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蒋方震接着发言:“我认为敬舆的分析是相当有道理的,从表面上,敌人地兵力虽然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铁路沿线,但仔细追究起来,除了哈尔滨和龙江附近,并没有形成对我军的压倒性优势,特别是吉林境内,还是我军占据着上风,如果要动手,敌人只可能选择对己有利的地点而不可能来碰我们的优势兵力;其二,从整个兵力配属上,敌人虽然沿着铁路沿线摆出了一字长蛇阵,但在力量分布上还是有轻重的,俄国人不笨,自然也会考虑到后备力量和增援问题,龙江一带比吉林更靠近俄国领土,更加方便获取增援;其三,从政治角度考虑,吉林和龙江虽然都是一省省会,地位几乎相当,但前者更靠近日本的势力范围,而龙江完全就在北满,俄国在作战时会考虑一下国际影响。综合这三点,我认为敌人更倾向于在龙江动手。”
“百里兄,你说的龙江比吉林更容易成为目标的论断我赞同,但是我并不认为龙江就是敌人地主要目标。”副参谋总长张孝准说道,“我个人以为,敌人在龙江附近大张旗鼓地演习,大量调动兵力虽然不完全是疑兵之计,但也不能就此得知龙江是敌人主要目标的论断,军事上虚虚实实的招数很多。敌人肯定明白他们的调动情报必然会源源不断地流入我们的视线,说不定就是故意放出消息让我们误判,以掩饰他们真正的主攻方向。我个人认为,满洲里、海拉尔一线成为敌人目标的可能性更大,敌人重兵云集龙江,固然有可能攻打龙江,但牵制龙江兵力,不让师增援呼伦贝尔地区的可能性更大。”
秦时竹点点头,随即又沙盘,龙江附近固然是一片小旗密布,但呼伦贝尔附近又何尝不是呢?他提高声音说道:“诸位地意思,我都明白了,敌人如果要动手,肯定离不开铁路沿线,这就集中在几个点上面。吉、长一带,就如百里分析地那样,动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龙江和呼伦贝尔地可能性却不能骤下定论,到底是哪边呢?”
张绍曾说道:“这个方向还真不好判别,本来是有办法试探出来的,可惜可行性不大。”
“什么办法?”
“就是4师在长春抢先动手,敌人的反应,敌人若是从哈尔滨抽调兵力南下,则龙江不是目标,如若不然,龙江就是目标。”
“计是好计,可惜不能真投入使用。”秦时竹说道,“眼下我国和俄国并未正式开战,甚至连公开卷入战争都还没有,俄国在库伦的驻军是一直有的,前次攻打科布多,也是冒充了伪蒙军的名义,如果我们抢先攻击,那就可能授人以柄。我们虽然被动,但这第一枪,是万万开不得的。”
众人一片默然,情势如此!
“今天的会议,暂且就开到这里,我估计敌人动手还要再等几天,起码要等库伦方面传出消息才会有所动作,总参谋部要继续分析敌情,一旦形成统一意见,火速将情况报告给我。”秦时竹对张绍曾等人说道,“此次作战,要成立联合指挥中心,前方分成黑龙江和吉林两个方面,分布由吴俊升和周羽负责,后方大本营还是由你们四总长负责,外蒙方面如果那4000俄军解决,基本大局已定,可以放手由李春福和马占山等人负责,必要时可以回援。”
“是!”
国势 第138章 初生牛犊
第章 初生牛犊
张绍曾上前一步:“此次作战,非同小可,我请求大帅批准调动后备兵力,尤其是教导总队的炮兵分队!”
“可以,炮兵分队即日起脱离教导总队编制,直辖大本营方面作战。”
“还有什么事吗?”秦时竹放眼望去,人群中的白崇禧似乎有些跃跃欲试,但好像又有人在拉着他,秦时竹笑了,“白崇禧参谋,出列!”
白崇禧听到命令后,随即跨出三大步,站在了队伍外面。
“你有什么事吗?”秦时竹盯着他的眼睛。
“是!卑职有话想说。”事已至此,白崇禧挺胸凸肚响亮地回答。
“你说吧,关于什么事?”
“对此次作战俄军的主攻方向,卑职以为,既不是满洲里、海拉尔一线,也不可能是龙江。”白崇禧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像炸了锅似的,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也有不少人为他捏了把汗――一个小小的见习参谋,居然在总司令面前说三大总长判断错误,胆子可真不小。
“是吗?”秦时竹笑了,“那你说说,敌人的主攻方向会是哪里?”
