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民国

说实在的。北洋军阀打仗的毛病还真不少！地盘和军队好像非得联系起来似的，那些带兵的师长、旅长们总要兼任个督军、省长、镇守使什么的。本来出两个师去东北，在东北三都里面拿掉一个，总还能安排。可要是一下出动四个师，恐怕就得拿两个省来安排了！那东北方面的督军、师长们能答应？这要是摆不平，老毛子也不用打了，直接改打内战得了。
所以段祺瑞一提出这个问题，屋子里的几个人就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看见吴佩孚和王廷桢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开口道：“冯焕章和吴新田都是刚升师长的，督军、省长就慢一步吧？”
段祺瑞又看看徐树铮，徐树铮也点点头：“看来只能如此了，不过冯焕章和吴新田两师的饷咱们都想办法给补足了，这样他们应该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徐树铮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面却明白，如此分配地盘，那两个家伙会没意见才有鬼呢！还有张作霖、孟恩远这些东北的地头蛇是不是能甘心情愿服从中央的安排也都是两说呢，这场收复中东路的战争，真要是打起来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
而此时的广东，另一场革命战争的脚步也已经渐渐临近了，就算是普通的百姓，都能从越来越频繁的国共两党所组织的游行，还国民革命军的阅兵仪式上闻到浓烈的火药味了。至于这场革命战争将要讨伐的对象，广西桂军的头头们，终于开始有人坐不住了。
白崇禧走进了中国香港银行分行里的一间僻静的办公室，这是中国银行香港分行的行长贝祖贻专门为他准备的。在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那个人穿着一身笔挺的洋装，戴着高高的礼貌，将自己的眉目深深的掩藏住了。看到白崇禧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他才站了起来，将礼帽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清秀而年轻的脸庞，此人走到白崇禧跟前，一把握住白崇禧伸过来的右手：“健生兄。你现在可做得好大的事业，小弟佩服之至啊！”
来人当然不是白崇禧的弟弟，而是白崇禧在广西陆军小学。武汉陆军中学和保定军校的同学黄绍竑，也是历史上的桂系三杰之一！
白崇禧微笑地看着自己的老同学，他们从保定分别到现在不过两年时间，可是际遇却是天差地别了。黄绍竑原来也是铁血同志会的成员。不过在保定毕业的时候没有选择加入常瑞青的模范营去北京发展，而是回广西加入了桂军。不过陆荣廷的桂军却因为是前清巡防营的底子，所以对黄绍竑这样的军校毕业生非常排挤，当了一年的排长，直到去年才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广西籍军官马晓军创办的陆军模范营里面当了个连附。今年才晋升了连长，实在不能和白崇禧的中将副总参谋长兼军委委员相比。
不过对于自己这位混的不怎么样的老同学，白崇禧却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而且热情地和他寒暄谈笑，同时也一叙多年的旧谊。黄绍竑却微微显得有点拘谨，对方毕竟是个挂着中将军衔的大人物，听说还是国民政府这里权势最大的10个军委委员之一！比起孙中山来，也不过是矮了一级。
而且这一回。自己还是受了营长马晓军的委托。来香港和对方接洽倒戈事宜的。说真的，这事儿他都不大好意思向白崇禧提起了，人家是什么地位？一个营的兵力在人家眼里算什么？平时他们国民革命军的营长想要见白副参谋长，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黄绍竑不好意思开口，白崇禧却早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他看着黄绍竑，点了点头。又伸手去用力和他握了下手：“季宽兄，你的才能我和耀如兄都是清楚的。当年你要是和咱们一起去了北京，现在最少也是师长、旅长的地位了。不过。你现在投过来也不晚……现在国民革命军扩充的太厉害，像你这样受过严格训练，又有实战经验的军官实在是太缺乏了！对了，我听说马先生的模范营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保定或是陆中、陆小的同学，所有的学兵也都是高小毕业的广西子弟，都是按照下级军官的标准在训练的，是不是啊？”
