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谢芳华被她摇晃半响,终于又有了动静,慢慢地,将眼睛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缝。
秦铮立即伸手拽起她,捧着她的脸,“谢芳华,你看看我,别再睡了,你再这么睡下去,等有朝一日你睁开眼睛时,我就成老头子了。”
谢芳华眼缝慢慢地睁开,放开,渐渐地聚焦,怔怔地瞅着秦铮。
秦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醒了吗?”
谢芳华盯着他看了片刻,无力地伸手去摸他的脸,轻声问,“秦铮?”
秦铮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是醒了,原来这种方法好用,若是早知道,一定不任由你睡这么久,我生怕你醒不来……”
谢芳华的手摸上秦铮的眉眼,下颚,缩骨,似乎想要感觉手下的真实触感,过了半响,她眼泪簇簇落下,伸手抱住他,“秦铮,秦铮,秦铮……”
秦铮看着她,皱眉,“哭什么?”
谢芳华哭着道,“我做了一个梦,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
秦铮身子一僵,嗓音忽然低哑,“做了什么梦?”
谢芳华摇摇头,抱着他不再言语。
秦铮等了半响,见她泪水滚滚流下不止,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襟,他叹了口气,“一个梦而已,我在这里,你本来就忧思过甚,虚劳过度,别哭了。你若是哭坏了身子,我找谁哭去?”
京门风月 第五十九章相守守到老
谢芳华仿佛没听到秦铮的话,眼泪依旧汹涌流下,如江河开闸,怎么也止不住。
秦铮又说了两句,见她眼泪依旧不停,捧起她的头,低头去吻她的眼睛。
谢芳华伸手推开他,将头紧紧地埋在他怀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泪水大片大片地打湿了秦铮胸前的衣襟。
入夏的衣服本就单薄,很快秦铮胸前被湿透,他都能感觉到她泪水汹涌滚烫而出的温度。
秦铮见她如此,推却不动,也阻止不得,只能任由她在他怀里哭。
心被烫得如火烧!
本来介意她昏迷时喊“云澜哥哥”,如今似乎也被这泪水给淹没得无影无踪了!
他能感觉得出,这些泪水,都是为他而流。
有些东西,似乎在这一刻,沉得无以负荷。
秦铮薄唇紧紧地抿起,静静地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人儿,这是谢芳华,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
过了许久,谢芳华依旧在哭,身子因为她剧烈的痛哭,轻轻地颤栗、抽搭。
秦铮终于忍不住,强硬地将她从他怀里拽出来,看着她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无奈又心痛地说,“好啦,别再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也忍不住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你再这么哭的话,我也想哭了。怎么办?难道要我们两个抱着一起哭?”
谢芳华抽抽搭搭地看着她,哭的太厉害,以至于,似乎止不住,红着泪眼不说话。
秦铮掏出娟帕,轻轻地给她擦拭眼泪。
谢芳华一把推开他。
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抿了抿唇,伸手拽过他的衣袖,往自己的脸上抹去。
秦铮身子细微地一僵,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忽然失笑,“我这衣服从你昏迷之后,就没再换过,脏的不行。你还用来擦眼泪,不嫌弃不干净吗?”
谢芳华不说话,使劲地拿着他衣袖在脸上擦,意思不言而喻。
秦铮扔了手中的帕子,笑容飘忽地道,“以后这帕子是不是没用处了?只有我的衣袖就够了?”
谢芳华放下他的袖子,又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她怀里,不说话。
秦铮见自己的袖子短短时间和胸前的衣襟一样,湿透一大片。可以看出,刚刚她用袖子擦时,又是在不停的流泪的。他抿了抿嘴角,伸手拍拍她的后背,“这可不太像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难道你睡了一觉后,被谁换了一个人?”
