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奇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北岸
圆通大师沉吟片刻,才说:“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逆天而行,人定胜天,那只有真命天子可为,平常星宿,只能顺天而为,先自保而后图进取。”
谭政荣急切地问:“大师说说看。”
“保住地脉首当其冲,谭家老二因伤地脉而死,可葬于地脉流淌之处,以身接脉,当可逢凶化吉。只是……”圆通大师打住了话头。
“只是什么?”
这下,谭政荣已经有点急火攻心了。
官场奇才 110 官场风水学
圆通大师不紧不慢地说:“只是谭家老二过于刚直,会不会得罪当地神灵,坏了接脉大事,这老衲就无能为力了。”
这就是大师,正说有理,反说也有理。
只是当局者迷,受了心理暗示,自然会顺着大师的思路联想到种种因果关联,都暗暗合了大师的预测,令其不得不信服。
谭政荣问:“顺天而为,大师,我当如何自保呢?”
圆通大师呵呵一笑,说:“老衲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谭政荣打量了圆通大师几眼,说:“但说无妨嘛。”
心中却在暗想:难道清修的和尚,割不断尘缘私欲,还有求于我?是啊,要不他凭什么要帮我呢?且看他怎么说?
圆通大师说:“日后如有机遇重修青莲寺,还望施主鼎力相助。”
谭政荣立即就答应了:“没问题,青莲寺重修之日,谭政荣还有些许能力的话,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圆通大师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说:“呵呵,施主果然是痛快人。老衲当在青莲寺,为施主尽力看护这条地脉,待青莲寺重修之日,老衲再专程致谢。”
谭政荣说:“大师客气了,当下,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圆通大师正色道:“施主正值紧要关头,地脉被伤,强力出击恐力不从心,修身养性乃当务之急,待地脉元气复原,施主可一展宏图。韬光养晦,避其锋芒,蓄势待发,伺机而动,可为当下良策,不知施主以为如何?”
“多谢大师指点!”圆通大师字字句句,几乎都落在了谭政荣的心坎上,这心里的半信半疑早已变成了心服口服了。(赢话费,)
官场争斗,你有背景?你的竞争对手可能有比你更硬的背景;你觉得站在了一条强势的线上,你的竞争对手可能站在一条更强势的线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当几方势力角逐,处于势均力敌的胶着状态时,旁门左道等见不得光的边缘势力便会趁机而入。
风水学说便是当今官场诸多见不得光的边缘势力之一。
当今官场,某些官员对风水学的痴迷和崇拜,已经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这种事例,谭政荣见得多了。
原东南省清江市的市委书记听了风水先生的指点,在清江市通往临江市的必经之路建了一座“升官桥”,此桥一通,这位市委书记要提拔进省委省政府班子的呼声日益高涨,对此,私下里,谭政荣和林亦雄很是眼红耳热了一阵子。
可不争气的是,这座“升官桥”是一个典型的豆腐渣工程,此桥一垮,这位市委书记应声而倒。
原先那位风水先生连连叹息,本来可以通过“升官桥”顺风顺水进入省委省政府的,这座桥垮了,这不等于就是自断前程吗?唉,也毁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暮色渐渐降临,谭政荣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为保谭家地脉,只有委屈了谭家几个小辈兄弟们了。”
谭政荣环顾四周,那一山一岭,一草一木是何等的熟悉啊。
这里是谭政荣生长的地方,更是他发迹的地方。
谭政荣想起自己在沙河乡当书记的那段时光,那年月,虽说很苦很累,可仿佛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儿。
要带领乡亲们“抓革命促生产”, 要改变家乡贫穷落后的面貌,谭政荣是呕心沥血,废寝忘食,不辞劳苦,大干快上。
终于,在他的带领之下,沙河乡旧貌换新颜。桃花谷的绿意一到春天便扑面而来,郁郁葱葱的树木以盎然的姿态迎接春的到来,不时还有野兔在其中蹿来蹿去,鸟雀成群结队在丛林中飞,新泉更是清澈透底,甘甜可口,景色美不胜收。
这一切,当年哥哥跟随的公社书记升迁当了县委书记之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在退休之前,把谭政荣提拔到了县级领导岗位上。
