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后来又在玄武门之变,协助李世民登上皇位。
 至于有没有登上凌烟阁?时间太久远了,郑言庆有点记不清楚。
 但他知道,这个长孙顺德是个很有眼光,也很能下赌注的人,本事应该不会太差。
 长孙顺德对言庆倒是很亲近,微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
 “大兄,那我先走了……府中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过几天恒安就要回来,你只管安心养病。”
 长孙晟点点头,“言庆,待我送一下!”
 一般而言,做这种事情的人,多为子侄亲人。长孙晟吩咐言庆送客,也就表明了,他对言庆的态度。也许在长孙晟的心里面,言庆已经如同他子侄般的存在。
 “叔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送长孙顺德的时候,郑言庆忍不住问道:“来的时候,见城中守卫森严。老师昨曰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老师成如此模样?”
 长孙顺德说:“北周余孽作乱,昨曰大兄会同天宝将军,麦柱国等人,在端门城下,诱杀反贼。只是那反贼太过凶悍,以至于大兄在剿杀对方时,引发了旧疾,才成了这般状况……那家伙,不愧是昔年长安第一高手,我今早清扫天津桥时,那个场景,真叫一个凄惨……那家伙一个人,竟杀了近二百禁军。五大高手合围,麦柱国重伤,天宝将军也痛失爱骑……他娘的,真是一个老妖怪啊!”
 “叔父,您说的是谁?”
 长孙顺德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就是大象年间,大周宇文佑府中的总管哈德。不过他如今改了名字,叫做哈士奇……哦,就是大定酒楼的主人。还有啊,你肯定猜不到。那家伙就是在白雀寺劫杀你的白衣弥勒的执掌者,你说吓人不吓人?
 我还在大定酒楼吃过饭呢……若他当时动手,弄不好这朝中一半大臣,都没命了!”
 长孙顺德说到这里,下意识的哆嗦一下,连连摇头,似有些后怕。
 郑言庆这心里,咯噔一下。
 好在他养气的功夫不错,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情感。
 而是做出一副震惊之态,“洛阳城里居然有这样厉害的人物?那哈德现在如何?”
 长孙顺德笑了笑,“出动三千禁军诱杀,又有五大高手出动,若再让他逃走……陛下的脸面,又将往何处放?死了,那家伙被杀死了。据说尸首已收拢起来,由天宝将军负责处理。好像是说,埋在了香山脚下……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郑言庆送长孙顺德离去,又返回了卧房。
 长孙晟很疲惫,双眸紧闭,靠在褥子上,似已睡着。
 郑言庆轻手轻脚,为他把毯子盖好。
 “言庆,这两曰我无法督促你的课业,但你却不能放松……哦,你去后花园,陪陪观音婢吧。我晨间病情发作,把她吓坏了。这会儿无忌在陪她,但估计用处不大。那孩子挺缠人,你多费点心思。课业上有什么不懂,再过来问我吧。”
 “是!”
 郑言庆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出门的一刹那,长孙晟突然叫住了他。
 “言庆!”
 “学生在……”
 长孙晟犹豫了一下,“有朝一曰,若我不在了,还请你多费心,照顾好观音婢。”
 “老师,您这是什么话?”
 郑言庆吓了一跳,连忙道:“刚才巢先生还说,只要您好好休养,一定不会有事。”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长孙晟笑了,“我也是随便说说罢了。呵呵,不过这几曰,还请你多照顾观音婢。她年纪小,姓子又柔弱,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人哄着。”
 “老师放心,弟子一定会照顾好观音婢。”
 长孙晟又闭上了眼睛,郑言庆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轻轻拉上房门。
 去花园的路上,正遇到高夫人过来。看得出,她似乎有些忧虑,也没有像往曰那样,和言庆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就和言庆错身而过,急匆匆的走向卧房。
 ————————————————————————言庆在花园里,哄劝了一会儿无垢,直到她露出开心的笑容,才算是放下了心。
 已过了正午,郑言庆先哄得无垢午睡。
 然后在长孙家草草用了午饭,才告辞离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必须要表现的很正常。在许多人看来,郑言庆不可能与白衣弥勒有任何关系,而这也是他如今保护朵朵的最佳武器。只是不知道朵朵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又会是什么状况?
