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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华似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湘槿
袁一点点头:“嗯!不过,准确来说,这支凤钗已经属于你了。”
她皱眉道:“我知道,这凤钗可要好几十两银子,你只是一个捕役,哪来这么多银子?”
他颇感不快道:“我知道,我只是个捕役,这支钗子可以抵得上我一年俸禄。你们这些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原本高高兴兴地送点东西给你,偏要问东问西,破坏气氛。”
听到指责,她一脸委屈道:“我可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在乎你,不想你为了让我开心,惹上麻烦,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皇华似锦 第210章 提神香囊
袁一道:“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现在,你说出来,我不就懂了。你放心,银子来路很正,你可以安安心心地戴着钗子,在你那些姐妹们面前好好地炫耀一番,不用再在我耳边念叨,今天这个花魁戴着一支什么钗子,怎么怎么样,明天,那个花魁戴着一支什么,怎么怎么样。知不知道,你说这些钗子,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调皮一笑,搂住他的脖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道:“我可没摸到茧子,你骗人。”
他拿下她的手,皱眉道:“说了这么久,都忘了找姑娘这件正事了。”
她脸上一变,将他推开,没好气道:“那我不耽误你了,去吧!”
他笑了笑:“好!”说着,他上前将她抱住,往床边走。
她娇嗔地捶打着他:“你不是要去找姑娘吗?抱我干嘛?”
“摸摸钱袋。”
听到这话,她往腰间一摸,发现碎银子又回到了钱袋中,一脸迷惑道:“你把银子又还回来?”
他摇摇头:“这可不是还,这是给。你就是大爷,今晚要找的姑娘。”
回忆至此。
叶双双想起这些往事,嘴角流露出甜蜜的笑容,脸颊拂过一抹红晕。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红绸中的凤钗,自言自语道:“说起来,你就是我第一件喜欢的首饰。”
她停顿下来,望着一旁的闪动的烛火出了许久的神,而后,又自言自语道:“原来,当年的他对我那样好,或许,这就是我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吧!现在,他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原来的袁一,更像是一个我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的那个女人吗?”
说着,她嘴角流露出一抹满腹心机的微笑:“没关系,我会慢慢地把那个女人从他心里赶走,再像从前那样,拿走他的心。”
这时,袁一已回到了郡王府,因为还穿着尹玉书的衣裳,因而他便先来到了尹玉书居住的院中。他走到房前,见门虚掩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房中烛火明亮,尹玉书坐在摆满了典籍的书案前,嗅着手里的香囊,脸上尽是迷醉的笑意。
正出神的尹玉书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已来到房中。当走到近前的袁一敲了敲书案,他方才回过神,当他抬头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袁一,他莫名地一惊,香囊便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他慌慌张张地从雕花凳上起身,舔了舔嘴唇道:“这么晚,郡王怎么来了?”
在袁一的感觉中,就算敌军杀到营前,尹玉书都能镇定自若,可现在,却表现得如此张皇失措。虽然,袁一心里有疑惑,却没显露在脸上。
他躬身捡起,尹玉书掉在地上的香囊,看到上面绣花的款式,便知道,这应该是女子之物。如此,他便明白,尹玉书看到自己为何会这样慌慌张张。
他将香囊还给尹玉书,道:“我是来换衣裳,顺便看你有没有偷懒。”
尹玉书从一旁的柜子里,捧出袁一的官服放在书案上,看了眼脱着衣裳的袁一,嘲讽道:“现在已近三更,一个沾染了满身脂粉香气的郡王,抽身从烟花之地赶回来,监督我这个知事,有没有勤勤恳恳,不眠不休,热情高涨地对待这份额外的差事。不得不说,郡王还真够厚道!”
这时,袁一已经将衣裳换好,他了看满腹牢骚的尹玉书,不痛不痒道:“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摊上一个我这样的郡王。话说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正正经经成个家,要不就去女人多的地方喝喝茶茶,聊聊天。别在大晚上,捧着一个女人用的香囊傻笑,这样怪渗人的!”
尹玉书辩解道:“这可不是女人用的香囊。这香囊里都是一些提神的香料,大晚上,要处理这么多事情,难免瞌睡走神,所以,我就备着这样一个香囊。”
他点点头:“嗯。好吧!”
