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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炮兵

    有劳公公,其实这种小事,某跑一趟就行,怎敢劳你驾?郑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郑公子丁横小声地提醒:至少要七品以上的官才到吏部述职,其余是吏部派人送到相应衙门。

    也对,官府的小官那么多,全跑到吏部述职,估计吏部的那些大老爷们都不用休假了。

    郑鹏有些尴尬,一个八品下的小官还想去吏部,还真是想多了,干咳二声,招呼二人坐下喝茶吃糕点。

    三人说了几句闲话,钱公公主动进入主题说:比赛在即,这是难得的表现机会,可表演的节目到现在,杂家心里还没有底,让下面的人多想办法,郑乐正,这事请你务必上心。

    一定郑鹏信心满满地说:钱公公放心,某已有些头绪,近期肯定给你一个惊喜。

    哈哈,那就有劳郑公子。钱公公说完,对一旁的丁横使了一个眼色。

    丁横马上会意,开口问道:现在天气越来越炎热,乐工们都难安心排练,郑公子,你上次说有凉快的方法,这事

    难怪这么热情找上门,原来还有这层目的,主动提出,是怕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把说过的话忘记,对钱公公来说,比赛在即,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决定成败。

    郑鹏一脸自信地说:已经联络人,很快就会回音,丁门令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好。丁横高兴地说。

    正事完了,钱公公站起来说:郑公子真是太热心了,杂家代左教坊上下表示感谢,从这一刻起,郑公子就是左教坊的乐正,本应好好庆祝,可惜杂家还有公务在家,改日再好好喝几盅。

    这么急?怎么也得吃个便饭啊。郑鹏有些意外地说。

    来得急,走得也太快了吧?

    钱公公指指皇宫的方向,然后苦笑着说:好了,就在一坊之内,想吃什么时候都方便,就这样吧。

    公公有事,某也不挽留了,那就改日再请两位喝两盅。

    很明显,钱公公还要进宫,估计李隆机找他问话,有心在这里蹭饭的丁横稍稍有点失落,为吃不上美味的卤肉,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

    专门送官服和令牌来,这是报喜,没有让人空着手回去的道理,郑鹏给丁横一大包卤肉,乐得丁横马上变遗憾为惊喜,连连感谢。

    钱公公也收到一大包卤肉,额外还有一坛上好的阿婆酒。

    迎接时假装换衣,没出去迎接,为的就是维持读书人的风骨,郑鹏没选择给红包,而是用酒肉替代。

    实用又大方得体。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现在少爷可是乐正了。外人一走,阿福马上笑嘻嘻地说。

    少爷真是厉害,一下子就变成了八品官,以后看那些坊长还敢不敢那么嚣张。阿寿握着拳头,一脸兴奋地说。

    阿军也恭声道:恭喜少爷踏入仕途,更祝少爷步步高升。

    一个八品官,对普通百姓来说很大了,可在博陵崔氏眼里根本不够看,阿军知道郑鹏的想法,开口就祝郑鹏步步高升。

    郑鹏知道,要对抗崔源,一个八品小官根本没用,要不断晋升不断强大才有机会。

    踏入仕途,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好了,都不用拍马屁郑鹏大手一挥:每人赏一贯,今晚多加几个菜,好好庆祝一下。

    话音一落,现场一片欢呼声。




134 新官上任
    长安是大唐帝国的京城,从修建的那一刻起,就赋予了与其它城市不一样的定义和使命,其中最具特色的,就是它近乎半军事化管理的夜禁制度,日升而作,日落而息。

    在武候巡查的脚步声和敲更声中,长安城又安然渡过一个平静的夜晚,当天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时,鼓楼就开始发出震天的鼓声,这是解除夜禁的信号。

    随着鼓声隆隆,各寺庙的钟声也跟着响起,整个长安城上空都回荡着钟鼓齐鸣的声音,好像在世界宣告着,这个世界上最庞大东方城市苏醒了。

    然而,绝大多数的长安百姓并没有听着钟鼓声起床,很多人把枕头往头上一蒙,继续睡觉,不是这些百姓不勤劳,而是这个时辰太早,大约是凌晨四五点。

    距离鼓楼寺庙远的百姓,可以嚷嚷二句,蒙头大睡,那些离鼓楼寺庙近的百姓就没那么好运,噪声太大,就是想睡也睡不着。

    住在宣阳坊的百姓就深有体会,离鼓楼近,那鼓声响起来时,好像地都在颤动,左前方是务本坊,国子监的学子,早早起床诵读圣贤书,读书声那可是声声入耳;前方是平康坊,一早也有弹乐器练噪子;右边是东市,虽说没开市,可是搬运货物的声音也不小,就是坊内,还有一个最近排练很勤快的左教坊。