黄绍竑苦笑着点点头：“我们的模范营里面不仅有保定的，还有一个陆军大学毕业的连长呢！说起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啊，在我们广西军队里面，军官学校出来的，反而不如没念过书的大头兵吃得开。还是你们这些跟着常耀如去北京的同学走对了路子啊……”说到这里，他突然觉着有些不对劲，他不是来和白崇禧谈判的吗？现在怎么也不问价钱，直接和对方诉起苦了呢？这底牌一掀开，还谈个啥？
白崇禧微微一笑，望着黄绍竑道：“季宽，你现在过来也不晚啊，我们这里很需要军官，你来了以后，师长、旅长的我不能保证，一个团长是肯定有的！至于马先生，常耀如想请他进编练司令部担任中将副司令，专门负责训练新兵的。还有那位陆军大学出来的连长是叫黄旭初吧？常耀如想安排他担任自己的参谋长，是方面军参谋长！少将军衔总是有的。模范营的其他官兵，我们也会妥善安排，绝不会让他们去当普通士兵的……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啊？”
听了白崇禧开出的条件，黄绍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些条件不能说不优厚，可是却和马晓军，还有广西陆军模范营的那几个连长想象的不太一样。在他们的设想中，广西陆军模范营应该扩充出一个旅！马晓军当旅长，最好还能兼任一个镇守使……但是听白崇禧话里的意思，国民革命军是要彻底把广西陆军模范营给消化掉啊！
“季宽，你知道我们的国民革命军同其他军阀部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看到黄绍竑沉默不语，白崇禧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他淡淡一笑，又开始介绍道：“我们国民革命军里面所有的部队都不是私人军队！所有的军事指挥官都不是军队的主人，而仅仅是一个管理者，在我们国民革命军里面，所有带兵的高级军官，都是可以用军事委员会的一纸调令就剥夺军权的！而且团长以上的军官还会定期调职，以免他们在部队里面形成势力……这些情况，在你们加入国民革命军之前。是应该要和你们说清楚的。如果你们愿意加入，那我就代表常耀如，代表孙先生说一句：欢迎了！”
白崇禧说得非常严肃。说完以后就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老同学。黄绍竑却陷入了长时间的思索之中，屋子里静悄悄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见他重重点了下头：“健生兄。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马营长的，不过队伍是他的，他愿不愿意加入国民革命军，我也不能保证。但是我个人可以保证，无论马营长如何决定。我一定会来广州投靠健生兄你的！”说完他就啪的一个立正，给白崇禧敬了一个军礼。
白崇禧也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黄绍竑的胳膊，笑道：“好啊！你能来就是对我和耀如最大的支持了。对了……我还要向你打听一个人，也是你们广西陆军的，名叫李宗仁。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
辽宁奉天张作霖新建的大帅府里最近的气氛可是显得热闹非常，虽然外面帝国主义出兵中国的风声越来越紧。赤色旅的恐怖活动也变本加厉的在进行。但是这一切似乎没有影响到张大帅的好心情，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身为东三省巡阅使兼辽宁督军的张作霖，现在似乎成了各方面拉拢讨好的对象了。就连最近声势越来越大的孙中山也派了他的大公子来奉天，名义上是要在赤色旅和北洋政府之间当个和事佬，可实际上孙大公子这些天都住在奉天大帅府里，白天睡大觉。晚上就陪着张作霖还有张学良搓麻将，这些天已经输出去十好几万了！可是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看来孙大炮现在是真有钱了！
这时。张作霖半靠在自己的床榻上面，眼睛眯着。嘴里哼哼着不知道什么小曲儿。他的智囊杨宇霆坐在他的榻侧，正掰着手指头替他分析局势。和他主子的愉快心情正相反，杨宇霆的眉头微微蹙着，一边说话还一边叹气，似乎对目前的局势非常担忧。
“大帅，现在的局势很不对头，不对头啊！孙中山那边在扩军备战准备北伐，可是北洋那里却把军队往关外调动，明着是要围剿赤色旅，实际上……”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斟酌着用词：“第三师和第十六师都不算是弱旅，他们这一出关，关外就不是我们最大了！您说北洋会不会想要夺下东三省当成他们的退路啊？他们的两个师从北面压过来，关内再用参战军沿着北宁线东进，咱们这点实力，恐怕就要……”他抬头看了一眼张作霖，最后喟然长叹：“恐怕就要让北洋一口吞下去了！”
听了这话，张作霖也不哼小曲了，而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杨宇霆，淡淡地反问：“邻葛，矢田七太郎（日本驻奉天总领事）那里是个什么说法？他可是支持咱们的。”
