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刘愈笑问:“那若是当日我接受了丽娘你,丽娘可是会将一片真心相呈?”
柳丽娘脸上那自怨自艾的笑容,顺便变得僵直了。
刘愈说的,的确戳中她软肋了。她去勾引刘愈,也完全是“奉命而为”,不是发自于真心,只是在后来感觉到这小子很不识时务以后,她才逐渐对刘愈改观,她眼中的纨绔公子哥,也一步步蜕变成一个横刀立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柳丽娘再想想,或许刘愈就是想借这句话来提醒她,何必以第一次相遇时彼此的心态为准,要珍惜现在才是应当。
柳丽娘想到这里,便又觉得自作多情了。因为刘愈没对她有过如此的表示,即便在宜州那个夜晚表露出来,柳丽娘也觉得刘愈并非真心,因为刘愈南下是有政治目的的,在政治目的面前,一切儿女私情都应规避。
“丽娘,跟我走吧。”
就在柳丽娘心情复杂想着一些事情时,刘愈突然伸过手,拉住柳丽娘的手,说了一句。
柳丽娘手被抓着,心中也是一惊,这是她第二次被刘愈突然得手了,有一次的失神她都感觉是失误,这次她更觉得无法理解。
“原来你说什么会救越寨,就是为了在路上跟我说这句话?”柳丽娘的脸色冷了下来。
刘愈没想到柳丽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刘愈心想,如果柳丽娘对他有心的话,听到这句话不应该是感动吗?他却不知道,这句话已经得罪了柳丽娘,当中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
这次柳丽娘没让刘愈放手,刘愈倒自己先把手放开了。
两个人再次安静地坐着,直到两个人都觉得应该打破这沉默。
柳丽娘道:“十二少,你我本非同道中人,日后若有你功名传至海内,我也会为你高兴。这次是我帮你,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帮你。你我之间不再亏欠……”
刘愈惊讶地看着柳丽娘,这些话就好像临别赠言一般很不中听。
“丽娘,你怎说这些?”刘愈道,“明天我们还要并肩作战呢。”
“明天你我不用并肩作战,越人的危机已经解除。临王殿下南下之行结束之后,应当早些北反,若是日后再见,小女子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对你和颜悦色。临王殿下好自为之。”
柳丽娘的话十分冷酷,让刘愈听了简直感觉内心掉进冰窖里。刘愈感觉就好像一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一般。直到柳丽娘走开,刘愈才意识到,难道这是被柳丽娘拒绝了?
可刘愈也能感觉到柳丽娘跟他的关系超越了友谊,他已经把这当作是情感,为何柳丽娘心中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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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 第五百五十五章 芳踪缥缈
刘愈想把事情问清楚,可柳丽娘回去便没再出来,刘愈过去找她,却发现人已经离开,不知去向。()(※..※-txt下载)
刘愈马上召集了士兵寻找柳丽娘下落。刘愈感觉很窝火,柳丽娘是从他眼皮底下消失的,走的无声无息,遍寻不得。刘愈想想柳丽娘最后的话,好像是诀别赠言一般,柳丽娘似乎堵上了他要联络苗人统一岭南的路。
“大当家,既然柳公子已经走了,我们还是先安排明ri的战事。”连乎生提醒道。
刘愈没做任何表示,而另一边曲宁则是很着急,她没想到匆匆见到“柳公子”就让情郎给跑了,她还没来得及诉说衷肠。
而朵琳,则好像是有所领悟,刘愈看她的表情有些落寞,刘愈这才注意到这两天因为柳丽娘在身边而数落了这小妮子。
“朵琳,没事,回去安心睡。”柳丽娘走了,刘愈想想还有朵琳在身边,心中稍感觉到温暖,揽着朵琳的腰柔声道。
朵琳支吾道:“阿哥,那个柳公子……是个女人……”
剩下的话她没再说,不过这已经很让刘愈吃惊。朵琳心思慧黠,竟然能分辨出柳丽娘女子的身份,刘愈见朵琳说完话那神情悲伤的模样,便知道朵琳也猜到了他跟柳丽娘的关系,因而小妮子在吃醋和自卑。
“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可她替代不了阿妹在我心中的位置。”刘愈哄了朵琳几句,朵琳的脸se才稍稍好转。
刘愈一夜都没睡好。他想不明白柳丽娘为何要不告而别。是真的有事要去做,还是刻意跟他划清关系。
第二天,刘愈还是继续要往越寨的方向行进,可此时刘愈已经没有去牺牲的准备,他准备见风使舵,看清楚状况便溜。(百度搜索:,看小说最快更新)柳丽娘这个观众都不在,他要表现也没什么价值。
行至中午,在距离被围的越寨不到二十里时。刘愈得到前面的消息,说是地魁的军队都已经撤离了,越寨的危机已经在昨ri解除。
“我还没出手,就这么完了?”
