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争春

香草这舅妈身份可不简单，人称鲁妈妈同大太太身边的周宏家的一样，男人帮二太太管着外头的一应陪嫁事务，她自己则管着二房内宅的大情小事。
其实黄老奶奶给孙子说香草的时候，还没孙女红玉亲事这茬呢，当初就是想着自家要想攀上大管事家不容易，也就同大管事挂些亲来的简单些，这香草的身份是再合适不过的，当时还防着香草老子娘看不上自家，如今有了周家这层关系，这亲事就更是好办了。
老奶奶想到若是定下香草，大房二房她们家可就占全了好处，日后老太太一走，不管到时分家，她们被分到哪处，都有她们的人，自然是不必担心出路了，自然也不用担心，他日老太太一走，自家被打发出府了，毕竟这个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想到这，黄老奶奶很是瞪了眼不争气的儿媳妇，越发嫌弃她没有眼光不懂专营了，只顾着自己个日后能拿捏住家里的大权，也不想想若是哪日他们家被赶了出去，还有什么好日子过，更别说掌家里的权了，一家子一辈子服侍人的，哪里会什么其他的营生，直接就等着喝西北风好了。
大概是老奶奶的怨念太深，黄之才家的忙回头看了眼婆母，一见她冲着自己瞪眼，不觉又来气了，自己拦着不让定下香草难道就全是自己的私心，还不是为了儿子日后的子嗣，老奶奶倒好，被权利迷昏了眼，遂也不甘心地冲着当家的瞪了眼，那意思，你管管你娘。
黄之才本正想着儿子的事，不想见自家媳妇冲自己瞪眼，抬头往屋内一瞧，见他娘和媳妇两人又干上了，不觉很是头疼，遂忙别开头，不再看着媳妇，且还岔话道：“这方木上哪去了，怎么不在家？”得又提起了方木，这个话题其实也不是个好话题，问完，黄之才就有些后悔了。
见他这态度，黄之才家的知道对于儿子的亲事，今儿甭想有个什么结果了，在一个，当着自家男人的面，她也不好再像刚才那样同婆婆说话，遂不觉歇了今儿就说个所以然的想法，淡淡地道：“那孩子还能上哪去了，这不家里没个陪客的，他也就不好久待了，绮罗来了后，说了几句，就走了，连口饭都没吃。”说完她有意无意地冲着婆婆看了两眼。
“走了？这次走的可是快了点，唉，这孩子，自家人还忌讳什么，算了，走了就走了吧，想来他大概是想着快些回去，今年他来的可是有些早了，可说了是为了什么？”不想多说方木为什么走的问题，黄之才忙忙地问起了方木来京早的缘故。
黄之才家的就知道自家男人会维护他娘，遂也没什么失望的，只笑了笑道：“能有什么事，算算日子也没早几日，这次来的早，怕是遇上什么便车了，好了，好了，孩子走时，我让他给我妹妹带话了，想来她们也不会计较的，你就别多想了，对了，你可在家用饭？”
黄之才本来是要在家用饭的，也好陪一陪方木，哪里想到方木没用饭就走了，倒也不想再留在家里了，外头庄头们可是有饭局的，遂摆手道：“行了，既然方木走了，那我还是回府里的好，这时候还是有些事要忙的，我多看着点，别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交代了。”
黄之才说完，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对他娘道：“娘，有什么话，回头儿子家来了再说，您可别生气了，刚才我在外头就听到吵吵声了，那些个话让人听了去不好，红玉的事如今还没坐实呢，可别半道出什么岔子。”





俏争春 第27章 暂熄心思
一听孙女的事有可能要黄了，黄老奶奶也顾不得同儿子分说自己生气的事了，忙忙地道：“省的了，你去吧，娘不会再同你媳妇说什么了，不管是什么话，回头你家来了，大家一处商议。”其实没儿子嘱咐，黄老奶奶也不愿意再同儿媳妇说什么了，因为她觉得自家儿媳妇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多说无用，还不如同儿子好好合计呢。
黄之才家的也不是没事的闲人，知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即使在家也没什么好同婆婆说的，想想还是回府里去的好，便也跟着对当家的道：“行了，听你的，有什么我们等你家来再说，走吧，我同一路，我也回府里了。”说完她又对婆婆道：“娘，你中午是等我家来做，还是随便在街上买些吃。”除开一些大事上婆媳俩总是意见不合，平时生活上，黄之才家的对婆婆还算是孝顺的，也正因为这样，黄之才对她也算是不错。
