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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老公宠妻如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绕天涯
于是,接下来,司空御很自然地喂饭,冷若冰接受得也越来越坦然,画面很温馨。
站在一旁的亚瑟,无比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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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冷若冰彻底将他忘记的时候,南宫夜醒了,他躺在南宫私家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伤痛的记忆袭来,他感觉整个生命被掏空了。孩子没有了,他用命追回来准备好好爱一生的妻子,一直在利用他,欺骗他,甚至最终她还用枪口对准他,想杀他以报深仇。
多么悲哀,多么苍凉!
他不怪她恨他,也不怪她利用了他欺骗了他,因为他懂她的仇恨,他只怪她为何没有开那一枪,为何没有终结他的痛?
她的恨到底有多深,竟然狠心亲手拿掉了自己的孩子!
他渴望那两个孩子出生,每夜都做着美梦,一朝却全部失去了,还是以这种血淋淋的方式失去!
他的心枯萎了,干涸了,他再也不要相信爱情,再也不想拥有爱情。以前那个无情无欲的南宫夜多么潇洒!
世上可有一杯忘怀水,以让他忘了这样的伤痛?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南宫峻,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亲情上的敌人。
南宫峻似乎一夜之间老去了很多,头发全部变白,都说一夜白头,是因承受了大悲痛,南宫峻在这一夜之间想了太多事。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余辉过后的天空,布满了绯红的云霞,将窗棱都染上了美丽的色彩,这位纵横人世几十年的老人,苍白的头发在晚霞的映衬下,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意味。
“夜,你醒了?”南宫峻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慈父的味道。
南宫夜讽刺地错开了眼睛,“你怎么不挖我的心脏啊?”
南宫峻微微叹息,“夜,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一直坐在你的旁边,医生为你手术取子弹的时候,我也没有离开过,我一直看着你,这应该是自你出生以来,我看你看得最久的时候,我不得不感叹,我的儿子非常俊美,非常优秀,非常智慧,你的母亲虽然去世得早,却将最珍贵的品质传承给了你,我得感谢她。”
南宫夜唇角讽刺的弧度更大,声线也冷冽如刀,“你居然也好意思提我的母亲?”讽刺地低笑两声,“你该感谢的是那个你从烟花之地选中的女人,她为你生了一个好儿子,以致你不惜要挖我的心脏去救他。”
南宫峻平静的眉眼之间锁着化不开的愁绪,“我知道,我的错太离谱,要你原谅我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们父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的错。”微微长叹一声,“夜,我老了,以后什么也不想做了,南宫家主的位置今天正式传承给你,南宫家所有的秘密也全都传承给你,你若不忍杀我,我就回南宫岛安享晚年,你若恨意难消,我随你处置。”
南宫夜冷漠地抬眸,看向布满霞光的窗棱,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而伤感,眼前自动浮现了冷若冰的影子,一想到她已经到达了西凌,伏在司空御的怀里,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颤抖。可是,他再也没有勇气去西凌追她了,她的恨那么浓,那么决绝,连孩子都可以亲手拿掉,对他又能爱几分?