谢芳华不说话。
“我的妻子是沉静、冷清、冷静、克制的人,她的眼泪值钱得很,哪里能轻易的流?你告诉我,你把她弄去哪儿了?快还给我!”秦铮又道。
谢芳华眼泪就流了出来,抱着他腰的手紧了紧,依旧不说话。
秦铮长长叹息一声,“别再哭了,稍后爷爷、舅舅、林溪兄知道你醒了的消息,过来看你。以为是我欺负了你,打我的话,我岂不是有口难辩?只能受着,哪里说理去?”
“你就是欺负了我。”谢芳华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一句话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地才说出来。
秦铮眨眨眼睛,低头看着她,“我一直守在你床前,喂水喂药,寝食难安,盼着你醒,头发都不敢碰你一丝一毫。哪里还敢欺负你?”
谢芳华闭上眼睛,重复,“你就是欺负了我。”
秦铮露出无辜的表情。
谢芳华又复述一句,“你就是欺负了我。”
秦铮无奈,应和她,“好了,你别哭了,是我不对,是我欺负了你。若不是我那日非要闹着你累你,也不会将你累得昏迷不醒。”
谢芳华抱着他的手忽然在他衣带处拽了拽,声音极低,“秦铮,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秦铮低头看着她。
谢芳华张了张嘴,又闭上,不再言语,也不再哭了。
秦铮见她似乎突然之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平静,他看着她,微笑,“那你说的是哪个?是刚刚皇叔走时对我撂下的话吗?”
谢芳华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秦铮失笑,“皇叔吓唬我,我吓唬你,但是这招管用,你总算是醒了。看来我还是要去谢谢皇叔。”
谢芳华不言语,又扯过他衣袖擦眼泪。
秦铮叹息,“我这衣服还是你亲手缝制的呢,给你擦眼泪好舍不得。你怎么不用你衣服擦?”
谢芳华忽然笑了,她的笑似乎带着赌气的成分,看着他,红着眼睛说,“以后就用你的衣袖来擦眼泪,擦坏了我再给你缝制。就是不用帕子了。”
秦铮伸手摸摸她的脸,“别告诉我你以后会时常这样哭给我看,爷可受不住。”
谢芳华轻轻哼了一声,又用他衣袖使劲地擦了擦,才松开,对他说,“我就是要时常哭给你看。你受不住也要受着。”
秦铮伸手扶额,“天,好不讲理!”
谢芳华立即道,“就是这么不讲理,难道你要休了我?”
秦铮摇头,“都娶回来了,姑且忍着吧!”
谢芳华破涕而笑。
秦铮伸手拽她,“你都躺了许久了,饿了吧?喂东西你也吃不进去,只能喂你药和水。既然醒了,就快起床,别躺着了。我吩咐人去端饭菜。”
谢芳华点点头,顺着他的手,下了床。
秦铮对外喊了一声,侍画、侍墨早已经听到了屋中的动静,但是没得召唤,不好进来,此时听到秦铮的吩咐,侍画、侍墨连忙推门进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侍画、侍墨看到谢芳华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
谢芳华看了二人一眼,笑了笑,“没事儿,做了一个梦,吓到了些。”
侍画、侍墨看了秦铮一眼,见他无奈地笑着摇头,心下齐齐一松。
“去准备饭菜,另外去荣福堂知会一声,就说她醒了。”秦铮吩咐。
侍画、侍墨点头,“品竹她们都在外面守着,我去告诉她们一声,让她们去做。奴婢二人侍候小姐和小王爷梳洗换衣。”
谢芳华看了秦铮一眼,见他衣服被她泪水淹没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好笑,对二人摆摆手,“你们出去吧,不用你们侍候,将水端进来就行。”
二人对看一眼,走了出去。
须臾,有人去厨房吩咐饭菜,有人前去荣福堂禀告忠勇侯。因谢芳华醒来,整个海棠苑一改沉闷的气氛,顿时有了生机。
“你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谁来侍候你?”秦铮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走到衣柜旁,从里面翻出一套衣服,递给他,“我来侍候你。”
秦铮笑着摇摇头,伸手接过衣服,转身去了屏风后。
谢芳华跟着他到了屏风后,见他要解衣,她伸手帮他解。
秦铮伸手按住她的手,“你刚刚醒来,躺了这么久,筋骨是不是都是僵的?不用你了,我自己来换吧。你快去洗洗脸,稍后爷爷、舅舅来,我可怕把他们吓到。”
“你这么害怕爷爷和舅舅为难你?”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不知道你回府后突然晕倒,爷爷和舅舅看我的脸色有多难看。我就算脸皮再厚,也受不住他们的眼光。”
“好吧!”谢芳华失笑,转身走了出去。
侍画、侍墨端来清水,谢芳华走到水盆前净面。
她低下头,将手伸进水里,看着水中的影像,久久目光飘忽,没有动静。
“小姐?”侍画在一旁轻轻喊她。
谢芳华偏头看了侍画一眼,对她扯了扯嘴角,轻声问,“哥哥可有消息传来?”
