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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极权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阳岚
宋楚兮顺势四下扫了一眼,就看到街边的一间糕点铺子。
这个时候,街面上已经安静了下来,那铺子里的伙计正扒着门框探头往外看热闹。
宋楚兮想了一下,就冲那伙计招了招手,道:“照那样的,再给我包一份来。”
那伙计可是眼见着她当街剁人手的,哪敢怠慢,忙不迭奔回店里,只片刻工夫就捧了一大包的糖块出来,双手有些哆嗦的送上来,“这位小姐,您要的糖。”
宋楚兮将那纸包整个捧过来,递到小丫头面前。
小丫头歪着脖子想了想,却没伸手去接。
“拿着啊!”眼见着太阳都整个升起来了,宋楚兮这会儿是真有些急了,忍不住的催促,“我赔给你的,拿着吧。”
小丫头这才动了,只不过她却没来接那纸包,而是伸出胖胖的小手,从里面挑出一块红色的方糖直接塞到了嘴巴里。
那糖块很甜,含了糖块在口,她立刻就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贝壳样白白的小牙齿。
这小丫头,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甜,宋楚兮主仆几个都忍俊不禁,跟着她会心一笑,然后就见她低头解开自己腰间缀着的荷包,从那些糖块里选了自己喜欢的颜色一颗一颗再一颗的往荷包里塞。
她捡糖的动作很快很麻利,来来回回跟只挖洞的土拨鼠似的,看的的舜瑜两个都从旁抿着嘴唇发笑。
小丫头却是很欢快的样子,一直把个荷包都装的鼓鼓囊囊的才罢,系好了荷包之后,她就又扬起小脸儿,歪着脖子盯着宋楚兮在看。
宋楚兮被她一看,就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然后就扭头对那糕点店的伙计道:“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吗?”
舜瑜掏出买糖的铜板给他,那伙计有点局促的接了,毕恭毕敬道:“应该是跟着家里过来那间茶楼的客人吧,之前小的是见她从那茶楼里跑过来的。”
宋楚兮抬眸往斜对面的茶楼看过去一眼,然后就重又摸了摸那小丫头的发顶,轻声问道:“你的家里人是在那里吗?”
小丫头看着她,先是没说话,想了想,又大力的点点头。
宋楚兮就又忍不住的笑了,招招手让舜瑛把她抱走,“那就把她放下吧,不耽搁了,我们走!”
舜瑛的心里是犯嘀咕,这孩子的父母是不是太胆小了,就算是被方才这街上的阵仗惊到了,好歹是自家的孩子差点遇险,居然就躲起来不露面了?
那小丫头倒是很乖巧的,舜瑛将她从马车上抱下去,她也没闹,然后就安静的站在那茶楼门口,也不急着进门,还是好奇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这边。
宋楚兮却不再管她,将手里剩下的半包糖一团,随手丢回马车里,然后便就一扬眉,冲着对面挡路的马车冷声叱道:“还在这里挡着,是真的要我将你们送官究办吗?”
她这样一个小女子,声音能有多大的震慑力?但是愣在那里半天的车夫和侍卫们却是如遭雷击,一个激灵,马上就醒了过来,也再顾不得男女有别,赶紧把倒在血泊里的少女和那半只断手都硬着头皮捡起来,送到了马车上。
宋楚兮只看过去一眼,然后就转身退回了车里。
舜瑜和舜瑛跟着跳上车,关了车门。
车夫继续驾车前行,那些人却唯恐再惹到她这个煞星,赶紧命人将马车移到路边。
宋楚兮也不和他们客气,车驾直接错过他们,往对面的街上驶去。
马车上的柜子里有备用的金疮药,舜瑜褪了衣裳,舜瑛给她处理伤口并上药。宋楚兮突然想到之前她替自己挡了一剑的事,心中便生出几分愧疚来,不由的失神片刻。
舜瑛的动作十分利落,片刻之后舜瑜就重新掩了衣裳。
宋楚兮回过神来,这才问道:“怎么样了?”
