋季晒鱼鲞,此时内陆的农田硕果累累、金秋丰收,外岛也有丰收,也是金黄色的。
内陆的金色是粮食,外岛的金色是鱼鲞。
慢慢的天涯岛出现在他面前,从海上远看,秋天的天涯岛另有风情,四个小组有三个组的屋宇层叠于山峦上,从上往下分布有磅礴之势。
青山斜斜,礁石浪涌,不断有渔船进出于码头,给萧瑟的秋季增添几分喧嚣和生气。
学生们正在海边找小海货,看到王忆下船便高兴的喊:“王老师回来了!”
王忆冲他们挥挥手,学生们围上来问他:“王老师王老师,你和小秋老师的娃娃呢?”
这话直接把王忆雷了个外焦里嫩:“你们说啥呢?我和小秋老师哪有娃娃?”
学生们认真说:“有呀、当然有,你们结婚了,小秋老师就会有娃娃的,队里的大人都这么说。”
王忆无奈的笑道:“那得等小秋老师十月怀胎……”
“对呀,大人也这么说,小秋老师十月怀胎就会生下娃娃。”学生们急忙说。
这话没问题,王忆点头。
然后学生们理所当然的说:“这不是已经十月了吗?”
王忆让他们整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说:“老师带回来了你们参加比赛得到第一名的奖状,每一位参加比赛的同学都能分到一张奖状!”
娃娃顿时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学生们听到后欢呼起来:“哦,又有奖状喽!”
“我妈说我能再得一张奖状就给我杀鸡炖肉,今晚杀鸡炖肉啦!”
“把王老师抬起来,抬到山上去!”
王状元吆喝一声,学生们胆子很大,真要来抬王忆!
王忆大惊,赶紧把他们撵走,自己拎起背包急忙往山上跑去。
祝真学和祝晚安回县里过节了,孙征南一起被带走,昨晚竟然跟他一样没有回来。
这让他惴惴不安:孙征南下手那么快,难道已经在祝家住下了?
祝真学不在,这样给奖状写名字、写字的工作就要交给杨文蓉了。
因为再没人能写好毛笔字了,也就杨文蓉的硬笔书还不错,这次奖状得用硬笔书来写了。
杨文蓉正好在办公室学习,他便抱着一摞奖状过去了,把来意说明,杨文蓉便拿起钢笔开始奋笔疾书。
王向红冲王忆招招手,也关心了和他一样的问题:“孙老师难道在祝老师家里住下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和小祝老师该准备婚礼了?”
王忆说道:“不用这么着急吧?他们还没有订婚呢。”
王向红吸了口烟说:“我估摸着差不多了,你订婚他也订婚,墨斗那里也订婚,还有两家子后生我听他们当家的说也定下对象了,哈哈,咱岛上马上就要喜事连连了!”
过去好几年,岛上一对新人都没有添置,外队的姑娘不愿意嫁进来,只有本队的姑娘走出去。
这事是他心里最大的一根刺!
当族长的,最大念想就是能让家族开枝散叶。
结果现在好了,现在队里的喜事一桩接一桩,光他知道的生产队里就有了四五对新人,还有的他不知道,因为有些人家做事沉稳,孩子没订婚不会简单的把找对象的事传出来。
青年们要结婚,那就得有婚房。
于是王向红美滋滋的抽了口烟,说道:“王老师,现在你是已经订婚了,后面你得准备结婚了,要结婚得有婚房。”
“我想过了,队里要开始盖房子了,先给你盖,要是孙老师也要结婚,就同时给你俩一起盖!”
王忆问道:“楼房?”
王向红抽出烟袋杆作势要敲他脑门:“想的真美,咱哪有那么多钱呀?”
“我打听过了,在咱外岛起一座新房子至少得需要四五千块,内地可能便宜点,咱们主要是货运太贵了。”
“咱队里这么多户,队集体还打算一家一户给起一座房子呢,这得多少钱?恐怕要百八十万啊!”
王向红提起这话题忍不住叹气。
百八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心头,经常让我喘不动气啊!”
他重重的说出这句话,目的是打消王忆要盖楼房的想法。
实际上他并不是很愁这个数字,因为饭店、因为销售队、因为点心队、因为服装队也因为手艺队、木工队都在给生产队源源不断的带来收入!
