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沉沦

这样，马超的意识就变得异常迟钝，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一个想法浮现出来。
而当他又看到天空飘落下无数受难灵魂时，这一次，他已经厌倦了岩浆当中到处充满痛苦、沉沦和绝望的基调。他缓缓沉入岩浆深处，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往下沉，马超越感觉这座岩浆地狱永无边际。不过，时间好像一直站在他这边，经历好似几年光景的时间沉沦后，马超终于看到岩浆地狱有了颜色的转换。触目所及之处，再不是赤红的火焰，那火焰之下，原来竟是一片金色和黑色交织纠缠又泾渭分明的奇异世界！那些火焰岩浆，都是在两种颜色的交错争锋下，燃烧出的色彩。
猛然一瞬间，马超意识到这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梦境，而是他来到了自己身体当中最隐秘的领域！
可就在他急速想沉入那金色和黑色交织的地狱时，马超突然毫无征兆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周围模糊纷乱的信息瞬间大量传入他的意识，在他的脑海当中构建出可信的场景。
当数以千计的数据和意识最终毫无阻碍地传入身体各处后，马超来不及思索，忽然就张开了眼睛！
入眼的第一画面，是惨白的天花板，橘黄色的吸顶灯发出柔和的光芒，让马超感到一阵温馨的味道。而灯光之下，却是一只被注射空的试剂针管，在完全违背了重力作用下漂浮着。
这种异象马超已经经历过一次，并且，他知道自己一旦彻底恢复清醒。他周身那些违背物体常识的物体就会猛然恢复正常。
这一次，也完全不例外。
就在那支针管的针头缓缓旋转朝下时，烘托着悬浮的力量陡然因为马超的清醒而瞬间消息。闪着一星寒芒的针尖登时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朝着马超的右眼当中跌落！
那一过程，马超清晰看得到针管的下落轨迹，甚至，针管破开空气的细微气流他都感受得到。可恰恰是这样，马超发现当他的意识传递到手臂，想让手臂抓住那支针管的时候，他的右臂却丝毫没有任何反馈。
这一发现登时让马超魂飞魄散，即便他现在身体已经具有着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奇异。然而，眼睛这处脆弱部位却仍旧是他致命的缺点。当下马超猛然调动了全身所有的神经，可传来的反馈却让他明白，此刻他的身体虽然可以接受外界任何信息，却仍旧处在枯死的状态，丝毫不听理智的控制！
而那支针管，却在继续以着逐渐加大的威势，重重沉坠下来。马超情急之下，也不知激起体内那种力量，陡然激愤臆想着那支针管在空中自动爆裂。而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那一瞬，他陡然便发觉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血红。空中那支针管，的确就如他想象得那般，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挤压，登时爆裂开来，锋利的针头猛然被弹射在一旁。
这小小的变故后，随即才是一片托盘药剂轰然跌落在地的乱响。马超急促喘了两口气，感觉刚才一幕实在有够凶险和好笑。
的确，一个在鹰爪山没有被血族亲王弄死的怪物，结果在醒来后被一支无害的针管弄瞎了眼睛……这估计能让杰西卡和暗夜两位视他为什么完美进化品种的女科研强人，直接废掉他吧？
不过，一想到鹰爪山，马超就不可遏制想到被亨利带走的妮雅。面上的冷峻让他一时放弃了自己到底为何会让这些物体悬空的思索，反而将全部的意识，再度伸入全身各处神经——只有完好的身体，才是找回妮雅的基础。
然而，令马超惊讶的是，他此刻身体的状况根本不是如他想象地那般差。相反却是好得出奇，除了大量外伤还没有痊愈之外，内部几乎已找不到严重到无法修复的伤。而且马超能感受得到，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有着奇异的活力，正在以比平时快得多的速度运动着，有一部分甚至开始了进化。
同时，他再度验证了一番之后，发觉体内金色和黑色的血液仍旧完美运行在身体血管当中。并且与之前相比，此刻它们的流动比以往更有蓬勃的活力，几乎是以往速度的一倍。这种活力的来源，似乎是一种某种活性的激素，也象是未知的基因药剂。这种刺激让他的身体这段时间以着高效的活力运作着，直至身体完全听从理智为止，可能才会稍微降低一分活力。