“没什么,就一点小伤,几天就好。”舜瑜道,说着脸上神情就瞬间转为凝重,看向了宋楚兮道:“小姐,刚刚那辆马车上的好像是辰王府的标志。”
辰王府?宋楚兮当然知道那是辰王府的马车了。
“什么辰王府还是怀王府的,我才初来乍到,哪里会知道那么多?”宋楚兮晃了晃手里只剩半杯冷茶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冷嗤一声。
两个丫头却不是那么乐观的,舜瑛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刚才那个应该就是辰王府的大郡主了,您剁了她的一只手,辰王和辰王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奴婢听说,瑾妃对这个孙女儿也十分喜欢宠爱,恐怕——后面会不断的有麻烦接踵而至的。小姐您得要心里有数,提前防备着才好。”
这个时辰,那辰王府的马车又是从那个方向过来,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刚从宫里出来。
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善了。
不过为了不叫两个丫头胡思乱想,宋楚兮也就打着哈哈微微一笑,调侃道:“区区一个辰王府算什么?瑾妃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家小姐的姑母,可是坐镇后宫的太后娘娘,就算我动了那个丫头——他们还能吃我不成?”
合着自家小姐这是自恃有人撑腰才这么有恃无恐呢,也不想想,太后出嫁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呢。
说起来,宋太后却是还从来没见过这个侄女儿的。
自家小姐的这个赌注——
是不是下的太冒险了点儿?
万一宋太后不肯出头为她闯的祸善后呢?
两个丫头心里大抵都是这样的想法,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但是她们服侍宋楚兮这么久,对她处事的风格却极为了解——
自家小姐,绝对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想了一想,舜瑜突然灵机一动,沉吟道:“小姐,方才您救下的那个小丫头——”
“就算我不叫你们出手,暗中跟着她的人也会把事情摆平的。”宋楚兮赞许的一扬眉,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那小丫头的衣着打扮不俗,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人家出来的,想也知道,但凡是有点家底的人家,谁家会把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单独扔在街上不闻不问,甚至还那么放心的让她带着那么显眼的一件玉玲珑公然招摇?”
宋楚兮承认方才的那件事她的确是狭私了,如果那生事的少女不是辰王府的郡主,也或者不是因为第一眼就看出了那粉团子的出身不俗,她是会教训那阴狠的小郡主,但却是不会采用这样极端的手段的。
毕竟她才初来乍到,就算日后也注定要和辰王府翻脸,但现在也不是时候。
“说来也是,那件玉玲珑的做工精妙,应该是只有京城聚宝轩里的闫大师才能做的出来,而且要雕那么一件珍品出来,少说也得几年,别说是千金难求,就算有幸被谁得了去,恐怕也要束之高阁的珍藏起来了,哪里舍得给个小娃娃随便戴着出来玩的。”两个丫头转念一想,也是觉得很有道理。
那小丫头的身份背景,绝对不简单。
只是宋楚兮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居然会养出那么个古灵精怪,又胆子大的出奇,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来。
但凡世家大族,哪怕是皇室也不例外,在教养女子的时候,规矩都十分的严苛。
可那小丫头,家里人允许她一个人堂而皇之的公然在街上抛头露面不说,而且那么丁点儿大的一个小姑娘,看到大街上两拨人打的头破血流,居然还毫无惧色。
这样的娃娃——
一般的人家可养不出来。
宋楚兮斟酌着那小丫头的来历,就越发意味深长的笑了,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这样平白送人情的机会,我不赶紧抓住,那才是傻子呢!”
现在——
她反而十分期待与那小丫头的下一次重逢,好亲眼确认,她身后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
舜瑛的推断没有错,和他们冲突的华服少女,的确就是辰王府的大郡主,辰王殷化和辰王妃唐氏的长女,殷雪。
辰王夫妇成婚早,时年那位大郡主已经九岁了,因为是皇室这一代里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从一开始就享受万千宠爱,虽然因为是个女孩儿,不很得皇帝的待见,但尤其是瑾妃,对这个孙女儿娇惯宠爱的很,也就渐渐地把这丫头养的骄纵了。
这殷雪也是十分聪明的,人长得水灵,嘴巴又甜,每次进宫都能将所有的长辈哄的心花怒放,只是人前人后两张面孔,私底下却很任性,打骂奴仆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遇上宋楚兮——
这一次,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快!快把郡主带回去,你们谁的身上有金疮药?”领头的侍卫冷汗直流,一面把昏死过去的殷雪抱上车去安置,一边扯着嗓子嚷嚷,“再去个人,请太医,赶紧请太医去王府。”
他们让郡主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断了一只手,回头个个都是死罪。这是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半路遇瘟神了吗?