许久之后,他收回目光,整个人都被浓浓的伤感笼罩着,“南宫峻,你是在忏悔也好,是在无奈只有我一个继承人也好,南宫家主的位置我坐定了,不是你传承的,是我应得的。”他的声音就像古老洪荒大地上的一柱孤烟,孤独而苍凉,“我传承的是南宫祖先的遗迹,是我母亲殷切的希望,与你没有半分关系。至于你是死是活,我一点也不想关心。”
南宫峻深吸气,长叹息,“你肯这么做,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明天我就会回到南宫岛,安静地度过晚年,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些秘密。”
南宫夜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听着,南宫峻要告诉他的秘密,无非都与南宫家的利益有关,他既要做南宫家主,那就必须掌握这些秘密。
所以,他看似漫不经心,却将南宫峻讲述的事情一一记在了心里。





豪门老公宠妻如命 第339章 生命被抽空了
最后,南宫峻拿出了一枚银器,银器末端的图案,正是南宫家的族徽,“夜,这枚银器,是专为每一任新任家主打上烙印所用的,今天我就正式为你打上烙印,以正你南宫家主的身份。”
南宫峻拨开南宫夜的衣领,在他的右肩处打下了一个族徽烙印,然后将银器交到南宫夜手中,“你现在已经是南宫家新任家主,这件宝贝自然要由你保管。”
南宫夜面无表情,接过银器,看了一眼便安放起来。他的眸光很冷淡,始终不肯正视南宫峻一眼。亲情已死,就不必再有任何情绪。
南宫峻就像完成了某件重大事物一样,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夜,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五年前,我宣称身体不好,把家主之权交给你,然后去南宫岛休养,其实那只是表面的借口,我的身体一向很好,突然变得不好,那是因为受了伤。”
“南宫家与司空家多少年来在世界各地都有利益之争,南宫家经济覆盖面广,而司空家掌控的信仰区域广,为争利益相互抗衡,相互制约,五年前因为某些利益之争,我与司空傲正面相遇,动了手,结果两败俱伤。”
“但这件事不能让世人知晓,若是其它势力知道南宫家与司空家敌对了,很可能乘虚而入。所以,我与司空傲各自找理由退隐,秘密休养身体。”
“与司空傲的那一次交手,我终于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司空家绝不可小觑,你日后要小心才是,万不能再轻易招惹司空御,以免挑起两大家族纷争,最终两败俱伤。”
南宫夜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他从来不惧招惹司空御,甚至面对整个司空家族。
南宫峻微叹一声,继续说,“以前拆散你和冷若冰,除了因为我个人的爱恨因素,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怕你因为一个女人,而挑起两大家族纷争,身为南宫家的继承人不能这么任性。前日,你也已经看到了,她不爱你,她非常恨我们南宫家,既然她愿意跟着司空御,你就放手吧,家族大任为重。”
她不爱他,她恨南宫家,她愿意跟着司空御。
呵!
南宫夜悲哀地笑出了声,“南宫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指示?倘若没有你做的那些事,我现在会很幸福!”无情地错开了眼睛,“既然家主之位已经交接完毕,我们也不再有见面的必要,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看见你。”
南宫峻长长叹息,自南宫夜醒来,他已经叹息了无数次,每一声叹息都表达了他无尽的悔意,可惜这些忏悔早已挽不回儿子的心。
自南宫夜用身体替冷若冰挡了那颗子弹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南宫夜的行为让他震憾,也让他醒悟,以前,他的儿子冷血无情,他觉得非常好,非常适合做南宫家的继承人,当看到他的儿子为一个女人那么疯狂时,他突然想到了他自己,当年的自己为萧暮就是这般疯狂的。
那时的他,虽然疯狂,但是有血有肉有灵魂,后来,萧暮雨擅自毁婚,离家出走,他苦苦寻觅无果,开始变得嗜血无情,看似潇洒,其实他一生都矛盾痛苦。
他终于明白了,当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疯狂的时候,才是活得最真实的时候。
他的儿子从虚无找到了真实,从机器状态找到了血肉之躯,儿子想要幸福,他应该祝福的。
这让他想起了南宫夜的母亲,那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她爱他,默默地守在他身边,承受他给的羞辱,不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依然无怨无悔地爱着他,直到死去,甚至在离开人世之前,还不忘嘱托他要幸福。
再回想起当年痴爱自己的女人,南宫峻不禁感动流泪,恨自己为何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这一辈子所受的痛苦纠结都好不值,倘若当初好好接受南宫夜的母亲的爱,与她厮守,他的人生会是幸福的一辈子,而不是这样爱恨矛盾一辈子。
可惜,人生明白得太晚,很多美好错过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现在唯一的儿子好一点。当然,南宫夜已经不需要了。
南宫峻轻轻转动轮椅,向门口走去,在离开的前一刻,他轻轻地说,“夜,我死后,与你母亲合葬。”
生前,没有好好珍惜的好女人,死后,他去地下补偿她。
南宫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渐渐隐入夜色的窗棱,思绪早已飘远,掠过了重洋,抵达了西凌。
南宫峻走后,穆晟熙和唐灏推门走了进来,南宫夜慢慢收回目光,看了二人一眼,便又微微低头不发一语,任谁也看得出,他极力隐忍的悲痛。
穆晟熙皱眉,“南宫,我很怀念以前纵横潇洒的你,女人无情,何必再牵挂?”