升迁之后,谭政荣忙了,回家的次数少了,桃花谷却变成了另外一副景象。
山壁被开采,已经露出了森森的嶙峋,树木不再茂密,鸟兔不见踪影,新泉已显浑浊……再这么下去,过几年,怕是要惨不忍睹了。
想到这,谭政荣就觉得心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哽得他直想像年轻气盛的时候那样,冲着陡峭的山壁吼两嗓子,才能一吐心中的郁闷。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突然在一块石碑前停住了。
石碑已经有些残破不堪了,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但谭政荣根本不用辨认,也记得石碑上是这么几个字:封山造田示范乡。
谭政荣的脑子里蓦地闪出一组镜头,火红的旗帜,震耳的鞭炮,披红戴彩的身影,豪情万丈的誓言。
那时他刚当选副县长,一场声势浩大的封山造田运动在他的亲自主持下,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谭政荣提出用三年时间,将荒山改造成梯田,亲自将沙河乡作为示范试点乡。
剪彩立碑仪式那天,桃花谷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时任乡长的高亮泉振臂一呼,沙河乡应声而动。
一块块梯田环山而起,一片片果树依山林立,一份份喜悦写在了沙河乡人的脸上。
深秋时节,瓜果飘香,好一派丰收景象。
当年高亮泉挥汗如雨采摘瓜果的照片登在了《临江日报》的头版,风光无限,一下子他也成为了临江政坛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几年的功夫,便成了临江市当时最年轻的县级干部之一。
可惜,他在望城县县长的任上却止步不前了。
难道,这和他毁林开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来,风水真的坏不得啊!
谭政荣深深地叹口气,既好像是为高亮泉升迁的艰难,又好像是为自己仕途的不顺。
好好的一块风水宝地,就为了赚几个破钱,眼睁睁地被炸得面目全非,先祖地下有知,岂有不震怒之理。
可惜,可气,可叹啊!
谭政荣长叹一声,猝然从回忆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已走入了杂草丛中。
官场奇才 111 石料厂,关了吧
不远处,圆通大师双手合十,正对着山壁上的那条地脉闭目诵经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席菲菲她们已经下山了。
这个时候,圆通大师也睁开了眼睛。
谭政荣与圆通大师走下山来,秘书早等在了村口,他说,席书记她们正在乡政府会议室开会,让我请你过去作指示。
谭政荣问:“谭家兄弟他们几个呢?”
秘书回答:“他们也去了会场。”
没等谭政荣多说,圆通大师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老衲今夜还要念经超度,就先回灵堂了。”
谭政荣颔首致意:“好吧,俗务缠身,请大师莫怪,谭某去去就回。”
谭政荣到了乡政府会议室,会场上的席菲菲等人纷纷站起来,要请他坐到主持会议的位置上。
谭政荣执意不肯,坐在了对面的谭家兄弟和吴芙蓉等人的旁边。
披麻戴孝的吴芙蓉搂着两个孩子,一见谭政荣,就忍不住哭得哇哇响。
谭政荣摸着摸其中一个孩子的头,轻声说:“老二媳妇,别哭了,开会呢。”
吴芙蓉这才止住了抽泣。
席菲菲与高亮泉交换了一个眼神,说:“继续开会吧。”
谭政荣未来之前,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按照程序开展事故调查。
沙河乡的村民和石料厂的工人,前前后后叫了二十多人,首先由胡长庚他们司法机关的人询问,排除了他杀的可能,确认谭二愣子的死是一起事故,而不是一起刑事案件。(赢话费,)
中间,谈少轩又来捣乱了一次,口口声声要采访受害人家属,吴幸福就让治保主任去对付。
乡里的治保主任可不认得什么记者不记者,他对谈少轩挥舞着拳头说,你***敢再来捣乱,老子把你扔到秃头岭上去喂母蚊子。
谈少轩摇头,嘟囔了几句,无可奈何地走了。
县安监局局长梁永生简单地汇报了事故调查的结果,貌似心情很沉重。
结论也很简单,造成事故的主要原因是,石料厂违反爆炸物管理规定,员工未持证上岗,违反操作规程擅自操作;事故造成一人死亡,一人受轻微伤,由于乡政府及时组织抢险,积极应对,本次事故未带来更大的损失。
听到这个结论,谭家兄弟几个就按耐不住了,他们愤愤不平,七嘴八舌地提出质疑。
“这叫什么话吗?老二就白死了?”