侍画摇摇头,“世子目前还没有消息。”
谢芳华不再说话,低头自己净面。
侍画犹豫了一下,凑近她耳边,悄声说,“不过小姐您吩咐人去平阳城取的东西取回来了。如今就在我手里。您现在要看吗?”
谢芳华手一顿,又偏头看她。
侍画肯定地点点头。
谢芳华向屏风后看去一眼,看不到秦铮,只依稀可听见他在穿衣服的簇簇响声,她收回视线,对侍画道,“等我空了,找你拿。”
侍画颔首。
谢芳华洗了脸,走到梳妆镜前,侍画连忙过来帮忙,她摆摆手,自己动手梳妆。
不多时,秦铮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谢芳华对侍画吩咐,“去重新端一盆水来,让小王爷也净净面。”
侍画应声,转身去了,不多时,又重新端来一盆清水。
秦铮依从地走过去净面梳洗,完事后,来到谢芳华身后,从镜中看着她,“用我帮你吗?”
“你打理自己吧!”谢芳华对他嘟了一下嘴,瞟了他一眼,“明明是个俊秀的公子,如今都快邋遢的认不出来了。我不过就是……”她说到这,偏头问他,“我昏睡了多久?”
“昨日到今日。”秦铮道。
谢芳华瞪眼,“才这么短时间,哪里是你说的很久了?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秦铮叹了口气,“你突然昏倒,太医诊脉,说你思虑过甚,劳累伤脾,过度虚弱,身体太亏。我岂能不被吓到?”顿了顿,他将手按在她的肩上,低声说,“而且你昏迷后还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看你难受,哪里能好受?真是寝食难安,度时日年。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
谢芳华闻言伸手给自己把脉。
秦铮看着她。
片刻后,她撤回手,笑着道,“到底是哪个太医吓唬你了?我身体哪里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就是前些天劳累了一些是真的,有些体虚,养两日就好。”
秦铮轻叱一声,“你懂医术,难道就要欺负我不懂医术?”话落,他轻哼一声,“开始是你安排在忠勇侯府的大夫给你诊的脉,我还不信,然后太医来了,一样的说法,我才信了。你那里只是身体虚弱,是神思匮乏,思虑过甚,伤了脾肾。这还不严重?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严重?”
谢芳华转回身,看着他,“正因为我懂医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才了若指掌。言宸给我调理那么久,再不好没道理。他的医术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他吧?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医术?”
“说什么也没用,总之,从今以后,你好好调养身体就是了。至于京中内外,乱七八糟的事儿。你就不必理会了。”秦铮摆摆手,强调,“更不要多思多想。”
谢芳华抿唇。
秦铮看着她,挑了挑眉,“你已经把我折腾成这个自己都快认不出来的模样了。如今还不好好养身体?对我的说法,你难道还有意见?”
