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这些改变，等到你将来成亲后，你便多少能够体会到的。”

    顾佑则瞧着顾佑屹脸上的神情，他又担心当弟弟的会多想，便笑着跟他说：“小弟，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嫡亲的小弟弟，在我的心里都很重要。”

    顾佑屹的脸红了赶来，他直接跟顾佑则略有些抱怨说：“大哥，你可不要误会我，我只是关心你们。

    我从来没有跟大嫂争宠的心思，大嫂自嫁进来后，我觉得还多了一个愿意照顾我的人。”

    顾佑则笑眯眯的瞧着顾佑屹说：“那你有什么事情，大哥不在家的时候，你一样可以寻你大嫂帮忙，你大嫂是不会介意你寻上门的。”

    顾佑屹心里面多少还是相信顾佑则的话，至少程可佳面对他的时候，她的面上都是诚意的笑容，而成氏面上则多了一些应付的笑容。

    顾佑屹只要想到顾五老爷每每都夸赞成氏孝顺的时候，他便对顾五老爷的眼光有些怀疑。

    有关嫂嫂们嫁进门之前的事情，顾佑屹心里面还是明白一些，他隐隐的觉得顾五老爷前期眼光好，他后期眼光有变化，往往却能够为儿子挑选合适到的人，例如他长兄顾佑则的婚姻。

    顾五老爷原本是觉得这一次的相看，就这样面上应付过去算了，结果顾佑屹瞧出他几分反对之意后，顾佑屹真正对这一次相看有了兴趣，他还转头弯子跟顾五老爷打听那家人的情况。

    顾五老爷自认为是了解儿子的品性，他自然把那家人说了出来，他到底是一个男人，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对方有多少不足之处，他只能硬涩说：“听说那家人性子硬实。”

    顾佑屹过后自然悄悄寻人打听那家人的消息，顾五老爷说别人家性子硬实，顾佑屹也不想寻一块石头回来天天面对着过日子。

    过年时，顾佑屹早出晚归，顾五老爷对小儿子的行程多少还是清楚的，他跟顾五夫人轻悠悠说：“屹儿和凯儿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顾五夫人抬眼瞧一瞧他，说：“则儿最听你的话，他顺你的意思娶了可佳后，那是一个好孩子，如今又给我们生了一个大孙子。”

    顾五老爷只觉得大冬天里吞了一块冰块，一时之间不想咽不下去，却又不好意思在人前吐出来，最后只能硬撑着吞下去，一直冰到心里面去，只能当作顺一顺心气。

    顾五老爷想着大孙子顾定扬后，他不得不认下顾五夫人的话，实在是大孙子比他的父母来得可爱乖巧听话体贴。

    顾五夫人见到顾五老爷不说话后，她的心里便舒畅了许多，她是劝过顾五老爷，只是顾五老爷每每都应承了他，然而成氏一来，他又高兴得不记得顾五夫人说过的话。

    顾五夫人想着一会要和亲家父子用餐的事情，她不得不跟顾五老爷说：“老爷，你和程亲家想来是有许多的话要说，你们一会好好的说话。”

    顾五老爷其实打心眼里瞧不上程恩赐的为人行事，只觉得他太过婆婆妈妈了一些，一个已经出嫁生子的女儿，还用得着他这般的继续贴心照顾吗

    顾五夫人则是羡慕程可佳的好命，在这样的日子，卓氏不曾来，可是程恩赐父子一个不少的都来了。

    顾五老爷知道顾五夫人的性子，再说程家人上门做客，他当主人家不管如何都会友好接待。

    午餐时，顾五老爷夫妻殷勤接待了程恩赐父子，在同一间厅里面，分成男女两桌坐着用餐。




第七百章伸
    程恩德望着程家三老夫人好一会后，他低垂着头低声说：“母亲，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我也罚了那人，按理说，她要是一个贤慧人，瞧见我这般的行事，她也应该释怀下来。

