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在没有定出第二天加赛项目的情况下,三日里的五场比试结束,刘愈也要先与三族的人先回大寨外围的驻地去。
回到驻地已经是黄昏,三族的人热闹欢腾,都在庆祝今天取得的第二场胜利。而作为今天取胜的最大功臣,刘愈则显得很心不在焉,倒是霍病,才来苗地就已经跟三族的人混熟,穿梭在人群中有说有笑的。
“殿下,柳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曲宁从见到柳丽娘之后,便好像天地都轰塌了一样,趁着回到驻地,她也忍不住过来问刘愈。
她也在幻想,希望刚才见到的只是“柳公子”的姊妹,而柳公子是另有其人。
“你看到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刘愈心不在焉道。
曲宁脸上很无奈,再问道:“那就是说,殿下你早就知道柳公子是女儿身?”
刘愈抬起头看着一脸背上的曲宁道:“我从来都没否认她是名女子,只是曲小姐你也从来没问过。而她以男装行走江湖,必然是求方便,在人前,我会称她柳小姐吗?”
“柳小姐?柳小姐?”曲宁面含泪光,恨不能把刘愈按在地上揍一顿,这两年来她朝思暮想的柳公子,竟然是“柳小姐”,而事件的知情者居然知情而不告诉她,竟然像耍弄她一样,把她从遥远的长安城,带了南疆荒芜之地。
他明显是诚心的!
刘愈伤口撒盐道:“事到如今,本王也就不隐瞒你了。其实柳小姐的真正身份,是曾挂靠在晓花楼,以舞姿而闻名于天下的柳丽娘。曲小姐听说过吧?”
曲宁愤愤道:“她还是逆王的同党,曾经与朝廷势不两立的贼人!刘文严,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曲宁也是真怒了,刘愈是第一次听她当面直呼他大名。而现在他是九纲摄政的临王,而曲宁虽然常伴新皇身侧,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女官,若是刘愈追究起来她这便是不敬,刘愈可以拿她问罪。
但刘愈也知道此事是他有错在先,诚心把人耍弄成这样,因而也就没加理会。
“她的身份那般紧密,怎会轻易跟人说?哦,本王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曲医女……你还是节哀吧。”
曲宁纷纷把手上拿着的药箱扔在地上,抹着泪往驻地外面逃去。刘愈回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要不要去追,若是曲宁想不开做点啥事可就大大麻烦了。
“算了,由着她吧。”刘愈第一次对曲宁心生了内疚之感。
曲宁刚走远,朵琳便捧着盛着热汤的泥碗过来,递到刘愈面前道:“阿哥,快趁热吃吧。”
“多谢阿妹的悉心了,阿哥也正好饿了。”
南疆人吃饭是不用筷子的,而是用竹子劈一个像岔子一样的用具。刘愈拿着岔子扒拉了两口热汤,而热汤都是刘愈手底下的士兵煮的,里面有干肉和当地的蔬菜,也算是美味有营养。
“阿哥,姐姐她……怎么了?我看她好像不开心。”朵琳抱膝蹲在刘愈面前老半天,才支吾问道。
“哦,你姐姐她想念家乡了,这次的事情办完,阿哥也该回中原的故乡了,阿妹你也该准备一下。”
朵琳听到这些脸上一红,逃也似的离开。
庶门 第五百六十七章 阵营危机(下)
刘愈见不着柳丽娘有些郁闷,这时连乎生过来通报,说是南方有来历不明的武装在靠近蓝平,估计一两个时辰后会杀过来。
此时入夜已经有一段时间,刘愈猜想了一下,应该是南苗的人准备以武力来夺取蓝平。刘愈正想召集人往北撤去,跟以花集安和张无诸为首的朝廷军汇合,柳丽娘却不约而至。
一身苗家衣饰的柳丽娘显得高不可攀,走起路也好像风姿绰约。
这不同于柳丽娘初给刘愈轻佻的感觉,在回来路上刘愈便从禾卢那打听到,“阿罗”在苗家话中是“公主”的意思,侬阿罗的意思是“侬家的公主”,而这称谓必须是关系不一般的人才可称呼,就算是族人,也不能轻易相称。
柳丽娘来的很低调,只有她一人。见她过来,刘愈站起身笑呵呵道:“公主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什么公主?”柳丽娘不解问。
“不就是侬阿罗。”
柳丽娘一笑,走过来看着刘愈的帐篷和身边那群正以警惕目光打量着她的士兵,道:“没想到付离达求还是喜欢开玩笑。”
刘愈摆摆手,示意让周围的士兵退下,这样两人便能单独说话。等人都走了,刘愈还特地把柳丽娘叫到一个相对僻静的阴暗处,到了没人处,刘愈也毫不客气地上前,从后一把搂住柳丽娘的腰。
“付离达求,请放庄重些。”
“好的,侬阿罗。”
刘愈环着柳丽娘腰的手臂加了两分力,耍花枪般回的一句。
柳丽娘这次没有像在宜州时“教训”他,然后挣脱开。两个人便这么靠在一起,半晌之后,柳丽娘才叹道:“没想到,十二少你居然会动身南下。”
“我说过,不带你走。我不会离开。这次追你到南疆来,不到你家乡来看看,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柳丽娘侧头瞥了刘愈一眼道:“你是来拜访丽娘的家乡?我看你……哼哼,是来图谋蓝平的肥沃之土吧?”
