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杀手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万一衣
润白还想再多说点什么,可是这赵佑天在外面实在是等的着急,也顾不得主子的命令了,大力的推开门后,冲进来就上来一句:“主子,大事不好了,‘影子’那边出大事了!”
“影子”是“神盾”的代号,“影子”出事那也便是意味着“神盾”有难了。而且看他这么着急,肯定是出了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了。这是润白最为担心的事,他已经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提步转身带上赵佑天往大门的方向奔去。
外面的雨刷刷的下。只余一人的屋内此刻却显得分外的宁静。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早上才听说这官府正在围剿,这么这会就出事了?”润白这厢大皱眉头。这朝廷办事效率变的这么高了,就连“神盾”这样的影子战队都能分分钟给逮个正着?!“神盾”当年被人称之为影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出在了它的隐秘性上,那些人各个轻功了得,时常是神出鬼没,朝廷那些只会拳脚功夫的人怎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
“诶,我当初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跟您一样的吃惊,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您把我们派到这个边陲小镇来。而且又是驻扎这么久,在这样一个极为封闭的小地方,始终是纸里保不住火的。在官府眼中,我们早已是半透明的了。况且我们当初来的时候还谎称自己是朝廷派来的,这事情一查就能揭穿了。”
“你们当初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吗?”听到他的属下居然扯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借口,润白更是一阵来火,说不定就是这个给闹得,现在好了。“神盾”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
“可是您知道吗?据说这次被朝廷围剿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这个,在这样一个交通不便的时代里,北方小城里的一条普普通通的官府文书想要传到南方的朝廷少说得要个把月的时间,我们当时一想,个把月我们此次的任务早就结束了。而且我们一没烧二没抢的,行事也手脚干净,所以说什么都不会暴露的!”
“那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被戳破的!”他们走过长长的中庭,润白在走廊上就跟赵佑天急了。
“据说是人举报的,然后朝廷才下旨说要剿灭掉我们!”
“什么?这命令是朝廷直接下达的?那也就是说……这官府原先是半点都不知情?!”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还要让人吃惊的,朝廷?!是哪个朝廷?难道说太后这次又盯上了他,还是说皇帝也知道了些是什么?可是这次又说是举报,那举报的那人又是谁?他为什么会盯着“神盾”?润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疑点,他一时还无法理清,可一旦就这么想下去的话,得到的推论却让人不停的心颤!
“你说这件事是被人举报的,那你查清楚这人是谁了吗?啸虎堂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其实最糟糕的情况也正是如此,这个边陲小城已经被里里外外的全封住了,啸虎堂的任何消息都进不来,而且我们也正在做最坏的打算。啸虎堂和我们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联系了,我们就担心……担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害怕就害怕在有人明着是在针对着你们,暗地里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想要除掉我!”
此时的形势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润白旗下灰色产业众多,但最大的漏洞就在于,一旦有一环被捅出来一个窟窿,那连带着,一整个王国都会随之倒塌陷落。这些年来,润白为了维稳不知道在这一方面耗了多少的心神,但这是根基上的问题,他一直在打着补丁,却始终无法做出多少彻底的大变革出来。因为还是那句话——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具体的事情我还不是太清楚,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啸虎堂不要被牵连进来。”
“那‘神盾’那边呢,到底是怎么说的?”糟心的事情又来了一桩,润白需要顾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他重又提起“神盾”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满是疲惫了。
“哦,另外我还想说的就是有‘神盾’刚刚有派一个小厮过来跑腿,给我传了一条暗语,意思是说他们那帮人正在距离这里最近的客栈里。这里民居太多,还幸好是这场大雨,躲进客栈的时候才没被多少人看到。”
润白和赵佑天两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天色逐渐的阴沉下来,一场春雨来的迅猛。
“少爷,我觉得您还是跟我去一趟比较好,这城现在是封了,外面的人也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我怕若是朝廷在派大部队来的话……此刻我们还是需要您拿个主意的!”
润白这厢还没有说话,站在门口的掌柜看到少爷和他的属下出门,赶紧在后面喊道:“少爷,外面正下着大雨呢,您要不要带把伞再走啊?”
