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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197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薛向瞧也不瞧他,道。“崔书记,蔡司长,您二位自管去忙,我和徐局长谈谈。”
崔雨声面现尴尬,说道,“我没事儿,徐局长说的事儿肯定与我们海天有关,我坐下来听听也不妨,说不定还能查漏补缺,帮着领导全面准确地了解情况呢。”
这会儿。他心里真是一阵晴一阵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初始,看曹处长的表现,以为这位薛司长在改委也就是个样子货,当家不做主。且这薛司长上来的情景。也着实窝囊。
哪成想。这人竟是笑面虎,笑着笑着,一口就把姓曹的吞了。
姓曹的死不死。他崔某人不愿意管,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下可把他给坑惨了,方才可是他说了亲自作陪薛司长去视察,末了,又吩咐孙副厂长作陪,在官场上,这就是当众打领导脸呐。
“海天的问题,是计委和经委协调不一,既然薛司长代表改委来了,那就一道拿个章程吧,我走了,薛司长和徐局长也谈不成,一起谈谈就是,关键还是解决问题。”
蔡从法自也不可能走,事关计委价改之推行,今次,既然来了,总得弄出个结果,不然回去如何复命。
薛向言说要与徐长乐独聊,不过是拿捏姿态,他来此,同样是为解决问题的,崔雨声,蔡从法在此,自然更好。
遣散其余厂领导,又安排了慕雪妃下到基层,具体地和工人多多接触,详细地摸透海天的基本面,薛向则闭门和徐长乐,崔雨声,蔡从法开起了短会。
没有争执,也没有拍桌子,瞪眼睛,在薛老三的循循善诱之下,会议开得很顺。
照例是崔雨声和蔡从法率先发言,除了则重点不同,意见依旧惊人的一致。
都希望尽可能扩大计划外的份额,前者是为推动价改,冲击计划桎梏,后者是为了涨价,多卖些钱。
徐长乐见薛向不似曹阳那般,不愿接这烫手山药,只希望快些走完过场,便也放下心来,掏心掏肺地道,“蔡司长和崔书记的话,不能说不对,但要么是急于求成,要么是为一家之利,何曾考虑海天这一发之动,整个宏观经济的全身之摇。海天现在保留的两成计划外供应,已经是突破界限了,若是再增加,后果不堪设想。”
蔡从法放下茶杯,鞋了徐长乐一眼,就是听不得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论调,冷声道,“不就是多给计划外三两成么,怎么就要天下大乱了,去年开始计划外供应,计划外的猪肉也不过涨了百分之二三十,不要肉票了,我看广大人民群众欢喜得狠了,购买很踊跃嘛。”
崔雨声道,“蔡司长所言极是,我们厂子供销部,可是搞过市场调研,京城市民对开放计划外供应,赞成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群众的呼声证明了一切嘛。”
徐长乐讥道,“群众不仅巴不得买肉不要票,更希望买肉不给钱,崔书记,这种呼声能证明什么?”
崔雨声被噎了个脸红脖子粗,薛向很喜欢这种讨论问题的气氛,插言道,“长乐局长,还是上正题吧,说实话,我这次来,就是了解情况的,有什么问题,你直言吧,我这边会如实记录下来。”
徐长乐点头,道,“您放心,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实话,就我个人而言,我也希望增加计划外供应,那样我家里就能常吃上肉,我那瘫在床上的老母亲,也能稍稍进补。从这个角度上讲,增加计划外供应,的确是件好事,至少京城的群众举双手欢迎。但客观的经济规律是残酷的,据调查,去年计划外猪肉涨价百分之三十四,带动了一系列农副产品的涨价。”
“而去年还是京城开放猪肉计划外供应的第一年,可以说打了群众个猝不及防,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及时醒悟,即使这样,计划外猪肉价格的涨幅已十分惊人。试想,今年再放开,而且加大放开,猪肉的涨幅会达到一个怎样恐怖的程度。”
崔雨声挥手道,“徐局长,你这话可就听得我有些糊涂了,难不成,我们加大计划外供应,还能加剧猪肉涨价,这是什么道理?从来只听说加大供应,价格下来的,没听说过加大供应,价格反倒继续上涨的。”
崔雨声是工人起家的,一直从小工干到了现在的党委书记,奇遇连连,惟独缺乏文化知识,连初级文化教育,还是在厂办扫盲班结束的。
徐长乐冷道,“崔书记,您的经济学有些落伍了,不是加大供应,价格下来,而是供大于求,价格下来,现在的问题是,本来就饿了七天的人,以前你给他吃一个馒头,现在你给他吃两个馒头,效果是差不多的。海天别说再增加三两成计划外的,就是全部计划外供应,也依旧满足不了庞大的需求。”





官道之1976 第一百零二章 拱火
“更可怕的是,在有了去年的经验教训后,许多群众恐怕早就憋着劲儿等海天开卖,届时,就是个哄抢的局面。而且,消息恐怕早就扩散出去,届时就不只是京城的市民来抢购,只怕京郊的,甚至冀北的群众都会一涌而来,多少猪肉也挡不住旺盛的需求,届时肉价势必飞天,而群众没经历过商品经济的洗礼,恐慌很容易出现,肉价越涨,势必出现一种人民币越不值钱的假象,进而推动老百姓大肆将钞票变现。”
“届时,恐怕就不是猪肉涨价了,恐怕就是商品全线涨价,全面的通货膨胀来临!”
