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淮王说话时就好像一个睿智的老者,在给一盘尚未定出输赢的棋下定论。可刘愈知道,这盘棋的胜负尚在五五之数,或者说,淮王这般的说辞是在向他另指争夺天下的战局。
这盘棋就好像朝廷跟淮王之战的写照,朝廷初时丢车,处于不利。之后虽然负隅顽抗到残局,但仍旧无力回天,淮王应该就是这意思。
淮王看着柳丽娘道:“丽娘,你帮本王送送客人,城外的水道上关卡不少,没你在,我怕这艘船到不了大江大河,速去速回吧。”
“是!”柳丽娘恭敬领命。
柳丽娘对刘愈的脸色还是表现的波澜不惊,作出请的手势,刘愈在前,柳丽娘在后,前后脚登上了船板。随着船舶的起航,建康城的城墙也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庶门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从地平线消失的男人(上)
船板上,刘愈和柳丽娘并肩而立,以前刘愈觉得他们之间应该算交情匪浅,但现在看来,再大的交情也敌不过柳丽娘对淮王的忠诚。()
“是你通风报信的?”刘愈突然问道。
柳丽娘侧头看了他一眼,稍稍叹息,道:“你真以为除了我,这淮地就没认得你的人?”
这问题很纠结,刘愈心想柳丽娘还是不愿承认,但事实是,他见了柳丽娘,之后便被淮王找上门来了。刘愈不信这事跟柳丽娘没关系。
柳丽娘道:“其实,你的画像早就落在淮王手中。孟相今晚在看过你的画像之后,仍旧不确定你是否就是那个刘愈,于是连我都隐瞒了,见过你之后淮王传召,才知道他是要试探是你是否就是刘文严。”
“你怎么说?”
“我说,是跟那个刘文严有几分相似,但口音和举止完全不同,我还说你是标准的关中口音。淮王说,是不是就算了,如果真是的话,他也怕杀了你少了你这样一个对手。”
淮王是那种不甘寂寞的人,年轻时候或许跟刘愈一般寄情于山水娱乐,慢慢的激发出心中的欲望,在权谋的斗争中潜力无限。对于一个自负的人来说,棋逢对手,往往不甘心让对手这么快就倒下。
“你为了帮我,不惜隐瞒淮王?”
如果换做以前,刘愈肯定不信柳丽娘会背叛淮王,但现在看来。柳丽娘的确因为他破坏了一些她固有的原则。
“在长安城时,得知兴庆会的人抓了你。我便马上去了,说起来,你也不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早些说出我师妹的事,我何必再去纠缠你?你啊……唉!”
柳丽娘像是恨其不争,又好像怪他不坦诚。()立在船头,像是在生着闷气,不再说话。
刘愈想了想道:“楚王和礼部尚书钱回应该到了淮地。跟我说过话的并非只有你一人,你就不怕淮王怀疑你的忠诚?”
柳丽娘忽而一笑道:“怀疑也早就怀疑了,也许是皇家人的通病,有权有势的人谁不忧虑身边的人会背叛?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刘愈想到淮王对待叛徒的凶狠,不禁道:“一起走吧,离开淮王,你也照样能好好的过活。何必这般当一个影子?”
柳丽娘再看刘愈一眼,像是欣慰的一笑道:“十二少这是在邀请奴家吗?可惜奴家是风尘中人,担不起十二少的美意。告辞了!”
柳丽娘好似当初初见时的妩媚和俏皮,也如同小女儿家一般的狡黠。立在船头上,像是要一跃而入江水,刘愈去拉。柳丽娘却淡淡一笑,趁着船靠近河边,一跃而到了岸边。
十几尺的距离,对她来说不过是轻轻一跃。
“十二少,后会有期。”
尽管柳丽娘脸上挂着笑容。但刘愈能感觉出其中几分别样的感怀。两个本不该是朋友的朋友,接下来就会以你死我活敌人的身份来面对。这最后的别离,也就多了特别的意味。
自此以后,敌人将真正变成敌人。
徐轩筑本来在船舱中,见船头突然只剩下刘愈一人,便出来,四下看了看寻不到那人,便问道:“夫君,那是谁?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柳丽娘。”
“啊?”徐轩筑一愣,以前关于柳丽娘的传闻她听闻的不少,但她并非搞情报的,并不知柳丽娘真正的身份。
“她……怎么会跟淮王在一起?”
