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然后,他就看到了长情脸颊上的四排深深牙印,他先是怔了一怔,而后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笑了才发觉自己失礼了,赶紧赔不是道:“我不是有意的,呵呵,这个……”
谁知长情却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脸颊上的齿印,依旧面无表情,竟是道:“我娘子咬的,你们有意见?”
“没有没有。”云忘赶紧摆摆手,“只是没想到这位公子如此……有意思。”
云忘不知他面前的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堂堂莫家少主,若是知道,他定然不敢这般玩笑,当然,云有心也未告诉过他卫风与长情的身份。
“他有意思!?”卫风不服气了,一边指着一脸面瘫的长情一边问云忘道,“你眼睛没问题吧你!?”
“当然没有问题。”云忘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明明是不相识的人,却给了他一种见之欢喜的感觉,是以话便多了些,“在下云忘,还未请教两位公子大名。”
“大名?”卫风眨眨眼,故意道,“没有大名,只有小名你听不听?”
云忘毫不介意,只是笑道:“自然是要听的。”
“我叫——”卫风转转眼珠子,忽伸出手搭到云忘的肩上,笑吟吟道,“你就叫我亲爱的阿风就行,怎么样?”
“亲爱的去了,阿风留下就行。”长情边说边将自己手里的酒盏朝卫风嘴里塞,堵住他的嘴,卫风这回不恼,而是叼着酒盏,昂头便将杯中的酒喝到了嘴里,末了不忘赞道,“这酒不错。”
云忘此时又瞧到了长情脸颊上的齿印,觉着这人虽然面无表情总有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否则也不会与他这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说话了。
只听长情也对云忘道:“我叫长情。”
卫风赶紧插话,“就是那个你不要脸我也不要脸的那个长情,绵绵长长的情,就像他脸上这牙印这么无耻,你说是吧,小心心?”
云有心笑道:“阿风,你可当心长情又揍你。”
果不其然,长情又是一拳落到了卫风身上,但这回不是打到他肚腹上,而是打到了他的腰眼上,打得他嚎得天崩地裂。
就在这时,只见云忘笑得与云有心一般,很是愉悦的模样,紧着朝呜哇喊叫的卫风以及无动于衷的长情抱拳深躬下身,认真道:“承蒙阿风和长情与有心一样看得起云忘不嫌弃云忘,日后,还请阿风与长情多多指教!”
长情与卫风一瞬不瞬地看着满心诚挚的云忘,然后卫风猛推了他一把,“指教?先和我过几招打上一架再说!”
云忘赶紧道:“可我不会武功。”
“那你就乖乖让我揍就好了。”
“……”
长情也道:“你的棋艺先赢过阿七再说。”
“我还不知道我会不会下棋啊。”
“那我可不管。”
“……”
云有心笑道:“长情阿风,你们才第一回见云忘就这么欺负他,真的好吗?”
“必须好。”长情与卫风这师兄弟俩异口同声。
云有心笑得更开心。
当年柏舟打心底真正接受他们三人当朋友时也像是云忘这般,朝他们深深躬下身,道一声“日后请多多指教”,只不过,当年的柏舟这句话道得沉重,而如今的云忘,这句话却是道得喜悦。
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绝望得让人成疯,有时候却又美好得让人心醉。
如今,真好。
色瓷为卫风将葡萄端上来的时候,瞧见了这样一幕。
云有心与她从未见过的云忘面对面各坐在棋盘旁,云有心面含浅笑,手里拿着黑子,等着手执白棋的云忘走棋,只见云忘眉心纠拧,一副认真思忖的模样,长情坐在窗台上,一条腿曲起搭在窗台上,头轻靠在窗棂上,仍是一手拿着酒盏一手拿着酒壶,正慢悠悠地喝着酒,不时侧过头来看棋盘上的棋局一眼,卫风则是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翘着腿一晃一晃的,嘴角噙着笑,一派悠然。
午时的光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来,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在这亮堂堂的日光中,色瓷却觉自己有些迷蒙了眼。
这样安然的一幕,让她觉得好似看到了曾经。
那四个人,曾经也是这般安然悠闲地坐在这屋里各自的位置上,尽管谁也不说话,可聚在一起的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都要喜悦。
只是……
色瓷的目光落在了云忘身上,落在了曾经叶柏舟的位置上。
这是她连碰都不能碰的位置,少主怎会让一个陌生人坐在叶公子的位置上?