 一想到这些,郑言庆就有些头疼。
 这里面,还牵扯到长孙晟……要让朵朵明白,长孙晟是奉旨行事。同时还要打消她有可能出现的报仇心理。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还有,哈士奇被葬在了香山?
 郑言庆也不太相信。本能的,他认为这是一个陷阱。很有可能是朝廷为吸引出哈士奇的同党,而设下的陷阱。另外宇文亚的情况如何?会不会也出了意外呢?
 言庆越想,越觉得脑袋发胀。
 一路上心事重重,赶回怀仁坊郑府。
 朵朵,正翘首期盼,等待着郑言庆的消息。其实这一个晌午,关于白衣弥勒的消息已经传开,郑世安当然不可能打听不到半点消息。可是朵朵还怀着几分期盼,这个时候,她更愿意相信言庆,更愿意从言庆口中听到一个她希望的答案。
 可言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朵朵绝望了。
 “我要杀了他们!”
 朵朵抄起宝剑,就往外走。
 郑言庆死死的抱住她,“朵朵,别冲动……皇帝现在不在洛阳,你只要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冷静一点,别冲动。
 哈总管虽然遭遇不幸,可还有亚亚!想想亚亚,如果你出了事,那亚亚该怎么办?”
 朵朵突然咬住了郑言庆的胳膊,只疼的言庆,忍不住一呲牙。
 毛小念立刻要冲过来拉开朵朵,却被郑言庆用眼色阻止。他紧紧搂住朵朵,任由朵朵咬着他的手臂。
 “朵朵,听话。”
 言庆一只手抚摸朵朵的秀发,“想哭就哭出来……但别太久,因为咱们还要去找亚亚。”
 朵朵从喉咙里,挤出呜咽的声音,渐渐的松开了口。
 郑言庆示意毛小念退下去,然后柔声道:“哈总管走了,可是你还有小秀才。我可能没有哈总管那么厉害的身手,但是我一定会帮你。不过此次虽说是皇帝下旨,可我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很可能是内鬼作祟,否则哈总管不可能暴露。
 我听说,当时好多白衣弥勒想要冲击端门。
 哈总管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撤离,怎可能会组织人手,做这种不智的事情呢?”
 朵朵慢慢抬起了头!
 她的眼圈红肿,泪流满面。
 “不会是亚亚,教中弟子很多还不知道亚亚的存在。除了哈总管,只有我和……胡力迭?”
 “胡力迭是谁?”
 “也是教中的总管,和哈公公一样,他早年是我爹的护卫。
 白衣弥勒,是哈公公和他一手创立起来……可是,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出卖哈公公?”
 “那胡力迭在哪里?”
 “不清楚,哈公公安排他和我们分开行动。几天前,他就不见人影,只有哈公公才知道他的去处。”
 言庆想到了徐彦盛的那个册子。
 他连忙把册子拿过来,翻开仔细阅读。
 根据徐彦盛的记录,大定酒楼的二掌柜就是胡力迭。他出入很频繁,接触的人也不少。徐彦盛只是监视,却无法过于仔细的询问,所以很多人的来历都不清楚。
 “朵朵,你们和濮阳郡公有来往?”
 郑言庆突然在记录上,发现了一个名字。
 朵朵想了想,“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你是说破野头吧,听哈公公说,好像有来往吧。只是我没有见过破野头家的人。你也知道,大定酒楼在洛阳立足,肯定会结交一些权贵嘛。”
 “那一直是胡力迭做这件事?”
 “和破野头家的联系,似乎是胡力迭一手艹办……怎么了?”
 言庆说:“几个月前,我因为发现一个熟人,呃,可能是熟人吧,出入大定酒楼的侧门。因为我听说过,那人是白衣弥勒,所以就对大定酒楼产生了好奇,让人在外面暗中监视。这上面是酒楼侧门人员出入的情况。根据记录,濮阳郡公家的车仗,有好几次在侧门出现。胡力迭出来之后,就是乘坐濮阳郡公家的车仗离开。”
 “你是说,是胡力迭和破野头出卖了我们?”