他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能给生产队家家户户起一座新房子,到时候让老徐那家伙来开开眼界,让他说天涯岛好几年添置不了一座新房子、好几年没有点新变化!
这么想着他还挺骄傲的。
结果王忆关心的说道:“你喘不动气?那你别吸烟了,会不会是肺或者胸口有问题啊?”
王向红一听这话当场愣住了。
这是你要关注的重点吗?
我刚才那句话,这是重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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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王向红那迷糊懵逼的小眼神,王忆这边态度很认真:“支书我跟你说,这涉及到身体的事不能麻痹大意,所以你要是经常喘不上气来……”
“我没经常喘不上气来。”王向红打断他的话。
王忆说:“哦好的,那我改一改,支书我跟你说,你要是偶尔喘不上气来……”
“也没偶尔喘不上气来。”王向红再次打断他的话,“不是,这是重点吗?你是听三不听四还是故意跟我打马虎眼呢?”
“这是重点吗!”
王忆说道:“这身体的健康怎么不是重点啦?我跟你说支书,你别看我年轻,但我可爱……”
“你可爱个屁。”王向红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你竟然还能这么夸自己一句,哈哈。”
他要笑尿了。
“你让我把话说完!”王忆无奈,“是我可、爱琢磨事了。”
“我琢磨着吧,人这一辈子拥有的东西好比是数字,你明白吧?”
“有些人拥有1000,有些人拥有10000,但不管拥有多少东西,这健康就是数字前面的1,没有这个1,那你拥有再多东西也没用!”
王向红说道:“别扯东扯西、五马八枪的,我说我那啥被钱压得喘不动气,那是、那是修辞手法!一种比喻!”
“总之我跟你说,给全队盖房子,我没有任何意见;给全队盖楼房,那是想都别想!”
他说着摇了摇头,一脸唏嘘:“咱们庄户人家没有住楼房的命!”
王忆不悦的说:“支书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领袖同志说过,人不能信命,对不对?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嘛!”
“还有鲁迅同志也说过,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命由我不由天!”
“住楼房怎么了?我还要给学校盖楼房呢!凭啥城里娃娃就要在楼房里念书,咱娃娃就在这海草房里念书?”
“凭他们血统高贵?凭他们投胎投的好?”
王向红让他怼的哑口无言。
眼皮子眨巴来眨巴去。
他这会倒是挺憨厚可爱的。
他琢磨了良久,然后说:“盖楼房太贵了,而且没啥必要,咱平房不就够住了吗?盖楼房多浪费呀。”
王忆说道:“不浪费,一点不浪费。我跟你说支书,我有一个梦想……”
“i-have-a-dream。”杨文蓉抬起头说道。
王忆说道:“对,i-have-a-dream,dream是梦想。”
“那我dream啥呢?dream将来有一天,咱们家家户户一套楼房,家家户户把楼房装修的漂漂亮亮。”
“为什么要这样?不是为了显摆,是为了发展!”
“支书你相信我,随着咱们国家改革开放,这人民会越来越有钱,有钱了他们就想要旅游,而咱们外岛很漂亮,又有海又有山,又有鱼虾蟹又有鸡鸭猪羊,以后内陆会有人来咱们这里旅游。”
“咱们生产队到时候家家户户都是渔家小院,做渔家菜、住渔家房,这叫渔家乐!很有发展前途的,到时候社员们坐在家里就能收钱!”
王向红让他的中英文结合给震住了。
这么叼的吗?
然后他问:“可是钱从哪里出?人从哪里出?盖房子,孙老师和徐老师是专家,盖楼房呢?我觉得他俩不行!”
王忆说道:“这事我都仔细想过了,咱们队里盖房子多呀,家家户户都要盖,需要多少砖瓦?”
“如果这全靠买,不说需要多少钱,就说渠道吧,咱们哪有渠道买这么多的砖瓦,是不是?”
王向红点点头:“这也是个费劲的事。”
王忆说道:“所以,咱们直接建砖窑、建烧砖厂,咱们自己烧砖!”
王向红愣住了。
他仔细看王忆。
昨晚也没喝多少酒呀,怎么到现在还在说糊涂话呢?