刘愈听到这消息很惊讶,不过他开始明白柳丽娘昨ri说的那番话,柳丽娘的确是说过,今天他们已经不用并肩作战云云。
刘愈没弄清楚状况,但米耳和朵琳都为越家人化险为夷而感觉到欣喜,两人都以为刘愈又来了一次“围魏救赵”。救了越家人。朵琳对刘愈的崇敬又加深了几层,而米耳看着刘愈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羞赧和敬慕。好像随时都要以身相报。
刘愈盯着去打探消息回来的连乎生道:“什么情况?”
连乎生无奈摇摇头。表示不清楚状况。
刘愈越来越感觉柳丽娘昨ri的离开不简单,难道是柳丽娘暗中帮助越家人?可刘愈想不明白,柳丽娘到底用的什么办法。
刘愈带着诸多的不解,跟米耳一起往越家的寨子行去。到了地方,刘愈才知道越家人这次的迁徙规模到底有多大,头上带着五颜六se头巾的越家人有数千上万人之多。而他们被困在一个山谷中,也是到昨天,他们才突然得知地魁军队撤去的消息。
得知刘愈带着商队的人来驰援,禾卢还有很多越家的达求都来迎接,他们也像米耳一样以为是刘愈再次对越家人施以大恩。对刘愈也是千恩万谢,像神一样供着。
“以后付当家的有何差遣。我们越家人万死不辞。”不但是禾卢如此说,其他越家的达求也如此对刘愈表示。刘愈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越族人的大酋长一样。
刘愈很想说,你们这群人跟我一起去把地魁灭了。
本来刘愈就是为了联络少数民族建立统一战线而来,但此时刘愈知道,这群残兵败将无家可归的越家人,对地魁虽然是深恶痛绝,但他们已经没胆再去反抗,他们只想早点迁徙到一个安稳的地方,通过繁衍生息,再次将部族发展起来。
因而刘愈在欢迎宴上压根就没提此事。
“不知,越人将往何处去?”刘愈问道。
禾卢答道:“我们的行程不便,还是要往昭罗去,那里是苗人的地界,普通的地魁不敢去招惹,我们想在那里的荒山野岭里,开辟我们越家人的新家园。”
“那在下跟你们一起去。”刘愈当即表示道。
禾卢大吃一惊,以前不管怎么邀请刘愈,刘愈都是不为所动。当时禾卢就猜想,刘愈应该是军中的密探,到岭南来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现在刘愈竟然主动表示要跟他们同往,那就是有其他任务去执行。
“这个……”禾卢没有马上表示。
“怎么,不行?”刘愈瞪着禾卢。
“付当家的,这个恐怕要我去跟其他达求商议过,才能回复。”
刘愈看着禾卢匆忙去请示其他达求的背影,心说这群越家人是最没原则的,之前还说什么万死不辞,现在不过是要同行,他就要跑去跟那些达求开个会讨论一下。刘愈可以预见,如果这些越族人觉得他没有什么价值,是不会让他同行的。
过了半晌,禾卢才急忙回来,对刘愈道:“付当家的,我们商议过,没问题。不过……你要与我们同行,路上要听我们的,也不是要你遵守我们的话去做,只是……”
“行。”刘愈直接道,“总之你们说什么我都听着,不给你们捣乱,如果越族人再遇到危险,在下也会帮忙应付,这总可以?”
禾卢点头笑道:“大致就是此意。”
刘愈跟禾卢敷衍了几句,随后回到越寨外面的营地里,对连乎生和曲宁等人传达他的意思,当连乎生知道刘愈要去昭罗这么远的地方,登时心中有些很担心,毕竟刘愈是中军主帅,此时三军无帅,若是刘愈长久不归,大军在外恐生变故。
曲宁则问道:“为何要同去昭罗?”