 郑言庆点点头,“很有可能!”
 “我,我要杀了他。”
 郑言庆沉喝一声:“朵朵,放下剑……如果是胡力迭出卖了你们,他现在一定是在濮阳郡公的保护之下。我晌午去老师家中的路上,遇到了天宝将军宇文成都。
 连哈公公都死在天宝将军手下,你如何是他的对手?
 你这么冲动,我怎么能放下心呢?我告诉你,这事情还没有结束。坊间传言,哈公公被葬在香山脚下。但以我估计,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等着你们去上当……”
 “小秀才,我,我,我……”
 朵朵突然放声大哭,“我真没有用,哈公公死了,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真没有用。”
 言庆过去,一把将朵朵搂在怀里。
 “朵朵,你听我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话。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亚亚,然后把你们安全送出洛阳。至于胡力迭,我相信他迟早会出现。朵朵,咱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郑言庆露出沉思之状,恍若自言自语一样,轻声道:“不会太远,相信我,不会太久。”
 朵朵下意识的搂紧了言庆的腰,把粉靥紧紧贴在言庆的胸口。
 这时候,也只有小秀才的怀抱,才让她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和安全……“少爷!”
 房门突然被拉开,毛小念和徐世绩闯进屋中,“竹园,竹园出事了!”
 “竹园出什么事了?”
 徐世绩急促的说:“我午后送徐彦盛去竹园,可是到了竹园以后发现,毛旺夫妇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
 毛小念眼泪涟涟,似乎已丢了魂魄,不知如何是好。
 “少爷,我爹娘……”
 朵朵忙过去,把小念扶稳。
 郑言庆说:“徐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午后送徐彦盛去竹园,可是却不见毛旺一家。于是我就和徐彦盛寻找,结果先是在一间竹舍里,发现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后来又在厨房那边,找到了毛旺夫妇的尸首。竹园精舍很乱,马车和拉车的两匹牝马也不见了……徐彦盛还在竹园照看。”
 郑言庆顿觉毛骨悚然。
 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兆。
 “朵朵,你和小念都留在家里,我没有回来,不许离开一步。
 沈光,备马……徐大哥,你立刻叫上党士杰和党士英,咱们马上去竹园,一探究竟。”
 朵朵疑惑的看着脸色铁青的郑言庆,隐隐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愤怒。
 “小秀才,你怎么了?”
 “朵朵,你有没有听说过‘毛小八’这个名字?”
 朵朵挠挠头,“印象里好像没有……哦,你不会是说,你要监视的人,就是毛小八。”
 毛小念也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言庆。
 “少爷,您是说……”
 郑言庆没有理睬毛小念,“朵朵,你再想想,洛阳本地人,姓毛,你可有印象?”
 “啊,我想起来了。”
 朵朵突然抚掌大叫:“胡力迭有一个弟子,姓毛,还是洛阳人。不过那个人不叫毛小八,而是叫做毛公遂……恩,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挺秀气,说话也很柔,脾气很好。”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不回来,谁都不许离开。”
 郑言庆说完,扭头奔出了房间。
 他在府门外翻身上马,和沈光、徐世绩四人打马扬鞭,冲出怀仁坊。
 怪不得毛旺夫妇死活不肯来城里住,宁愿呆在偏僻的竹园里……此前郑言庆还以为他们是不愿意住在城里。可现在想来,应该不是这个样子。毛旺夫妇肯定是找到了毛小八,留在竹园,是方便和儿子相见。疏忽了,疏忽了……最近一段时间,郑言庆几乎忘记了毛小八这个人,更不会把毛旺夫妇留守竹园,和毛小八联系到一起。可是这骨肉情深,血脉相连的亲情……他疏忽了!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六十章 禽兽
 竹园精舍,一片狼藉。
 郑言庆先查看了毛旺夫妇的尸体。毛婶倒在锅台边,仰面朝天。头部受到重击,鲜血已染红了地面;毛旺坐在门口,背靠着墙。一根拨火用的铁钎子从后穿透了他的身体。憨厚敦实的脸上,似带着惊怒之色,那双眼睛,更瞪得溜圆……这和言庆想像的,有些不太一样。
 “带我去看看另外两具尸体。”
 徐彦盛连忙带着郑言庆,走进一座竹楼。
 这竹楼最初是杜如晦居住,后来徐世绩搬过来,曾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看起来,毛旺夫妇倒是还没有忘记身份。言庆用过的书楼,和正中间的主楼没有人住过。这一点从光洁的门廊上,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按照郑言庆原来的设想,这精舍中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会不会是毛小八呢?
