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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琐
玄烨怀抱着她,细细地感受并牢记这份温存,欣慰地说:“家里有你,朕去到哪儿都安心,可朕也会贪婪,希望你无时无刻不在身边。”
岚琪仰面望着他,伸出手轻轻揉玄烨的脸颊说:“皇上可是去打仗,想着臣妾做什么?太皇太后若是在,一定要训您了,就跟刚才您教训儿子一样。”
玄烨笑道:“你也就嘴上得意些。”两人缠在一块儿,之后说的都是这些无关痛痒的悄悄话,好像压根儿没有皇帝即将出征的大事,玄烨不提其他的事,岚琪也不多问,两人亲亲热热地呆了一个多时辰,皇帝终究要离了。
岚琪知道这几日皇帝不可能眷恋后宫,心中虽不舍,也含笑从容将他送到门前,可玄烨要走时,又不放心地叮嘱她:“朕前头与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今夜的话,岚琪字字在心里,郑重地应:“我记得。”
那一晚,皇帝只去了趟永和宫,隔日白天再去了趟宁寿宫,之后再吩咐初二日后宫不用出面,到得这日早上三军集结点兵出征,军队浩浩荡荡震动着四九城,后宫里的女人们,好几天后才忘记了那一天响彻宫闱的威武声。
转眼皇帝已离京三日,前方什么消息,传到后宫总要滞后几天,这两日几乎没什么话传回来,但四阿哥因跟着太子在毓庆宫念书,得到消息要比别处快一些,每天下学后都会来告诉母亲他阿玛的队伍到了何处,岚琪总是面上带笑心中紧张,皇帝一天不凯旋归来,她的心一天不能安稳。
然而,原以为这段日子,妃嫔们会像之前一样老老实实,可圣驾离开的第四天,就出事了。彼时岚琪在宁寿宫陪太后说话,零碎地告诉她一些从胤禛嘴里听来的消息,娘儿几个又一道去佛堂诵经祈祷,此刻正与荣妃、端嫔几人一道陪着太后在宁寿宫佛堂内诵经,吉芯悄然入内,凑到荣妃耳边说:“娘娘,储秀宫里出事了。”
吉芯啰啰嗦嗦的话,听得荣妃眉头紧蹙,待示意她退下,太后那儿已听得动静,沉沉地问:“怎么了?”
荣妃不可思议地说:“平贵人在储秀宫做客,不知怎么与佟嫔妹妹吵起来,说是让佟嫔妹妹给推在地上,跌下去一跤摔得不轻,宣太医瞧,竟说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幸好胎儿无事。臣妾这就要着内务府查日子,不过算算……”
太后果然也不信,边上岚琪、端嫔都不信,可另一个事实也为所有人都明白,算算日子那时候还在园子里,几乎和章答应差不多的日子受孕,那阵子皇帝的确时常亲近她们几个。
太后唏嘘:“也算是好事,可怎么闹到佟嫔那里去了,她们不是早就反目了吗?佟嫔是个老实人,别叫她欺负了。”便叮嘱岚琪和荣妃,“你们照顾着些佟嫔,安抚好那个平贵人,别让她纠缠胡闹,眼下太太平平的才好。”
二人领命出得宁寿宫,因平贵人已被送回自己的院落,岚琪和荣妃要分两处去,荣妃知道岚琪讨厌平贵人,主动说她去看看孕妇,叫岚琪来储秀宫安抚佟嫔。岚琪心里感激姐姐体谅,也不谦让客气,径直往储秀宫来,进门便听说佟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
岚琪强行进了佟嫔的寝殿,把宫女们都留在外头,屋子里也不闷热,大块大块的冰融化着,储秀宫的用度也算奢侈,但这都是皇帝的意思,旁人无可厚非。
“屋子里太凉了,你这样躲懒,出门走几步就要中暑,天热原该是多出出汗,才顺应自然。”岚琪笑盈盈说着,坐到佟嫔身边,窝在床上的人一见她泪珠子就掉下来,岚琪心疼地说,“傻妹妹,哭什么?”