见他似乎相信,尹玉书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又补充道:“别光顾着提神,把正事给忘了。”说着,他带着一脸颇有深意的笑,拍了拍尹玉书。
见状,尹玉书本想再说几句,可是,他已经转身,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袁一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就到了梅仁的小院。他穿过月亮门,刚走到院中,就听到梅仁的雷鸣的鼾声,他眉头一皱,喃喃道:“折冲府都已经乱成一锅粥,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这家伙,还睡得这么香!”
他走到房前,本想要敲门,可手刚放到门上,门就打开,他叹了口气,心语:“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家伙!粗心大意,连基本堤防之心都没有,以后,怎么在官场上混,我看就算他被别人给宰了,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这时,他已走到床边,看着睡得真香的梅仁,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涌上心头,他拿起梅仁抱着的被子用力一拽,梅仁便从床上翻了几个身滚到了地上。
梅仁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蜷缩着身子,怯怯地仰起头看到站在床边的人,原来是袁一,而不是入室抢劫盗贼。他便松了口气,从地上坐起身,满脸不快道:“我睡得正香,你把拽下来干嘛?你是不是酒喝多了,跑我房里发酒疯啊!”
袁一不由分说,一手抓起梅仁的衣领举过头顶,而后,重重地把他砸到床上,怒道:“睡!我让你给我睡!”
梅仁整个人都被砸蒙了,他僵直的躺在床上,声音颤抖道:“我我没有做错事,没有偷懒。现在是晚上该睡觉了,怎么了?”
袁一吼道:“给我坐起来,说话!”
这时,吓得越发哆嗦的梅仁,赶忙起身挨着床沿坐着,怯怯道:“你我怎么了?”
“怎么了?!应该我问你,折冲府究竟怎么了?”
梅仁愣了片刻:“折冲府?折冲府没怎么样,很好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袁一的脸色越发阴沉,呼吸声也越发粗重,像是在强压着随时可能爆发出的怒火:“很好?你说说究竟怎么一个好法?”
梅仁摸了摸鼻子:“折冲府的人都很守规矩,做事也勤快,对我也很客气,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袁一吼道:“说啊!”
梅仁怯怯道:“只是,折冲府的事情太多,太杂了,虽然,他们很热心的告诉我,要做些什么事,可都不怎么帮忙。”
说到这儿,他又急忙解释道:“我可不是在说他们的坏话。只是,我管理折冲府没有什么经验,他们让我去各个折冲府熟悉情况,我每到一个折冲府,那里的都尉就给我一大堆公文让我看,我说要带走,他们就说那都是军事机密不能外借。”
说着,他轻微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而且,我刚看到一半,他们就说要把公文拿去用,让我先去别的折冲府。然后,我到别的折冲府,他们不知道我要来,公文都放在后院的文书馆没有整理出来,而他们要等忙完公事才能帮我拿文书。我在大多数折冲府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好几次,我一等就是一上午,后来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自己亲自去文书馆整理公文。还有”
听着梅仁这些叙述,袁一心想,折冲府的这帮混蛋,简直把梅仁当猴耍,而梅仁恰恰又是一个任人揉圆捏扁的糯米团性格。
其实,袁一比任何人都清楚,像梅仁这样没有狠劲,没有心机,优柔寡断的人,不适合放上高位,让他独单一面。
虽是如此,可自从那次在听风阁,梅仁借着酒劲说了许多自己的不如意,袁一就知道,他渴望做出一番事业,想让曾放弃他的韦杏儿刮目相看。
以他如今的权势来说,完全可以庇护梅仁一路青云直上,可是,他给的东西,始终不是梅仁自己的东西。
若有一天他不在朝堂,或是,倒霉掉了脑袋,他用权势带给梅仁的一切,也会随着他权势的消失,而荡然无存,就像冯寅那样,随着他岳父的倒台,从人人艳羡变得什么都不是!