黄老奶奶这么多年也习惯同儿媳时不时地对着干，彼此的不对付，老奶奶也不是太过心的，她就是觉得儿媳不是太合自己心意而已，不过当着儿子的面，她也是给儿媳面子的，遂点头道：“嗯，你们都忙去吧，不用回来给我做吃食，我自己下碗面条吃就行了。”
一听老奶奶要自己下面条吃，黄之才家的倒是没躲懒，忙道：“那我就中午回来一趟，不过可能时间稍微迟些，娘就先用些糕点垫垫肚子，面条我来下，灶间东西琐碎，别让您磕着了。”说到这，倒也觉得自家若是再得用些，也是要像周家似的寻个小丫头来做粗活的好，不然不方便。
黄之才家的时常为了照顾家里，中午觑着空闲家来一趟，听她如此说，黄家母子俩也没意义，遂说妥了事情，夫妻俩便同黄老奶奶告了别，转身出门去了。
离了母亲跟前，黄之才想了想便压低了声音对自家媳妇道：“你看你，我一回来就听的你们一个个的在家大小声的说话，让人听了像什么话，娘老了，脾性就这样，你同她计较什么，对了，你今儿可是急个什么劲，连院门都没关。”
因着不是在自己个房里，黄之才也不好直接就说自家婆娘不好，不然保准婆娘要跳起来，这会子还在院子里，他连抱着婆娘安抚都做不了，让她咋呼开可就坏了，不仅要招了旁人的眼，屋里娘也定能听到，怕是又要吵吵了。好在黄之才信自家婆娘虽说总在口头上同娘不对付，却不忤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聊表说一两句了。
黄之才家的也不傻，自然知道当家的虽说在变相地说教自己，可到底因着在院子里不好多说，才如此轻描淡写的，遂不觉心头一堵，偏头横了他一样，嗔道：“说什么呢，娘今儿若不是太过分了，我也不会如此，你可知道她这一心就想着将香草那丫头说给显哥儿，你说这香草是个结实的吗，就算是不得意绮罗也被看上香草呀，我可是早就等着抱孙子了，若是定下香草那丫头，这孙子就悬了。”
‘孙子悬了’这话，黄之才不乐意听，不觉心头一烦，其实自打女儿定给了周家，他多少也熄了让香草嫁给儿子的心思，毕竟这孩子舅母鲁妈妈是二太太身边得用的，若是自家同她家定亲，可就是有些犯主子忌讳了。
黄之才大小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知道好处是不能两头占的，不然就会落的个两头不扎实，不行！女儿的婚事还没落定，可是不能传出自家想定下香草的话，不然可就糟糕了，到时周家为了避嫌，八成就会推了女儿的亲事。
黄之才脑子一转，忙冲着自家婆娘点了点头道：“嗯，你想的也对，这香草我虽说没见过，可既然你说她身子单薄，那定是不太壮实的，我们虽说不是庄户人家要寻个媳妇回来种地，可简单的家务还是要做的，这样，回头我同娘说说，你安心好了，不过你也别多想，有些事，没有定数之前，什么心思都得收一收。”说完，黄之才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自家婆娘。
听的这话，又被当家的瞥了一眼，素来知道自家男人脾性的黄之才家的知道，当家的即使也不看好香草，可也不会轻易地就同意绮罗嫁进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她先别折腾呢，明了这意思，黄之才家的不觉一叹，看来自己要想定下绮罗还有的磨呢，遂也不多说了，倒是同当家的说起方木要接绮罗家去的话来。
黄之才见自家婆娘听了他的话，没再提刚才屋里的争执，心头一松，觉得自家婆娘还是不错的，遂便一边走着一边听着自家婆娘的叨叨，心里不由的有些诧异，在他心里也是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妻妹一家子还惦记着赎了人家去，要知道，国公府可不是一般的门第，多少人巴不得搭上来呢。
在一个，黄之才觉得绮罗在府里的日子过得只比主子们差些，这样的日子如何不好了，要家去？说不得过些日子，更进一步的话，绮罗就有可能变成少爷的姨娘了，这么一来，日后生下个孩子，也就是半个主子了，这于白家可是个大好事，他一下子有些皱眉白家人的短视了。
不管黄之才和他婆娘如何叨叨绮罗和白家的短视行为，被他们一家子惦记絮叨的绮罗兄妹俩可是没半点功夫再说起他们，这不，一出了黄家的大门，离了姨妈的眼前，绮罗当即对方木道：“哥，你这会子真就回去了？”