“平贵人她讹上我了,德妃姐姐,她明明白白地对我说,她这一胎孩子若不好,我也别想好过。”佟嫔抽抽搭搭地看着岚琪说,“她跑来没头没脑地羞辱姐姐,说姐姐是世上最短命的皇后,说她没有贵重的命担当那份尊贵,才会一当上皇后就死了,她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我想赶她走,结果她故意摔下去,还说是我推的。”
岚琪越听越觉得古怪,佟嫔则自责道:“都怪我,不理她就好了,就不该让她进储秀宫的门,是我太软弱太傻。”
“不是你太软弱太傻,她既然有心要讹你,今天你不见她,她明天也会有法子来纠缠你,看样子,她是故意的。”岚琪目色深沉,她想起来昔日小雨误伤平贵人,被毒打时杏儿为了护她,差点被平贵人一脚踹掉肚子里的孩子,那之后平贵人就背负起了小生命的责任,杏儿当时若有什么闪失,都会算在她踹的那几脚上。转眼几年过去,平贵人竟然翻出这件事,一模一样地缠上了佟嫔,显然她是为了让胎儿安稳,赖上了佟嫔,就没人敢动她了。
岚琪一路想着这些事,一路亲自往小赫舍里的殿阁来,她是要来警告小赫舍里别再打佟嫔的主意,可她总觉得这件事儿哪里不对,等进了平贵人的院落见此处布置奢华,才突然明白,平贵人非要赖上佟嫔对这个孩子负责,难道是她觉得十月怀胎的日子里,会有人对她不利?





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490 把那个女人赶出去(还有更新
荣妃从屋内出来,知道是岚琪来了不免奇怪,眼中满是疑惑,岚琪则上前笑道:“我还是想来恭喜一下,万岁爷不在家,遇见这样的好事,咱们该尽心替他照顾平贵人才对。”
这样的话荣妃当然不信,但跟着岚琪进去,原本怒气冲冲要来警告小赫舍里别再打佟嫔的主意的她,这会儿却满面堆笑说好听的话,平贵人也没敢对这二位甩脸子,讪讪听着便是了。
只等离了这一处,走得很远了,荣妃才拉了岚琪问:“怎么了,你怎么又想跑来看看她?”
岚琪才将佟嫔那番话说了,此刻方又变回愠怒之色,厌恶道:“原是要来警告她,那种人最欺软怕硬,不必对她客气,可不知怎么一进院落瞧见她平日奢华的生活习性,我突然觉得她非要去讹上佟嫔一定有她的缘故,若是我贸然责备她,指不定激怒她之后更变本加厉。”
荣妃啧啧:“没想到她心思这么深。”
岚琪颔首道:“她兴许是怕有人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姐姐说她是怕你我,还是怕惠妃、宜妃?她这是要赖上皇上外祖家,一道来帮她保这个孩子吗?”
荣妃奇道:“索大人随驾离京,二位佟大人也不在京城,连明珠大人都跟着走了,她找谁也出不上力,何苦来的。”
“怀胎的日子长,可打仗用不了那么久,我相信皇上很快就能凯旋归来,或许索大人也一早就告诉她了。”岚琪说着,渐渐冷静下来,叹道,“或许是我多想了,反正咱们没有害她的心,该照顾的照顾,不该管的别掺和,真有人要对她下手,我们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她想讹上佟嫔的念头和法子是不错,可她也不想想,佟嫔妹妹什么来历,轮得上让她欺负吗?”
荣妃冷笑:“如今宫里有了三位皇后的亲妹妹,之前那一位什么光景,还不够她们警醒吗?”
