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王东方笑道:“怎么不知道?《三侠五义》、《岳飞传》里都有讲到他。”
此时所有拖网都收上来了,一多半有捕捞到了墨鱼,最多的就是他们这里捕捞到四条,最少的是一条。
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找到目标了。
王真刚再次下令换位置下拖网,这次就是正经下拖网,要慢慢的拖曳一个小时。
要干正事了,王东方认真起来。
他是船上的拖手,捕捞墨鱼名为拖墨鱼,由此可知道拖手的任务有多重。
王真刚换下王忆,自己亲自来摇橹。
能不能捕捞到墨鱼全靠拖手的本事,王东方拉着拖绳对王忆说:“这活不轻松,要通过这个拖绳来判断海底的情况。”
“必须得感觉到沉子纲的铁轮在海底礁石上滚动,因为墨鱼现在都叮在了礁石上,所以必须得从礁石上拖网才能拖到它们。”
他又看向王真刚说:“摇橹也是技术活,更不轻松,怎么回事呢?”
“海底有礁石嘛,铁轮带着渔网在礁石上滚动,有时候就会卡在礁石缝里,有时候被礁石给勾住。”
“这样摇橹的不能闷着头瞎摇,要跟我配合,让渔网始终贴着礁石捕捞。”
说话之间他站起来放了放拖绳,说道:“嗯,这里海底一下子出现了个盆地,得把拖网放长点,要不然网子就要被拽的飘起来了。”
他让王忆上来试了试。
王忆没有经验,但也能感觉到拖绳那没有节奏的抖动感。
这就是铁轮在礁石上滚动,海底礁石粗糙、起伏不定,导致拖网不会平坦顺利的拖动。
他点点头说:“这不是很容易吗?”
王东方笑了起来,他一只手摸着拖绳一只手将烟袋杆叼在嘴上慢慢的抽烟。
一袋烟抽完,他悠悠然的说:“王老师,你一直在挂空档!”
王忆下意识看向裤裆:“没有啊,我穿着裤衩呢。”
王东方也下意识的说:“挂空档跟你穿不穿裤衩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渔网挂空档,拖网刚才一直没在海底滚动,它飘起来了,落空了!”
王忆讪笑道:“哦,这意思啊,咱俩说两岔里去了。”
“可是不对啊,我这里没问题,铁轮一直在转着呢,所以拖绳一直在震动。”
王东方说道:“转个屁,拖绳确实在抖动,因为渔网里已经有墨鱼了,墨鱼在挣扎、海水在冲刷,这样渔网肯定不能说是一动不动。”
他收起烟袋杆接过拖绳放了放,说:“海底高低起伏不一样,高了要收绳、低了要放绳,这都得靠经验。”
王忆恍然的点点头。
他掏出烟卷给王东方和王真刚各递了一根,王东方一起给接走了,说:“小爷不抽烟,你竟然不知道?”
一根叼嘴里,一根夹耳朵上。
美滋滋。
王忆掏出防风打火机给他点燃香烟。
旁边船上的杨会说:“王老师,给我用一下你的打火机,我的火柴在海上不好使。”
“有没有好处?”王东方开玩笑的问。
杨会说道:“有啊,今天拖墨鱼回去,我给王老师做、做墨鱼流沙包。”
“用墨鱼汁和面、用鸭蛋黄做馅,这两样是好东西啊,墨汁有清凉解毒的好处,鸭蛋黄能补肾壮阳……”
王忆服了。
这怎么什么也能跟在腰子扯上关系?
因为水下有拖网,两艘船不敢靠近,王忆拿着防风打火机也没法送过去。
王真刚冲他招招手。
他拿过小喷枪后看了看说:“好东西。”
然后一甩胳膊,小喷枪精准的落在了杨会摇橹的船上。
见此周围的渔船上一起响起赞叹声:“好!”
放下拖网后要起网还得好一段时间,王东方就一边拖拽着拖绳一边跟王忆闲聊起来:“现在墨鱼不行了,不多了,以前我小时是真多!”
“那时候都不用开着船出海,找几样简单的东西就能在礁岸上徒手捉墨鱼。”
王忆问道:“咱这不是穷海吗?”
