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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昨日她在刘愈进宫之后等的焦急,一直到快黎明时才朦胧睡去。也就在此时,徐轩筑带着女兵回到家,将琪儿从睡梦中叫醒,匆忙为她换上一身宽大的衮衣,连妆容都来不及仔细收拾,便将她接来皇宫。因为时间仓促,关于一些帝王之礼徐轩筑又不甚了解,只好求助于宫中女官,也就是曲宁,曲宁虽对刘愈一向横眉冷对,但她倒也识相,知道琪儿即将会被拥立为帝,配合着跟琪儿讲解帝王之礼。
琪儿本来焦躁不安的,但在见到刘愈之后,她也就安定下来。之后也就是在刘愈和徐轩筑相陪之下来峰翠宫这面走个过场,真正的登基大典并不会在当日举行。
此时玉阶之上,一旁的苏彦恭敬地低下头,双手奉上了以朱砂写就的丹书,下面的大臣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一份禅位诏书,自古相传,只有皇帝退位诏书或者是勤王诏才会以朱砂红字写就。
这也代表,从今日起苏彦将不再是皇帝,而十四公主苏琪将会成为天下之主。
琪儿接过诏书,苏彦退到一边。而琪儿看了刘愈一眼像是在请示刘愈下一步如何做。刘愈用目光看了一边啼啼哭哭不止的吴公公一眼。琪儿这才好奇打量着吴公公,将诏书递过去,用的还是双手。
吴公公哪里敢接,匆忙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刘愈叹口气,看来曲宁在讲解这些细节方面做的不是很完善,他也只好做一个“中转站”,接过琪儿手上的诏书。再转递给吴公公,吴公公这才拿着诏书从地上爬起来,当中宣读。
“予闻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故天授予尧,时其宜而尊于常。丕无道,不尊天常而民共愤之,天年归秦……朕自登基以来,上愧于天授,下愧于民离,外不能平夷狄。内不能安社稷。予虽不明,敢弗龚天命。格有德哉。今便祗顺天命,出逊别宫,皇天当有德者居之。今宣布天下,以时施行。”
吴公公读到最后,早已是老泪纵横,本想嚎啕大哭,但当他回身想将禅位诏书归还给刘愈见到刘愈一脸的凶相,他便将泪给收住。刘愈一把将禅位诏书抓了回来,再瞪着下面的文臣武将,神色中多有威胁之意。
苏彦退下玉阶,跟苏碧夫妇站在一起,三人先是下拜,其余文武大臣岂会不识相?昨日一宿的不安宁,最后却是皇家人内部和平解决,或许这也正是皆大欢喜的结果,顺朝宗庙祭祀不断,刘文严再怎么浑,但也不至于造自己妻子的反。文臣和武将想到这些纷纷一同跪拜新皇,口呼万岁不止。
在拥戴声中,琪儿坐上了龙椅,而刘愈则立在她身旁像一尊门神。
这是一个简单的登位仪式,并非登基大典,按照皇帝登基的礼节,登基大典基本要准备好才能进行,其中还包括丧孝等内容,但这次新皇登基不同于以往,是禅位,在大礼上很多步骤可以省略,但也马虎不得。
琪儿坐上龙椅,刘愈马上从怀中拿出另一份诏书,这是新皇登基后的“安民诏”,琪儿接过,转递给一边的曲宁,吴公公因为是苏彦的拥趸,新皇登基后也确定他将会“告老还乡”。
曲宁相比于吴公公就要有仪态的多,她就好像是新女皇的发声筒一样,一开口便让人感觉到语气的不卑不亢,刘愈甚至都觉得,既然琪儿要当女皇,身边有几个女官辅佐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至少琪儿不会那么抵触,也更容易适应当皇帝。
“安民诏”内容很多,但总结起来却不麻烦。
朝廷文臣方面没有调动,旧朝的大小旧制依然不便,等于是一个平稳的过渡,没有提出什么新皇登基三把火的大举措,至于在安长安城及四海之民方面,在安民诏中确立了轻徭减赋的休养生息举措,这也是向顺朝国民传达一些信息,在平定了突厥之后短时间内朝廷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争来消耗民生。
