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谢墨含喊了一声,秦怜仿若未闻,冲进了房间。
谢墨含揉揉额头,知道阻止不了,便任由她去了。继续向议事厅走去。
秦怜冲进了里屋,见秦钰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她推开门,弄的动静大,但是也没吵醒他,她刚想开口的话立即止住,放轻了脚步,走上前。
秦钰的胳膊搭在软榻边沿处,包纱布包裹的地方有隐约的血迹。
秦怜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谢侯爷哪里去了?”秦怜出来,没见到谢墨含,抓住一人询问。
“去议事厅了。”那人道。
秦怜匆匆向议事厅跑去。
来到议事厅,只有谢墨含一人,听言去喊那些人还没来,她对谢墨含道,“我不要在院子里闷着了,我要帮助你们处理事情。”
谢墨含摇头,“你是郡主,又是女儿家,金尊玉贵,这些事情不该让你抛头露面操劳,还是回去歇着吧。若是你无趣,芳华的八名婢女昨夜来了这里,你可以让她们陪着你。”
“嫂子也是女儿家,她怎么就能抛头露面?我这个郡主又不比她这个忠勇侯府的小姐金贵?怎么就不能了?”秦怜瞪眼,“更何况,你不是病着吗?秦钰哥哥让你好好养着,你怎么不听话,还出来操劳?”
“芳华和你又怎么能比?我和你又怎么相同?”谢墨含头疼。
“我不管!你别小看我,我在皇宫里长大,并不是不知世事的女子,如今临安城危,我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秦怜执拗地道,“告诉你,干我也不走。”
谢墨含无奈地看着她,只能作罢,“我答应你在这里帮我,但是不经我准许,不准私自行事。否则临安城解了危难后,我便请太子将你带回京,不准你再随我去漠北了。”
“好!”秦怜答应的痛快。
两盏茶后,临安城府台和县衙各官员都陆续匆匆地到了议事厅。
半日后,言宸又进了秦钰的房间,当看到他眉心处和胳膊隐隐露出黑色,微微抿唇。
秦钰已经醒来,看着他寻问,“我这是染了瘟疫的征兆?”
言宸点点头。
秦钰看着手臂,抿了抿唇,忽然轻笑,“看来真是要杀我。”
言语不语。
秦钰招呼他落座,神色如常地叙话,“你说,从旁观人的角度看,南秦没了我,谁还能继承江山基业?”
言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除了八皇子,诸皇子皆无能。不过八皇子年纪小,不堪大任,南秦如今的形势等不及他磨练长大。”
秦钰颔首,“既然皇子无能,那宗室呢?”
言宸挑眉。
“比如秦铮?”秦钰看着他。
言宸点点头,不带情绪地道,“南秦宗室子嗣里,秦铮算是出类拔萃的一人,无人能出其右。”顿了顿,补充道,“但是也要看他是否想要江山皇位。”
秦钰忽然大笑。
言宸看着他,不再说话。
秦钰笑了片刻,收起笑意,摇头道,“他即便不想要江山,也不会弃南秦江山于不顾。”顿了顿,他似是带有什么情绪地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点,明明对皇位不屑一顾,却偏偏还要守护着它不让它毁,明明讨厌英亲王府的出身,却偏偏做着太后和大伯父期望他肩负起责任的事儿,明明不喜我装模作样守着规矩,他却遇到大事儿时比谁都规矩。从小到大,外人看其表,我看其里。越看越讨人厌恶不喜。”
言宸闻言不置可否,不予置评。
“我身为皇子,做着皇子该做的事儿,他不是皇子,却也做着我该做的事儿。你说,我可能会喜欢他?”秦钰话落,见言宸还不语,忽然似笑非笑地道,“据说小国舅多年在外,远离北齐和玉家,但是玉家的权利却被你暗中掌控。以小国舅之能,明明喜欢芳华,为何不力求一争?”