有时候,人在平地上摔一个跟头,可能只是擦破皮,可站在高处摔一个跟头,就不止是擦破皮,而是粉身碎骨。所以,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谆谆告诫。
所以,他可以把梅仁送到权力的高处,可不能保证他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上面,因为,他总有一天,他要走下,或是被人推下来。
所以,他只能像当初那样,梅仁想要成为铁血男儿,就教他杀敌的本领,再把他投入真实的战场,赢了敌人就活,输给敌人就死。
现在,梅仁想要在官场上出人头地,他什么都没教梅仁,就直接把他丢到权力场上,以为这样他就会学到与狼共舞的心机,与虎谋皮的胆魄,可事实却是,最后,他只会变成一只待宰的羔羊。




皇华似锦 第211章 单纯被卖
袁一知道,他本该教些东西给梅仁,可现在他自顾不暇,而且,以官场而言,他绝对不是一个好师傅。
因为,他的心不够冷,手段不够狠,在尔虞我诈,处处是冷刀,时时防暗箭的官场,不能心冷手狠就等于输了一半。
一个不好的师傅,只好教出一个糟糕的徒弟,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梅仁摸着石头过河。
之前,袁一是这样想的,可此时,他必须要刺激下梅仁,看看这家伙有多少潜质。
要是这家伙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就趁早把这家伙踢出官场,让他做些小本买卖,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要想着出人头地这回事。
这样想着,袁一看了眼梅仁,道:“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叫你没将军了!”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梅仁一脸迷惑道:“他们?你是说折冲府的人?我姓梅,官职是折冲将军,他们顺口称呼我为梅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袁一冷冷一笑:“不是梅,是没有的没。”
梅仁寻思了片刻:“没有的没?没将军?你的意思是?”说着,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袁一。
袁一长长叹了口气:“你真是猪脑子!说得这么明白你都不懂吗?!在折冲府那些人眼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个折冲将军!我让你做将军,让你掌管折冲府,你争气一点就把他们都给我管得服服帖帖,再糟糕,拿着我给你的权力,在折冲府作威作福,起码让他们在明面上敬畏你几分!”
“可是你倒好,明明可以做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偏偏要做老好人,被人牵着鼻子走。然后,像个受气的沙包似得,任人捶打,任人抛来丢去!你怎么就这么窝囊!”
这时,一直低头受训的梅仁,怯怯地瞄了眼袁一,而后,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我刚到折冲府,什么都不懂,只能听他们的。再说,我不是也没做过这么大的官吗?真不懂行,以为大官做的就是这些事!”
梅仁辩解了几句,见袁一没有说话,胆子就肥了起来,竟指责起袁一的不是:“袁哥,你天天都闷在府里喝酒,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有人在跟你嚼了舌根,说折冲府的人不好,你就信以为真了。我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对我总是笑脸相迎,说话也很和气,我在文书馆里看公文,他们都会送来茶水点心给我吃,几乎每个折冲府都是这样。”
说着,他咽了咽口水:“说起来,第五折冲府的绿豆糕真是特别好吃,不知道是在那个铺子买的。”
此时,在袁一看来,梅仁简直单纯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以前不相信,有人被卖了,还会替人家数钱。看到此时的梅仁,他终于相信天底下真有这种蠢蛋。
袁一努力克制想要暴揍梅仁的冲动,尽可能的平心静气道:“既然,我天天闷在府里什么都不清楚,而你作为折冲府的没将军,在各个折冲府的文书馆埋头苦干,又跟热情好客的下属们打成一片,想必对折冲府的情况有很深入的了解。”
袁一说得一脸正经,语速又很平缓,因此,梅仁完全忽略了其中的讽刺意味,以为,他是被自己说服了,正在夸自己,便得意洋洋地点点头:“嗯。大致可以这么说。”
看到他得意的模样,袁一甩着紧紧攥着的拳头,在房中踱步。
最后,顺手拿起一旁的玉佩,抓在手心将它捏成粉末,方才停下愤怒的步伐,再次平静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梅仁,问道:“好!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第一折冲府的士兵都在校场上打马球,而以卫安为首的官员都聚在后院的杂物房里赌钱?”
梅仁皱眉道:“打马球?赌钱?第一折冲府好歹也是我这个折冲将军的场子,他们应该不敢这么胡作非为。话说回来,我上任以来,虽然奔波于各个折冲府,可有时也会回到第一折冲府,看他们都挺老实,并没有你说的这种现象啊!”