方木正侥幸今儿能轻易地就脱离了姨妈的询问，被妹妹一问才回过神来，忙摇头道：“不，今儿不回，我还得再呆一日，明儿同镖局的人一起走，你放心好了。”说完这话，方木还是不放心姨妈要结亲那档子事，若是以往他还没这么大的排斥，可今儿他亲身经历了黄家人的傲慢无礼，可是一点也不乐意妹妹嫁入黄家，遂又道：“妹妹，这姨妈家日后你能少去还是少去，没得被欺负了，她家老奶奶可是个厉害人。”
绮罗本来就少去姨妈家，往日若是姨妈不叫她是不去的，其实她要当差，一年里，姨妈也叫不了几次，遂听的哥哥说，她忙点头道：“嗯，我知道的，哥哥放心吧，在一个，有黄家老奶奶在，想来姨妈也是不敢在她家里没定下之前同我说什么的，哥哥，你说是不是？”说完她还俏皮地冲着哥哥眨了下眼睛。
方木见妹妹不是太愿意同自己说起姨妈家，也就暂熄了再叨叨的心思，又见妹妹冲着自己眨眼睛，倒是笑了笑，轻‘嗯’了声道：“好，你记住就行，我们既定了主意明年一心家去，趁着这一年，你好好呆着，万事别出头，等着哥哥来接就行了。”想了想，又叹气道：“也是哥哥没用，若是家里的日子好些，早点来求了主子，怕是也能行的。”
绮罗见哥哥这么说，忙道：“行了，我早回迟回有什么碍紧的，哥哥再叹气，可就是存心让妹妹不痛快了，这几年我在府里过的可是不错。”绮罗其实真觉得早回还不如迟回呢，这古代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也就十五六岁就嫁人了，她若是早回去，八成也是如此，还不如待到明年十八再回家呢，即使不好寻人家，她也不怕，慢慢找，总会有相巧的，总好过小小年纪就要嫁人生子。
方木可不觉得妹妹这话有什么对的，不过也知道妹妹这是怕自己难过自责，才故意说迟些回去好的，遂忙顺着妹妹的话，点了点头道：“行了，哥哥不说了，这就先送你回府里吧，可是不能回去迟了，让人逮住了把柄说你偷懒，还剩一年，好歹要安稳地过完了。”
绮罗看看时辰，想着二爷今儿中午可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家来，学堂一般要到下午才能散，即使散了，二爷也要会友闲话，怕是回院子还早着呢，有这么段时间，自己倒是可以多陪哥哥一会子，她实在是不忍心就这么让哥哥回去了，遂笑了道：“不忙着回，我们少爷上学堂午时不回来，院子里的事我都交代过了，迟些回也没事。”
说完绮罗见哥哥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她忙又解释道：“哥哥放心，即使二爷临时回来了也不碍，我同院里的姐妹们说过了，爷要寻什么有她们担待着呢，往常她们有个事出去，我也是这么帮着的。”
方木是巴不得同妹妹多待一会子呢，听的这话，心头一喜，不过又怕耽搁了妹妹的差事，还是迟疑地道：“真能行？不过即使你差事不碍，我们也没地方去，哥哥可是不能带着你在街上乱走的。”说完，方木很是皱眉地一叹，为自己口袋里没钱感到深深的内疚，妹妹想同哥哥叙叙，自己这个当哥的连个像样的地方都寻不起。
绮罗听了这话，也是犯难，她也是没单独出过府，寻什么地界同哥哥说说话，她也不知道，只想着同哥哥多聚一会子，倒是没想到，这里可不是现代，能有个不花钱的公园什么的给人坐坐说一说话，其实茶楼她们是可以去的，可就自己和哥哥的身家怕是喝不起这一顿茶。




俏争春 第28章 疑惑难解
绮罗想着为哥哥省下银钱，不觉皱眉问道：“不知哥哥住的店离这里有多远，若是不远的话，哥哥不如带我去客栈坐一坐，我们兄妹也好说说话。”
去客栈？那个地方虽说不是太闹么，可也不僻静，方木下意识地就有些皱眉，不过见妹妹有些期待地看着自己，不觉心头一软，问道：“我这趟是随隆昌镖局一道住的店，店在西城区，不过倒是靠近东城，离国公府也不算是太远，从这后街去就更是近些了，带着你去时间上也来得及，不过你中午不回去当差真不要紧呀？”
听哥哥一说方位，绮罗有些迟疑了，若是照哥哥说的，这哪里是不远了，对于她这个时间不算是太充裕的人来说，就显的有些不合适了，不觉皱眉道：“虽说我中午不回去也是不碍，可去客栈八成是不行的，我们府第再东城区靠近南城的地界，可离西城区还是有些远的，看来我们是说不成话了，算了，我还是送哥哥到巷子口吧。”