润白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能忘了呢,这儿还有一桩糟心的事呢!石开莲掌柜的可是个不让人放心的家伙呢!润白回头看他,他拿着两把油纸伞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害怕自己一身的长衫被雨淋湿了半毫。
“少爷,别带伞了,这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这帮人还在那等着我们呢!现在正是时不我待的时候啊!”赵佑天大跨步的往前走,可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回头一看润白还定定的站在雨里,目光有所思。他知道,他在担心旭笙,那丫头现在就正躺在这药坊里呢,而这里不安全,那掌柜的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呢?不然又怎么可能在他们出来的一瞬间就奔出来给他们送伞。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少爷,我们快走吧!”
润白站在路的中间,待权衡一番之后,终于突然朝向掌柜的方向喊了一句:“伞我不要了,我马上就会回来了!”润白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心里是很担心旭笙,但他已经曾为了她牺牲良多,他不是说他不愿再为她再次牺牲,但“神盾”他们也是人,润白不能这样自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他们的性命罔顾了。这样的人不配做他们的长官,也不配去统领整个产业!
其实在润白的心里,他根本就不担心“神盾”会被真正的剿灭,他们全是高手,而且他们被叫做“影子战队”也是有原因的,说是“战队”其实这里面的深意早已是在明显不过的了,直接是以一敌百的人。若是惹怒了他们,那就不是屠城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一想到整个城镇的老百姓都会跟着他们遭殃,即将可能会迎来的血腥屠杀让他不禁全身一阵恶寒。鉴于此,他便不得不去了,他此行必须要这件事情的发生,同时也要给这个“神盾”的众人谋一个活路。
润白赶上赵佑天的步伐,两个人的声音在雨中慢慢的被淡化,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石开莲掌柜的就一直站在那儿,看着这两个人慢慢的走远,嘴角扯出一个极为阴险的弧度。滕润白,就在你将我赶出滕府,贬到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曾暗暗的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而且是付出比过去要多得多的代价!
过去的滕少爷可能很完美,他在所有的人眼中可能完美到几乎没有半点的软肋,可是现在——他有了一个甘心为她失去一切女人。说实在的,石开莲与旭笙并没有半点的过节,而且他们今生都还未见过面,可谓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半点交道的两个人。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这位姑娘,你是滕大少爷的心头肉,而我最想做的就是割掉他的这块心头肉啊!
石开莲看着外面的暴雨,心里一阵窃喜,可他不知道,润白是这样强悍的人物,而他看上的女人又岂可等闲视之!
神医的杀手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假我之力,惊刹天地
若兰和欧净琛所居之所,天色渐晚,雨已经慢慢的停下来了。若兰掀开被子准备上床睡觉。
“净琛,我觉得那个前日来的老婆婆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若兰皱着眉头,好像有些事一直搁在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样子。
“那你想起来他是谁了没?”欧净琛这几天过的极为舒适,这里虽然没有欧家的高屋华宅,但他在这里所获得的心灵满足却是前所未有的。可这也带来的一定的问题,生活的安逸让他忘了这个,在他们的世界中有可能随时都存在着危险,而像他这种人必须要时刻警惕这种暗藏在深处的危机。
“我就是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无论我怎么想我也无法想出我是在哪里见过她?”若兰越想越容易钻进死胡同里。
“如果你想不想来就不要想了!”欧净琛将手握住她的手心,窗外风声潇潇,可这屋内却是一室的宁静。欧净琛被子的一角掖好,“准备睡了吗?”
若兰抬头拨开散落在他身上的发丝,心里一直思索的东西被欧净琛所占据。她深情的凝望着他,“真希望你能永远这样。”
“那我们逃走吧,逃避一切,我也会永远都是这样,我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他把埋进她的颈项,在她的耳后,密密的细吻,空气里弥漫着催情的味道,这个男人,天生具有魅惑众生的本事。
“不,我们不能这样逃离,至少在走之前告诉我的哥哥姐姐一声,现在他们肯定在找着我呢,我不能让他们太担心。我关心你,同样,也关心他们。”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只有你,永远。”他的眼里依旧只有深情,若兰觉得自己是被上天宠爱过的孩子。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她这么的幸福。
可是她的责任还在,她必须要去做。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远”若兰看着他,停了好一会复又说道,“今天凌晨我们就走吧。”
“好吧,听你的。现在你要多休息,你身子弱,可不能把你给累着了。”
“净琛,你好坏。”若兰娇羞的作势锤了他一下,欧净琛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心神又是一动,强忍着自己的欲望。切不可再一次伤了她。
“好啦好啦。我不刺激你了。明天要早起,睡吧。”
每个人对于幸福都有自己的定义,但唯一不会出错的是,这种幸福会让你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欧净琛原来一直不懂。他也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若兰对他会反抗的如此激烈。直达被撞破脑袋的那一刻,他突然懂了:让爱你的人痛苦,那并不是爱。如果你爱她,就请用“心”去爱。
就像若兰想的一样,生命太短了,有些人,有些事,禁不起蹉跎。若是真的碰上了那个值得你为之放下一切的人,如果那个人可以爱。那就请,深爱!
