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人人屏息,不敢言声。
“今日之事,是有心人刻意煽动,想要谋杀郡主。郡主如今身受重伤,那人也被我杀死。”谢墨含见众人安静,沉声又道,“今日在这里死伤的百姓,全部厚葬。其余喧闹作乱要闯出城者,此一次,可以不予追究。再有犯着,如我方才之言。”
百姓们闻言,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因郡主受伤,我要为郡主寻医救治,从即日起,守城之事交由云继公子。”谢墨含匆匆说了一番话后,抱着秦怜疾步向所住的府邸而去。
谢云继看着城门乱糟糟的一团狼藉,对百姓们挥挥手,漫不经心地道,“黑紫草一定会找来,所有人都好生地在家里关紧房门待着,别给我找麻烦,活焚一人是小事儿,我可不是什么善类,若是有不安我的规矩行事儿者,我焚其全家。”
百姓们闻言惊慌地起身,一哄而散。
谢云继比较满意自己的威慑力,散散地对士兵们摆手,“把这里都收拾了,守好城门。”然后又对侍画等四人道,“我刚来临安城,也不熟悉城内的情况,你们来了有几日了吧?先看着城内别出事儿,若是再出事儿,喊我一声。”话落,也不等四人答应,嫌恶城门口浓郁的血腥味,揉捂着鼻子,去追谢墨含了。
侍画等四人对看一眼,算是默认了。
谢墨含抱着秦怜回到住处,品竹等四人满头大汗地迎上前,“侯爷,我们找了一圈,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言宸公子不在。”
“那他一定是离开了。”谢墨含连忙急声道,“快去找找临安城的大夫。”
品竹等人道,“刚刚找言宸公子时,奴婢四人已经让人去找了。临安城一共有三个比较有名望的大夫,其中一人去外乡行医了,至今没回来,另外一个染了瘟疫,不能自救,死了。还剩下唯一的一人,听言已经去请了。其余人都是普通大夫,郡主这样的伤势,找来也怕是无用,不找也罢。”
谢墨含点点头。
不多时,一名老大夫和听言匆匆地进了院子。
品竹等人连忙打开门帘,将其请进了屋。
谢墨含见到那名老大夫,立即让开床前,对他道,“老人家,一定要救郡主活命。”
那老大夫放下药箱,先看了秦怜一眼,大惊,然后对谢墨含拱了拱手,“侯爷,小老儿行医大半辈子,知道什么样的病症和伤势小老儿能救还是不能救,这剑一眼看来,实在是太深了。又是心口位置,小老儿怕是救不了啊。”
谢墨含闻言面色大变。
这时,谢云继从外面走进来,跨进门槛,正听得这老大夫如此说,闲闲地道,“你只看一眼,不好脉,怎么就能肯定一定救不了?没准她的心脏长偏了呢!这小丫头一副歪心肠,不分青白,不辨好坏,心眼儿若不是长偏了,怎么能一肚子歪主意和坏水?”
“云继!”谢墨含闻言无奈地制止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浑说。”话落,他转头对老大夫道,“我这位兄弟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也有道理,你先给他号脉拔剑试试,不一定没救。”
“那好吧!”那老大夫上前,去给秦怜把脉,片刻后,他又换了一只手把脉,又过了片刻,他松开手,仔细地看了看秦怜心口的剑,然后,慢慢伸手,贴近剑刺中的部位,覆上片刻后,面色忽然大喜,转身对谢墨含和谢云继拱手,“侯爷,真被这位公子说对了。郡主的心还真是长偏了一寸,小老儿能有五成把握救好她,但小老儿医术毕竟不精,怕是会给郡主身上落下伤疤。”
他话落,谢云继顿时目瞪口呆,他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给说中了。
京门风月 第九十一章燕亭回归
若是齐言轻趁南秦内乱,水深火热之时,搅乱边境,那么,南秦就真正 的内忧外患,雪上加霜了。
谢云继能提前防着齐言轻,有她娘谢凤给他的精良隐卫,以一敌百,那么,齐言轻就会受到掣肘,总不会轻易得手。
谢墨含听罢谢云继的安排,落下了心中的大石,沉着的心总算是轻松了几分,对谢云继询问,“这么说,姑姑给你的隐卫,你一个都没带回来?从漠北边境到临安城,这一路上,只你一人?谢氏盐仓的叔伯自从知晓你被齐云雪带走,都全巢出动去找你了,你可与他们接上了话?碰了面?”
