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当然,此时受冰河时代影响不大,也未曾如何经历战乱的富庶江南湖广地区,自然极为富庶的,并不在此之列。
这二十辆大车,全都用来装运粮食,足足装了五百多石。
铁太保自然也知道,带上了这些粮食,队伍的速度会变得很慢,但是他也是没法子。
这年头儿不但两家腾贵,而且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食!
就算是抢到了银子,没粮食有个屁用?去山下的城镇里头买?那得冒着多大的风险?买的少了吧,不够山上的人吃两天的,若是买的多了,则一定会引起粮店乃至地方官府的注意,到时候可就倒霉了。
所以,这年头儿,干什么都不易啊!当一个有前途的山寨老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五百石少不算是少了,足够六棱山的所有土匪一直吃到明年的开春还富裕,但是多也真是不多。打麦场上粮食堆积如山,何止是数千石?看着那剩下的一堆堆的粮食,铁太保心里也是觉得很是可惜,不过他真的不敢再多装了——就这些几乎已经达到了牛车驴车的极限,再装下去,就别想回去了。
到时候的事儿,到时候再吧!
然后铁太保又让人把绫罗绸缎成衣什么的装在骡子和大驴上,这里头最多的就是骡子,这可是好牲口,体型大,耐力好,能驮运二三百斤重的东西走很远的路。
到了山寨后若是没用了,还能宰了吃肉。
最后粗苯一些的绸缎绫罗都被捆绑在牲口身上之后,还闪下几头,铁太保忙不迭的又让人在上面放上了粮包。
能多运一儿是一儿。
银子的树木很快便统计出来了,一共有一万一千多两,其中光从苏府和另外几个大户人家劫掠到就有五千多两。
藏得最深的是苏府的一箱九百多两银子,竟然是藏在了后院儿一棵枯死的大柳树树杈分叉处的一个凹坑里面,上面还了一个大鸟窝当做掩护。
若不是抓了一个腿脚不怎么利索的苏府的老人儿,还真是问不出这个秘密来。
其实这个腿脚不怎么利索的老人儿,就是当初被董策打断了腿的那位,主家也舍不得给他花大价钱医治,只好养着,他这病也就一直拖拖拉拉的这样,没好利索。
听到这个数字,铁太保很是愉快的捻着胡子露出一抹微笑。
这次的劫掠,是历次的行动之中最准确快捷,收获最大,损失最的一次。之前哪次不是得经过一番恶战,损失上不少人手才能打进来?有的时候碰上那等难啃的硬石头,死了人也未必能打下来,还得灰溜溜的滚回去。
这蓑衣渡之富庶,防御之弱,让他都有不敢置信。
这年头儿,晋北大地基本上是每个村或者是几个村就能起一个堡寨,群居于其中,平日里也是训练乡兵乡勇,藏有武器。堡寨虽,却是硬骨头,像是蓑衣渡这么又香又甜的软柿子可是不多了。
所有银子都被分成了大不得的份额,用包袱装着,各人都随身带着。份额有多有少,多的有百多两,最少的也有十两。这也是绿林道儿上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兄弟们辛苦厮杀一场,身上带着银子,万一遇上什么不测的话,身上银钱也可作一时之用,省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之前碰上的这种事儿可不少。
%77%77%77%e%64%75%0%0%e%6%6/





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一七 登门
铁太保冲着一直跟在自己马旁的庞然大物怒了努嘴:“老黑,扛着!”
“诶。”
那庞然大物应了一声,从肩膀上拿下一根碗口粗细的木头棍子,那是一根很结实的枣木棍子,两头各自有一个铁钩子,他把那两个大箱子前后各自一挂,轻轻松松的便是扛在了肩上。
铁太保笑骂道:“你这大黑驴。”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麻袋的铜钱,还有四五个女人。
铜钱总归是比粮食更值钱的,于是铁太保只得是让人清空了一辆大车,把这些铜钱装上去。
至于那些女人,则是满天星抢来的,对于这个手底下第一打手,铁太保还是很笼络的,眼见他神情坚决,便让这些女人都上了运粮的牛车坐着。反正她们身子轻,倒也不妨碍什么。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看这个,其它的土匪不干了,尤其是一些有脸面得上话的头目,也都吵吵嚷嚷的要把自己瞧上的女人带上。
兄弟们都憋了这么久了,不能不让泻火儿吧?
