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黎明尽头
“已经写了?!”这才多久?镜中的青年只是站起来走了七步而已,竟已成竹在胸吗?昔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日这家伙七步成篇?!开什么玩笑啊……
半圣擦了擦额间流下的冷汗,猛地向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探看。
那偌大的镜面上显示的两个字有割金断玉之势,上书云:《心术》。
“心术吗?”吕不群喃喃,纵横家用口舌之利蛊惑人心,黑的能说成白的,以“化不可能为可能”而出名。他们大多是攻心之辈,难不成云渊要写这种文章?心计用于战术上有何等效果?没有人会怀疑,因为先前妙笔生花的情景已然证明。
吕不群隐隐有些期待,但他依然没有猜中。在他眼里皆是奇诡之谋的云渊,写的竟是正正经经的为将之道。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
“好!”云渊的开篇总是简短有力,直击主题,让看烦了长篇大论的圣人眼前一亮。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1”
“不过上了半月的战场,竟如此沉着老练,鬼才都不足以形容他。”兵家半圣最有发言权,他现在几欲想将云渊从考场中拉出来,入他兵家之门!这小家伙仿佛是鬼谷子再世啊!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凡兵上义;不义,虽利勿动……1”云渊自己还没有那般水准,他写的《心术》正是地球上苏洵那篇举世闻名的策论。
此篇书写过半,考场内竟无异象生成,连圣人都觉得古怪。这明显是绝世名篇,为何天地不为所动?
“此篇是最正经的为将之道,笔势雄健,文章井井有条,是上佳之作才对啊。”异象哪去了?
突然,兵家半圣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竟有些颤抖,他再次运用“纸上谈兵”的能力。
“我圣力的消耗少了一成。”满溢生命之火的白纸在半圣的手上变换角度,模拟出了遥远战场上的景象。
“凡将欲智而严,凡士欲愚……1”云渊那头运笔如飞,飘忽快捷,一派洒脱之色。将领和士兵是全然不同的,他要学会修养心性,要心怀常人所不能有的正义,聪明严厉。
“凡主将之道,知理而后可以举兵……”众人的心神一下子飘在云渊金光大作的文稿上,一下子又飘到了纸上谈兵演绎的景象上,目眩神迷。
这小子不仅写得出奇计良谋,领军为将的策论也信手拈来。既有奇诡之风,又兼之正气磅礴,当真非常人能度之。这样的将领,怕是无论哪一族都不愿遇上吧!
纵是仙人……纵是仙人忍不住心惊!青琅都感觉到了冥冥中的威胁感,此人惊才绝艳,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领头的将军念头愈发清明,指挥作战能力骤然提升!”半圣不断诉说着异象反馈来的结果,眼眶里泛起血丝。这不是气的,而是激动兴奋的!这篇文章能提高将军的能力啊!人族的军力,自此要一飞冲天了吗?
“亚圣!”有半圣目光转向青琅,毕竟是外族,这般珍贵的东西被他知晓……
“无碍。”孔然摇了摇头,他自己情不自禁地凑近墙面,注视云渊的笔端。
“善用兵者,使之无所顾,有所恃……”
“夫能以形固,则力有馀矣!1”云渊写到最后一句,脑海里浮现出了陆危楼持/枪而立的模样。将军要让手下的兵有安全感,有所依仗,还要懂得利用外在条件不断提升自己。这般看来,陆危楼倒真是个好将军。
全文一气呵成,字体上满是流光溢彩。当此段写完,蓄势待发的雷霆汹涌决绝,快要冲破了考场的防御,还是亚圣隔空一指才勉强稳定。
云渊抬头看了眼渐渐昏暗的天空,春寒料峭,冷意却侵袭不了他的身体。一旁的烛火早已在写作时被他用生命之火点燃,现在看去,竟是青色,他虽文位不够,力量快与翰林持平了!
“这小子!!”兵家半圣拍案而起,狂笑不止。
“吟诵此文的将军,在战场上使用圣道之力的消耗更少,同时会愈发理智,思路清晰。”
“云渊没有引起什么遮天蔽日的异象,可这文章背后所代表的的含义……足以让此界震动一番了!”