“要不是停产,哪里会出这种鸟事?”
“温家岭乡扯皮打架,县里乡里也要负责任。”
“跟干部们讲不清,我们跟记者说去。”
……
吴芙蓉又开始哭,只不过碍于谭政荣在,依依呀呀的没有哭得地动山摇。
要是搁在往日的事故调查,面对死者家属的无理取闹,梁永生早就发火了,可是今天他不仅不敢发火,连解释的话都不会说了,只一个劲儿地擦汗。
席菲菲、高亮泉等人也很尴尬,县乡干部们只能窃窃私语。
这种事故调查会,按规定用不着死者家属参加,但谭老大要来,谁也阻止不了,也没谁好意思阻拦。
谭政荣抬手让谭家兄弟们冷静,他扫视了一下全场,缓缓地说:“这样吧,我以死者亲属的身份谈点个人意见,说完了,我们就退场,你们按程序继续开会。”
席菲菲示意众人安静。
谭政荣说:“谭家老二操作炸药不当,应该由他个人对事故负主要责任。”
“叔,您……”谭老大坐不住了。
谭政荣严厉地瞪了谭老大一眼,谭老大坐下了之后,才接着说:“但人死在石料厂,这总是事实嘛,我代表死者家属,请求县乡两级政府,妥善处理好事故善后事宜,我作为一个老党员,也有责任和义务协助组织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
谭政荣心情很沉重,说话的过程中几度哽咽,不得不停下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再接着说。
这一番发言,识大体顾大局,表现出了一个老党员,老干部应有的觉悟和认识,大大出乎在座所有人的意料。
席菲菲带头鼓起掌来,鼓到一半,发现不妥,赶紧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谭家兄弟大失所望,耷拉着头,一个劲儿地抽烟。
谭政荣站起来,对谭家兄弟说:“老大啊,我也以叔叔的身份劝你一句,石料厂关了算了。”
啊?谭家兄弟叫了起来,眼睛鼓得大大的,恨不得快要掉下来了。
此言一出,会场上一片静寂,就连抽烟的人也忘记了把香烟往嘴边送,都盯着谭政荣,等着他要继续说下去。
坐在会场角落里的温纯心头一喜:有戏!这个时候,他接收到了甘欣那大眼睛里传过来的电波:温纯,真有你的哦!
谭政荣又说:“老大,我不跟你说什么污染环境啊,浪费资源啊什么的大道理。就说老二死在了石料厂,你们还在这里守着开山放炮,能安心吗?”
谭家兄弟眼睛湿润了,但心有不甘,不开石料厂,今后靠什么赚钱养家呢?
谭政荣大手一挥:“听我的,石料厂关了!”
众人一片惊愕,高亮泉简直眼睛都直了。
在路上,谭政荣根本不是这个态度,他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话语之中听得出来,他是支持谭家兄弟继续把石料厂开下去的。所以,在开会之前,高亮泉和吴幸福还私底下商量过,如何借谭二愣子之死,说服甚至压服席菲菲让石料厂立即复工。
怎么才两个小时不到,谭政荣就彻底改变态度了呢?而且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会场上的人有的如释重负,有的疑惑不解,有的神色沮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看得出来,多数人的眼神中对谭政荣充满了敬意。
“我也奉劝一下在座各位,以后啊,破坏生态环境的事不能再做了,啃了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坏了后辈们的……”谭政荣差一点儿顺嘴说出来“风水”二字,但他作报告几十年,应变的能力自然不一般,他故作痛心疾首状,沉吟了片刻,才说:“坏了后辈们的……生活源泉,不要为了一时的政绩,落下千古的骂名啊。”谭政荣的一番话语重心长,说得吴幸福等人勾下了头,高亮泉也在借抽烟躲避谭政荣的目光。
温纯暗暗想,哼,说得多冠冕堂皇啊,如果不是我和圆通大师编出一番坏了风水的话来,你谭政荣肯定还要支持谭家兄弟把石料厂开下去,现在心虚了,又假惺惺地劝什么不要为了政绩,落下骂名。
当官,升官,才是你唯一追求的东西,什么亲情,什么骂名,在影响升官发财的风水面前,全是狗屁!
