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余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这赌得太大了,风险系数太高了……
“可惜啊,他一直藏在远处,我们没法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找不出他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蒋白棉念头电转间,强迫自己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对白晨道:
“不用回绕了,继续去青橄榄区,尽快拉开和那栋公寓的距离。”
大白偶尔可以任性,“旧调小组”的组长蒋白棉不能。
呼,组长明智!龙悦红在心里赞美起蒋白棉。
没有小冲跟着,他根本不想和一位“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正面对抗。
白晨同样没有非得去冒这个险的想法,脚下一重,让车辆的速度又加快了少许。
“可惜啊……”商见曜保持着“盲目之环”的运转,时刻监控着目标的状态,直到吉普和那栋公寓的直线距离拉大到百米。
…………
公寓三楼,中年发福的卡奥在思绪稍有恢复时,就尝试起自救。
他后悔自己看轻了那个叫做小冲的孩子,没想到对方的层次和实力达到了这么恐怖的程度。
在他们组织里,这样的恐怖人物一只手都占不满,而且都处在偶尔才能活动的困境中。
卡奥的身体突然变“轻”,仿佛被无形之手推着,向后漂浮了起来,落在长沙发旁。
等到“不能闹”的状态缓解了大半,他匆忙走向了公寓的出口。
至于长沙发上沉睡的那位,他没有去管,反正对方从未见过他。
卡奥倒也不是心善手软之人,只是觉得无论用枪,用手,还是用“真实梦境”杀死对方,在双方近在咫尺的情况下,都会让自己闻到一些难以忍受的味道。
而一旦拉开了距离,再浪费时间在这么一个根本没必要解决的路人身上,不符合他的美学。
抬手抵了抵鼻子,卡奥拉开房门,进入楼梯,消失在了昏暗的灯光里。
他暂时没有了继续追踪薛十月、张去病等人的想法,只想尽快撤离这里。
这一方面是刚才的动静必然会引来“最初城”的强者,另一方面是小冲的实力吓到他了。
出了公寓,卡奥掏出一张纯黑色的口罩,戴在了脸上。
他急匆匆走向了自己停靠交通工具的地方。
突然,他看见一道身影从前方路口经过。
那身影套着黑袍,留着长发,举止潇洒,气质出众。
他……卡奥的瞳孔急剧放大。
下一秒,这位“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缩回了身体,仿佛在躲避洪水猛兽。
…………
与小冲所在街道拉开足够的距离,拐入青橄榄区后,白晨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将宝石蓝色的吉普开入了一条无人的、僻静的、黑暗的后巷。
蒋白棉环顾了一圈,确认附近没有摄像头且上方遮挡众多后,边推门下车,边说道:
“干活!”
商见曜一脸兴奋地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之前给吉普喷漆的工具和材料,开口问道:
“这次要什么颜色?”
“军绿。”蒋白棉选了最常见的吉普颜色。
如果不立刻改装,“秩序之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顺藤摸瓜找过来了。
这时,龙悦红夹了夹腿道:
“可以先,先解决一下吗?”
他快憋不住了。
蒋白棉“呃”了一声:
“去吧。
“大家轮流来,喂,你和小红、‘加里波第’先去。”
商见曜放下工具和材料,边走向巷子深处,边嘲笑起龙悦红:
“你膀胱不太行啊。”
“有本事你一直不尿。”憋得慌的龙悦红生理性暴躁。
商见曜竖起了拇指:
“今天很有勇气。”
他们没再争吵,各自找了个苔藓众多环境潮湿的地方,解开了裤子。
龙悦红哆嗦了一下,感觉浑身舒爽。
等到结束,他回忆起刚才的场景,语气颇为古怪地说道:
“为什么我们要落到这种随地小便的境地……
“旧世界娱乐资料里那些救世主就从来不这样……”
商见曜想了想道:
“没写没画没拍不表示没有。”
因着蒋白棉和白晨还在等待,他们未有耽搁,迅速返回吉普旁边,忙碌了起来——或重新喷漆,或对凹陷的地方做初步的处理。