“头儿——”另一个侍卫也是惶惶不安的凑过来,“方才听那几个丫头说是要进宫的,这会儿王妃还在宫里呢,此事耽搁不得,还是赶紧给王妃传个信吧。”
宋楚兮那些人,就算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们也再不敢惹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你赶紧去!”那领头的说道,再看倒在马车旁边的两个丫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踹过去两脚把两人踹醒。
两个丫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再一看满地的血迹,回想起自己前面见到的那一幕,就还是眼前发晕。
“都愣着干什么?”领头的侍卫凶神恶煞的横过去一眼,“还不赶紧上车,先服侍郡主止血,自己死也就算了,你们还想连累家里人都一起陪葬吗?”
殷雪弄成这样,他们这些要陪葬是一定的,可是现在却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两个丫头闻言,也是心里一凉,赶紧强打着精神爬上车。
侍卫们护卫着马车一溜烟的赶着往辰王府去。那小丫头一直十分精神机灵的站在路边,一直到辰王府的马车也离了巷子她这才转身,迈着一双小短腿儿,从容镇定的迈过门槛,进了身后的茶楼,还是跟个粉红色的团子一样,飞快的朝通向二楼的楼梯口跑去。
彼时那二楼临街的雅间里,窗子掀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临窗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便袍的男子。
那人的五官英挺,样貌生的绝对出色,但是全身上下那种岑贵又疏离的气质使然,却会叫人一眼忽略他的长相。
仿佛,只要他的人在那里,就已经是一种独到又叫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无关衣着外貌和身份,就因为这个人,他在这里。
那男子临窗而立,面上神情一直寡淡。
“主子——”一个蓝袍的随从匆匆上楼,走到他身后,沉声禀报道:“小主子没事。”
“嗯!我都看到了。”男子没有回头,只冷淡的应了一声。
“方才——您都看到了吗?”那随从于是就顺着他的视线从窗户的缝隙看出去,斟酌了一下,方才试探道:“那马车上的,好像是南塘宋氏的四小姐。她和端木家主一行,是昨天傍晚才抵京的,这个时间——她应该是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的。”
“宋氏的四小姐?”那男子的神情冷淡,闻言,也只沉吟了一声道:“就是盛传得了端木岐庇护而在大郓城名声大噪的那位小姐吗?”
说是名声大噪,其实也不过就是件脍炙人口的风流韵事。
但是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不会叫人觉得这是讽刺或挖苦。
“是的!”随从点头,顿了一下,又补充,“只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狠角色。”
那男子微微抿了唇,不置可否。
随从想了想,表情就越发凝重道:“殷雪郡主就这么被砍了一只手,辰王府和瑾妃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位小姐如此莽撞,可是闯了大祸了!”
且不说那辰王妃和瑾妃都是得理不饶人的泼辣脾气,只就冲着殷雪是皇室中人——
亵渎皇室,那就已经等同于死罪了。
男子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唇角才微微勾了一下,淡声道:“也许她就是故意的呢?”
“怎么会?”那随从讶然,“太后嫁到天京来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迄今为止,更是和太后之间连面都没见过,主子说她故意招惹辰王府的人?这岂不是太冒险了?她怎么就能确定,太后一定会袒护她?那殷雪郡主到底也是皇上的亲孙女儿,一旦太后撒手不管,她就会十分危险了!”
男子面上神情淡泊,口中却明显透着敷衍意味的说道:“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没在赌重华宫里那位的态度呢?”
那随从拧眉深思,却明显是会错了意,沉吟道:“那她倚仗的难道是端木少主?”
说着又是倒抽一口凉气,眉头不由的越皱越紧,“还是她自恃身份,以为她是宋家的人,皇上就会对她从轻发落?”
诚如这随从方才所言,殷雪是皇帝的亲孙女儿,如果不是笃定了她自己一定不必担干系而能够顺利脱身,那宋楚兮难道还真会是个不怕死的不成?
如果不出所料——
那个丫头的心里对此事的后续种种,根本就是尽在掌握的。
南塘宋氏?宋楚兮?!