言宸忽然站起身,冷下脸道,“太子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染上的瘟疫吧,若是明日一早没有解药,你就需要卧榻,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如那些染了瘟疫的人一样,不救治,只能等死了。在疾病面前,没有太子,没有贫民,人人相等。”
话落,他转身走了出去,因他离开,帘幕一阵哗哗作响。
秦钰哑然失笑。
言宸走出房门,迎面正碰到谢墨含和秦怜一起来到。
“我秦钰哥哥怎么样?”秦怜立即对言宸询问。
言宸看了她一眼,不答话,对谢墨含道,“太子染上了瘟疫,你稍后与他说话,最好站在门外,距离他远一些,若是你也染上,那么,这临安城就没人能救了。”话落,他抬步离开了。
谢墨含面色大变。
秦怜大惊,立即上前一步,拦住言宸,“你……你说什么?我秦钰哥哥……他染了瘟疫?”
言宸面色不大好,警告道,“郡主最好也不要靠近太子,如今临安城方圆五百里都没有黑紫草。太子染了瘟疫也和普通人一样,没有药照样没得救。你也一样。”
秦怜小脸刷地一下子就白了,“怎么会这样,秦钰哥哥武功那么高……”
“武功不能抵抗瘟疫。”言宸挥手打开她,向前走去。
秦怜趔趄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谢墨含抬手扶住她,脸色也极差,“我们先进去看看,总能想到办法。”
秦怜点点头。
二人进了屋,穿过画堂,向里走去,在里屋门口处,谁脚步都没停,径直挑开门,往里走。
“站住,别进来。”秦钰喝止。
“秦钰哥哥!”秦怜顿时红了眼圈。
谢墨含停住了脚步,看着秦钰,“太子。”
“事情都处理好了?”秦钰对谢墨含询问。
谢墨含点点头,“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只是士兵有的也染上了瘟疫,目前人心惶惶,我已经命人严加守住城门,以防城内百姓被有心人煽动蜂拥出城,那就麻烦了。”
秦钰思忖片刻,忽然道,“墨含,你去一趟城门,将我染了瘟疫的消息公然的传出去。”
谢墨含一惊。
秦钰道,“有人可以用染了瘟疫的武功高手死士来伤我,就是想要我染上瘟疫,然后,越隐瞒我的病情,越会有人拿来做文章,不如公示出去。就说,神医已经找到了瘟疫救治的药方,只是少一味药,方圆五百里都没有这种药。我已经命人去找了。一定可以找到。让大家切勿躁乱,我与临安城共存亡。”
谢墨含闻言颔首,“也只能如此了,背后之人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真是防不胜防。”
“正因为防不胜防,才要主动出击,堵死所有可能设计的路。”秦钰摆摆手,“怜儿也跟着墨含一起去。”
秦怜想了想,说,“秦钰哥哥,我想出城去找解药!”
秦钰断然道,“不行。”
“我们都等在这里,等于关在笼子里,不出去找解药,难道就等死吗?”秦怜道。
“已经有人出去找解药了,用不到你。”秦钰看着秦怜,温和道,“你听话待在这里,如今我身边的人都派出去了。我染了瘟疫,墨含带病处理事情,你留在这里坐镇帮助处理些事情,比出去找解药更有用。”
秦怜闻言立即道,“这么说,你不将我闷在院子里,同意我帮忙处理事情了?”
“现在形势危急,也没人可用了。”秦钰叹了口气。
秦怜不满,本来想说他两句,但见他染了瘟疫,若是没有黑紫草,性命堪忧,她只能住了口,催促谢墨含,“我们走吧!”