然而，即便如此，他身体各项素质都有了大幅的提升。如果非要用等阶换算的话，马超觉得，即便是单曲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有充足的信心与之一战。
究竟生了什么？
马超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环顾四周后，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向他解释——杰西卡虽然强势且一意孤行，但同时，她的强势就让她不屑伪装。
不过，这次马超却有些失望了。因为直到他醒来足足半个小时后，杰西卡也未出现在这间病房。静极思动却又一动不能动的马超连呼喊的能力都没有，只有努力放大自己的耳线，倾听着隔壁房间的声响。
早在清醒的一瞬，虚幻的意识就给出了隔壁有人的信息。虽然这样的认知毫无根据，但马超却非常笃定自己的判断。不过，杰西卡这间实验室似乎采用十分高端的建筑材料，静悄悄的房间内根本听不到隔壁的半分声息。马超枯躺一个小时仍旧没有等来杰西卡后，干脆将自己全部的身心放在了偷听的大业上。
将所有意识沉入耳朵后，马超就感觉自己进入一个十分混沌的世界当中。一些零碎杂乱的声线断断续续徘徊在他的耳际，似乎尽在耳边，却又远在天边。那些声线距离他的耳朵似乎隔着一种无形的阻碍，始终不能顺利沟通。
好在马超有的是时间，同时，他还能控制全身血液的流动方向。想了想之后，马超调动意念，让一股金色的血液流入耳际的毛细血管壁当中。如此一来，他果然感觉那些微弱的声线更清晰了几分，可这般仍旧不能让他辨别出声音的内容。
血族在瞳术上似乎有很多奇异的能力，但在听力上，似乎一向没有多少造诣。想到这点，马超撤下了耳朵上的金色血液，换上了黑色血液。这样一番调整似乎让金色心脏狠狠泵动了一分，好似在发泄自己的不满。马超感觉到后，不由哑然失笑：难道自己身体当中的血液，还有情绪不成？
不过，好在换上黑色血液后，马超似乎一下歪打正着。当黑色的血液完全流入耳朵的毛细血管壁后，他突然听到一声清晰破碎的声音，好似一堵无形的屏障被轰然震碎一般。随后，隔壁房间内的谈话，尽数传入了马超的耳中！
可，是！
刚听清楚隔壁房间的声音，马超的脸上蓦然就露出了一抹十分古怪的表情：隔壁屋子里的声音非常容易辨认，那种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线，正是白毛单曲的声音。不过这个时候单曲并没有说着什么很重要的话，而是发出一阵阵极度压抑并带着三分痛苦的轻哼声。那种哼哼，断断续续，不可抑制，分明是男人在努力忍受着愉悦煎熬时才会发出的呻吟……
‘单曲，果然是神一样的存在啊。’马超脸色几度变幻，最终苦笑着给单曲下了结论。
!!





末世沉沦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人都不是好人
听了半天单曲呻吟的马超，终于听出有些不正常了。
隔壁房间当中，只有单曲一人痛并快乐着的哼哼，却没有任何女子快乐并痛着的配合。马超脸上的苦笑不由随之更苦：难道，单曲一个人在隔壁房间自力更生？
这种事儿，他堂堂罪恶之城杰出的青年才俊，应当不会落魄至此吧？
或者说，这里是杰西卡的地盘，单曲面对着无处不在的杰西卡气息，便能沉醉其中？
马超忍不住恶意猜想着，不过同时也十分配合单曲那持久永恒的耐力——这都半个多小时了，那种持续不断的哼哼声从来没有断绝……
不得不说，单曲果然是所有男人可仰望却不可到达的神之存在啊！
失去妮雅和近日种种遭遇的低落，在单曲这一声声愁肠百结的闷哼声中难以为继，马超此刻根本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不过，下一秒，他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终于听到隔壁房间另一个人的声音了。
“单曲啊……”这个声音娇糯可人，尤其最后一个长音更是拉出了少女幸灾乐祸的喜庆味道：“你说你这是图什么，明知道你的基因在已经不再是我们这里主攻的对象，还死皮赖脸来受这份罪。”
“你瞧瞧，你的基因简直就跟你这个人一样不靠谱儿……格斗能力，有，潜力一般；灵能领域也有可能，潜力照样一般；类法术能力倒是马马虎虎，可你现在连个火和冰都弄不出来，只能封存在子弹当中，有个屁用？最可笑的，你居然在神秘学领域也有五阶左右的潜能，真不知道你到底该向那个方向发展……”
这个声音马超十分熟悉，那是暗夜女王特有的欢悦。一想到那个好像从来不知天下愁事的智能少女，马超的嘴角便忍不住翘起一丝笑意。甚至，即便不在隔壁房间，马超都能想象地到暗夜是怎样一副眉毛弯弯的调侃神情。
“暗夜，你以前都说我是全能发展人才的……”强忍着痛苦的单曲反击了，不过，这语调当中怎么都透着一股子欲哭无泪的酸楚。