蒋白棉回来之后,看了眼“加里波第”朱塞佩,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还记得我们刚才拜访了谁吗?”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可能不记得?“加里波第”朱塞佩本想这么回答,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商见曜靠拢了过来。
长夜余火 第一百九十四章 暂时的平息
很快,“加里波第”朱塞佩就和商见曜勾肩搭背起来,加入了改装吉普外观的劳动。
蒋白棉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声舒了口气。
有了这次的“推理小丑”,“加里波第”朱塞佩回公司述职时,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不遇上可以翻看记忆的“末人”领域觉醒者,都不会外泄小冲之事,毕竟“推理”成立的两个前提条件分别是“大家同生共死过”和“都是公司的员工”,这就让“我们属于同一个小团队,应该保守彼此的秘密”这个结论在某种意义上显得牢不可破。
当然,只要是“推理小丑”引导出的结论,就没有必然不会被破解的说法,蒋白棉不过是觉得“加里波第”朱塞佩进入“盘古生物”后,从周围环境到可能听到的各种言辞,都不足以推翻“推理小丑”。
没过多久,紧急改装完成,时髦的宝石蓝色吉普再次泯然众车。
白晨载着蒋白棉等人,一路开到了“旧调小组”之前于红巨狼区准备的一处安全屋。
——这对他们逃离悉卡罗寺,摆脱禅那伽控制没有任何帮助,所以他们当时根本没想过额外预备的这些安全屋,不用担心已被禅那伽借助“他心通”掌握相应的地点,事后可以追踪过来。
停好车,进了屋,龙悦红终于感觉安心了一些。
蒋白棉环顾了一圈道:
“等会记得补个伪装,还有,明天上午必须外出,一方面是观察希望广场公民集会的走向,确定后续的方案,另一方面是得再弄一台无线电收发报机,或者用相应的电子元件自己组装,总之,我们要在上班时间向公司汇报今晚的遭遇,在约定的时间段通知老格、老韩他们,让他们注意周围的情况,不能只防备‘最初城’的人。”
他们为什么不今晚就做这件事情,是因为已经过了联络时间。
“盘古生物”虽然有值夜班的电报员,但蒋白棉觉得还是等明天再汇报比较好。
这更突显他们从那位“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手下逃脱有多么艰难,以此掩藏住小冲的存在。
而且,今晚各种事情纷至沓来,蒋白棉自己又多次遭受觉醒者能力的影响,感觉脑子不像平时那么清晰,想睡一觉之后再仔细梳理,确定什么该汇报,什么不该。
她现在初步拟定的方案是:
把小冲的嘘声含糊成吴蒙的嘘声,将关键时刻的“定格”推到杜衡这位神秘的古物学者身上,反正对方在之后没多久也赶到了“定格”现场。
“好。”白晨对组长的安排没有异议。
龙悦红稍微有一点胆怯:
“组长,我们其实没必要近距离观察公民集会的走向,真要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很可能直接被卷进去。
“我们只是想利用混乱,这完全可以等到混乱已经扩大再考虑怎么做。”
蒋白棉轻轻颔首道:
“我明白你的顾虑。
“我说的观察走向不是近距离观察,而是在寻求无线电收发报机的过程中,利用广播、电视、路人的反应来搜集一些情报,推测可能的走向。”
龙悦红顿时吐了口气:
“这挺好的。”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感慨道:
“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要不是那名‘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前期太过谨慎,我们又有一定的底牌,根本没办法活下来,而小冲比他似乎又强大了不知多少倍,难怪杜衡说他可以毁掉一座城市。”
白晨闻言,冷冷回了龙悦红一句:
“只要我们还在调查旧世界毁灭的原因和‘无心病’的起源,将来肯定还会遇到这种强敌,而且会越来越强,越来越恐怖。”
听到这句话,龙悦红再次深刻认知到了调查旧世界毁灭原因和“无心病”起源这个目标的宏大艰巨,以及对比之下,“旧调小组”本身的渺小脆弱。
难怪所有人一听到商见曜“拯救全人类”的口头禅,都感觉荒谬,认为他在开玩笑……龙悦红于心里叹息了一声。
蒋白棉一时沉默,难以开口。
商见曜则点头说道:
“所以我们要努力地提升自己。
“我迫不及待想进入‘心灵走廊’了!”
