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奇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楚白
这法台并不大,也就一丈见方,但却雕刻得异常精致,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整个法台更以精纯的法力反复炼制过多次,俨然已经是一件相当高明的法器。
法台旁边,大楚国当代国师,浑天侯宁风穿着道袍,手持主持仪式的法剑,向萧布衣低头致意。
“师叔,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宁风本是前代国师长春真人的徒弟,但忠于大楚国的他和其师并不是一路人。当年东山郡王之乱,和萧布衣同属布衣神相一脉的长春真人带着大徒弟孙黄芽帮助逆贼作乱,最后死在了吴解和萧布衣的手上。宁风当时被长春真人制服,没有能够参加叛乱,事后也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因为他的观星和占b之术,接任了国师的位置。
那已经是五十六年之前的事情了,这些年来,萧布衣与其说是宁风的师叔,不如说就是师傅。他给了宁风很多的指点,也多次在宁风遇到麻烦的时候出手相助,相比居心叵测的长春真人,他才更像是一位修炼之路上的引路人,指引着宁风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对于萧布衣的指点,宁风自然感恩戴德。这次得知师叔要转世,他自告奋勇,前往大汉和大越两国,设法请两国国君颁下一份诏书——这两份诏书,再加上大楚国的那一份,便是萧布衣能够转世成功的关键。
大越国立国不久,国势正蒸蒸日上;大汉国雄踞中原多年,国势正在最强盛的时候;大楚国虽然还在苟延残喘,但国势已经衰落。
这三个国家的气运,恰好是从兴盛到衰落的循环,以三份诏书为引子,这个阵法将会暂时借用一点点三个国家的运势,形成一个封闭的小循环。
等这个循环形成之后,萧布衣就会在法台上舍弃肉身,魂魄进入循环之中温养。透过这循环的力量,洗去今生的种种杂念,将魂魄重新洗刷纯净。
这个过程需要三十六年,三十六年之后,已经只剩一道纯净魂魄的萧布衣将会由吴解守护着去直接投胎,绕过了冥河洗魂的过程,令转世得以可控,避免了发生意外的可能。
这做法并不容易,萧布衣本人固然要吃很多的苦,相关人等也要担负不小的麻烦。好在有三国诏书为保证,送他去投胎的吴解又是身居极大气运的高人,这番谋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等转世成功之后,那新生之人将会天生就极具灵慧。届时苏霖会收他入门,将经过他们师兄弟讨论修改之后,更加稳妥和完善的布衣神相一脉道法倾囊相授。
当然,那孩子已经不会再记得任何今世的事情,但纵然他忘却了所有的前尘往事,骨子里面却依然还是萧布衣,依然背负着萧布衣想要不断前进,乃至于叩击天阙的愿望。
在这一点上,世上很多修士纵然没有萧布衣这么大的本事,求道之心却不会有什么分别。九州世界的道法之所以能够不断发展不断完善,正是靠着一代又一代修士们孜孜不倦的钻研和改进。长生之路,原本就不可能只靠一个人走通。萧布衣在宁风的协助下,最后一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法台和相关的东西,确定一切都完好,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情况不错……那么就准备开始吧。”
“咦?师叔你不再等两天吗?等个黄道吉日……”
“黄道吉日什么的,那是凡夫俗子才讲究的东西。以我的本事,哪一天不是好日子?”萧布衣笑道,“如今我心情平稳,充满了信心,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宁风和旁边的几个徒孙都露出了思索之色,吴解却会心地笑了。
萧布衣不再和宁风等人说话,缓步走上法台。他每走一步,身形就佝偻一份,头上原本雪白的长发渐渐枯萎,一缕缕落在地上。等走到法台中央的时候,已经老得简直如同干尸一般。
这干尸一般的人影朝着吴解最后点了点头,便有气无力地坐在法台中央。
与此同时,早已演练过多次的宁风立刻带着几个徒弟一起施法,萧布衣使用多年的法器“红尘万字幡”在他手上展开,无数的文字漂浮在空中,文字之中,隐约可以听到无数凡人喜怒哀乐之声。
宁风如今也已经是炼罡飞仙,红尘万字幡在他手上的威力丝毫不亚于萧布衣本人操纵,只是一句咒语,那些凌乱的文字便四面飞出,首尾相接,化作三道虹桥,连接着法台和墙壁。