“这怎么可能呢?”
“以为还能瞒得住奴家吗?你的军队,已经在越岭的北面。随时都会杀进来……”
刘愈没想到这么机密的事。还是瞒不过柳丽娘的眼线。
“这是个误会,其实我是……”
刘愈刚想解释,柳丽娘却白他一眼道:“十二少你又想编个故事骗取奴家的信任吗?”
“算了。只要丽娘你理解我没恶意便好。丽娘派了你们苗家的小阿妹去给我治病,这份情义,唉……怎么报答的完呢……”
刘愈不再多说,继续抱着柳丽娘,甚至把头搭在柳丽娘的肩膀上,柳丽娘也没反对。刘愈正准备发动点更进一步的“攻击”,柳丽娘突然用手堵住刘愈靠过去的大嘴,道:“有人来了。”
刘愈还没准备松手,柳丽娘便轻易挣脱开。稍整理衣装,看着从远处靠近过来的火把。
等火把靠近了,刘愈才知道来人是中苗的暂代理老侬多,以及手拿着武器的中苗人。
来者不善。刘愈整理一下衣领,走上前喝问道:“侬多理老,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何事?”侬多冷笑一声。抬手道,“把人押上来!”
他身后的人群中押出个穿着越家衣服的女子,刘愈定睛看清楚才知道是刚才失魂落魄跑出去,一直未归的曲宁。
刘愈喝道:“为何要绑我的族人?”
“她是你的族人?那没错了,这是个汉人!那你也就是汉人的奸细!”侬多喝一声道。“把这个汉人的奸细拿下!”
眼见苗人要发难,一旁越族、佤族和安族的人个个目瞪口呆,没有要上前帮忙阻拦的意思。而刘愈手底下的士兵,则是一马当先,从随行物品中把藏的火枪端出来,拦在刘愈身前组成一道屏障。
刘愈道:“有话好好说,事情要查清楚,我们不是奸细!是不是你们中苗的人怕明日的比试会输,想找借口来除掉我们这眼中钉?”
双方剑拔弩张,中苗那边也不敢轻易上前,而侬多则冷笑道:“还说不是奸细,你们手上的东西,是中原汉人的杀器,老远就能杀死人!”
听到侬多的话,中苗原本准备扑上来的男丁纷纷后退,忌惮的心理表现在脸上。
等双方重新撤开,禾卢赶紧上前说和道:“别伤和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误会?还是你们三族明知道他是汉人的奸细,还把他带来?”侬多转头等着禾卢质问道。
禾卢倒吸一口凉气,其实他是知道刘愈是汉人身份的,但现在打死他也不能承认,否则苗族甚至有理由把他们全都杀死。汉人跟苗人的仇恨不是一两天所形成的。
“汉人?他是汉人?哎呀,我可不知道,他是跟黄越的人一起投奔我们的,他说自己是黄越的达求,我们去哪求证?”
过河拆桥。刘愈在心中将这个阴损的禾卢骂了一通,而此时米耳却跳出来道:“阿爸,你怎么能说瞎话?付当家的是汉人,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他帮我们越人这么多,现在我们能置他不理吗?”
禾卢骂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回来!”
米耳却充耳不闻,拉着朵琳的手跑到刘愈这一边,有要共同进退的意思。
“还是越家的小阿妹懂礼,禾卢达求,我这一路上帮越人,真是帮错人了!”刘愈苦笑着叹道。
侬多见刘愈自己婉转地承认了自己是汉人,便更加有恃无恐,喝道:“还不将这些汉贼杀死,他们可是侵占了我们家园,残害我们苗人的罪魁!”