男子心中这才用心的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就听到房门外面,从楼梯口传来一阵很响亮的脚步声。
男子飞快的从窗外移回了视线,本来岑贵淡漠的面孔上,唇角微微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然后守在门边的另一名随从就禀报道:“小主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那小丫头已经蹭蹭蹭的跑上楼,直接就撞过来,抱住那男子的大腿猛蹭,一面娇蛮的哼哼,“有人欺负我,爹爹!”
小丫头说着,就扬起脸,委屈的扁着嘴,一双机灵大眼睛里凝满水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玩够了吗?”男子弯身将她抱起,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显露,沉静深远的眸子里,却透着不加掩饰的宠溺情绪。
小丫头搂着他的脖子,立刻就破涕为笑,然后就把脸埋在他颈边,不说话了。
男子抬手摸了摸她脑后柔软的发丝,也没再将她放下,而是直接抱着她往楼下走去。
在北狄,家中男子的地位很高,尤其是在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里,男子都是不会和子女过分亲近的,但这父女两个却完全没有忌讳,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下了楼。
*
宋楚兮的马车一路进宫,后半段路上倒是没受什么阻碍,十分的顺利。
这一趟她走的是东侧宫门,因为从这里进宫会离着重华宫比较近。
“小姐您当心点儿。”舜瑜和舜瑛扶着她下了车,提前等在宫门口的是重华宫的太监副总管林瑞。
“您就是四小姐了吧?奴才林瑞,奉太后娘娘的口谕,在此候着您的。”那林瑞本来正恭谨的垂着眼睛站在门楼底下,见到这边的马车过来,就赶紧迎上来。
“有劳林公公久等了,方才过来的路上遇到恶人行凶,耽误了我一点时间。”宋楚兮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
林瑞不由的愣了下,赶紧上下打量她一遍,“怎么回事?四小姐没什么损伤吧?”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哪家权贵人家调教出来的小丫头,当街行凶,险些伤了人,又差一点撞到我的马车,给挡了路了。”宋楚兮言简意赅的先把这一记眼药给上了。
她和那瑾妃还有辰王府又不是没有打过交道,所以这会儿她心里就很清楚,十有*根本就等不到她拜别宋太后出来,辰王府的人就要到宫里来堵她了。
她现在不能贸然先去跟宋太后告状,那样反而显得是她主动惹事,并且做贼心虚了,好歹是先把话留在这里,回头等真出了事了,也好是把这个先机占下了。
林瑞的心里狐疑,但见她不想多说,也就没再追问,只就引着她往停在宫门底下的软轿那里走,“那四小姐快请吧,太后娘娘正等着呢。”
“嗯!”宋楚兮点点头,从容的跟着他上了轿。
舜瑛和舜瑜两个怎么都还是觉得心里不安生,守在马车旁边还忍不住扯着脖子张望。
那林瑞本来正引路带着宋楚兮的轿子往宫里走,不想才刚没走出去多远,迎面就又有一个面白无须,态度十分桀骜的老太监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直接将去路拦下了。
林瑞走上前去,陪着笑脸和那老太监说着什么,又回头指了指身后的轿子。
因为距离太远,舜瑛和舜瑜两个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去路被拦,显然是有事发生了。
“小姐——”两人匆忙的往前追出去一步,然则前面皇宫的大门却已经沉重的合上,隔绝了视线。
“怎么办?刚才的那个是什么人?小姐会不会有事啊?”舜瑜焦躁的跺了跺脚。
恨只恨这里是天京而不是南塘,如果还是在南塘境内,她们也不必处处受制,只看着小姐一个人进宫,现在反而束手无策。
“应该不会吧。”舜瑛的心里也是着急,但是因为明知道无计可施,也不得不自我安慰,“宫里好歹还有个太后娘娘在呢,你看小姐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不至于会有什么事的,我们先别自乱阵脚,先等等看!”
现在不等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个丫头忧心忡忡,却也只能是按耐不动。
这边宫门之内的御道上,宋楚兮的去路的确是被人拦住了,而且出面的还不是别人,而是当今成武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高金立。
林瑞一看到他来,就知道是要出事,果然那高总管只斜睨了他一眼就尖着嗓子道:“轿子里坐着的是南塘宋家的四小姐吧?先别往太后娘娘那里了,跟着咱家走一趟吧!”