“不是我一人,还有一人,燕亭与我一起回来的。”谢云继道,“谢氏盐仓抚养我多年,对我恩重如山,我虽然去了北齐一趟,但也不能舍了谢氏盐仓而不顾。在摆脱齐云雪之后,便给他们传信了。如今谢氏盐仓的人跟老侯爷在一起。”
“燕亭回来了?”谢墨含一愣。
“嗯,回来了!”谢云继点头,“他当时离开南秦京城,本就是在永康侯府长期积压的郁气无处宣泄,而思慕芳华妹妹又不得其果,所以,才做了远离南秦的决定。芳华妹妹虽然不能给他情义,却是帮助 他摆脱了永康侯府和皇室隐卫以及范阳卢氏的围追拦截,请言宸一路护他去了北齐。在北齐小国舅府一直待着,不得不说,言宸手段极其厉害,他虽然人不在北齐皇城,但是却派人在北齐皇城里生生将他保护的很好,老头子和玉家的人即便知道 他是南秦永康侯府的燕小侯爷,也装作不知,走马当街,没人奈何他。摆脱了永康侯府的他,在北齐过得甚是自在。”
谢墨含闻言叹了口气,“燕亭性情本来爽利,自小跟秦铮交好,也染了秦铮几分洒意的性格,两人在一处,大体脾性相投,只是没想到,都心仪妹妹,才弄得兄弟离心,实在是……”
谢云继闻言嘿嘿了一声,“正是因为他听说圣旨休书,才在北齐京城待不住回来了。”
谢墨含一惊,“他走了大半年有余,难道还没对妹妹死心?”
“这我就不知道 了。反正是听闻了芳华妹妹被圣旨休书,他把马鞭抽得啪啪地响,我自认骑术高超,武功也比他高,可是生生没追上他。到漠北边境后,我在安排事情,他等也不等我,自己快马加鞭走了。我随后追来,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谢云继道。
“这么说,他先你一步回来了?既然如此,他去哪里了?难道回京城了?”谢墨含说着,摇头,“也不对啊,回京城的话,临安城是必经之地,如今临安城瘟疫,四城封闭,不通关,他如何能回京城?”
谢云继眨眨眼睛,“他关心的是芳华妹妹,也许没来临安城,直接是找她了。”
“找妹妹?”谢墨含一怔,疑惑,“他拿什么去找?我都联络不上妹妹,要联络妹妹,需要 靠言宸,他如何能联络上妹妹?”
“你忘了他是被言宸带去了北齐小国舅府的,如今言宸也离开临安城了,他与言宸,应该能联络得上。若是联络上言宸,不就联络上芳华妹妹了吗?”谢云继道。
“也是。”谢墨含点头,“可是言宸如今引背后势力离开了临安城,前去找妹妹,此行实属危险,他能让燕亭赴险?怕是妹妹也不同意。”
“操那么多心做什么?你人还未老,跟个小老头一般,日日操心,难怪身子骨怎么也养不起来。”谢云继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一路奔波,困死了,若是你再没别的事儿,让我先睡一觉。”
谢墨含闻言,见谢云继一层青眼圈,只能作罢,站起身,“那你睡,晚饭我喊你。”
“只要这城内不再出事儿,就不必喊我了,我不吃晚饭了。”谢云继起身,打着哈欠,进了内屋。
谢云澜无奈,出了房间,回到了隔壁他的房间。
听言跟在谢墨含身后,小声问,“侯爷,燕小侯爷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谢墨含知道 听言守在门口,听了他和谢云继的谈话,不过听言虽然被秦铮保护得太好,没多少本事,可是因为自小在秦铮身边,否则,对于口风之事,看着不靠谱,但还是能隐瞒得严实的,不会随意外 露。
听言挠挠脑袋,郁闷地道,“小王爷和芳华小姐如今这副样子,燕小侯爷就趁机回来。可真是会找时间。芳华小姐明明就不喜欢他,他还回来做什么?难道还要抢夺小姐不成?那小王爷怎么办。”
谢墨含闻言无奈地道,“燕亭是关心妹妹才急匆匆赶回来,未必是对妹妹不死心。况且,秦铮难道是那种任人抢夺之人?除非她和妹妹真的不可挽回了,否则……且观后效。”
听言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你也是操心的。”谢墨含好笑,对他摆手,“去问问郡主醒了没有?可有碍?”