谢芳华无言以对,片刻后,扭过头去,无奈地笑道,“好,听你的,我不再理会就是了。”
“这就对了!”秦铮见她应允,伸手拿过玉步摇,在她绾好的发髻上插上。
谢芳华放下手,对着镜子高高绾起的云鬓和她身后站着的秦铮看了片刻后,慢慢站起身,伸手将他拽着坐在椅子上,“我来给你束发。”
秦铮懒洋洋地坐好,点点头,“你是该侍候我,我守着你煎熬一日夜,好不容易把你守醒。如今浑身都酸疼。”
谢芳华不再说话,给他束发,很快收拾妥当后,伸手给他捶肩。
秦铮按住她的手,没说话。
谢芳华见手被他按住,从镜中看了她一眼,见他神色虽然懒洋洋,可是眉目间却隐约染着情绪,似乎在克制、压制。她身子靠近他后背,整个换着椅子将他抱住,头放在他肩上,轻声说,“秦铮,我们这一世,会好好的,相守到老,是不是?”
秦铮点头,“是!”
京门风月 第六十一章两百年前
忠勇侯、崔允、谢林溪三人离开外出游历的事情很快就敲定了。
谢芳华和秦铮又与三人闲坐了片刻,便被忠勇侯赶出了侯府。
出了忠勇侯府的大门,谢芳华转回身,看着烫金牌匾,目露伤感。
秦铮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谢芳华伤感褪去,转回头,对秦铮不满地嘀咕,“我一定跟爷爷犯冲,也和忠勇侯府犯冲,爷爷若是走了,以后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回来了。”
秦铮好笑地摸摸她的头,“不总想着回娘家的媳妇儿,才是好媳妇儿,你以后就安心地在落梅居待着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不是我们的家吗?”谢芳华看着他。
“嗯,是我们的家。”秦铮笑着点头。
谢芳华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身子偎进他怀里,低低地喊,“秦铮。”
“嗯。”秦铮应了一声,看着她,“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有人看着呢,不怕笑话吗?”
谢芳华摇摇头,“不怕。”
秦铮好笑,“什么时候起,爷的脸皮没你的脸皮厚了。这可怎么办!”
谢芳华抬起头,嗔了他一眼,感受到四周看过来的视线,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退出来,伸手拉起他的手,上了马车。
帘幕落下,遮住了侍画、侍墨等人捂着嘴的偷笑。
马车离开忠勇侯府门口,向英亲王府而去。
秦铮懒洋洋地靠着车壁坐着,谢芳华一改往日靠着他身边的习惯,将头枕在他腿上,身子同样懒洋洋地躺在车厢内,仰着头看着他。
秦铮轻轻摸着谢芳华的脸,从眉眼到轮廓,指腹轻柔温存,眸光温暖如水。
谢芳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他面容清俊,眉目温柔,眼中只有她。
过了片刻,秦铮低下头,轻轻去吻她的唇角。
谢芳华双手手臂伸出,勾住他的脖子,唇瓣轻轻张开,迎合他的吻。
缠绵多情,温柔缱绻。
一吻之后,两个人互相看着,四目相对,都有些动情。谢芳华呼吸紊乱,将手伸进秦铮的衣服内,无意思地勾画着。
秦铮呼吸时轻时重,眸光渐渐幽暗,忽然伸手扣住谢芳华的手,将她拽开,哑着嗓子说,“你再调皮下去,我就忍不住了。”
谢芳华目光痴缠地瞅着他,小声说,“没想你忍。”
秦铮呼吸一窒,死死地扣住她的手,咬牙道,“这里是马车。”
谢芳华脸微微熏红,不说话,盈盈地看着他。
秦铮忽然低头,狠狠地在她唇瓣又吻了一下,然后伸手盖在她眼睛上,手掌将她整个脸盖了大半。他胸腹呼吸促乱,“若不是你身体不好,刚刚醒来,就算快回府了,我也定不饶你。”
谢芳华咬唇,小声说,“我身体没严重到那种程度……”