王东方吐了口烟圈说:“是穷海,可是渔汛期总不能还没有鱼吧?那时候墨鱼多,分散开来总有一些回到咱天涯岛四周的海底礁石来产卵。”
“是不是,小爷?我没瞎说吧?”
听他提前以前,王真刚也来了谈兴。
他说道:“是,在海里用网捕捞墨鱼叫拖墨鱼,在岸上那叫撩墨鱼,撩捕墨鱼。”
“我小时候立夏后墨鱼更多,祖辈有话,立夏东南风,墨鱼匆匆入山中。我爹就领着我撩墨鱼,为什么叫撩啊?”
他放开船橹比划了一下:“因为就是用长撩杆来扫荡水下礁上的墨鱼,让它们受惊往外逃窜,然后用网兜抓它们。”
“我小时候咱外岛老百姓日子更难,大人小孩都很少有鞋子,一立下不光大人小孩就一起光着脚,这样我光脚背着竹篓、扛着长竹杆,跟着我爹在岛上转悠,有时候也摇橹去一些险要的岛屿,两人一起撩墨鱼。”
他回忆着童年时光,苍老的面容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王忆从没见过他这么高兴的样子。
王东方都没有见过,他说道:“小爷,你不是面瘫啊?咱队里人都说你在北高丽那地界冻坏面神经成面瘫了。”
王真刚没接话,他摇摇头继续摇橹。
老人眯着眼睛看着褶褶生辉的海面,依稀看到了童年时代。
人变岛屿变,唯独太阳和海洋不变。
现在的阳光和海面,跟他小时候一样啊!
船上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王忆便改了话题说:“我前几天看书还看到了关于咱外岛的墨鱼记载,咱们外岛捕捞这东西已经有3000多年历史。”
“在唐宋以前,咱们墨鱼鲞还是朝廷的贡品呢。”
“现在咱外岛的墨鱼鲞也是好东西。”王东方骄傲的说,“王老师你等着,等你嫂子晒出墨鱼鲞后,我给你送过去尝尝,好吃!”
王忆说道:“好,不知道咱今天能捕捞到多少墨鱼。”
王东方摇摇头说:“捕捞不了多少,现在鱼获少了,都让柴油味给——额,算了,这是瞎说。”
他本来要用岛上流行的老理由:改革开放了,外岛机动船多了,海面上一股子柴油味,把海货都给赶跑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外岛各公社就他们生产队的机动船吨位最大、喝油最厉害,排出的油污也多,所以这个理由不能用了。
他继续说道:“我听我爹说,民国时候咱们福海渔场有墨鱼拖1000多号,年产墨鱼5000多吨,那时候渔场特别兴旺。”
随意的聊着天,王忆在船上站起来。
放眼望去,海上波光盈盈。
辽阔海面上有三四十艘鱼船分布的星罗棋布,有绿眉毛船、有阔头舢舨、有带角船、有平底船等等。
渔船大小不一、造型不同,但船上渔民的工作一样,一派繁忙景象。
渔网一直在海底慢慢的拖动,王真刚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色,然后估摸着差不多了,他吆喝道:“好了,起网了!”
“起网了!”
“起网了!”
号令被周围的强劳力吆喝着传向远处,一艘艘渔船开始减速起网。
王忆来到船中搓搓手,协同了王东方准备一起去拉下纲。
刚才几分钟一网就有好几个墨鱼,加上他之前见识过海蜇渔汛期撩海蜇的盛景,所以他这会带上了期盼:
“东方哥,你说这一网咱俩能拖上来吗?这墨鱼可是怪有劲的,拼死挣扎起来不好对付,里面只要有个两三百斤墨鱼,咱俩恐怕就拖不动吧?”
王东方听到这话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了起来。
渔网挺沉的,两人一起喊着号子,统一了拉网节奏慢慢的把它给拔了上来。
光凭渔网这重量,王忆估摸着得有个一百斤两百斤的。
结果渔网出水面,这里面墨鱼也就一二十头!
挺大的渔网,里面干巴巴的只有一团的墨鱼,并不是王忆以为的一网都是墨鱼!
不过里面有一条加吉鱼,红灿灿的鱼身很漂亮,另外又有一些螃蟹。
螃蟹比墨鱼还多!
王忆都惊呆了,问道:“怎么回事?咱们运气太差了吧?这能有多少墨鱼?”