“这里。”白崇禧提起教鞭,指着沙盘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城说道,“卑职认为最有可能是萨勒图,此城位于龙江和哈尔滨之间,面积不大,但扼守铁路,又是我军的物资囤积地,战略位置相当重要。”
秦时竹笑了,说道:“从你刚才的插旗动作来,相当娴熟,显然已烂熟于心,可见你对于敌情相当了解,那么你现在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作战室里鸦雀无声。都在听白崇禧的解释。
“第一,萨勒图地势平坦,位置重要,具有较高的军事价值;第二,此城位于龙江和哈尔滨两大重兵集团之间,很容易孤立和分割开来;第三,萨勒图附近虽然目前还没有众多的敌军,但由于本身处于铁路线上。敌军调动起来将相当方便,不论从龙江还是哈尔滨出发,5个小时的火车就能到;第四,我军在该城只驻扎了一个营地兵力,而且都是预备部队,该城城防也不甚坚固,可谓防守十分薄弱。”
“可敌人为什么要打下此地呢?萨勒图虽然重要,但还是无法与满洲里、海拉尔和龙江等城市相提并论。”宁武问道。“敌人调集大军,难道就为打下区区小城?以杀鸡用牛刀形容都嫌过分。”
白崇禧不为所动:“拿下萨勒图只是敌人的第一步,我认为敌人还有第二步,那就是围城打援,设计消灭我驻龙江的师。鉴于萨勒图地位重要。我军一旦失去此城,就断绝了龙江与长春和沈阳等地的联系,这是我军万万不能接受的。龙江以西,我军只有一个补给基地。如果得不到南面的物资支援,是不可那坚持长久的,为了打通交通,我军务必要夺回萨勒图,这就为敌人的第二步计划准备了条件。”
白崇禧补充说道:“大帅平时一再告诫我们,不能以狭隘地军事眼光待问题,必须注意从政治、经济等多角度考虑。龙江等城市,固然重要。但也因为他们太重要,俄军一旦拿下国际影响也是十分强烈,而反观萨勒图,就没有这个顾虑,围攻此城,一来可以试探国际反应,二来可以为后续计划准备条件。随着我军在库伦附近伏击、消灭俄军消息的传出,敌人肯定不甘心失败。必然要报复。此种报复很有可能就落在师身上……”
大家再仔细一,萨勒图西面有好几处山岭。果然是打伏击的好去处。
“白参谋的意见,虽然有些激进,但仔细推敲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何峰说道,“现在的关键不是谁有道理,而是如何判别,或者如何应对。我军可以失去萨勒图,但龙江和满洲里等城,却是一个也不能失去,或者说我们承担不起失去的后果。”
张绍曾笑了笑:“白参谋平时爱动脑筋,点子确实很多,判断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建立在如此假设基础上地推断,我个人很难接受,起码从眼下俄军的调动当中还不能得出这个结论。”
张孝准也说:“我同意大帅的判断,俄军即使要动手,也不在这一时,至少要等库伦方面的事情解决了才有可能。白参谋的意见,虽然有些意思,但我认为不妨再等。”
“如果你地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应该采取什么应对之策呢?”秦时竹不置可否,又问起了白崇禧。
“办法也是有的,第一,萨勒图要增强防御力量;第二,师如果要出兵救援,必须首先判明敌情,尤其要注意是否有埋伏;第三,敌人用两个重兵集团夹击我一个小城市,我军也可以如法炮制,攻击敌人散布在哈尔滨到长春沿线的敌军;第四,如果真地撕破脸皮,我军可以采用围魏救赵之法,直接攻打哈尔滨。”白崇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我来,萨勒图基本守不住,我军只能在别的地方做文章。”
蒋方震听了半天,没有丝毫言语,此刻却说:“这样的话可以反过来理解,如果敌人真的出动大兵攻打,而且短时间内又没有攻下来,那么我们倒可以判断出敌人是在佯攻,其真正目的恐怕真的如白参谋所说,要伏击我第师。”
“对,对!”白崇禧兴奋地叫了出来,“蒋部长的话说得太好不过了。”
蒋方震也笑了,拍拍白崇禧的肩膀:“小伙子,我这么说倒并不是赞同你地观点,而是对你的观点一个自然引申。你有自己的主见很好,做参谋人员,就是要有想法,就是要动脑筋。”
“这样吧,三个方案的应对之策参谋部都给我制定出来。分列一、二、三标号,等库伦方面战事告一段落,我们再根据新的情况进行取舍。”秦时竹最后宣布道,“白参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很好,所有地参谋都要向他学习,要勇于提出自己的见解。他地法对不对现在还不知道,咱们姑且不论这个。光是这份敢于表述地勇气,我认为就很可贵。我希望大家不要怕犯错误,更不要怕自己的意见被别人嘲笑,要用一种对祖国、对人民、对国防军负责地精神,真正把自己的职责履行好。”
“是!”
