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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德里克碧蓝的眼眸里,露出的是深深的恐惧。

    四面的海水,已令他窒息。

    而眼前那巨舰身躯在海底的倒影,已令他在弥留之际,竟依旧有着深深的绝望。

    世间,再无无敌舰队,再无西班牙。

    于是……德里克随着那水流的压迫,身躯朝着漆黑不可见的海底方向渐渐沉入,直至连他本身,也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当硝烟散去。

    或许是海面上漂浮着太多的血肉,引来了一群鲨鱼,他们的尾鳍突出海面,似乎也如凯旋的战士一般,撕咬着战利品。

    海面上……陡然恢复了平静。

    大捷的消息,又一次传来。

    虽然这是第二次。

    可依旧还是令人间渣滓王不仕号上欢声雷动。

    这一场胜利,固然轻易。

    可为了实现这一场胜利,无数人日夜的操练,无数人忍受着汪洋大海之中的寂寞。

    朱厚照自炮舱中出来,已是筋疲力尽。

    终于宣泄了的官兵,已是朝着朱厚照和方继藩涌来。

    “万岁!”

    有人胆大包天的靠近朱厚照,几乎要和朱厚照抱在一起。

    朱厚照却是嫌弃他们平时在船上不洗澡,立即用手推开。

    可这依旧阻挡不住热情。

    在陆地上,皇帝是至高无上的象征。

    可在这舰船上,固然任谁都知道,陛下乃是万岁,是九五至尊,可……

    每日看到这么一个家伙,在船上晃悠悠的经过,固然内心深处还有敬意,可那不敢直视的畏惧,却也渐渐淡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万里之外的孤臣
    朱厚照面上染着红光。

    这数月的功夫,几乎没有白费。

    甚至可以说,当初铁甲舰自十年前开始研制和改良开始,就不曾浪费过。

    任何的科学,其本质都需要靠利益去推动的,世上从没有为了推动而去推动的事。

    这一场大捷,其本质……已让这皇帝内心深处意识到,所谓的科学,才是根本。

    这世上再没有比科学更一本万利的事了。

    朱厚照拍了拍方继藩的肩。

    方继藩叹了口气,此时伫立着,保持着良好的形象,抹了抹自己的发鬓。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他朝一旁的起居宦官使了个眼色,这宦官立即打起精神,掏出了竹片,提笔。

    方继藩道:“陛下亲临火线,与贼子鏖战三百合,大败贼子,覆灭西班牙、葡萄牙舰队,至此之后,我大明四海纵横,再无敌手,臣不才,随陛下东征西战,转战千里,虽未有运筹帷幄之功,却也有决胜千里之志。此战,臣亲自操炮,击沉贼船无数,也算是对得起方家门楣,对得起先祖英灵。今我等死战,上赖陛下洪福齐天,下托将士们忠勇。我方继藩,没什么功劳,现在,我决心吟诗一首,以此助兴,这诗……你先空着,等本国公何时想起来,你再填上去。”

    这记录的宦官手一抖,下意识的觉得……好像这不符合操作呀!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方继藩一眼后,便忙又低下头,却是颤颤的道:“不知公爷所吟之诗为五律,还是七律?”

    方继藩一愣,眨了眨眼睛,随即恼羞成怒的道:“狗东西,哪里有这么多话。”

    宦官吓的忙道:“这……这不是留空嘛,奴婢……奴婢可根据五律、七律,确定空格。”

    咦?还能如此?

    方继藩突然觉得古人们每一个都很不简单,似乎个个都是能人,这一点,方继藩就想不到,可见隔行如隔山!

