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余火

长夜余火 第八十九章 通话
租来的小车内，听到蒋白棉的推断，商见曜也兴奋了起来：
“对称性强迫症会是哪个领域的代价？”
蒋白棉思索着说道：
“顾名思义，我猜是六月的‘黄金天平’，这位执岁讲究平衡，而这往往体现于对称，相应的代价有对称性强迫症非常合理。”
“六月的‘黄金天平’主要是影响身体，包括让人瘫痪，对了，这个领域的某些觉醒者还能屏蔽预感，隐藏身体，潜伏刺杀。”商见曜回忆起公司提供的情报和小组在其他地方搜集到的信息。
蒋白棉心中一动：
“那个墨镜男的同伴，相框另外一侧的人，很可能拥有隐藏身体，屏蔽预感的能力，所以，那个墨镜男看似只有一个人在活动，其实暗中还跟随着一个！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到了晚上都不敢摘墨镜的原因。”
如果被拥有对称性强迫症的同伴看到他的大小眼，他很可能被定点清除。
商见曜先是点头，接着诚实地撇了撇嘴：
“不太可能。
“一个拥有‘心灵走廊’层次对称性强迫症的觉醒者，是没法正常活动的。
“灰土上，不对称的事物比比皆是，青橄榄区更是这样，如果我是他，看见这个会生气，看见那个想毁掉，最后不是走到哪炸到哪，就是活生生气死自己。”
青橄榄区那些房屋修建的时候，原本都是很对称的，但这么多年下来，乱搭乱盖不少，侵占道路的也有，电线拉得更是跟被破坏过的蜘蛛网一样，有严重对称性强迫症的人看到怕不是得当场脑淤血。
类似的讨论中，蒋白棉向来不在乎面子，只认道理。
她轻轻颔首道：
“也是。”
她随即提出了新的想法：
“用某种方法降低了对称性强迫症的程度，或者控制了他的毁坏冲动？”
“有可能，但这顶多算临时性策略，没法长久维持，你应该很清楚，想依靠外力降低代价的影响，往往适得其反，即使相对比较简单，确实可以产生效果的，也得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才能发挥作用。”商见曜一五一十地说道。
我不清楚……蒋白棉努力地让自己遗忘掉曾经的迷路往事。
她看了眼侧面的车窗道：
“你的意思是，拥有对称性强迫症的那位平时不会出来，活在自己足够对称的小世界里，只有关键时刻，或者需要转移的时候，才会压制代价，采取行动？”
“我是这么认为的。”普渡禅师很是平和地回答道。
“既然那位没潜藏在目标旁边，那他为什么到了晚上还戴着墨镜？难道我之前的推测是错的，他真的畏光？”蒋白棉顺势思考了下去。
短暂的停顿后，无需商见曜回答，她眼睛一亮道：
“胆小软弱。
“对，胆小软弱！
“那个戴墨镜的男子，代价很可能是胆小软弱！”
这是体现在欧迪克身上的多余异常之一。
负责开车的商见曜用一只手摩挲起了下巴：
“他不摘掉墨镜，是因为他那个同伴或者相框代表的‘噩梦’曾经就此警告过他，而胆小软弱的他哪怕离开了他同伴或‘噩梦’的视线，也不敢违背？”
这可是“心灵走廊”层次的胆小软弱。
蒋白棉忽然兴奋：
“对！
“你还记得那句话吗？
“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不是好人，我帮你挖掉吧！
“这可能就是他那位同伴或者相框代表的‘噩梦’做出的警告，在梦境中以某种方式呈现了出来，而不是欧迪克自己添加的！”
这下逻辑就顺畅了！
商见曜同样兴奋：
“胆小软弱感染自戴墨镜的男子，对称性强迫症来自这位的同伴或者‘噩梦’，躁狂和精神错乱其中之一源于目标的同伴，或者‘相框’代表的‘噩梦’，剩下的才是受到冲击或创伤后出现的精神疾病？”
等等，我为什么要和这家伙一样兴奋……蒋白棉努力控制住情绪，进一步说道：
“胆小者往往谨慎，总是会考虑各种有的没的的危险。
“所以，戴墨镜的男子到现在都还没追踪到我们，不是他没有办法，而是他顾忌太多，需要排除的意外因素太多，面对小冲和杜衡老师曾经出没过的街区没有足够的勇气大胆尝试，选择了更迂回更浪费时间的办法？”