此时此刻,他依旧那么的自信十足,充满动力。
这一刻,蒋白棉回想起了当初。
商见曜说:这不是很好吗?当大家都低沉、消极、绝望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保持着笑容,充满热情……
他果然兑现了承诺……不过,你还有提升的方向和可能,而我们……真的没有提升的方向和可能了吗?蒋白棉脑海内各种念头此起彼伏。
她沉吟了片刻道: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次撑过去,要不然我们会死在最初城。
“之后等回了公司,再评估自身的实力和后续任务的危险性,理智做出决断。”
…………
金苹果区,公民街18号,将军府邸。
年迈狮子一样的福卡斯坐在没有开灯只靠月光照明的书房内,拿着电话,不断地下达着命令:
“最近三天,各个出入口戒严,不管哪支军队拿着谁的手令,在未得到元老院一致许可的情况下,都不能进城……
“今晚开始,全城禁飞,即使‘秩序之手’的无人机和直升飞机,也必须遵守,一次警告,二次击落……
“维护好明天上午公民集会的秩序……
“不管谁,以任何借口,往元老院、政务厅、统帅府、监察院这些地方聚集的,直接逮捕,试图反抗者,先使用催泪弹,后考虑击毙……
“将所有军用外骨骼装置和仿生智能盔甲集中起来,统一调配……
“觉醒者间杂安排,防备意外……”
一条条命令这么有条不紊地下达给了城防军不同部门,说得福卡斯都有点口干舌燥。
终于,他放下了电话,松了口气。
该做的,他已经做了,真要出现什么大规模的动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身着将军服的福卡斯后靠住了椅背。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了,走廊壁灯的偏黄光芒涌入了昏暗的书房。
外面一片安静,府邸内绝大部分人似乎都已经睡去。
…………
金苹果区,另外一条街道上,“最初城”两大巨头之一的监察官亚历山大的府邸内。
这位金发已经斑驳,身材雄伟,穿着黑色便服的元老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小女儿。
金发碧眼容貌美艳的伽罗兰不再是一身灰蓝色的道袍,已换上了酒红色的长裙。
这衣物的各个细节都非常考究,用料极度奢侈,一看就不是机器批量生产的那种。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穿这些衣物了。”亚历山大轻轻点头道。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欣慰、关心和一点讥讽。
伽罗兰一脸的淡然和无所谓:
“只是一条裙子。”
她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
这和道袍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人类用来遮掩赤裸身体,保持体温的道具。
此时,有爆炸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相对安静的黑夜里,它是那样的明显。
而且这不只一道,有的大,有的小。
亚历山大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爆炸发生的方向,趁机教育起女儿:
“你想要的那些是需要用铁与血,用大量的生命来换的,不是说你怜悯他们,回家闹上一阵,就能够实现。
“你在灰土上已经游历了好几年,应该不像当初那么幼稚了吧?”
伽罗兰点了点头:
“我明白。
“所以,我才希望人人都遵循‘庄生’的教导,明白命运的无从反抗,将重心放在体悟道的存在上,假以时日,若分清楚了真实与虚假,就能彻底摆脱桎梏,期以永恒岁月。”
亚历山大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道:
“那样就没有人类社会了。”
伽罗兰正要回应,突然有人敲响了起居室的门。
咚,咚,咚。
“谁?”亚历山大提高了音量。
门外是他的管家:
“老爷,辛西娅女士来访。”
长夜余火 第一百九十五章 暗夜杀机
进入书房的是服务福卡斯多年的一位管家。
他叫莱纳,年近六十,在灰土非上层人士里已算得上高寿。
莱纳的头发早明显斑白,眼角、嘴唇、额头的皱纹相当明显,但身体硬朗,精神不错,蓝色的眼睛里只有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没有气竭力衰的沧桑。
“将军,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莱纳行了一礼。
福卡斯黄色的眼眸扫过管家的脸庞,点了点头道:
“好。”
他缓慢起身,领着守在门口的几名警卫,边抚摸扶手上的雕像,边上了二楼。
警卫们留在了卧室门口,只两名侍女跟随入内,帮助福卡斯脱掉将军制服,进入浴室。
这位将军的习惯是,晚上泡澡之后就睡觉,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直到他自行醒来。
和往常一样,福卡斯就着一杯红酒,舒舒服服跑了个澡,等到女仆们简单收拾好浴室,立刻上了那张宽大的睡床,盖上了天鹅绒被子。
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这张床的床垫已换成了偏硬的类型,帮助他缓和腰部的疼痛。
每当感受到床垫的强硬支撑,福卡斯总是会怀念早些年。
那个时候,他的床很松软,整个人都仿佛能陷进去。
那个时候,他的妻子还活着。
随着窗帘的合拢和床头台灯的关上,整个房间被浓郁的黑暗淹没了。
福卡斯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
一刻钟过去,卧室的房门悄然打开了。
本该阻止任何人打扰将军睡觉的警卫们不知是消失了,还是视若无睹。
进入卧室的人个子中等,穿着黑色的正装。
他行走于光照微弱的环境下,一步步来到了福卡斯的床边。
然后,他从衣物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针管。
推出少许液体后,这藏身昏暗的人俯下身体,将针头对准了福卡斯的某处静脉。
啪!
床头台灯突然亮了起来,原本温暖的偏黄光芒对已习惯了昏暗环境的人类来说,颇为刺眼。
试图给福卡斯注射毒药的那个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惶恐地直起身体,往后退开。
适应灯光之后,他重新睁开双眼,看见福卡斯已坐了起来,黄色的眼眸冰冷地看着自己,整个人气势十足,异常威严。
潜入房间的那个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和这么多年里每次遇到类似的注视时一样。
他头发花白,皱纹明显,竟是福卡斯最信任的管家莱纳。
“为什么?”福卡斯沉声问道。
他一点也没有遇到袭击的惊慌。
莱纳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嘴角翘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因为我是‘牧者’布永。”
“你?”福卡斯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不慌不忙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根本不是机会的机会来袭击我,难道你也失去了智商?”