    而是象如今这样，人前，她冲着我笑意盈盈，言语间处处以我为主。人后，她对我冷若冰霜，我就是在房中，她都当房里无我这个人。

    母亲，我记得你和父亲闹得再厉害的时候，人前人后，你都对父亲客客气气的。”

    程家三老夫人笑眯眯的瞧着程恩德，他执意要问明白，那她如今也不介意跟他说明白话。

    程家三老太爷夫妻如今相处的情形，他们夫妻彼此都非常的满意。

    程家三老太爷也不再要求程家三老夫人一定要回应他的感情，而程家三老夫人则喜欢这种得过且过的日子，反正都是她已经过习惯的日子。

    年青的时候，程家三老夫人执意追究程家三老太爷的真情，中年的时候，程家三老夫人灰心面对程家三老太爷的多情。

    老年的时候，程家三老夫人豁然开通起来，她淡然面对程家三老太爷的纠结。

    程家三老夫人自然知道长子夫妻已经离心的事情，她对此没有任何的意外反应，面对程恩德和她诉说的抱怨的时候，她反而能够更加体谅钱氏一些。

    男人们在用无形的刀子一下又一下捅女人们心的时候，他们是不知道那些暗夜里的泪水，他们只看到白日里女人面上平静的笑容。

    程家三老夫人自程家三老太爷的身上，她早早的瞧明白，在这桩事上面，男女之间认知是有差异的。

    程家三老夫人把那些年心路慢慢跟程恩德分享一番后，她说这完后，她长舒一口气，很是痛快说：“我要早早想明白过来，我那些年就不会总是人前欢笑人后哭。

    如今的日子，我觉得舒服，儿孙们孝顺，我在自家院子里想怎么舒畅，便怎么过日子。”

    程恩德是木着一张脸出的表法规青正园，他比任何时候都后悔一定要追究那些实情，他听程家三老夫人的话后，他面对钱氏的时候，那心里自然是冰凉如冬天里的雪。

    钱氏的心里面如今只有儿孙们，她对程恩德的唯一要求，便是他少来烦她。

    过年时，程可佳在娘家的时候，她见到程恩德夫妻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这对夫妻之间好象出现了问题。

    程可佳原本想私下里问一问程家三老夫人和程恩赐，结果她后来只记得旁的事情，都不曾记得去关心程恩德夫妻的事情。

    在回去的马车上面，程可佳跟顾佑则提了提，说：“我大伯父和大伯母之间大约是有事情了，我大伯以前面上笑容真实，如今那只是面上笑，那眼里都没有多少笑意。

    大伯母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只要大伯父在，她以前是每说一句话，都要转头去瞧一瞧大伯父的反应，可是今日，她不曾转过一次头。”

    顾佑则自然是能够感受到程恩德夫妻不对劲之处，那有一对夫妻坐在一处见小辈们，他们夫妻之间无形当中都有一种尴尬的气氛。

    顾佑则瞧一瞧程可佳安抚说：“娘子，大伯父大伯母之间关系如何，只怕家里人早已经知晓，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旁人是使不上力的，你别跟着操心了。

    或许等到年后你回娘家的时候，你大伯父和大伯母双和好了。”

    程可佳轻轻的摇头，她的心里面多少明白，程恩德夫妻不在明面上闹翻，已经是大好的事情。

    顾佑则一脸不解神情瞧着程可佳，这当侄女的人，竟然不盼着伯父伯母和好如故

    程可佳瞅一瞅顾佑则面上的神情，她想了想，说：“我祖母的性子其实非常的大气，但是她待祖父在很多年前便淡漠下来，直到如今也不曾有多少的改变。”

    顾佑则伸手握一握程可佳的手，说：“佳儿，我们好好的过日子。”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微微的笑了起来，说：“好，我们好好的过日子。”