这符合当前情况，属于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其中一步。
商见曜摸了摸衣兜里新买的、入了最初城通信网络的手机，饶有兴致地说道：
“那么，胆小软弱是哪个领域的代价？”
蒋白棉皱起了眉头：
“这不像对称性强迫症那样明显啊……”
…………
青橄榄区，龙悦红、白晨潜藏的那个房间内。
“作为目标同一层楼的邻居，我们会不会被悄然翻看记忆？”龙悦红略显惊恐地说道。
白晨将目光从猫眼处收了回来，转过身体，斟酌着说道：
“概率不是太高。
“按照预案，为了规避被目标悄然翻看记忆的危险，我们选择暗中监控的区域时，都是尽量远离老格那个房间，通过装在那附近隐蔽处的摄像头观察。
“我们这里在走廊另外一头，而且不正对楼梯口，有一定的错位，属于不太可能看到陌生人来往的地方，被翻看记忆的概率很低。
“除非目标是非常谨慎，宁杀错不放过的那种，否则他应该不会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如果不是前往其他楼层或者离开这栋公寓，非常容易被别的人看见，留下相应的线索，白晨当时肯定会选择潜藏到更远的地方。
龙悦红差点被说服了，但考虑到白晨也在这里，再怎么提防意外都不为过，又改变了主意：
“我觉得还是要考虑到对方非常谨慎的可能。
“你想想真‘神父’和他那堆假‘神父’，其实都有一点类似的倾向。
“他们这种玩弄记忆的觉醒者，行事风格有点像很正常。”
白晨缓慢点了下头：
“那启动预案。
“我们不能再不知不觉被修改记忆了。”
她对之前被真“神父”篡改情绪记忆之事印象极为深刻。
龙悦红听得吓了一跳，忙伸手探入衣兜，拿出来一叠便签纸。
为了应对目标可能是“末人”领域“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的情况，他们像之前防备真“神父”一样，将关键性的某些记忆用简略的方式写了下来，方便时常对照，看自身有没有被悄然修改过记忆，不知不觉成为了令自己都陌生的人。
龙悦红翻看的时候，白晨走到了她那台便携式电脑前。
一阵操作，她调出了一个软件。
这是格纳瓦编写的，原型是旧世界用网络方式拨打手机、固话号码的软件。
白晨输入了一个号码，选择了连通。
这当然不是奥雷孙女阿维娅那台危险手机内存储的神秘号码。
那一旦拨打出去，结果难料，而现在还没到需要拼一把的时候。
白晨输入的是商见曜新买的那台手机的号码。
既然有了几个预案，将敌人假想的比较强，那在分开行动前，“旧调小组”肯定不会忘记做一定的准备。
为此，商见曜特意给一位路人植入了“代买手机，帮忙入网”的思维，并给了他足够的钱。
等拿到手机，确认号码有效后，他和蒋白棉才离开这里，去红巨狼区拜访欧迪克一家。
至于白晨现在使用的网络，信号来自格纳瓦，而格纳瓦早就入侵了附近的手机基站。
嘟，嘟，嘟……
电脑屏幕上，那个软件界面显示出了“努力接通中”字样。
过了几秒，文字变成了“正在通话”。
商见曜的声音随之传了出来：
“两位好，这里是‘禅与摩托车维修’电台。
“我是电台主持人，半机械僧侣普渡禅师。”
“正经一点！”他旁边响起了蒋白棉的声音，并伴随啪的“击打乐”。
商见曜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
“发现异常了？”
“对。”白晨捡重点将刚才有人走错楼层的事情和自己、龙悦红的猜测快速讲了一遍。
电话那头，蒋白棉迅速下达了命令：
“把车停到路边，我们换位置，你专心维持通话。”
“好。”商见曜没有耽搁时间。
很快，他对白晨、龙悦红道：
“切换至视频模式。”
白晨飞快点了几下，完成了相应的操作。
然后，她和龙悦红看见了商见曜那张脸。
商见曜后靠住副驾位置的椅背，笑着说道：
