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谋妻:婚不由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不言
昨晚,陆景行在打那人的时候,棍棍挨肉,她坐在那里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清晰的数了他动了多少次手。
“亲眼见证?”高亦安嗓音微微失稳。
“你觉得呢?”沈清反问,如果不是亲眼见证我能这么清楚?
很早以前,高亦安见识过沈清的手段时,声称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可是现在,她想,沈清这个名头应该送给陆景行,他何其心狠手辣?
竟然拎着棍子将人打的血肉模糊。
“目睹一个人从生到死的感觉如何?”高亦安似是不戳她痛处不死心。
“亲眼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如何?”她清楚记得,陆景行给那人留个一口气,若是死,也是死在高亦安面前,而并非自己。
二人隔着电话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是一次两次,此时的高亦安,心中各种异样情绪蒸腾而起,
他有种感觉,这次事件过去之后,沈清再度回归盛世的几率不大,甚至是困难重重。
陆景行此人,明知晓他跟沈清之间的事情,却一言不发,但送过来的那个将死之人,无非是在给自己警告,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妄自菲薄,不要想着能借着沈清的光获得些什么。
昨夜,他彻夜未眠。
他深知陆景行是什么人,也知晓他不会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前有工商副局长事件,后有命案风波,陆景行的出手解救,哪一样不是间接性为自己创造利益?
高亦安甚至在想,沈清会不会,在舆论的压力下,直接离开盛世?
一整晚,他彻夜未眠。
今日这通电话,本不想打,可是……。
思及此他不免苦笑。
他竟然在沾沈清的光,也着实是让他不能接受。
表面上是沾了沈清的光,可唯有自己知晓,陆景行送一个半死不活一只脚进了鬼门关的人给他,是在警告他。
多么血淋淋的警告?
陆景行说,他家太太年幼。
思及此,他不免轻笑出声,年幼?他所认识的沈清,十九岁便将人逼上绝路。
在高亦安眼里,沈清是个不折不扣心狠手辣的女人。
可在陆景行眼里,她尚且年幼。
“沈清,陆景行并非你的良人,”高亦安得话语来的莫名其妙。
但却有理有据,为何?
他与沈清在一处披荆斩麻的时候,从未让她亲眼见证过血腥画面,可……。陆景行竟然当着她的面。
若爱,必然是细心呵护。
“是吗?”她冷笑,讥嘲反问。
“那你觉得谁是我的良人?”她再问。
我觉得你适合跟我一样,孤独终老,这话,高亦安没说,仅是浅笑,“时间会证明一切。”
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交给时间解决,它会给你合理答案,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简单,最粗暴的答案。
沈清浅笑,时间?
总有人说时间是良药,可为何,多年过去,依旧没治好她身上的伤?
她只相信自己。
沈清收了电话转身进屋,哪里还有陆景行的身影,寻着下楼,只听见楼下传来谈笑声,沈清蹙眉,感到怪异,拿着手机站到楼梯处,见沙发上坐着几人正在谈笑风生,看面庞,好像有她上次见过的那么几个人。
沙发上众人见楼梯上的人,将眸光落在她身上,沈清有些讪讪,想收回脚,却发现,迟了。
“下来,”陆景行朝她招手,心情似是极好。
面颊带着浅笑。
她疑惑,迈步下楼,坐在陆景行身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脸见时,沈清明了,内阁成员,上次来过。
听着他们浅聊话语,沈清只觉乏味的紧,亦是不想知晓政治上的某些事情,想起身,却被陆景行搂着腰肢不能动弹,并未侧眸看她,许是觉得她不安分,跟往常一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腰侧。
沈清也只能是乖乖坐好,虽人在他怀里,可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当一众成员聊到兴起之初时不知说了句什么朝沈清望了眼,见她眼神放空,竟然止住了言语,睁着眸子诧异,好奇看着她。
一屋子人在谈论国家大事,陆少坐在她身侧,竟然能……神游?