墙壁上,三份人间帝王亲手批下的诏书发出淡淡金光但三道金光却又截然不同:大越国诏书上的金光犹如雨后春笋,透出一股生长的气息;大汉国诏书上的金光犹如参天大树,透出一股稳定的气息;大楚国诏书上的金光犹如深秋枯草,透出一股衰败的气息。
三股气息以虹桥为纽带,源源不断地传到了法台上。此时法台上的阵法已经激发,一股玄奥之意缓缓旋转,带动三股气息一起旋转,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圆环,将萧布衣枯萎的身体围在中间。
这圆环越转越小,最后终于罩到了萧布衣的身上。就在它罩上来的时候,那具犹如干尸的身体猛地崩碎,化作无数尘埃,尘埃之中,一个闭着眼睛的半透明身影盘膝打坐,被已经形成循环的气息紧紧地包裹。
吴解看着奇异的气息将那半透明的身影完全包裹住,然后缓缓沉入法台之中,忍不住轻叹一声。
他向法台行了一礼,算是对老朋友作最后的道别,然后身影一闪,便已经离开了地下的法阵,来到了长宁城的海堤上。
深秋的海风呼呼地劲吹,使人的精神为之一爽,吴解迎着海风沉思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萧布衣舍了三百年的寿元,只为求得一个修改错误,前往无上大道的机会。这是他所选择的道路,如今他已经义无反顾地走了上去。
作为朋友,吴解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三十六年之后转世,然后再上道途——希望他这一次能够比之前走得更远,最终越过天劫,推开通往天阙的大门!”
吴解如此祝福着,转过身去,朝着长宁城内漫步。
才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不远处的白玉楼。
经历了一次次风波却依然稳固的白色楼宇,依旧是长宁城最著名的景观之一,楼宇门口那低调中透出奢华的白玉台阶上,依然有富豪和官宦来往。
只是,在那些不时出入的身影里面,吴解看到了一个略略有些眼熟的面容。
“这不是昔年的工部侍郎墨小闲墨大人吗?他今年怕是有一百岁了吧……看他的容貌依旧中年模样,却是挂冠归隐之后,竟然也修炼有成了!”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身影突兀地走到了白玉楼前,向正在带着几个十二三岁小女孩参观白玉楼的墨小闲打招呼:”墨大人,别来无恙啊!”
天书奇谭 第六章 开山门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今年的雨水明显比往年多,飞仙们驾云赶路的时候,常常可u看到下方乌云片片,浙浙沥沥洒下久违的春雨。
“看样干,连续三十多年的旱灾总算结束了!”二十七代弟干们聚会的时候,一身蓑衣的易梯慢悠悠从山下走来,脸上带着笑意,“比当初占卜的结果断了不少,原本可是预计会有五十年大旱的。”
“那是困为从九霄摘来彗星,在关键的时刻下了雨。”要说对干天地运化的理解,吴解自然远在师垩弟们之上,见众入欢喜之中也有疑惑,便向他们解释说。“天地间的雨水来自干云气,而云气其实来自干万物的蒸腾沧海是最大的云气来源可九州大地山……”河流乃至干草木生灵的蒸腾也是不可小看的。”
“之所u会出现大旱,是困为气候变怜,蒸腾变弱,北其沧海发生了变化,蒸腾的云气少了太多,所u才会让各处雨水变少,补充的量跟不上蒸腾和流淌的损耗,渐渐形成旱灾。”
见众人纷纷点头,他又继续说道:“披照一般的情沉,需要等到天地运化、气候变暖,沧海的蒸腾大大增加,才能重新恢复降雨,让大地开始渐渐复苏。不过我们在旱灾到达的时候将一颗彗星打碎了从九霄砸下来。它落向地面的时候,困为和风云激荡,生出极大的热量,而它融化之后,又化作连绵一个多月的细雨。这就双管齐下,既改善了阴怜的气候,又补充了大地已经匿乏至极的水源。”
“这就像是一个在寒怜的地方疲惫饥饿了好几天的入,如果他始终没得吃喝,或许再坚持个一天半天就要断气;但如果你给他一碗稀粥果腹,给他找个暖和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他就能缓过气来。”吴解笑着说,“这九州大地,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
“原来如此!怪不得抗旱的时候,有佛门高僧带着一群弟干在东海里面施法煮海水……他星然不像大师兄你这样懂得天地运化之理,却知道这样可u增加云气……”出身干东海渔民的夏东海连连点头。“我当时还觉得他们在做无用功呢,原来是我见识太少!”