眼下的张作霖虽然属于亲日派，不过日本对他的扶植并不像后来那么有力，主要是因为日本方面对是否扶植他这个“傀儡”也有不同意见。以川岛浪速和日本关东都督（关东军尚未成立）为首的一方就主张除掉张作霖，另外扶植傀儡。而以日本陆军军务局局长田中义一和日本驻奉天总领事矢田七太郎为首的一派则主张扶植张作霖统一东三省，然后再推动张作霖在东北闹独立，以达到分裂满蒙的目的。
而张作霖也早就知道了日本内部对于他所存在的分歧，因此极力巴结矢田七太郎……呃，这事儿说出去是不大有面子，不过也是事实！这位张大帅要不是身段够软，巴结日本人的手段够高明，早就被日本人除掉了，哪儿还有东三省巡阅使可当？
听到张大帅问起日本人的意见，杨宇霆的神色更是凝重了几分：“大帅，矢田先生让我们放心，他说那两个师的北洋军出关是经过日本方面同意的，他们不是针对咱们的……”
张作霖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邻葛，你觉得那个矢田是不是在欺骗咱们啊？日本人会不会把咱们卖给北洋了？”杨宇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张作霖就自言自语的说了下去：“照理说不会啊……北洋能给小日本什么好处？是延长关东州租借期还是割让间岛……不可能，北洋不可能干那事儿，要是干了，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得拥护孙大炮，他们的中央政府还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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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民国 第 203 中东路战争 四 一场误会
大概是搓了一夜的麻将，张作霖此刻显得有些疲倦，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了，他望着杨宇霆缓缓地道：“邻葛，你说会不会是日本人对咱们在蒙满独立问题上的态度不满意？所以想要让别人来取代咱们？”
杨宇霆怔了怔：“别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吴子玉？”他摇摇头道：“不大可能吧？他在对外问题上可比咱们强硬多了，那个《北望满洲》的军歌大帅知道吧？这个东三省巡阅使要是给了他，搞不好就要收回关东州了吧？”
张作霖冷冷一笑：“邻葛，你虽然是咱们奉军中的智囊，治军政治都是一把好手，可是对人心还是掌握得不够啊！那些表面上的高调不算什么，他吴佩孚就算是有心要收复关东州又能怎么样？这个心思你我没有吗？问题是能不能做到，有没有这个实力……还有就是形势所迫了！他吴佩孚的形势，北洋的形势都是明摆着的……那就是一个死局啊！他吴佩孚呆在中原是没有出路的，只有出关才能开创一番新的局面！为了这个新局面，又有什么诺言不能在日本人那里许下的？”
被张作霖这么一番胡乱分析，杨宇霆也紧张起来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张大帅道：“大帅，那咱们怎么办？如果日本人要和吴佩孚、王廷桢联手，咱们的那点实力可扛不住啊！”说着他突然咬了咬牙：“要不咱们考虑一下投靠孙大炮怎么样？他可许了您一个国民政府副主席兼东三省保安司令来着！”
“这个……”张作霖站起了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子。两撇倒挂的眉毛也拧成了一团。像他这样的“假北洋”对北洋系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投靠孙中山在他看来和投靠北洋没有任何区别。对于孙科带来的条件，他也不是没有动过心，不过马上就易帜投靠却不在他原本的计划里面。虽然北洋的局面的确有些不可为了，可孙中山的势力还远在闽粤，眼下他们似乎正盘算着要打广西，可能还有云南、贵州……但是距离北京可还远着呢！至少在未来几年里。奉军还是要和北洋这个庞然大物为伍的。这个庞然大物虽然收拾不了孙中山的国民革命军，可是推平奉军还不是分分秒秒都事情？
可是现在，北洋里面似乎已经有人在打东北的主意了！吴佩孚、王廷桢的两个师马上就要到东北了……而且来了就肯定不会再走了！如果再算上北洋的那个“拾簪将军”孟恩远（因为捡了西太后掉了的簪子而当上标统）。北洋在关外就有三个师的兵力，其中还有一个据说是北洋最能打的第三师，凭奉军的27师、28师和29师。可不是人家的对手！更麻烦的是日本的态度也有些耐人寻味了！
想到这里，他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一层冷汗，长叹了一声道：“有孙中山的支持，北洋的压力或许可以抵消一些的，可是日本人呢？日本人现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杨宇霆冷冷一哼：“大帅，不管日本人打什么主意，咱们都不能坐以待毙！哪怕要输也输个轰轰烈烈！”