方木一听也是有些遗憾，不过今儿他也满足了，这趟来，他同妹妹不仅亲近了许多，说的话也比往上几年加起来的还多，若是因为自己贪心想着再同妹妹聚聚，耽搁了妹妹的差事，可就不好了，遂点头道：“别不高兴，家里日子也好过了，等明年的时候，哥哥一准早点来接你，想来你们主家心慈定不会在意你早走几日的。”
绮罗想到明年也就家去了，倒也跟着高兴了起来，瞧见哥哥说着眼眶不自然的有些红了，忙提起气来，欢快地道：“嗯，哥哥说的事，好了，走吧，别磨磨蹭蹭的，耽搁的时间可不好，咦，对了，今儿可还有车接哥哥走？”
方木见妹妹说的语气欢快，心里也高兴了几分，回道：“有的，还是昨儿那车。”说完见妹妹皱起了眉，知道妹妹担心什么，忙解释道：“小妹别担心，其实我也不乐意让人家送的，可赶车小哥非说，这是他们家主子交代的事，若是他办不好这差事，回头他可是要受责罚的，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应下了。”
绮罗听了这话，不免多想，自家同这镖局局主的师傅不过是简单的相交，这人待哥哥也太过周到了点吧？带着上京这说的过去，还给哥哥安排住宿，更安排人接送哥哥，这待遇是真有些过了，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这么一想，绮罗心里一时有些踹踹的，不觉担忧地看着白方木道：“哥哥，我们家难道有什么宝贝不成？还是说家里的地很特别？还是你的铺子有问题？”
方木被妹妹这一通问，弄的哭笑不得，虽说他不过是个农人，可也是见过些欺诈之事的，哪里能不明白妹妹的意思，遂很是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摇头道：“妹妹还真是多想了，人家做这些纯粹是因为章老爷子的情面，妹妹你是不知道，这章老爷子真是个热心人，爹也是无意间同人家相交的，再说了，我们家可真没什么值得人家花力气图谋的。”
哥哥的意思，绮罗如何不懂，可她就是怕哥哥他们老实巴交的窥不透人心，这才更操心，毕竟她还真没见过有人会这么热情地对待像他们家这样的普通人，可她又没当面见过人家，无法非说对方不妥，绮罗一下子纠结的眉头死皱。
见妹妹眉心攒的紧紧的，方木忙加紧解释道：“人家真不错的，老爷子去过我们家几次，人非常随和，这趟来京，老爷子确好知道，立马问了他徒弟也就是隆昌镖局的局主，知道他们正好有要上京，也就拜托了人家带上我，好了，哥哥给你保证真没事，若说担心这镖局的人，那也不必，估计有什么人家也是冲着老爷子去的，你别担心，大不了回头，我让娘多做些老爷子爱吃的野味也就早补回来了。”
见哥哥说的这么轻松，绮罗即使有再大的担心，也觉得自家实在是也没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大概如哥哥所说，人家也确实是冲着老爷子面子去的，不是说江湖人士比较重义气讲脸面吗，不过她等会子见了这赶车的还是要看一看，是不是实在人？凭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察言观色怕还是能分辨出个一二来。
这么一想，绮罗也不急了，只拉了哥哥道：“既然有马车，不如我就同哥哥去马车上说一气话，也就不用动地方了，哥哥看可好？”
方木如何会拒绝妹妹，也觉得这提议好，一会子说完了话，自己顺道就可以送妹妹回府，也不耽搁事，遂忙道：“当然可以了，驾车的小哥人不错，我同他说说，让他等一会子回去，定是不碍的。”
绮罗听的哥哥同意，怕他是为难，便转头看了看哥哥的脸，见他脸上除了笑意啥也没有，倒是笑了，忙点头道：“好，我们走快些，可是不能耽搁人家小哥太多的时间。”说着走路的步子就大了起来。
方木见妹妹走的快了起来，也加快的步子，他刚才为了迁就妹妹可是走的不快，不想妹妹个女孩子家走路还能这么快，照这么看，自家婆娘怕是也走不过妹妹，一想到妹妹能走这么快，八成是平时在府里跑多了腿的缘故，不觉越发想着明年早些来接，看看差几个月人家主子放不放，他实在是不想妹妹再吃苦了。
牛国公府的这条后街也不算是太长，兄妹俩彼此都存了心思，走的也快，没一会就到了西街口，一到了路口，绮罗四下张望了下，见路头拐角靠着府里外墙根处确实是停着一辆还不算太小的马车，不觉暗赞，这赶车的小哥是个机灵的，会停车，停在这既不挡了道也不招眼，下意识地绮罗点了点头。
绮罗看见了车，赶车的小哥自然而然也看见了她们，他没想到白爷回的这么早，也没想到还带回来个女子，这女子不用猜，八成就是白爷在国公府里做丫鬟的妹妹了，遂小哥不觉有些好奇地看了眼站在方木身边的俏丽女子，高挑的身材，粉白的皮肤，合体的衣着，不张扬不艳丽。