刘愈能听出她是不想去的,于是不耐烦道:“去找柳公子……”
听到柳公子,曲宁便马上释然,好像一切都听刘愈的意思去做。
至于朵琳和米耳,听说刘愈要与越家人一起往昭罗而去,则显得很高兴,尤其是米耳,之前她百般邀请刘愈不得,哪知道今天刘愈会主动提出要与他们同行。她马上想到了自己当初的一个承诺,如果刘愈肯同行的话,她愿意给刘愈当小马驹。想起这个,她马上低下头,就好像待嫁新娘一样羞不可耐。
而刘愈则没心思去观察米耳的情绪变化,此时,刘愈满脑子想的都是柳丽娘。想她身为风尘女子的风sao样,想她这几年来与他的纠葛,想自己与她亦敌亦友惺惺相惜的一种复杂情感,再想她昨ri临别前的那番话。越去想这些事,刘愈越想把她给逮着,把她从岭南带回长安城,当他一人的私属品。
“你不跟我走,我就杀上门,抢人走!”刘愈一拳打在树干上,恶狠狠自言自语道。
庶门 第五百五十六章 芦笙节大阴谋(一)
刘愈随越族西迁的队伍向西而行,中途刘愈派人去临近的城市打探了岭南的军事情况。刘愈身在外日久,也怕军中会出变故,而这次刘愈派人打探,另有目的是想知道为何周边几个势力的军队会突然从越寨外撤兵。
刘愈的情报网已经渗透到岭南的各处,几天后,刘愈便收到反馈消息。
在刘愈在外这段时间,齐方治军有方,在与中北部几个势力的拉锯战中,朝廷军倚靠战场上的经验,一步步蚕食了几个势力的城市,继而把朝廷军的势力范围从梅关向南延伸了二百多里。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这意味着岭南的中北部地区已经尽在朝廷军的掌控中。残余势力的地盘,已经被压缩到岭南的中南部,若是刘愈能联络到岭南少数民族,获得他们的军事协助,平定岭南各军事势力指日可待。
同时刘愈也得知,那边的少数民族武装近来有过一次大规模的调动,正因如此,地魁的军队才会撤走。这招“围魏救赵”完全是照搬刘愈之前围攻亢生城救野头山,刘愈猜想,应该是柳丽娘的杰作。
刘愈心想,既然她还在帮我,就说明她不是无心,而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愈更坚持要往昭罗一去,用行动来证明他和朝廷对南疆少数民族的态度,让柳丽娘回心转意。
一路西行九日,终于抵达了岭南的南疆腹地,一块名叫昭罗的地区。
昭罗并非是一座城,也非一座山。据闻这里曾经有两个民族。分别是昭族和罗族。后来这两个民族的下落无人可知,于是昭罗也成了一片荒山野岭。曾经也有部族想在这里落地生根,毕竟昭罗紧邻着苗人的地界,可说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最后也不知为何,所有的部族都没能在昭罗扎根。
昭罗,就好像南方少数民族口中的“死亡迷潭”一样神秘。如果不是越族人被逼上绝路,他们也不会把整个部族整合起来迁徙过来。
越族人刚到昭罗。便有使者前来。使者穿着的也是少数民族的服装,颜色要比汉人的鲜艳,与越族人衣着不同的是,这些人并没有戴帽子,而其中只有一人扎着黑色头巾,臂膀上也缠着黑布,像是有什么丧事。
使者来见的是越族的各个达求,像是来传达什么讯息。刘愈也是在使者走了之后,才从白越达求禾卢那里得知,来人是苗人的使者。据说是苗人内部有变故,正在举行丧事。
刘愈见禾卢言辞闪烁。便猜想到他有事隐瞒,刘愈没多问,等到当晚,米耳借着过来找朵琳亲近的机会给刘愈传达,说是苗族那边提出了想建立“大民族”的想法,并希望越族人配合。
所谓的“大民族”,就是把岭南的各家少数民族合而为一,形成一股团结的力量,之后不管是对敌还是要自立为国,都会很方便。刘愈听到这个构想之后首先想到的是扯淡,岭南少数民族混杂,光一个越族就曾生活在方圆千里的范围内,一个民族连个头领都没有,更不要说那么多民族,一下子整合起来,要管理起来必定是非常麻烦。
米耳见刘愈一直在思索,便问道:“付当家,你认为苗人的提议不可行吗?”
刘愈没答,反问道:“你们越人怎决定的?”