“你们现在把这个窗口藏起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长夜余火 第九十章 商见曜的办法
龙悦红对商见曜的办法分外不解，疑惑问道：
“你的能力好像只能通过对话来完成，把窗口藏起来了，什么都看不到，感应不到，怎么对抗潜藏的敌人？”
而且，商见曜所有能力里，可以借助电磁信号提升影响范围的只有“思维引导”，“文学青年·矫情之人”和“四肢动作缺失”现在好像还不行。
商见曜笑了起来：
“我还能干扰电磁啊。”
他说话间，屋内没有开启的节能灯亮起了惨白的光芒。
兹兹兹的声音里，视频窗口内的商见曜身影出现了扭曲。
这一切很快得到了平息，商见曜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微笑说道：
“具体怎么操作，你不用管，山人自有妙计。”
这不是组长喜欢说的话吗？龙悦红脑海内刚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就看见商见曜侧过脑袋，望向了旁边：
“大白，你开错方向了！”
兹兹兹，视频窗口内的商见曜身影仿佛又有了一定的扭曲。
白晨和龙悦红对视了一眼，选择相信商见曜所言。
毕竟蒋白棉就在他旁边。
“好。”白晨点了点头，隐藏了视频通话窗口。
这样一来，电脑屏幕上就只剩下摄像头监控画面和一些图标。
“我们自己也小心一点。”白晨侧身提醒了龙悦红一句，“每隔五分钟就翻看一次记录，对照着审视记忆，免得被修改了关键内容还不自知。”
龙悦红用力点头：
“嗯嗯！”
没过多久，太阳被飘过的云层遮住，光芒黯淡了不少。
无影无形的“幽影”随之进入了房间，分成两道，钻入白晨和龙悦红的头部。
他们的心灵世界内，他们的潜意识中，关于过去的画面一幕又一幕呈现了出来。
突然，那“幽影”注意到了两人和商见曜的对话。
这是最新的记忆，属于“幽影”最关注的那部分内容。
“把通话窗口隐藏起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借助电磁信号提升影响范围的情况下，明明只能依靠对话来使用能力，却故意隐藏了窗口……
“山人自有妙计？”
“幽影”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疑问，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怀疑对方有别的办法可以监控同伴的记忆，或者感应到房间内是否有人施加影响，而自己继续翻看下去，做出修改，约等于自投罗网！
不行！不能冒险！“幽影”没有任何犹豫就撤离了白晨和龙悦红的头部。
这就像远处的“怪物”猛然收回了两根无形的、插入了目标脑袋的触手。
“触手”反卷，缩回了直线距离几十米外一栋楼房的某间出租屋内。
“它们”属于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风衣，留着金棕色五五分头发的男子。
——要想大规模翻看别人的记忆并做出相应的修改，他必须将自己和目标之间的距离缩小到当前层次。
这男子没敢停留于“现场”，快步走出房间，脱离了这里。
过程中，他回头望了一眼，无声自语道：
“得让蓝也出手了。”
…………
午后没多久，蒋白棉和商见曜回到了青橄榄区。
他们没立刻去找格纳瓦，先行进了白晨和龙悦红潜藏的房间。
“怎么样，有感觉记忆被修改吗？”蒋白棉关切问道。
白晨摇了摇头：
“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身上那叠便签纸：
“至少这些相关的都没有被改动过，对同伴的认知也是正常的。”
“我帮你看下这些纸张有没有出现缺失情况。”蒋白棉伸手接过那叠便签纸，和自己辅助芯片内存储的内容做起比较。
这是为了防止敌人修改白晨的记忆后，让她把关联的便签纸也销毁，并删除了相应的记忆。