群情汹涌之下,最后铁太保也没得法子,只好又选了二十个女人带上,准备回山寨让弟兄们泻火儿。
把这最后一个问题解决掉,距离他们来到蓑衣渡已经足足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日头已经偏西。
铁太保大手一挥,让外面警戒的几个骑马的土匪先去探路,而后便喝令土匪们准备撤离。
“大哥,这些粮食咋办?”
老九眼神在那些粮食上扫了一眼,眼冒凶光道。
“这个……”铁太保有些沉吟。
“大哥。”邱平笑眯眯道:“这些粮食咱们也带不走,若是烧了,这些百姓也没了活路,何苦造这些孽障?就当积了阴德了吧,这些百姓,定然是会感谢大哥的!”
要这些百姓会感谢自己,铁太保也知道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积阴德这事儿,却是让他很在意。他年纪也不,却还没有后人,这段时间正寻思着养个儿子,正是须得积德的时候。
“算了,走吧!”
铁太保挥挥手,策马转身出了大门。
在一片女人哭号惨叫,男人嘶声大喊的哀鸿之中,六棱山土匪带着大批的财物,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蓑衣渡。
眼瞧着他们离开,有的汉子从地上窜起来,便冲着他们行进的方向跑过去,可是刚跑到大门口,便再也没了追上去的勇气,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婆娘被抢走。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她的哭喊求救,汉子只有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有的那亲人家属被杀的,则是一边嚎哭一边四处翻看着那倒伏在地上的尸首,好不凄切。
而更多的人则是既没有亲人被杀,也没有女人被抢,今天这件事儿,对他们来简直就像是一场不敢置信的大梦一般,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而这时候,他们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苏家的人全都跑了,这会儿没人盯着了,那些粮食则都是已经成了无主之物!
这可是活命的口粮啊!
面对这如此巨大的诱惑,他们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动作的,他推着自己的推车,冲到那一袋袋的粮包边儿上,抄起粮包来便是放在推车上,直到把那推车堆满再也装不下,然后推着车便是摇摇晃晃的冲出了大门口,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抢啊!”
见到这一幕,百姓们心里就像是烧起来一把火一般,给寮的一阵心慌,不知道谁发一声喊:“抢啊!”
然后人群便是疯了一般抢了粮包便冲了出去,直接冲回家里。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打麦场上便是为之一空。
……
十里铺。
董宅。
客厅之中。
外面冰天雪地,不过这客厅之中,四个角上都放置着兽头为口的铜制火炉,里面燃烧了上好的木炭,只有微微的青烟冒出来,把屋里烘的暖意如春。
乔氏端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脸上是淡淡的神色,微微眯着眼睛,手指头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摩挲着。
而坐在下手的,则赫然正是董策的大哥,董旭。
他穿着一身青布直缀,脑袋上带着纱巾拢住头发,插了一根钗子,看上去倒是比上一次在蓑衣渡见面的时候要精神多了。
这厮是董策的亲哥哥,遗传了老爹的好身板儿,又高又壮,长相也不错,本来边事卖相甚好。只是他佝偻着身子,脸上陪着笑,似乎坐在这椅子上也是要哈着腰一般,却是便让人看了心中就来气。
钱氏则是站在他身后,也是低眉顺眼的。
上首的老太太不话,他们两个便也都不敢话,大厅之中竟然一片沉默。
其实这二位一开始的时候倒是想寻些话头儿话吧来着,但是每每起一个,老太太便是一声淡淡的嗯,就再不话了,惹得冷场尴尬无比。
这二位也知道自己过去做的那事儿确实是太不地道,把母亲和弟弟给得罪狠了,是以到了最后,也就沉默下来。
起来,这段时日董旭的日子过的还不错。
当日董策当街斩杀了黄二虎之后,本来还有人心里存着看笑话,看董二郎如何收场的主意,只是没过几日,县上便是来了人,把黄二虎的尸体拉走了,并且当众宣布此人乃是建奴奸细云云。这就相当于承认了董策行事的合法性,等着看董策笑话儿的人都蔫儿了。
董二郎的狠辣手段震慑了整个蓑衣渡,后来随着董策屡立战功,官儿也越来越大,蓑衣渡的百姓都将其视为骄傲——咱们蓑衣渡多少年没出过这么大的官儿了。
便是苏氏,也是有些忌惮。
于是很快,董旭便发现——没人跟自己赌钱了!