岚琪心头一紧,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之后荣妃去宁寿宫向太后复命,又晓谕六宫说平贵人安胎不宜打扰,妃以下的宫嫔不要随便前往探视,她和岚琪觉得把平贵人与众人隔离开,能省去不少麻烦,太后也默许了。
而岚琪独自回到永和宫,布贵人正替她看着几个孩子,见了她就笑:“我才听说那件事,你是不是又该吃醋了,可惜你家主子不在家,等他回来你再翻了醋坛子,这会子别来酸我们。”
姐妹俩私下里从无地位的差别,十几年来早已似亲姐妹一般,让乳母把孩子们领去后,岚琪便依偎着布贵人说:“有时候羡慕姐姐,不用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心。”
布贵人笑道:“这个容易,你像我一样心如止水,别对皇上有任何期望,自然有太平日子过,可你能吗?”她又指了指外头,“孩子们的前程呢,你放得下吗?那么大的永和宫你单个儿住着,你就得扛起这么大的责任,天下还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岚琪软软地撒娇一闹,依偎着布姐姐喘口气后,才缓缓将平贵人和佟嫔那些事说来,布贵人啧啧:“这个平贵人,唯恐天下不乱。”
岚琪却道:“她这样的反应,叫我想起一件事,从前温贵妃拉着我去慈宁宫哭诉她被人下了避孕的药,那个时候她就老对我说,怀疑是皇上给她下的药,她后来生了十阿哥又生了公主,自然那避孕的药是不再吃了,可姐姐你也知道吧,皇上旧年就开始给平贵人送补药,大大方方地送,谁知道那药是什么?”
布贵人唬了一跳,轻声说:“你怎么好怀疑皇上?”
岚琪摇头:“我不是怀疑,是就这么想了,温贵妃从前能察觉,平贵人未必不能发现,不然她好端端地这么闹做什么?照她的性子,早两个月发现有身孕,就该宣扬显摆出来,她倒是耐得住性子,眼睁睁看章答应因为有孕而处处受到优待,自己甘愿默默承受,和她一直以来的做派实在太不一样。”
布贵人唏嘘:“你说这些话,是心寒皇上对自己的女人耍手段?”
岚琪心里矛盾,只摇头:“我不晓得。”
布贵人则道:“我和戴妹妹、万妹妹她们,都不过是一夜恩宠,皇上对端嫔娘娘还有些感情呢,对我们几个真正只是雨露之恩。可纵然如此,我们也能为他生育子嗣,得到优待,至于你和荣妃娘娘,还有宜妃、章答应她们则更不要说了,你看,皇上若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宫里哪儿来那么多的孩子?”
可岚琪眼底隐隐有寒意:“温贵妃是闹到太皇太后跟前,才有了十阿哥和早夭的公主,若是她不闹呢?结果又会怎么样?她的药到底是不是皇上下的,而平贵人这么谨慎地对待这次身孕,完全不是她平日张扬嚣张的作风,我心里忍不住就觉得奇怪。”
布贵人笑道:“那又如何,你能改变什么?若真是皇上不让她们生,那也是她们的命,你不想想她们背后是什么家族,皇上可不缺她们来生一男半女,我就不觉得奇怪,人家是帝王嘛。”
岚琪则紧张地说:“我在想,那王常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贵人不解:“怎么扯到她身上去了?”
岚琪慢慢说起王常在误服决明子的事,说她已经让环春把她日常饮的茶替换了,将来慢慢养回气血,早晚会有机会,布贵人啧啧不已,皱眉说岚琪:“你做什么多管闲事,回头闹出别的什么文章,惹得自己一身骚。若真是皇上的意思,怎么办?在他眼里,未必不是好心办坏事。”
“但她说,那茶是袁答应给的。”岚琪忧心忡忡,“我现在心里很乱,竟是不明白,到底难过皇上狠心不让某几位孕育皇嗣,还是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妨碍了他的用心,毕竟对我来说,别人生不生,真没那么重要。”
“那就是后者喽。照我说,你去替别人可怜什么?皇上又不缺孩子,皇上也有没杀子,只是不生罢了,你现下不也为了保养身子避孕吗?”布贵人实在地说,“难道这也有罪过?”