面对一位疑似“末人”领域的“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所以，蒋白棉设计了多重验证。
另外一边，商见曜也从战术背包内拿出了自己的便携式电脑，检查起龙悦红写下来的关键记忆。
突然，他对龙悦红招了招手。
“干嘛？”龙悦红谨慎又小心地靠拢过去。
商见曜压着嗓音道：
“有点问题。”
“什么？”龙悦红一阵惊惧。
但考虑到某个商见曜喜爱恶作剧，他又觉得自己应该镇定一点。
他弯下腰背，将目光投向了商见曜那台便携式电脑的屏幕。
而商见曜凑到他耳边，非常小声地说道：
“缺了很关键的内容。
“不仅便签纸缺了，我电脑上的备份也缺了。”
“不会吧？”龙悦红又惊又疑。
这不科学！
难道喂和组长出门前，大家就被影响了？
要不然不至于连商见曜电脑上的备份都缺失了相关的内容。
商见曜诚恳说道：
“缺了你对小白的看法、感观……”
“停！”龙悦红突然涨红了脸，“我就简单写了点，没那么详细，嗯，不是缺少了。”
“是吗？”商见曜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自己喜欢小白吗？”
龙悦红脑海顿时嗡了一声，只觉脸庞热得发烫，头顶仿佛有烟冒出。
下一秒，他匆忙回头，望向了白晨和蒋白棉那边。
然后他发现，因为商见曜全程声音都压得很低，近乎于悄悄话，所以两位女士都没有听到，未注意这边的动静。
呼，龙悦红松了口气，回头准备怒视商见曜。
可他害怕对方趁机把事情抖出去，只好改变了态度，小声求恳道：
“别，别说了。”
“明……白……”商见曜张开嘴巴，非常小声、一字一顿地做出回答，“你没有忘记我就放心了。”
他一脸欣慰。
合着你还是好心啊？龙悦红一时分辨不出现在的商见曜是爱开玩笑的那个，还是绝对诚实的那个，或者重视感情的那个。
经过一番确认，蒋白棉和商见曜肯定了龙悦红、白晨的记忆没被修改。
至于有没有被翻看过，这无迹可查。
“难道目标不是‘末人’领域的‘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不能翻看别人的记忆，做出相应的修改？那个走错楼层的人真的只是单纯走错了？”龙悦红疑惑说道。
白晨还是比较坚持：
“应该没那么巧合。”
蒋白棉跟着点头：
“我现在反而比较倾向于目标真的是‘末人’领域的‘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
“为什么？”龙悦红脱口问道。
接着，他又望向了商见曜：
“难道我们的记忆没被修改，是你那个办法发挥了作用？”
“现在看来是这样。”商见曜欣慰点头。
“你那个到底是什么办法？”龙悦红一阵好奇。
商见曜笑了起来：
“空城计。”
“……”龙悦红嘴巴半张，忘记合拢。
“也就是说，隐藏通话窗口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白晨略感愕然。
商见曜笑得阳光灿烂：
“有啊。”
紧接着，他补充道：
“吓他！”
见白晨和龙悦红依旧茫然，蒋白棉帮忙解释道：
“商见曜只是装出自己有足够的办法。
“对别的人，这也许不会奏效，对那位，则属于对症下药。
“一个胆小软弱的人，必然多疑又谨慎，翻到商见曜的话语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会怀疑他确实有办法，设置好了陷阱，然后宁肯错过，也不冒进。”
白晨思索着反问道：
“胆小软弱？”
蒋白棉“嗯”了一声，将自己和商见曜在欧迪克家的收获和推测捡重点讲了一遍。
她末了笑道：
“‘末人’在旧世界的含义不就包含了卑微、浑噩、平庸、充满奴性吗？
“其中，卑微和充满奴性都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指向胆小和软弱。
“所以代价是胆小软弱的那位很大概率在‘末人’领域。
