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拽后狠无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卓三柳
那几个字写得有些扭曲,像是主人花了很大力气才完成一般。
浅浅心一跳,他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疑惑地走出屋子,正待去找,却看见伙房的奴才正在吃力地拖着一捆柴火经过,她走过去,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那奴才看是浅浅,于是垂首老实地答着,“王爷把所有柴火都带去了泰和县,奴才们只得去后山捡了些来,先凑和着用。”
浅浅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抖了,她的手一把抓住那奴才的肩,急急地问着:“你知道王爷要柴火干什么吗?”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见所有人都去了,奴才偷看了一眼同,王爷的脸色很不好。”
他话没有说完,浅浅已经飞奔出去了。
她的头发在空中飞扬,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浅浅,不要想太多,他不会这么做,他不会这么残忍的!
——他答应过你的!
走到门外,才想起自己走着去,走到天黑也到不了,于是又赶回马房牵了一匹马,好在她在现代就是骑马高手,所以才顺利地一路往泰和县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浅浅来到城门口,她来不及喘口气,就跳下马背,飞奔着往皇甫夜而去。
他站在人群里是那样显眼,纵然是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仍是掩不住他尊贵的气质。
此刻,他手里拿着一个点燃的火把,正慢慢走向——堆满了干柴的城门口。
浅浅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近乎说不出话了,心里的那抹痛漫延到全身…
她扑上去,紧紧捉住他的手,厉声道:“皇甫夜,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你不能这么做。”
他敛下眸子,低声说:“浅浅,放手!”
她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泪水,但是小脸昂得高高的,倔强地说:“我不放,皇甫夜,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随便杀人的。”
“你以为本王喜欢杀人吗?浅浅,如果今日不这么做,那么不要说这个县城,乃至于整个王朝都会变得死寂,你知道吗?他们得了疫症,早晚得死的。”
真正漫延开来,他才是王朝的罪人!
浅浅的手松了一些,但立刻又收紧了,呐呐地说:“也许有救呢!”
“浅浅,本王不能拿全国的百姓来赌!”他沉痛地闭上了眼,一手轻轻拨开她的手,坚定地往城门口走去。
浅浅看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皇甫夜,你这样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他的身子顿了一下,但很快便继续往前走去。
浅浅的泪水迷蒙了双眼,她哭着跑了过去,也许她是重视那些百姓的生命,但她更在乎的是他,她不要他成为一个刽子手!
那不是一个人,不是能隐瞒得了的,那是几万人,那是一个历史!
她不要他在历史薄上成为罪人!
飞快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哭喊着:“皇甫夜,我不许你去。”
他任由她抱着,久久才道:“浅浅,放开。”
不放,她不放,放开他,他就要去杀人了,浅浅想也没有想地,抱住他的手臂,用力一咬…….简直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很快,她就尝到了血腥的气味,而皇甫夜站着,表情木然!
浅浅松开他,退后了一步,满脸的泪水,她摇着头,轻轻地问:“是不是,你不会改变主意了?”
他缓缓点头,吐出几个字:“永不后悔。”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痛,浅浅她不知道,他承受的远远超过她,她能打他,能发泄,可是,他却不能够。
浅浅咬牙,“啪”地一声,皇甫夜的俊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指印,他回过头,震惊地看着她,其余的人,都震惊地瞧着浅浅!
她不想活了吗?
竟然敢公然地对王爷动粗,如果是闺房里的小情趣也罢了,可是,在外头,多少得给自家男人一点面子不是。
看来,这云浅浅得失宠了!王爷不会要一个这般不识抬举的女人。
果然,王爷发怒了,脸色铁青着,也举起手来…
浅浅打完后也有些后悔,不过,在看到他高举的手时,她心里颤抖了,他也要打她吗?
