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以前锋将军府为圆心,周围几十米到几里远的地界,都是被袭击的目标。可能是因为前锋将军府周围守卫紧密,刺客没法将爆炸物堆放靠近,但即便如此,整个前锋将军府也好像处在摇摇欲坠当中。
恐怖袭击?刘愈抱着瑟瑟发抖的琪儿,一面用手帮忙琪儿堵耳朵,一边查看周围的环境,防止刺客突然蹿出。好在今天婚礼只有爆炸作为“贺礼”,并不见刺客的踪影,等十几次爆炸之后,爆炸停下来,御林军才去周围被炸过的地点看过,并没人影留下,看来制造这次爆炸的神秘人已提前预备好了撤退路线。
就在宾客们惊魂未定,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一驾四匹的马车突然从远处往前锋将军府这面冲过来,夜色迷茫,只能看到马车有高大的车厢以及一名熟练驾车的车夫。刘愈一惊,这马车里不会全都是火药?
“拦下!”
靠近的御林军士兵想用武器将马车拦下,这显然不太可能,马车丝毫无阻,直接往宾客人堆冲过来。这时刘愈还是很冷静,在嘈杂声中,提起右手,很多随刘愈出征过的御林军士兵以及侍卫都明白刘愈的意思,全部将火枪枪口提起对准马车,当刘愈再将手落下,一排子弹已经射出,全部射在马匹的身上。
电石火花之间,四匹马近乎同时前倾倒下,车夫也直接从马车上跌落丧命。而马车突然发出一道巨大的火光,火光冲天中一声爆响,将四匹马以及车夫和周围没来得及躲闪开的御林军士兵卷进巨大火光中,碎木头片横飞,同时也伤了不少人。
好在刘愈早就抱着琪儿找到掩体,而新皇那边又有御林军士兵作为肉盾,刘愈和琪儿以及苏彦都没受伤。
反应过来的御林军士兵上前查探过,除了残肢断臂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护送皇上进门!”刘愈见人群都有些滞缓,下令道。
御林军赶紧护送苏彦进了前锋将军府的门,而刘愈也抱着琪儿进门去。此时门里边的宾客近乎都躲到了桌子下面,他们听到响声,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
袁博朗一脸惊惶出现在刘愈面前,不忘指责道:“武义侯,你要向皇上作出解释!”
“狗屁!”刘愈骂道,“老子还想知道谁干的呢!”
刘愈将御林军左右统领全部抓了过来,下令道:“马上去城外,调东水大营士兵进城。全城设禁,城门暂且不开,着御林军联通防司衙门、京兆府,全城搜拿刺客!”
刘愈知道这时多说什么也没益处,只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关了长安城的门,将长安城彻底清洗一次。
整个前锋将军府都在风声鹤唳之中,御林军士兵以前锋将军府为中心,向各处搜查,在事情有结果之前,銮驾也不敢回宫。本来是刘愈成婚的大好日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搅乱,没有人会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未完成的婚礼上。
入夜,城门已经禁闭,路上到处设卡,路上兵马调动,长安城显得很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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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 第三百零六章 家事
长安城发生变故,治安部门责无旁贷要肩负起追查凶犯的任务。本来喜庆的婚礼,也被搅乱,一切礼节从简,刘愈跟琪儿没经过拜堂,直接要将新娘子送进洞房,然后刘愈就要安排其他事情,将琪儿给冷落。
城中风声鹤唳,直到晚些事后,銮驾才在御林军的重重保护下回了皇宫,之后刘愈这个前锋将军,协同城中六防司衙门、入城的东水大营主将李糜及京兆府尹隋乂召开了紧急会议,商定夜晚的缉捕计划。随后一场声势浩荡的城内清洗活动展开,各衙门分责任区,将长安城挨家挨户搜查一遍。
行动算是一场雷霆行动,雷厉风行,一场行动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捕获了不少的盗匪和藏匿在长安城的无户籍人员,其中最令刘愈感觉怀疑可能是犯事者的便是一些突厥的哨探。可惜这些哨探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眼看暴露了行藏,直接自杀身亡,没得到其他有价值的消息。而从当晚开始,调查deep方向也在从城内向城外延伸,不管犯事的是否还在城内,城外肯定有人接应。
直到后半夜,刘愈才回到家,府外的爆炸点以及残肢断臂都已被收拾好,家中的院子的酒桌饭菜也已经收拾干净,徐轩筑正在正堂中整理一些礼单。见到刘愈回来,徐轩筑脸上并未太大的波澜,问道:“夫君可是吃过要吃些东西?”