两个人是凌晨时分离开这座房子的,欧家所在的这座北方小镇,这年伊始水气便极其的充沛,昨夜下了数场暴雨。到了凌晨再去看,就连农居面前的宽阔的河道都涨起水来,江水泛着豆绿色,浑浊而急促的卷着涡漩,起伏的浪头仿佛无数匹不安分的野马,嘶叫狂奔,似乎随时都要溢过江堤,漫向堤后的前面的小城而去。
早上的雨终于停了,若兰和欧净琛两人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把油纸伞的影子。他们两人来的匆忙,也没带多少换洗的衣服,两人身上皆是随意地套了一件乡下人的衣衫,就像是一对标准的农村夫妇一般,高一脚低一脚在堤上走着,泥泞混着浊水,一直溅到小腿上。
“净琛,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城墙虽然远远的便能看到,可他们两人是徒步前往,怎么走都像是走不到似得。
“我也不知道诶。”欧净琛半扶着若兰,凭借着天生的身体优势一直帮扶着弱小的若兰在这泥泞地里来回跋涉。
“你不是欧家人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若兰低着头,她的一脚踩的深了,费了好大的劲也拔不出脚来。
“……”欧净琛都不认识她了,还怎么会有可能记得城外的路呢?
“诶,算了。我们歇一歇吧!”虽然有着欧净琛的帮助,可这一路走来得实在艰辛,她要是再走下去的话,非得脱力不可。
“那边有个寺庙,那我先背你去那里吧。”欧净琛仗着自己的个子高,眼光看得远,指着前面的荒山野寺说道。若兰没有多做异议,她身体本来就弱,再加上前几个月的大出血,稍微动一下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寺庙里空无一物,欧净琛看若兰抖得厉害,赶忙出门去找点柴火过来生火。待他回来的时候,只看到若兰从她的怀里摸出些东西,弯了腰玩弄。春风里带着浓重的水汽从外面吹进来,满满的生机扑面而来。柳丝在吹拂,若兰衣衫的带子也是微微飘动,小溪流水,虫声唧唧,一片清幽,只听她说道:“这个是净琛,这个是兰兰。你们两个乖乖的坐着,这么面对面的,是了,就是这样。”
欧净琛蹑着脚步,悄没声的走到她身后,只见她面前放着两个无锡所产的泥娃娃,一男一女,都是肥肥胖胖,憨态可掬。欧净琛征战沙场见多识广,无锡泥人天下驰誉,虽是玩物,却制作精绝,当地土语叫作“大阿福”。若兰少时无人陪伴,闺房之中唯有这几个娃娃陪她度过童年的全部时光。欧净琛才未见过这么童稚未泯的若兰,心里觉得有趣,又再走近几步。见泥人面前摆着几只粘土捏成的小碗小盏,盛着些花草之类,这应该是他刚刚出门的时候,若兰觉得无聊,在这荒庙里“搜刮”过来的。
她轻声说着:“这碗净琛吃,这碗兰兰吃。这是兰兰煮的啊,好不好吃啊?”