一群人被侬多所挑唆,他们登时热血上头,准备上前拼个你死我活。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之时,柳丽娘突然从后出来,立于刘愈身前,道:“住手!”
“侬阿罗?”侬多见到柳丽娘,还是吃了一惊:“你为何在这里?还跟这个汉人的奸细在一起?难道你要背叛你的族人?”
上来就给柳丽娘定性,刘愈猜想这个侬多应该是跟柳丽娘有权力上的瓜葛,他是明知道柳丽娘在此,还装作不知道。
“他虽然是汉人,但他不是汉人的奸细,他是来帮我们苗人的朋友。”柳丽娘义正言辞道。
中苗的人明显有些惊诧,互相之间也在对望,显然是柳丽娘在族中也有很高的地位,说话也管用。
侬多见情势不妙,马上冷笑道:“汉人是我们的仇敌,仇敌,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柳丽娘再喝道:“他不但是我们苗人的朋友,他更是我侬阿罗的男人!难道我的男人,会跟我们苗人为敌吗?”
一语哗然。
苗家尊贵的“侬阿罗”,当众承认一个汉人男子是她的男人,而这个男子,却是越人带过来的,还在合族的比试上大出风头。
侬多一脸愤怒道:“侬阿罗,今天你破坏我们苗家的风俗,未婚便去找野男人,这个野男人还是个汉人。现在,你不再是我苗家的侬阿罗,我要代表逝去的大理老,将你火刑处死!”
一番极度威胁的话,柳丽娘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侬多,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侬巴阿家养的一条狗,狗咬主人,你连条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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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 第五百六十九 识时务为俊杰
侬多是中苗的暂代理老,明日或者就是大理老,他被柳丽娘当中骂是条狗,脸上怒意隆隆。刘愈能感觉出,这老家伙对柳丽娘动了杀机。
“准备迎敌!”连乎生喝了一声,手底下的士兵马上将子弹上膛,瞄准了对面随时会汹涌扑上来的中苗人。
刘愈知道,若是开战的话,他未必能撤到越岭北部跟朝廷军会合。
侬多站在那,脸似乎也被跳动的火光映的抽搐,便在此时,南边升起火光,而隐约也从蓝平南边的方向传来喊杀声。
一名苗族的士兵狼狈不堪的从人群中挤进来,到侬多面前,站都站不稳,半跪在地,用苗家话急忙说了两句。话说完,便是白族和北苗过来看热闹的人,脸上也露出慌张的神色。
刘愈猜想应该是南苗已经杀了过来。
“他说什么?”刘愈问站在身前的柳丽娘。
“他说南苗的军队来了,在杀人放火,还有安南的军队。”柳丽娘脸上带着忧虑道。
刘愈闻言也稍微惊讶了一下,原来南苗已经跟安南勾结在一起。那之前南苗北上,岂不是要鼓动着这些少数民族一同“归附”安南?若是南苗在之前的比试中获胜,那结果可能一样。
再看周围的各族人,想的都是如何赶紧逃窜,一时间场面混乱,各族也顾不上看中苗跟刘愈之间的热闹。南苗杀过来他们并不担心,关键是安南的军队,安南图谋南疆之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过来。又在杀人放火。不赶紧走很可能会给中苗人陪葬。
南疆的少数民族就是如此,各扫门前雪,现在危难当头,没有人会听不相干之人的指挥。而各族过来商讨合族的又是族中的高层,这些高层很少有不怕死的,就算是他们不怕死,但也要想着自己死了族人群龙无首。
连乎生见情势混乱,马上请示刘愈道:“大当家。我们还是趁乱杀出去,从这里往北,不过四五十里便可与大军会合。”
刘愈正不置可否,一边的霍病嚷嚷道:“怕什么,跟他们拼他丫的。”
刘愈没说话,而柳丽娘则在打量着刘愈,好像在等刘愈的决定。刘愈苦笑看着柳丽娘道:“丽娘,你是因为知道安南的军队杀来,所以来见我?”
