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佟析砚低着头哽咽着道:“……她就和大太太一样,事事都替我想的周到,但凡她能做的就绝不会让我费神,我在心里真的将她当做娘,我天天祈求她有一天能好起来,能和我的孩子和我们夫妻,一起快乐的生活着……我想要好好孝敬她!”
析秋早已经红了眼睛,落着泪她点头道:“我理解你心里的感受,可是你也说了,她事事都替你想的周到,她现在也定然不会想要看到你这个样子啊。”
“嗯。”佟析砚飞快的抹了眼泪:“我不能让她担心!”可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析秋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以往每一次佟析砚哭的时候一样轻声安慰着:“你还有哥儿,他才刚刚出生,现在最想要你的人,是他!”
佟析砚点着头,闭着眼睛靠在肩头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刻她抬起头来,哽咽着问道:“那边,是阮夫人在主持吗?”
“嗯,阮夫人向来能干,后世你不用担心,就安心做好月子照顾好哥儿。”说着转头去看:“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哥儿,人呢。”
佟析砚也仿佛才想起来儿子,忙转头去看代菊,代菊见她情绪稳定了些,立刻回道:“在隔壁由奶娘和稳婆照看着的,奴婢这就命他们将少爷抱过来。”
“外面冷,包严实些,千万不能吹了风了。”析秋转头交代代菊。
有孩子在,佟析砚也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一刻代菊就和一个面生的媳妇子抱着一个襁褓进来,媳妇子回道:“哥儿刚刚喝了点水,吃了几口奶就睡了。”说着走过去要放在佟析砚的床上,佟析砚朝里头挪了挪,就盯着儿子去看。
“真可爱。”析秋拨开一点包被的露出里头红扑扑的小脸来,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鼻梁很高嘴唇粉嫩嫩的玉雕的人儿一样:“四姐,很像你。”
佟析砚见到自己的儿子,心顿时软成了水一样,红着眼睛想要去摸却又缩了回来:“我手凉。”慌忙握了被上的手炉捧在手里。
析秋微笑着,将孩子的包被松了松,又对代菊道:“房间里还是凉了点,再提个炉子来吧。”
代菊应是,忙出去提炉子去。
佟析砚放了手炉抱着儿子在怀里,析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就道:“给哥儿取个乳名吧,总不能哥儿哥儿喊着。”
佟析砚低着头,轻轻碰着儿子的脸,就语有哀声道:“将来,他的生辰之日也是祖母的忌日,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忘记祖母,若非祖母也不会有他!”说着顿了顿,道:“就叫念祖吧!”
析秋心里叹了口气,却是点着头道:“念祖,念哥儿,很顺口也很好听。”说完,去碰了碰念哥儿的小脸:“将来一定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六妹。”佟析砚抬起头来:“只怕这两天家里事情很多,我知道大嫂也怀了身子,可也总不能让阮夫人一个忙着,你若是空了能不能请你多跑两趟,帮我照看照看!”
析秋点了点头,应道:“你安心养着身子,外面我和阮夫人操持着,若有不明白难决定的地方,就来问你。”
佟析砚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握着析秋的手,点了点头:“谢谢你!”
下午,由周博涵亲自给周夫人小殓,周家的人便出去报丧,钱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外院里头阮夫人和钱夫人帮着准备一应丧事事宜,析秋便在内院里和阮静柳一起帮着调度下人,周妈妈伤心过度也病倒了下去,容妈妈便帮着跑跑腿,一个下午几个人分工就将丧事的事情安排妥当。
“明天我一早过来。”阮夫人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明日肯定有很多人来。”又去看周博涵:“让你大哥来帮你吧,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周博涵闻言站了起来,朝着阮夫人,钱夫人和析秋以及阮静柳四人一鞠到底:“多谢伯母,两位姑母和四夫人,否则这会儿还不知乱成何样了。”
“你这孩子。”阮夫人拧了眉头道:“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客气话!”
周博涵点头应是,恰好外头有人进来请示,周博涵又朝三人行礼:“我去看看,再顺便去看看析砚。”自儿子出生,他忙了一日到现在才匆忙看过一眼,析砚好不好他也不得空去
“去吧,不用管我们。”阮夫人和钱夫人皆是摆着手,析秋也微微颔首,目送周博涵出了门。
阮夫人就朝阮静柳看了过去,她们之间见面次数很多,却从未仔细说过话,此刻阮夫人道:“还没有多谢你,听说你每个半个月都会来切脉开药,辛苦了!”