听言点点头,跑了出去。
谢墨含倚在软榻上,疲惫地揉揉额头,闭上眼睛,稍事休息。
不多时,听言跑了回来,对谢墨含道,“侯爷,郡主还未醒,品竹四人听您的吩咐,小心地看着呢,说醒了一定会派人告诉 您,没见发热,让您放心。”
谢墨含点点头,对听言摆摆手。
听言知道 他也累了,退出了房间,不再打扰她。
夕阳的余晖透进窗子,照进谢墨含的房间,他虽然闭目休息,眉目间的愁云和担忧怎么也化不开。
他最担心担忧的自然是谢芳华。
隔壁房间,谢云继听到谢墨含房间没了动静之后,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院内无人影,他轻轻纵身,跳出了窗外,脚尖刚点地,便挥手无声无息地关上了窗子,同时,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来到西院墙处,跳出了院墙。
谢墨含从京城带出来的侯府隐卫自从临安城发生疫疾,寻找黑紫草,都派出去了,只留下了从不离身的近身暗卫云叶。只不过不是危急性命之事时,谢墨含从不用他在人前出现罢了。
但是他不出现,不代表他不在。
所以,谢云继刚跳出墙外,他便现身在了谢墨含的窗前,低喊,“侯爷。”
谢墨含立即睁开了眼睛,他清楚地知道 ,他的近身隐卫云叶,没有极其重要 的事情,不会轻易现身。而如今又是寻常关头,这等时候,有个风吹草动,都是大事儿,能惊动他现身,必然比较重要 。他立即问,“云叶,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云叶低声道,“云继公子刚刚悄悄出了院子,不知去了哪里,是属下去拦下他,还是任其自去?”
谢墨含一怔,“云继悄悄离开院子?”
“是!”
谢墨含低头寻思,恍然,“他刚到临安城时,听闻我说言宸引背后人离开去找妹妹,他便有些动心,想要追去,被我拦下了。如今他应该还是待不住,去凑热闹了。怕我拦阻,借着累要睡觉悄悄地溜了。”
云叶不语。
谢墨含想了想,又道,“谢氏自有一套追踪之术,爷爷和谢氏盐仓的叔伯当初将云继从北齐接回来,对于如何培养之事,也是慎重地商议过,后来,决定按照谢氏盐仓继承人的规矩培养,将来如何,是回北齐,还是能留在谢氏盐仓,看他自己做主张。作为谢氏盐仓培养的继承人,他若是想追言宸的踪迹,想必也不是追不到蛛丝马迹。毕竟不止言宸离开了临安城,他同时也引开了大批的人,总有人会留下踪迹。”
云叶依旧不语。
谢墨含思忖片刻,又道,“云叶,你去追云继,不是去拦他,而是追在他身后,以观其变。若是有危险,也好拦住一二。最好是他能找到妹妹,你也能做帮衬。”
云叶摇头,“侯爷,属下从未离你身侧,当初,老侯爷让我谨记,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你左右。”
“此一时、彼一时。”谢墨含道,“爷爷也不想妹妹出事儿,另外,临安城经白天城门大乱一事儿,应该也不会再生事端了。毕竟人已经被言宸引开了。”
云叶依旧摇头,站着不动,“别的事情都能听侯爷吩咐,唯独离开你左右,万万不能。尤其如今您身染了黑紫草,若是明日再没有黑紫草,万不得已时,我必须带您出城去找黑紫草。”
谢墨含叹了口气,“这样,我们打个商量,今夜临安城应该不会再有事情了,你先追上云继,天明之前,赶回来我身边就是了。您放心,依如今的形势,临安城已经无人再生事儿,我肯定不会有事儿。”
云叶依旧摇头,决计不动。
谢墨含无奈,摆摆手,“算了,让云继自己去,不必管他了。”
云叶见谢墨含不再支开他,这才颔首,退了下去。
入夜十分,临安城甚是安静。
谢云继出了院落后,径直来到城门,侍画、侍墨、侍蓝、侍晩等四人已经督促安排着人将城门口的血污狼藉打扫妥当。刚要准备 回去,便见谢云继出现在了城门。
四人对他连忙见礼。
谢云继嘘了一声,隐在暗处,对四人招招手。
四人纳闷,疑惑地走近他。
谢云继待四人走近,对她们低声道,“我要出城,去迎芳华妹妹,你们四人守好临安城。”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依我估计,今夜临安城应该没什么人闹事儿了,你们该睡觉就睡觉,警醒着点儿就是了。”
“您要去迎小姐?”四人一惊,“您有我家小姐的下落?”