谢墨含点点头,与秦怜一起出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太子被有心人陷害,染了瘟疫的消息在平阳城炸开。
一时间,百姓们闻之色变,人人惶恐。
谢墨含带病公布了消息之后,又按照秦钰所说,将他“誓与临安城共存亡”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说出,同时,也表示自己和怜郡主也和太子以及临安城的百姓们一样,“誓与临安城共存亡,瘟疫不解,不离临安。”
此事一出,临安城的百姓们顿时的安静了下来。
南秦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尊贵的忠勇侯府继承人谢侯爷,尊贵的怜郡主,陪他们一起生死。
临安城的瘟疫和天空上笼罩的阴云,以及空气中存在的霉味和因染了瘟疫被看押起来的人,都似乎没那么恐惧了。
谢墨含又调遣安置了一番临安城的士兵布置,之后一身疲惫地回了下榻的住处。
秦怜则打起全副精神,带着临安一众官员排查城内巡逻,从此时起,不准任何地方再发生作乱之事。
秦怜在最吃人的皇宫长大,虽然顽皮淘气,有些任性执拗,但踏出京城后,跟谢墨含出来,在临安城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经过一番磨砺,卯足了劲在秦钰染了瘟疫,谢墨含大病之下,帮他们顶起临安城。一时间,真将临安城一切秩序维持得像模像样。
第二日,临安城方圆五百里地没有黑紫草和太子染了瘟疫的消息传到了南秦京城。
南秦京城瞬时炸开了锅。
皇帝闭朝已经两日,这两日里,圣旨休书的告示贴遍了整个南秦。从京城到地方各州县,整个南秦沸沸扬扬,盖住了前期隐隐传出不经确定的临安瘟疫。
如今,临安城瘟疫的消息突然如晴空一道霹雷,瞬间在南秦京城上空炸响。
朝野上下,京中百姓,一时间惶惶至极。
大清早,英亲王、左右丞相、永康侯等一众朝中忠臣大小官员齐齐地聚集在宫门外。
临安危,必须要立即想办法解救。
皇帝闭朝已经两日,哪怕外面关于圣旨休书之事传扬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众人议论纷纷,但是在南秦京城的皇宫,也听不到只言片语。皇帝耳根子清静,闭宫门之下,除了第一日秦铮、英亲王、英亲王妃闯宫门后,再无人来打扰。
皇帝也已经得到了临安城危、秦钰染了瘟疫之事,一时间大急,吩咐打开宫门,早朝。
金銮殿上,群臣位列。
左相提议,“皇上,当务之急是赶紧命人将黑紫草运送往临安城,先救太子和临安城百姓要紧。”
右相出列,“臣附议。”
英亲王、永康侯等人也齐齐道,“臣等也附议”
皇帝准奏,即刻下旨,命人前往国库去拿黑紫草,同时下令,派遣人去京中各大药房去拿黑紫草。
半个时辰后,看惯御药房的官员匆匆跑来,脸上全无血色,惶恐颤抖地请罪,“皇上,御药房存储的黑紫草不知……不知哪里去了。”
皇帝大惊,一拍金椅扶手,大怒,“不知哪里去了?你是怎么看管的御药房?”
那官员道,“小人两日前清点诸类药物,黑紫草还在,这两日,小人也一直在御药房……实在不知道黑紫草是何时丢的……”
“来人,将他给朕拖出去砍了!”皇帝怒喝。
“皇上饶命!”那人脸一灰,连忙大喊。
有人上前立即押住他,托了下去。
朝中一众官员,英亲王、右相这等见不得生杀之人此刻也并未给那人求情。毕竟太子染了瘟疫,临安城十几万百姓们危难,连皇宫御药房的黑紫草都不见了。那么,可以推测,南秦如今还能找得到黑紫草吗?
果然,那人刚拉出去后,前往京城各大药房去找黑紫草的人回来了,齐齐禀告,京城各大药房,都没有黑紫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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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第七十七章不容乐观
京城各大药房,可以说囊括了天下诸类药物。
如今竟然没有黑紫草!
文武百官齐齐骇然。
左相上前一步,抓住一人,急声问,“为何没有黑紫草?”
那人连忙回道,“回丞相,据说黑紫草在三日前已经被人挟持强行买走了,药店掌柜的和伙计不敢声张。”
“什么人强行买走的?”左相又问。
那人摇摇头,“据说黑衣蒙面,不知是何人。”
左相松开那人,又看向回来禀告的其余人。
其余人也连连点头,京中各大药方,均是一样的情况。
皇帝闻言大怒,“南秦京城,除了御药房,各大药方不下百家。难道家家都如此吗?给朕去挨家的搜找。京城内找不到,给朕到京外去找。快去!”
“是!”众人匆匆领命跑了下去。
“岂有此理!”皇帝怒不可止,“御药房的黑紫草不翼而飞,京中各大药房黑紫草被人暗中挟持拿走不敢声张,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右相此时出列,“皇上息怒,此事已出,您急也无用。依臣看,朝中大小官员,各个府邸都有自己的私库药房,看看是否有黑紫草。背后人总不能将各个府邸的黑紫草都搜刮一空。”
“右相言之有理。”英亲王道,“当务之急,赶快寻找黑紫草。”
左相也连连点头,急声道,“皇上,只要有一株黑紫草就好,先要赶紧救太子啊,太子身负江山传承,帝业延续,不能出事儿。”
皇帝点点头,摆摆手,“众卿现在就赶紧回府,各自清查自家府邸,看看是否有黑紫草。”
众人领命,连忙退了早朝,匆匆出宫门,往自家府邸赶。
英亲王和左右相、永康侯走在众人之后,几人面上皆是忧心忡忡。
左相试探地问,“王爷,您病可大好了?”