徐长乐说完,满场久久无声。
崔雨声听不懂这么玄乎的理论,只觉徐长乐是危言耸听,蔡从法从心里不愿意接受这种论断,却不敢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唯独薛向在心中对这位徐局长竖了个大拇指,因为此君的论断和他的完全一致,其实,待他了解了海天以及京城市肉制品供应的情况后,结合历史上几次价格闯关的结局,就大约知道最后的结果了。
即便徐长乐说的全面通胀不会到来,但至少与猪肉相关的农副产品会翻上几个跟头,若是农民能得到实惠也就罢了,但在粮食依旧统购统销的当下,便宜的只会是形形色色的倒爷。
崔雨声清楚薛向才是决定关键的人物,会议开始,目光就锁定在薛向身上,待见徐长乐话罢。薛向面有得色,便知要坏事,急急道,“薛司长,徐局长说的也只是一家之言,再说,也不是没办法应对,届时只面向京城市市民供应不就行了,大家凭身份证买肉就是。再者说,我们厂子现在的情况。您可能还不了解……”
如此论断。简直可笑。凭身份证买票,外地市民想买肉,花点代价去借个京城市民的身份证不就得了,难不成为控制身份证外借。再规定没个京城市民身份证限买肉几斤?
如此这般。还算什么商品经济试水。还算什么计划外供应,这不就是变相的凭票供应么?
眼见着崔雨声便要长篇大论,大倒苦水。薛向赶忙挥手打断,说道,“崔书记,你不用急,我也只是来了解情况,说实话,鲜肉供应,事关重大,改委的几位主要领导都很关心,我这边只负责传达具体情况,要做出最后决议,还需要改委的主要领导做最后定夺,至于,海天厂的情况,我方才已经派员去和基层职工座谈去了,相信他们会给我带来客观、准确的情报。我也会将这些情况,如是上报,相信改委的领导们在做出决策时,会仔细考虑海天的基本情况的。”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薛向不愿在海天多待,召集了慕雪妃等人,便驾车转回。
“情况了解的怎么样,海天的经营是不是很糟糕?”
车方转上101市道,薛向便开口发问。
慕雪妃对着镜子,转了下别扭的工装帽,道,“去年还行,凭着计划外的供应,厂子倒是没断炊。”
薛向叱道,“少油腔滑调的,我问你基本情况,你就这样回答,亏你还在中枢机关待过,汇报工作,最基本的准确、全面,靠数据说话,都不知道?”