徐轩筑不说,刘愈还真没觉得饿。这么一说肚子还有些扛不住。徐轩筑让丫鬟给准备了夜宵,刘愈勉强吃了一些。仿佛吃几口就饱了。
“夫君可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徐轩筑有意无意问道。
在成婚以后,徐轩筑已经很少过问政事,连军务,要不是徐菜花来,徐轩筑也不愿意去管。这次这么主动问刺客的情况,也足见她对此事的重视。事情发生在自家门口,针对性非常强,就是冲着刘愈和新皇来的。
“暂且还没调查清楚。”刘愈叹道。“猜想可能跟突厥人有关。”
“夫君何必总想外面,也许内里,也有人想让皇上和夫君不好过呢!”徐轩筑道。
刘愈听徐轩筑似乎话中有话,仔细琢磨一下,徐轩筑的意思很明显要让他防备身边的那些人,可惜现在跟刘愈为敌的,袁博朗一系文臣应该不会做此事。而藩王未必能兴得起那么大波澜,剩下的难道会是楚王?又或者是淮王定王的余党?
“夫人有话何不直言?”
刘愈上前抓着徐轩筑的手,徐轩筑嗔怪看了刘愈一眼,把礼单重新放下。
“妾身想,能在长安城行凶而不被提前前发觉,一定是对长安城极为了解的。除了朝中之人,其他人未必有这样的本事!”
刘愈一诧,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在长安城犯案,还这么有准备和部署,事后逃过追查。那肯定是对长安城军力布防十分清楚的人之所为。刘愈之前总在想是谁有可能做这件事,这件事的得益者是谁。而忽略了谁有条件能这么做。
可在具体人员上,刘愈却想不出个究竟。但大约觉得这危险人物离自己很近。
“早些去陪陪琪儿妹妹吧,她在房里等你呢!”徐轩筑见刘愈吃过东西还不肯走,推了推刘愈说道。
刘愈脸上促狭一笑,道:“琪儿妹妹?”
徐轩筑道:“之前妾身已经去看过她,她被吓的不轻,现在还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妾身叫两个丫鬟在陪着她,不过没见到你,估计她也不会太安心。”
刘愈点点头叹口气,琪儿也是挺无辜的,成婚大喜的日子就目睹这样的惨事,令她那颗无暇的心定然有所触动,现在琪儿已经算是家里的一份子,刘愈也必须担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我去了,夫人。”刘愈临别说道。
徐轩筑再推他道:“婆婆妈妈的,琪儿妹妹肯定等不及了呢!”
刘愈出了正堂,整个前锋将军府还是被火光所笼罩,御林军侍卫以及女军侍卫进进出出,防止再有人来滋扰。琪儿的新房是原来准备招待客人的西厢院子,前锋将军府从来不会有什么客人,院子也就清静,不过到了院子,刘愈还是见到难得一见的两个客人,姐姐刘珏和小外甥曹湛。
过了半夜,本来他们母子也该睡了,但因为外面兵马调动嘈杂,刘珏到这时才敢带着曹湛出来给他打水洗脸。
“舅舅,坏蛋抓着了?”曹湛见到刘愈,蹦跳迎过来问道。
“嗯。抓着了,你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刘愈笑道。
曹湛欢呼雀跃,蹦跳进门去了,刘珏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欲言又止,刘愈知道她想说什么,道:“齐兄今日还在军营中,并未随军进城,不会有危险。”
刘珏含羞低下头,在这个弟弟面前,想问及爱郎的安危又抹不开面子,令她有几分羞赧。
见刘珏和曹湛都进了屋子,刘愈才进了西厢院子唯一的小楼,进了门,丫鬟正端着茶水出来,险些撞在刘愈身上,丫鬟惊惶跪地道:“老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没怪你,新夫人……公主可好?”
丫鬟道:“公主不肯见我们,说要等老爷来!”