莱纳笑了起来:
“你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就说明我没有推测错。
“想对付你这么一位资深的‘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和能指挥整个城防部队的将军,鲁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耐心地观察细节,仔细地搜集情报,找出你的弱点,然后等待像今晚这样城防军严守各处却松懈了这里的机会。
“还好,你可以在一段时间内骗过所有人,也可以永远欺骗一部分人,但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人。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旧世界的一句名言,用在你身上刚好合适。
“我潜入你的府邸,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不是为了找机会影响你,而是一点点翻看你周围人的记忆,从中寻找蛛丝马迹。”(注1:林肯的名言)
福卡斯不怒反笑:
“你发现了什么?”
莱纳耸了耸肩膀:
“发现你有一个多年未变的习惯,不管是在外面指挥军队,还是在最初城直面动乱,你都必须在晚上十点前睡觉,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时间。
“而且,你睡觉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有一次,有紧急军情通过电话的形式向你汇报,结果你没有接。
“那是晚上十一点的事情,你直到凌晨两点才回电话。
“另外,我追踪过许多‘拂晓’领域的觉醒者,找机会翻看过他们的记忆,总结出了一些常见的代价,其中就有‘某一段时间会深度昏迷’。
“综合这些信息,我判断你在晚上十点半到凌晨一点半之间,会深度昏迷。”
作为一名多次出生入死的军人,福卡斯的能力特点向来不是什么大的秘密,有心人很容易就能调查出来。
据“牧者”布永所知,最明确的两个分别是:
“制造昏迷”和“唤醒肉体潜能”。
至于第三个,属于比较隐蔽的类型,没多少人知道。
而同为“心灵走廊”层次的资深觉醒者,“牧者”布永很清楚,福卡斯那两种能力在进入“心灵走廊”后,相应的边界必然有得到拓展,绝对不能拿老眼光看待。
——晋升“心灵走廊”后,福卡斯出手的次数就显著降低了,而绝大部分时候展现出来的也是“制造昏迷”和“唤醒肉体潜能”这两种。
福卡斯没有说话,依旧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管家莱纳。
莱纳笑道:
“你刚才的询问让我确定,你的代价就是‘某个时间段深度昏迷’,只是我在具体时间点上出现了一定的误判。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就是在等待你真正昏迷的时间来临。
“我很奇怪,你竟然一点也不慌,愿意和我对话,是想强行表现出镇定,吓唬住我,以中断后续的袭击?
“放心,每隔一刻钟,你的府邸内就会有一批人来到这里,试图杀死你,除了你的两个孩子,我想总会有人撞上你昏迷的时间。
“不用挣扎,你即使现在就让这栋房屋内的所有人都昏迷过去,周围区域也会陆续有杀手过来,你唯一的办法就是现在立刻拨打电话,请求执政官或者元老院提供帮助,而到时候,来保护你的人里面,可能也有我的傀儡存在。”
福卡斯安静听完,叹了口气:
“你真的很有耐心,和‘反智教’大部分人不一样。
“我确实在时间点上玩了一些花样,那几次有紧急军情没接电话,其实是我故意的,就和固定每晚十点前必须睡觉一样,共同构成了对你这种暗中观察者的误导。
“作为一名将军,肯定懂得留余量。在旧世界早些年代,就已经有预备队的概念了,现在的我又怎么会不做相应的安排?”
说到这里,福卡斯笑了起来:
“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都不是我的昏迷时间。
“还有,你可能没听过一句话,这是那位皇帝曾经说过的:觉醒者要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的秘密。”
福卡斯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其实,我的代价根本不是‘某段时间深度昏迷’,我从有一定实力开始,就在努力地构建一个假象,那个假象就是‘我的代价是某段时间深度昏迷’,以此掩盖我真正付出的代价。
“灰土人有一句俗语说得好,用兵作战不能排除诡变、欺诈的策略。在觉醒者之间的战斗里,这同样适用。
“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安稳地和你对话?”
莱纳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福卡斯慢慢翻身下床,状似随意地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你这段时间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莱纳没有回答,但眉头已皱了起来。
“从薛十月、张去病那个团队离开这里,却被假‘神父’跟踪后,我就在猜测‘牧者’布永是不是已经潜伏在附近,策划什么针对我的阴谋。”福卡斯摸了摸余量不多的头顶,笑着说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在无差别地针对这个街区的所有人,除了我的两个孩子。”
莱纳沉默了一阵道:
“你的第三种能力是让人在不同程度上失眠?”
“对。”福卡斯笑道,“除了让你们越来越失眠,我还唤醒了你们的肉体潜能,让你们能在失眠的同时,保持良好的状态,不影响日常的生活,所以,你还能继续大规模地、一点点地翻看人群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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