原本,薛向是个媚下傲上的性子,对待下级向来宽厚,没什么官僚习气。
可这个慕雪妃,他是左右看不惯,上班就上班,整日里奇装异服,简直跟改委大院的气场相冲。
兼之,此人性子傲慢,明明来晚了,却使用文字游戏,来顶撞他这个上官,这笔账,薛向可是记着呢,非磨平这刺头不行,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慕雪妃这个气啊,一头乱发险些没把帽子给顶起来,明明是这薛司长要他去调研基层职工,搞座谈会的,难不成职工还有详细数据,知道去年产值增加多少百分比,拖欠多少职工多少工资不成。
可谁叫人家是领导,领导嘴最大,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
透过玻璃中央的后视镜,慕雪妃的精致小脸,气鼓鼓地宛若熟透的红苹果,薛老三也懒得再撩拨她。
他留了徐长乐的连续方式,稍后,招呼这位徐局长将海天的各种卷宗传过来一份便是。
回到改委,正巧赶上饭口,薛向笑道,“跟着我转了一圈了,中午我掏腰包,二食堂小招,犒劳犒劳大伙儿。”
他这个上官主动请客,下属哪有不欣然应允的,须知酒桌上,可是最好和领导拉近距离的地方。
“用不着,我胃不好,大鱼大肉,吃了不消化,就不劳您破费了。”
慕雪妃扫兴成功,踩着尖头高跟鞋,蹬蹬去了。
薛向宦游这些年,自问是个刺头,可至少还知道遵从官场规矩,可眼前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丫头。
狠狠被扫了兴,本想就此散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回收,薛向只好硬着头皮带了袁红,王朗等人去了二食堂小招。
因着是工作餐,没有上酒,点了一桌大鱼大肉,薛向也不跟谁客气,抄起碗筷,自顾自大吃。
扫了三大碗干饭后,丢下碗筷,冲众人道声慢用,便自去了。
方转回四号院,便瞧见彦波涛站在自家办公室门前的花坛上,学了小孩子嬉戏,一步步慢慢挪着。
薛向远远道,“彦主任童心不减,倒是好兴致。”
彦波涛瞧见薛向,慌忙跳下花坛,疾步朝他行来,“薛司,我可是等你有一阵儿了,一听说你回来,我就过来了,你这又是转到哪儿去了,可叫我好找。”
说话,亲热地攀着薛向的肩头。
薛向很不耐烦彦波涛这般亲近,这个大院四面透风,彦波涛这般和自己近乎,自不可能瞒过谁去,瞧在谢辉煌眼里,无端树敌。
当然,他也不怕因为这个得罪谢辉煌,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他总不能拒绝同志的亲近,谢辉煌怎么看待,这是个心胸是否宽广的问题。




官道之1976 第一百零三章 岩茶
但薛向同样不喜彦波涛这般耍心机,难不成他彦某人不知晓这般和自己近乎,会给自己带来何等困扰。
明知道会给他薛某人带来麻烦,彦波涛还执意为之,这好意也就变了恶意。
薛向打开办公室,将他迎了进来,“彦主任,您大驾光临,肯定有要事,怎么个情况,您说吧。”
彦波涛怔了怔,本来,还想说些讨巧的话,见他开门见山,一时间,一肚子热乎话瞬间冰冷,道,“听说你今天在海天,和曹处长闹了一通,曹处长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火气很大,直奔谢司长办公室去了,不须问,定是再说你薛司的坏话。我急急过来,就是给你老弟提个醒,别小看了曹处长,他和谢司长都是一机部调过来的,老上级了。这回,你恶了曹处长,谢司长面上肯定不好看啊,多做准备啊!”
薛向道,“我相信谢司长分得清是非曲直,不过,还要多谢彦主任提点啊。”心中却是不齿至极,这人摆明了是来煽风点火,生怕自己和谢辉煌呛不起来。
彦波涛幽幽道,“你呀就是心胸太宽,以为别人也和你薛司一样,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好像我专门拱火似的。对了,海天的事情,你们宏观司最好开会做个讨论吧,届时,我会代表方委员列席,你也知道,方委员很重视海天的事啊,今次。他去开联席会,计委和经委又围绕这事,打罗圈架呢,方委员好不烦心。”
薛向不觉得有讨论的必要,但彦波涛如是说了,且扛了方慕俠的大旗,他照办就是。
薛向不愿意跟彦波涛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多待,正想找个理由打发了他出去,叮铃铃,电话响了。抓起一听。正是谢辉煌。