着实是个厉害的人物。
外界都说陆少宠爱自家太太,如此看来,也是真的了。
陆景行见众人望着沈清,侧眸,却见她正在神游,不免蹙眉搂着她腰肢的手缓缓捏了捏,才让她回神。
回眸,侧眸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陆景行见她如此,也是头疼的厉害,松开她腰肢道;“去找毛毛。”
她求之不得。
众人纷纷侧眸,看着陆太太朝后方去,很好奇毛毛是谁。
沈清坐在后院抱着只小奶猫坐了许久许久,久到南茜过来换了两回茶,久到傅冉颜给她打电话。
二人浅聊了几句,听的出她话语中少了那份子泼辣,可也没细想。
这年,隆冬腊月,江城冬天如多年前一样寒冷,冰天雪地,早起有霜,晚睡有露,十二月十九日晚,陆太太在思忖一番之后主动向陆先生靠拢,依附在他肩甲之处,给了他四分之一的心。
十九岁那年,她手握一本名著,在清水湾阳台上独坐一上午,偶然间翻书,看到如此一句话。
【善良总藏在不经意间,行动总比语言来得更加深刻!】
陆先生昨晚的一举一动,应证了后半句,行动总比语言来的更加深刻,他虽对外人手段狠辣,不惜警告自己,但他最终,还是将她护在羽翼下。
无论自己的这颗心有多排斥他。
高亦安与沈南风均说陆景行并非她的良人,是吗?她也不知,只知晓她入世二十三载,除了死去的严歌瑶,陆景行是唯一一个光明正大将她护在怀里的人,曾几何时爱过的那个少年,从未有过。
后院阳光普照,房子挡了吹来的南风,她抱着小猫坐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整个身子仿佛渡上了一层金光,候在一侧的佣人明明就在身后可始终觉得他们自家太太身上的气息,足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不管你离她多近,总归是进不了她的心。
明明咫尺之遥,却有种隔海相望的感觉。
今日内阁成员过来议事,是许久之前定下的行程,许是这股子邪风来去皆快,首都那群人若非刻意关注,只怕鲜少有知晓的。
陆少谋妻:婚不由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不敢爱,赌不起
午饭时分,沈清就餐地点在卧室,陆先生体谅她,知晓她不喜人多场合,便也由着她性子来。
午饭过后,陆景行带着内阁成员进书房,沈清依旧窝在卧室,期间,章宜上来,见她窝在沙发萎靡不振,没有往日溢彩,不由心疼。
“这件事情……,”她欲言又止。
“过去了,”沈清接话。
不提也罢,权当是下了一夜雨,第二日雨过天晴了。
真过去了?只怕没有。
“警察局门口昨晚躺了个人,那人亲自道出了事情前因后果,并且交了一份录音文件,是张宗生前说的一番话,足以为你脱嫌,但那人,今日上午十一点死在了警局,原因……不祥,”章宜是来告知此事的。
“现在记者围在警察局门口想得到一手信息,警局那边暂且隐了死人的新闻,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章宜话语一落,沈清翻着书籍纸张的手狠狠一顿,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布满了惊恐。
她再一次,被陆景行的手段给征服。
一石多鸟。
一箭多雕。
细思级恐。
陆太太招人陷害,陆先生暴怒,将肇事者找出来吊打半小时,打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将人丢给高亦安,说好听点是见面礼,实则是赤果果的警告,若高亦安不想招惹麻烦摊上人命,警察局是唯一的选择。
那人被扔到警察局还剩半口气,知晓有人要弄死他,警局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并且受人威胁,道出了实情,为沈清脱离了嫌疑,还能将她摆上楚楚可怜的受害者位置。
而那人,在道出实情五个小时后,暴毙而亡,死在警察局,这个烂摊子彻底丢在了警察局头上,为何?只因他们竟敢在沁园将他太太带走,不以示警戒,他这世外桃源般的沁园,岂不是成了某些人的菜园门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越想越心颤,握着书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有人陷害她,死了。
高亦安想捡漏,被他警告。
警察局敢带走他老婆,摊上人命。
这时,沈清似是猛然知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陆景行心思何其通透。
手段何其高超?一条线下来滴水不漏,算计她的人全被他囊括在内,给与了重击。
见沈清面色霎时寡白,章宜紧张问到,“怎么了?”