刘愈看着徐轩筑,笑道:“你忘了,当初她还是我们的媒人。在那荒村里……”
刘愈这一说,徐轩筑马上想到了,那可是他们夫妻的订情之所,而柳丽娘,当初便放过他们夫妻一马,也算见证人了。
刘愈叹道:“可惜她是淮王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刺探情报,这次能出来也多亏她的帮忙。以后再见,也只能是敌人。”
…………
徐州城。
銮驾在兵荒马乱之下从洛阳城迁到了徐州城,刚进城,新皇从銮驾上跳下来的第一句话便问:“刘将军是不是在这里?”
当得知刘愈不知所踪,新皇愁容满面的,甚至连几天都没吃好睡好。
“怎么我师傅还没回来。”
这是新皇身边常侍吴公公听到皇上平日里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十月廿二,天气已经很凉了,眼看着就要入冬,而整个徐州城的守军依旧只有四五千人,其中有半数还是从周围城池临时征调过来的。新皇不止一次催问大军为何不赶快随銮驾进驻徐州城,都被御林军统领瞿竹以不清楚为由给搪塞过去。
“师傅不见了,柴驸马也不跟来,也不多派点人保护我,这里距离淮地那么近,要命啊!”
“这城,没洛阳城大,城墙更没长安城那么高,要是淮军再来攻可怎么办?”
新皇的担心与日俱增,到十月下旬,他的忍耐力似乎到了极限。终于在这一天,新皇收到了刘愈不知从哪寄回来的信,新皇一把抓着,拆开看过,上面只有十几个字:
“为师要事在身,不日再往徐州相见。”
“谁知道,不日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一日,还是两日?”
新皇特地召开了一个临时的军事会议,探讨这个“不日”的问题,与会的大多数都是徐州城的大小官吏,之前半个月他们讨论的最多的是降不降的问题,现在他们考虑最多的是新皇来徐州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不日的意思是说,不久之后,应该用不了几天。”徐州太守闵少顷恭敬回道。
“那到底是几天?”新皇追问。
闵少顷不知道新皇为何会提出“不日”的问题,既然要因此来召开军事会议,那多半是跟军事行动有关,有可能是淮王跟朝廷定下的罢兵期限。
“回皇上,这到底是几天,并无定数。但徐州城还是应该作好戒备,淮军狡诈,说不定随时都会前来偷袭。”
新皇愁容满面,又有些焦躁不安道:“那一切都交给闵太守来全权负责吧。朕累了,想回去休息。”
军事会议才刚起了个头,新皇就说累了,难道这会议就是为了讨论一下“不日”,然后再让闵少顷全权负责防务?那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要开会讨论?
与会的人带着疑虑望着新皇的背影,就在新皇即将进内堂时,新皇突然转身道:“诸位,刘将军可能是失踪了,你们如果谁有他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向朕汇报。还有,到周围征征兵,这城……还是要守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庶门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从地平线消失的男人(中)
徐州城的牢房被一些莫名而来的刺客洗劫了一遍,死了几个狱卒,刺客也死了不少。()闵少顷在查看过现场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刺客是淮王派来营救敏郡主的。
当闵少顷将这消息告知了新皇,新皇沉默了半晌后终于问道:“刘将军回来了吗?”