    于是方继藩虚心好学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多留一些,说不准本国公诗兴大发时,作诗两首、三首呢。”

    哼哼,我就是我,方继藩不慕虚名,否则我方继藩作诗三万首,教我方继藩之后,再无诗人。

    既然大胜,自然少不得庆祝。

    在舰上,进行了一场简短的庆功会。

    随即,那随性的帆船,便开始给铁甲舰进行补给。

    这些随行的帆船,带着大量的弹药、淡水以及煤炭,指望他们接敌,没有啥意义,可让它们辅助,却还是有一些能耐的。

    在补给之后,随行的木质战船开始在此收捡战利品,点验俘虏,统计战果,而后,铁甲舰们开始出发,按照朱厚照的命令,前往北方省。

    现在,奥斯曼与西班牙、葡萄牙的海军,统统覆灭。

    如今在这欧洲和北非的大陆上,还能飘荡的船只,几乎都是老旧舰船,亦或者是一些只能载货的商船罢了,充其量,也不过改装成武装商船,可在真正的战舰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因此……整个海洋,都已成为了大明的内湖。

    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甚至根本无需制定精细的战略。

    而接下来……便是抵达北方省,将这北方省作为支点,开始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秩序。

    十数艘铁甲舰,徐徐通过直布罗陀海峡时,因是在白日,这里港口上的西班牙人察觉到了这不速之客。

    只是可惜,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而已。

    方继藩站在船舷上,朝他们热情的招手,问候了他们的亲人,而这些人,只能通过望远镜瞭望,然后一脸懵逼的看着这舰队,徐徐通过。

    …………

    算起来,北方省已经历了六年战争。

    六年的时间里,数不清的敌人,如潮水一般的来,又如潮水一般的褪去。

    起初的时候,荷兰人还是麻木的。

    可随着敌人越来越焦虑,因此,那原本骑士一般的战争,变的开始冷酷无情起来。

    他们但凡攻略一处,便开始杀戮,说过之处,寸草不生。

    为了彻底断绝汉军的补给,甚至在撤退时,在土地上撒上海盐,他们劫走每一头的牲畜,烧毁一切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

    如此……原本冷漠的弗里斯人和荷兰人,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

    他们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汉军,众志成城。

    弗里斯人组成的步兵团,以及荷兰的步团甚至可以做到坚守一座堡垒一年半的记录。

    现在在这片土地上,汉军的人数在六千人上下,而荷兰的本地人,却能从中招揽一支一万一千人的正轨兵团,以及六七万人规模的辅兵。

    可是……那源源不断的联军,却是数之不尽,在历经了六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血战之后,整个北方省,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粮食几乎已经告罄,只有舰队突破了封锁,偶尔从英国那里购置一些粮食,生产力大大的破坏,以至于土地大规模的绝收。

    刘文善在此,推行了配给法。

    战争期间,所有的粮食必须统一的分配,每一名士兵每日多少口粮,每一个市民是多少,都需精打细算,一粒粮都不得轻易的浪费。

    唐寅和戚景通带着舰队,四处寻觅粮食,甚至……将舰船变成渔船。

    只是可惜,这里没有大黄鱼,以至于在宁波的经验,在此变得失去了用处。

    王细作作为总督,开始慢慢的得心应手。

    只是……每日的战事,都如绞索一般,时刻让他感到窒息。

    一次又一次的绝处逢生,使本地的荷兰人和弗里斯人认可了这位总督,本地的商人和贵族们,也相信王细作和自己是一体的。

    这些日子……攻势明显的开始放缓。

    令残留下来的半个北方省,终于开始松一口气。

    可致命的冬天,即将来临了。

    粮食依旧没有着落。

    人们不得不吃着烘烤的黑面包,这等硬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需用锋利的刀子努力的切割,方可一块块的切下来。

    而后,便是小块小块的塞入嘴里,用唾液慢慢将生硬的面包泡软,方才可以下咽。

    所有的茶叶,都已没了。

    以至于刘文善、唐寅、戚景通、江臣几个,只好将白水当做是茶叶,学着喝茶的样子,慢慢喝着白水。

    刘文善的运气不错,他的茶缸是紫檀的,从前一直泡茶,这泡的久了,哪怕是倒入白开水,依旧还能感受到一股茶香。

    于是乎,师兄弟几个,总在来了茶瘾时,轮流拿他的茶缸喝茶。

    而刘文善脾气好,也只能做到不吭声。

    “要入冬了,今日城中,竟有百姓割下树皮,借此来充饥,咱们的粮食,只怕也要告罄,也不知……英国的商人,是否会如约带着粮食来,哎……再这样下去,真的担心度不过这个冬天。”唐寅幽幽的道,显得很担忧。