大伙儿都知道他是董策董二郎的大哥,谁还敢坑他?若是把让给坑了,回头让董二郎给你脖子上来一刀岂不是亏死?只是不坑他的话,总不能坑自己让他赢钱吧?左右都不是法子,干脆就不跟赌了!
我们不带你玩儿!
整个蓑衣渡几个赌场都是如此,董旭便也没了招数。至于跑去别的地儿赌,他暂时还没这个机动力。
这么一来二去的,停了一些时日,董旭的赌瘾竟然是好了大半。
董策虽然当初的绝情,但终归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他后来又让黄季给两人送了些银钱,但是也叮嘱黄季瞧着儿,便在让那位给烂赌了。
一个人若是能把邪毛病给改了,大致就能被人发现身上之前被掩盖住的优。
夫妻二人拿了董策给的钱当做本钱,在蓑衣渡竟然开了一家当铺——万恶的当铺。
而两人也很快发现,开了这家店他们简直是如鱼得水一般的舒坦。
董旭家世不错,从受的教育也好,能写会算的,一笔字还颇为漂亮,正是可以充当账房掌柜的角色。而钱氏却是伶牙俐齿,能把死的成活的,一件儿上好的狐皮大氅从她嘴里过一遍便是成了‘虫吃鼠咬,光板儿没毛儿,破皮烂袄一件儿’。
夫妻两人夫唱妇随,把这当铺给经营的倒也是挺红火,虽然每日做不成几单生意,但是只要是做成了,便是能从里头狠狠的赚上一笔。
起来这些时日,家境大有起色,眼看着便是红火。
只是两人的名声在蓑衣渡是越发的差了。
他们这一次来十里铺,打着的自然是看望母亲的名义,其实可不是他们自己愿意来的。
上一次董策被董旭和钱氏教训的那真是叫一个手段狠辣,让这俩人记忆犹新,每每做恶梦梦见的就是董策。要是有的选的话,他们恨不得一辈子不登十里铺的董宅门,只当看不见这个不多远的亲戚,省的再出什么事端。
但是他们想躲,却是躲不过去的。
就在昨日傍晚时分,黄季悄无声息的摸到了他家里,告诉他,今日一定要来十里铺看望母亲,一大早就来。若是到了中午还没赶到——当时黄季什么都没,只是嘿嘿冷笑了一声,但这一声冷笑就已经可以代表许多含义了。
给吓破胆子的董旭可是生怕董策寻这个由头儿再来收拾自己,唯唯诺诺的便是答应下来。
今日一大早,天还擦黑呢,夫妻两人便是收拾行囊,紧赶慢赶的向着十里铺出发。
到了十里铺,寻到董宅前,先给那两个满脸横肉的粗壮使唤丫头给吓了一跳。
之后通报,进了中厅,那位美貌如花的弟妹倒是很热情,只是母亲却是不给好脸。有了之前那些事儿,乔氏自然是不可能给他们好脸的。不过她也没有把这夫妻二人赶出去,乔氏是一个很要体面的人,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她很懂,也向来非常遵守。这等家事,若是张扬开来,不但坏了董家的名声,不定还会影响儿子的仕途,着实是极不可取。
%77%77%77%e%64%75%0%0%e%6%6/




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一八 埋伏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会给这夫妻二人好脸,自从这二位登门以来,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除此之外一句话都没。
两人都是心里叫苦,不来吧,不敢。来了吧,又是吃冷脸,也不知道二弟是怎么想的。
只是这话在心里过一过也就是了,要出来,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外面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红袖手里捧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白瓷青花的茶盏,还有袅袅的热气冒出来。
她推门进来,又轻轻的掩上门,走过来把托盘放在老太太手边儿的茶几上,给老太太上了一杯茶,又端了两杯茶放在董旭手边,笑道:“大伯,嫂嫂,请用茶!”