欧净琛接口道:“好吃,好吃极啦!”若
兰微微一惊,回过头来,笑生双靥,投身入怀,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过了良久,这才分开,并肩坐在“大阿福”旁边。虽只分离了一小会,倒像是几年几月没见一般。若兰咭咭咯咯的又笑又说,欧净琛怔怔的听着,不由得痴了。
“呆子,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若兰拍了他一下。
“哦,没什么?我看你把鞋袜都脱了,在想着你可能会冷。”欧净琛急中生智,赶紧转移话题。若兰低头一看,可不是吗!她的鞋子早就走脏了,她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鞋袜。
若兰喘了一口长气,脚立马往里一缩,笑声说道:“我行李里有我备的一双罗袜,你给我取了过来。”
欧净琛拿起罗袜,一手便握住她左足,原先见过若兰的所有,但意无别念,这时一碰到她温腻柔软的足踝,心中不禁一荡。若兰瞧见他的反应不对,将脚一缩,羞得满面通红,幸好她脸垂下来,欧净琛也没瞧见,她一声不响的自行穿好鞋袜,在这一霎时之间,心中起了异样的感觉,似乎只想他再来摸一摸自己的脚……
两个人休整了一阵,选了一条宽阔的大路,虽说这路可能会绕远一点,而且隐隐约约的看不清城墙在哪儿,但这路一看就是走的人多了,铁定是不会错的了。两人上了一条长岭,突然间一阵凉风过去,东边一大片乌云疾飞过来。这时春雨说来就来,乌云未到头顶,轰隆隆一个霹雳,雨点已如黄豆般洒将下来。欧净琛拖下长袍,去遮若兰头顶,哪知一阵狂风扑到,他的手一滑,狂风立马变将他手中的外袍吹得飞出去了老远,欧净琛手中只抓着空气了。若兰哈哈大笑,说道:“这衣服可是人家老公公唯一的意见长袍,还给你吹飞了,要是人家追究起来,看你怎么办?!”
即便是下着大雨,若兰依旧是满满的闲情雅兴。天生急性子的欧净琛也跟着她大笑起来。眼见面前一条长岭,极目并无可以避雨之处,若兰除下她那青色的外衫,要给他们两人遮雨。这外袍是若兰从家里带的,大家闺秀气质十足。欧净琛看到她解下自己的袍子,止不住的大笑道:“你还是快把这穿上吧,你这……不适合我!况且多遮得片刻,便也湿了。”
若兰道:“那么咱们快跑。”
欧净琛听了摇了摇头,说道:“净若兰,我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在书上看到过这个故事。一日天下大雨,道上行人纷纷飞奔,只有一人却缓步行走。旁人奇了,问他干么不快跑。那人道:‘前面也下大雨,跑过去还不是一般的淋湿?’”
若兰笑道:“正是。”
欧净琛心里怀着事情,两个人在雨中缓缓的往前走,没有了焦急,这雨也在这一瞬间柔美了许多!长岭遇雨。用尽心思去维护的,未必如所愿。阴差阳错,无论怎生走法,终究避不了、躲不开,那么不如缓缓行去吧。
ps:
喜欢看金庸的小说,在这章里多多少少带了他的影子
神医的杀手妻 第一百九十九章 谁是谁非,方圆无稽
相对于若兰的乐观,一贯淡定的欧净琛反倒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就像是丑媳妇头一次见公婆,与滕府、若兰一家苦大仇深的欧净琛也要去找自己的死对头去了。这种事情让人怎能不愁呢?!
欧净琛和若兰沿着大路一路走着,白茫茫的雨中远远瞧见数几十把大伞,两人心中一喜,终于在这荒凉的地方见到活人了,他们加快了步子喘吁吁的赶过去,再抬眼一看,可不是吗!他们已经走到了城墙之下了,可是风雨这么大,这些人又为什么全部都拥堵在墙外呢?
欧净琛心里不解,操着外地口音,走到人群中问他们为何如此?这帮人等的急躁,一看到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和他们的境遇一样,赶忙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道:“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官府就把城门给封了!”
“对啊,这风大雨大的,我这一车的货近半数全给雨打湿了,急的我真是……”一个从外地进货回来的本地人说道,“托了城里的亲戚找人求情也没用,说是朝廷的下的旨意,他们要是违反的话,首先砍头的就是他们!”