谢云继摇摇头,“没有,不过呢,我刚刚在四城门转了一圈,已经找到了点儿踪迹,沿途追踪下去,定有收获。先过来告诉 你们一声,明天不是瘟疫发作的最后一日吗?既然芳华是去找黑紫草了,以她的手段,总能带回来。在这之前,你们除了看好临安城外,保护好谢墨含,别让他出事儿。”
四人点点头,“您离城要去找小姐,是不是瞒着侯爷?”
“小丫头都这么聪明做什么!”谢云继说着,拿出爬墙索,“嗖”地跳下了城墙。
侍画、侍墨四人去看,只见谢云继利用爬墙索下城墙十分利落,不过片刻,便出了城,渐渐地,身影走远,向西北而去。
临安城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一面环山,称之为九曲山。一面绕水,称之为九曲水。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四通八达,交通方便的好处,就是造就了临安城在南秦建国以来快速的繁衍起来,十分之繁华,故而成为南北东西往来商贸和通政的要道。
所以,一般的城池只有几万人居住,临安城居住往来人流则是十几万人。
而谢云继离开的方向正是西北环山的方向,西北方只有一面山,之所以说南秦交通四通八达,是因为,即便这西北群山环绕,但也不像别的地方的山那般陡峭难以走行人,飞鸟难度,反而是九曲回肠,弯弯绕绕,有许许多多条山路,与各个方向畅通。
这些山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只在临安城西北,都与临安城相接。也就是说,没条路,都能来到临安城。
甚至西北这一面九曲山同时和西南的九曲水相应。陆路水路两相宜。
占据这个地势,也是言宸决定要引背后势力出临安城的原因之一。在这样的地方,能做许多在临安城内做不了的事情。
敌在暗我在明不如敌在明我在暗。
谢云继寻到了丝踪迹后,便沿着踪迹,去了九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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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第九十二章芳华之伏
九曲山,九曲回肠。
谢云继站在九曲山的中心路口,原地转了数个圈圈,将每一条路都仔细地看过一遍。
片刻后,他从怀里拿出地星针,俯身在地,将地星针放在了地面上。
地星针接触地面之后,针便咔咔地开始在罗盘上转圈。
须臾,地星针指在了一个方位上。
谢云继眨了眨眼睛,收起地星针,向着地星针指明的方位追去。
他一人,没骑马,轻手轻脚,足尖沾地便走,沿着羊肠小道,径直上了山。
这一条路,算是九曲山最难走的路。
天色已黑,本来白日里晴朗的日色来观,今夜怎么也是星月满空,可是如今却是渐渐地乌云笼罩,不见一丝星辰。山路尤其寂静。
谢云继没拿出任何照明的东西,走了一段路后,便适应了黑暗。
一个时辰后,便沿着山路走出了二十里,来到一处两山崖壁的夹道山口。
谢云继停住脚步,四下张望,迎面两处山崖,中间只有一处夹道,再无别路。他从新拿出地星针,俯身在地。地星针开始咔咔地转动,片刻后,直指对面的夹道山口。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进了夹道山口。
刚一进入,忽然山口内一箭射出,这箭无声无息且又快又狠地向他射来。
谢云继开始并没发现,待他发现,已经躲避不及,他大惊失色,“啊”地一声,心想完了。
就在箭即将穿透他来不及躲开的左臂时,左侧山体忽然有一柄剑斜斜而开,“铛”地一声,箭与剑相撞,一声金鸣声,那箭被打开。
谢云继惊魂未定,连忙转头,见看到随身而落在他左侧的人大喜,“芳华?”
谢芳华收起宝剑,看着谢云继蹙眉,“云继哥哥?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南秦了?来这里做什么?”
谢云继伸手去摸左侧的胳膊,胳膊完好,他大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他,劫后余生地道,“吓死哥哥我了,我还以为今天我这一只胳膊必定会废了,幸好是你。”
谢芳华不放被他抱住,觉得谢云继自从被齐云雪抓走后,这数月不见,乍然看到,他似乎又疯长了些身量。听着他的话,一时好气又好笑,伸手推开他,“我问你话呢,你什么时候回了南秦?怎么来了这里?”