“崩废话，那是以前这里没有马超和血族亲王！”暗夜霸气打算单曲的抱怨，丝毫不留情面继续说道：“你看看人家两人恢宏繁复的基因锁，再看看你的基因锁，简直就是高楼大厦跟厕所的差别！来，别害怕，我再来给你来一针试验药剂！”
“噢啊！！……”单曲一声惨嚎猛然响彻房间，这一声痛呼，让开启了灵敏听觉的马超感到耳膜都在微微颤动。
马超终于明白单曲在做什么了，不过，一想到单曲居然主动跑到这里求虐……马超眨了两下眼睛，突然觉得单曲这家伙，也是条硬汉子！
“呀，你醒了啊……”就在马超将听力从隔壁房间收回的时候，他面前光幕一闪，仍旧穿着一身人畜无害可爱公主装的暗夜随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支加大号的针管，蹦蹦跳跳向马超说道。
“你？”马超张了张嘴，眼神放在了暗夜的手中：一直以来，暗夜都是差不多以幽灵模式出现的，根本不具有实体化的能力，更不要说，现在她居然拎起了一支特大号的针管！
“唔…”暗夜看出了马超的疑问，随手将针管抛向一边，又伸手凌空抓取在手中，解释道：“这还要感谢你，每次你陷入沉睡当中，都能产生一种磁场力量来驱动物体。杰西卡破译这种能力后，编译成能力代码，让我便具有了相当于两阶灵能领域磁场驱动的能力。”
马超微微点了点头，他对杰西卡的能力早有预料，对暗夜的这点改变也只是诧异而非奇怪。他此刻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暗夜虽然看起来小孩心性，但本质上却是一台精密无比的智脑。所以，他慢慢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昏迷期间……”
“你是你想问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是吧？”马超刚一开口，暗夜直接便开门见山，一脸笑盈盈地说道：“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也挺看不惯杰西卡那个老妖婆的，安心啦，我跟你是一个阵线的……”
“我不是那个……”马超当即就矢口否认，可话到嘴边自己就停了下来。好像，他的确对杰西卡没什么好感。
“我知道的啦，你现在是杰西卡的最大欠债人，自然不好直接说杰西卡的坏话了。”暗夜又一次打断马超，一屁股坐在马超的病床上，带着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说道：“放心啦，她虽然为了你从亚当斯哪里借了五百斤黄金的款子，不过你也知道的，她没安什么好心啦，我都懂，都懂……”
面对古灵精怪的暗夜，马超简直哭笑不得：你都懂什么啊，我还不懂好不好？
最后，马超实在不知道该在暗夜这么活泼又有主意的小女孩面前说什么，只能苦笑道：“暗夜，你什么时候说话带上这种啦啦啦了？”
“吓！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最萌少女音，少女撒娇专用……”说着，暗夜小脸上竟然蓦然飞起一朵红云，娇羞低语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要淑女一点啦。”
“我？……”马超真感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代沟啊，这智能电脑也会发春？
马超努力平缓气息，深深吸了一口气。梳理了一下脑中信息后，艰难将问题转回重点：“暗夜，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杰西卡为什么会从亚当斯那里借款？”
“嗯，很简单啊，你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体的机能已经几乎被破坏殆尽，急剧向着丧尸方向退化。杰西卡和我虽然有办法，但需要大量的金钱才能研制最新型的针对药剂，杰西卡的积蓄根本不足以填补你这个无底洞，只好向亚当斯求援喽。”
暗夜一句话将事情说得极其简单，似乎半分人情世故都不考虑。不过马超却知道，杰西卡似乎跟亚当斯家族有着难以启齿的仇怨，甚至恨她的父亲入骨。想不到，为了自己，杰西卡这位冰山美女，竟然会主动去找亚当斯求助。
想必，这期间，杰西卡一定为自己找了不少借口，才有勇气走入亚当斯的办公室吧？
“不过，不得不说，你可真厉害啊。整整五百斤黄金啊，你知道在末世，这是多大一笔钱吗？”暗夜眼中亮起隐约的金灿灿光芒，以平时罕见的快意语气说道：“杰西卡这老妖婆，竟然为了你跟你的小情人儿欠下老亚当斯这么一大笔人情债。啧啧，你可真是这个时代最利害的小白脸啊，不仅自己吃软饭，还要杰西卡养你的小情人儿……哈哈哈，她真活该啊！”