皇甫夜的手飞快地落下,浅浅闭起了双眼,两行泪水奔流而下。
她眼前一黑,预期中的疼痛并不在脸上,而是在后脑勺——
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皇甫夜一手接住了,尔后成南默默地抱了过去,打横抱着站在皇甫夜的身后,他静静地看着自家王爷缓缓往那里走去。
皇甫夜站定,站了很久,江喜上前,粗嘎着声音道:“王爷,开始吧!”
他身子一震,目光幽深地望进城里,那里面可还有许多没有病症的人,可是,他不得不全部杀死!
凤眸沉痛地闭起,他举起手上的火把,点燃那些干柴——
在点燃的时候,他流泪了,迎着风,静静地流着泪,看着那火苗窜得老高,瞬间引燃了周围的柴火——
火苗滋滋地烧着,红红的火光映着他的脸,那张脸流着泪,再无尊贵,再无邪气,只有死般的木然!
“王爷!”江喜老泪横飞地跪了下去,泣不成声。
身后的将士们也都跪下去了,皇甫夜抽出身上的软剑,用力插进泥土里,冰冷地吐出一个字:“射。”
众将士站起,张箭搭弓,瞬间,千万支火箭射向城内,火光在瞬间映红了半边天,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人们的哭喊声……
皇甫夜站着,他已经没有了知觉,片刻后,不知是谁来汇报,“王爷,有人企图从城门冲出来。”
他的眼缓缓地移到城门口,只见那沉重的大门,发生剧烈的撞击声,眼看着就要冲破了城门。
“倒上火油,不许放一人出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而来,那般冷酷无情。
倒上火油后,火势大得惊人,城门内,只听见一声声惨烈的呼救声响起,夹杂着婴儿的哭声…
哭得人心都快碎了!
皇甫夜木然地看着,听着,只有痛,才能惩罚自己犯下的罪行!
大火足足烧了几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动也不动地看着,记忆着这痛苦的一刻。
浅浅幽幽地醒来,她挣扎着离开成南,下了地,一眼望去,只见眼前的泰和县,已经是一片废虚了——
不久前,这里还是好好的,现在,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她缓缓走到皇甫夜的面前,侧着头,含着一丝冷笑,“杀人,感觉很好吧?”
他抬头看着泰和县上空,如今,那团黑色的云团已经散去,只有青烟袅袅,空气中有着浓重的焦味,混合着不知名的味道很是刺鼻。
将目光移回她的脸上,仍是淡淡的:“本王说过,永不后悔。”
说完,他转过头,方才那些悲痛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冷酷地向成南成北下令:“传令下去,继续守在城外,一个月内,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进出,否则杀无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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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拽后狠无赖 第四十八章 哭了就不漂亮了
浅浅望着他的脸,再也受不了了,扑上去用力捶打着他的身子,“皇甫夜,你混蛋!你怎么能这般无情…”
她的拳头像是雨点一样密集地打在他的身上,皇甫夜的身子晃了晃,但她没有发现,仍是继续发泄着,“你这么做,就不怕有报应吗?”
江喜想上前说些什么,可是,皇甫夜抬了抬手制止了。
他知道她需要这样,才能平息体内的恐惧,就这样任她打着,打着…….直到再也撑不下去的一刻!
浅浅愣愣地看着皇甫夜倒下去的身子,她看看自己的手,不敢置信。
一旁的人都已经忙成一团了,惊叫着拨开她,抬起皇甫夜…….
她怔怔地看着,仿佛意识已经脱离了身体,飘向不知名的地方,久久地,她才回过神来,此时,已经坐到了自己屋里。
想到他倒下时苍白的脸色,浅浅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奔了出去。
太医们把皇甫夜放在榻上,仔细地检查后,俱惊惧着互望着,任谁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一旦说出,那是谁也不能承担的后果!
王朝不能没有王爷啊!