袁一冷笑道:“因为,他们懂得通风报信。”
梅仁想了片刻,摇摇头道:“士兵打马球,官员赌钱,这样说来,第一折冲的所有人都在我背后使坏,我对他们挺客气,从来没有罚过他们,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坏?你是听谁说的?这不可能!”
虽然,梅仁一直在否认,可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些许沮丧。袁一道:“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梅仁仰头看着袁一,半晌没有吱声,他舔了舔嘴唇:“今天,你到过折冲府?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记不记得,当年,我们还在捕衙时,为了将一个遍布全国的人贩团伙绳之以法,我想到了要先打入人贩内部,摸清团伙的整个脉络,再将他们一锅端。”
梅仁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次,你乔装成人贩,要我扮成女人,然后,把我卖给他们。后来,你成功地利用物以类聚的心态,跟他们套了近乎,甚至,跟他们称兄道弟。想想那次,好几次都差点露馅,不过,都是有惊无险。最后,我们把那些混蛋送进了牢房,把他们吃我的豆腐,都用我的拳头狠狠地还给了他们。”
袁一曾经以为,自己在捕衙的那些日子,肯定是这辈子最憋屈,最不堪回首的日子。可如今,回想起来,发现并没有那么糟糕,那时经历的种种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成了记忆中的妙趣横生。
这时,袁一嘴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今天,我在折冲府也这么玩了一次。没有你这个搭档,真是少了许多乐趣。”
梅仁沉默了许久,道:“这么说来,折冲府的那些人,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暗地里却给我捣蛋拆台。我想不明白,我没有得罪他们,为什么要这对我?”
“这么说吧!以前,我刚统领固盟军时,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不管是将士还是士兵都联起手来拆我的台。我不是也没得罪他们吗?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对事不对人吧!”
梅仁一脸迷惑道:“对事不对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袁一解释道:“每个人都不喜欢被人管,所以,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反抗之心。如果,下属遇到一个不顺眼的上司,这种反叛之心就会表现得较为明显,如果,一群下属遇到不顺眼上司,他们就会联起手来拆台,跟这个上司为难,然后,让上司的上司,认为他办事不利,把他拿掉。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并非不喜欢这个人,而是,不喜欢他成为上司这件事。”
梅仁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可怎么样才能让我的下属喜欢我呢?”
袁一摇了摇头:“喜欢可以选择,但是,怕却是被迫。你替我掌管折冲府,职责就是管人,向他们发号施令,如果,你做个讨喜的好人,他们对你命令肯定是选择性的执行,因为,好人的特点就是好说话,没脾气。可你要是严厉的坏人,不允许下属有任何错误,一旦出错必定重罚,他们还敢忽视你的命令吗?”
梅仁颇有些犹豫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耳根子软,不管别人犯了什么错,只见听他说上几句好话,我就会放过他。而且,罚人也不是我的强项,有时他们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而重罚他们,那无可厚非。可是,有时他们因为一时疏忽做错事,我就让他挨板子,总觉得有些仗着自己的官职,向他们作威作福的意思。这有些不厚道。”
“没错,这样的确不厚道。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罚人,而他们要受罚。我告诉你,这叫游戏规则,你不愿意做,你不要去做官,不要去管人!”
梅仁反驳道:“未必每个做官的人,都是这样管人的么?难道做一个与人为善的好官,对下属仁慈一点,就不可行吗?”
袁一道:“现在,你在折冲府就是这样做的,你觉得,可行吗?权力是我给你的,现在折冲府乱成一锅粥,我也难辞其咎。同样,我给了你自由行使权力的时间,而你却把事情给搞砸了,所以,现在你该做的就是闭嘴!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做好了就留下,做不好你跟我一起进牢房,等着掉脑袋!”
梅仁诧异道:“掉脑袋?怎么会掉脑袋?”