    郑鹏被这些杂音吵醒,一边洗刷一边打着呵欠说:这么吵真是烦,看来找个机会换个地方才行。

    上当后没有第一时间搬离,不是舍不得那点租金,而是郑鹏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在教坊,想以教坊作为跳板,一步步接近李隆基,一直住在这里找机会,现在左教坊的乐正到手,可以考虑换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钟鼓声哪个坊都能听到,没有教坊就行,要知道一个教坊几百人,每天几十种乐器在练习,有时一曲来往练上几十次,听得多还真让人头痛。

    可不是吗阿福也附和道:听说宜阳坊的地价和租价又跌了不少,有些租客,期没满就搬走了。

    阿寿有些吃惊地说:少爷,怎么不多睡会,现在还早着呢。

    郑鹏早上就是要练功,也要太阳晒到屁股才起,平日说得最多的就是扰人清梦者,该杀,这习惯就是阿军也无奈,现在一大早就起床,不光郑鹏自己不习惯,就是阿福和阿寿也不习惯。

    送来那身衣裳,怎么也得表现一下吧。

    钱公公亲自送来官服和令牌,说明他很重视这件事,郑鹏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八品乐正,好歹也是一个小官,作为教坊的一份子,怎么也得了解教坊的运作和基本情况。

    早点去,看看教坊的排练情况。

    还是少爷想得周到阿福一脸羡慕地说:教坊除了少量乐工,大部都是漂亮的女子,听说有些还挺开放,少爷一去,那可是掉进美人窝,真是走了桃花运,艳福无边。

    桃花运?不要桃花劫就好郑鹏开口问道:那套官服呢,洗烫了没有?

    官服是用上等绸缎制成,看似干净,不知多少人摸过,也不知有没有蟑螂爬过,郑鹏有个习惯,新衣服一定要洗过再穿,昨晚睡觉前,吩咐下人洗干净烘干。

    阿福把那套深青色官服拿过来:洗好烤干了,少爷你试试。

    穿衣服的时候,看到阿福帮忙收缀,郑鹏心里泛起一个念头:是时候给家里添个女婢了,阿福和阿寿很多事做得不够仔细,有时候也不方便。

    例如想找人擦背暧被窝什么的,总不能叫他们来吧。

    别的不说,就是早上穿衣服,让一个大男人侍候,感觉怪怪的。

    现在也算稳定,要不要让小音到长安?

    好像有点小,算了,还不如找林薰儿,一想到林薰儿,郑鹏的情绪又有些复杂,那小妞当着那么多宾客面前表态,要是自己没点行动,好像不够男人。

    有钱不替她赎身,让人说无情无义;没钱替她赎身,那又显得自己没本事,头痛。

    这官服就是好看,少爷,你穿上后整个人都威风了不少呢。这时郑鹏已经穿好那身深青的官服,阿福上下打量一番后,忍不住赞道。

    真好看。阿寿也附和道。

    郑鹏看了看那面有些糊涂的铜镜,隐隐看到一个俏脸生雷气质不凡的少年郎,内心也暗暗点头。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官服都是上好的绸缎,绣有暗纹,由经验丰富的裁缝制成,穿起来不仅舒适,还很提精神。

    不过,郑鹏的心思没放在衣服上,而是看着那面铜镜陷入沉思,虽说打磨得很光滑,可照起来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晰,和后世的镜子差远了。

    记得前世读书参加过学校的化学兴趣小组,做过类似的实验,就是用含石英的沙就可以做镜子,这可是妥妥的一条财路,郑鹏内心又开始火热起来。

    又是一座大金矿。

    洗刷完,吃过简单的早饭,郑鹏也顾不得练拳了,径直向左教坊出发。

    郑乐正,今日这么早。这次郑鹏没骑马,来到左教坊,守门的门卫主动上前打起了招呼。

    不早,姑娘们一大早就开练了,诺,这是某的令牌。郑鹏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令牌递上去,让两人验明身份。

    高个子门卫一边打开教坊的坊门,一边恭维着说:现在有点眼力的,哪个不认识郑公子,不用验了,郑公子,请进。

    就是,教坊使去吏部办理,还亲自送去官服和令牌,左教坊也就是公子一人。

    这两个家伙,还真会说话,郑鹏心情大好,一人赏了一把铜钱。

    大唐金银相对稀缺,特别是白银,多是作装饰用,流通得最多就是铜钱,这铜钱好,沉甸甸的有份量,一人赏一大把也费不了几个钱。

    刚进去不久,闻讯而来的丁横,一边行礼一边笑着说:郑乐正,某猜到你今日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快要到三大教访比试了,某也要多用些心,要不然就辜负了钱教坊使的期望。

    那是,那是丁横马上说:郑乐正真是信人,钱公公说郑乐正刚到左教坊,很多地方不熟悉,吩咐小的给乐正带路,以后郑乐正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小的就行。

    听这话,丁横算是拨给自己差遣了,两人相识好说话,丁横的脾性还不错,是个机灵人,又是一个吃货,郑鹏对他印象不错。

    丁门令,我们可算是故友了,没人的时候,我叫你丁兄吧,你也不用叫什么乐正,唤我郑鹏或郑公子即可。

    在大唐哥不能乱叫,除了是兄弟相称,有的地方哥还是父亲的意思。

    丁横没想到郑鹏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这么容易相处,连忙应了,然后开口问道:郑公子,你想先看哪里?

