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韩无白
 至于目的,李栩自然不是要做什么才子,他肚子里的诗词满打满算能有十首就不错了,他是想通过这首诗让别人知道,他虽然失了记忆,不记得人和事,但并非已经一无是处。
 简单来说,这是李栩在宣扬他的价值,是他在对抗太子的漫漫长路上踏出的第一步,尽管这一步很小很小,小到察觉不到。
 当然这样的举动多少会有些惹眼,但毕竟只是一首诗应该也没什么,而且适当的惹眼也未必就是坏事,一味的低调隐忍反而更容易让人起疑,这点李栩在前世深有体会。
 “让府上其他人也看看?”玲儿挠着小脑袋,疑惑道:“侯爷不是不愿让府上的人了解侯爷的事情么?”
 “那也分事情啊。”李栩笑道:“做了这样一首好诗,我自然也想让府上的人欣赏一下。”
 “哦。”玲儿似懂非懂,不过也没多问,随即便抄写起来。
 “身子又坐歪了。”李栩笑道、
 “可坐正了玲儿不习惯呀,连字都不会写了。”玲儿扭着身子诉苦道。
 李栩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玲儿字写的还不错,至少比现在李栩写的好,就是这小丫头写出来的字都会多多少少的往右偏一些。
 其实不光是毛笔字,写钢笔字、油笔字很多人也会这样,经常写着写着就偏了,主要原因是写字时坐姿是歪的,或者手是歪的,写出来的字自然就很容易歪。
 玲儿就这样的情况,不过这是习惯问题,短时间内想改过来也不大可能,李栩也只能慢慢帮玲儿矫正。
 毕竟玲儿是他如今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李栩是有心培养小丫头的,不可能让其一直做丫鬟,例如府上总管,李栩早已内定了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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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还是很平静。
 李栩的伤也恢复了七八成,如今早已经不用玲儿搀扶着走路了。
 陈贵妃和十皇子还是会时常来,前者基本每次就是给李栩讲些他以前的事,李栩也不知是在帮他恢复记忆还是其他什么,不过每次都是静静听着,十皇子也大致相同,不过所讲的基本都与吃和玩有关,喜好相同嘛,这大概也是之前两人关系如此之好的原因。
 然后膳房的厨子已经不换了,倒不是李栩不想换,主要是十皇子听说这个事后将自己府上的厨子送来了三个,人家一片好心李栩也不好拒绝,然后李栩短时间内也没办法自己去找,再有李栩基本上也是相信十皇子的,所以这个事也就先这样了。
 至于那首诗倒是并没有如李栩所想引起什么关注,至少陈贵妃和十皇子都没提起过,看来是不知道这事。
 李栩对此也不在意,因为他清楚关注他的人自然会知道,就像陈贵妃和十皇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他一直在换厨子的事一样。
 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他府上的墙可能窟窿有点多,多得觉都睡不安稳。
 当然这对李栩没什么影响。
 二分睡八分醒,这是李栩前世二十年杀手生涯早已养成的睡眠习惯,别说现在处于如此危险的环境下,就是他前世最后在澳洲小镇那五年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说一名优秀的杀手活不过五十岁的原因,就是因为身体过度的透支与损耗。
 “玲儿呢?”
 李栩下床,虽说他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但小丫头每天这时候已经早早在房间里端着盆洗脸水候着了。
 也没在意,李栩穿上衣服打算去外面走走,刚推开门,就见府上两个丫鬟异常惊慌地跑进了庭院。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李栩冷声道,对于府上的其他丫鬟,他并没有玲儿想的那样的和善。
 “侯爷!”其中一个丫鬟惊慌失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也不出话来。
 “侯爷,玲儿……玲儿自尽了!”另一个丫鬟惊慌道。
 
夜色江山 第十七章 忍杀(中)
 “侯爷,玲儿……玲儿自尽了!”
 听婢女的话,李栩本来淡然的脸突地僵住了,随即眼中爆射出冰冷的凶光:“说清楚,怎么回事?!”
 “侯爷,玲儿……玲儿她悬绫自尽了!”
 两名婢女仍处在惊慌中,说话颤颤巍巍、结结巴巴的。
 “带我过去!”
 李栩没再问,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阴森的可怕。
 ********
 玲儿的房间。
 白绫绕在屋梁上,凳子在下方倒着,玲儿双脚在半空悬着,脖子套在白绫的死结上,一动不动地吊在那里……
 死了!
 昨天还在李栩面前活蹦乱跳的小丫头,今天就这样死了!