怪不得你谭政荣看中了吴幸福呢,那个家伙和你如出一脉,为了当官,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er>
官场奇才 112 假惺惺的感人至深
谭政荣停顿了一下,又说:“老大,你们兄弟几个,也别在乡下种地了,跟叔进城吧,随便做点什么小生意,养家糊口总是没问题的。(!.赢q币)”
是啊,不把他们安置好,谭政荣于心不忍啊。当年,父母死后,哥哥嫂子对自己可是关怀备至,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份恩情和亲情割舍不断啊。
对此,谭家兄弟自是无话可说了,只剩下吴芙蓉还在抽泣。
“老二媳妇,你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你带上孩子跟叔回家,孩子们上学,你帮你婶子在家做做家务,你放心,有叔婶一口饭吃,就决不会让你和孩子饿肚子。”
谭政荣与老婆的婚姻是一场政治联姻,感情不能说不好,唯一的缺憾是老婆先天不育,不能生孩子,所以,谭政荣和他的老婆才把哥哥的几个孩子视如己出。
只可惜,谭老大这一辈的兄弟几人生性愚钝,缺乏潜质,令谭政荣很是失望,只得把关注的目光投到了娘舅那边的吴幸福身上,将谭家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第三代身上了。
第三代中,只有谭二愣子的两个孩子,聪明伶俐,活泼可爱,颇有当年谭政荣兄弟的影子,他们不仅是谭家的血脉,更是谭家的未来。
谭政荣夫妇早就有意接他们到临江市去上学,只是担心谭家其他兄弟有意见,这回谭二愣子一死,把他们带在身边培养成人,自是顺理成章了。
吴芙蓉“唔”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按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不住地说:“给爷爷磕头,磕头。”
两个孩子真听话,蹦蹦就是几下,磕得额头都红了。
看得甘欣心都软了,赶紧跑过去,把吴芙蓉和孩子扶了起来。
见了这个感人的场面,温纯也为之动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温文尔雅有情有义的老头会是当年逼死爷爷的那个愣头青。(.赢q币,)
为了升官,人性可能泯灭。但在亲情面前,人性也会回归。
你谭政荣终于也知道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温纯在心里喊道,当年我爷爷多无辜,没招你,没惹你,你谭政荣为了升官图表现,是多么的心狠手辣,且不说,谭二愣子鱼肉乡民,民愤极大,单就爷爷之死,谭家就必须付出代价。我是在为民除害,我也要升官,要有机会与谭政荣斗一斗,让他身败名裂,向他讨还血债。
谭政荣也是热泪盈眶,他动情地说:“老大啊,人死不能复活,我跟你们说,要相信县乡两级政府会秉公处理,冷静接受处理的结果,不管赔多赔少,都别让外界说我们谭家蛮不讲理,仗势欺人。走吧,我们回家,再陪一陪老二吧。”
谭老大点头,扫视了几个兄弟和几个婆娘一眼,说:“叔,我们听您的。”
谭政荣一手牵了一个孩子,脚步沉重地走出了会议室。
谭家兄弟等人跟在了他的身后,神情悲伤,一片唏嘘。
只有温纯、高向阳等几个知晓内情的人心里在想:哼,说得多好听啊。谭家兄弟蛮不讲理,仗势欺人的时候,你躲到哪里去了?现在又说什么相信县乡政府秉公处理,真要是高风亮节,干脆赔偿也不要啊!