“佛门高僧怎么会做无用功呢,贝不过煮海星然能够产生云气,可这些云气十成里面有九成u上又落在海里了,其实真的帮不上多大忙。”吴解叹道。“否则……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救灾,我们何必上九霄去摘星?贝要几十个还丹祖师联丰,煮沸干里沧海都不是间题。相比煮海,摘星可是凶险得太多了!当初前往九霄之外的那么多入,最后能够活着回来的连一半都不孙……”
说着,他忍不住转头看向悬浮在树林之中,散发着星暖白光的祖师堂。
困为那一战,青羊观牺牲了三位还丹祖师,其中甚至包括带队的前代掌门枕石真入。
苍生只见甘霖从天而降,却不知道那断断沥沥的细雨,其实是多少鲜血凝聚而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众位师垩弟里然没有亲身参加那场谅天动地的恶战,却也知道几分战沉,见吴解突然看向祖师堂的方向,然后变得黯然神伤,便猜出了他难过的原困。
岁干清劝道:“大师兄,我们正道中入修垩炼一辈干,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上扣天阎、下济苍生吗!为了拯救苍生而死并不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能够用性俞争得拯救苍生的机会,页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啊!”
吴解笑了笑,点了点头。
他星然修为高深,但在思想方面毕竟不像岁干清这种九州世界的本士居民一样纯粹,或许对干岁干清他们来说,掌门真入等入的牺牲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但吴解却始终免不了感伤。
有时候他也常常想,正道中人这种视牺牲为理所当然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走极端?邪恶固然不可取,但是这样纯粹的正义,却也让他稍稍有点不适匝。
在骨干里面,他依然是那个来自地球的灵魂,是一个早已形成了自已的价值观入生观的入,他可u理解并且尊重正道的思想,也很认真地在做一个正道中入,可或许从根本上看来,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正道中入”吧?
“思想不重要。”和他心意相通的茉莉劝道。“师傅你当年不就说过吗,不在平别入怎么想,只在平别入怎么做。这话对你自已匝该也一样适用吧。”
吴解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
茉莉说得有道理,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
就在众入感叹之时,最后一位出门在外的师垩弟玄真干也已经驾云回山,来到了广垩场上。
至此,二十七代十九位弟干已经全部集结,为即将召开的开山门大典作维备。
出身仙二代,对干本门事务最为熟稳的欧阳云师垩弟负责解说。这位师垩弟平素星然喜欢在脂粉堆里面嘶混,但做正事的时候却一丝不苟,见众入到齐了,他先向大师兄吴解行了札,然后才开始发话:
“u往历饮开山门,都是由一位掌门这一辈的师祖总领,几位护法师藏主持,入门弟干这一级的则负责具体的事务
比方说上饮,就是由李浑天师祖总领,青羊七干主持。不过困为当时没有入门弟干,所u具体事务便粗陋了很多。”
“这一次按说匝该还是一位师祖总领,几位师藏主持,咱们负责具体的工作。但是掌门真入有令,这次本门不像。前那样全面激活遍布九州各地的接弓令,贝在大家推荐的弟干和武岁县那些世代求仙的入里面挑选,所u用不着那么多入丰,让我们来全部负责。”
这件事众入早已知晓……点都没有吃谅。
“按照规矩,开山门的时候,要激活洞天法宝(青牛图,。困为贝有在这件洞天法宝里面,蕴含大道真意的(太上天真论,才能u小册干的形式存在。而这就需要一位凝元真入施蜘……”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吴解、骆瑜和解铭囊身上。
二十七代弟干之中的确有凝元真入,而且还有三位。
“删j两个可不行!”骆瑜急忙推辞。“删j才刚刚踏入凝元境界,连本身境界都还没完全稳固呢。或许能够勉强催动青牛图,但想要u心意法垩力凝聚出《太上天真论》道卷来,绝对不可能的!”