“小色瓷。”卫风此时笑吟吟地朝色瓷招招手,色瓷立刻捧着葡萄坐到他身旁来,就在她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卫风嘴里时,只听他轻轻笑着低声道,“小色瓷啊,不当管的事情不要管,不当想的事情也不要多想,有些人哪,不是你想了就会拥有的。”
色瓷一惊,而后赶紧垂眸,应声道:“谢四爷提醒。”
卫风只笑不语。
只见他将手肘撑在没人榻上,用手撑着头,笑吟吟地看着正在认真下棋的云忘,然后越过他看向坐在窗台上正慢慢品酒的长情。
卫风的眼底,有浓浓的阴沉。
西原县乃上古时期的西南之谷,是封印上古妖帝四肢之一的地方,师父昨夜才亲自叮嘱他速去西南之谷,而小馍馍今日便告诉他他要去西苑县——
卫风抬起手,用力揉按着自己的眉心。
他是人界帝王,是昕帝转世,是守护封印之人……
为何,偏偏是他?
*
入夜。
依旧是灯火通明的情花巷,依旧是莺歌燕舞的醉吟楼。
本是清雅的三楼雅阁里,此时是酒气弥漫。
酒量小的云忘此时已经喝趴在地,手里还抱着一个空的酒坛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形象。
卫风坐在他身旁,耻笑他道:“这货的酒量就这么小?才喝了半坛子的酒,就瘫成这样儿了!?”
卫风说完,还用脚杵杵云忘,谁知云忘咂咂嘴后翻个身继续睡,压根就没理他。
云有心轻轻笑了起来,道:“我也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差。”
“我说小心心,这可不行,酒都不会喝算什么男人,这小子的酒量就交给你了。”卫风一本正经地拍拍云有心的肩。
长情此时道:“阿七自己的酒量都没法见人,交给他,你觉得可行?”
云有心无奈地摇了摇头,“长情你这么赤裸裸地把实话说出来可不好。”
卫风赞同地用力点点头,“就是,小心心你自己的酒量都差到不行,这小子交给你调教可不行,不过……先把他练成你这酒量也行,总比他现在还没喝上几碗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强。”
云有心笑,“是,咱们阿风二哥吩咐,身为老三的我岂有不从的道理?”
卫风笑得一脸得意,少顷却又见他敛了笑,换上了一副认真沉重的神情,又对云有心道:“他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嗯。”云有心轻轻点头,平静道,“忘了所有的他,和他的模样他的身子一般,完全变了个人,性子很开朗,于我编的故事没什么怀疑,对他已然忘却的过往也没什么执着放不下的,他在云府,过得很好。”
经过拔魂注魂而重获新生的叶柏舟早已没有曾经的记忆,所有的所有,他都已不记得,便是文字,他都认得不完全,更何况是事情。
即便他已经不是他,可长情卫风以及云有心三人还是将他当成兄弟,哪怕而今的他只有记忆成空的魂魄属于叶柏舟而已,他们依旧愿意留住他。
“要劳阿七多费心了。”长情将酒坛递给云有心,道。
云有心笑着接过酒坛,“说的哪里话,我们四人本就是兄弟,长情你与阿风既有不便,自然是我来照顾这个已经把我们全忘了的‘大哥’,你们只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阿七办事,我们自然是放心。”
“长情明日后日便要往西溪郡去?”云有心问。
“嗯。”长情微点头,在抬眸看向云有心后问道,“有心可是有话要说?”
“倒也没什么。”云有心微微笑笑,“只是我明日也要离开京城,倒也不知要离开多久,这段时日要留云忘自己一人在府上,不知你们放心与否?”
“在阿七府上,能有何不放心的,你也不能一直守着他。”长情很平静,“倒是阿七你是要去何处?”
云有心没有即刻回答长情的问题,而是先昂起头来喝酒。
卫风用手肘杵杵云有心,笑吟吟地问道:“怎么了我亲爱的小心心,有心事哪?有心事说出来啊,憋着干什么,怕我们帮不了你啊?”