唐灏沉默不语,以前的林漫茹也无情,甚至想要了他的命,可他就是舍不得放手,只要她轻轻招一招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奔向她,所以,他不劝南宫夜。
南宫夜没有回答穆晟熙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管宇和蓝溪怎么样?”
唐灏抢先回答,“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蓝溪伤在子宫,医生说,以后可能无法生孩子。”
南宫夜深深皱起了眉,一个女人若不能生孩子,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蓝溪真是个苦命的女人。提到孩子,他的心又开始抽痛。头痛欲裂,他无力地用手扶额,不再说话。
南宫医院最近几天,贵宾病人接二连三,喻柏寒躲在高级病房里,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每天靠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顾子豪因枪伤入院,虽然手术成功,但损伤了脊椎神经,影响下肢活动,迟迟无法下床走路,一切行动要靠护士帮忙,管宇和郁蓝溪同住一间高级病房,所受枪伤虽然不致命,但为他们夫妻二人造成的伤害是深入灵魂的,他们将不再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最痛苦的人是南宫夜,虽然他的伤最轻,没有什么大碍,但心灵的创伤是任何人也无法替代的,有谁懂得他的痛,他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孩子,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爱情也不过是一场骗局,他的生命被全部抽空了。
赛雅萱安静地坐在喻柏寒的床边,目光呆滞,思绪混乱,她怎么也没想到,冷若冰和南宫夜会这种结局,到底该同情冷若冰曾经的苦难仇恨,还是该指责她冷血无情呢?但不论怎样,都该同情南宫夜的,当年的血仇不是他种下的,但他却要承受这份仇恨为他带来的伤痛,这不公平,但又能怪谁呢?
赛镝竣坐在赛雅萱的身边,也是愁容不展,他愿意埋藏自己的爱,看着冷若冰与南宫夜在一起,还亲自到婚礼现场祝福,就是希望看着她幸福,可是一朝剧变,她竟走了这样一条路,他到底该祝福她与司空御幸福呢,还是该心疼她为仇恨痛杀自己的亲生骨肉?
赛雅萱轻轻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哥,若冰她真的这么绝情地走了吗?”
赛镝竣沉默了几秒,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在他心里,冷若冰就算犯了全人类都不能饶恕的大错,他也不会责备她一句。他知道,她在做这些伤害南宫夜的事时,她的心也一定是很难过的,哪个女人愿意亲手拿掉自己的孩子呢?他在心底深深地心疼她。
赛雅萱叹了口气,“在我的印象里,若冰虽然是个冷漠的人,但也不至于这么无情啊,她居然亲手拿掉了自己的孩子,难道南宫先生对她那么深的爱都化解不了她的仇恨吗,她的仇恨到底是有多深,以至于她可以如此狠心舍掉自己腹中的孩子?”美丽的大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怨责,“我真是看错了她,她不值得我把她当作好朋友。”
“好了,不要再说了。”赛镝竣不悦地制止了赛雅萱,“你不是若冰,你也没有经历她所承受过的那些磨难,所以你没有资格指责她,她怎么做都有她的理由和想法,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可是,再如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能成为杀死自己的孩子的理由,她……”
“好了!”赛镝竣不悦地拧眉,“哪一个女人亲手拿掉自己的孩子,都会承受大悲痛,若冰也不会例外,你不要在背后说她了。”
赛雅萱撇撇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但心还是无法原谅冷若冰的做法。
赛镝竣叹了口气,“我明天就要返回奥都,你跟我回吗?”
赛雅萱坚定地摇头,“不回,我要留下来陪喻柏寒。”
赛镝竣心疼地看着自己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妹妹,是爱情让她瞬间长大了许多,“喻柏寒何时能醒是个未知的事情,他为你而受重伤,你要守着他我也没理由再拦你,但你是不是应该回奥都亲自跟天瑞说清楚?”