英亲王叹了口气,隐晦地道,“这等时候,本王的小病算什么?不好也得好了。”
左相听明白了英亲王的言外之意,这种时候,想装病也不能了,想隐退辞官颐养天年更不可能了。他点点头,又问,“铮小王爷不知在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英亲王提起秦铮就恼怒的模样,恨铁不成钢,“本王当初就不太看好他和华丫头的婚事儿,可是王妃一力主张,他又任性要娶,本王也只能应了。如今刚大婚几日,便出了这么些诸多事端,如今更甚至闹到休书的地步,实在……哎……”
“到底是小王爷和小王妃闹了矛盾,闹到休书的地步,还是皇上一力主张?”左相近两日打探,也没打探出个眉目来。
“具体如何,本王都不清楚。”英亲王头疼地道。
“着实辛苦王爷了。本相在想,小王爷自从两日前进宫一趟,再未露面,如今临安城出了这等大事儿,小王爷该出来了吧。”左相道,“小王爷虽然和太子从小到大不对卯,但是近来小王爷在京中查案,太子去外治水,互相配合,有缓和的迹象。”
英亲王摇摇头,“他将自己关在落梅居,谁也不见,本王自从那日之后,再没见到他。”
“若是以小王爷之能,定然能找到黑紫草。”左相绕了半天,回归目的,道,“本相府中不记得收藏有这种药物,派个长随回府找夫人查看药库房就是,本相随王爷去一趟王府吧!这等时候,要请小王爷出来啊。儿女情长毕竟是小事儿,这南秦江山基业才是大事儿。”
英亲王颔首,“左相说得也甚是有道理,那你随我去府里吧,他被太后和王妃自小惯的脾性,本王说不动他。”
左相见英亲王这么痛快答应,招手招来长随,吩咐了一句,便随英亲王前往英亲王府。
看着英亲王和左相一同离开,右相和永康侯对看一眼。
永康侯道,“左相对太子真是忠心耿耿,出了这等事情,他最是忧急,连一直看不顺眼有仇的铮小王爷都不惜放下脸皮去求他出来找黑紫草。对比看来,你这个准岳父却还不如他忧急了。”
右相摇摇头,“哪里有什么准岳父,太子一直无心碧儿,我这准岳父当不上。”
“相爷何出此言?皇上圣旨赐婚,太子并没有意义,只不过是近来京中内外事情多,他从漠北回京又不甚久,婚事嫁娶才未曾筹备起来而已。”永康侯道。
“侯爷在京中一直是圆润通透之人,心里澄明,又作何装作不知这其中缘由?”右相一脸疲惫地道,“明人不说暗话。太子不会碧儿的,取消婚事儿是早晚之事。”
永康侯咳嗽一声,“相爷以前说话最喜绕弯子,近来大有变化啊。”
右相闻言叹了口气,“江山危,朝局荡,你我这等距离风波中心最近的棋子,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说不准。没准哪天,一把白骨便交代了。”
永康侯闻言也面色忧心忡忡,“活了这么多年,属今年之事之多之大之罕见。一个不好,这万一真是末代王朝的话,你我别指望青史留名了,都是末代罪臣。”
“嘘,这话你也敢说!”右相连忙制止永康侯。
永康侯顿时禁了声。
二人四下看了一眼,无人走过,话语就此打住,心里却齐齐觉得,京城诸多案子和临安城瘟疫,只怕是风暴的开端。未来是何模样,谁也说不准。
右相道,“只盼太子平安临安城安然度过此时危机,否则,南秦折损一个太子的话,无异于折损百万兵甲。”
永康侯点点头。
右相又道,“希望左相能请得动铮小王爷。”
永康侯拍拍右相肩膀,“对于铮小王爷,大可放心,他是先皇和先太后培养出来的嫡孙,看起来玩世不恭,可是真到这种时候,铮小王爷决计不会袖手不管。哪怕他和太子不对卯,也会先国后私。”
“这点我信!”右相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永康侯问。
左相看向一处,“忠勇侯府。”
永康侯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不知道这背后之事,跟忠勇侯府有没有牵扯。毕竟,不久前,老侯爷、武卫将军都悄悄离了京。忠勇侯府如今人去府空。其他谢氏早已经分宗分族,堂堂几百年的世家大族,真是无声无息就散了一般。”
“别的姓氏散了我信,忠勇侯府嘛……”右相摇摇头。
“快走吧!皇上还在等黑紫草的消息,你我赶紧回府去找。我夫人怀孕后,药物堆成山。但因芳华小姐说是药三分毒,要我夫人用药膳滋补,那些药物到也没用多少,兴许有黑紫草也说不定。”永康侯道。
右相颔首。
二人分道回了府。
二人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倒也没耽搁多少时间,左相和英亲王匆匆踏进了英亲王府门。
英亲王妃在府内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命人查药库房。
左相进府后,对守门人询问,“王妃呢?”