闵少顷一愣,道:“皇上,这些刺客……”
“刺客又不是来刺杀朕的,交给闵太守处理就好了,除非刘将军回来了,剩下的事你可以不用说给朕知道。”
新皇看起来一副烦躁的模样,紧接着他进内厅去休息了。
闵少顷一脸的冷汗,看起来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刘将军”在新皇心目中的地位。可能是新皇登基不久,身边没亲近的人,这次御驾亲征又很危险,想家想亲人了。
闵少顷找刺史马峰等人商议了一下,意思是要不要为皇上考虑一下,找人来照顾一下皇上的起居。说白了就是给新皇献几个美女,让皇上解解闷。
马峰倒觉得闵少顷的主意不错,在銮驾进入徐州城之后,徐州城军民可说是万众一心准备对抗淮军,而本地的一些豪门大户也都想借机会巴结新皇,能朝见天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果从这些豪门大户中选一些大家闺秀去侍奉皇上,既能让皇上不起离去之意,还能趁了地方家族的意,一举多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是缺少一个中间的协调组织者。而闵少顷作为徐州太守,是组织者的最好人选。
“是不是要先问过皇上?”徐州的一名官员试探着问。
“进献的事。还是私下来的好。”闵少顷想了想后说道,“这等事还是不能被百姓知道,否则有损天子的威仪。”
事情商量定下,接下来两天跟徐州城的豪门大户商议定,于是乎各种各样的大家闺秀被送来的太守府。闵少顷对新皇的喜好不太了解,于是将新皇身边的常侍吴公公请了来,吴公公一见到那些女子便猜到是如何一回事,大惊道:“不可啊。不可!”
闵少顷惊讶问道:“吴公公,为何不可?”
“你不知道,皇上跟结发妻子的感情深着呢,还有啊……”吴公公似乎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扭捏道,“刘将军。他不许皇上随意纳妃子。(百度搜索:,看小说最快更新)”
又是那个刘文严,闵少顷有些气急,这些日子不见这个人,反而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这刘文严好像是新皇的影子,新皇一日不见他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现在知道原来还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不臣之臣。新皇是否要纳妃是一个臣子应该管的?
“吴公公,这样,由本官选几位女子,再交给皇上挑选,若是皇上不接受。那再退回来,如何?”
吴公公一脸的难色。显然不想接受这提议,因为他在皇上身边久了,很清楚新皇以及那个刘文严的为人。新皇被管束的紧,其实当皇帝的,心中也会有些特别的想法,比如说广纳妻妾。
闵少顷选美女不像袁博朗那般看重门第和人品,他更注重的是美貌,主要是以能留住皇帝在徐州多呆一些日子来考虑。毕竟,只要銮驾一直停留在徐州城,那这里将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兵,徐州城也会被朝廷格外的重视。只不过他也知道,徐州城将遭受到比前次还要猛烈的攻击。
选了四个姿色绝佳的美女,献到皇帝的临时行宫之中,闵少顷惴惴不安地等着那边的消息,想知道皇帝是否全退回来或者是退回几个,直到第二天黎明。还是没有退回来的消息,闵少顷终于放心了,看来皇帝的眼光也没那么特别,都是喜欢美的东西。年轻气盛,美女在前岂会不动心?
他正要回去休息,便见到皇帝一脸忧色地来到太守府,闵少顷一愣,新皇这时候应该缠绵在行宫之中,难道皇帝也有早起的习惯?
“臣给皇上请安。”
“不必了,刘将军可有消息?”
又是那个该死的刘文严,闵少顷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感情新皇来太守府不是为了感谢他的“忠君体国”,还是为打听刘文严下落的。
“暂无消息。”闵少顷平静答道。
“哦,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朕。”新皇情绪似乎不太高涨,转过身便走,连吴公公都落在厅里。
吴公公正要去追新皇,却被闵少顷一把抓住,闵少顷问道:“吴公公,那四位女子……”
“什么女子?”吴公公一脸愕然。
“就是本官昨夜送去行宫的。”
“不是不让你送美女了吗?”吴公公埋怨道,“幸好新皇以为那是你送去的丫鬟,只是让他们端茶送水去了,新皇的心思,根本不在这。”
闵少顷一惊,这新皇可不是传言那般没正经,倒像个有作为的明君。美色当前,就这么让去当丫鬟了?可那些都是大家的小姐,细皮嫩肉的何时做过丫鬟做的事,暴殄天物!
闵少顷心中感慨着,心中又犯嘀咕,回头怎么跟那四个美女背后的家族去说,难道说新皇对四个女子不满意,打发他们去当丫鬟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大家族会知道今天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待这个新皇。
马峰心急火燎地来求见闵少顷,是那四个女子背后的家族托他来问的,知道新皇只是将那四个女子当作婢女使唤,马峰叹口气道:“这新皇到底想的是什么?除了那刘文严还是刘文严,难道他有龙阳之癖,不喜欢女子喜欢男的?”