“达求们还在商议,现在我们越人势微,此时或许不得不答应苗人条件,否则,我们可能得不到苗人的庇护。”米耳神情暗淡道。
刘愈猜想也是,苗人这分明是以势压人,趁人之危。越族人举族过来投靠,苗人就提“大民族”构想,趁机将越人吞并。不过刘愈再想想,如今岭南的少数民族中,确以苗人这支最为强大,他们有提出此构想的资本。刘愈也能想到,背后想出这主意的,一定是个有野心之人,这是要自立为南疆皇帝的节奏。刘愈心说,此人可千万别是柳丽娘。
如果真是柳丽娘,那以后再见面不是敌人也是敌人了。
刘愈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白天见那带头使者缠着黑纱,可是苗人当中有丧事?”
米耳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第二日,刘愈特地去越人大营帐那边去找了禾卢,问他一些具体的情况。刘愈去时,禾卢跟其他的达求显然已经商议好,面对刘愈的问题,禾卢不再隐瞒,道:“再过几日,便是苗人的芦笙节。苗人邀请我们越人过去,商谈合族之事。”
“只有你们越人?”刘愈问。
禾卢摇摇头道:“不止越人,还有安人、佤人、白人,他们也同时收到了苗人的邀请。现下顺朝朝廷正在南方用兵,将地魁们逼得很紧,一旦地魁倾覆,下一个将轮到我们南疆各族的土人,苗人也是希望整合各部族的力量,来跟朝廷抗衡。”
刘愈听完心中也满是忧虑,这苗族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朝廷对着干?上次在长安城实施的一系列恐怖袭击,刘愈已经没有去追究,现在他们竟然把各部族整合起来来跟朝廷为敌,看来民族的积怨很难通过他一人的努力来化解。
禾卢匆匆要去跟人商议什么事,临别补充道:“听闻,安南那边也过来人,似有招抚之意。”
一句看似无心的提醒,却让刘愈心头一震。
安南,也就是古代越南,是在华夏南疆之南的一个国家,虽然有时也是中原王朝的藩属,但大多数时候都跟中原王朝对着干。刘愈心说,如果这些少数民族被安南给招抚,那南疆再就不是华夏之国的领土范围,那他岂不是要当历史的罪人?
虽然现下的中原王朝,对边境的边荒之地显得很不在乎,因为这些地区的确没有太多的价值。但刘愈却有时代的眼光。知道一些事是不能遗留给历史。成为“历史遗留问题”。
刘愈当下怒从心起。老子能把强大的突厥都给灭掉,岂能怕了你这小小的安南?
此时,刘愈愈发想赶紧以使者的身份进入苗人的领地,去跟苗人的头领谈判一番,但马上又意识到,这有些操之过急,一切要从长计议不能太草率行事。他的力量,在中原的确可说是只手遮天。但在南垂这弹丸之地,还是显得很微小。强行去阻止一些事的发生,只会是螳臂当车。
刘愈回去之后便马上摊开军图,一个人静默了好长一会时间。曲宁和朵琳相继进来看过刘愈,见刘愈眉头深锁的模样,都知道他被事情所困扰,都未做打搅。刘愈最后只是让连乎生把最后的两只信鸽放出去,把他的消息最后传回给梅关方向。
刘愈作出取舍,灭不灭地魁是小事,把南疆少数民族的心收回来才是大事。
刘愈主动请求参与到越族人的内部商讨会议之中去。越族人对于他们部族的救命恩人还算是感激,对刘愈的恳请。他们还是选择了接受。因为越人现在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现在摆在这些达求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答应苗人条件,去苗地商谈合族之事,以后可能“越族”将成为历史。对于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民族来说,这无异于灭族,这些达求很不愿接受此结果。但若是他们不应苗人之请,将意味着他们得不到苗人庇护,在他们最势微之时,如果越族被地魁又或者是其他民族以武力来合并,那连越族最后的血脉都传承不下来,他们更是民族的罪人。
往前走往后走都是当罪人,达求们拿不定主意,改而问问刘愈这个外人的意见,在刘愈看来,这些老不死的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依在下看,这趟苗地之行,诸位是不得不去。”刘愈道。
几个达求对望一眼,最后各自点点头,大概是觉得刘愈这句话有道理。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合族,如果连苗人的邀请他们都不往,那就等于是他们主动给苗人划清关系,人家想帮忙都难。
几个达求又都看着刘愈,因为刘愈的这句话可说是没什么建设性,他们本能感觉到刘愈的后话中应该有“关键内容”。
刘愈续道:“既然不得不去,那就要斟酌一下,去的方法……”
几个达求又对望一眼,然后目光质问刘愈,这去苗地,还有方法?