岚琪一愣,的确如此,她到底在难过什么?这样的悲剧又没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纵然一切都是皇帝所为,那也是他不想她们为皇室诞育子嗣,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瞎起劲什么?
“皇上也就拳头那么大的心,你以为他能装得下多少人?”布贵人满不在乎地说,揉揉岚琪的脸颊,“笑一笑才好,咱们可盼着万岁爷早日凯旋归来呢,这些子小事,摆在家国天下面前算什么?”
岚琪方觉释怀,依偎着布贵人说:“还好我还有姐姐说说心里话。”但不免又惆怅,“难怪人家都说我无情狠心,同样都是宫女来的,我和姐姐能像亲生的一般相处,可我却容不得章答应。”
布贵人并不知岚琪话中另有惆怅,也不知她和章答应的关系别有隐情,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我和你还有章答应,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三个人,对皇上而言更是不一样,那就怎么会有一样的结果?反正我不操心别的事,和你一辈子亲亲热热的就知足了,从你到我身边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依靠,不管是从前主仆,还是现在你在高位,我是赖上你了,其他的事我都不管。”
姐妹俩傻傻地笑着,岚琪心里暖暖的,好歹在她身边还有如此纯粹的姐妹情,一时想念起自己的小妹妹,好些日子不见她进宫了,这回阿灵阿没跟着去打仗,她不用在家主事,就打算跟太后请旨,把妹妹接进宫住两天。
之后与太后一说,太后自然应允,可送回来的消息却说,福晋回娘家小半个月了,岚琪心里觉得奇怪,再让人去家里接,妹妹还没进宫,已经有消息传回来,说是因为阿灵阿收了府里一个丫头做侍妾,福晋与他闹翻了,这才回的娘家,前阵子宫里气氛那么紧张,谁也没敢往宫里传。
岚瑛是两天后才勉勉强强进宫,也是因为姐姐三催四请,连家里阿玛额娘都顶不住了,才硬把她送进宫,转眼妹妹嫁人好些年了,竟是头一回见她不是花蝴蝶般飞进门,一直以为她过得好而不再对皇帝安排了这门婚事不悦的岚琪,心里头不禁又冒出了几分怨怼。
但是另一方面,外头打听来的消息,包括家中阿玛额娘的话,都说阿灵阿从岚瑛负气回娘家起,就每天登门道歉,一心一意要把她接回去,头几天阿玛额娘还有些气愤,可他一天天地来,态度十分诚恳,连他们都觉得是女儿有些过了,毕竟高门贵族府里,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可这事儿岚瑛容不得,阿灵阿从前收了房的那些她可以不计较,但从她进门后,就不允许阿灵阿再纳妾,这是说好了的事,可他却和那丫头纠缠上了,岚瑛眼里揉不得沙子。
岚琪都觉得妹妹太强势,竟是羡慕着说:“姐姐若也能让皇上再不纳新人入宫就好了,可惜姐姐自己,也只是个妾而已,哪怕是妻,也做不到这样。这一回,就饶了他吧。”
岚瑛却不松口,硬气地说:“饶了他可以,他先把那个女人赶出家门。休想一面求我回心转意,一面还搂着新欢,我可没那么大度。”
小妇人说着话,不知是不是一股心火涌上来,只觉得头上一阵晕眩,往姐姐怀里一钻说:“叫我清静清静,额娘在家也天天念叨我,我想来投靠姐姐,可是不敢进宫。”
岚琪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唬得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




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491 岚瑛有喜(三更到
岚瑛懒懒地说她没什么不舒服,可是做姐姐的不放心,见她气色也不好,便让环春请太医来瞧,还打算向太后请旨留妹妹多住几日,要给她调理调理,再者家里的事,也要开导她放开些才好。
太医来后,岚琪本忧心忡忡地坐在一旁等着听妹妹是什么病,不想太医去喜滋滋向她行礼恭喜:“恭喜娘娘,福晋有身孕了。”
“身孕?”岚琪呆呆地望着太医,转身再看妹妹,岚瑛也是呆住,还是环春忙不迭地问太医,“您可瞧仔细了,福晋真的有身孕了?”