    来了北方省,方才知道这里的环境十分险恶,现在显然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

    刘文善本是打算出使法国的,可法国人打定了主意,坐山观虎斗,毫不动摇。

    “又是一年了啊,马上要过年了。”突然,戚景通发出了感慨。

    要过年了……

    只是,这短短的几个字,猛地,好像触动了所有人的心事,居然……

    几个默坐于此的人,突然……眼眶里竟是湿润起来。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你会救谁?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在这北方省,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

    这里的鏖战,甚至没有丝毫的慷慨激昂,也没有所谓浴血奋战。

    有的……只是一次次令人窒息的压迫。

    每一个决策,都决定了无数的生命,每一天,战况都在变化!不断变化的战况,需要立即做出反应,任何的迟钝,都可能让前方的将士带来灭顶之灾。

    明军和荷兰的步兵团们一开始是彼此分明的,可打到了后来,开始成建制的在一起作战,再到后来,建制一个个的出现了缺额,索性……直接混编。

    起初的交流,只是手舞足蹈,彼此用一切办法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

    此后,大家开始简单的发出一些音节。

    再到后来,便能够流畅交流了。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经历了战火的洗礼,每一个人,似乎都变成了战士。

    人们忍受着饥饿,不知明日睁开眼时,会发生什么,是新的战斗,亦或者……是迎接死亡。

    唐寅,江臣,刘文善和戚景通也是一样。

    他们一样饥肠辘辘,若是他们不饿着,就难以服众。

    刘文善负责后勤。

    相比于他宏大的国富论,在这里,他却需要精打细算每一粒的粮食,如何公平的将粮食发到每一个人的手里,让任何人都没有怨言。

    戚景通需带着舰船,突破封锁,每一次,都在鬼门关走一遭。

    江臣负责前线的布置,协调诸军和军民之间的关系,这足以让人操碎心了。

    唐寅主管文书,可同时,也是坐镇的总指挥。

    每一日,都是艰难的日子。

    这样窒息的日子,甚至令他们心生麻木。

    于是……说到了过年,他们不吭声,只是低头默默的喝着白开水。

    突然的,戚景通咧嘴道:“咱们在此奋战,恩师在京里平安即可。我是个粗人,哪怕后来读了书,可知道的道理,也远不及诸位师兄。说起来,我这样的大老粗,是没有资格和诸位师兄一起入恩师门墙的,可是恩师不弃,居然收我入门,这是何等大的功德啊。我的命不值钱,即便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北方省在,只要咱们大明还在此,豁出去也值了。若是不幸死啦,那也挺好,我一辈子没有什么建树,至少这马革裹尸,消息报回了朝廷,大家准会说,恩师门下固然也有良莠不齐的不肖门生,可至少,有种。”

    众人听了戚景通的话,笑了。

    当然……只是苦中作乐而已。

    倒是江臣突然眼泪模糊,哭了:“戚师弟虽是拜入门墙,在恩师身边学习的机会却少。可我……说来真是惭愧,和诸师兄弟们都在恩师身边,却在他身上,只学到了皮毛,师兄弟们个个的建功立业,唯有我却是一事无成,科举不能名列一甲,只中了一个二甲进士,给恩师丢人现眼,做官也不过是个翰林学士,不值一提,细细思来,真是无颜见恩师,这些日子,我都已想好了,倘若这西班牙人当真到了破城之日,师兄弟们自是想办法和船队突围,我就罢了,我与北方省共存亡,至少将来若是有人提起,不至没令我辱没门楣。”

    似乎提到了恩师,总让所有人心里又多了一重阴霾。

    唐寅不禁感慨:“恩师平日,最心疼的就是我啊,许多年不见,他一定是思念我思念得很。”

    刘文善向唐寅投去了一个怪异的目光。

    随即……呵呵一笑。

    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

    “只是这些日子,西班牙人调走了不少的军马,说来,实是奇怪,听说……他们在与奥斯曼人有战事。或许这是一次转机呢。”刘文善转移开话题,气定神闲的道:“诸位师弟,不妨调动第三步兵团,攻击一下对岸的萨克森营,试一试对方的深浅。”

    每一次的战斗,都关乎着许多人的生死,于是众人板起脸,又回归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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