闵少顷紧忙看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才松口气,喝道:“这等事,你也能随口乱说!?”
马峰这才发觉自己态度不端口不择言,这种事,即便有也不能到处张扬,当众去说等于犯大不敬,掉脑袋的。御林军总统领瞿竹可是一直在新皇身边转悠,一双眼睛也在盯着徐州城的大小官员,可不能被他逮着过错当作把柄。
马峰低声抱怨道:“这个刘文严,把銮驾迁到徐州城,他自己倒没影了,肯定是贪生怕死自己躲后方去了,这样的无耻小人,皇上竟然还信任有加。真是令我等臣子寒心。”
“你寒心?寒的哪门子心,新皇能来徐州城,难道不是对我徐州军民的一种鼓励?说起来这刘文严也算敢作敢为了,敢让天子犯险,如果不是有大智谋的权臣,那就是轻重不分无耻献媚的小人,你觉得他是哪种?”
马峰一愣,本想说那刘文严是小人,但想想,似乎又不是。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
徐州城那边正处在大战将临的紧张备战状态,而建康城这边,便显得平静许多,除了城门处因为淮王被刺戒严,其余都跟平常时候无异。
而也正是在这等时候,朝廷的使节团,在右相袁博朗的带领下入了城。
本来天子的使节,淮王是应该亲自出城迎接的。但因为这次的情况不同,朝廷和淮王双方正在为争夺天下而撕破脸皮,属于敌我双方,因而这次的出使也好像是出使敌国,至少淮王并没有显出对这支使节团的重视,只是相应的,派出淮相孟褚良出城迎接。
朝廷的相国对淮地的相国,淮王也算给面子了,如果只是派出一个普通的外交官员,那至少说明,淮王准备和谈的动机不纯,至少不是诚心的。
而孟褚良一见到心高气傲的袁博朗马上也告了罪,表示淮王被人刺杀,负伤在身,再加上多年的沉疴,不能出来迎接使节。
说话很得体,理由也很充分,本来很气恼准备拂袖离去的袁博朗也稍稍缓解了皱起的眉头,在孟褚良以及淮地一众官员的陪同下,进了城。
那该死的小子,自己不来,却叫老夫来,摆明了要老夫受这些小人的闲气!袁博朗一路上在心中已经将那挨千刀的刘文严骂了几百遍,此时又补了一遍。
进了城,还没安置住的地方,也没说何时去见淮王,孟褚良直接请使节团到了淮王府的别馆,一张四方的桌子,四个角能座四个人,这是要马上展开谈判,袁博朗旅途的劳顿,甚至连休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淮相,你这是何意?”
袁博朗见到来的是这么一个地方,语气也就阴冷了下来。
孟褚良笑道:“我家王上对世子的安危甚为担忧,想必朝廷也希望早日罢兵,令淮南重获太平。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也不要耽搁时间了。”
明摆着要搞疲劳轰炸,不但不给使节团休息的时间,还请来了第三方,也就是定王的代表,准备以第三方的名义来监督这次的谈判。袁博朗当即便怒了,同是朝廷的子民,事的是同一个君王,让皇帝派使节来跟你谈判也就算了,还搞这么多花样,摆明了有不臣之心!
可袁博朗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地盘,发作的后果对他很不利,也只好先按照既定的步骤,将双方的条件先谈拢了为妙。
袁博朗坐在桌子一旁,拿出一份泥封的奏本,是当初刘文严献给皇帝的谈判既要,而皇帝又将这份奏本封起来,规定袁博朗只有在谈判的时候才可以打开。
那小子,一定没安什么好心!袁博朗还没打开这份奏本,就知道上面开出的条件,一定不是淮王容易答应的。或者说,这次的谈判本来就是派他来,坑他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庶门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从地平线消失的男人(下)
谈判桌上,袁博朗打开了皇帝给他的指令,上面所列的除了一些谈判的底限,还开出了几个条件,这条件,他看了看,并不觉得太苛刻,或者在他看来,这些条件开的还算合理。()
人的处境不同,立场便大相径庭。
“第一条。”袁博朗抬头看了孟褚良一眼,低下头读道,“淮军马上撤出江北,自此以后不得再踏足江北。”
读到这条,袁博朗虽然觉得合理,但也觉得刘愈有点太想当然。即便淮王真答应了这条件,就真会遵守条约不再犯境?可转念一想也无不可,反正谈判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之上,开一些别人容易反悔的条件,其实也就是为自己阐明立场。
孟褚良道:“这条可以考虑,接下来还有几条?”