“回王爷,在药库房。”那人立即道。
英亲王看了一眼左相,左相道,“黑紫草要紧,若是方便的话,我与王爷一起去药库房先看看。”
“好!”英亲王自然应允。
二人来到药库房外,只见外面的草药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英亲王妃正在指挥着人从库房里往外搬药检查。
“怎么样,可有黑紫草?”英亲王急忙上前询问。
英亲王抹了抹额头的喊,先对左相打了招呼,然后对英亲王摇摇头,“如今已经查了三分之二的药材,里面还剩一小部分,目前还没找到。”
“府中的草药可有进项的单子?”英亲王问,“查查单子。”
“自从去年底,事情多,我对府中便疏于掌管,更何况,年后至今,一直诸事缠身,尤其是前段时间,忙了两场大婚,很多东西都乱作一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草药的进项单子逐一条例?人人都忙的团团转。本来打算闲下来,让两位儿媳妇儿帮我料理家务,将府中好好地打理一番,谁知道,一个两个都……”英亲王妃止住话。
英亲王一时无言。
左相闻言也想起如今还在府内养伤的自家女儿,一时也无言。
三人又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所有草药都从药材库搬了出来,没有黑紫草。
英亲王脸色奇差,“皇宫御药房没有黑紫草,京城百家药房的黑紫草怕是都被人搜刮殆尽了,咱们府中都不见黑紫草,那么其它府,怕是不容乐观。”
“太子和临安城十几万百姓的性命啊!”左相本来觉得英亲王府偌大的府邸,该有黑紫草,而且英亲王府的护卫甚至比皇宫还要固若金汤,有人能在皇宫的御药房盗走黑紫草,但是未必能从英亲王府带走片瓦东西,毕竟英亲王府有个秦铮,他不抢别人的东西就不错了,谁还敢来英亲王府?
可是如今,英亲王府也没有黑紫草。
“铮儿还关在房里没出来?”英亲王问英亲王妃。
英亲王妃气色也极差,忧心地道,“还没出来,这么大的事儿,他打击不清,怕是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容不得他想不明白了!别说太子,就是临安城十几万条性命来说,他也不能置之不理。”英亲王说着,匆匆向落梅居走去。
英亲王妃喊了一声,英亲王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管了。
左相也连忙跟着英亲王往落梅居走。
英亲王妃站在原地想了想,终究不放心,对春兰招手,“快,你先抄假山的近路去落梅居一趟,看看铮儿回来了没有。”
春兰点点头,连忙去了。
英亲王妃吩咐人将草药重新收进药库房,提着裙摆也追上英亲王和左相,向落梅居走去。
春兰赶在英亲王和左相前头来到落梅居,进门之后就抓住林七问,“小王爷回来没有?”
林七摇摇头。
春兰立即焦急地道,“王爷和左相来了,因为太子在临安城染了瘟疫和找不到黑紫草之事,来请小王爷出手。如今小王爷不在,这可怎么办?”
林七闻言手足无措,喊玉灼。
玉灼跑过来,挠挠脑袋,想了片刻,摊摊手,“只能说小王爷刚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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