 李栩没说话,也没上前。
 就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房间,静静看着吊在那里、女鬼一样的小丫头。
 看了一会儿。
 李栩慢慢走过去,轻轻将玲儿从白绫上抱下来,然后走到床边,轻轻将玲儿的身体平放在地上。
 那两名婢女并没有注意,在李栩蹲下来的时候,他的手极其隐蔽地从地上捡起了一小串银色物件,那是两个串在一起的齿签和挖耳勺。
 李栩给玲儿细心整理着衣衫。
 过程中,那两名婢女同样没有发现,李栩悄悄清理掉了玲儿右手指甲里残留的点点血肉。
 李栩抬起头,盯着那两名婢女:“你们是何时发现玲儿自尽的,如何发现的?”
 两名婢女仍旧很惊慌,其中年纪稍大些的婢女颤声道:“每天……每天这时玲儿早早已经去水房为侯爷打洗漱的温水,可今日过了时辰都未曾前去,我与穗儿以为玲儿或是懒床了,恰好路过便想招呼一下,结果……结果一进来就见玲儿她……随即,慌乱中我与穗儿便去告知了侯爷。”
 李栩眼睛一直看着两名婢女:“你们发现时,玲儿房间的门可否反锁?”
 两名婢女齐声道:“门并未反锁,一推便开了。”
 李栩眼神终于从两名婢女身上移开:“去把胡管家和卢侍卫长叫来。”
 两名婢女去了。
 而李栩,迅速起身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信封……
 ********
 安静的房间中,李栩静静看着“睡去”的玲儿。
 一幕幕,这些日子小丫头所有的点点滴滴进入脑海……
 小丫头伤心的模样,乖巧的模样,纯真的模样,可爱的模样,俏皮的模样……
 所有的画面都那么清晰。
 可这一切,如今已成了再也回不来的曾经。
 李栩的胸口很闷,闷的他喘不过气来。
 缓缓闭上眼睛,李栩深深地呼吸着,深深呼吸着……
 “侯爷!”
 “侯爷!”
 两道声音打断了李栩的回忆,睁开眼睛的刹那,一道嗜血的光芒自李栩眼中一闪而逝。
 “都知道了?”李栩慢慢起身。
 “一路上,栗儿与穗儿已大致说过了。”胡管家和卢侍卫长一同躬身道。
 李栩看了看二人,目光在胡管家纱布包扎的左手上稍稍停留了片刻,随后对卢隧道:“卢侍卫长过来看看。”
 “是。”卢隧走过来,开始检查玲儿的尸体。
 “不必脱衣了。”见卢隧想脱去玲儿的衣物检查,李栩阻止道。
 “是。”卢隧收回双手,躬身道:“侯爷,从身体的温度和僵硬度看,玲儿的死亡时间大致在四个时辰上下,也就是昨夜的亥时前后。除去勃颈处勒出的血痕,玲儿身上并无任何伤痕或淤青,亦面色没有任何中毒痕迹,且来时路上,我已询问过昨夜当值的侍卫,昨夜府上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属下以为玲儿确应属于自尽。”
 李栩点了点头:“可昨日玲儿还与我说说笑笑,何来自尽之理?”李栩转头对胡管家疑惑道:“胡管家可知近些时日,玲儿可否遇到闷郁之事?”
 胡管家认真想了一会儿,道:“回侯爷,玲儿平时大多在侯爷身边,与府上之人来往不多,且对于府上婢女之琐事,左福向来亦不太清楚。”
 李栩点了点头,房间中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
 “侯爷!”胡管家突然发现房间桌子上有封信,拿到李栩身前道。
 李栩接过信封并未着急打开,看着胡管家纱布包扎的左手问道:“胡管家的手怎么了?”