“今天,我参加早朝,皇后给了我三天时间,整顿折冲府,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梅仁捂着嘴,低头沉默了许久,深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会把事情搞砸,不知道会连累你掉脑袋。我真没用。”说着,热泪便涌上了眼眶。
袁一叹了口气:“这不能怪你。发生这些事,大部分都是我的原因,而你只是恰好没用把折冲府管理好。我们就像之前在捕衙那样,有了麻烦就一起解决,没用什么大不了的。”




皇华似锦 第212章 瓮中捉鳖(一)
梅仁用手抹了把泪,声音低沉道:“我一直觉得,虽然,我在战场上磨练了几年,可是,以我的能力无法胜任折冲将军一职。如果,你想要省事,随便把哪个人放到这职位上,肯定都会比我做得好。”
说着,他轻微地停顿了片刻,舔了舔嘴唇:“你之所以这样做,因为,你对我有私心。就像,之前在吐蕃,我们身陷死地,你唯独让我离开,保住了性命。”
袁一低头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或许吧!那次,必须要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吐蕃,我选了你,这算我对你这个兄弟的一点私心。这次,我对你的私心更加明显,不过,不要让我为这样的私心感到后悔。”
听到这话,梅仁泣不成声,连连点头:“袁哥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袁一像是安慰,又像是命令道:“好了,别哭了。”
梅仁止住泪:“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明天,你”袁一将自己的计划和梅仁需要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次日清晨,身着朱色金线团花纹圆领袍,腰系玄色银线云纹束带,头戴玉冠的袁一,带着难得的清醒从正院来到了前堂。
一路走来,郡王府里的人只要见到袁一,都是一脸像见了鬼的模样。等他们缓过神,想起行礼的事,袁一早已找到前面去了,他们便一脸不知所措,朝着袁一的背影,行了个莫名其妙的礼。
当袁一刚走到前堂坐定,收到风声的丁管事,也急急忙忙的来到前堂。他躬身走到袁一身边,带着一脸像是用力挤出来的笑脸,小心地询问道:“郡王,今天,怎么会想着来前堂坐坐?”
袁一看了眼神情紧张的丁管事,用极其正经的口吻道:“今天早上,我做个梦,梦见郡王府来了很多客人。所以,就起了个大早,坐在这里准备迎客。”
听到他这番神经兮兮的话,丁管事暗暗凑近他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任何酒味,便在心中寻思,这个郡王天天蒙在房里喝酒,想必喝得太多,把脑子给喝坏了。
此时,见丁管事没说话,袁一继续道:“我第一次在郡王府招待客人,可不能怠慢人家。你把府里最好的茶水点心都张罗来,然后,让府里的乐师们弄来弹弹小曲,再弄几个漂亮的舞娘,在这里跳跳舞。这样就差不多了。”
虽然,觉得袁一言行怪诞滑稽,可是作为一个资深管事,他知道,就算自己的主子是个傻蛋,对于他各种匪夷所思的吩咐,可以在心里质疑,但是,必须毫不敷衍的执行。
因为,相对于一个聪明的主子,一个傻蛋主子更容易伺候,也更容易讨好,而讨得傻蛋主子欢心的好处是,可以享有支配整个王府的权力。
丁管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咚”响,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如此,他便躬身领命而去。
丁管事在府中跑前跑后张罗了一番后,便有一个个提着食盒的婢女,将一碟碟精致诱人的糕点,一盘盘摆放整齐的新鲜水果放上了案头。而后,小厮抬来了乐器,随后而来的乐师们向袁一行过礼,便入座奏乐。
最后,一名穿着红色长袖舞裙,几名穿着白色长袖舞裙的舞娘款款而来,用娇滴滴的声音向袁一行过礼,便用柔软的身姿跳起了柔媚的舞蹈。
在热闹非常的前堂中,数名穿着亮丽,容貌清秀的婢女分两列垂首而站,像是在等待着袁一口中说所的客人。
此时,袁一斜倚在座上,拿起案几上洁白如玉的茶盏,将其中青翠甘甜的茶水送到嘴边淡淡饮了口,而后,握着茶杯,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舞得卖力的舞娘。
在旁人看来他像是被这些舞娘迷住了,其实,并非如此。此时,他心中有盘棋,他的白棋已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布下好局,只等着黑棋走进局里弃甲倒戈。如今,他只希望,将梅仁摆上棋局的决定,没有错。
他在前堂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等来了第一位客人。当丁管事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来到袁一跟前,禀报道:“郡王,折冲第一府的都尉陈精忠要见您,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告。以前,他来过几次,您都让我把他打发走了,这次,是不是也把他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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