江喜颤微着问:“王爷怎么样了?”一夕间,他的头发花白了很多。
太医们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道:“还不能肯定。”
江喜心里惊疑着,也没有敢说出口。
浅浅站在门口,咬着唇,她听到他们所说的了,皇甫夜是不是——
悄悄地走了进去,她望望榻上躺着的人,他的脸色很苍白,仔细一看,手上竟然有着一块一块红色的团状红斑。
她吸了吸鼻子,缓缓问:“王爷怎么了?”眼里已然带了些泪水,但她坚持着不让它流下来,现在,她不能流泪了,因为皇甫夜需要她。
她想,她能理解他了,他只和那个泰和县的官员独处了一会便已经染上了病症,可想而知那病的可怕传播速度。
看见她进来,其他的人都默不作声。
“告诉我,王爷是不是染上了疫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尖锐。
一名太医不忍心,于是上前一步,轻道:“臣等还没有确定!”
浅浅抿了一下唇瓣,那唇瓣已然是苍白的了,她抖着声音道:“不能确定?怎样才是确定?”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此疫症的人在胸口会有一团黑雾状的形态。”
“那为什么你们不看?”浅浅厉声道。
不是不看,是没有人敢看。
浅浅仰了仰头,飞快地走到榻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会儿,她颤抖着用力一把撕开皇甫夜胸口的衣服——那白皙的肌肤上,赫然一团黑雾状盘踞在他的胸口。
浅浅退后了一步,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得病的,他是摄政王爷,他是皇甫夜啊!”
江喜也看到了,然后所有的太医都吓得胆颤心惊着,房里哭成一团。
浅浅最先回过神来,她怒道在:“你们哭什么,人还没有死!”
众人眼角抽筋,也只有她敢这般肆无忌惮地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了。
浅浅不理他们,自己坐到榻前,江喜颤着声音道:“王爷病了,还请姑娘回避些吧!由老奴照顾便是。”
他深知王爷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浅浅姑娘了,如果真的不测,他也希望浅浅姑娘好好地活着。
而他,是半个躺在棺材里的人了,在死前能再侍候王爷,也算是福份了。
浅浅镇定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淡淡地说:“我来时,曾和他说过,要死,便一起死。”她侧过头,表情凄美:“还请公公成全。”
江喜还想说什么,但浅浅制止了,她望了望众人,想了许多,才缓缓地说:“你们都出去吧!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三天后,如果我还不出来,你们就——像烧城那样,把我们烧了吧!”
“云姑娘!”江喜哭着跪了下来,想不到她竟然对王爷用情至深,王爷此生也算无撼了!
其余的人也都跪了下来。
浅浅淡笑着,继续说:“你们出去后,也得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万一——”
她顿了一下,才道:“万一你们其中一个也染上了病症的话,那么,不要有怨言,该怎么做,你们知道的。”
她的目光落到江喜身上,“这有劳公公了。”
皇甫夜倒下了,她不能倒下,该交待的她一定得说清楚,她不能让皇甫夜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浅浅一介女流,原本也是没有任何名份的,但因为她在皇甫夜心里地位超然,所以说出的话必是有几分威信的,其余的人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浅浅看着关上的门,目光凄然落在皇甫夜身上,她走过去,抚着他俊美如斯的面孔,低喃着,“皇甫夜你不能死!”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反应!
浅浅抹了一把眼泪,振作起来,她往屋里子看了看,好在生活的物品还算齐全,于是取了盆来,帮他敞开了胸口,小心地用湿布擦拭着身子,擦着擦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皇甫夜,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更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来伤你。”她沉痛地呼出一口气。
他是对的,是她太自发为是了,总是以为人命最重要,可是现在亲眼看到他倒下,她才知道她想得太天真。
她说他无情!现在她才知道他是天下间最好的王爷,他早就知道这种结果了吧!
“笨蛋,你明明可以不用来的。换了别人,只消在京城里下一道旨意,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浅浅哭着,想起他急着把她许配给师兄,他真是傻,他不知道女人一旦喜欢了,便不会轻易改变了吗?