提到楚天瑞,赛雅萱沉默了,她不知道要怎样跟他开口。




豪门老公宠妻如命 第340章 离开对她千夫指的地方
赛雅萱从内心觉得愧对楚天瑞,他不爱她的时候,她死皮赖脸着缠着他,一缠就十几年,这十几年间,他的每一朵桃花,都被她恶意地破坏了。可他现在接受她了,她却要弃了他,而选择别的男人,怎么看,都似乎是她太无耻了。
赛镝竣叹了口气,“我昨天与天瑞通过电话,他对你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他在等你给她答案,你若实在不愿意离开喻柏寒,就跟他通个电话吧。”
赛镝竣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了,进来的人正是楚天瑞。
楚天瑞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一进门目光便锁定了赛雅萱,深深看了几眼,便又移动目光看向床上的喻柏寒。
对于喻柏寒这个人,他不熟,那次在海城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只知道传闻他是龙城第一情圣,这样的人对赛雅萱的感情有几分真,他心里非常有疑问。
是的,他承认,他对寒雅萱的爱的确没有那么深,或者说不是不深,他很爱赛雅萱,但这种爱就像兄长对妹妹,十几年的追逐纠缠,让他习惯了身边有她围着转,当这种习惯被打破了,他各种不适应,所以当初海城地震时,他毫不犹豫地跑去找赛雅萱,也的确想一辈子好好珍惜她。
然而,当那一瞬的激情过后,回归到平静而平凡的生活,他慢慢地发现,他对她似乎不是男女的爱情,根本没有那种男女恋人之间天雷勾地火般的冲动,他怜爱她,像哥哥一样怜爱她。但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就算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没有说出口,而是一如既往地疼爱她。
现在,她爱上了别的男人,想离开他,他是愿意祝福她的,但那个男人的喻柏寒,他不赞同,他对她虽然不是爱情,但也情真意切,他怎么可能看着她喜欢上一个花心的男人?
所以,昨天赛镝竣与他简单地交流了之后,他不顾一切地赶来了龙城。
可是,此刻,看着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喻柏寒,再看看面容悲戚却又眸光坚定的赛雅萱,他突然不知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看到楚天瑞,赛雅萱窘迫地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怯怯地发出几分微弱的光,她想把楚天瑞的表情看到完整,但又不敢直视。
赛镝竣分别看了看两个人,轻叹一声,“我先回酒店了。”
赛镝竣走后,楚天瑞静静地看了赛雅萱几秒,“你确定要和他在一起?”他的声音是温和的,没有任何指责的味道,而他的目光也饱含了关怀。
赛雅萱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声线便有些哽咽,“天瑞哥哥,对不起。”
楚天瑞淡淡地笑了,“傻瓜,我们只是谈了几个月的恋爱,还没有谈婚论嫁,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轻轻走到她身边,安抚她坐下,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的爱他吗?”
赛雅萱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现在,她非常确定,她爱喻柏寒。
楚天瑞略思考了一下,声音淡淡的,“他以前的经历你都了解?”赛雅萱单纯得像白纸,他怕她还没有看清喻柏寒这个人。
赛雅萱还是点头,“我知道,但那是以前的他,现在的他不一样了,我不介意他以前的事。”
楚天瑞认真地看着赛雅萱,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成熟了许多,“就算他永远也醒不来,你也爱?”
“是的。”赛雅萱坚定地看着楚天瑞,“天瑞哥哥,你知道吗,他当时是为了救我,才遇到这样的伤害的,他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没理由怀疑他对我的爱,而我也更看清了,什么是爱情,我爱喻柏寒,这种爱是爱情,而对天瑞哥哥你,也许从来都是崇拜。”
楚天瑞微微地笑了,怜惜地抚摸着赛雅萱的头发,“你能真正看清自己的感情,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很高兴,也想祝福你,可是,如果他永远也醒不来,你要怎么办?”
赛雅萱感激楚天瑞的豁达和怜惜,眼睛酸涩得厉害,趴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定会醒来的,他舍不得我这么孤独地等着他。”沉默两秒,“就算他永远也醒不来,我也不会离开他,天瑞哥哥,你别怪我,除了追你,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这么有毅力去做一件事。”
楚天瑞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我不怪你,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只会祝福你。”
赛雅萱抬起泪眼,仰着头看着楚天瑞的眼睛,“天瑞哥哥,你真的不怪我吗?”