“诶,好,好!”
董旭赶紧嘴里应着,本能的便想要站起来,屁股离了椅子却又是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是坐了回去,看上去倒像是欠了欠身子也似。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位弟妹,刚来的时间瞧了一眼,只觉得美得跟什么也似,看一眼心里便是一阵发慌。他现在对董策怕到了极,以至于连带着对这个弟妹也是有些畏惧。
他身后的钱氏嫌他上不得台面,手狠狠的在董旭的肩膀上一拧,脸上堆满了笑,道:“弟妹这般水灵标致的人儿,只在戏里见过,书里见过,哪里真的照了面了?却做这些端茶倒水的粗笨活计,我这做嫂子的看了都心疼呢!”
她伶牙俐齿,最是会道,听她夸红袖,便是老太太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
她对这个二儿媳妇儿,可是再满意不过。
红袖却只是浅浅一笑,带着一丝矜持却又不失礼节:“嫂嫂谬赞了,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哪里有什么做不得粗浅活计的?家人少,那两个使唤丫头,只好做些砍柴做饭的事儿,有些事却是自己做着才安心。”
钱氏不由得心中一阵诧异,这位弟妹卫氏穿衣素雅,却自有一股高洁之蕴,话做事,也是极为的得体恰当,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这可不像是乡野之间出来的女人做能做到的行止,怕是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听这位乃是那孙如虎的遗孀,给自家叔子霸占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不过老太太这般精明老辣的人物都给她哄得这般开心,想来是很有些手腕的。
开了这个头儿,气氛便就活跃宽松的多了。
钱氏和卫红袖这话,时不时的便往董策和红袖身上引,老太太便也来了话的兴致,见她识趣儿,也就了几句。
董旭也差不进话去,也不敢话,便只好在那儿一口口的啜饮着茶叶。
他喝了一口之后便是眼睛一亮,心道弟弟果真是身家丰厚的,这茶叶醇厚馥郁,却是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茶叶。
他自然不知道,红袖每日饮用,不过也是粗茶而已,只是夫君的哥哥嫂嫂要来,那自然是须得心照应,要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款待的,可不能丢了夫君的面子。
很快董旭便是把自己的那一杯喝完了,便又去端了旁边儿媳妇儿那一杯过来。
等到钱氏活了会儿话,口干舌燥想要喝茶的时候,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
气的钱氏一阵咬牙,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便又狠狠的掐了董旭几把。
了一会儿话,二丫便是过来饭菜好了。
董旭夫妇连连推辞,红袖自然是竭力挽留,最后老太太发了话,留两人在这里吃顿饭。
董旭还没察觉出什么来,钱氏却是悄悄的舒了口长气,知道至少在面子上,老太太是把过去的事儿给放下了。
吃完饭,两人再不逗留,便即告辞。
直到出了十里铺,董旭才把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问出来:“娘子,你这包袱里面是啥?咱们来的时候可没见你背着。”
钱氏却不答话,而是往前走了两步,躲在一个大树后面,四下看看无人,才把那包袱解开,给董旭瞧了一眼。
董旭看了,不由得眼皮子一跳。
里面放了好几件儿成衣,质地都是很不错,基本上都是绸缎制成的。而在这些衣服的正中央,躺着一大锭银子,怕是足有十五两上下!
十五两,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是三户贫寒农户人家的全部资产了。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几吊大钱。
“这……”
董旭讷讷道:“这是咋回事儿?”
他忽然神色一喜:“定然是二弟给的,难道他已经不计较当初的事儿了?”
“你这蠢货!”钱氏气的了他的额头:“这是方才弟妹给我的。”
“弟妹给的?”董旭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那二弟,心可黑,手可狠呢!当初踹你那一脚忘了?是奔着往死里弄你的!他就算是不计较当初的事儿了,也不会给咱们送银子。这银钱啊,怕是弟妹自个儿攒了给给咱的。”
她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何母亲把那喜她爱她了,弟妹这人,真是招人疼啊!”