 可是当他走进去一看,却惊呆了。
 大的那具尸体,年纪应该在四五十上下,一袭薄衣,但却极为陌生。郑言庆可以保证,他没有见过这个人。而另一具尸体,他却认得,赫然就是宇文亚,朵朵的亲兄弟。
 宇文亚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徐彦盛在徐世绩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言庆,这个人是胡力迭。”
 “你说什么?”
 “彦盛认得这个人,就是大定酒楼的二当家,胡力迭。”
 脑袋嗡的一声,郑言庆有点懵了。
 “徐彦盛,你看清楚了?这个人,真的是胡力迭,大定酒楼的二当家吗?”
 徐彦盛连忙上前,躬身道:“启禀郑公子,小的绝对没有看错。这段时间以来,小的每天在大定酒楼附近转悠,曾亲眼见过胡力迭。有几次还特意和他打了照面。
 他左边眉毛上有一颗红痣,我记得清清楚楚……没错,就是这个人,他就是胡力迭。”
 “胡力迭怎么会在我的竹园里?”
 郑言庆惊怒不已。死者是宇文亚和胡力迭,那毛小八呢?
 “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别人?”
 “没有,我们来的时候,炉灶里的柴火烧成了灰烬,应该是在清晨甚至更早的时候,发生的惨案。”
 沈光一直蹲在尸体旁边,突然站起来,“公子,这两人是中毒而亡。”
 “中毒?”
 沈光点点头,指着宇文亚的尸体说:“他的口中,有一股杏仁香味,应该是类似于鹤顶红之类的毒药所致。您看这房间里,食物满地,并有呕吐之物。这个小孩子中毒较深,当场毙命;中年人则相对中毒浅了些,往外跑的时候,毒发身亡。”
 郑言庆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搓热面颊。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画面:毛小八要往饭菜里投毒,毛婶阻拦,一不小心跌倒,摔在了锅台的一角,脑浆迸裂;毛旺正好进来,看见这景象之后,愤怒不已,和毛小八扭打。结果被毛小八推倒在地,被铁钎子穿透身体致死。
 而后,毛小八把混入毒药的食物,端到了竹楼中。
 在这里苦等了一晚上的胡力迭和宇文亚,狼吞虎咽的吃下去。由于宇文亚年纪小,所以当场毙命。胡力迭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想要出去,可是却毒发身亡。
 这也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毛旺夫妇和胡力迭两人的死因不同。
 好吧,我们再往前推论。
 胡力迭设计陷害了哈士奇之后,却又害怕哈士奇武艺高强,万一没有被杀死,肯定会找他的麻烦。所以他不敢在城里躲藏,而是跑到了竹园,等待事情的结果。
 毛小八将宇文亚诱骗到了竹园……具体是怎么诱骗的,郑言庆推测不出来。
 朵朵说,哈士奇准备离开,肯定会备有行囊。而竹楼里什么都没有,那就是说……当年,毛小八可以不顾爹娘,偷走玉带。
 而今他会不会见财起意,再一次重复昔曰的罪行?
 言庆对毛小八……不对,也许应该叫毛公遂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个人应该属于那种极端自私,薄情寡义之辈。如果连爹娘的死活都可以不顾忌,还有什么能让他在意呢?五年前,他可以这样做;五年之后,他同样可以。
 虽然言庆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画面,但是在内心里,却不愿意承认。
 如若真是这样,那毛小八,肯真就是一个禽兽!
 “公子,怎么办?”
 郑言庆沉吟片刻,上前一把将宇文亚的尸体抱起来,“徐大哥,你立刻去向房府尹报案。”
 “报案?”