柳丽娘脸色有些平静,她能看出刘愈脸上的失望。若是她主动来找刘愈,那刘愈肯定会很高兴。如刚才那般亲昵。但若是她提前知道安南人杀来,而为了得到刘愈的帮助,才对刘愈虚以委蛇,那刘愈会感觉被人利用而现出如此的失望。
柳丽娘明知道点头会让刘愈更不开心,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刘愈叹口气,把脸调向另一边,而此时侬多已经顾不上跟刘愈为难,而是要组织人手来保卫中苗的大寨。中苗的大寨就好像是蓝平的最终堡垒一样,若大寨失守,那将意味着中苗人心离散,一族不存。
“别乱,听我说!”刘愈突然大喝了一句,却没什么反应,各家还是顾着赶紧召集族人撤退。
刘愈从背后拿出短枪,朝天空开了一枪,随着这一声“砰”地响,场面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寻找刚才异响的发声点,而最后所有人都看着举起右臂的刘愈。
“朝廷的军队,马上就会来这里,会帮你们打退南苗和安南军队的入侵,你们要拿起武器,不要自乱阵脚!”
侬多对刘愈怒喝道:“安南的军队来是侵略,你们顺朝的军队来就不是了?别听这个人的胡言,先把他们铲除再说!”
侬多气愤到暂时放弃要保卫家园,非要先带人杀了“顺朝奸细”的地步。
中苗因为侬多的态度,而非常不友好,但越族佤族和安族三族则对刘愈似乎有些信任,因为之前几天的相处,他们也能感觉出,这个“顺朝奸细”不像南苗那般以势欺人,跟他们之间有些“交情”。至于白族和北苗,则拿不定主意,他们来的人本来就少,现在他们不知是要该逃命,还是听中苗的,又或者是听这个“朝廷奸细”的。
柳丽娘眼见情势马上收拾不住,登时将自己的手臂举了起来,然后将分开的五指合了起来。
“我侬巴阿米罗以白溪阿罗的名义起誓,眼前这些汉人可以帮我们族人渡过危难。如果你们继续跟着这条狗走,那苗人将会自取灭亡!”
刘愈对柳丽娘起的誓不是很明白,不过现在也顾不上问。这个誓却挺好使,至少中苗的人听了,都没再继续逼近过来,而是回身看着侬多。
“别听她的,她是我们苗人的叛徒!”侬多嘶喊道。
“可是她以白溪阿罗的名义起誓,她还是我们的侬阿罗,怎么会把族人陷于危难之中?”
刘愈心想,这个“白溪阿罗”在苗人中应该是个神一般的存在。也是后来刘愈才知道,“白溪阿罗”,意为苗母,是苗家人尊奉的祖先。
趁着中苗人对事态有些摇摆不定时,刘愈对霍病一招手,霍病马上明白要做什么。这小子平日里战场上杀人如同探囊取物,登时从身后掏出两把短枪,越过人群,朝着几十步开外的侬多身上便是两枪,随着两声枪响,侬多肩膀和大腿中弹,虽然死是死不了,但人已经倒在地上。
“敢跟小爷我玩命?去你老娘的!”霍病身材不高,但往那一站,没有哪个苗人敢靠近他。他目光扫过,苗人更是只有后退的地步。
“你,你是谁?”侬多被族人扶着坐在地上,看着如同杀神一样的霍病。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霍病是也。你们哪个敢来跟小爷我较量较量!”
南疆的确是穷乡僻壤,但中原的一些事还是会传到南方来,比如说如今中原的形势,比如说擅权而定帝王废立,用两年时间平定了岭北和突厥的刘文严,比如说那个在塞北叱咤风云令突厥人闻风丧胆的霍小将军。
如今突然一个大活人的霍病站在眼前,是个人就要吓一跳。如果是自称或者是假冒的那也就算了,可霍病自来的霸道,和他的浑,是没人能假冒的来的。
此时北方的天空突然闪现出一个巨大的蓝色焰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暂时吸引过去,这焰火距离苗族的大寨已经不到十里路的模样,刘愈猜想应该是花集安和张无诸已经带军队进来跟他会合。
柳丽娘对局促不安的族人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现在安南和顺朝的军队都已经杀来,现在你们已经无路可退,难道你们要看到自己的部族亡族吗?”
北苗的人最没立场,北苗的理老靠近了霍病一点道:“我们相信侬阿罗,霍将军,我们同意跟顺朝军队合作!”
霍病瞅了北苗理老一眼,不屑道:“老家伙,事别跟我商量,我说了不算,跟我们司令说去!”
这时有些人才意识到,中原王朝鼎鼎大名的霍病在这里也只是个随从,而一切都是那个“付离达求”说了算。而“侬阿罗”自始至终也没跟霍病商量过什么事,而被“侬阿罗”认定为自己男人的男人,还站在一边。
这个人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
禾卢此时很聪明,赶紧招呼着越族的人靠近过来,随后安族和佤族的人也投靠过来,因为北苗已经表明了立场,白族人则看了看两边的形势,加入到刘愈这一方。
到此时只剩下中苗的人,虽然这里是中苗的地界,但南有南苗和安南的入侵,北有朝廷军,中苗完全处在夹缝之中。
柳丽娘见中苗的人有些犹豫,再喝道:“你们是听我侬阿罗的,还是侬多的?”