 听到李栩的话,胡管家的手隐隐往后缩了下,随即笑道:“侯爷关心,昨晚收拾房间时不小心划伤了,并无大碍。”
 李栩“哦”了一声,也没多说,打开了信封中的信——
 “侯爷,侯爷虽未告知玲儿,可玲儿知道甜儿和红儿定是已经遭遇了不幸,这些年玲儿与芷儿甜儿红儿跟随在侯爷身边,感情早已如同姐妹一般,可如今却只留下玲儿一人……
 侯爷不知,自甜儿与红儿不在之后,府上之人亦常常嘲笑欺辱玲儿,有次竟将一条青蛇偷放入玲儿的被褥之内,玲儿惊恐得失声大哭半月不敢入睡,如今,如今更是欺辱玲儿,说玲儿与府上家丁陈六私通……
 侯爷,玲儿好孤单,好悲伤,好委屈,好绝望……
 侯爷不要怪罪玲儿,玲儿今后不能侍候在侯爷身边了,玲儿去见芷儿甜儿红儿她们了,玲儿好想念她们……”
 玲儿的这封诀别信,李栩之前就已经看过,他是看过之后又故意放回桌子上的。
 信中确实的玲儿的笔迹,甚至措辞意境也都跟玲儿极其相似。
 但李栩知道,这封信不是玲儿写的。
 因为尽管字迹李栩分辨不出真伪,但玲儿写出来字都会多多少少的向右偏,李栩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帮着小丫头矫正,但效果不大。
 可这封信的字行却很齐,没有一点右偏的痕迹。
 所以李栩很确定,这封信是伪造的。
 至于这封信出现的原因,则是凶手在给玲儿的“自杀”找一个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很荒唐,其中更是矛盾重重,漏洞重重,但正所谓死无对证,凶手想来也是深知、并且充分地利用了这点。
 其实除了这封信,李栩之前还发现了其他一些线索。
 例如李栩在玲儿床前的地上,发现的那串起来的银齿签和挖耳勺。
 挖耳勺还好,但那银齿签的边边角角都已经磨得很光很秃,很显然那银齿签是经常被使用的,可玲儿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而且牙齿非常洁白整齐,怎么会使用、甚至经常使用这种东西。
 显然,那齿签和挖耳勺不是玲儿的。
 再例如,在给玲儿整理衣衫时,玲儿除了脖子处勒出的血痕,身上没有其他任何伤痕,可她右手干净的指甲缝里却残留着点点血肉。
 玲儿指甲里的血肉是谁的?
 是凶手的。
 而那齿签和挖耳勺,则应该是凶手在行凶是不慎掉下的。
 其实,凶手的心思是很缜密的。
 如果李栩不知道玲儿的写字的特点,如果不是玲儿在深夜被害,凶手没有注意到玲儿指甲缝里残留的血肉和其自己掉落的随身小物件,李栩即便深知玲儿不是自杀,恐怕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结果。
 因为除了这些,李栩在房间里和玲儿身上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甚至他都想不出凶手是如何杀死玲儿的,甚至即便在李栩看来,玲儿也确确实实是死于上吊。
 当然这只是如果。
 现实的情况是,李栩已经大概知道了凶手是谁。
 “啪!”
 李栩将手中信狠狠拍在桌子上,死死看着胡管家和卢侍卫长,暴怒到:“胡管家!”
 
夜色江山 第十八章 忍杀(下)
 “胡管家!”
 李栩突然的暴怒,吓得胡管家一个哆嗦,脸“刷”地一下变了颜色,竟直愣在了原地。
 李栩似是没注意胡管家的反应,继续厉声道:“胡管家,召集所有府上婢女家丁到此,卢侍卫长亦即刻命府上所有侍卫来此!”
 侯爷暴怒,卢隧亦不敢有丝毫耽搁,至于那胡管家,更是如蒙大赦般逃命似地离去了,其脚步甚至比那卢隧的还要快。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李栩眼中燃烧着冲天的杀意。
 收回目光。
 李栩坐下来,看着床上再也醒不过来的小丫头,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玲儿,睡吧,睡吧,安心地睡吧……”
 轻轻的呢喃声中,李栩缓缓闭上了眼睛。
 ********
 六名婢女,十二名家丁,十八名侍卫,以及胡管家和卢侍卫长。
 此时,玲儿小小的房间显得拥挤非常,但李栩并没有打算换地方的意思。
 李栩阴着脸坐在床边,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侯爷不说话,这些人更没人敢吱声,个个都是一脸的紧张之色。
 他们侯爷向来是很疼爱贴身丫鬟的,尤其这次失忆醒来之后,不知是不是身边只剩玲儿一个贴身丫鬟的原因,他们侯爷对玲儿更是疼爱有加,这点,这些日子府上所有人的都看在眼里。
 如今玲儿莫名其妙地自尽了,可想他们侯爷此时的愤怒与悲伤,而且来时路上他们也听说了玲儿给他们侯爷留了一封信,这更让他们紧张害怕了。
 李栩收回目光,将手里的信递给胡管家道:“念念。”
 胡管家躬身接过“玲儿”留下的遗言信,慢慢读了起来。
 随着胡管家的念读,下面这些人中有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有的还偷偷在往人堆里面缩,而李栩自然将这些都一一看在眼里。
 胡管家读完了,李栩慢慢起身,看着众人,脸色极其阴沉道:“可有这样的事?”
 这些婢女家丁大多神色惊慌,甚至有两名婢女早已脸色煞白。
 “说!”
 李栩大喝一声,眼中迸射出野兽般的凶光。
 “砰!”
 “砰!”