沈清猛然一颤,而后一字一句顿道,“这江城,惹谁,都不要惹陆景行,”这男人太过可怖,好似所有杀生大权都握在他掌心。
屋外天寒地冻,温度直逼零下,沁园暖气大开,温暖如春,就算是穿着单薄的连衣裙也不会觉得寒冷,可此时的沈清,整个人颤颤巍巍,瑟瑟发抖,嘴唇寡白,无半分血色。
冻的?
不……她是被陆景行高超的手段给吓着了,她能想出,陆景行下面必定有所动作。
下午一点,警察局所长亲自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了证据,为沈清脱离嫌疑,并且将她送上受害者的位置。
一时间、江城舆论导向被带离了方向,沈清成了受害者,死去的人就算是死了也在被万人讨伐,他的家人们依旧不得安宁。
颠鸾倒凤,颠倒阴阳,这等高超手段,何人敢与之媲比?
一点三十分,发布会结束,沈清与章宜从书房出来了正巧碰见徐涵敲门进陆景行书房。
而后带上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同陆景行耳语两句,陆景行点头,轻叩桌面,算是知晓。
下午,章宜离去,沈清独自一人坐在卧室阳台看完整本书,直至夜幕降临,一张薄毯落在自己膝盖上,她才惶惶回神。
方才知晓原来太阳已落,难怪觉得凉飕飕的。
“忙完了?”见是陆景行她仰头轻问。
“恩、”他浅应,坐在贵妃榻一侧,伸手看了眼书面。
轻挑眉,轻启薄唇;“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同。”
她手中握着的是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著写的《安娜·卡列尼娜》,这句话是里面的经典名言,陆景行轻启薄唇道出来,显然是看过,她轻笑,没有接话,伸手将手中书籍放在一侧,侧眸望向广袤无边的夜空。
凉风吹来,下意识抱紧双臂,陆景行伸手,将她从贵妃榻上抱起来;“凉了,进屋。”
“警察局那边,你准备怎么办?”思绪远飞时,她在好奇陆景行接下来的行事手段,是如何处置警察局的这波人。
“先吃饭,”他并不打算告知沈清太多,变相的,他的太太,不需要再这种权斗当中尔虞我诈,只要他在,护着她是基本责任。
沈清任由他牵着自己下楼,行走在后面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军人,背脊跟沙漠中的白杨树似的,异常挺拔,有安全感。
许是老天觉得江城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所以格外厚待这个城市,皓月当空,如月盘高挂,这种景象,在寒冷的冬天鲜少见到,但今天,她却见到了。
这晚,沈清与陆景行才用餐结束,沁园迎来了客人,沈风临在联系沈清数十次之后,亲自登门拜访。
警卫告知时,陆景行明显看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甚至是有些冷冽。
当沈风临进这座园林别墅时,被它的得天独厚给征服,心中不免赞叹。
这沁园真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潺潺流水,亭台楼阁,一样不少。
书房中、父女二人面对面。
“这件事情过去后,你有什么想法?”沈风临问。
“您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沈清反问。
她太清楚了,清楚沈风临为何而来,这件事情影响盛大,虽说被压下去了,但难免会有不少人借题发挥,他早就想将沈清收入沈氏集团麾下,此番如此好的机会,他怎能放弃?
“你永远姓沈,”他话语坚定,望着她的眸光带着父亲特有的威严。
“是吗?沈家并非只有我一个,不是?”她讥讽反问。
“你要明白,不管沈家有多少个孩子,你永远是其中之一,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来时,他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此时,见到自家女儿讥嘲的表情,所有好脾气都消失殆尽。
从没忘记我姓什么,但你身为父亲,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我的姓氏是何缘由?