旧制不变,而苏彦的新政也就等于是胎死腹中,原本朝廷筹备的以少壮派为主的一个改革部门等于是就地解散。而对于此次军事政变的论功请赏,因为场合特殊不宜立刻作出,安民诏中只是以“有功者赏,论罪当罚”一笔带过,光是这句话,就足以引起长安城官场的一次轩然大波,新皇登基,只要看谁不顺眼,总能给他归到“罪人”行列中。
虽然在人事方面没有做太多具体的安排,但在苏彦的身份上,却是在安民诏中有提及。苏彦不再是皇帝,本来要被囚禁到死,以后不再有见天日的机会,但新皇却“格外开恩”,只是将苏彦降格为“南王”,至于封地和俸禄虽然在诏书中没有提及,但至少也是郡王级别,光是此安排便让人感觉到新皇对苏彦的礼待。其他人还不知道刘愈已经准备好将苏彦送出长安城,让他到自己的藩地老此一生。
在安民诏的最后,提及的是登基大典的具体时间及准备工作安排,以左相蓝和为总领事,礼部尚书黄程为副手,着手安排这次的登基大典事宜。聪明人也很容易从这道命令中察觉到,蓝和应该要失势了,让他统筹登基大典正是准备将他赋闲,为日后罢他的相位做准备。
右相韩升,摇身一变恢复了独相的殊荣,朝廷大小事情都将出自他手,地位不同于前。
安民诏宣读完毕,百官跪地接旨,其实这也是一种向新皇宣誓效忠的姿态。而随着简单登基仪式的结束,百官要撤出峰翠宫,新皇会逐次召见各部各衙门的大臣,盘问各衙门的具体情况。这是新皇对朝政了解的一种方式。
没单独照对过新皇的,还要继续在皇宫里等候。而被皇帝召见过的,则可以回家,虽然此时的长安城依旧处在戒严当中。(未完待续。。)





庶门 第四百五十四章 君臣之礼
琪儿在峰翠宫会见过六部的主事人之后,再回到雅前殿,依次召见军方和长安城各衙门的官员,凡京官六品以上,在两日内都会相继面见皇帝一次,虽然大多数只是随在人群后面走个过场,但其规模和严谨性已经超过历次新皇登基。
说是见新皇,其实要见的还不止新皇,刘愈也会在旁,话是皇帝说的,但说什么话基本都是刘愈起拟的,琪儿问完得到的答案也并不需要她继续追问,会有女官在旁负责记录。在新皇登基之后,曲宁的地位一下子变成新皇的“秘书”,近乎要负责新皇的一切衣食住行及言谈举止。
正月初六从正午到日落黄昏,琪儿光是见大臣就见了两百多个,她还是强打者精神会见着,每当有大臣出去,她总会嘟囔着嘴很委屈地看刘愈一眼,刘愈明白今天的琪儿承受了太多压力,这些日子她又休息的不好,刘愈只好先暂时停下来把一些事情延后,赶紧把几件重要的先完成。
“累了?”
送走了内库礼司衙门的官员,刘愈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琪儿的身边问道。
琪儿原本摇摇头,但见到刘愈关切的眼神,却又有些委屈地点点头,今天对于她来说太特殊了,突然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变成女皇,换做是谁也会接受不了。琪儿过了这个年虚岁才十七,有很多事她还不愿去想,更不用说去想如何治理一个国家。
“相公,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琪儿眼巴巴望着刘愈问道。
一边曲宁投过来的目光有些怪异。刘愈瞥了她一眼。曲宁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整理今天的记录文稿。刘愈叹口气。大概是琪儿还没搞清楚当一个女皇到底意味着什么,对琪儿一笑,解释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当皇帝就要留在皇宫里,就像你的父皇一样。”
“啊?”琪儿一听马上愁容满面,“那相公呢?还有……轩筑姐姐,韩家姐姐她们呢?”