“我愿意的,不用谢。”阮静柳端着茶,垂着目光语气也是淡淡的,阮夫人面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常色,对阮静柳如此的态度也见惯不怪了:“你抽空去府里一趟吧,侯爷听说你在京中,想见你一见。”
阮静柳飞快的看了眼阮夫人,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回道:“若有空,一定登门拜访。”很见外。
“嗯。”阮夫人应了,她这样的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和析秋道:“忙到现在我们吃饭吧,四夫人也定是饿了。”
析秋确实有些饿,这会儿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儿,她本来想辞了回去的,可这会儿周博涵不在,佟析砚那边也不知如何安排,她不好开口,便点头道:“也好,那我们一起随意吃些吧。”
阮夫人应是,便起身吩咐人将饭菜端进来,四个人就坐在偏厅里的彭牙方桌上吃饭,钱夫人遣了厅里伺候的丫头低声问析秋:“……还是中秋节见过后,再没见过了?”
析秋也放了碗筷,端了茶盅看着阮夫人就点了点头:“哪能我想见就能见的。”说着无奈的笑笑。
“快过年了。”钱夫人目光一转:“皇后虽关着,可还是要按照往年的规矩进宫拜年的吧,倒时候你随着我们去乐安宫,再偷偷遣了人将他接过来。”
析秋抿唇点了点头,道:“好!”
钱夫人说着就叹了口气,又有些嗔怪析秋的样子:“当初我知道时可是气的不轻,你说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一点口风都不透,着实将我和伯爷惊了一跳,伯爷还说仔细看了许久,想着天底下哪里有长的这么想象的人!”
析秋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些事儿莫说萧四郎不说,便是她知道了也不可能说出去,她们几位若非因为乐袖的关系,大家利益绑在了一起,也断断不会告知:“四爷也是怕说出来惊着你们,再说,此事还牵涉到……”便指了指上头:“也不好草率行事。”
钱夫人和阮夫人理解的点了点头,钱夫人打趣似的对析秋道:“往后可有的忙活了。”
析秋又是无奈摇摇头,众人便没有再说话。
吃了饭,又仔细交代了周府里的婆子丫头注意的事儿,析秋留了容妈妈在佟析砚房里:“她身边也没个得力的妈妈,你就留几日吧。”
“奴婢记住了。”容妈妈点头应是,析秋和阮静柳又去佟析砚房里看望她。
刚刚吃了点东西,她靠在床头,低头看着睡的正香的念哥儿,见析秋进来,问道:“阮夫人和钱夫人都走了?”
“没有,在交代别的事情。”析秋坐了下来,阮静柳职业性的上去给佟析砚搭了搭脉:“产后有些虚。”又回头叮嘱代菊:“大补的东西少吃为宜,未免矫枉过正了。”
代菊应是,阮静柳便坐了下来,佟析砚道:“这一年多麻烦你了!”
阮静柳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有过多的话。
佟析砚便和析秋说话:“大嫂那边你打个招呼吧,别让她奔波,就说我说的,让她别担心我。”析秋点了点头,道:“明日过来前,我先回去一趟,也安安大嫂的心,免得她惦记着。”说着一顿,看向念哥儿:“洗三礼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
“算了吧。”佟析砚疼惜的摸了摸念哥儿的脸:“就委屈他一下!”
析秋就没有说话,过了一刻阮夫人和钱夫人过来,大家陪着佟析砚说了会话,便起身告辞各自回去。
阮静柳垂着目光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她的面容也显得晦暗不明,析秋发觉她今儿脸色都不大好看,便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阮籍柳摇摇头:“只感叹人生罢了,虽早预料到今日,可是看着生命一点一点在我眼前消失,我却素手无策,心里有点难受!”说完,又抿唇见析秋正担忧的看着她,她笑道:“我真没事。”
“人生难免生死,便是华佗在世也不是药到病除的,不要往心里去,你已经能尽力了。”析秋轻声道。
阮静柳目光动了动,点了点头,彼此就沉默了下来,将阮静柳送回四象胡同,析秋便回了督都府。
“夫人!”绿枝见碧槐扶着析秋进了院子,便迎了过来:“家里挺好的,表少爷和十二姨都送回去了,炙爷在里头看书,四爷还没有回来!”