太医笑道:“错不了,喜脉是最容易看的,娘娘若不放心,再另请人来瞧一瞧,臣知道这事儿的确要求个精准才好。”
岚琪高兴坏了,既然太医都开口这么说了,她毫不客气地再让太医院派人来,两位太医看过后,又询问岚瑛月信之事,都确诊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是孕妇眼下虚火旺盛,需要静养调理,且她昔日被下重药堕胎,身底子也薄,要处处小心才好。
太医们一并随行的太监宫女都得了丰厚的赏赐,岚琪比自己从前有身孕还要欢喜,一直担心妹妹这辈子没有孩子,无法真正在钮祜禄家立足,温贵妃造的孽虽不至于断了钮祜禄家的香火,可却让她的妹妹受一辈子的伤害,终蒙上苍垂怜,经年调理之下,妹妹又有了好消息。
“他可真是赚了,这边我给他怀着孩子,那边搂着新欢乐呵。”面对姐姐笑得花儿一样,岚瑛却气哼哼地说,“我可真不想给他生孩子。”
“不许胡说。”岚琪捂了妹妹的嘴,又怕闷着她赶紧松开,想让妹妹躺下,又怕她透不过气不舒服,手忙脚乱不知怎么才好,正傻乐着,妹妹突然哇一声哭出来,伏在她怀里道,“只有姐姐疼我了,阿灵阿算个什么东西,额娘还总帮他说话。”
岚琪这才冷静下来,搂着大哭的妹妹安抚,心内不禁笑,她们家小门小户,可妹妹也是如珠似宝地被阿玛额娘宠着长大,嫁的男人虽有年龄之差,也因这年龄之差,她这个小娇妻一直被哄着疼着,不管族里的人或温贵妃曾经怎么欺负她,阿灵阿始终把她捧在手心里,如今阿灵阿违背约定收了个侍妾,算是头一回惹她不高兴,小妇人就受不了了。
反观自己,如今年纪见长,反而比从前更爱在玄烨面前耍小性子,遏制不住想要占有他的**,说到底,是自己在乎玄烨,而妹妹也在乎阿灵阿,不然就该像布姐姐那样,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管他们有多少妃嫔多少侍妾,和自己想什么相干。
“姐姐,我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不要给阿灵阿生孩子。”岚瑛哭闹不休,可这句话却触怒了岚琪,看到姐姐瞪着自己,她立时不敢哭了,抿着嘴满面的委屈。
“你要阿灵阿赶走那个女人,我也能尽力逼他满足你,可你说不要孩子的话,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岚琪一脸怒意,责备妹妹,“这是上天的恩赐,太医们当年都说你不会再有孩子了,姐姐都不敢想你还能不能有这份福气,这是额娘她为你念了多少经求来的,额娘每次见我提起你的事,都掉眼泪说她没照顾好你,你还敢说这混账话?”