刘愈被问的语塞,这恐怕没人能回答这问题。
虽然顺朝旧制中一直没有限制女人继承皇位。但到目前为止也只有琪儿一个人当了女皇,最要命的是,琪儿不但已经嫁人,而且她的驸马还有多位妻子,她还不是长房。这就涉及到礼法的问题,到底女皇的丈夫,还有她丈夫的其他妻妾是否能居住在皇宫,饮食起居的规格等等。如果把这个问题交给国学院的那些老学究讨论一下,十天十夜也不会有结果,这本就是个令人很纠结的问题。
“我……和你的几位姐姐暂是不能住进来。”刘愈想了想后说道。“琪儿你也不用怕孤单,我会经常进皇宫里来陪你。”
“那……那琪儿不当皇帝了。琪儿要回家……”琪儿说话时眼泪倏的流下来,一想到要远离刘愈一个人在皇宫里孤苦伶仃,就好像一辈子要青灯古佛一样了然无趣味。对于她来说,身边人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母亲刚离开长安城回了家乡,她就剩下刘愈这个丈夫还有徐轩筑等姐妹,如果这些都没有了,她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
刘愈抱住哭的很伤心的琪儿,转而看着一边唉声叹气的曲宁,没好气问道:“曲医女,不知按照旧法,我们一家人是否可以搬来皇宫?”
曲宁抬头打量了一下刘愈,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敬,似在仗着被人所求刻意摆架子。
“帝王废立之事,小女子能插上话?”
曲宁这**的一句,刘愈不以为怒,反而惹得一笑。曲宁这是在变相挖苦他,你既然连皇帝都敢擅自废立,还在乎什么礼法?你想搬进来谁能拦得住你?
刘愈一想也是,他也是有点太过于拘泥于礼法,觉得应该平稳过渡,让朝野上下非议之声尽量少一些,以让琪儿的皇位坐稳。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军方的高压姿态,那些文官和武将能屈服就怪了,现在也毋须去管他人怎么想,只要自己觉得妥当便可。
“那好,我们一家人就搬进来。”刘愈拍拍琪儿的后背,笑道。
“真的?”琪儿破涕为笑,只是惊喜了一下,又问道,“那娘亲可以吗?”
如果琪儿不提林妃,刘愈的心情还挺好,一提及,刘愈的心情难免就要沉重一些。是他将林妃逼的自愧见人,要避开女儿和女婿单独避回老家。可她一个妇人,什么都不会不懂,回到老家又会得到怎样的待遇?
刘愈想着心中也就难免多了几分担心。
现在琪儿登基为帝,那林妃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本来应该早些将林妃接回来享清福。但因为琪儿登基未稳,又适逢要收拢关中军权及地方官员的权力,以及神秘力量在长安城中不断兴风作浪,这一切使得要接林妃回来似乎是困难重重了。
要急,也不急于一时。
“可以,不过要过些日子。”刘愈若有所思道,“现在长安城尚不太平。”
琪儿很懂事,没有提过分的奢求,只要她知道刘愈是想接她娘亲回长安城便已经足够。
琪儿稍微收拾了下心情,又准备要见几个不得不见的“功臣”,便是在这次政变中居功至伟的将领,齐方、花集安、张无诸、霍病、何茂等人。为了彰显新皇对这些将领的倚重,不但在雅前殿赐了座,皇宫里还准备了宴席来宴请,到时刘愈和徐轩筑以及琪儿都会出席,与会的除了这些将领,还有右相韩升及隋乂李糜二人。
会见完将领,在准备宴席的空隙,刘愈已经将长安城一些要职的任免决定作好,虽然文官方面暂时不适宜大动,但在武将上必须第一时间更换成信任的将领,控制朝廷要以控制军队为先。刘愈将所列的清单交给齐方,让他将这些将领暂时调往各处,在长安城解除戒严之前,一切的调度必须要出自刘愈的命令,这也是刘愈所作出的硬性要求。