楚天瑞笑得温暖,声音也柔和得恰到好处,“不怪,虽然我们以恋人的身份相处了几个月,但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没有超越兄妹的范畴,你能找到真正的爱情,我替你高兴。”
虽然说着替她高兴,但楚天瑞心里还是酸楚的,倘若喻柏寒永远也醒不来,或者要十年二十年后再醒来,那么赛雅萱的大好青春都要在等待中荒芜,他替她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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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豪一个人坐在病房的床上,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竟有一点怀念家乡了。
在这个异国他乡,他负伤卧床,心里有一点凄凉。他的枪伤虽然不致命,但损伤了脊椎神经,这个病不好治,恢复周期也很漫长,也可能永远都治不好,那么他就可能一生都要以轮椅为伴了。
他才二十六岁,风华正茂,怎会愿意从此将自己交给轮椅?
当然,他从来没有后悔为温怡挡那一颗子弹,他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上去的。
温怡轻轻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保温桶,桶里是她亲手熬的汤。
对于顾子毫,她愧疚万分,不知道要怎样来补偿他才好,每天都坚持亲手做饭,送来医院,侍候他吃,并与他聊天,逗他开心,每当看他被她逗笑了,她才觉得良心上安慰一点。
看见温怡,顾子豪淡淡地笑了,“温怡,你怎么又来了,怀着孕就不要来回跑了,我没事的,一切有护士照顾,挺好的。”
温怡也笑得淡然而温婉,将保温桶打开,盛了一碗汤递给顾子豪,“我熬了汤,你多喝一点。”
顾子豪接过碗,简单地喝了两口,便又将碗放在了桌子上,他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温怡,我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我打算回奥都了。”
是的,他想家了,他的父母家人,还不知道他可能终生残疾了。他难以想象,倘若父母看到他坐着轮椅出现在他们面前,会是怎样的惊诧与痛心。
他的人生刚刚起步,却又要跌回原点。
温怡沉默了两秒,眼睛有些酸涩,“好,我陪你一起回奥都。”
顾子豪怔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了,“别傻了,穆晟熙怎么可能放你走,你有孕在身,前几天又受了惊吓,还是好好休养吧。”
温怡慢慢抬起头,坚定地看着顾子豪,“子豪,我会一直照顾你的,直到你能站起来正常走路。”
顾子豪像是自嘲,又像是为难,他淡淡地笑了,“温怡,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那天的事,你可以忘了,倘若换作别人,我也会奋不顾身去救的。”
温怡脸上笑着,眼里却噙着泪花,她坚定地看着顾子豪,“子豪,我不是同情你,我是被你感动了灵魂,如果不能照顾你到康复,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顾子豪静静地看了温怡几秒,最终还是笑了,“温怡,如果你没结婚,我会自私地用各种理由把你困在身边,为我自己争取机会,但是我对爱情也有底限,我不会拆散别人的婚姻,何况你们还有了孩子,所以,你若感激我,就和穆晟熙好好过日子吧,让我知道你幸福,让我安心。”
是的,这是顾子豪的心里话,虽然他对冷若冰已经没有男女心思了,但从心底他是心疼她的,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替她难过,深知温怡对她很重要,所以他希望温怡幸福。
还有,他现在很自卑,他怕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再站起来,那样他一点都配不上温怡。
温怡笑得淡然,但倘若你细观,她的眸底一点都不淡然,冷若冰走了,她无比难过,“子豪,我已经嫁作人妇,还怀了孩子,怎么敢奢求再得你的青睐,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而已,至于我的婚姻,你一点都不用顾及,我会与穆晟熙离婚……”
“温怡!”顾子豪急切地制止温怡继续说,他可不想因为他让她的得来不易的婚姻如此短暂。
温怡歪着头,笑得很美,声音也很美,“子豪,我离婚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若冰姐走了,还是以这样一种激烈的方式离开,所有人都恨她,都不理解她,穆晟熙尤其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但我理解她,如果别人能理解她曾遭遇的一切苦难,就不会指责她,然而,没有人理解她。”
温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得更加铿锵柔美,“不管别人怎么骂她,她都是我的姐姐,我唯一的姐姐,我对她的爱永远不会少一分,所以,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对她千夫指的地方,更要离开如此恨她的穆晟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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