沈家?她这辈子嘴不稀罕的便是这个姓。
可又能如何?生母已去,就算是不喜欢这个姓氏,她也改不了。
“我回沈氏集团,坐谁的位置?”她冷笑。
“副总?有人坐了,执行总监?唐朝在,总经理?沈南风在,你沈氏集团有哪个位置是留给我的?你口口声声让我回去,回去做什么?当你秘书还是基层?”沈清一口气将所有问题反问出来。
真真让她觉得好笑的事情便是在这里,沈氏集团明明没有她的位置,可沈风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让自己回去?
“沈风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连自己亲闺女都能算计,你不怕死了之后入不了阴司,
不能让后人祭拜?”她话语激昂,带着鄙夷。
那日在首都总统府书房,陆琛就算不说那番话,她也知晓陆家给沈家的好处绝对不会少,让她没想到的事情是,陆氏集团刻意将自己手中的案子拨给沈家。
陆家,帝国集团,手中的哪个案子不是几个亿几十个亿起步的?
沈风临随随便便的一个都足矣,可现在呢?
“沈清幽,”一声爆喝响起,沈风临面色隐忍,手中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嫁给陆景行你沈氏集团收了陆家多少好处,受了他多少庇佑,多少照拂,你口口声声让我回去,居心何在?”她不甘示弱,恼火的很。
面目可憎瞪着沈风临,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外人都说她沈清心狠手辣,无心,可哪及的了沈风临的万分之一?
她无论如何,不会算计到自家人头上,但沈风临呢?
从一开始,他便在算计她,父女情亲,何其薄弱?
他看似将你放在心上,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总会出现在你眼前,若是将利益摆在亲情面前,他选的必然是前者。
如此父亲,她敢要?
“沈清,这是必然,”他话语凉薄,毫无半分情感。
无论你嫁给谁,两家之间的利益合作都不会少,你是如此,沈唅将来也是如此,生在豪门,强强联合是你们这辈子必须要走的路,没有任何选择,就算你嫁给赵钱孙李任何一家,沈家与他们都会有利益上的往来,你身为豪门子女,应当从小明白这一点。
突如其来的心痛让她面色煞白,出卖、算计自己亲生女儿是必然?
好一句必然。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沈风临,你当真是厉害,”她咬牙切齿放在身侧的手狠狠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只怕已经鲜血直流。
“你我之间一定要这么剑拔弩张?”这是沈风临问的最后一句话,得不到沈清回应之后,他转身,离开书房时道;“如果你妈妈在,她一定不愿意看见你我父女恶人如同敌人一般。”
厚重的房门被带上,悄无声息。
沈清撑着额头坐在沙发熬上,头疼不已。
如果严歌瑶在,又能有唐晚什么事?能有沈南风什么事?
又能有陆景行什么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人生轨迹不就是在严歌瑶死了之后才开始转变轨道的吗?
六岁开始滚雪球,如今越滚越大。
终究是难以收拾。
心情不好,饮酒的欲望格外迫切,可也知晓,沁园没有酒。
如今的她,何其悲催,婚前沈风临压制自己,婚后陆景行,她这辈子如何才能逃离这种生活?