“相公,好累。”琪儿伸个懒腰,看着刘愈问道,“可以吃饭了吗?吃完饭,琪儿想睡一觉,就在颍翠殿那边,那是琪儿从小住的地方。”
当得知一家热闹可以在宫里常住,琪儿马上想要回“家”看看,在搬出皇宫以后,她便想皇宫里那个家,还有皇宫里一些熟悉的女官,那都是伴随她成长的记忆。
“嗯,一会再去。现在还有一个人你不得不见。”
在琪儿疑问的目光中,刘愈让侍立的女官出去通传,将在外等候的商贸司少监隋妤给叫了进来。
今日的隋妤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身普通女儿家的冬装,显得有几分单薄平素,走进来后,她恭敬地对新皇叩拜请安。因为她经常去刘愈家中做客,琪儿早就跟她很熟稔,见到平日里那个大风得体的隋家姐姐给自己下跪,琪儿马上从炕上跳下来扶起隋妤,隋妤受宠若惊,站起身后一再避退着。
琪儿不解地回看了刘愈一眼,她感觉当这个皇帝简直是差劲透了,谁见了她都好像很害怕,只有刘愈待她还如平常一样,连今日徐轩筑见了她都要行礼,这在家里是不曾有过的。
“陛下,这是商贸司这两月以来的税赋清单及收支记录……”
隋妤在管账方面是把好手,尽管长安城近来不太平,天灾**一大堆,朝廷一直在苦于应付,不断从商贸司抽调物资,可隋妤还是能做到一切都账目分明,甚至在新皇登基后,她还是可以从牙缝中省出一些钱财,来为新皇的登基大典来做筹备。现在朝廷国库空虚,如果没有商贸司的支持,登基大典也没办法正常举行。
刘愈走上前扶着琪儿的肩膀与她并肩而立,对隋妤一笑道:“隋少监真是劳心了,这次登基大典少不得要商贸司筹措。事有所成,当记大功一件。”
隋妤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欣喜道:“刘将军言重了,此乃为臣者的本份,当不得功劳。此次登基大典,隋家及长安城、关中六联商贾,当鼎力筹备,陛下和刘将军自无需担忧。”
曾经的隋家不过是区区商贾之家,有钱也买不来地位,只因一后辈子弟跟刘愈这个官家庶子有几分交情,就可以令隋家崛起于朝堂。现在刘愈已经权倾朝野,皇帝的丈夫,天下兵马唯他所调,当的起无冕的帝王。隋妤代表隋家在向刘愈表明一种态度,如果能帮上忙隋家倾家荡产都可以,而长安城和关中的商贾也很高兴能为朝廷做一些事情,尤其是皇帝登基这样的大事。
“有劳隋少监了。”
隋妤进来表明态度之后,后面就是常规的朝臣叩拜天子,隋妤也出去叫等在外面已经吹了一个下午冷风那些副监们,这些商贾用钱买了副监,就是为了跟朝廷巴结上,现在新天子登基他们都有份见证,个个都恨少捐了银子,不能把少监的位置买到手。
见过这些人,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刚去了城外女军军营一次的徐轩筑带着徐菜花来面前新皇。
徐菜花属于那种没头没脑的,听说前锋将军府那个娇滴滴的小妹妹公主当了皇帝,一蹦老高,非要来亲自见见不可。见到一身龙袍的琪儿,徐轩筑眉飞色舞上前就要抓琪儿的手,却被刘愈隔开,而琪儿也吓的坐回炕上。
“皇上,您别见怪,俺就是太高兴了。”徐菜花也不下跪,大大咧咧道,“放心,您的事就是俺的事,您这皇帝的位子,谁敢动,俺徐菜花就跟他拼老命!”(未完待续。。)




庶门 第四百五十五章 起落平常事
皇位的更迭四平八稳,使得权力真空期近乎于无,在过渡期朝廷上下倒也平稳。
苏彦和孙小鱼,以及苏彦新纳的很多嫔妃都被安置在苏彦的旧府邸九皇子府,府外有士兵看守着,名义上是保护,其实也就是看守。苏彦只能唉声叹气躲在家里,眼巴巴希望早日得到就藩的消息,在长安城里他就是个囚犯。