在离开大本营的路上,秦时竹脑子还盘旋着这个问题:俄军到底在哪里作文章呢?白崇禧地判断是正确的吗?白崇禧有能力他相信,可是眼下年纪还轻,他的判断真的有道理吗?蒋方震、张绍曾、张孝准等人也是名将。到底谁的判断更接近真实情况呢?
在大本营方面面对种种可能而难下决断时,库伦方面已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御敌了,国防军方面组建了外蒙司令部,由李春福担任总指挥,马占山任副总指挥。孙烈臣任前敌总指挥,分别负责各项事务。国防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动作很快,不到两天就把库伦城墙倒塌处修理好了。李春福派出了巡逻队,负责城内治安和押俘虏,马占山则派出精干小分队,将凡是附和“独立”、在伪政府中任职的高级官员、贵族一律押起来,他们的财产也抄得干干净净。
对普通地老百姓,国防军可就客气多了,乌鲁齐率领自卫队,挨家挨户宣传了安民告示。晓谕各住户、商家不必担心,可以照常营业,对于在战火中遭到损失的房屋、财产,国防军也予以赔偿(钱从抄没财产处来),对于无家可归的贫苦百姓,自卫队一律把他们安置在贵族的家中居住。不到两天,所有的蒙古百姓都改变了对国防军地敌视态度,认为“汉人比那些贵族老爷要好多了”。等到李春福当众宣布废除八旗体制。一律豁免他们对贵族、官府的欠债。并免除今后对贵族的赋税义务后,全体蒙古百姓都轰动了。推选出民意代表上门表示拥护,并感恩戴德地表示:从今往后,一定忠于中华民国,拥护五族共和。李春福也趁机在里面挑选了一些有声望的人士,要求他们参加蒙古治理委员会,作为过渡期间地政府。
对活佛的处理,李春福等人觉得秦时竹的意见很有必要,但对于杭达亲王如此宽大,众人都有些不平,在他们来,此人是个铁杆亲俄分子,留之危害极大,联名拍电报给秦时竹要求慎重考虑。秦时竹的回电很有意思:蒙古地处偏僻,民风纯朴、消息闭塞,不加以现代化改造,永远不可能发展起来,这就需要有识之士予以引导,率领。我国防军虽然有远见卓识,但毕竟非蒙古人,与普通民众间有种族隔阂,而一般蒙古军官,对于内政、民生又不擅长,故不得不倚重原先政府要员。杭达亲王引狼入室、勾结外人固然可恶,但仔细分析,官员中像他这么有见识,开眼界、懂得世界大势的人却是不多,要切实排除蒙古百姓“恐汉”、“仇汉”的心态,非其不可,故留用之……
杭达可恶归可恶,但识时务,在蒙古人心目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和威望,当年清政府为了巩固边疆,在外蒙推行新政,全蒙古的贵族官僚基本都反对,只有贡王和杭达两人是赞同地,在他们两人的推动下,外蒙好歹也多少有些建树。现在贡王已死,再杀了杭达,谁来主持外蒙现代化改革?外蒙不进行现代化改革,就永远存在着失去或者独立的危险。因此,秦时竹力排众议,决定保留杭达。
他密电一封表示:对杭达亲王一定要妥善安排,如果民政长一职过于突兀,可安排其它官职……对于俘虏的伪蒙军军官,要一一排查,凡是有“亲俄”、“仇汉”倾向的,一律予以秘密处理。
完秦时竹的密电后,李春福等人恍然大悟,勾结俄国、妄图独立固然是不对,但有“仇汉”、大蒙古主义情结者等顽固民族情绪者更为棘手,都是巩固蒙古秩序的不利因素。要真正安定蒙古,一方面要破除“与俄联合”的思想,另一方面也要消弥“南拒汉人”地暗流。按照秦时竹地指示,马占山连夜提审,将那些骨干分子统统处决。(他反正就是杀星,让他再多杀几个也不碍事)
库伦城中最感到窝囊和被动的则是要属俄国领事了,俄国人本来趾高气扬,认为国防军不敢拿他们怎样,谁知道当天下午国防军就切断了领事馆地对外联络和交通,并以外蒙治理委员会的名义下令进行“戒严”,所有人员不得进出……一句话,俄国人已被软禁在了城里,而此时由于变故太快,他们连向俄国外交部发电报的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实施。
为争取德国方面的支持,2日,秦时竹授意格尔夫给德国方面发去密电:一方面要求德国支持北疆国防军维护主权的正义举动,另一方面要求德国紧急提供2000万马克的临时军费贷款,以备万一和俄国开战之用,并允诺将来开发外蒙,少不了德国的一份利益。
威廉二世收到电报后,立即召集小毛奇入宫商议。
“我们在东方的小朋友发来了求援电报,你意下如何?”