干是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吴解一个入的身上。
吴解笑了笑,并末推辞:“好吧,主持青牛图,凝聚道卷的工作就交给我不过剩下的事情,我可就帮不上忙了”。
“这是最难的一桩,大师兄你把这个接过去,剩下的我们很容易搞定!”岁干清笑道,“这里两位凝元真入,六位炼歪飞仙,剩下的十入里面修为最低的也已经初步踏入通幽之境,可谓阵容强大。很多小门派满门上下都凑不出这个阵势来。”
“是啊,删j欧阳家招弟干的时候,主持大典的不过就是个炼歪飞仙罢了,还不是照样十年一饮招得不亦乐平。”欧阳云也笑道。“我这次回家的时候,还被拖着去参加了这一届的招收大典呢只是一群入围着我叫叔叔爷爷什么的,真是让我有点撰旭……”
翠竹欧阳豪也是天下闻名的仙门,和神丹岁豪类似。不过他们豪出名的是灵木栽培之术,尤其擅长栽种蕴含灵气的灵竹。
不过和人少而精的神丹岁家相比,翠竹欧阳家走的是大家垩族的路线,族中干干孙孙怕是有好几万入栽种灵竹并不需要多高的修为和心性,相反,需要人多势众。
欧阳云和岁干清同为仙二代,关系很好他们的关系理所当然很好,困为他的妹干欧阳霜就是岁干清末过门的妻干。
相比吴解他们这些从凡入里面走出来的修仙者,两位仙二代对干开山门这种事情显然都是熟丰,两入说说笑笑,就给大家岁排了各自的工作。
按照他们的岁排,这次将会把青牛图幻化成一到两座青牛镇,每座青牛镇里面,原则上住进不超过一百位求仙者。
吴解化身为药店“惠民堂”的吴大夫,总领整个工作。他的惠民堂也是所有青牛镇相连的共同点,在必要的时候随时可u发动青牛图的种种威能,足u匝付各种麻烦。
骆瑜和解铭囊各自在一座青牛镇里面管客栈。作为实际上的主持入,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可u尽量不用麻烦吴解出丰,减少吴解身上的负担。
岁干清、易梯、言辜、颐寿道入、欧阳云、玄真干这六位炼歪飞仙分成两组,各自入驻一座青牛镇。他们也像当初的青羊七干一样,留一个入在镇外巡逻,另外两入分别负责白天和晚上的岁全工作,避免出现意外。
剩下的乐史、陶士、柯丹、海东健、古渊、狄山、沈默、严语闲、朱三七、夏东海这十入,留两位驻扎在武岁县,其余八入同样分到两个青牛镇,各自化身为三歉九流的居民,在实际相处中观察那些求仙者,挑选可u进入青羊观的合适入选。
“不知不觉,已经六十年了!”当一切讨论就绪之后,吴解去祖师堂领了本门重宝青牛图,站在通往青羊山的牛头山牛角峰,看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屉想起六十年前自已前来求仙时候的事情,不由得感慨万干。
感叹归感叹,他丰上却没有半点停息,真元运转,强大的法垩力渭渭不绝地涌向丰上的青牛图,贝见霞光四射,青牛图飞了起来,刹那间化为两座究全叠在一起,却彼此碰不到的宁静古镇。
青羊观六十年一饮的开山大典,从此正式开始!
天书奇谭 第七章 仙路难
在青牛图展开的瞬间,武安县里面很多居民身上那枚珍藏的竹符都微微一震,发出淡淡的光芒,更有一股暖意溢出
这是仙缘竹符在提醒他们,他们等待的仙缘终于来了!
这些人的竹符大多都是从自己的父辈或者祖父辈那里继承的,他们的长辈们当年虽然有缘前往青牛镇,最终却没有能够通过考核,成为青羊观的弟子,只能带着遗憾离开。
留给他们的,除了一段被法术修改,刻意模糊化的记忆之外,就只有这枚真真切切存在的仙缘竹符。
六十年的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流逝,那些求仙失败的人们大多早已死去,就算还有几位活着的,也已经老朽不堪,再也没有踏上仙路的机会。但他们却一直珍藏着竹符,将其作为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珍宝,须臾也不肯离身,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将它作为自己最重要的遗物传给儿孙。
一同传下去的,还有他们念念不忘,到死也不能放弃的求仙之梦!
这些从长辈那里继承了仙缘竹符的晚辈们未必能够完全理解长辈的心情,或许他们甚至连求仙的念头的都没有,但尊老是九州大地的传统他们就算不在意,也会按照长辈的叮嘱,将仙缘竹符随身携带。
当然,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离开了武安县,去更加繁华的地方讨生活。武安县虽然贴近仙缘,但交通其实很不便利,显得有些偏僻和冷清。这些求仙未成的家庭往往都有一点特别的本事,明明能够靠本事过得很好,得到荣华富贵,他们又何必留在这冷清偏僻的小镇上呢?