苏碧则被柴锦接回了府中,被柴锦一起接回去的还有怀有身孕的凌絮,苏碧自从回了府中便大病一场,宫中派出曲宁去诊断过,苏碧身体的病倒是其次,事业崩溃和家庭剧变令她心理上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令她暂时失语,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会。到后来,就连柴锦也见不到她面。
长安城一直还处在戒严的状态,城中属于军管期,大街小巷都有士兵的身影。朝廷为方便长安城中百姓的生活,每日黄昏在城中特定的一些地点开市,大约有一个时辰时间,而黄昏时也是长安城这几日中最热闹的,城中很多小门小户家庭都已经断了生活物资,不得不补充。相比较而言,生活在长安城外的普通百姓人家就没有这样的苦恼,这时代贫苦农民的家庭,过冬的储备还是很充足的,只有长安城里太平久了的居民才会没有准备,以为有钱可以办到一切。
朝廷已经张榜公布,长安城中的戒严期一直会持续到正月十三,并不会耽搁了长安城上元节的喜庆活动。而新皇的登基大典准备在正月二十,这只是一个预计时间。还要看大典具体筹备情况。
相比于上次苏彦登基。这次新皇登位显得很低调。甚至连长安城的百姓都不知道已经改换了天子且新天子还是一位女皇,为了登基大典的顺利举行,朝廷也是连续召开了几次礼部的会议来商议登基大典的具体安排,包括礼节和嘉宾的名单。按照刘愈的想法,这次琪儿登基,不但要有百官到场,还要有关中各郡县的官员以及外国礼宾,突厥和西域、吐蕃国家的使节正好也滞留在长安城中。这次邀请他们也是为了表示新皇外交的态度。
除此之外,有一些人刘愈不想邀请也要邀请,就是刘家之人。曾经的定国侯刘兆回汉中老家已经有一年时间,在此期间刘愈跟家里也基本断了联系,琪儿登基,如果老爷子都不到场那也说不过去。刘愈只是不知道写信去邀请刘兆到底是否会来,他们父子之间的成见颇深,都是看对方不顺眼那种,刘兆因为刘愈被削夺爵禄,对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为了尽量不失礼于人前。刘愈让琪儿以新皇的名义草拟了诏书,恢复定国侯的爵位。并邀请刘兆和刘愈的长兄刘贺前来长安城观礼。
刘愈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时在汉中南郑刘家老宅里,刘兆对刘愈的恼怒是一天比一天积累。
自从定国侯府上下迁徙回南郑老家,刘愈是一次没回老家来探望,按照刘兆的说法,刘愈逢年过节不回来也就算了,就连他二哥刘亭葬礼都没出席,这已经算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在宗族观念十分强的古代,宗族的事情超过了个人,而像婚丧这样的大事,就是躺在病榻上不能起来也要被抬着来观礼,这就是同姓一家亲的表现。
本来刘兆归田,家里人想的是他终于可以远离朝堂修心养性,谁知道刘兆回来不到一年,脾气更大了,一辈子忙碌,到现在突然赋闲,就好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候鸟,似乎只能通过骂人来发泄不满。正因为这样,家里人对这个老爷子更加忌惮,儿子辈的见到他已经是灰头土脸,孙子辈的更是除了请安能避的远远的绝不靠近一步。刘兆闲来无事便一个人舞刀弄枪,没有对手他就跟木桩子怄气,直到将木桩子砍断或者是戳翻了才罢手。
家里的女人一合计,准备商议着再给刘兆纳两房小妾让他定下来,谁知这提议刚说出来,刘兆便道了一声:“不用!”人又出去练枪去了。谁都知道他其实在恼怒刘愈,可家里人也实在没办法,现在刘愈已经不再是家里那个吃闲饭的混小子,他们想见也见不着。
自从刘兆回到南郑老家之后,刘家的一些长辈就不断来访,说了几句必然是要问到武义侯刘愈身上,这更让刘兆怒火中烧。在刘兆看来,刘愈的侯爵是抢了他的,儿子踏着老子的肩膀上了位,现在儿子忘恩负义,怎能让他好受?