 “砰……”
 随着李栩惊雷般的一声大喝,婢女家丁中有五人先后跪了下来,随即便是一顿的磕头认错。
 “侯爷,丽儿知错了……”
 “侯爷,秀儿知错了,悔不该欺辱玲儿妹妹,侯爷……”
 “侯爷,来贵错了,不该被她们蛊惑,更不该将青蛇偷放入玲儿的被褥之内……”
 “侯爷,陈六冤枉……”
 李栩看不出表情,没看其他人,走到那陈六身前。
 因之前玲儿提起过,是自这陈六口中得知甜儿和红儿遇难之事,李栩对这陈六也有点印象和了解,冷冷道:“陈六,玲儿信中所说可否属实?”
 陈六“梆梆”地磕着头,哭诉道:“侯爷,陈六以性命发誓,与玲儿绝无**之事,均是府上之人诋毁,如今才令……才令玲儿绝望自尽了。”
 陈六刚说完,又有三名家丁“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认错。
 李栩根本没看那三人,阴沉道:“详细说来。”
 陈六一边磕头一边哭诉着:“侯爷或许不知,玲儿虽为侯爷的贴身丫鬟,但因年纪尚小且性情温顺乖巧,从未曾与府上之人发生过不快之事,可府上一些婢女却嫉妒玲儿深得侯爷喜爱,时常在私下里刁难欺负玲儿,以前甜儿与红儿在时还可时常护着玲儿,可自侯爷随太子南巡重伤归来且府上之人得知甜儿与红儿遭遇不幸之后,一些婢女私下里便对玲儿愈加过分,而偷偷在玲儿被褥中放入青蛇亦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而所谓玲儿与小的**一事,玲儿只不过前些时日多问了小的一些甜儿与红儿是否真的遭遇不幸之事,府上一些有心之人便开始诋毁玲儿,以至于玲儿如今……想不开选择了自尽。”
 陈六说完,那几个一直在磕头认错的婢女家丁头磕得更响了,各个面色煞白,惊恐万分。
 李栩没再多问,转头看着“睡去”再也不会醒来的小丫头,眼中满是温柔之色,伸手轻轻拨了着玲儿额头上的发丝,柔声道:“真是个傻丫头啊。”
 “卢隧!”李栩起身,眼中怒火熊熊。
 “卑职在!”
 李栩厉声道:“将这几人拖出去各杖责三十,随后给我严加审问!”
 卢隧躬身应命:“是,侯爷!”
 “侯爷饶命啊……”
 “侯爷秀儿再也不敢了……”
 “侯爷饶命……”
 “侯爷……”
 听到李栩的话,一直跪地磕头的几人便开始哀嚎着饶命,可直到那三名婢女和四名家丁被拖出去,李栩都没看过他们一眼。
 随后李栩遣散了剩余的家丁和侍卫,房间中,只剩下李栩、胡管家以及三名战战兢兢的婢女。
 寂静的房间中,弥漫着阴沉的气息。
 李栩不说话,也不看这几人,一直目光温柔地看着“睡去”的玲儿。
 “侯爷莫要太过悲伤了。”胡管家打破了房间中的寂静。
 李栩抬头看了看胡管家,随后转头对那三名婢女道:“你们先将玲儿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然后将玲儿所留遗物整理出来,不可有丝毫粗心大意!”
 吩咐完这三名婢女,李栩也没再停留,由胡管家搀扶着向他的庭院走去。
 路上。
 此时胡管家老脸上的表情已经自然了很多,安慰道:“左福深知侯爷对玲儿的喜爱之情,可人死不能复生,侯爷身体亦尚未完全康复,莫要过于悲伤了。”
 李栩叹了口气:“只怪这些日子我因失忆忽略了府上诸多琐事,否则也不至酿成玲儿如此悲剧。”
 胡管家开解道:“玲儿若知侯爷如此关心于她,想必在天之灵亦深感荣幸。”
 “是么?”李栩转头看着胡管家。
 “定是如此。”胡管家笑道。
 李栩笑了笑,也没多说,看了看胡管家那纱布包扎起来的左手,关心道:“胡管家的手却无大碍,要不要请郎中看看?”
 胡管家赶忙摇头道:“多谢侯爷关心,一点小伤,并无大碍。”
 李栩“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说,继续慢慢走着。
 不知不觉到了庭院门口。
 “胡管家,东西掉了。”李栩指着地上提醒道。
 胡管家低头找了找,随后弯腰捡起脚边那串在一起的齿签和耳勺,躬身道:“多谢侯爷提醒。”
 李栩笑了笑,挥手道:“去吧,如今府上婢女家丁亦有所空缺,人员补充一事还要辛苦胡管家。”
 “左福不敢。”胡管家躬身道:“那左福这便去了。”
 李栩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胡管家离去的身影,李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双冰冷到可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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