析秋点了点头,由绿枝帮她脱了斗篷跨进了房里,就见炙哥儿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书看的极认真,庆山和庆元也坐在下头各拿了书在读,摇头晃脑读书声朗朗,见她进来三个人都放了书,庆山庆元行礼站在了一边,炙哥儿就笑着喊道:“娘!”
“在看什么书?”析秋将炙哥儿放下的书拿起来,是一本声韵启蒙,她笑着道:“我听说先生在说三字经了,你怎么这会儿将声韵启蒙找出来看?”
炙哥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前头没学好……所以想重新看看。”
析秋轻笑,又注意到上头用红笔勾了好几个字,她用手指点了点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炙哥儿难得红了脸,回道:“不认识的字。”说着又和析秋强调:“等我问过先生,我一定能记住的。”
“不懂知道问,我们炙哥儿有很大进步哦。”说着揉了揉炙哥儿的头,将书还给他,转头吩咐庆山庆远:“你们去歇着吧!”
庆山庆元点头出了门去。
析秋便陪着炙哥儿看书,炙哥儿昂头问析秋:“娘,四姨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析秋搂着他:“四姨生了一个宝宝,我们炙哥儿又多了一个弟弟哦。”炙哥儿听着就笑了起来,点头道:“那我改天找他去玩。”
析秋轻笑,抱着炙哥儿正在这时门帘子掀开,萧四郎大步跨了进来,头上落了积雪,炙哥儿看见父亲就笑着要跳过去,萧四郎摆手道:“我身上凉。”说着去炉子边站着,将外套脱了让碧槐拿出去。
“四爷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可是朝中有什么事?”析秋下炕亲自给萧四郎沏茶,萧四郎搓了搓手,回道:“辽东今年一连降了数十天的雪,地理的庄稼全部冻死了,黄达上请朝廷救援,怕一旦开春百姓便会断粮。”
析秋拧了拧眉,难怪她有两个多月没收到佟全之的信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怎么样了。
“那圣上如何说?”析秋将茶递给他,两个人在炕沿上坐了下来,萧四郎喝了口茶回道:“正在商议,从京中和湖广运送粮食过去,只是一路长途跋涉,又正是冰雪封地,怕不好走!”
是怕沿途有灾民劫持抢粮吧?析秋看着他,问道:“那是要派人押送?”
萧四郎放了茶盅,接过跳到他后背抱着他的炙哥儿,点头道:“定要有人押解才是,只是人选未定。”是趟苦差,会去的人不多,笑着说着便问起周家的事情来:“……下午才得知周家的事情,四姨和周大人都还好吧?”
“母子平安,周大人也还好。”析秋说着又将自己这两日要去周家帮忙的事情说了说,萧四郎应道:“天气冷,你注意自己的腿,别太累了。”
析秋应是,便服侍萧四郎吃了晚饭,才放了碗筷,天诚便隔着帘子回禀道:“爷,外头有位秦公子拜访。”
萧四郎眉头一挑朝析秋看去,析秋一愣,问道:“是同轩堂的二公子?四爷和他有来往?”
“没有”萧四郎站了起来:“许是有事找我吧”说着,拿了屏风上搭着的披风披上:“我去看看。”他们还是上次在山东见过。
析秋只是好奇,亲自送萧四郎出了门去。
等晚上她将炙哥儿哄睡着了,萧四郎才姗姗从外院回来,萧四郎见她等着自己,便上来暖着她的手:“怎么还不睡,天气冷你不不用等我。”
“妾身也睡不着。”说着,打了水伺候他梳洗,两人上了床后,萧四郎就将秦二公子的事情告诉析秋:“为通州那八百亩地的事,他也看中了。”不好硬抢着下手,才上门来商议。
析秋眉梢一挑,她庄子隔壁就是一家八百亩的地,是通州一户周姓人家的地,她和阮静柳都看中了,早就想接手过来种药,没有想到秦二公子竟也有意,她问道:“他知道四爷托人在买,所以就找来了?”这件事果然还是要萧四郎插手,也并非析秋说的,而是阮静柳直接找的萧四郎。
萧四郎一口应了,便让人去通州办这件事。
“嗯。”他笑着道:“他在通州有几处这样的庄子,可几处都没有这里好,早就动了心思想要买,可还不等动手,就被我们捷足先登了,所以才来和我商议。”说着一顿,看着析秋。
析秋似乎明白了,阮静柳为何突然坚决的要买那八百亩地,原来其中的原委在秦二公子身上,她摇着头:“四爷不用看我,这件事得去问问静柳姐。”
萧四郎轻笑,回道:“我也正是如此说的,若是张医女同意,我们夫妻并无意见。”
说着,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会意的轻笑起来。
第二日,析秋先去了佟府,将周府和佟析砚的事情告诉了江氏,江氏托了析秋带了许多的东西,析秋便和佟慎之一起去了周府,忙了一日到了晚上才由萧四郎接了回来,又说起昨天说的辽东押运粮草的事情。
她本以为这趟苦差事,做好了没有军功可领,做差了耽误了辽东百姓的口粮救助担负骂名,可谓吃力不讨好定然不会有人愿意去,却没有想到,朝中竟有人抢着走这一趟,不但韩承请命押韵粮草去辽东,而萧延亦竟也破天荒的愿意做副将,随韩承行一遭。
韩承最近都是如此,能出京城不愿留在家里她并不奇怪,只是萧延亦……
“二哥要去?”析秋拧了眉头,想到萧延亦瘦弱的样子:“韩大人常年马上行走倒还好,二哥他……”说着一顿又问道:“圣上同意了?”