“那官府是因为什么要封城门?”欧净琛将若兰搂在怀里,风势太猛,虽然已经借到了雨伞,可身子骨弱的她已经冻得有点发抖了。
“诶,说是要剿杀什么武林人士,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能知道些什么啊!”武林中的事情他们本来就没有关注也不想去了解,可无奈的是,最终这些对他们而言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欧净琛无言,看来要问这些普通人的话是问不出什么的了。有人看不过去若兰虽穿着价值连城的外袍却冷的直发抖,十分好心的借了她油衣和斗笠。这边地方偏僻民风淳朴,有好几个人又顺便匀了一件半旧的油衣给了人高马大的欧净琛。
若兰的身子骨小,穿上了这件宽大的油衣,一顶斗笠更是将脸挡去了大半,她从来没有穿过油衣,只觉得那种桐油的气味很是呛人。这里穷乡僻壤的。再加上个这又不是什么十分讲究的所穿的,所以整件油衣穿在她身上,只能是又湿又重。
这一路走来,她虽然有个外袍可以遮风挡雨,可内里的衣服还是濡湿了大半,湿寒之气如腻在皮肤上一样,她情不自禁就打了两个喷嚏。欧净琛心里极是焦急,可这些本地人都没有办法进城,他在这儿也打听不到什么,终究也还是无可奈何。
他举目四眺。从他的来时走到那条路的相反方向能够远远看见山冲里大片的人家。在这雨意朦胧里像一幅烟云四起的水墨画。欧净琛指着那个山头问旁边的本地人。“那是什么地方?”
那人几乎眼抬都不抬,直接说道:“哦,那是欧家!”
若兰一听他这样说,立马便打起精神来。赶忙问道:“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的欧家吗?”
“对!就是那个出杀手的欧家!我猜这封城这件事十之八九和他们家有关!”
此言一出,旁边的人皆是附和,没有错了,那远方就是欧家。
“可是欧家要是出事的话,怎么会波及到城里面呢?这欧家不是在城外的山丘上吗?”若兰提出了一个疑问。就这样远远的看去,欧家不在这城墙里面啊!
“……”一帮生意人摸着鼻子,全都没了什么声音,过了好半响之后才闷闷的憋出一句话来,“据说这几年欧家不太平。我还是劝你们少去那个地方!”
“不,我们就要去那个地方,净琛,我们走!姐姐和哥哥他们估计就在你家呢!我们去找他们。”若兰一想到快要找到大部队了,心里一阵激动。完全不顾这些本地人惊讶的表情,拉着欧净琛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山路弯弯曲曲,看着近在眼前,走起来却很远,一直到掌灯时分他们才下了山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官道,是往欧家去的。因为天下雨,只有路人廖廖。欧净琛戴着斗笠,穿着一件半旧油衣,见到路上有什么人,他立马便把斗笠往下拉了又拉,唯恐人看到半分他的容颜。若兰一直蒙头赶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小的细节,她全身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躲在这闷气的油衣里,若是天黑不能到达欧家的话,若兰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可是谁知到了傍晚,雨势没有减弱,反而是越下越大,他们不过走了数里地,那雨如瓢泼一样,哗哗的只是从天上浇下来,浇得人几乎连眼也睁不开。四下里静悄悄的,连小虫也听不见鸣叫,唯有哗哗的雨声,四周全部都暗了下来,黑云压城城欲摧,在这空旷的山谷里,整个氛围变得异常的恐怖,就像是天地会在一瞬间塌陷、崩落似得。若兰紧紧的抓住欧净琛的手,死死的抓住,就像是在抓着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净琛,我害怕!”若兰的声音里全是抖抖的颤音,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神无助的看着他。欧净琛只能停下脚步,将她温柔的搂着怀中,“没事的,若兰!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找个山洞歇歇脚,明天再去欧家也不迟!”紧紧相拥的两人矗立在风雨之中,就像是雕像一样永恒而又持久。
欧净琛知道他们已经不宜再赶路了,要是再这样走下去,若兰非得要吓破胆不可。待终于将若兰安抚下来之后,又对她说道:“现在就算折回镇上去也十分危险,我记得前面有个山洞,要不今晚先到那里避一避,明天一早再走路。”
若兰只觉得湿衣沾在身上寒意侵骨,连说话的声音都似在颤抖:“我听你的。”他们冒雨又走了里许,才见着小小一座破庙。庙中早就没了和尚,因为往来路人经常歇脚,庙堂中倒还干净,欧净琛找了块不漏雨的干净地方让若兰坐下,若兰脱了油衣,只觉得风往身上扑来,更加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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