刘愈知道琪儿不是耍性子的人,她虽然是公主,但平日里宫女和女官待她都很严,没有滋生出公主的骄横脾气,这次对丫鬟呼喝,显然也是被吓着了。
刘愈到了房间,并不见琪儿的身影,仔细看,床上捂着一个被子,隐约可以听见呜咽的哭声。
“琪儿。”
刘愈喊了一声,哭声马上就停了,琪儿抹抹眼泪从被窝里钻出头,见到刘愈,才将被子放下,此时的琪儿脸上全是汗,整个脸也通红的。虽然给点着蜡烛,但琪儿还是喜欢躲在黑暗的被窝里。
“没事了,没事了。”刘愈道,“坏人都已经走了。”
“琪儿又不是小孩子,刘大哥不用这么哄我的。”
刘愈脸上一红,将琪儿揽在怀中。触手的全是汗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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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 第三百零七章 没证据,有栽赃
人生得意,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刘愈一扫心中的阴霾,抱着琪儿正要做些新婚夫妇该做的事,刚将琪儿的小脑袋放到枕头上,没来得及脱衣服,便听到小憨猪一样的酣睡声。
琪儿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现在得知坏人不再来,爱郎又在身边,闭上眼便睡着。
兴致大好的刘愈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刘愈悻悻然将靴子脱下,倚坐在床上,将琪儿的头靠近自己的身体一点,一侧头自己也睡着。新婚的夫妻,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就这么合衣睡了一晚上。
相爱的两个人,不需要得到对方的身体,靠在一起睡也很温馨。更有家人的感觉。
第二天起床,琪儿傻乎乎地跟着刘愈去给徐轩筑请安,顺带认识了对她有几分敌意的韩家姐妹。徐轩筑作为正夫人,对琪儿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还算迁就,可韩家姐妹,尤其是妹妹韩小婷,对琪儿就不那么友善。琪儿给她敬茶,她也赌气一样的不喝。徐轩筑像是怪她一般看了她一眼,韩小婷才抿了口茶,原本她是家中岁数最小的,刘愈和徐轩筑以及姐姐都宠着她,现在琪儿进门,她想到日后可能会被冷落,不甘心。
好在琪儿没有公主的脾气,本来她的身份高贵,没有做妾的道理,在家中,她虽进门晚,却与刘愈是正式的婚书,并非妾书。琪儿在家中的地位跟徐轩筑是等同的,今日能来敬茶。一来是琪儿本来将自己的身段就放的很低,二来是出自对刘愈的尊重。
敬完茶,徐轩筑笑问道:“琪儿妹妹昨日睡的可好?”
琪儿点头,道:“好。一见到刘大哥,琪儿就睡着了!一睡到天亮。”
徐轩筑明显一愣,她问琪儿的问题,本意是询问琪儿是否适应夫妻房事,谁知琪儿根本不理解。昨夜她也是蒙头就睡。徐轩筑望了韩家姐妹一眼,两个小妮子已经在掩嘴偷笑。
徐轩筑含笑望了刘愈一眼,想到昨天的变故,料想琪儿很累,又不太懂事,也不知道体会新婚丈夫的心意,便对刘愈点点头。是告诉刘愈,白天时她会跟琪儿说清楚,让琪儿今晚不再那么不识风情。
一家人吃过早饭,琪儿昨夜有了那样的糗事,韩家姐妹也明显对她放下戒心,彼此也亲昵了许多。琪儿也没公主架子,很快便跟年岁相仿的韩家姐妹打成一片。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过早饭,刘愈带琪儿去见了姐姐刘珏,因为现在刘愈在长安城,也只剩下刘珏这一个长辈。刘珏吃了茶,准备回定国侯府。毕竟她跟齐方的婚期也已经临近,平日里不适合到处走。
刘愈出门,送姐姐上回家的马车,自己则带着侍卫,穿过正在戒严中的大街小巷,到了城南晋昌坊的戏园子旁的秘密牢房,这次他没有见昭迎曦和蜀王,而是直接去见昭迎曦的母亲昭苏氏,且屏退了侍卫,谁也不知道刘愈在里面做什么。
…………
皇宫六台衙门。
左相蓝和与右相袁博朗,各自拿着一份奏本,神情涣散,因为他们注意的重点,并不在奏本上。
奏本是从六部递交上来的,现下大顺朝的第一件要务是北方的战事,因为战事刚刚打响,除了军务,其他的也没什么可呈递的,而这次战事准备很充分,粮草补给都是提前预备好的,而边关本来就有屯田,大多数兵将的给养也不用朝廷劳心。
负责后勤的两相,觉得自己的任务很轻省。他们却不知道户部官员的焦头烂额。
朝廷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
“袁相,昨日城中的不太平,您觉得是何人所为?”蓝和突然放下奏本,望着袁博朗问道。
袁博朗语气不善道:“本相从何而知?”
蓝和好像早就料到这答案,分析道:“以我的分析,这应该跟蜀王被武义侯关押有关,或许,就是蜀王的部属,做一些事情,来令朝廷早些放人!”
袁博朗似有所思道:“蜀王,未必有这胆子吧?”