“一朝出世,万族哗喧。说的好!他当的起!”兵家半圣边说边持笔摘抄此文,鸿雁传书给各个主战场的将军送去。
“愣着做什么!评等啊!他不为进士,谁能成进士?”兵家半圣头也不抬地催促,他不知道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个老人慢慢提笔,隔空写下“甲上”二字。
那支简单到朴素的毛笔的主人,正是亚圣孔然!
亚圣评等,古今未有!
[系统]国士无双 第61章 兵圣降临叹英才
“怎么了?”兵家半圣传完书,发现阁内死一般的静寂,他想都未想,迅速转头瞥了眼镜中的云渊。
除了这小子,谁能让众圣这般失态?
“我……”这一看不要紧,半圣勉强忍住已经蔓延到喉咙的脏话。
开什么玩笑!这般情景……这般场景,连他都忍不住想现在就冲到秦国长安啊!
镜中那不大不小的考房慢慢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浅淡的人影,从兵家半圣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面,偶尔能见到一个人的侧脸。可光是如此,他就觉得不枉此生!
那些人是谁?是古代将军的英魂啊!!!兵家圣地挂满了这些传奇人物的画像,他们或是让天地为之变色的忠烈之士,或是奇诡卓绝的鬼才之将,每一位都从千万人的骸骨中爬出的兵神啊!兵家半圣十分崇敬他们,瞧着一个背影就认的一清二楚。
“左边倚墙不拘礼节的是韩信,那边羽扇纶巾的是诸葛孔明……”他几乎颤着手走到镜前,双目仿佛要烧穿了整个画面。那些人是他为之努力的目标,自己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与他们处在一个时代,与他们一同纵横沙场,运筹帷幄,笑对千军万马。
埋在历史长河中的人有朝一日重现在你的面前,那份惊诧动容实在是常人所不能想!半圣又如何?半圣在他们面前,亦如蝼蚁。
“吾乃吴起/白起/卫青/韩信/诸葛孔明。”或浑厚或清朗的声音同时响起,听着名字就觉得如雷贯耳,连云渊都不禁有些发懵。他不过就是写了一篇策论,笔还未搁下,这简陋的考房里竟站满了神人?
“啧,竟被一个孩子给唤了出来。”靠墙的男人不满的哼了一声,他正是那个被后人赞叹为“兵仙神帅”、“国士无双”的韩信!
“这里太小了,就出来了我们几个。”男人身形高大,外表落拓不羁,下垂的眼角皆是不屑之色。
“本来以为是哪个文人写出这样的为将之道……”他话语未尽,暗中打量着俊逸过头的云渊,目光犹疑不定。
“人族出了大才。”别人没韩信表露的那般多疑,他们早已消亡多时,只不过凭着满腔的责任、凭着对人族的执念留下一缕残魂罢了。
“少年郎,我们当年或亡于权力,或亡于战场……吾等曾经或多或少为外物所扰,身死道消,唯独放不下的是为吾等而死的士兵性命。”
“如今魂魄游离数千年,只愿见证一场盖世大捷。”被赞扬成“取胜如神”的白起缓缓开口。他说得轻巧,简单的话语里是溢满的情怀。
“等等,你不是兵家的人?”韩信瞥到云渊衣角纵横家少子的令牌,诧异地出声。他表现的轻狂,实际上比谁都敏锐。
“可笑!纵横家唤醒了我们?!你们真要将希望寄托在这稚子身上?”
“还有这般惊才绝艳之人吗?就算有,我们等得起吗?”卫青冷冷的反问堵住了韩信的嘴。
“少年郎,吾等十年内必定消散,遗愿便是……在灰飞烟灭之前,渴求战场的奇迹。”他们皆是为战场而生的神将!就算是魂飞魄散,也希望消散于名传千古的奇迹战役中!
“吾等会将残魂附着在你腰间的玉牌上,若是时机来临,便唤醒我们,至少能助你一臂之力。若是时机不复,也不必挂念,只怪吾等没有福气罢了。”五人同时沉默地盯着云渊,不管心里是何等想法,全未表露。
这些谈话的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快将镜后的半圣们吓傻了。
“原来古时的圣人们皆能留下残魂吗?不行,不行。这小子入纵横家实在太浪费了!”兵家半圣猛然转头对准了吕不群,几近咆哮。
“让他入兵家!这合该是兵家之人!”不管合不合礼仪,兵家半圣都快癫狂了。那些兵神降临,是何等的荣耀!若不是秦国路途遥远,他现在就乘云而去,只求见上一面。
“醒醒吧。少子改换门庭,怎么可能?”吕不群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握紧的手心也满是汗水。那可是一群的亚圣,纵是他也无法淡定面对。
“何为奇迹?”云渊起身,皱眉询问,在这些人的灼灼目光下,他实在坐不下去了。
“或是不死一人,或是绝处逢生,或令天地哀鸣,或令神魔动容。”
“唯独一点,须是百万人以上的大战,可懂?”十万人的战役,用不起他们这样的人物。算是最后的私心吧,走得光辉一些,是不是能被长久的纪念呢?