“首先,诸位必须要坚持底线,就算是苗人要整合岭南的各部族,也不能打破了原有各部族的生活方式,越族还是越族,越人还是跟越人一起生活,只是在对外作战时,越人才会听从统一的号召。记得是统一的号召,而不是苗人的号召,关于大民族的大……达求,不能让苗人来担当。”
刘愈说完,几个达求纷纷惊呼,现在是苗人要合并他们,能由着他们选择谁来当“酋长”?
“付当家的,若是大……达求不由苗人来担当,谁有本事来担当?苗人势大,我们有选择的权力吗?”一个达求问刘愈道。
“如果是你们越人,定然是没选择的权力,因为你们越人相比于苗人来说,就好像一粒米跟一碗米饭的区别。但若是把你们越人,还有安族人、佤族人等等那些部族全都加起来,到底是你们人多,还是苗人多?”
达求们一个个先是一愣,大致又好像是听明白了刘愈的意思。刘愈是让他们先跟其他即将被合并的民族来商讨,然后联合起来跟苗人提条件。
几个达求都在想着,禾卢首先对刘愈一笑道:“苗人虽然势大,但周边的几个部族加起来,人数自然比苗人多。”
刘愈点点头,但心中也有些不以为然,在这次大迁徙中,越人可说是损失惨重,整个越族,人口从近十万人缩减到只剩下万八千人,还以老弱妇孺居多,以这样的资本别说跟苗人谈条件,就是跟其他那些小民族谈,他们也处于下风。
但刘愈也很清楚,在外交方面,不一定是势力大的一定有发言权。通常发起者的发言权也很重要。只要整合其他民族来跟苗人谈条件的事是有越人来主导。那越人就可以在这次的外交当中占据很主动的地位。就是最后把“大酋长”的位置抢回来也说不准。
刘愈总结道:“为今之计,是赶紧联络其他部族。”
与会的几个达求又有些为难,禾卢把难事也提了出来:“几日后便是苗人的相约之期,现在联络……怕是来不及。”
刘愈冷冷一笑道:“我们不一定是要先联络,再去赴苗人之约,我们可以一边赴约,一边联络。到了苗地,再联络那些部族。不是更方便?”
其他的几个达求想想,刘愈的确说的很有道理,本来几个部族的聚居点相聚很远,在此战乱的时候,联络起来很不方便,一来一回可能就需要一个月以上。但现在不用跑腿了,直接一起到苗人的地界去,几个部族有份量的人聚集在一起,只需要暗中联络一下,在大集会的时候共同进退便可。
“付当家的言之有理。此事,就由付当家的来主导当如何?”禾卢适时提出让刘愈来负责此事的想法。
其他的达求脸上露出几分不愿意的脸色。其实在越族内部,一个个达求也是各安鬼胎,心在越族内部就已经是南疆“大民族”的翻版写照,虽然这里的人都被称为越人,但在内部也分的很清楚,光是白越就有三支,而且是互不隶属的那种。在这样的背景下,各个达求也必定是谁都不服谁,因为他们背后都还有残部的力量作为支持。现在推举刘愈这样一个外人,还是越族人的恩人来做主持,的确很合适,如果最后事成,他们再倒打一耙将刘愈这个“外人”给推开,最后的得益者还是越人自己。
想到这里,老奸巨猾的达求们也就不再有争议,刘愈也顺利成为越人的代表,负责跟其他少数民族联络的重任。而刘愈暂时也成为越族的总达求,除了各色越寨内部的事务不能涉及,但凡涉及到越人大事时,都能作出一些“指导意见”。
刘愈对会议的结果还算满意,会议结束之后便马上回去准备。他要提前作出计划,务求要做到心中有数,进路和退路,刘愈也都要规划好,若是最后越人不能幸免,必须要跟苗人合族,他也要作出准备随时开溜。
刘愈也清楚,如果这次的外交行动不能成功,那也只能付诸于武力。虽然朝廷没有银子来打这场仗,可能会让这场仗拖下去,但他不管怎么说也会把南疆彻底踏平。在一个没有外患,境内一片安静详和的稳定王朝中,要积蓄这样一股力量用不了几年时间,只要是他刘愈有心有力,南疆不愁不平。
刘愈准备好,而那边达求们也准备好要出发了。此时已经是六月二十二,距离苗人相约的六月二十六只剩下四天,而从六月二十七开始,便是苗人特有的节日芦笙节,一连会持续四五天。而这几天也是苗人跟各部族商定合族的时限。刘愈算了算,从昭罗赶往苗地的腹地还需要两天多的路程,基本已经没剩下准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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