王东方说:“不少,我估摸着五六十斤是有,数量不多,但是很肥啊,嘿嘿,果然碰到了硬货!”
他拿起个墨鱼让它先喷墨,然后在阳光下照了照又笑起来:“好运气、好运气,果然是硬货。”
王忆问道:“这一网就捞到这么点墨鱼,就是硬货?”
当我摆出黑人问号脸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王东方说道:“我说硬货不是说数量,不过这数量也不少了,你以为咱一网能捞上来多少?你以为拖墨鱼跟撩海蜇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撩上来个几百斤?做梦啊!”
王真刚坐下歇息,说:“刚才东方说了,民国时候墨鱼多,那一千多号的拖网也不过能拖上来五千吨的墨鱼。”
“今天咱的收获行了,待会还要下网呢,今天至少下三网,咬咬牙狠狠心能下四网。”
王东方帮腔说:“对啊,你算计一下,要是咱每一网都有五十斤的墨鱼,那四网下来二百斤,一吨才两千斤而已,咱一天一艘船就捞了十分之一个一吨,不少了!”
王忆叹气。
生活不易。
难怪队里的工分不多,这捕捞工具落后加上海里货少,队里一年到头捕捞的鱼获并不算多。
捕捞的墨鱼不多,还很累!
第一网的墨鱼收起来交上大船集中收存,然后王真刚紧接着又指挥下网了。
王忆看出王真刚的体力不行了,应该是当年行军生涯给他身子骨伤害挺大的,于是他主动上去摇橹,让王真刚专门指挥。
王真刚笑了笑问道:“爷们,你能行?”
王忆说道:“嗨,我已经是个摇橹小能手了。”
“当然我现在经验还差一些,不过你和东方哥可以给我指挥,什么时候该加速什么时候该减速,什么时候该前进什么时候要后退,你们说,我来操作。”
他把话说的太满了。
拖墨鱼时候摇橹没有那么容易,他们时不时要逆潮行船,这样摇橹很费力气。
而且这摇橹跟以往不同,以往王忆可以自己分配体力进行工作,这次得听从人家的吩咐。
人家让加快速度摇橹他就得加倍使劲,人家让他拐弯他还得用巧劲,这样把他折腾了一个鸡飞狗跳。
渔家还有一句农谚,叫‘拖船橹、擂台鼓,敲煞擂台鼓、摇煞拖船橹’。
王忆这次是真体会到这句话的苦处了。
男人三大苦,摇橹打铁做豆腐。
古人诚不我欺!
摇橹十多分钟后他开始手心发热,头上冒汗,继而手臂发软、腰酸背疼。
王真刚冲他招手接班。
但王忆不愿意被人看轻。
现在不管是队里的党员干部还是说普通社员,都知道他以后要接班王向红当生产队的队长。
要当渔家的领头人可不能不通海工,不能让社员看不起,于是王忆咬咬牙发狠了。
老子跟你这条船橹拼了,奶奶的,有种折腾老子一个血尿出来!
血尿没折腾出了,血泡折腾出来了。
没过半个小时,他这两只早年曾经上撸下挊的手上了起了水泡,摇橹使劲大、船橹杆子粗糙,他又干了半个钟头,水泡碎了成血泡了!
这是真的疼。
但王忆没话说。
堂堂七尺男儿,平日里学生还有社员见了他都是满脸的敬畏,他不能在上工的时候让人看轻。
于是他掏出手绢包起手掌,忍着疼、咬着牙继续摇橹。
不认怂,就是个干!
终于他撑到了王真刚一声吆喝:“起网!”
听到这话王忆顿时松了口气,直接把船橹一扔坐下将脑袋夹在膝盖之间拼命的喘粗气。
王真刚递给他水壶,他拿起来‘吨吨吨吨吨’的就灌了起来。
老爷子淡淡的问:“遭罪吧?”
王忆说:“还行,能忍得了,肯定比你们当年行军打仗要轻松多了。”
老爷子又笑了起来,轻飘飘的说:“行军打仗又累又苦,但习惯了一样。你小子行的,你今天能吃的下摇橹的苦,当年你要是在我们队伍里,那你也能吃的下行军打仗的苦!”
这句话评价很高了。
王忆高兴的擦了把脸。
这一擦疼的他龇牙咧嘴:“沃日,这不是都处暑了吗?处暑好几天了啊,怎么太阳光还是这么烈啊?”