王忆分析道:“以前咱们队里拉电线的时候,然后需要电线杆多,咱们就自己烧沥青油炸电线杆,为什么?因为省钱啊!”
“现在咱们需要的砖头多,那为什么不自己烧砖呢?而且咱们一旦可以烧砖出产砖头,不光是咱们生产队自己建房子要用,还可以面向全县各公社、各生产队销售!”
“支书你听我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咱外岛人有了钱干啥?翻新房子、盖新房子,是不是?”
“那你看到了,老百姓生活水平逐渐升高,老百姓手里逐渐有钱了,到时候多少人想要盖房子?”
“咱们队里要是有砖窑厂往外出产砖头,那全县多少人要来咱这里买砖头?这生意它能不好嘛!”
王向红额头沁出了汗水。
他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是这么回事,确实是这么回事。”
“咱们队里自己需要大量砖头,外岛各生产队以后肯定也需要大量砖头,这没毛病,这点我也能想到。”
“可是!”
他加重了语气。
“可是,咱们怎么生产砖头?生产砖头的具体工序我不懂,大概的我懂,生产砖头需要砖窑,用砖窑来烧。”
“好了,咱们要出产砖头那先得有地方建起砖窑,有了砖窑还得有泥土有煤炭对不对?还得、还得有机器,有打砖坯子的机器!”
“我问你,咱们有啥?都有啥?”
王忆坚定的说道:“咱们有人!人能胜天、人能胜地,领袖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真正动力!”
王向红听到这话气的想打他:“你小子!快给我拉倒吧,少拿领袖的话来压我,这一套对我来说没有用!”
“你不能盲目的搞建设,就像黄土公社以前盲目的搞那个海水稻种植,结果还不是劳民伤财了?”
王忆说道:“对了,支书你说起这茬还真提醒我了,咱们之前不是说要学习袁专家吗?我最近研究了一下,海水稻这个东西在我国农耕历史上是一片空白。”
“所以我寻思,你能不能委托黄土公社那边的同志搜一下海水稻?要是能找到,咱们就把它们献给国家、献给农研所,也算是给国家、给人民立下大功了!”
虽然已经是中秋,但还能找到水稻的踪影。
长江上游地区以单季中稻为主,一般在8月下旬收割;而长江中下游平原地区早稻在7月下旬收割,晚稻在10月下旬至11月收割。
像是翁洲地区自然属于长江下游,现在刚进入收晚稻的初期阶段。
王向红说:“你少来这些有的没的,野水稻早让黄土公社给造没了,不过你真觉得这东西利国利民?”
王忆叫道:“支书我这可不跟你开玩笑,海水稻这个物种迄今为止在咱国内还是个空白,要是咱们能把野生海水稻的植株送给科研人员,这绝对是一件能填补国内一项空白的大功!”
‘填补国内一项空白’在当前年头是宣传口的风口,广播和报纸上经常会说哪个省市地区哪个厂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填补了国内一项空白。
对于王向红这种一心为国的老同志、老干部来说,要是真能做到那可就骄傲了。
于是他抽了口烟毫不犹豫的说道:“行,那我让黄土公社的熟人再好好找找这个东西。”
“以前咱们外岛确实长过海水稻,不过就是在没有人烟的荒岛滩涂地里零星能看见,这两年没再怎么听见有人说这个东西,因为一旦被人发现就会立马让人拔走收了稻米。”
王忆一听这真是浪费了,他问道:“那没有人取了稻种自己回来种植吗?”
王向红摇头说:“种不了,很多人种过,我不是跟你说来着,那个黄土公社还找了好些苗子想要培育新品种来着吗?”
“结果那海水稻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嗨,反正种来种去都种没了,还不如把稻米蒸了当口饭呢!”
王忆无奈的叹气。
眼光、技术、意识和能力,这让老百姓错过好些好东西,但没办法,因为世界发展就是这样的。
而王向红的心思还不在海水稻上,他一瞪眼睛说道:“你个小子又跟我耍心眼,怎么聊着聊着又聊到农业上了?咱们现在讨论的是工业问题!”
“继续说咱的砖窑厂,刚才我那些问题怎么解决?咱们怎么能建起一座窑厂?”