中苗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侬阿罗”,随后更多的热闹附合,中苗的人纷纷跑到柳丽娘这一边表示投诚之意,也就没人再去理会受伤不起的侬多。
庶门 第五百七十章 蓝平之战(上)
一宿的恶战,朝廷军跟中苗的联军一起,将南苗和安南的军队暂时打退。南苗的军队完全是散兵游勇,被花集安率兵以土炮和火枪压制之后,便像丧家犬一样逃走。
安南的军队情况要好很多,而安南的军队也都是精锐之师,他们虽然没有朝廷军的先进武器,但在进攻受挫之后,暂时撤到关岳山以东,如此便进可攻退可守。
作为这场战事的总指挥,刘愈一直留在中苗的大寨中,而没有亲赴前线。而当晚柳丽娘则作为中苗的领袖,带着族人拼杀在第一线,与中苗直接对敌的是刚被朝廷军打散了的南苗残部,因而中苗在当晚没什么大的损失,却取胜鼓舞了士气。
早晨柳丽娘回来时,刘愈则坐在摊开的军图前的长凳上,头靠在膝盖上,一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模样。
“将军……”柳丽娘带着两个随从进来,唤了一声。
刘愈稍微抬起头,无喜无悲,只是问了一句:“回来了?”
柳丽娘能感觉出刘愈态度的冷淡,以军人的方式行礼道:“将军,便不担心外面的战事?”
“我只是个指挥着,我把战术制定妥当了,剩下的便是在外的将军根据实际情况来办事……喂,谁让你坐本王身旁了?”
刘愈说完,侧过头发现柳丽娘已经在他的那条长凳上并排坐下。
柳丽娘一笑道:“将军还在生丽娘的气?”
柳丽娘这么说,倒好像是刘愈小气了。刘愈正视着土质建筑门口的方向道:“丽娘为族人鞠躬尽瘁,硬挨值得嘉许,当下战事要紧,怕也没人有时间生谁的气。”
柳丽娘热恋贴冷屁股。站起身道:“那有时间了,将军再生丽娘的气便好。如今战事着紧,还是希望将军能保卫这些需要您保护的族人,别动了气。”
刘愈心中无奈一笑,柳丽娘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公报私仇。想到这里。刘愈也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什么时候跟柳丽娘有“仇”?
刘愈正想跟柳丽娘说说战事的下一步安排,柳丽娘已经带着随从离开。
刘愈突然感觉很郁闷,柳丽娘总是会给他各种心理上的不爽,连在柳丽娘面前摆摆脸色,人家都不给他机会。
夜战的胜利之后。朝廷军也进入了暂时的休整,并未乘胜追击。主要是朝廷军对蓝平南方的关岳山地形不了解,刘愈不想打一场没把握的仗。
朝廷军分为两军,张无诸的军队压在前方,矛头直指关岳山的安南军队,而霍病和花集安一部则被刘愈调了回来。主要是刘愈怕霍病毛躁,还没等高清楚状况便一头扎进去。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安南和南苗的联军很容易利用地形来伏击,到时候就算有新式武器也白搭。
刘愈从土质建筑出来,霍病正带着一部人回来运粮,这也是刘愈的安排。朝廷军为中苗打仗,粮草的供应上自然要由中苗来提供。而柳丽娘也发动了中苗的百姓来募集粮食,一早晨的时间已经聚集了一批。
刘愈出来看到,中苗的百姓对朝廷军还是敬而远之的,因为积怨太深,这民族矛盾一时并不能化解。
“将军也出来看看了?”
见到刘愈出来,柳丽娘笑着迎上来,这次轮到刘愈摆脸色。
“你把蓝平周围详细的地图给我,要安排战术。”刘愈说了一句,临走,刘愈又提醒道。“管好你的族人,我可不想被人背后捅一刀。”
柳丽娘对刘愈的态度也很无奈,两个人就好像从昨晚的热恋期变成了冷战期。现在并肩作战,反倒好像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等刘愈拿到军图,便将霍病和花集安以及军中的几个将领召集起来。在临时搭建起来的行军帐篷里召开一次战前的动员会。柳丽娘最后主动要求参加,刘愈也没拒绝,让她带着几个中苗的人站在一旁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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