……
一条宽阔的河流撕裂大地,在这片似乎亘古苍凉的荒茫土地上,绣出一条雪亮的白色丝带。
河流的流向是自西北向东南,河流很宽,怕是足有百多米左右,在晋北大地,绝对算是一条大河了。河岸也很陡,从岸边到河面是直上直下的,足有三四米的落差,尤其是北岸,这个落差就更大了。
由此也大致可以推算出来,这个河段,还属于这条河的中上游,距离源头并不远,而这条河在春夏河水最为汹涌激烈的时候,肯定也是非常湍急的,若不然的话,不可能在大地上留下刀口这般清晰深刻的切痕。
事实上,这条河的上游二十多里之处,便是那条流经十里铺的河,其下游,则是汇入又名的晋北冀北的大河,桑干河之中。
此时河流早就已经封冻,涛声不再,只有一片冰白。
这会儿是大约下午四钟左右的样子,太阳已经隐去,整个天空都是一片阴沉沉,乌蒙蒙的,天地间一丝风都没有,一片沉寂。而且更反常的是,气温比之昨日,似乎还要高了一些,寒意不那么凛冽了。
有经验的老人却都知道,这便是新的酷寒即将到来的征兆,通常下雪之前都会如此。
不过晋北大地的百姓们是盼着下雪的。
瑞雪兆丰年,今年下了雪,明年开春之后的旱情,多少就能缓解一些,能多打些粮食,那就是老天爷开恩。
这日子,实在是没法儿活了。
而在河的北岸,大约一百多步的距离之外,地势便是陡然增高,然后一直增高,最终形成了一片丘陵山地混杂的复杂地形,上面布满了密林。这片山地密林,会一直延伸到安乡墩附近,然后一直往北,直到塞外。
此时正是寒冬,四野空旷,一眼望去,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只是此时若是有人进了那片密林之中,定然是会瞠目结舌。
虽然枝叶多半已经光秃秃的了,但是密密的林子,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大松,使得这树林遮掩住其中隐藏的一些人还是没问题的。
进了密林之中十几步,外面的情景便是被层层遮挡,再也瞧不见了。
此时,数十人正自隐匿其中。
他们都是一样的打扮,外面穿着青色的棉甲,身上鼓鼓囊囊的,一个个看上去有些臃肿,想来里面还穿了鸳鸯战袄之类的衣物。他们手中持着弓箭,腰部悬挂着巨大的箭插,里面露出来密密麻麻的箭羽。
而在每个人的旁边,都有一匹战马,上面马鞍肚带,一应俱全,在战马的一侧,还有伸出来的挂钩,上面挂着一支骑兵长矛,在另外一侧则是挂着一把骑兵刀。
人马如龙,非常的精神。
此时,这些士兵们多半都训了棵树,背靠在树上闭目养神。战马则都是上了辔头,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来。
在队伍的最前方,三个头领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除此之外,旁边还站了三个人。
四人中有三个都是穿着一身铁甲,铁甲厚重异常,甲叶的边缘极为厚实,看的出来,定然是防御力惊人的。另一个身材干瘦干瘦的,似乎是撑不起铁甲来,只穿了一身儿皮甲。而旁边的三人中,也是有两人同样铁甲铿然,另外一个却是套着一身宽大的棉甲,这绵大衣也似的铠甲套在他的身上,看上去空空荡荡的,直发飘。
不消,这一行人,自然便是董策及其麾下家丁了。
他们一大早便是从安乡墩出发,不到中午便到了此处,已经在这里隐藏了足有两个多时辰了。
此处,山水相夹,中间只有一条通路可走,若是不走此路,要么就要在山林中跋涉好几日,要么就得跳河。而最重要的是——此地是从蓑衣渡回到六棱山的必经之路。
董策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蓑衣渡遭遇土匪之事件,彻头彻尾的就是一桩阴谋。董策在很早之前就为磐石堡的物资而担心,这么多的人,一天不死要穿,一日不死要吃,吃穿用度都从哪里来?还不是董策供给!磐石堡的建设从哪里来?还不是董策供给!
%77%77%77%e%64%75%0%0%e%6%6/




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一九 阴谋
更别一旦练兵,被服兵器就要大量消耗,每顿最好是都要大油大盐,见鱼见肉,这样士兵才有气力,才能真正练出效果来。而且现在的铁匠工坊,每日的消耗,就不是一个数目。
1...8384858687...3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