这晚,父女二人的谈话终究是不欢而散,沈风临走后的十五分钟,南茜上楼收拾餐盘,
推门进去时,却发现精美的餐盘早已在地上碎成了残渣。
她心中一惊,随后带上门出去,不敢再上前叨扰。
沁园最近,很不太平,主人们的负面情绪让一众佣人战战兢兢,时时刻刻处在水深火热当真。
沈风临离去时,与陆景行站在沁园院子里说了些什么,沈清不知晓,但看的出,沈风临在同陆景行交谈时,少了那股子绝情。
陆景行从书房忙完进卧室时,沈清进了浴室,放在梳妆台的手机响起,他迈步过去准备将手机递给沈清,却不料电话挂点,随之而来的是一条短信。
当短信内容呈现在陆先生眼前时,他浑身冒着杀气,眼眸泛着血腥,比他昨晚拿着一米多长的棍子将人从活打到死更加恐怖。
这份恐怖,从心底冒出来,恨不得能窥透手机屏幕将人拉倒自己面前。
【陆景行能在数秒之间制住你的谣言,为何不能制住你们当初的绯闻?沈清,这场婚姻,
一开始就是预谋,你是受害者】
短短的一句话将陆景行内心深处的肮脏悉数呈现出来,就好似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不堪被人窥探了去。
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让陆先生起了杀意。
伸手,将短信删除,而后拿出手机,去了阳台。
这人,他一定要知晓是谁。一定要知晓,他陆景行的婚姻岂是外人可以随意指点的?身亲跟着丫头心里本就没有多少位置是留给自己的,偏生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人在时时刻刻“提醒”她一两句,陆先生此时满面阴沉,格外骇人。
沈清擦着湿漉漉头发出来时,见纱帘随风飘扬,以为是阳台门未关上,迈步过去,正好撞见收了电话的陆景行进来。
“洗完了?”他问,嗓音温柔,少了刚刚那股子杀伐之气。
“恩、”她浅应。
“让我闻闻洗干净没有,”陆先生笑着揶揄她,果真,见陆太太瞬间就红了脸。
低头,在她薄唇浅酌一口,“傻丫头、我给你吹头发。”
当吹风机的热风,吹在潮湿的头皮上时,沈清的心暖了一下,二十三载,除了严歌瑶,
陆景行是第一人。
严歌瑶一走,她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今晚沈风临那番话语本就让她心中有苦痛难
耐,此时想起往事,不自觉红了眼眶,垂首,一滴滚烫的热泪砸在桌面上,悄无声息。
看似轻飘飘,实则格外沉重。
“以前有人跟阿幽吹过头发吗?”短发吹干,陆先生低头在她柔顺的发顶落下一吻,像对待稀世珍宝似的。
“有,”她说,话语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依旧低垂着头颅。
“嗯?”他声调轻扬,似是在问是谁。
“我母亲,”沈清答,话语清凉。
闻言,陆景行浅笑,深处修长的手臂将她带进臂弯,轻语道;“日后,我来代替母亲的位置可好?”
他似征询,似决定。
这话,说的沈清心里一软,却软出了两个人。
一个沈南风,一个陆景行。
年少时,有一少年牵着她的手天真烂漫道;“你还有我。”
可现在呢?
她还有谁?
“阿幽?”许是见她许久未回应,陆景行迈步过去,蹲在她面前,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看的他心肝都颤了,伸手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膝盖上,轻缓着嗓音温柔到;“傻丫头,好端端的哭什么?”
“不哭了,”陆景行一字一句宽慰着她,伸出宽厚的大指抹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只觉烫手的很。
“好了好了,这还不到六月天呢!怎说变脸就变脸?”
都说小孩脸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可这离六月十万八千里,刚还好好的,怎说哭就哭了?
“快别哭了,若是让南茜她们看见了,指不定说我欺负你了,”陆先生好声好语宽慰着,面上看着温柔,可心里却急的很。
沈清的眼泪,来的悄无声息,没有任何情绪。婚后数月,见过沈清各种模样,可掉眼泪,真是头一次,他既紧张,又心疼。
宁愿她不舒服大喊大叫哭着,也不愿她一个人默默抹眼泪。
“乖乖,不哭了,”陆先生低头吻住她落下来的泪,一下一下轻柔而又珍惜,窗外明月高悬,屋内,佳人落泪,情郎低头轻柔轻吻,一下一下格外珍惜。
直至欲火焚身时,陆先生伸手解开她睡袍,无奈又心疼道;“想着今晚让你好生休息的。”
风寒未好,他怕,连着两日折腾她,迎来的是旧病复发,可今日,一番落泪,让他心肝都疼了,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
只想好好疼爱着。
“乖乖,不哭了,在哭我心都疼了,”他好言好语轻哄着。
情浓时,听闻沈清的旖旎声,他一声一声轻唤着她。
“宝宝,疼不疼?”此时的沈清,在陆先生心里,只怕是堪比瓷娃娃。
“疼,”她话语带着娇嗔,委屈,难受。
疼,疼的厉害,心疼,疼到不能呼吸。
怎能不疼?
“我的错,我的错,”陆先生吻住她落下的泪停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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