“唉!袁相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若这真是蜀王做的,那就给我们省心了。皇上要裁撤各位藩王的军权,没点实际的理由,他们怎肯就范?尤其现在那武义侯还自作聪明,将蜀王扣押,也不想想,以蜀王的威名,怎会在乎一个区区重平县主的安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行劫狱之事?”蓝和感慨一番,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袁相,您觉得劫狱跟昨日的乱事,是否会是同一批人所为?”
“是与不是,你让那姓刘的去查!兵权现在可都在他手上,他不查,还要我们劳心?”
蓝和点头道:“没证据对付蜀王,蜀王回来,朝会一开,还要我们为皇上出谋划策。这个武义侯,除了捣乱不会做点别的。”
袁博朗道:“你怎知蜀王一定会被姓刘的放回来?你觉得姓刘的会那么好说话?”
“因为没证据,没证据,他敢对一个藩王如何?他不过是个侯而已,单就爵位而论,那些皇家中人,哪个会将他放在眼里?”
袁博朗撇着嘴一声冷笑,在他看来,刘愈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也从不干没意义的事。这次刘愈敢捉拿蜀王,就好像算准了这事一定是蜀王做的,能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不过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刘愈的这份自信从而何来。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人急忙进了六台衙门,袁博朗和蓝和见到此人都是一愣,身为御林军统领,没有紧急之事,瞿竹不会来。
“二人相国,皇上请二位过去,有事商谈。”瞿竹抱拳行礼道。
蓝和一脸笑容道:“呦!瞿统领,这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皇上要见我们,找个公公通传便是,如何要劳动您大驾?”
瞿竹道:“因为此事事关重大。”
蓝和一脸不以为然笑道:“有多重大?”
瞿竹一脸沉静道:“武义侯已经查出,昨晚城中的乱事及劫狱,都是蜀王之人所为,而且有确实的证人和证据。皇上想请二位过去一同参详,此事事关机密,不能为他人所知。”
蓝和与袁博朗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
刚才还说刘愈不得不放人是因为他没证据,没想到事情这才刚发生,刘愈就已经找到了证人和证据,而且是“确实”的,话说回来,如果刘愈只是找阿猫阿狗来作证,谁也不会相信。
“真是胡闹!”袁博朗骂了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朝服,在他看来,刘愈暂时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这事情其实可以慢慢查,要栽赃也不急于一时。他本能觉得刘愈不会找到什么令藩王可信的证据。
但他和蓝和到了雅前殿,见过刘愈所递交给皇上的奏本,才感觉到刘愈手段的高明。
为刘愈作证,证明蜀王跟两件谋逆之事有关的证人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有昭苏氏,也就是河间郡王女儿的证供。昭苏氏供认说,蜀王曾经对她说过,会想办法将昭迎曦给救出来,并向她借了几个人去帮忙,而这几个人,最后被刘愈拿下,他们都供认说参与了劫狱,还说跟昨日实施爆炸的人有联系,事情来龙去脉交待的头头是道。
一盆脏水将蜀王从头浇到尾。
这还不算完,刘愈在获取了昭苏氏的证供之后,马上带兵进入蜀王别馆,找蜀王世子,也是蜀王长子苏孝谈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也获取了这位重要“证人”的证供,证明蜀王的确参与策划了两次事件。苏孝现在就在殿门前负荆请罪,以求皇帝的宽恕。
袁博朗和蓝和明知道刘愈这是栽赃,但却一点毛病挑不出来。光是一个昭苏氏,蜀王就已经难以洗清,因为昭苏氏是劫狱事件的受益者,她的父亲跟蜀王关系又十分紧密,两边还是亲家,她说蜀王帮她女儿劫狱,也等于是在自首。
再加上蜀王长子的证供,这已经是铁案,翻不过来的铁案。
袁博朗甚至怀疑,昨天的爆炸案也是刘愈自编自导出来的,就是为陷害蜀王。
苏彦望着一直不做声的袁博朗问道:“袁相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置?”
袁博朗看了眼不做声的蓝和,又看了眼一脸沉着冷静的刘愈,叹口气道:“公事公办!”
话这么说,心中却感慨刘愈又得逞了!虽然这次刘愈做事是为皇帝考虑,但说不定哪天,刘愈把这手段用在他身上,他也会这么不明不白蒙冤。刘愈的所作所为令他感觉到无力。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交给师傅您来处置。”苏彦最后将证据重新交还给刘愈,等于是定了蜀王谋逆的案。
刘愈请旨道:“皇上,此事臣请只处置匪首一人,其余之人当既往不咎,以示皇恩浩荡。”
苏彦点头道:“朕知道怎么做,师傅放心!”