暗夜越想越高兴，最后直接忘我蹦跳起来。那股青春的气息，简直让整个房间都能开出花儿来。不过，就在那些幸福的花儿还未完全开放的时候，猛然就被一股严寒冰封。马超一张变幻愁结的脸努力向暗夜示意，可得意忘形的暗夜，就是不看马超一眼。
“喂喂，马超，你怎么了？不会是新型试验药剂又在跟你的本体细胞冲突了吧？”天可怜见，暗夜终于还是发现了马超的不妥，上前关切问道。
马超刚想向暗夜解释说杰西卡就在她身后，可暗夜这个姑娘思维实在太跳跃，她猛然扑到马超身前，不等马超开口，嫩白的小手儿一巴掌就抽在了马超的脸上，边抽还边叫嚷：“喂喂，马超，你不能有事儿啊。杰西卡那个老妖婆让我照看好你，你可不能这样就翘辫子了啊……”
“不错，我是让你照看他，可我好像没有让你背着我说我的坏话吧？”杰西卡双手抱胸，冷冷看着跟活宝一样的暗夜。
暗夜脸色猛然大变，可怜兮兮向马超问道：“超哥哥，你告诉我，刚才那声音是不是我的幻觉？”
马超快意地摇了摇头，他现在也感觉，暗夜这种熊孩子，确实得好好调教！
然后，毫无意外的，纤纤玉指与冰冷键盘一接触，暗夜猛然扑倒在地，哭喊叫道：“大人都不是好人，我恨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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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沉沦 第一百六十七章 妮雅的秘密！
“妮雅被血族抓走了。”当房间里只剩下杰西卡的时候，马超望着杰西卡那一张如电子机械一般精致的脸，嗓子一时有些干涩，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放心，妮雅的基因很适合血族那套所谓的血统能力。她到了那里，不比回到这里要差。”杰西卡仍旧一丝不苟地检查着马超病床前各项仪器传来的数据，仿佛只是在汇报一个客观的事实：“假如没有猜错的话，你以后再见她时，她应该至少是一位很厉害的血族女爵士了。”
“可她是我的爱人！”马超脸色微微沉凝下来，双眼一眨不眨盯着杰西卡，一字一句郑重说道：“她不应该同我分开！”
杰西卡明白马超在暗示什么，她也从来不是什么弱势女子，当即反击道：“若你们直接回到罪恶之城，不去克索洛公司徘徊，就根本不会遭遇到血族！”
“那是因为我和妮雅不敢相信你！”马超想也没想吐出这句话，一时之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放下了什么，轻松了许多。可这丝轻松背后的悲怒，却也不由遏制随之爆发开来，那些仪器导管和已经散落在地上的杂物，猛然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托起，随即狠狠跌入地上！
杰西卡那盘起来的柔顺光滑的头发也随之向上飘扬了一分，待那些发丝凌乱落下，杰西卡的脸已如冰霜敷面，她的眼光从那面显示屏上的数据中移开，冰冷投射在马超身上：“你想知道真相？”
“不错，妮雅身世的真相和我身体的真相！”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马超此刻也毫无顾忌。
隐藏在黑框眼镜下杰西卡的双眼此刻亮得吓人，静默很长时间，她似乎才下定决心，缓缓开口道：“妮雅根本不是一个人！”
“什么？”
“从人类基因角度来说，她的确是一个人，并且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但从人类道德角度来讲，她却算不上一个人类，只能是一个替代品……”
“你的意思是？……克隆人？”
“不错，她的基因源本，取自妮雅这个女孩。不过，在克隆之时，她的使命就注定她不可能是一位正常的人类。”杰西卡微微拢了拢头发，思绪似乎也一下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脑域被开发了二阶的小女孩。不过，你看暗夜的天赋，便知道我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参与人类复生计划的实力……”
杰西卡缓慢说着，嗓音愈发轻柔迷离。到了后来，她似乎真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女孩充满阳光的日子。那个时候，她是整个‘人类复生计划’的宠儿，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可以任意出入基地的每一处地方。
不过，有一个地方，那是她一直想进而不能进入的。那个地方，就是现在基地当中盛放着无数冰棺的密室。终于有一天，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盗取复制了亚当斯的磁卡，篡改了基地里所有的监控记录，悄悄混入了那间密室当中。