结束了通话,彦波涛笑道,“我说的没错吧,谢司长护犊子来了。好自为之吧。老弟。别跟他硬顶,谢司长发起火来,未必买方委员的账。人家可是博广主任的高足。”说着,便自去了。
彦波涛是真小人,薛向虽讨厌和这人接触,却又不刻意避开,和这家伙接触,往往能有意外收获,至少,没有彦波涛,改委中层到高层之间的脉络,一时三刻,他还真摸不透。
至少,他就不知道谢辉煌背后站着的竟是博广主任。
转念一想,他也明了了,改委众目所聚,能到此处显露伸手的,怎么可能有简单人物。
谢辉煌办公室在西侧,离薛向办公室不过百十步,转瞬即到。
谢辉煌的办公室很简陋,比薛向那标配的办公室还要简陋,都是老式器物,会客区就是三张长凳,围着个四角木桌,桌上用搪瓷大茶盘摆着四五个硕大的军用瓷缸,每个瓷缸皆有大块的脱迹。
入眼,不看到办公桌后的领袖像,也得瞧见这极具个性的瓷缸。
薛向到时,谢辉煌正伏案急书,只薛向进门时,抬了抬眼,指了指沙发,说,“先坐会儿,这篇稿子很重要,博广主任马上就要,实在不好意思。”
薛向道,“没事儿,您慢慢写,我不急,早听说谢司长这里有好茶,我得尝尝鲜,您忙,我自己来。”说着,抓起桃木茶几上的大搪瓷缸,朝西面的老旧立柜行去。
他很清楚谢辉煌这是再摆长官架子,要不然明明在赶文件,何不等着文件赶完,再召唤他薛某人。
至于博广主任更是谢辉煌趁机抬出来,威慑他薛某人的,好在彦波涛,事先漏了口风,薛向并不惊讶。
薛向朝老旧立柜行去,谢辉煌陡然紧张起来,笔锋一顿,在纸张划出老长一条线。
谢辉煌那处的动静儿,他虽不用眼,却瞧得分明。
他自己有极品大红袍,哪里会缺茶喝,可谢辉煌要晾他,那他也得好好晾晾谢某人,看谁先熬不住。
他嗅觉惊人,早知晓谢辉煌这陋室之中,藏有异宝,正是这立柜中蓝色玻璃储罐中的茶叶。
这种茶叶,他在维多利亚888号房间,密会柳总裁时,喝到过,虽未有大红袍奇珍,却也算是绝顶好茶,珍贵异常。
薛向要喝茶,自己动手,谢辉煌要晾他,必须无动于衷。
谢辉煌死死捏着笔杆子,心中就快祈求起满天神佛,要这薛向去拿旁的茶罐,他那储茶的隔间,可是放着七八个茶罐。
按说,八选一,薛向选中的概率极低,谢辉煌用不着如此小题大做,大惊小怪。
实在是谢辉煌心中太在意那罐岩茶了,那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弄来的极品茶叶,就这么二两,舍出去个老大人情。
这罐茶叶,平日,他自己都舍不得好,往往是来了大领导,才会冲上一泡,有时候,去开中药会议,他也会特意带上两杯的量,自己冲上一杯引香,一杯备用。
天降好运,今天上午开会,博广主任闻着了茶香,用了他备下的那杯,他数的清楚,会上,博广主任足足饮了七泡。
博广主任虽未称赞此茶如何,更为向他索要,但谢辉煌自然应该有些觉悟。
由是,这罐岩茶,便有了特殊的份量。
谢辉煌死死盯着薛向的手,见他抓住了红色的茶罐,悬着的心,猛地一松,哪里知道这家伙打开瞧瞧,便又盖上,转手又翻到下一个茶罐去了,如是往复,谢辉煌被折腾得欲仙欲死。
终于,薛向大手揭开了蓝色的茶罐,顺手掏出一大撮,扔进了搪瓷缸里,轻手轻脚,挪回休息区,似乎真怕打扰他谢司长工作。
薛向那大大一撮,似乎掐在谢辉煌的心尖上,掐得心都要碎了。
可偏偏他却不得不假装继续书写,可引笔于纸,自己都不知道写出来的是什么。
薛向往瓷缸里冲了水,摇晃几下,便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转瞬一杯水,便被他喝尽,转手便将那厚实的残茶,泼进了垃圾篓中,起身,又朝他立柜行去。
忍无可忍,刷的一下,谢辉煌抬起头来。




官道之1976 第一百零四章 政治账
薛向抬眼看他,道,“谢司长,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您忙您忙,不用管我,我就喝茶、喝茶,要说我方才喝的那茶叶真是极品,绵绵密密,却又香入腹中,实在是极品,也只有谢司长这里,才有此等好茶啊,您忙您忙,我再来一杯,我这人啊,也不会饮茶,听人说好茶,能泡好几泡,我认为那都是小家子气们胡扯,明明有新茶,干嘛要泡好几泡,这不是搂馊水么?”
谢辉煌欲哭无泪,不知何言。
眼见着薛向的魔爪又要朝他将有大用的茶叶伸去,且按着薛向方才的说法,他谢某人要是再敢装逼下去,这一罐子岩茶,不小一刻钟,就得尽赴垃圾堆。
“慢着,薛向同志,实在不好意思,这岩茶我有大用,你和另外几罐茶可好?”