岚瑛一时又哭起来,伏在姐姐怀里不让岚琪训她,岚琪也舍不得再骂她,哄了半天,才听妹妹抽抽搭搭说:“可是我害怕,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晚的疼,姐姐,疼得我都要死过去了。”
彼时被下药堕胎后,可怜的小妇人没有在人前露出半点伤心,坚强乐观地看待一切,连玄烨都夸赞她。可如今得上天赐福再有了孩子,却哭成这样,昔日的伤害终究是种在她心里了,曾经的恐惧加上如今丈夫的背叛,击溃了她一向拥有的坚强乐观。
“下一回再疼,就是孩子出生的阵痛,那时候疼痛带来的是希望是生命,你信姐姐,那份痛会连带着之前的痛苦一同消失,往后连想都想不起来,姐姐生养了六个孩子,现在每一次的疼痛都不记得了。”岚琪安抚着妹妹,欣喜新生命在她腹中孕育,终于哄得她渐渐平静,便吩咐环春派人往家里送好消息。
至于阿灵阿那里,岚琪正经对妹妹说:“眼下皇上带兵出征,于公于私我都不适合宣召外臣入宫觐见,有些话不能当面对阿灵阿说,可姐姐答应你,我会让他想清楚,是要你还是要那个丫头,虽然无情狠心,但那丫头和我没关系,我只知道她让我妹妹不好过了。而你不许再哭闹,等他把那个女人撵出去后,你就回家去。”
岚瑛脸上分明还有泪痕,可毫不客气地说:“那姐姐现在就传话给他,让他立刻赶走那个女人,别想侥幸在府外金屋藏娇,要把那个女人逐出京城,在外头给她找个人家嫁了。”
这话说得十分霸道,连环春都觉得二小姐不像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不想二小姐自己解释道:“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这次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算了,下回他又不知道从哪儿弄个女人回来,我知道他心里有我宠我疼我,因为姐姐的关系也不敢把我怎么着,可他嘴馋爱偷腥我也知道,他去外头胡闹我眼不见心不烦,可我既然是一家主母,而且是他当初海誓山盟答应我的,那家里必须我说了算,要不就别过了,他找别的女人给他当家做主去。”
岚琪和环春面面相觑,做姐姐的实在哭笑不得,拧了拧妹妹的脸颊说:“我先头还又为了皇上当初的决定不高兴,心里有些怨怼,现下预备了将来冲他抱怨的话,又给吞回去了。你这么厉害要是叫皇上知道,他又该说我瞎操心。”
“反正这件事我赖着姐姐了。”岚瑛这会儿又软下来,缠着岚琪说,“原本因为战事,我不敢叨扰姐姐,是您非把我接进宫的,这下您别想甩开我了,要么我就回额娘身边去,反正那个女人一天不从钮祜禄家滚出去,我一天不会回去。谁爱笑话,谁笑话去。”
“你这么泼辣,要是生个儿子,将来谁敢把闺女送给你做儿媳妇?”岚琪玩笑着,一面心里已有了主意,等环春找来可靠妥帖的人,亲口一句句教该怎么去向阿灵阿大人传话,岚瑛在边上听得洋洋得意。
倒是环春谨慎,私下与主子道:“二小姐这样,会不会反把阿灵阿大人惹急了?”
岚琪知道环春未嫁人,不懂男女之情夫妻之道,别人不晓得,自己的妹妹她清楚,岚瑛本性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次能闹得这么彻底,妹妹心里就有底,阿灵阿放不下她。如她所说,论公论私,阿灵阿都不敢把她怎么着,之前就天天去岳父家登门道歉,何况如今肚子里还有了孩子,更不怕他不妥协。
隔天岚琪领着妹妹在太后跟前说这些事,太后听得直笑,搂着岚瑛道:“你可比你姐姐厉害多了,男人都爱嘴馋,是该好好治治。”
因太后也知道了这件事,多少传出些话到外头,钮祜禄一族如今不复从前辉煌,岂敢惹怒太后和德妃,族中长辈纷纷给阿灵阿施压,他不得不忍痛割爱把那个新收的侍妾送出京城。但说忍痛割爱,也着实夸张,不过是新鲜喜欢上了一时撂不下,真把人送走了,隔两天他就不在乎了,一听得宫里德妃娘娘宣召他到宫门口接妻子回府,利索地就来了。
环春送岚瑛到皇城门下,远远看到门外头阿灵阿大人殷勤地要搀扶二小姐,二小姐傲气十足很是霸道,不知夫妻俩说什么话,阿灵阿大人点头哈腰地笑着,夫妻俩瞧着挺好的,等环春回来原样儿告诉主子,岚琪直摇头:“小丫头越发轻狂了,可又能怎么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闹去吧,小日子吵吵闹闹的才亲热。”
不论如何,这件事有了妥善的结果,而且妹妹再次有身孕,那几天岚琪心情极好,可十来天后前线传来战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震撼她的心,虽然玄烨说过不论前方传来什么消息都不要惊慌失措,可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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