席菲菲、高亮泉和县乡干部们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默默地跟了出去,目送着谭政荣的身影消失在乡政府院子之外。
再回到会场上坐下,谭政荣带着家属们走了,却还是无人说话,会场上一片沉寂。
谭政荣的一番话发自肺腑,情真意切,语重心长,在座的人个个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静。
席菲菲好不容易让心情平静下来,又用纸巾擦了擦眼角,才说,我们,继续开会吧。
石料厂关闭,这是谭书记的指示,高亮泉不敢违背,席菲菲正中下怀,吴幸福无可奈何,其他人多数无关痛痒,所以,会议的主要议题由最初的事故调查,转移为事故善后处理。
高亮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率先发言,他说:“谭书记深明大义,以家乡建设和发展的大局为重,值得我们学习和尊敬。我个人以为,必须尽全力做好谭二愣子死亡事故的善后工作,不能让死者家属流血还流泪,令谭书记心寒啊。”
高亮泉的这个发言,众人没有异议。
席菲菲问安监局的梁永生:“老梁啊,按照国家的安全生产法规,像谭二愣子的死亡事故,应该怎么处理呢?”
梁永生马上回答:“事故责任人已经死亡的,不再追究其责任,事故伤亡人员,比照工伤办理,对家属给予抚恤补偿。”
会议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谭二愣子比照工伤事故,给予经济补偿。
高亮泉立即追问:“那该怎么补呢?”
到底是专业人士,梁永生背得滚瓜烂熟:“根据《工伤保险条例》第三十七条的规定,职工因工死亡,其直系亲属可领取丧葬补助金、供养亲属抚恤金和一次性工亡补助金。”
席菲菲说:“老梁,说一说具体数目吧。”
“丧葬补助金为6个月的上年度职工月平均工资,对了,石料厂去年的月平均工资是多少,这个很关键的。”
这个,谁也说不清楚,吴幸福略略思考了一下,说:“据我了解,石料厂一般的工人千把块钱一个月吧,管理人员多的有3000多一点,平均下来,差不多有2000吧。”
高向阳、温纯等几个人这几天调查过了,吴幸福说的数字略有夸大,不过,碍于面子,谁也不好说破而已。
高亮泉心想,2000多块是多了点,可6个月也就是万把块钱,才几个钱呢?他又表态道:“就高不就低吧。”
梁永生也是高亮泉一条线上的人,说话办事都要看高亮泉的脸色,听高亮泉表态了,心里便有谱了。
“再说抚恤金这一块吧,谭二愣子的供养亲属比较清楚,就是老婆和两个孩子,但抚恤金的计算比较复杂,工资还按2000块算,老婆每月40%,孩子每人每月30%,是分开算呢,还是一起算?是一个月一个月地发呢,还是一次性算断?”
高向阳说:“吴芙蓉要带孩子进城了,就别分开算了。”
吴幸福也说:“石料厂都要关闭了,还是一次性算断吧。”
“那好,孩子多大了,所长,你知道吧。”
“知道。”财政所长似乎还不太放心,又跟吴幸福耳语了几句,才低下头,按了几下计算器。
“孩子呢,至少要管到16岁,算算看,该是多少?”
“嗯,算好了。”财政所长是搞财务出身,计算能力很强,他算了几个数字,又在纸上写了几笔。
“他老婆三十几了,算到七十岁,不多吧?”
“不多,不多。”胡长庚插话了,他巴不得早点算清楚拉倒,公安系统还布置了一次秘密突击行动,全省范围内扫黄打非专项治理,他不亲自坐镇,怕是执行力要大打折扣。
“还有一次性工亡补助金,标准为48个月至60个月的上年度职工月平均工资。”
“还有?”财政所长扶了扶眼镜,又埋头计算开了,不用问,这也只能就高不就低了。
七七八八地加加减减,几分钟的功夫,他把写满了数字的纸递给了身边的吴幸福。
“多少?”高亮泉和席菲菲异口同声地问。
&er>
官场奇才 113 钱,从哪来
财政所长不做声,吴幸福举着张纸,低声说:“初步估算,大约……要三十到五十万左右。”
啊?三十万到五十万,对石料厂和沙河乡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座的人又不说话了,心里都在盘算着一个问题:钱,从哪里来?
还是高亮泉先忍不住,他问:“老梁,按照规定,这钱该哪里出?”
梁永生说:“用人单位参加了工伤保险的话,就由工伤保险基金支付。”
席菲菲马上问:“吴书记,石料厂参加保险了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吴幸福吞吞吐吐,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谭家兄弟根本不懂什么保险不保险的,就算懂,也不会舍得把赚到的钱拿出来给工人买保险。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