    顾佑则和程可佳回到顾家，他们匆匆去了景阁请安后，他们便赶回到长园。

    顾长园这时节正好小睡醒来，那小小的人儿四处张望着，他瞧见父母的身影时，他小嘴巴一扁，然后眼泪水打滚下来，他张嘴再哭了起来。

    顾佑则和程可佳赶紧脱了外衣，夫妻两人上前哄着他，顾定扬还是哭了小一会后，他才肯咧嘴笑一笑。

    顾佑则轻舒一口气，这带孩子原来是这般累心的事情，然而程可佳抱着小人儿顾定扬却是满脸恬静的笑容。

    顾佑则进了内室，程可佳问了问顾定扬身边的人，顾定扬这一日的情况，听说顾定扬一直四处张望着仿佛寻人一样的举动，程可佳心里酸酸软软的瞧着顾定扬。

    程可佳想见内室换一下外出的衣裳，只是顾定扬小手紧轻的扯着她不肯放松，这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程可佳只能把他抱进内室里。

    顾佑则已经换上了家居衣裳，程可佳把顾定扬交到他的手里，顾定扬转头还要寻程可佳，他看了一眼又一眼，顾佑则在一旁笑着跟程可佳说：“季哥儿好象什么都明白一样。”

    程可佳满脸骄傲神情说：“夫君，你别瞧他小小的，可是我觉得他很是知事，晚上，他是一定要等到我去瞧了他后，他才肯安心睡觉的。”

    程可佳跟顾佑则又说起顾定扬的第一次笑，又提起顾定扬的第一次翻身，顾佑则已经听了好几遍，可是他还是乐意听了又听。

    顾佑则把顾定扬放在榻位上面，小小人儿扯着他的衣裳不松手，顾佑则笑瞧着他说：“季哥儿，松手，父亲守在你的身边。”

    顾定扬瞧了又瞧顾佑则后，他慢慢的松了手，顾佑则对从里面换了衣裳出来的程可佳欢喜的说：“佳儿，季哥儿是听得懂我们的话。”

    程可佳走到榻位边上，顾定扬冲着程可佳伸出双手，程可佳伸手接了他过来，母子互相挨着脸面，程可佳亲了顾定扬的脸，顾定扬回了程可佳半脸的口水。



第七百零一章长远
    过年时，顾佑则在家里的日子不长，他陪程可佳回一趟娘家的第二天便回了营地。

    顾佑则走之前跟程可佳说的时候，他的心里略略有些不安稳，他还是应承会在灯火节争取回来一趟。

    程可佳瞧着他微微的一笑，顾佑则心里是有如此决定，只是他的身份注定他往往会在选择上面身不由己。

    程可佳到底是心疼顾佑则万一会遇到的为难之处，她微微笑道：“夫君，你在外面做的大事，家里这些小事事，我还能够应付过去。”

    顾佑则听程可佳的话，他便明白，程可佳是不敢相信他许下的诺言。

    顾佑则有心再肯定的说一次，只是他后来想一想，他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终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面，他的选择是要亏对妻儿家人。

    顾佑则不在家的日子，顾家也没有多少过年的热闹气氛，顾大老太爷要休养身体，长房如今还不能挂红，顾家来往的只有特别亲近的人家。

    程家的人来顾家拜年，程恩赐父子在各房去了去，然后他们便在长园里陪着程可佳和顾定扬母女。

    程恩赐对顾家如今的气氛没有多少反应，程方幸兄弟瞧着程可佳和顾定扬母子的时候，他们的眼里面多了几分的心疼。

    程可佳瞧见弟弟们眼里的神情，她微微的笑了起来，说：“再过几年，季哥儿大了，他会陪着舅舅们在家里好好的转一转。”

    程方幸略微有些脸红道：“姐姐，我都是大人了，那里需要小外甥陪着我转圈子。”

    最小的程方安也昂着头说：“姐姐，等到季哥儿大一些，我都能带着他上街游玩了。”