“大总管,四小姐进宫来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口谕的,这会儿娘娘还在等着呢。”林瑞仍是陪着笑脸与他周旋,“不管怎样,您看是不是先让她去重华宫先给太后娘娘请安之后再——”
“咱家传的是皇上的口谕,皇上也是听说宋四小姐进宫了,先接她过去问两句话,随后就会送她过去拜见太后娘娘了。林瑞你去跟太后娘娘禀报一声吧,想必太后娘娘也不会有异议的。”高金立说道。
他这话说的也算客气。
按理说宋楚兮既然进宫来了,去给皇帝请个安也是情理之中的,的确是连太后也不能说什么。
林瑞却知道这高总管出现事情肯定就不会简单了,还在犹豫不决。
这时候,宋楚兮却是掀开轿帘一角,探头出来道:“我是初次进宫,承蒙皇帝陛下抬爱,我当然应该去当面请安的。既然是陛下亲自派了人来接我,林公公那就麻烦你先去跟姑母说一声吧,就说我去给皇帝陛下请安了,晚些时候再去她那里。”
皇帝的命令,根本就是谁也拗不过的。
林瑞也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斟酌再三,也只能是点头,“是!奴才会去和太后娘娘禀报的。”
宋楚兮从容不迫的微微一笑,又礼貌的冲那高总管略一颔首。
那高金立端着副冷脸,吊着眼角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也是觉得宋家这位四小姐的胆子确乎不小,因为他在皇帝身边当差几十年,还真是没见谁家的姑娘头次进宫就跟进了自家的门似的,非但不惶恐,而被皇帝点名传召了也不惊慌。
说话间宋楚兮就已经退回了轿子里。
高金立一招手,拉长了腔调道:“走吧——”
四个小太监抬着软轿跟着他匆匆而行。
林瑞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脸上神情却是越来越凝重,一直盯着那轿子被抬着走远了,他便赶紧先转身回去又让人开了宫门,然后随手点了舜瑛跟着,这才急匆匆的回了重华宫。
皇上日理万机,想也知道他会突然要见四小姐了,那必定是事出有因的。
*
这边高金立带着轿子匆匆而行,直奔皇帝的御书房。
软轿在殿前广场上停下来,看着眼前被御林军森严守卫的御书房,宋楚兮这一刻的心情很奇妙,她居然没有因为重回这个埋葬了自己前世一生的黑暗权力的核心地带而觉得痛恨,反而内心澎湃,有一种汹涌又阴暗的血液在血管里乱窜,由衷的觉得振奋和快意。
四年了,整整四年之后,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宋四小姐,请吧!”高金立是看不出她内心情绪的变化的,只觉得这少女的一双眸子亮的出奇,十分的不同寻常,便就冷着脸上前催促。
“好!”宋楚兮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从容的举步,拾阶而上。
高金立快走两步,先进去禀报了一声,得了皇帝的吩咐才又回头把宋楚兮叫了进去。
宋楚兮举步跨过门槛,走进去,还没等看到坐在桌案后头的皇帝,就先看到一个女人跪在那里的背影,哭哭啼啼的捏着帕子抹泪。
是辰王妃!
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好巧不巧的在宫里?
宋楚兮颇有些意外,不过她却是无所谓的,只就目不斜视的走进去,跪下去给皇帝请安,“臣女宋楚兮,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福寿无疆!”
皇帝似乎是正被辰王妃哭的心烦,神色不愉的坐在案后。
他是一直盯着这个少女从门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她从容,温和,柔顺,每走一步,不管脸上的表情还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本分得体,让人挑不出任何的瑕疵来。
这个宋楚兮,和传闻中的有很大的不同。
“你——”老皇帝沉吟了一声,然则还不等他开口问话,跪在那里嘤嘤哭泣的辰王妃已经霍的扭头看过来,怒目圆瞪的大声叱问道:“你就是宋楚兮?”
宋楚兮面上神情一愣,侧目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这位——”
“好啊,原来就是你!”辰王妃一下子就怒了,回身就直接扑过来,“我还当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这样大胆,原来是你伤了我的女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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