王东方回头笑道:“王老师,你现在的脸红的跟个红虾一样。”
王忆看看自己撸起袖子显现出来的手臂。
手臂皮肤也被晒红了!
王真刚说道:“今晚你会更遭罪,不过你必须得遭罪,你得知道咱们乡亲在海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样你以后你带队了才知道怎么体恤乡亲们。”
王东方将拖网拉了上来,这次收获的少,从王东方自己拉拖网使劲的样子就看出来了,里面只有十来条墨鱼。
这让他有些沮丧,抓起墨鱼扔了出来。
王忆之前跟着帮忙没去注意,这会他坐在船尾歇息,墨鱼被扔出来后他看见这墨鱼背阴面有波浪状条纹,阳光照耀,散发着金色光芒。
很漂亮!
他好奇的问道:“这墨鱼怎么还能发出金光啊?”
王东方说:“你刚才没注意吗?这墨鱼学名叫金乌贼,挺好的东西,往北走的黄海比较多,咱这块比较少,所以刚才我才说咱们好运气,捞到了硬货。”
“这种金乌贼好吃,营养丰富、味道鲜美,冬天吃可以防御寒冷,夏天吃可以解热……”
“它不会又能滋阴壮阳吧?”王忆问道。
王东方说:“你懂医学,你是大夫,你说能那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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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他们下了四网,回到岛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这算是加了个班。
不过突发渔汛,加个班是应该的。
毕竟拖墨鱼是潮水活,需要小海潮的时候才能方便捕捞,要是潮水太大那拖网效果不好。
船队返航,没人对王真刚下四网耽误了回家吃饭看电影的事提出异议。
反而大家都对他的判断赞不绝口。
因为第四网的时候有些社员已经疲惫了,想要赶着傍晚回去下工,但王真刚坚持着要求船队又下了一网。
正是这一网的收获很好。
光是王忆他们船上这一网就捞起来八十多斤的墨鱼,而前面三网合计起来也就比这一网能多个十斤二十斤。
如果没有第四网那收获可就差远了。
这次好些人便聚集在了大船上,他们在船上就开始收拾墨鱼,收集墨鱼吐出来的墨汁。
船上挂上了气死风灯和电石灯,有人拿着电石灯去烤墨鱼的触须,同时有人拿着小桶接着墨鱼的喷墨口,然后墨鱼感受到高温后便收缩身躯从腹囊内喷射出一股浓黑的墨水。
这股墨水会越来越淡,最终变成清水,直到这时候社员才会放过它们。
吐完了墨水的墨鱼们真是一滴也不剩,一个个露出被榨干的样子,扔进船舱后不挣扎了,顶多甩一甩触手,那叫一个有气无力。
渔船回行,远远地就看到了码头上的灯光和半山腰的渔火。
船上的社员们突然便情绪高昂起来。
这就是灯光的重要性。
它不光光照亮了岛上的人家,还能让出海作业的社员们更远的就看到家的踪影、感受到家的气息。
人这一辈子忙忙碌碌,除了少部分有才华有雄心壮志的,多数老百姓这么忙图什么?
就图一个养家糊口,阖家欢乐。
社员们纷纷叼起烟袋杆找王忆来借小喷枪,王忆直接掏出一包烟来点燃后让王真刚挨个扔过去。
一支又一支的香烟在夜空中划过,猩红的烟头就像是一枚又一枚的流星飞过。
“看流星!”忽然有人这么叫道。
王忆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拥有着浪漫主义思维,让我看看这是哪个小机灵鬼——我草!
他笑着抬头看去,但见天间夜色凉如水,漫天星辰高悬中,有灿烂的星光拖曳着亮光落下来。
一颗两颗,真是流星出现了!
这流星出现的非常突兀。
现在或许是民间还没有闲心思去关注星空,广播电台也没有关于流星雨的预报。
于是王忆什么准备都没有做,他坐在船上的时候抬起头,看见了流星如雨……
八月的最后一天,白天阳光依旧炙热,气温依旧灼烈,以至于王忆的皮肤被晒到通红。
可是入夜后的海风迅速带上了凉意,这时候的海风也比白天时候更猛烈,就在几天前还很灿烂的夏日就像是现在的夕阳,总会出现却不会常久的停留。
于是王忆抬头看,他看到了初秋的夜空。
这是一片清澈澄净的天穹,天气晴朗,无论白天还是夜间都是万里无云,于是便有璀璨的星辉高悬夜幕中,颜色那么清晰。
当有流星倾泻而下的时候,也那么清晰!