那一眼，杰西卡看到了她一个小女孩根本不该看到的景象。那个时候，整个密室并没有那么多的冰棺。相反，整整齐齐矗立在密室当中的，是肉眼难以穷极的培养舱。而培养舱里的生物，是一具具人类基因细胞衍生出的肌体组织！
杰西卡早就知道，在‘人类复生计划’开展五年后，基地当中除了引进各式各样的丧尸标本外，还有一大笔很神秘的实验材料。不过，当时只负责破译丧尸基因密码的杰西卡根本不了解那些实验材料到底是什么，又被用去做了什么。
直至她看到眼前一幕，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实验材料，其实就是各个人种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类。并且，这类‘实验材料’的每月消耗都会达到数千之多！
带着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杰西卡看到那些培养舱当中的试验材料被进行着各式各样的试验，其中自然不乏各类令违反人性的残酷解剖试验。虽然以末世的眼光来看，那样的试验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当时只有七岁的杰西卡来说，那样的场景已经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从培养舱当中那些依稀还残留着人类痛苦凄厉表情当中，杰西卡看得出，那些人类生体试验大多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施行，许多更是以测试人类极限为目的。可以想象，这一过程中的痛苦。
而在实验室的最中央，杰西卡看到了一个比平常实验舱功能更完善的两个培养室。第一个培养室当中是一位已经看不出任何人类原型的女性生体，那位可怜的生体已经没有半分人类该有的模样，显然经历过了无数次测试极限的试验。
而另一个实验舱当中，则是一个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身体。那个小女孩有着一头柔顺如绸缎般的金色秀发，她精致安详的小脸庞上，似乎看不出任何痛楚，正闭着眼睛休眠。而对面培养舱的女性生体，就一直用恒定宠溺的眼神望着那女孩的身体，痴痴的，坚毅的。似乎，只要那个女孩还存在，她就还能再接受无数次生不如死的试验……
那一瞬，不需要基因对比相似度，杰西卡就明白了两个培养室当中生体的关系——那个女性生体就是小女孩的母亲，是整个实验室当中最成功、最能忍受人体极限的实验体！
那一幕，深深震撼了杰西卡的心灵。在设定的有限一刻钟的尖锐报警声下，她只匆匆看了一眼那个培养室当中小女孩的容貌，就魂不守舍地奔出了那巨大的人间地狱。此后，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杰西卡都不敢被基地当中的那些科研人员看见……
“你是说？……”不知为何，听完这个故事，马超原本干涩的嗓子，突然更有一块巨石垒堵着一般，很难再说出话来。
“五年之后，在基地被迫关闭时，我又一次篡改了基地的所有电子设备。”杰西卡似乎还未从那可怕的梦魇当中挣脱，她脸色微微一颤，努力平息了一番心情之后，才回头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向马超说道：“就在那杂乱危险的时刻，我带着一位身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逃出了基地。不过，那个时候，我根本不了解外界的凶险，在刚出基地进入荒野后，就被莱斯特家族的私兵发现，只能任由那个小女孩在荒野当中自生自灭……”
“不，不，这一切根本说不通。妮雅曾经告诉我，她只是对幼年的记忆十分模糊，但隐约的记忆当中，她曾有过一段很宽裕幸福的时光。而你，刚刚又告诉我，妮雅是一个克隆人，这根本……”
“这很简单，因为最本初的妮雅，早就在数百次的试验当中死过百次！每次出现的那个小女孩，都是她的复制品！克隆技术最难复制的，就是人类的记忆，而被稀释过百次记忆的妮雅，自然对她最本初的记忆模糊不清！”杰西卡情绪猛然激动起来，她罕见地露出激动的神色，大声朝着马超咆哮道。
“那，那她被制造出来的目的？……”马超努力咽了咽唾沫，问出最后这个问题。
可这次，杰西卡却没有回答。她幽亮的眼神静静望着马超，巨大的心理倾诉让她看起来疲累无比，可黑色边框后那一双智慧火光，还是给了马超隐约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