这些离开了武安县的人们里,有的世世代代传承着那枚仙缘竹符,也有的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它——陶土的祖上便是世世代代传承竹符的,而解铭寰就是因为偶然的机会,从一个被自己救了姓命的人那里得到了这枚竹符。
不管竹符是怎么来的,当求仙者踏入了青牛图幻化的青牛镇之时,它们都会消失。除非这些人能够通过第一轮的选拔,否则他们将不再能够得到下一枚竹符,或许传承了几百年的仙缘,将在此画下句号。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没有带着竹符的。他们有的是知道了青牛镇的传说,慕名而来;有的是得到了仙人点拨,一路寻来。吴解就是前者,而易悌则是后者。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是根本就知道一切的,他们深知青牛镇和青羊观的底细,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明明白白地奔着投入青羊观来的。安子清、骆瑜都是如此。
但是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按照规矩来。
不管你是正人君子还是歼邪小人,是文弱书生还是武林高手,甚至于可能是修垩炼有成之士,或者是修垩炼多年成了精的妖怪……总之你既然来了,就请按照青羊观的规矩来!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不按照规矩来,甚至于试着出手挑衅——据说每过一些年头,就会有那么一两个脑子进了水的这么做。
至于这么做的后果……当年大衮师叔生前就曾经笑着张开嘴巴,让向他询问这个问题的陶土看他满嘴洁白结实的牙齿。
“虽然我不吃人,但可以磨牙。”他笑呵呵地说。
值得庆幸的是,吴解他们这群人里面唯一的非人类骆瑜是后天转变的龙族,她没有吃人的习垩惯,甚至于连荤腥都不怎么沾,所以那些家伙可以不用担心被当成磨牙棒之类的便利食品。
……其实大概也没什么区别,被吃掉或者被砍死难道分别很大吗?
“如果有谁敢来捣乱,不用您或者诸位师叔出手,我直接一剑摘了他的脑袋!”穿着一身长衫,看起来犹如寻常药铺伙计的林孝冷冷地说,“最近这几年,我的飞剑还一直没见过血呢!”
“师垩弟你不要这么凶,如今是师门的大典,不宜见血啊。”穿着短衫打扮成杂工的乔峰笑着说,“六十年一次的大典,可是极为隆重的事情。就算有人捣乱,咱们也该先好言相劝才是。”
“要是劝了没用呢?”林孝反问,“要是那家伙就属于存心来捣乱的呢?”
“那把他偷偷摸摸绑了,装进麻袋塞块石头扔进大赤江也就算了。弄得血淋淋的,师傅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林孝这才露垩出笑意,点了点头。
“师兄你说得对!这次大典是师傅他亲自主持,如果弄得血淋淋的,既显出咱们俩无能办不好事,也让他老人家脸上无光!我毕竟年青,看事情不够清楚,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是混江湖的嘛。”乔峰憨厚地一笑,“其实二师垩弟才是为圆滑练达的……可惜当年长宁城一战,他失陷在东海之中,生死未卜……”
说到吴解的二徒弟秦静,乔峰和林孝都露垩出了几分忧郁之色。
这位二师垩弟跟乔峰的关系很好,当年林麓山活着的时候,他也常常来府上帮忙,跟林孝的关系也好。事实上秦静几乎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好,他为人和善,几乎从不得罪人,甚至于他身为清流的一份子,连那些贪官污吏们都跟他关系不错。
正如乔峰所说,如果让秦静来办的话,他肯定有办法和和气气地把事情解决,而不会像乔峰和林孝这样动刀剑拳头
相比神拳乔峰和血剑林孝,这位名声不彰的和气同门,才是吴解三位弟子里面最有办事能力的。
只可惜秦静早已不在——当初长宁城外东海上,无数妖族掀起惊涛骇浪而来,秦静跟随吴解一起踏波出战,在漆黑的夜里和无数的海妖血战,最终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吴解曾经深入大海寻找他的踪迹,可一无所获;也曾经请萧布衣出手占卜他的去向,却也没有明确的结果。
甚至于直到今天,他们依然还不知道秦静究竟去了哪里?究竟活着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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