张作霖站住脚步，扭过头望着杨宇霆。杨宇霆的脸色铁青，侃侃而谈道：“东北毕竟是咱中国人的地盘！我看日本人还不敢明目张胆来占领的，要不然他们也不用搞那么多小动作了……所以咱们要对付的还是北洋！而北洋军的战斗力也就是这么回事。比咱们奉军强大是不错的，可也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咱们打野战是不如人家，可要是把27师、28师的主力都收缩到奉天，凭借坚城死守，未必不能支撑到国民革命军北伐！哪怕最后输了。咱们也算牵制了他们北洋的主力，日后孙大炮得了天下，总要以公侯之位来对待大帅吧？”
张作霖望着这个给自己胡乱出主意的智囊，重重点头：“对！邻葛，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是北洋还是日本鬼子，都别想轻易把这奉天城从老子手里夺了去！”说到这里。他好像觉着有些心虚，又补充道：“邻葛，你再去一次日本总领事馆，告诉矢田，就说我张作霖对孙中山提出的拉拢条件很是心动，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带领着辽宁和黑龙江易帜了！问问他们日本人有什么意见吗？”
……
日本人对于张作霖想要带领两个省的地盘，还有几万奉军一起易帜投靠到孙中山那边去的古怪想法当然是大吃一惊了。其实感到吃惊的还不只是日本人，就连给张作霖开出东北保安司令和国民政府副主席价码的孙中山，也被张作霖的这个答复给惊呆了！虽然对方在答复里面还加上了“等待时机”这四个字，不过还是让我们的孙大革命家感到喜出望外了。
在接到孙科发来的密电以后，孙中山就立马召集了军事委员会特别会议，把这个特大喜讯报告给了满室的军委委员。而那票军委委员们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的表情，则是清一色的惊讶和诧异。
孙中山一脸不屑地对众人说道：“诸位，看来北洋现在的方寸已经完全乱了，连出昏招啊！调两个中央精锐师出关去对付赤色旅，呵呵，还真以为别人都是傻瓜？看不出他们的阴谋吗？这下好了，张雨亭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准备站到革命队伍一边来了！我们的革命事业看起来很快就要胜利了！”
孙中山今天的气色当然是出奇的好，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真看不出来没有几年活头的样子！
常瑞青听了这个消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这段时间都在忙活西征的事情，那十几万新兵现在都已经补充到部队里面去了。西征军也已经编成了，三个军九个师，一共十五万大军！
西征的计划也做好了，十五万大军兵分两路，自己和白崇禧、徐庭瑶、张治中等人指挥第二军、第四军组成北路军，沿西江西进；第三军单独组成南路军，由第三军军长邓铿指挥从广东钦州北上威胁南宁以吸引桂军主力。使北路军可以更容易地扫清桂东、桂北。最后南北两路大军就在南宁城下会师，把陆荣廷的桂军团团包围在城内，围而不攻。以吸引滇、黔两省派出的援军到南宁城下决战。
与此同时，蓝天蔚也已经携带巨款去鄂西召集倾向国民政府的部队了。主要是原中央第九师（黎天才部）和鄂西民军（其中有许多是蓝天蔚的学生和故旧）。这些部队将暂时放弃鄂西山区的根据地，挥师西进。以援熊讨唐的名义进攻滇军和黔军，而孙中山也将派出他的心腹谢持带着委任熊克武为四川督军兼省长的委任状去成都游说熊克武起兵驱唐。此外，滇军的顾品珍（蔡锷的亲信，朱d同志的老大）和黔军的王文华（何应钦的小舅子）那里也都安排了说客去拉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桂军崩溃以后，滇黔两军也很快会在内外夹攻下分崩离析，滇桂黔三省自然是尽归国民政府所有了。
可是现在，西南这块大蛋糕还没有吃进嘴里，东北这只有点烫手的山芋又自己送了上来。国民政府是该咬上一口，还是置之不理。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呢？
“孙先生，这次被北洋派出关的吴佩孚将军其实是我党的秘密党员，也是孙先生的信徒。我党认为，让吴将军在东北夺取一个省的地盘，对于国民革命的事业是非常有利的。我们是否可以调解吴佩孚和张作霖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同心协力一起为了国民革命而奋斗呢？”