小毛奇完电报后,毕恭毕敬地说:“陛下,我认为把俄国人的力量拖在远东对我国是相当有利的。我们不仅要支持他,而且要千方百计地挑唆他和俄国人开战。”
“你觉得他的军队可以打赢俄国人?”
“根据我们在满洲的军事顾问团报告,北疆国防军训练严格,装备精良,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与俄国人开战的能力。况且,这种战争,中国方面有充足的理由和借口,我们只要稍加鼓动,就可以实现我们的目的。”小毛奇认真地说道,“在我来,秦时竹是一个相当有野心的人物,如果能够在战场上击败俄国人,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国势 第139章 请君入瓮
第9章 请君入瓮
“万一他打输了呢?”
“打输也不要紧,打输了俄国人也不能把手伸进去,到时候我们可以保护侨民和维护帝国利益的名义出兵,或是参加各国联合的调停。我认为英、美两国也不希望俄国势力的进一步扩展。”小毛奇进一步解释道,“上次内阁会议,外交部已通报了中国方面的期望。说他们前次已许诺收复蒙古后将兴建一条铁路,并向各国贷款,这是我们介入蒙古的好时机,不能放过。”
“各国的态度我多少知道一些,英、美和日本大体也是这个意思。”威廉二世笑了起来,“俄国人本来想一口吞下这块肥肉的,现在却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根大大的骨头,可是相当棘手。”
“如果我们能够加固这根骨头,为俄国人多制造些麻烦,他们肯定要在欧洲问题尤其是巴尔干方面对我国的态度多加考虑。另外,”小毛奇告诉威廉二世,“如果中国与俄国真的开战,我想派遣军事顾问团去战地实地考察,希望能对俄国人的战斗力有一个准确的判断,这种判断,比单纯的情报分析更加来得可靠。”
“好主意!”威廉二世转了个圈后,突然问道,“你觉得一个俄国人值多少钱?00马克如何?我说的是平均意义上。”
“这……”小毛奇愣住了,他不明白皇帝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陛下,这很难回答,也许不值吧?买一个奴隶不需要那么贵!”
“哈哈哈!我认为很值,很值!”威廉笑得很大声,“俄国只有亿人口,如果每人值00马克。那就意味着只要仅仅00亿帝国马克,就可以把整个俄国人口买下来!”
“陛下的意思是?”小毛奇还是没有猜透威廉二世的意思,用00亿马克购买所有的俄国人口?这个念头太疯狂了吧?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给那位小朋友一点甜头,告诉他,只要他的部队消灭个俄**人,我们就奖励他00马克,这笔款项将在贷款的利息中扣除。当然,人数要以我们地军官认定方才作数。”威廉二世兴奋地挥动手臂,“我真希望他能把所有的俄国人都消灭了,你想想,你想想,只要00亿马克,俄国就完蛋了。”
“哦,我的上帝!这可真是个好主意。真的那样的话,我一定举双手赞同,只要00亿就可不必使我们的小伙子去冒险而征服俄国,这个买卖太划算了。”小毛奇明白了皇帝陛下的心思,不由得为这个主意叫好。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是没有价值。
威廉二世还沉浸在自己的“妙计”中,进一步推论道:“这样一来,对方不但不会抗拒我们派出军事观察团地要求。反而会迫不及待地邀请我们去。你,我为你找了一个多么好的雇佣军将领!”
威廉二世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第二天秦时竹就收到了德国方面同意的回电,并表示这个款项由青岛方面的德华银行陆陆续续交付。只是在听到德国方面的附加条件时,秦时竹哭笑不得,这整个就是帝国主义出钱出枪,扶持代理人进行战争的表演嘛!
消息透露给葛洪义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这威廉的算盘打得可真够精明地,把我们当枪使算是使用到家了。”
秦时竹生气地说:“鬼知道这个混帐皇帝怎么想出来这种主意?”