“的确有心事。”云有心并不否认,他将酒坛放下,沉声道,“小慕儿不见了,如何都找不着她,我要出去寻,那丫头从小都没有离开过京城,如今逃家,不知会在何处受苦。”
云有心愈说到最后,语气愈沉,可见他的心很沉重。
“你那总是黏着你不放的小侄女不见了?”卫风眨眨眼,一副很是不能相信的模样,“离家出走?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有心默了默后才道:“小慕儿逃婚。”
这本是家丑,然在长情与卫风面前,却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而关于小慕儿的事情,在漠凉国的时候,云有心已与长情说过,他倒是不曾想小慕儿竟会逃婚。
小慕儿若是在外边受苦,便全都是他的过错。
“逃婚?”卫风诧异,“小心心哪,你可还真是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小侄女。”
“阿风这会儿可否不说玩笑话?每每想到小慕儿,我都无心玩笑。”云有心说完,又昂头喝了一口酒。
“好好好,我知道你心疼极了你那宝贝小侄女,我不说了就是。”卫风并不是不管何时何地都一个劲儿地玩笑之人,此时他敛了面上的笑,伸出手去推推不做声的长情,“我说小馍馍,你的北刹楼,都帮小心心找人去,省得他总是愁眉苦脸的。”
“阿七缘何不早些与我说?”长情又问云有心。
“得知之时长情你正忙于周北之事,此等小事,怎能扰你。”云有心轻声道。
“在阿七心中,可是小事?”长情盯着云有心。
云有心微微一怔,亦抬头“看”向长情,只听长情淡漠道:“你的大事,便是我的大事,放心,一有消息,我便会让人通知你。”
“好。”云有心没有拒绝,亦没有说道谢的话。
他们之间,从来都无需言谢。
酒仍继续,因为他们还未喝得尽兴,尽管云忘早已趴下。
在叶柏舟离开召南的那一天,他们兄弟四人谁也不曾想过,他们四人还能再如分别前一夜那般坐在一起喝酒。
哪怕不再是那个人,他们也愿意。
就在长情三人也喝得全都躺在地上时,只听云忘喃喃说梦话道:“认识你们,真好啊……”
长情这一喝就喝到了三更半夜,沈流萤在房中等他等得忍不住拿起了小鞭子。
妖精相公太磨人 260、你失信!
长情躺在地上,伸出手捞过酒坛,微抬起头就要再喝酒,忽然想起上一回也是和卫风几人在宫内喝酒喝到三更半夜回府时看到被沈流萤惨虐的兔子布偶,猛地坐起身,将酒坛往卫风脸上一放,站起身便要走。
卫风当即骂他道:“你个死馍馍!你把酒坛往哪儿放呢!这是我的脸我的脸!”
长情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从打开的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了夜色里。
卫风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抓起酒坛猛啃坛沿。
云有心边打酒嗝边笑道:“长情肯定是放心不下弟妹,是以赶着回去了,对了阿风,嗝……你何时给我和长情娶个嫂嫂回来?”
卫风立刻将下巴抬高,一脸嘚瑟的模样,哼声道:“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爷,小心心你还愁没有嫂嫂?”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阿风你已经给我和长情娶了嫂嫂了,两年前的事情,你的小王妃,嗝——发妻不可弃,阿风你的发妻呢?”云有心笑意浓浓。
“发妻!?那个女人,我都不知道她逃哪儿去了!别跟我提她!我绝对不要那种野蛮女人!”卫风一脸坚定。
“那……原来弟妹身旁的那个沈燕小姑娘呢?我觉着阿风和她挺是有缘的,那小姑娘也很是不错的模样。”云有心又道。
“她!?那种就会哭哭啼啼的黄毛丫头哪里配得上我这么个玉树临风的爷!?一说到她我就来气!我找她找得那么辛苦,她竟然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还有——”卫风真真是一说到晏姝便来气,连语气都变得气煞煞的,不过他说着说着又突然不说了,而是盯着云有心,挑眉问道,“我说小心心,你别光问我啊,倒是你自己,你以为你还小?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好弟妹?别找像小馍馍媳妇儿那种就行,那种性子,就那个死馍馍爱得不得了,寻常男人可吃不消。”
“我?”云有心微微一怔,然后浅笑着摇了摇头,将话题偏到了云忘身上,“我觉得阿风你该问问云忘。”
“问他做什么?他才以这个身份活着不到半个月,他能做什么?难道——”卫风兴奋地眨眨眼,“难道这小子这么快就遇着喜欢的姑娘了!?”