她因为伤心着,所以没有发现他的眼睫眨了一下,尔后手指也轻微地动了一下。
皇甫夜挣扎着醒来,就看见一个泪人儿正俯着身子帮他擦着身子,他困难地唤了一声‘浅浅’。
浅浅飞快地抬起头,眼睛眨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尔后,她哭着笑着伸手抱住他的身子,抱得紧紧的,“皇甫夜,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皇甫夜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也的小脸,柔声道:“浅浅,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往自己胸口瞧了一眼,然后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倒在榻上,他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床顶,轻轻地说:“浅浅,你杀了本王吧!”
浅浅放在他身上的手一下子缩回去了,整个人也弹跳起来,骇然地看着他,半天才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杀了我吧!你和我在一起,你也会死的。”皇甫夜侧过脸,伸手想替他抹去眼角的泪水,但手放在半空中,又颓然落下。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碰她了,每碰一次,就会给她带来一份死亡的危险。
他挣扎着说:“浅浅,听本王的,快出去,然后——”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温热的唇给堵住了嘴,浅浅的小手用力地抱住他的头,不让他避开,小嘴迅速地挑开他的唇瓣,舌尖挤了进去,因为不得章法而胡乱地缠了一气。
皇甫夜惊惧着,他想推开她,但却浑身无力,或许是她的唇太甜太美,这辈子——他最后留下的美好回忆了。
她最后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是抱着她的。
“浅浅,你这个傻瓜!”他微微地喘着气,看着她,她知不知道这病会传给她的!
浅浅的大眼里全是水气,很迷蒙很美,她可怜巴巴地说:“现在,你就是赶我走也来不及了。”
“傻瓜!”皇甫夜再一次情动,一把拉下她,拼命地吻着。
末了,两人俱平躺着,静静地。
“皇甫夜,我以前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是我一个人的那该多好,现在,你看,世界多安静。”她侧过脸,看他。
他淡淡地笑了,内心却是无比激荡的,浅浅这个笨蛋,竟然这般在意后院的那些女人!
以前他风光无限的时候,她从不曾表露半分,现在他这般了,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女孩子,想不让人爱都不行!
“浅浅,本王会努力活下去的。”他望着床顶淡淡地说着,他本来以为,面对死亡他会有些恐惧,但是现在她就在他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起码,路上有她的陪伴。
他甚至想,如果能活下去,他定是要娶她为妻的,他会告诉她,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以前是,以后仍然是。
但是现在,他不能承诺她,怕她失望!
不知不觉,两人躺着,静静地说着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浅浅起身去点了烛火,回头的时候,给他带了些吃食过来,约莫是江喜从门缝里塞进来的,还有些温热。
她走过去,端着小碗,扶他起来,小口小口地仔细喂他吃下去。
皇甫夜其实是吃不下去的,但看着她莹白的小脸,还有认真的表情,心里暖和和的,于是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勉强地吃了一小碗粥下去。
浅浅也知道他用不了许多,一碗下去后也不再喂了,自己也吃了些。
因为用过的东西不能流到外面,所以她把碗筷用布包好,放到房间的角落里,自己回到床榻上的时候,看见他似乎睡着了。
她坐上榻,轻抚着他的俊颜,一碰,吓了一跳,怎么这般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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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拽后狠无赖 第四十九章 他不想死,浅浅还在等他
再看了一眼,浅浅吓了一跳,只见皇甫夜的脸上也开始长那些红斑,浅浅不敢惊动他,自己下了床,拿过烛火一看,然后迅速地捣住了嘴巴!
他的脸上,全是暗红色的斑点,这疫症漫延的速度很是惊人,她轻轻地拨开他的衣衫,只见那块黑雾已经逐渐凝聚起来,不再是烟雾状,而成了一块有形态的黑色斑块……
浅浅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放下烛火,伸手摇了摇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于是她知道了,皇甫夜不是睡了,而是昏迷了。
她听太医说,这样的情形已经是末期了,顶多活不过两天。
那么皇甫夜一直在撑着了,这个傻瓜,自己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浅浅哭着,“皇甫夜,你不能死!”