    程可佳笑瞧着他们，顾定扬那是分外的高兴，他瞧一瞧这个，再瞧一瞧那个，然后小嘴巴发出欢喜的笑声。

    程方幸兄弟都围着他，只觉得顾定扬是最可爱的孩子，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会笑，还会跟他们说话。

    程恩赐则低声跟程可佳说：“佳儿，大过年的日子，顾家的气氛都这样的低迷”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她一样低声的跟程可佳说：“过年的时候，家里年青人都不在家中，而是各有各的责任在身。

    家里来往亲近的人家，同样是这般的情况，等到过了年后，家里面又会热闹一些。”

    程恩赐瞧着程可佳想一想说：“我们这一次没有见到那位大老太爷，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小睡片刻，他现在的身体如何了”

    拜年的时候，顾佑则和程可佳带着顾定扬去给顾大老太爷拜年，程可佳悄悄抬眼望了望顾大老太爷，他非常的瘦，但眼神非常的明亮。

    过后，程可佳再无机会面见顾大老太爷，反而顾佑则父子又去见了见顾大老太爷一面，顾佑则回来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很是轻松。

    程可佳跟程恩赐低声说：“我听季哥儿父亲说，大祖父是又缓了过来。”

    程恩赐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顾家有顾大老太爷活得再久一些，顾家会少了许多的麻烦事情。”

    程恩赐从前同僚们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他们知道程恩赐女儿嫁进顾家后，有时候会跟程恩赐提一提有关顾家的事情。

    顾家大老太爷峥嵘岁月的事情，一般的人家已经不知情了，可是还是有些故交人家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

    程家从前对武官人家是有避讳的，程恩赐这一辈的人，瞧上去对武官的印象是好太多了，但是一个个的心里面对武官这般出身人家还是有所介怀，自然是不会关注那些人家的里的事情。

    程恩赐听人说了顾大老太爷的事迹后，他的心里自然便明白，顾大老太爷对顾家的重要性。

    程恩赐低声跟程可佳说了说，程可佳瞪大眼睛瞧着程恩赐低声说：“父亲，我在家里面从来不曾听人提过这些旧事。”

    程恩赐瞧着她轻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怕大老太爷也不乐意听人提及旧事吧。”

    程可佳暗自吸一口气，她低声跟程恩赐说：“父亲，季哥儿大了一些后，他父亲如果还象现在这般的忙碌，那时便要请父亲能够抽空指点他。”

    程恩赐瞧着程可佳轻轻摇头说：“佳儿，他是我的外孙，我自然是盼着他好。只是顾家的人，他们未必肯给我这个机会。

    顾家下一辈里面，总不能人人都当读书人吧季哥儿是你们这一房长子，姑爷如果没有出息，季哥儿可以一门心思放在学业上面。

    我瞧着姑爷如今的情形，你们也许不可能长在都城。

    佳儿，你对以后的事情，你的心里还是要有准备，除非季哥儿在从武方面实在没有天分，否则的话，我瞧着顾家人对他的未来是不会放手的。”

    程可佳略有些失望的瞧着程恩赐低声说：“父亲，我不想季哥儿日后过得如他父亲这般的辛苦。”

    程恩赐瞧着程可佳轻摇头说：“傻，季哥儿如果喜欢，他便是辛苦，他也会觉得值得。”

    程可佳低头下来，低声说：“父亲，你觉得你姑爷将来有很大的机会外任”

    程恩赐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同样的低声说：“姑爷现在这般年青的年纪，他经手的事情，都能够算得上圆满。

    他肯辛苦当差，上面又无人压着他的功劳，他长期在都城，反而会限制他的发展。

    顾家的人，对他的前程，肯定是有长远的期望值。”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轻轻的点了点头，哪怕顾佑则从来不曾和她说过什么，她听妯娌们提过，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总要经过外放的磨炼，将来才有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