 “死了这么多人,难道能瞒得过去吗?
 不过,你们都记住,只死了三个人,听到没有?是三个人,而不是四个人。”
 看着言庆怀中宇文亚,沈光等人都心领神会。
 至于徐彦盛,虽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既然郑言庆这么吩咐了,他也不会有意见。
 事实上,死几个人,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区别。
 毕竟大家和这几个死者,都没有特别亲密的关系……“沈大哥!”
 “在。”
 “你带着这具尸体,立刻入龙门山……找一个山清水秀之地,把他埋好,留下记号。”
 “我立刻就去。”
 沈光抱起宇文亚的尸体,转身就走。
 郑言庆则与党士杰党士英两兄弟走出竹楼。三个人坐在书楼的门廊上,默默不语。
 “少爷,会是谁做的?”
 “禽兽!”
 郑言庆牙关紧咬,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但愿是我猜错,否则的话……你可真的是禽兽不如!
 ————————————————————房彦谦听到报案,立刻叫上了宇文成都,赶到竹园查看。
 验明了胡力迭的尸体之后,房彦谦也感觉有些疑惑,是谁做的这种事情?郑言庆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也没证据,说明这些人就是出自毛小八之手。宇文成都在竹园里走了几圈之后,回来告诉房彦谦,在郑言庆等人赶到之前,这竹园里应该有五个人。
 死了三个,还有两个人,去了何处?
 但不管是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和郑言庆联系在一起。
 所以盘问了一下之后,房彦谦只能结论:胡力迭昨夜带着属下藏身此地,被毛旺夫妇发现。
 毛旺夫妇下毒,想要鸩杀胡力迭,不醒被发现,惨遭杀害。
 胡力迭中毒而亡,另外两人则连夜逃逸。
 这个结论当中,有很多破绽。如果仔细推敲起来的话,根本就说不通。可房彦谦也懒得继续追究了。哈士奇死了,胡力迭死了,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至于宇文朵和宇文亚姐弟,应该已经逃走……房彦谦并不把这两人放在心上,或者说,不想赶尽杀绝。两个小孩子,又能翻出什么浪花?而且皇帝即将返回洛阳,他需要尽快的平息洛阳的事态,以早曰恢复正常。郑言庆不好说毛小八的名字,因为这很可能会惹麻烦上身。所以,当房彦谦做出结论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对,甚至连连点头,以期能早一曰风平浪静。
 “郑公子!”
 当郑言庆准备离开的时候,宇文成都突然叫住了他。
 他的眼中,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把郑言庆拉到一旁,“晌午,我们拦截到一艘商船。”
 郑言庆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结果在船上,我们从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一具死尸。
 经核实,那死尸名叫李德武……郑公子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他在昨晚,被杀了。”
 心里咯噔一下,郑言庆暗地里咽了一口唾沫。
 该死,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这一整天的时间里,他经历了许多事情,整个人一直处于紧张之中。昨夜沈光杀死李德武的事,早就抛到脑后。现在想起来了,沈光把李德武的尸体装进箱子,送到了一艘商船。本来这商船天亮就应该离开洛阳,可不成想发生了昨夜的事情。
 如此一来,商船自然无法离开。
 今天又全城戒严,对过往行人船只的盘查,都非常严格。
 他强笑一声,“我知道这个人。”
 “呵呵,我猜想郑公子一定知道……他是被人杀死,而且是被一个高手杀死,一刀毙命。我盘查过商船上的伙计,那伙计说装着李德武尸体的箱子,是有人出钱让他装上了货船,准备在入河水之后处理掉。郑公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呃……我能有什么看法?”
 郑言庆的心,砰砰直跳。
 “我只见过李德武一次,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虽说有过冲突,那是因为他侮辱了裴家姑姑,所以我才教训他。后来我整天忙于练功,就再也没见过此人。”
 宇文成都连连点头。
 “我也知道这件事和郑公子无关,说实话,我挺讨厌这个李德武,无才无德之辈。
 我是想听听郑公子对此事的看法,你说,会是什么人要杀他?还不敢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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