就乱了章法,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压胸的,她已经绝望了,她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跟着染上病。
但她不在乎,死就死吧!
浅浅折腾了一气,没有了力气,她倒在他的身上,看着那不再英俊的脸,伸出手,缓缓地抚着,喃喃地说,“还好,你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不然一定会受不了的吧!”
他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胸口那微微的起伏,浅浅会以为他已经去了。
久久的,她坐了起来,呆呆地,那种看着身边的人慢慢死去的感觉像一根绳索一般,生生地扼着她的喉咙,她甚至感觉自己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浅浅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到了下半夜的时候,皇甫夜的脸色开始由暗红转成红色,那本来阴暗的脸又一下子红光满面起来,但浅浅知道他现在更加接近死亡,因为他全身开始发烫——
他一定很难受吧!浅浅见他的嘴唇有些干裂,于是下了床榻去取了一碗清水来,她小心地用布湿了些许放在他唇上,让他一点点地滋润。
大概是感觉到了那种清凉后,皇甫夜的嘴微微地张开了些,浅浅俯下身子,低声问:“是不是想喝水?”
他竟然点了点,只是眼睛未曾睁开。
浅浅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俯下身子,贴着他的唇,一点点地渡到他的嘴里。
他的嘴里因为病症而开始溃烂,有一种很重**的味道,浅浅轻皱了一下眉,仍是伸出舌尖,探到他张开的嘴里把水渡给他……
他饥.渴地吞咽着——
下一秒,一股剧烈地咳嗽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血雾,那是黑色的血——喷了浅浅满头满脸的。
而皇甫夜的胸口则是剧烈地起伏着,他的面色通红通红的,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脸上一般……
浅浅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血,她哭喊着:“皇甫夜,我不管,我要救你,我去叫御医。”
她抹抹脸上的泪水,和着那黑黑的血,看起来刹是可怕,刚想爬起来要走,却被一只大手拉住了手臂,一个微弱的声音随之响在她耳侧:“浅浅…不要去。”
她回过头,低头看着他的手,那曾经是多漂亮有力的手,可是现在布满了可怕的红斑,而且,那力道已经不足以捏死一只蚂蚁了!
浅浅好想哭,她好想念那个狠狠打她屁股的皇甫夜,好想念那个把她压在墙上,霸道无比的摄政王,他现在像个垂死的人——让她好心痛!
这样的他,让她无法拒绝!
她久久也没有动!
“浅浅,听我说!”他说着,又咳了两下,尔后眼睛定定地望住她,“从现在起,不可以去外面,因为…”
她闭上了眼,“可是,我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
他苦笑着,挣扎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仔细地摩擦着,仿佛他的手里拿着的是最好的玉石一般!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到自己怀里,慢慢掏出一样东西出来,一点一点地送到浅浅面前。
他每说一个字都很困难,但他坚持着要说:“浅浅,这个你拿着,我知道这时候给你,实在是自私了些,但,如果不给,我——死不瞑目!”
浅浅眼睁得大大的望着那个通体碧绿的玉蝶,她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东西珍贵异常,而且他贴身的物件必定是有着非凡的意义的。
见她迟疑着,皇甫夜的手开始颤抖着,他的手缓缓落下,原本乞求的眼也黯然下来,他倒回床榻上,平躺着,微微地喘着气,“终是我强求了。”
他侧过头,无限留恋地望着这个愿意陪他一起死的女子,“浅浅…重来一回,本王定不会这般对你。”
浅浅一直是僵着身子坐着的,她不动,不是拒绝,不是矫情,她只是被震动了,她没有想到在这一刻,会得到她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皇甫夜的眼缓缓地闭上,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过,手上的玉蝶也从指尖慢慢挣脱下来……
这一生,他有太多的不甘,但他都能一一忍下去,只是到了最后,为何他最终想得到的情爱却不属于他!
浅浅的眼一点一点地聚焦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红黑的斑开始淡化了,生命也像是那些丑陋的斑点一样,淡去…再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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