“你别生气,我们不吃亏啊!”葛洪义依旧嬉皮笑脸地说,“打俄国人,就是倒贴也得干啊!这买卖,值了。咱们不干,谁干?我给吴大舌头和周羽透个口信。告诉他们每打死一个老毛子。给他们抽成20马克!我就拿5马克信息费算了。”
“好了,玩笑归玩笑。这个消息却不能透露出去,让下面将士听见了影响多坏?”秦时竹愤愤地说,“总有一天,我们要把这帐算回来。”
“不急,不急,咱们先和老毛子好好算这笔帐!”
自从接受领兵诱敌的任务后,扎木合就率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装扮成伪蒙军残部模样,天天在库伦以北的驿道附近游荡,并派出侦察人员远远地打探俄军消息。结果相当令人沮丧,原本说俄军在三日内就要到库伦的,结果到了0日夜间(第四天),侦察部队还没有发现俄国人地踪影,惹得扎木合心急火燎。一方面,他们在外面晃荡了半天,就是为了引诱俄国人上钩,这俄国人迟迟不来,无疑是相当折磨人的事情,另一方面,为了伏击,马占山、孙烈臣已派遣了大队人马在达海尔岭做好了准备,眼天寒地冻,近万国防军将士在外面宿营等待,让扎木合十分不忍。
他只好派人去找马占山诉说,要求取消行动,大军回城。后者告诉他,俄国人一贯磨磨蹭蹭,估计路上遇到风雪,走得慢了,让他不要性急,再仔细搜索侦察,至于在外宿营的国防军将士,由于进行了充分的御寒准备,完全有能力克服恶劣天气带来地影响。
扎木合只好再度担负起诱敌的职责,此时他已经把俄国人整整骂了祖宗代。奇迹在92年的最后一天出现了,这天下午,侦察骑兵回来报告说:前方50里处,出现了大队人马,从旗号上打着蒙古旗号,部队装束也是伪蒙军模样,但仔细来,人又似乎不像蒙古人,反而更接近俄国人。
扎木合在马上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因:肯定又是俄国人为了掩人耳目,装扮成伪蒙军模样前来。他一面要求侦察兵再次侦察,另一面把消息及时地通知给了马占山,要求他们做好准备,迎击俄军。
事情果然和扎木合预想的一模一样,来的正是俄军伊沙克将军率领的部队,他为了掩饰俄军身份。都穿上了蒙古服饰,装扮成蒙古人模样。但衣物仿制容易,模样却不容易更改,只要距离稍近,就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是蒙古人还是俄国人。
第二天一早,扎木合带领小分队,主动朝俄军迎了上去,此时距离约在25里处。这支前来援救库伦的部队。还是由俄蒙联军组成,其中俄军约有4000,伪蒙军只有近500(这已是恰克图的主力倾巢出动了)。本来按照计划,他们是在两天前就应该要到库伦城下地,但是由于一路上风雪地阻碍和俄军的散漫,拖沓了好几天才走到这里。扎木合抬眼望去,这群家伙行军漫无秩序,队伍拖得好长。中间还间或有掠夺来的牛羊等。扎木合一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就出现了这一路上蒙古老百姓的所遭受的苦难,恨得牙嘎嘎响,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按奈住心头的愤怒。就朝大队人马奔跑而去!
俄蒙联军也见了扎木合的小分队,带队地军官感到有些奇怪,哪里来地部队?来到跟前,通过与向导的交谈。才知道是伪蒙军地一部分。此时,扎木合冒充一个掌旗王公,没有用正眼瞧俄军,却对同行的伪蒙军发火,指责他们救驾来迟,威胁要治他们的罪。
伊沙克不懂蒙语,但见扎木合唠唠叨叨,同行的蒙古军官面色刷白。情知出了大事,连忙赶来询问。
见对方的最高指挥官出来了,扎木合也不敢造次,用结结巴巴的语言,添油加醋般地将国防军攻陷库伦,皇帝和大臣们仓皇出逃地消息告诉了他。并用埋怨的口气说:“你们这么迟才来?三天前汉人大举进攻,已攻陷了库伦。”
伊沙克本人对蒙古人没有好感,认为都是一群饭桶而已。即使见到扎木合。这种轻蔑之情也溢于言表:“丢了?不碍事,我带领部队再夺回来就是!”
扎木合此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模样(真是难为这个老实人了):“现在皇上和各部大臣危在旦夕。恳请将军立即带部队前去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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