听闻此言的兵家半圣生生捏碎了镜子边缘,古今当真有人能做到这般吗?有可能做到的那些人,不就是如今在云渊考房里的亡魂吗?
“是‘或’?不是‘兼’吗?”云渊听完后,吐出的话语让亚圣们都哑然失声。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想同时达成这四点?这可是千百年来他们听过的最好玩的话语了。
“有胆气,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出生入死又有何妨?”反倒是韩信接过了云渊的话茬。如果是为了达成这样的功绩,他们倒是愿意全力以赴帮助青年。
可惜,所有人都当做玩笑来听。
“我应下了。”云渊可不管条件有多苛刻,他是纵横家,只从“利”字考虑事情。答应了有好处没坏处,十年内若达不成这点,他就算自导自演也会让他们安眠。
善意的谎言不是吗?云渊看着原本温润的玉佩融入残魂后变得满溢灵气,笑得愈发放肆。
“此子……”孔然活的那般久远,从云渊变幻的神色多少猜出了他的打算,不由心生忌惮。
“亚圣,便是他了。”青琅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镜子跟前,毫无波动地面容竟然流露出侵略感。
当初孔然在石头前念了三年的儒家学说,加快了他成仙速度。青琅承下这份恩情,至于跟随孔然,还是因为那个亚圣对他说的话语:
“已存的仙族活得太悠久,只有人族才与你年龄相仿之人。就算是石头,也需风雨打磨。”
“活在世间,总要有人在你这颗顽石上留下些许痕迹吧?”
“由你自己去挑选,如何?”
青琅最喜欢的便是硬碰硬,他生于泰山之巅,有意识起就总是见到人族结伴而来。当然,他不需要朋友,他想要的是一个对手,能让他忘记无聊的对手。将其用以增长阅历,给自己漫长的仙途中添上一笔。
“我在人族待上百年,至于对手,你不必插手。”这是当年青琅的回答。
现在他选择了人族的无双天骄,纵横家少子,云渊。
孔然深深叹了口气,皱起了苍老的脸。
“我原本是希望你选他的。”他独自传音给青琅,声音有些疲倦沧桑。
“但我今日见了他的文章,改变了主意。”
“此子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然而其亦正亦邪。他比妖族聪颖,比鬼族狡诈,又比仙族多情,偏偏是个十足十的人类。”
“生于盛世,便是英豪;生于乱世,当为枭雄。”
“青琅,若是你与他为对手,怕是再也看不进任何人了。”一个疯子有了绝世的才华,便是狂中加狂,谁也猜不透他能做到何等地步!与他荣生同个时代,为敌为友,皆是好坏参半,无从预测。
“无妨。”青琅是石头,打定主意后谁也改变不了。
云渊可不知他们这一番交锋,他看着回复平静的考房,揉揉额头摇响了铃铛,沉稳地走了出去。
当青年迈出考场,七国文庙的钟声同时响起,悠久遥远,摄人心魄。而一个陌生的声音随着钟声传遍七国。他的声音浅淡,宛如溪水流过,内容却是惊涛骇浪,震得七国之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之事,仔细聆听。
“秦国长安考场,出进士一人,位列三甲,其名云渊。”
州试和府试乡试不同,不仅因为它两年一次,更因为州试过后,成了进士的可以选择入朝为官亦或征战沙场,是真正领着官职俸禄、受万人尊敬的。而州试才进行一天不到,竟然有人直接被圣人钦点为前三甲,当真恐怖!