见这对师徒双簧唱的好,袁博朗心中叹口气,他终于知道刘愈为何能这么无往而不利,就是因为这个皇帝对刘愈的信任,或者说是刘愈对皇帝的挟制。
在皇权至上的王朝,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权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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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 第三百零八章 权力和原则的关系
不需要通过蜀王,也不需要蜀王的口供,光有昭苏氏和蜀王世子的供词,案子就被定为铁案。
刘愈奉旨到蜀王别馆抓了一些人,牵涉的主要是蜀王的一些谋臣,对于“大义灭亲”的蜀王世子苏孝,皇帝予以特赦,刘愈所至并未与蜀王别馆的人太多为难。
蜀王别馆内,士兵进进出出,将与一些与案情有关的人扣下,一些女眷则显得很紧张,这次各家藩王被要求携带家眷进长安城,本来很多人还不理解是为什么,从现在看来,皇帝的意图很明显,以后他们搬家到长安城,不用再离开了。
见到刘愈,现在负责掌家的蜀王世子苏孝恭敬走上前,对刘愈说道:“武义侯,还请遵守您的诺言,放过我们一家。”
刘愈笑道:“这是自然。世子大义灭亲乃是朝廷的功臣,皇上会让你继承王位,世世代代荣耀。”
苏孝叹口气,他也明白,刘愈所说的,不过是朝廷所求的。就是削夺藩王的兵权,让藩王不得出长安城。朝廷先是用莫须有的罪名捉拿蜀王,之后又借昭苏氏的口供来要挟于他,他是为保全蜀王一脉,不得不从。
而刘愈这次能成功将蜀王定罪,最重要的是看准了各家藩王第二代的懦弱。
这点从刘愈第一次来捉拿蜀王时,苏孝劝说父亲就看出来,之后河间郡王的第二代,也就是昭苏氏以美色相从。刘愈更看出曾经以铁马贺兰山夺藩土的藩王之后,已不再有开疆拓土的勇气。继而是耍弄手段玩阴谋,又或者是委曲求全,少了对抗朝廷的魄力。
为了自己和后代的地位稳固,苏孝甚至能将老爹给卖了。虽然苏孝是为刘愈所迫,刘愈拿来昭苏氏的口供,他已经明白刘愈的心狠手辣,他也知道蜀王的实力不及淮王、定王等藩王,他不卖老爹就要为老爹陪葬。
但这么没骨气。令刘愈也有些瞧不起他。
刘愈将蜀王的几个谋臣全部关押起来,也不需要大刑伺候,刘愈也知道这是栽赃,只需要口供,不需要造孽。刘愈往牢房一站,话说的很明白,如果肯出来指证蜀王行谋逆之事。那他们就可脱罪,若是不从,那就一直关押着想到明白为止。
本来谋臣都重气节。
而刘愈用的手段又的确太狠毒,有了蜀王世子的口供,其他人也明白,他们“招供”就是锦上添花。不招事情也无法挽回,自己跟自己为难。被刘愈分别劝服了一番,都表示愿意指证蜀王。
刘愈拿着供词见了皇帝,皇帝召开了新一次的朝会,将蜀王的罪行公诸于世。藩王和藩主们一片哗然。朝上议定,蜀王大逆不道。赐鸩酒。而对于本事的其他参与者既往不咎,本来各家藩王藩主进长安城是准备联手对抗朝廷的削藩,没想到会以这样一个结局将蜀王的命给搭上。
朝上还是没有提削藩的事,但其他的藩王和藩主也明白,再这么僵持下去,遭殃的还是他们,于是散朝之后,一合计,准备联名向皇上请旨,请求世世代代居住在长安城,享受藩地的佣税,不再回藩地掌兵。而刘愈则带着皇帝的圣旨和鸩酒,到了秘密牢房那边,将这消息第一次告知了蜀王。
蜀王听到圣旨的内容,气的差点晕过去。
被自己盟友的女儿出卖他不觉得怎样,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被刘愈收买,他觉得自己好像英雄末路,苦笑不已,到最后笑的连眼泪都流出来还是不肯罢休。
“蜀王殿下,节哀顺变。”刘愈在旁说着风凉话。
“节哀?节谁的哀?”蜀王转而瞪着刘愈,“武义侯啊武义侯,天下间还有谁比你更加恶毒?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加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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