“你还质问我?我还不是为了你?”谢云继被推开,劫后余生的他唏嘘不满地道,“我听说临安城有难,你又被人休了,我不放心,从北齐一路骑快马回来,刚到临安城,便得知你要带黑紫草去临安城,言宸筹备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我便一路追来找你了。没想到,我人刚到这儿,险些就被废了一只胳膊。”
谢芳华听他简略说明来意,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你好玩的本性!刚刚真该废了你一条胳膊。”
“刚刚那一箭是你射的?”谢云继看着她。
谢芳华摇摇头,“不是我,是秦钰。”
“秦钰?”谢云继睁大眼睛,“你竟然和秦钰在一起?”
谢芳华剜了他一眼,“我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谢云继嘎嘎嘴,“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不过,你们化敌为友了?那……那个谁呢?”
谢芳华不答他的话,转头看向山口外,对他问,“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谢云继点点头,“是啊。”
“你既然跟踪言宸的踪迹而来,言宸如今还未来,你怎么便先来了?”谢芳华纳闷。
谢云继愣了一下,“我哪里知道?言宸真是和你约定了?他还没来?”
谢芳华点点头,思索片刻,道,“你是用什么找到这里的?”
谢云继啊哈了一声,“是老头子给我的地星针,果然好用。”
“地星针?”谢芳华不解,“哪个老头子?你是说我爷爷?你外公?”
“不是。”谢云继摆摆手,“老侯爷是老的老头子,我口中的老头子是比他年轻一点儿的,北齐王。我爹。”
谢芳华失笑,无语地看着他,“去北齐走一遭,回来更不正经了,你这副样子,将来谁还敢嫁给你?估计一辈子取不到媳妇儿了。”话落,伸手将他一拽,拽离了洞口,对他道,“地星针据说也是魅族的灵宝之一,你既然用的是地星针,通过地表星灵意念找人,你本来想找的不是言宸,而是我,地星针走的是直线,所以,先找到我这里,到没什么奇怪了。”
“小丫头,你少咒我,天下女子一抓一大把,都得求着小爷娶。”谢云继嗤了一声,“那言宸呢?真还没来?他比我早走了近一个时辰呢。”
“九曲山,九曲水,依照言宸的性格,总要带着那些人绕一绕。”谢芳华收回视线,对他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上崖。”
谢云继住了嘴,不再言语。
谢芳华从袖中拿出袖剑和攀岩索,向上甩去,须臾,“钉”地一声响,攀岩索钉在了几十丈高的石壁上。她一手拽住攀岩索,一手拉起谢云继,凌空上崖。
二人本来都有武功,须臾之间,便上了几十丈。
这里有一处半崖壁上凸起的山石,容纳两三个人而坐。
山石上斜坐着一个人,正是秦钰。
来的山石处,谢芳华收了攀岩索,将谢云继拉上山石。
“原来是云继兄,久违了!”秦钰微笑地看着谢云继,声音惯有的温润,“早先不知是你,我的箭用了十分之力,见谅。”
谢云继上了山石后,仔仔细细地将秦钰打量了一遍,挑眉,“听闻太子殿下染了瘟疫,看来是假的了?”
秦钰摇头,“不是假的,只不过是我找到芳华后,吃了她用黑紫草调配的药方而已。”
谢云继拉长音“噢”了一声,“既然你瘟疫解了,那我也不怕你传染给我了。”话落,他伸手勾住他肩膀,贴着他身边坐下,“我听说早先你一直待在临安城,芳华妹妹则是从京城出来,你们是怎么联络到一处的?”
秦钰任他勾住肩膀,看了谢芳华一眼,微笑,并没作答。
谢云继眼珠子转了转,见谢芳华收好攀岩索和袖剑之后,拿过一旁挂在石壁上的大弓,也不再问秦钰,而是道,“这样的夹道真是占据天险。你们这是特意埋伏在这里?等言宸引着人来了,一网打尽?”
“云继兄猜对了。”秦钰点头,也拿过一旁的弓箭。
谢云继这才发现,在谢芳华和秦钰的两侧,都分别挂了一排箭,大约有二三十支,每一支箭都打造得十分精纯,是寻常箭的三倍粗重。箭尖锋利。
这样的箭,若是武功高强着使用,千军万马都能取人首级,难怪刚刚他躲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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