究竟要怎样的才华才能惊圣呢?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无法想象。
“州试继续。”既然已位列秦国三甲,那么云渊只要七日后直接进皇城面圣便好。在吕不群眼中,他算是直接摘下了状元的头衔。吕不群很清楚,皇帝就算只为了那首诗,也会钦点云渊为状元。想到成为进士后游街的场景,他笑得幸灾乐祸,眸中却流露出欣慰和艳羡。
这个小子,大概会被姑娘们扔出的香帕给淹没喽。
[系统]国士无双 第62章 殿试之前两仙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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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儿,阿姐在七国书院等你。”
云渊刚步入浮生楼,便收到云衣的传书。之前那男子的声音响彻七国,虽未放榜,世人皆知他已是板上钉钉的进士了。
人族里只有各国州试的前三名、以及半圣亚圣弟子,才有资格入七国书院。而仙族只要立誓与人族友善,倒是可以旁听的。
云渊考完州试后一直宅在浮生楼里,这偌大的长安城里,无论是贵族平民,都在寻找他,想一睹真容。甚至有人将贺礼放在了掌柜那边,让其转交。要不是浮生楼是半圣开的,他的门槛大概早已被热情的人给踏破了。
而今日,有一个不速之客翻窗而入,堂而皇之地站在了云渊的身前。
“吾乃石仙,青琅。”那双墨绿色的眼像是沉静的湖水,泛不起半丝波动。
“你殿试过后,我便与你一同前往七国书院。”州试殿试本为一体,州试是选拔进士,而殿试则由皇帝主持,将进士分成三甲,一甲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三甲同进士出身。
“这般自信?”云渊刚刚在练琴,他听闻青琅的话语不由笑出声来。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和别人这样说话,没想到他也有被秀一脸的时候。
“谁让你来的?”其实云渊什么都知道,吕不群早已传书给他说明了缘由。
“亚圣孔然。”青琅直接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云渊垂眼继续拨弄着琴弦,没有回应。
“我并非想与你为友。”男人打断了云渊的思绪,“只是想找一个踏脚石。”
“那便殿试后再来找我。”云渊想直接将他打发走,这家伙说话不通半点人情世故,完全是一根筋。亚圣根本是借对手之由,想找个人带青琅见识人族、亲近人族罢了,偏偏石仙不明白。自己都懒得和这样单纯的人发脾气。
“不走又如何?”青琅对云渊没有半分兴趣,他好奇的是对方额间的印记。隔了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印记流露出的蓬勃生机,这一定是个强大的仙族留下的。可那般人物,为何眼光如此之差?
在青琅看来,云渊心机太深,亦正亦邪,除了一张脸,没有半点符合仙族审美的地方。
“仙族,我并非没有遇到过。”云渊听着挑衅的话语,终于停止了抚琴。他接受孔然的安排,不是因为孔然是亚圣,只是因他自己的谋算。云渊将来要打开仙族的门户,便要寻找一个仙,他便相中了青琅。但今日一见,眼前这个石仙未免太过稚嫩。
“我一直好奇,仙族是真的不会死吗?”青年目光灼灼,他没必要忍受陌生者的试探,一人一仙仿佛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滚。”低哑的声音从青琅身后传来,一直仰躺在阁楼砖瓦上的齐光飘然而入,修长的手指搭在石仙肩上,任由他如何挣扎,那力度也未放松分毫。
“是你?那是你的契约?”青琅孤傲的眼盯住齐光,像是认出了他,随后猛地转头瞥向云渊额间的印记,眼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诧异。
“仙君齐光。”齐光虽只活了五千年,在仙族的地位却如玄德在魔族一般,两者皆是无冕之王。仙君的名号冠在齐光身上,没有谁能置喙。青琅诞生时间不长,他第一个听说的仙族便是眼前的桃花仙。
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世上哪个仙人不知晓他的名号?
“你竟会被人族蛊惑,简直荒唐。”青琅面色沉凝,齐光感觉手下的触感变得宛若岩石。
“果真是石仙。”他眸光一闪。石仙的能力,许是将万物化为磐石,不知他是否能将自己变得铁石心肠,这样自己便不会再为情所困了吧?
“此人的身边,只会有一个仙。你,可懂?”齐光低柔缱绻的嗓音像是情人的呢喃,言语中的威胁却让青琅都忍不住冒出冷汗。桃花仙的传说,可不如他表面上那般风光霁月。在仙魔眼中,那个桃花仙,比血色还要浓重三分。
“殿试后我来找你。”青琅没有废话,齐光都开口了,他也没有不识时务到那个地步。
“对了。我问你,十多年前,你可来过泰山?”青琅问得执着,倔强地抿起了薄唇。
“未曾去过。”云渊淡淡地回道,视线早已不在对方身上。他没去过,但是阿姐好像十多年前去过泰山?