云有心只笑不语。
或许是吧,那个叫韦小溪的姑娘,云忘可是老盯着人姑娘的帕子发呆。
下一瞬,却见卫风脸上的兴奋消散得干干净净,只见他眸中有哀伤,抱起酒坛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酒,末了低声道:“我想我的小玺了。”
云有心伸出手,在卫风肩上轻轻拍了拍,温柔道:“公主可不希望看见你这么伤心,时辰不早,你当回宫去了。”
云有心说完,“看”向卫子衿,叮嘱道:“子衿,与阿风回宫去了,他喝得有些多了,路上照顾好他,尤其进宫了之后别让他嗷嗷叫,届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七公子放心,子衿会看好爷的。”
“嗯,回吧。”
*
长情回到相思苑时没有急着回屋,而是先找来秋容,问他道:“秋容,萤儿可睡下了?”
“回爷,夫人两个时辰前便睡下了。”秋容回答这问题时心里想了想,屋里两个时辰前便熄了灯,夫人该是睡下了……的吧?
长情点点头,“你也去睡吧。”
秋容乐呵呵地回自己屋去睡了,长情走到屋前,轻轻推开了紧闭的屋门,然后脚步轻轻地朝床榻方向走去。
然他关上屋门后转身朝床榻方向才走了两步,便听得沈流萤那冷幽幽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你喝酒了?”
长情顿时定住脚。
沈流萤在这时将放在床头边小几上的烛台点亮,坐在床沿上盯着长情,微微眯起眼,又问道:“又是和卫风那个混账喝的?”
“萤儿。”长情本想走近沈流萤,可在他看到沈流萤右手上拿着的正一下又一下轻拍到左手掌心里的东西时,他决定还是站着不动好。
因为沈流萤右手里拿着的,是一条绕得整齐的小鞭子。
只听长情一脸老实道:“我才喝了一点。”
沈流萤点点头,不紧不慢道:“喝了一点,然后就喝到了寅时,这是一刻钟喝一滴嗯?”
“萤儿……”长情想了想,还是慢慢朝沈流萤靠近,让沈流萤能看清他的脸,一边道,“萤儿不打我好不好?”
离得近了,沈流萤便能清楚地瞧见长情的脸,瞧清他那一脸呆萌的瘫脸样,那眼神就像是委屈巴巴的白糖糕,莫说沈流萤本就只是吓吓他而已,哪怕她是真的生气,瞧着长情的呆萌样她也生不起气来。
不过,沈流萤这会儿还是故意绷着一张脸,将手上的鞭子抖开,一脸严肃道:“过来。”
长情听话地乖乖站到了沈流萤面前。
沈流萤站起身,见着长情太高,压得她太没气势,然后又严肃道:“你坐下。”
长情便听话地在床沿上坐下。
只听沈流萤冷声道:“身上衣裳脱了。”
脱了?长情看看沈流萤手里的小鞭子,萤儿这是要三更半夜猛抽他?
“快点。”沈流萤瞪着长情,用严厉的口吻道。
于是,长情为了不惹自己小娘子生气,便老老实实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将上半身脱了个干净,一边心想,反正萤儿的鞭子一定使得没有力道,她开心就好。
谁知就在将自己上半身脱干净了的长情抬起眼睑来看沈流萤时,沈流萤非但没有用手中的小鞭子抽他,反是一把抱住他,将他扑压在床榻上,按着他的肩啃上他的唇,笑得满意道:“呆货,你怎么能这么听话?”
长情轻轻眨一眨眼,完全没从沈流萤这突然转变的态度中反应过来,只心里想什么便回答什么道:“因为是萤儿的话。”
因为是他疼爱的小女人,所以他才会想着怎么做才会让她开心满意。
“乖!”沈流萤忍不住在长情的唇上用力吧唧一口,然后笑着揉搓他呆萌的脸,“一身酒气臭死了你!赶紧去洗身子,不然不要你睡觉。”
沈流萤说完,站起床榻前将长情拉了起来,然后将他往屋外方向推。
长情在走出屋门前忽地将沈流萤搂进怀里,对着她的樱唇就是一阵吮吻,直吻得沈流萤的脸红扑扑的,他才满意地放开她,满足地洗身去了。
当他重新洗好身子躺到床榻上时,沈流萤像是抱住什么大宝贝似的趴到他身上紧紧搂着他,然后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笑道:“呆货,我喜欢你洗了身后身上的胰子清香!”