    也没好好看过,你替我拿主意吧。

    要不,郑公子先看看你的房间,看摆设满不满意。

    房间?某在这里还有住处?

    丁横解释道:当然有,郑公子可是有官职在身,安排一个住处,有时在教坊耽搁了时间,也有一个下榻之处。

    郑鹏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然后跟丁横看看左教坊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135 教坊也有江湖(求收藏)
    这不是郑乐正吗,小的向郑乐正问好。

    奴家杨柳儿,见过郑乐正。

    丁门令,你说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郑小郎君,新任的乐正?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过郑乐正。

    一路上碰到不少人,有人认出郑鹏,有的没认识,得知郑鹏的身份后,一个个对郑鹏都很客气,不过碰到的,大多是杂役,用丁横的话来说,现在是排演时间,乐官乐工宫人艺伎正在乐房内排练呢。

    一连穿个几个门,又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最后在后园里一个独门小院子前停了下来。

    丁横指着小院说:郑公子,这是邀月小筑,是专为像公子这种大才子所设的,环境清幽,景色怡人,嘿嘿,成为我们教坊的乐正,虽说官阶不高俸禄不多,但是好处还是不少的。

    两人边说边进小院,刚进小院,抬眼就看到里面有二幢独立的的房舍,砖木结构,装饰得别致优雅,院里种了很多奇花异草,还有石桌石凳,一看就知花了不少功夫。

    刚想问哪幢是留给自己的,只听吱的一声,左边靠近院门那幢屋舍的大门打开,一对男女相拥着走出。

    男的年约二十,穿着一袭深青色官服,头上扎着绿色的幞头,国字脸,神情有些庸懒,脸色有些苍白,在他怀里,还有一个穿着着抹胸襦裙的女子,衣着暴露神色暧昧。

    候都知,昨晚睡得可好?丁横看到年轻人,不敢怠慢,忙笑着行了一个礼。

    小浪蹄子,今晚再好好收拾你。候都知像没听到丁横的话,捏了一下女子尖尖的下巴,一脸淫荡状。

    奴家就等着候都知调教。那年轻女子轻咬着红唇,笑得有如花枝乱颤。

    好了,你先走,某随后就到。候都知在女子的臀部用力拍了一下,笑嘻嘻地说。

    候都知,你坏,又欺负奴家。女子娇嗔一声,临走时,还不着声色给郑鹏抛了个媚眼。

    看到那名风骚入骨的女子离开后,候都知这才转过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是丁门令啊,今天这么早,嗯,这位小郎君是?

    回候都知的话,这位是刚请回的郑鹏郑乐正,今天刚刚上任。丁横说完,马上跟郑鹏介绍:郑乐正,这位就是我们左教坊的候思良候都知。

    左教坊的人员加起来有好几百人,人数多,官员也不少,除了教坊使教坊副使都判官判官都都知都知乐正怜正等管理人员,郑鹏知道,自己的乐正是从八品下,而都知是正八品上。

    眼前这个作风不检点的候都知,级别比自己高。

    候都知,幸会。郑鹏只是拱拱手,一脸轻松地说。

    级别是低,可郑鹏是钱公公亲自招进来的乐正,职位还是虚的,虚职和实职有很大的区别,也不属候思良管辖,没必要去讨好巴结他。

    郑鹏一向是信奉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个候思良出门时只顾着和那个女子**,把自己和丁横完全无视,就是丁横叫他,也等送走那个姘头后才回答。

    把傲慢发挥到了极致。

    第一次见面就露出敌意,虽说不明白哪里得罪他,郑鹏也懒得用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哦,原来你就是最近名声很响的郑鹏,平康坊第一才子来我左教坊,真是委屈了。候都知站在台阶上,笑呵呵地说。

    郑鹏面不改色地说:看候都知就知是前辈,某还要请候前辈多多指教呢。

    说话阴声怪气,说才子时还特意加个平康坊,是想表明郑鹏的名气只能建立在哪些身上?还是讽刺郑鹏不思进取,只会逛窑子?

    最令郑鹏不爽的,邀月小筑的屋舍比院子大约高一米左右,候思良要是尊重别人,就应该走下来,平等说话,可是他没有,一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别人跟他说话得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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