萧四郎便点了点头,道:“他去意坚决,圣上便同意了。”
析秋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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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也快结束了。叹气~时间过的真快…
庶香门第 004 送行
一连在周府忙碌了半个月,周夫人的灵柩移去了普济寺,送灵那日佟析砚哭非要起身去送送周夫人,跪在灵堂前她抱着念哥儿,哭的和泪人一般,析秋和江氏拉着她,江氏道:“孝心存在心里,你婆婆在天之灵也会知道的,你要顾着孩子顾着身子啊……”
江氏说完,便朝周博涵打眼色,周博涵上来扶着她起来,轻声道:“我去送娘,你带着念哥儿回去歇着。”说着顿了顿:“等你身子恢复了,我再陪你去看望娘。”
佟析砚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灵堂。
漫天圆白的纸钱落在厚厚的雪地上,周夫人送去了普济寺。
析秋和萧四郎坐车回府,因为佟析砚的情绪感染,又连着这么多天在为丧事奔波,心情难免低落,便靠在萧四郎的肩头,叹息道:“四姐再嫁得了周夫人这样一位好婆婆,周大人又疼惜她,还希望她一生顺遂再不要为旁的事伤心落泪。”说着又叹了口气:“……她今天这样,我瞧着也心酸。”
当初大太太去世时,也不见她如此伤心,或许因为和周夫人本就不是母女,却得了她的母爱,在她心里便越发多些感动吧。
“周大人为人稳重细心,四姨往后定会幸福顺遂的。”萧四郎顺着她的话安慰着,又道:“明天我告了假,我们一起回侯府吧。”
析秋听着就坐了起来,这才想起来萧延亦和韩承定了启程的时间好像就是明天,便问道:“可是二哥要走了?”
“嗯。”萧四郎点了点头:“兵部和户部都已准备妥当,湖广赈灾的粮草也已经上路了。”
析秋垂了眼眸,点头道:“那明天将炙哥儿一起带去吧。”两人便各自想了心事,没有说话。
第二日一早,析秋帮炙哥儿穿了衣裳,又拿了斗篷给他裹上,一家人便去了侯府。
侯府门口停留着整装待发的侍卫和亲随,见督都府的马车过来,皆垂头行礼,马车行进了侯府的院落里,又换了清帏小油车去了太夫人的院落里。
“四爷,四夫人!”紫薇正带着丫头提了早饭进门,瞧见萧四郎和析秋过来便蹲身行礼,析秋问道:“娘可起身了?”
紫薇闻言便点了点头,道:“太夫人昨儿一夜都不曾睡,早早的就起身了,在暖阁里坐着呢。”
析秋和萧四郎对视一眼,两人带着炙哥儿进去,一进门析秋拍拍炙哥儿的肩,炙哥儿瞬间明了两腿撒开便跑进了暖阁:“祖母!”一下子扑到太夫人的怀里:“炙哥儿好想你哦,您有没有想炙哥儿?”
析秋随着萧四郎也进了门,果见太夫人眼睛红红的情绪低落的坐在炕头上,端着茶正发着呆,见炙哥儿扑过来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放了茶盅抱住他:“想,祖母天天想我们炙哥儿。”
炙哥儿昂着头,露出甜甜的笑容:“炙哥儿就知道祖母想我,所以我早上也没有睡懒觉,也没有练功就随娘来看您了。”
太夫人看着他古怪精灵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炙哥儿的小脸,又抬头去看萧四郎和析秋:“坐吧!”