“而感染了这个负面影响的欧迪克才看起来又狂躁又凶恶却不敢对别人使用能力。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这解开了蒋白棉当时在疯人院听见欧迪克病情时涌现的第一个疑惑。
龙悦红将事情捋了一遍，轻轻点头道：
“这确实将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了，让它们有了合理的解释。”
蒋白棉随即望向窗外：
“我们得尽快转移，考虑设置陷阱了。”
“为什么？”龙悦红下意识提问。
“一个胆小软弱的人发现目标有问题后会怎么做？”商见曜笑着反问。
龙悦红刚要开口，白晨已是做出回答：
“找帮手，找同伴！”
…………
某栋陈旧的楼房内。
戴墨镜的男子推开了一扇门。
他还没来得及观察屋内的情况，就听见了同伴冰冷冷的声音：
“去把你头发理一下，不够对称了。
“我要求的精度其实不高，你应该很清楚。
“如果办不到，我不介意让你成为光头。”
戴墨镜的男子一边走向左手边的全身镜，一边说道：
“发现目标了。”
他的背后还有一面同样的全身镜。
房间内，似乎没人的地方，再次传出了女性的嗓音：
“我现在就通知‘博士’。”
“嗯？”戴墨镜的男子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他的同伴位置飘忽不定般回答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长夜余火 第九十一章 分配
戴墨镜的男子梳理好了那头金棕色短发，终于得到进入房间的许可。
他一边走一边抱怨：
“蓝，在整个灰土上，谁会像我这样用心打理头发，总是梳理得整整齐齐？呃，除了你。
“你竟然还嫌弃不够对称。”
女性声音又一次响起，不再那么冰冷：
“韦尔夫，记住，不要摘掉你的墨镜，要不然我绝对会挖掉它们。
“真是难以相信，基因改良的效果在你身上竟然会这么差，你简直就是一个残次品。”
说话间，她的身影浮现在了客厅内。
她穿着白色衬衣，披蓝色牛仔服，套同款长裤，戴一顶宽沿高顶毡帽，所有的细节都是那样的对称。
这包括她的鹅蛋脸、柳叶眉、黑色长发和明亮眼眸。
正常来说，人类的脸庞乃至身体是不可能完美对称的，总会有那么一点瑕疵，但许蓝不是，她就像艺术大师的作品，可以沿中轴线折起来，刚好重叠，不多不少。
这让她少了天然感，多了人工改造的痕迹。
被指为残次品的韦尔夫一阵愤怒，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嘟囔道：
“蓝，其实我不太懂，你为什么要不断微调自己的身体，反正你又看不到自己，不会被该死的强迫症控制。”
“难道让我永远不照镜子？这对一名女士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许蓝即使是笑，也千锤百炼过，两边嘴角上翘的幅度完全一致。
韦尔夫不敢反驳，转而说道：
“可也没必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调整衣服、发型上，出去逛一圈，战斗一次，肯定又不对称了。”
许蓝嗤笑道：
“愚蠢的逻辑。
“你每天吃的东西都会拉出来，所以就不用进食了？”
说话间，她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玻璃茶几。
茶几之上，一左一右各摆放着一个完全相同的水杯，以及同样的红色首饰盒，中间是被支撑架托住的平板电脑。
平板电脑的摄像头位置向下垂了一条暗红细线，将整体完美平分。
韦尔夫心里愤愤不平，决定下次任务不再和这个该死的强迫症女人搭档。
无声诅咒中，他想起了别的同事。
那真是各有各的可恶，让人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