今晚他们遇到的不是流星,是一场流星雨!
在短暂的几颗流星从夜空中划走之后,更多的流星开始跟随。
星河中荡漾起了流波,落下的星辰如雨也如潮水。
好几船上响起欢呼声,流星这种景象并不常见,对于辛苦劳累一天的社员们来说在归来的时候看到自家的渔火又能看到倾泻而下的流星,这是一种心情上的慰藉。
哪怕是整天为口粮奔波的老百姓,也有欣赏美的自由和权力。
王忆对秋渭水喊道:“小秋,看流星雨!”
秋渭水在一艘船上开心的向他招手。
旁边的王东方夹着烟卷抽了一口,笑道:“流星雨要是向着咱们这里落就好了,从你们两个之间落下去,这样你俩就成牛郎织女了,哈哈,隔着星河对望。”
星汉灿烂,夜色浓郁。
王忆让王东方摇橹去接秋渭水,八月的最后一天,突然碰到了灿烂的流星雨——
这是给八月的生活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接上秋渭水后王忆握着她的手拉到了身边来,秋渭水倚在他胳膊上仰头看星空,笑道:“海风吹落星如雨,是不是?多美呀。”
王忆说道:“我给你看个更美的。”
他又把身上剩下的最后一包香烟拿出来一根根的抽在嘴里点燃交给王真刚,让老爷子一根根的甩给附近的渔家汉子。
于是天上有流星在落下,海上也有流星在飘荡。
夜幕中处处都有斗转星移。
星空因为流星雨变得更加璀璨,海面上时不时地也能映照出流星带光尾的痕迹。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们摇橹划船的靠上了码头。
此时流星雨还在继续。
王忆拉着秋渭水的手往山顶跑,跑上山顶仰头看星空。
这是岛上隔着天空最近的地方。
当他们一直仰头的时候,好像漆黑的夜幕缓缓的降落下来,在一种异常的朦胧感中,王忆觉得他跟星辰距离格外近。
手可摘星辰。
漏勺看见他们回来了便来问:“王老师,今晚吃什么?今天很累吧?给你做点……”
“别说话,去问杨会,杨会说晚上做什么墨鱼流沙包子。”王忆赶紧打断他的话让他离开。
漏勺现在已经了解了王忆的喜好,他知道自家校长特别喜欢美景,什么荧光海什么飞白絮还有今晚的流星雨,这肯定是迷醉了。
这就是读书人,喜欢看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不像他,他就喜欢看风骚的老娘们。
于是他便去找杨会。
一场流星雨绵延时间挺长的,足足得有一个半小时,夜空才恢复平静。
王忆活动了一下脖子,心满意足的说道:“我靠,小秋,我从没有见过流星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
秋渭水笑吟吟的说道:“我见过好几次啦,不过今晚的流星雨是最好的。”
“因为跟我在一起。”王忆笑道。
秋渭水拉长声音说:“是——呀——”
两人一起活动脖子,就跟俩摇头娃娃似的。
然后老黄见此也扭动脖子。
漏勺看到他们说说笑笑的走回来便招呼说:“王老师小秋老师,过来吃你们想吃的墨鱼流沙包,这个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没想到老杨还有这一手。”
杨会笑道:“哈哈,我跟着一个沪都来的面点师傅学的。”
“我一直养鸭子卖鸭蛋,我的鸭蛋好啊,双黄的多,然后这个面点师傅凑巧看到了我的鸭蛋,就来找我买了做这个东西吃,他说这是沪都的顶尖美食哩。”
王忆的心神还陶醉在流星雨和夜色中,便随口问道:“什么墨鱼流沙包?”
漏勺问道:“不是你刚才让我找老杨做这个墨鱼流沙包吗?”
“对啊,我下午借你火机时候答应给你做的。”杨会说着又叼起一根烟卷。
这根烟卷只有半截,是刚才王真刚弹给他的,他没舍得一口气抽完,就抽了半截剩下半截掐灭放入衣兜里存下,这会回了队里又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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