析秋和萧四郎对面坐下,并不见大夫人和萧延亦。
太夫人就道:“来的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
“是!”析秋笑着点头:“想到娘这里来蹭顿饭吃。”说完去看炙哥儿,炙哥儿便像模像样的点着头:“祖母这里的东西最好吃。”
其实一家人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太夫人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便回头对紫薇道:“去看看侯爷那边可准备好了,将玉真和鑫哥儿以及晟哥儿都喊来吧。”
紫薇应是,转身吩咐人去请萧延亦和大夫人。
过了一刻,鑫哥儿和晟哥儿进了门,两人见晟哥儿正偎在太夫人身边,也纷纷懂事的过去逗太夫人开心,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哄的太夫人眉开眼笑。
“听说父亲在叫你府中庶务?”析秋看着走过来的鑫哥儿,低声问道,鑫哥儿就点了点头,有些自卑的样子:“不过我总也学不会……”
他才不过八岁不到的年纪,哪里懂那么多事,便道:“不着急,慢慢来!”
鑫哥儿就点点头,又凑到析秋耳边小声道:“四婶婶,我看见父亲的包袱里,收了夏衣。”说完看着析秋,脸上有些异色。
析秋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难得他观察这么细微,她虽没有看见却总感觉萧延亦这一趟走的不简单,难道是觉得时下局势稳定,宫中几位皇子都还年幼,他想趁机出去走走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朝身边坐着的萧四郎看去,就见他端着茶盅垂着眼帘,面上并无异色,但析秋却觉得他应该也想到了这层。
“别乱想。”尽管心里认可,可析秋还是想要安慰鑫哥儿:“父亲带着夏衣,是怕回来路上耽误,就到了夏季才到时候临时准备也来不及。”说着顿了顿又道:“再说,韩大人婚事定了明年八月,再怎么耽误明年也肯定会回来的。”
鑫哥儿依旧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怕我做不好府中的事。”
“不怕!不还有胡总管帮着吗,事情都是一点一点学的,慢慢来就成。”析秋说着停了停,见太夫人朝她这边看过来,便笑着停了话,道:“娘,我去摆碗筷吧。”
太夫人没有说话,析秋便起身去了隔壁,才进来门就瞧见大夫人在桌前帮着丫头们布置碗筷,她一愣喊道:“大嫂。”
“嗯,你来了!”大夫人微微颔首,又低头去做事,不经意似的道:“二弟昨晚去我那边找我了,说让我这段时间辛苦一些,家里就托付给我了。”
析秋眉梢一挑,果然如他所料,萧延亦这一行并非简单的押运赈灾粮食!
“我应了他。”大夫人抬头看着析秋,目光中仿佛有着许多的深意:“他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析秋抿唇点了点头,并未深谈只道:“就怕辽东太冷!”说完,便和大夫人面对站着,各自垂头去做事情!
一会儿萧延亦到了,析秋和大夫人进了暖阁,太夫人正在和他说话:“大氅多带两件,那边不比京中,便是到了三四月也是冰天雪地的。”萧延亦点头,太夫人又道:“你还没出过这样的远门,又不似老四常在军中走动粗茶淡饭和衣而眠习以为常,吃食上便是就着干粮你也不能随便了,要是行途落个病也没个好的大夫瞧。”
“知道了。”萧延亦和风细雨的点头,听见脚步声便回头朝门口看来,目光落在析秋身上一顿,又垂了目光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娘,饭菜好了,去吃饭吧。”析秋笑着过去,扶着太夫人起身。
太夫人看了眼萧延亦,重重叹了口气,道:“都去吃饭吧。”便率先出了门。
鑫哥儿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父亲,又迅速垂了头,揪着手指跟着太夫人和析秋身后出了门。
留了萧四郎和萧延亦在后头,萧四郎站起来,看着萧延亦,兄弟二人一时沉默,许久萧延亦开了口,道:“……家中,还要你多多照看。”说着一顿便道:“索性朝中局势还算稳定,有你在我也不用担心,只是娘的身体……”说着停了停有些内疚和无奈:“多关心照顾一些。”
萧四郎微微点头,道:“我心中有数。”又看着他:“路上注意安全。”便不知再交代什么。
“嗯。”颔首过后,兄弟二人便无话,一前一后出了暖阁的门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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