“你建窑厂需要地盘、需要技术、需要机器、需要窑洞,还需要好些泥土好些煤炭之类的,反正都需要,咱一穷二白,怎么搞?怎么解决?”
王忆说道:“新中国也是从一穷二白中发展起来的……”
“嗨呀我的个好侄子!”王向红让他堵得心窝口发慌,换个人跟他在这里瞎喊口号他早拿烟袋杆子抽他了,但王忆不一样。
王忆做成的事多、有能耐,为人沉稳踏实,王向红心底其实已经有些尊重他了。
而且他一直在跟王忆辩论而不是直接否认王忆的提议,就是心里其实存在一点奢想:
万一队里真能建起个砖窑厂呢?
那可就真发达了!
他比王忆更清楚外岛渔民对新房子的心心念念多强烈,谁家有钱都要盖新房,要是队里能生产砖瓦,那不光是赚钱的事,还是能给外岛发展提供巨大帮助。
到时候他不只是县里的劳动模范,作为生产队的领头羊、社队企业的第二负责人,他是可以拿一个市里的劳动模范的!
于是他保留质疑态度但期盼的问:“问题太多了,怎么解决呀——别光给我喊口号,我要的是办法!”
王忆说道:“还能怎么解决,泥土、煤炭这些东西都从内陆运输过来,咱们生产队有钱了,可以攒钱买一艘二手的运输船,到时候从内陆往这边运原材料。”
“其实真正制约咱们建砖窑厂的难题不是这些原材料,是水!烧砖头不能用海水,要用淡水,咱外岛要找到这么多淡水才是困难!”
王向红说:“困难一重重啊,按下葫芦浮起瓢,唉,王老师,我觉得咱外岛就不是搞工业建设的地方,你有这想法是好的,但不可能实现的!”
王忆说道:“确实困难一重重,但英勇勤劳智慧的中国人民,绝不会畏惧困难!”
“铁人王进喜同志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我们要发挥大庆精神,争取在外岛建起一个海上大庆来!”
王向红目瞪口呆。
他怀疑这小子要是二十年前、十几年前来外岛,肯定是一把喊口号、搞事情的好手。
在这方面这王老师是小母牛敲门——牛逼到家了!
王忆之所以想要建砖窑厂,确实是想要给生产队找一个起码能持续二十年的实体工业项目。
这是他看到队里花钱给秋渭水买珠江牌钢琴后下定的决心。
而说实话,建砖窑厂这想法是他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因为外岛没有砖窑厂,要建房子就得去内地买砖头,不光渠道不好找,费用还格外高。
之前回来的路上吴家父子就提起过这点,他们想要盖房子,但没地方买砖头。
有类似困惑的还有外岛其他人家,王忆知道改革开放将给中国人民的经济环境带来多大的改善,说是翻天覆地真不夸张。
外岛以后家家户户会盖起新房子的,其中多数就是楼房,所以外岛拥有庞大的基建市场。
只是建砖窑厂不容易,但王忆想要试试。
他隐约记得22年的时代是有用海水生产砖瓦的工艺的,这是一种改良的建筑工艺,还申请了专利。
这样他想看看这工艺在82年能不能派上用场,如果能派上用场解决了水源困难,那他们还真可以发展一座砖窑厂出来。
另外建起砖窑厂很难,那有没有其他的发展之路呢?
杨文蓉写奖状、王向红看报纸,王忆拉了一个本子过来开始研究起来。
天涯岛四周的海洋是穷海,搞渔业养殖这回事可以先放一放,甚至整个渔业工作都可以先放一放。
现在靠海洋吃饭都困难,更别说盖房子、买大船,家家户户过上小康生活了。
于是王忆初步有了发展思路:
天涯岛要富裕,不能光靠他从22年带货,正所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他应该把天涯岛的社员发动起来,将社员们的工作和社队企业紧密的连接起来。
要把王家人融入三百六十行里,将天涯岛变成一个百货生产基地!
这样到时候天涯岛可以成为海上华西村!
王忆规划了一下子。
改革开放后国家市场百废待兴,机会众多,而现在队里已经有了销售队和麻六这个金牌销售员。
甚至他们已经在沪都扎下根,成立了一个公司。
虽然凉菜销售队现在仅仅是在县城搞了个卖凉菜、卖月饼的小摊子,属于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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