实在是憋不住了,谢辉煌终于将笔搁了下来。
薛向道,“小气了不是,罢了罢了,我也不渴了,也就不糟践东西了。”说着,便又退回了休息区坐了,冲谢辉煌抬抬手,接道,“您忙您忙,我不急,看看您者办公室的布局,也挺有意思,您用不着管我,我自己四处瞅瞅也挺好。”
事已至此,谢辉煌哪里还装得下去,且听薛向这意思,没准儿又得向他办公室内的哪件心爱之物下毒手。
谢辉煌干脆起身朝他行来,在他对面坐了,说道,“叫你过来,正是为了海天那档子事儿。前因后果,我听曹阳说了,曹阳这个人呢,才华是有的,就是年轻气盛,还要你多多担待才是。”
薛向道,“有才的都气盛,恬脸说一句,曹处长如此,我也如此。你也代我跟曹处长道个歉。让他别往心里去,以后,也好配合我工作啊。”
谢辉煌没想到薛向词锋竟是如此犀利,怔了怔。笑道。“你呀就会开玩笑。不过我觉得这个习惯挺好,让沉闷的工作,变得有意思。对了,早上,我不是让你在家留守么,怎么你又去海天。”
图穷匕见!
谢辉煌是上官,交代了薛向留守,薛向还是去了海天,谢辉煌这是找后账来了。
薛向道,“是这么回事儿,恰好方委员打电话问这个事了,我反映了情况,他让我跟过去看看,并且安排了彦主任回来留守,我这才赶过去。”
事实上,是他给方慕俠打的电话,谢辉煌顶多去核实有无这个电话,决计不会纠结到底是谁打给谁。
谢辉煌咂咂舌,道,“看来小曹还得历练啊,出个小小任务,让这么多人跟着操心。我听说,你过去了,小曹还跟你顶牛?这家伙就是年轻气盛,有些目中无人,回头,我帮你收拾他。”
谢辉煌若真要收拾曹阳的话,直接下处分就是,当众顶撞领导,怎么也不算小事,却说回头收拾,明明是在替曹阳背书。
薛向摆摆手,道,“都是为了工作,只是意见上的分歧,谈不上顶牛。辉煌司长,你太多虑了,怎么着,叫我来,就为这个?那你可小看我薛向的心胸了。”
这便宜话,听得谢辉煌耳根子疼,急道,“哪里的话,我还不相信你的觉悟,我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海天那边,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章程,要不咱们一道勘合堪合,达成共识后,向上面出一份文件,左右上面也催得紧。”
薛向道,“海天那边,我今天就是摸了个底,具体的情况,还要等经委那边的材料报过来,这样吧,等经委材料报过来后,我整理个意见初稿,交由你审核,你审核完毕了,咱们再上报。”
“好,听你的。”
谢辉煌异常痛快应了,却又道,“薛向啊,我提个醒,海天的问题不能光算经济账,还得算政治账啊,而后者绝对大过前者。”
从谢辉煌办公室里出来,薛向一直在思忖谢辉煌的最后一句话,越想越觉意味深远。
何为经济账,只怕是徐长乐的那番分析;至于政治账,便是计委,经委,改委,乃至更上层的博弈。
纷纷而扰,薛向忽然觉得自己是真不适合待在机关,换句话说,他适合当官,不适合为吏,身处机关,不管多大官阶,没有主政一方的拍板权,那就是吏。
离开谢辉煌办公室,下午改委内部召开大会,难得地改委一号国光同志出席,并主持了会议。
会上,国光同志指出,“当前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主要任务是:进一步为经济体制改革创造良好的经济环境和社会环境,努力保证社会总需求和总供给的基本平衡,使改革更加顺利地开展,力争在五年或更长一些时间内,基本上奠定有共和国特色的新型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基础。七五计划的起草基本进入了尾声,改委要把好审议关,起到高级智库应有的作用……”
七五规划的草案,他看过,后世对此规划的评价也较高,说此次规划,开启了由计划向市场的跃进,是一次伟大的常识。
但薛向清楚,这也只是强调了七五规划的历史意义,但从其发展的社会功能来看,就两个关键词,一个是过热,一个是整顿。
五年规划的前两年,因为计划向市场的步幅太大、太急,造成了经济的严重过热,后面三年,皆在为这过热埋单,也就是整顿的开始。
薛向清楚地知晓其中的变化,却也无力回天,因为七五规划,不是哪一家一姓定下的,而是全体执政党在现阶段凝结的共识,是摸着石头过河,应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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