“还有两条。第二条,淮地纳入朝廷官体,官员任免皆出于上命。”袁博朗觉得这条是最解气的,若是淮王答应了这条件,等于从根解除了淮地的忧患,只要淮地的官员任免被朝廷一手包办,那淮王作乱是作不起来的。“淮相,这条必须要做到,你们那个淮王……没问题吧?”
孟褚良没多言,只是暂时沉默了片刻后道:“这个本相也做不得主,还要回去问过淮王。说最后一条吧。”
袁博朗点点头道:“这第三条很简单,就是淮王世子回建康城,淮王必须亲自出城相迎。还要……让淮王去徐州城朝见天子。”
袁博朗初还没觉得怎样,但读完便觉得哪里不对。细一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淮王现在天子就在徐州城?还要淮王去朝见?他不派兵去就是好的,徐州城在淮军一轮猛攻之下已经摇摇欲坠。岂不是要令天子处于险地?
袁博朗在心中大骂刘愈的愚蠢,战局不明,现在却将天子的行踪暴露,要是淮王马上出兵,现在徐州城防备空虚,很可能会失陷。()没了天子,以后朝廷还以何为凭仗来战?
“这条的意思其实是说,若是淮王要朝见天子。天子的銮驾会移往徐州城,接见淮王。”
袁博朗欲盖弥彰一般的解释令孟褚良很不屑,作为淮相,他早就知道銮驾现在就在徐州城,这并非什么大秘密,可偏偏这袁博朗却在这里耍小聪明。
“完了?”孟褚良问。
“完了。”袁博朗点头道。
“既然朝廷的条件开完了,那淮王也有两个条件让本相代为转达。”孟褚良不给袁博朗拒绝的机会。直接道,“第一条,淮地世子,也就是敏郡主,必须马上无条件交还到淮地。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难道朝廷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袁博朗大怒道:“那苏敏去劝降潼关的守将。这也能以使者自居?不斩她已是皇恩浩荡,再多言,老夫这就离去,谈也就不用谈了。”
孟褚良看了旁边的定王使节一眼,那使节紧忙起身相劝。说了半晌袁博朗的气还是咽不下去,但他也知道这么走了太草率。便气呼呼坐下,想听听淮王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条,那昱王必须将皇位交还给淮王,如此淮王便可承认其帝位,并以禅让之礼受之。以后他还可以当他的王。”
如果说前一条袁博朗勉强还能接受,毕竟那敏郡主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作为拖时间的筹码。这第二天,袁博朗简直想上去将这孟褚良给撕了。这是一个臣子所应该提出的条件?承认新皇帝位的条件就是让新皇禅位,那岂不是说要让新皇当“太上皇”?
袁博朗一拍桌子,马上破口大骂,而那边的孟褚良安坐如旧,头拧向一边也不听。旁边定王的使节还在规劝着。
第一次谈判,双方显然达不成共识,甚至可说是淮王毫无谈判的诚意。双方只能不欢而散。
等袁博朗进了驿馆,一打听,心中不由暗惊,他得到的消息是敏郡主已经被淮地的密使给救了回来。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再探!”
可无论怎么探,得到的结果都是这样,于是袁博朗只能从秘密渠道写信问新皇这件事的真伪。在等待确切消息的第三天,第二次谈判也开始了。因为对局势的不明朗,袁博朗的气势也就没第一次那么汹涌。
参与谈判的人和地点跟第一次仍旧没有区别。
“袁相国考虑了这两日,不知考虑的如何?”孟褚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更让袁博朗心里没底气。在人家的地盘,现在如果连手中的筹码也被人用武力夺了回去,那他的处境将会很危险。
“不用考虑,你们所说的就是妄想!”
孟褚良突然气势汹汹道:“妄想?恐怕你们早已将敏郡主秘密杀害了吧?”
“胡言乱语!明明敏郡主被你们给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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