说话的是国民政府的总理陈独秀，这些日子，他这位大总理为了广东土改、扩充国民革命军，还有撮合中俄（苏俄）同盟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军委会的会议也时常缺席。要不是听说今天的会议上会有特大喜讯公布，他也不会来参加的。没想到孙中山所说的这个特大喜讯。居然是因为吴佩孚他们出关的缘故，张作霖这个东北土皇帝动起了投靠国民政府的心思了！可是吴佩孚也已经是中g秘密党员了，现在张作霖也要投靠革命，这样他们不就是革命同志了吗？而这两个革命同志好像又要为了抢地盘而自相残杀，这回的事情真是够混乱的。
孙中山嗯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情，呵呵，我们的革命同志还是多啊！”他瞥了一眼低着脑袋不说话，好像是在沉思的常瑞青一眼：“耀如同志，你怎么看？我们应该怎么调解张作霖和吴佩孚的矛盾？”
常瑞青闻言却摇起了脑袋：“反常，太反常了……北洋怎么会出动两个师去对付区区几千人的赤色旅呢？多出动一个师可就要多出上百万的军饷！而且关内的防务也会更加空虚。此外，日本人也反常，他们为什么会同意那么多的北洋军进东北？吴佩孚和他们应该是没有什么交情的，日本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支持吴佩孚在东北某个督军、省长的地位吧？他们现在应该是支持张作霖才对啊！”
他可是明明记得，历史上的这个时期，可是“日张合作”的蜜月期来着！张作霖正是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才打败了吉林督军孟恩远统一东三省的！现在怎么变成了日本人和吴佩孚合作来对付张作霖了呢？而且那个吴佩孚的骨头那么硬，难道日本人从张作霖那里得不到的好处，还能从吴佩孚那里得到不成？日本人实在没有理由那样干啊？
孙中山听了常瑞青一番答非所问的回答，微微蹙了下眉毛，又将目光投向了蒋j石：“j石同志，你怎么看？”
蒋j石的眉头也紧紧皱着，好像在苦苦思索：“先生，现在的关键不是调解吴佩孚和张作霖的矛盾，因为他们两个都不是真心投靠革命。我们最好能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将我们的军队派去东北！这样我们才能依托我们的革命军队，整合张作霖和吴佩孚两军。乃至整个东北，最后将东北牢牢控制在手中！”
孙中山缓缓摇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蒋j石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望着孙中山：“先生，您难道忘了《日俄密约》了吗？日本人很快就要在俄国远东对白俄下手了……这样苏俄应该能很快赢得内战，而他们又想和我们一起对抗日本，所以一定会支持我们的，而且援俄红军到时候也会回归。有了这一股革命力量，我们应该有机会把东北纳入掌中的。”说着他啪的一个立正，对孙中山大声道：“属下愿意亲自去东北主持局面。只要先生让属下把第一军带去东北，不出一年，属下一定能将整个东北交到先生手中！”
孙中山沉吟了片刻。又望了眼常瑞青：“耀如，你觉得怎么样？张作霖和日本人能答应让咱们的几万国民革命军去辽宁吗？”
常瑞青还是摇头，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孙中山的秘书戴季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严肃得很，手中拿着一个公文夹，上面还标注了绝密的字样。他走到孙中山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两句，孙中山眉头一皱，立即就拆开文件夹。取出一张薄薄的电报纸，扫了一眼就沉着声道：“北洋出关的部队不是两个师，而是四个师！冯焕章的第11师也在出兵的序列之中，不过他们是化妆成平民秘密北上的！”
孙中山的话音未落，常瑞青就第一个嚷出了声：“难道北洋要对付的不是张作霖。而是沙俄！他们要收回中东铁路了！”
他现在隐隐已经猜到了北洋的真实意图了。他们是想用以外制内啊，利用攘外来化解国民政府对他们的威胁！现在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已经非常高涨了，如果北洋能收回中东路和东北的俄租界，再非常同沙俄签订的不平等条约，那他们就能举起民族主义的大旗，国民政府再要反对他们可就很难得到国民的认同了……至少在段祺瑞、徐树铮他们看来。事情就是这样的。
常瑞青深吸了口气，沉吟着道：“既然北洋的目标是中东铁路，那咱们就不能去趟这个混水了，哪怕他们借次收拾了张作霖，咱们也不能反对，这是民族大义的问题，每个中国人都应该支持的……”他一下又收住了声音，中国人当然是要支持的，可是日本人为什么也支持呢？难道是因为他们打算“背叛”沙俄联合苏俄了吗？难道因为日本人从苏俄那里得到了三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割地，就不再打东北的主意，反而支持中国的中央政府加强在东北的力量了吗？这样的事情，常瑞青是打死也不相信的！日本人一定有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