好闻极了!
长情抬起手,一手搂着沈流萤的肩一手环着她的腰,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问道:“萤儿怎的还没有睡?”
“睡了一觉了,醒来还没见你回来,就等等你。”沈流萤抓起长情的一缕头发,与她的头发一起绕在手指上玩。
“萤儿不生我的气了?”长情觉得,他小娘子生起气来让他猝不及防,温柔起来也一样总是让他猝不及防。
“我有生你的气么?”沈流萤眨眨眼。
“……那萤儿拿着小鞭子做什么?”
“捆你的手,然后使劲挠你啊,但是你又卖萌,就放过你了。”
“……萤儿不是要抽我一顿?”
“看来你想让我抽你这个呆货一顿?”
“当然不是!”长情赶紧道。
沈流萤看着长情不管紧张还是平静都是面无表情的瘫脸,听着他几乎没有情绪变化的话,唯有那双墨黑的眼眸微微透露着他的内心,用手指戳戳他脸颊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牙齿印,笑着问道:“干嘛会觉得我生气了?”
“回来晚了,喝酒了。”长情如实道,萤儿的心思,实在是不好猜。
“呆!”沈流萤捏捏长情的鼻尖,笑盈盈的,“你和你的好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回来晚那是正常的,喝酒那也是正常的,我生你的气干嘛?”
“萤儿……”长情正有些开心,谁知只听沈流萤又道,“不过,说是这么说,你回来晚了,我还是觉得不高兴还是想要咬你。”
“……”那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呆货啊,我今天忽然想起来,卫风曾说过他当初找到小姝的时候是在西溪郡的西原县,而小姝想要留在西原县所以他才没有把小姝带回来,这就是说……这一趟去西原县,我可以见到小姝了!”沈流萤很喜欢晏姝,不仅是因为晏姝是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尽管是这身子前身的朋友,还因为她很喜欢晏姝的性子,活泼可爱,坚强有加,模样生得娇俏可人,若她是男人的话,定要追求这样的姑娘,既都身为女人,当闺蜜那就是再好不过的!
“我可是很想小姝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在哪儿过得好不好,要是小姝在哪儿过得不好,我一定不放过卫风!就算他是你的好兄弟,那也不行!”
“还有啊,呆货,如今你的身子情况不稳定,而我暂无诡医之力,我要恢复诡医之力的话,至少还要一个月,总觉得这一路会生出些什么事情来,这一路要小心行事才好。”
“呆货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沈流萤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趴在长情身上睡了过去。
待沈流萤睡熟后,长情才将她从自己身上轻轻抱下来,让她在床榻上躺好,然后吻上她的眉心,轻声道:“傻萤儿,是我护着你才对。”
他不需要萤儿为他做什么,他只要萤儿在他身旁好好的就行。
*
天亮之后,绿草一边帮沈流萤梳头发一边一脸不开心道:“小姐才回来一个月,又要出去吗?而且小姐现在怀了身子,不能随意往四处去的。”
“怎么了绿草姑娘,不舍得你家小姐我出门啊?”沈流萤看着铜镜里绿草那张小幽怨的脸,笑着问道。
“那是当然啊,小姐不在府上,绿草平日里都不知道和谁玩儿。”绿草扁扁嘴。
“和秋容玩不好啊?”沈流萤故意打趣绿草。
“谁,谁和他玩啊!”绿草登时红了脸,“小姐你不要乱说!”
“我就是随意说说而已,看把你给急得,脸都红了。”
“小姐!”绿草跺跺脚。
“不过我与呆货这次出去,你想见着秋容都不行了,那个呆货这回要他去当车夫。”沈流萤又笑道。
绿草脸更红,被沈流萤给逗红的,“我才不想见他!小姐你干嘛老是把我和他说一块儿!”
为什么?沈流萤轻轻转转眼珠,心道:当然是我觉得你俩挺般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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