从衣服款式颜色上看，赶车小哥认定这人就是方木的妹妹了，如此小哥不敢造次，他可是知道大府里得势的大丫头可是厉害的很，规矩多的不比小姐少爷们少，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冲撞了，虽说他本心里不惧谁，可当着白爷，若是人家妹妹计较了，他可是不好交代，遂忙当先跳下车来，眼神不分半分到旁边的女子身上，只笑着对方木道：“白爷，可是要走？”
当着妹妹的面，被人称爷，方木一时到是有些扭捏，遂红着脸，偷瞄了眼妹妹，见她没什么不妥的，这才镇定下来，冲着赶车小哥道：“别叫什么爷，这样闹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知小哥可有事？我们大概还得再留一会子。”说完，忙又指着绮罗道：“这是我妹妹。”说完还没等人家小哥回神，方木就又指着赶车小哥给妹妹简单地又介绍了下。
绮罗什么阵仗没见过，方木一介绍完，她忙就落落大方地冲着赶车小哥弯了弯腰，致谢道：“这两日多劳小哥了，我这里先替哥哥谢过了。”说起来，绮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在府里请人帮忙都要赠些果子糕点，又或是一把子铜钱或是一角半角的银子，可今儿她只能是干说俩句谢谢了，毕竟她一女子可是不好随意地送外男什么。
赶车小哥是镖局里管理杂务的伙计，因为机灵且对京城的地界熟悉，才被管事的临时派来接送方木，其实他也知道，这白爷没什么特别的，重要的是交代局主好好接待白爷的老局主章老爷子，那位虽说是个豪爽的侠士，可等闲他也最是不会多事，如今看上个庄户人家，还特特地交代局主多看护眼前这位，这事就值得他这个小伙计多上心了。
刚才他心里还怕眼前的这位得宠大丫头会是个眼高于顶的，不想人家对自己这么客气，说话的声音清脆圆润的听在耳朵里直痒痒到了心，不过他可是不敢愣神疏忽，只怔愣了一下，就忙敛神笑着让开了身子，摆手道：“可是不敢当姑娘的礼，我这可是差事，局主亲自交代下来的，可是没我什么功劳。”
他这么一说，既不邀功也点明了她们该感谢的人是局主，绮罗倒是对这位小哥印象不错，也不坚持再说什么感谢的话了，只笑笑说‘该当的’，就退回到哥哥身边不说话了，毕竟她一女子可是不太方便同人家赶车小哥多说，客套什么的还是交给哥哥为好。
方木此时也是灵光了起来，见妹妹退到自己身后，他忙道：“局主是局主的情，小哥的情我也领着，到时回南了，小哥可一定别忘了我请喝酒的事，这大馆子去不了，小馆子哥哥还是请得起的。”说着倒是呵呵笑了起来。
赶车小哥听了这话，暗赞，这兄妹都是会做人会说话的，妹妹也就算了，毕竟是大府里出来的，说话办事自然有一套，可这位白爷怎么一日的功夫瞧着嘴上更圆滑了许多，精气神也高了些，难道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俏争春 第29章 出主意
不管再如何奇怪方木的变化，赶车小哥也不好问出来，一听方木说完请客的话，他忙忙地点头应承道：“嗯，嗯，记着呢，有酒喝，我如何会忘了，到时即使白爷不请，我也是要上门讨酒喝的。”
方木请喝酒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会子见小哥又一次点了头，就更是高兴了，在一个，他今儿是真高兴，因着妹妹的事有了着落，他精气神自然是不同的，遂乐呵地对人家道：“小哥这话我可是记着了，到时若是不来，我可是不依，对了，我想着同妹妹在这里说一会子话，你看，这个可使得？”
方木一说完，绮罗倒是提起了心，深怕人家不同意，说实在的，她今儿之所以想着再同哥哥说一会子话，就是想着多了解下家里的营生，自打昨儿同哥哥说过之后，她的心境变了，想着不管怎么说若想顺利风光地出府，家里得先立起来。
绮罗心里明白，若是家里仍旧贫穷，明年老太太大太太她们一问她家里的情况，说不得就会以这个为借口推了，即使不推，也定是会不喜，毕竟她家里不起来，她家去了那就是过苦日子，老太太她们如何能理解？说实在的出府是她等了多年的心愿，若是不成，自己八成就会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