眼看到了年末,家里的女人听说刘愈出征突厥凯旋归来,都希望刘愈过年能带上一家人回来看看,让老爷子平息怒气。
这事情是由刘愈的大哥刘贺来安排的,家里的女人认为刘贺能跟刘愈说得上话,刘愈对刘贺也算敬重,二人沟通方便。于是刘贺写了信派人到长安城去见刘愈,等信使回来才知道,原来长安城里发生了一点乱子,刘愈一家“失踪”了。
刘愈失踪,这消息谁也没敢跟刘兆提,家里人明白虽然现在刘兆恼怒于刘愈,但毕竟现在刘家就指望刘愈这根独苗维系着刘家在朝堂中的地位。如果刘愈也倒了,那逢年过节的郡县的官员不会再来送礼问候,就连宗族里的长辈也会甩脸色给刘兆看,到时候刘兆哪还有面目见人?虽然家里人对刘兆百般隐瞒,但还是被刘兆看出一些端倪。首先是刘兆的一位老部下来看望他提及了此事,说的不清楚刘兆也没弄清楚状况,后来他特地派人去打探过才知道,刘愈似乎是跟皇帝闹翻了,皇帝要派人捉拿刘愈。
当刘兆在家庭会议上提及此事,见到刘贺遮遮掩掩的神情才知道家里人早就知晓,他倒是没有狂怒,而是轻轻叹了口气,就好像早就预料到这结果一样,让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来审视这件事,他同样也很明白什么是兔死狗烹。
这个新年里,府里上下有些愁云惨淡。来拜访的官员一个都没有,连送礼的也都转去了别家,刘兆倒不是稀罕别人来拜访恭维他,他只是觉得不甘心,父子二人为大顺朝建功立业居功至伟,他一时拧气被剥夺了爵禄也就罢了,他开始为刘愈不值,幸幸苦苦辅佐个皇帝到底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惨淡收场?
刘兆只是背地里唉声叹气没表现出来,家里的其他人便有些焦躁不安。谁都怕皇帝继续追究刘愈的“叛逆”,把整个家族都给连累,而他们继续派人打探的结果就是,到新年为止朝廷跟军方的对峙依旧没有结束,这是随时都会把一团火烧起来的节奏。
家里人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有的人认为老爷子应该跟刘愈断绝父子关系,这样就可以彻底隔绝在事外,也有人认为一家人应该南迁到巴蜀,山高皇帝远朝廷要追究起来也麻烦。刘兆倒是很淡定,呼喝着解散了家庭会议让各回各房,然后他便又到院子里去练刀去了。
到正月初九,这一天风云突变,一天都在刮风。就在这天下午,汉中郡的郡守和南郑的官员突然一同来拜访刘兆,刘兆迎接出来,见到这几十名官员的拜访队伍觉得不同寻常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连他回乡时候也没这么大的阵仗。
刘家外面吹吹打打声一片,喜气洋洋的模样,而刘府里则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刘兆和刘贺迎接上前,汉中郡守尚少明上前行礼顺带恭喜道:“……恭贺定国侯晋爵一等侯……”
尚少明废话说了一大堆,刘兆听清楚听明白的也就这一句。毕竟刘兆是员武将,不喜欢舞文弄墨,那些文绉绉的恭维话他很不喜,而这个尚少明明显就是个书袋子出身,到哪都喜欢卖弄他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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