“……是吗。”石仙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走了出去,再也没回头。
“齐光。”云渊定定地看着那个风采依旧的仙,心里难免有些复杂。
齐光是第一个久伴自己的仙,与其说自己是因为不可预料的未来而疏远他,还不如说是因为自己未曾动心,所以不想纠缠。况且自己最初懵懵懂懂地结交对方,未尝没有之后在战场之上,以其为突破口来说动仙族的打算。如今已成挚友,云渊无法再冷静客观地利用到底。
他或许是个不合格的纵横家。
“嗯。”男人闻言低低应了一声,背身看向窗外,仍是无话可说。
云渊闻见了屋里缭绕的桃花香气,脑子里想到了什么,手下一收,猛地拨断了琴弦。他沉下脸,突然对着齐光的背影唤了一句:
“和尘。”
齐光反射性地偏头回望,做完此举才僵住了动作,慢慢闭上了眼。
是了,和光同尘!军营里的腼腆少年竟是齐光假扮的?云渊聪明的脑子也一度转不过来。
“值得吗?”云渊叹了口气,自己没谈过恋爱,虽然理论上都懂,遇上了却无法从容面对。他一直以为爱情是可以收放自如的,若动心时发现不适合,远离便好,这又不是什么生死之择。
齐光勾起了唇,虽然没有出声,那妖娆的凤眼里盈满的温柔便是最好的答案。
“仙人,没你想得那般洒脱。”许久,齐光接过了断了弦的琴,抚弄间恢复如初。那零零散散的曲调和缓了凝滞的气氛。
“当日一直是你在猜,我似乎还没有说过……”齐光抬眸看着云渊,他指的是云渊和玄德对峙的那一日。
“我慕你多年。”这大抵是仙人所能说的最动人的情话。
“云渊。”齐光放开了琴,手指抵在对方的额头上。
“再问一次,久伴你身旁,可好?”齐光没有追求过任何存在,或许说之前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去争的。
“齐光,我给不起你想要的。”云渊猜到了因为契约齐光根本离不了他太远,可他当真对其无意。或许因为那个仙太完美太温柔,所以让他觉得太不真实。若是作为挚友,他或许是愿意齐光陪伴自己的,可若是作为爱人,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友人也罢。”齐光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既然自己与云渊注定纠缠不休,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终有一日,我会与仙族为敌。”云渊像是颗仙人掌,浑身是刺。有些东西他还是和对方说清楚的好。
“无妨,仙族从不惺惺相惜。”齐光当真不在乎什么仙族,他上千年的岁月里,见到的仙人一个比一个孤傲,根本难以交流。但齐光不知道,也许在别的仙人眼底,他才是最深不可测的那个。
云渊再也没有理由回绝,便由对方去了。他还能矫情个什么劲呢?契约在那里,难不成自己还被逼齐光消亡?
放榜之日,整个长安锣鼓喧天,报喜声连绵不绝。在各个上榜之人置办酒席庆祝时,云渊就呆在隔间里假寐。齐光抚琴相伴,表面上没有半点隔阂。
殿试只一天,不考诗词歌赋,只考策问。此试黎明开始,日暮交卷。云渊在天还未亮时便起身,穿戴起皇帝赐予榜上之人的白袍玉冠,来到了皇宫门口。
他来的不是最早的,恢弘的宫门前站了大约五十个白袍人,气质各不相同。众人见到他后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零星能听到“云渊”、“进士及第”几个字。
云渊在榜上是头名,所以他站在众人之首,跟随着引路的人走进金碧辉煌的皇宫。
众人踩在汉白玉铺成道路上,心里大多忐忑不安。那朱红色的墙身与金色的屋檐无声地显示着高高在上的贵气,雕檐上飞,几欲冲破重霄。月亮在天边还留下一个浅浅的影子,似明似暗的天空给整个皇宫笼上了一层朦胧迷雾。
当那金銮殿的殿门被两位太监推开之时,满朝文武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今年的考生,随后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凝在了领头的青年身上。没什么其他原因,实在是他姿容太盛,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皇帝也不例外。他们第一次意识到,无双榜头名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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