秦铮克制着心口往上涌的火,哑着嗓子警告,“你规规矩矩地给我好好调养,别试图再想吓我。”
谢芳华叹了口气,乖乖躺着不再乱动。
秦铮过了片刻,呼吸才平静下来,看着她说,“你最知道怎么折磨我。”
谢芳华不满地反驳,“我只是想你了。”
秦铮心神一荡,呼吸又紊乱片刻,才压制住,强硬地命令,“你不准再说话了。”
谢芳华住了嘴。
秦铮也不再说话。
车厢内陷入了一种奇异地安静。
过了片刻,马车停下,外面侍画轻声说,“小王爷、小姐,回府了。”
她话音刚落,英亲王妃的声音便传来,“华丫头刚刚醒来,怎么就急着回府了?我听到有人传话,还不信,赶忙出来看看,原来是真的。”
谢芳华听到英亲王妃的声音,躺着的身子立即坐了起来,伸手整理云鬓。
秦铮轻笑了一声。
谢芳华闻声抬眼看他,见他倚着车壁看着她,眸光尽是浓浓的笑意。
“你笑什么?”谢芳华问。
秦铮笑着摇摇头,对她招手,“过来一些,我帮你弄。”
谢芳华立即凑近他一些。
秦铮手指灵巧地拨弄了两下,便把她躺着时弄乱的云鬓发钗轻轻扶稳打理整齐,然后伸手挑开帘幕,当先跳下了马车,又伸手将她轻轻一拽,拽下了马车。
英亲王府门口站着一群人,英亲王妃为首,喜顺、春兰等。
“娘!”秦铮懒洋洋地喊了一声。
“娘!”谢芳华有片刻恍惚,也跟着喊了一声。
英亲王妃上前一步,伸手拉住谢芳华,打量她,“怎么没多在侯府住两日?”
谢芳华感觉她手十分温暖,她摇摇头,“爷爷嫌弃我给他添乱,刚醒来便把我赶回来了。”
“这个老侯爷,也真是的。”英亲王妃闻言顿时笑了,“回来了也好,我还担心得不行,本来打算吃过午饭再去侯府看你如何了,如今你醒来了就好。”说着,拉着她往府内走。
谢芳华撤出秦铮的手,任由英亲王妃拉着,往府内走。
英亲王府的大门她走过多次,唯独这一次,有些不同。
“身子感觉如何?可还好?”英亲王妃担心地问。
谢芳华摇摇头,“您别担心,是前些日子有些许劳累而已,太医夸大其词了。我懂医术,调养几日就好。没那么严重。”
“那就好,我们女人,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英亲王妃拍拍她的手,隐晦的说,“如今不注意,将来后悔莫及。”
谢芳华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点头,“您放心,我晓得,以后定多加注意。”
英亲王妃回头看了秦铮一眼,“皇上今早跑去英亲王府了,找你何事?”
“案子的事儿。”秦铮道。
“是催促你尽快破案?还是如何?”英亲王妃问。
秦铮不带情绪地道,“都有。”
英亲王妃刚想说什么,看了左右一眼,改了口,“回正院再说。”
秦铮点头。
进了正院,迈进门槛,英亲王已经在画堂里等着,见秦铮和谢芳华回来,他仔细打量了二人两眼,和蔼地对谢芳华说,“女儿家是不宜操神太过,以后好好将养,万不可再冒失了。”
谢芳华点点头。
英亲王妃拉着谢芳华坐下,对她笑道,“听说你昏倒了,王爷也极是担心的,只是他对外说闭门养病,不好去侯府看你。”
“让爹担心了,我无大碍。”谢芳华笑了笑。
“无大碍就好。”英亲王点点头,看向秦铮,“你娘将无名山三位宗师之事与我说了。”
秦铮挑眉。
英亲王面色凝重,“无名山虽然毁了,可是得到的消息是无人存活。可是如今三位宗师竟然都活着,而且一直在暗中,并未现身,这里面怕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筹谋。”
秦铮不说话。
谢芳华看了秦铮一眼,也没说话。
“我听你娘说,持奉是冲着你手中魅族的术术孤本而来?”英亲王看向谢芳华询问。
谢芳华点点头,“他要我交出术术孤本。”
“无名山的宗师竟然一心要魅族的魅术至宝,到底是为何,我再三猜想之下,想来也许和两百年前的一桩旧事有关。”英亲王道。
谢芳华看着英亲王,“爹指的是什么旧事?”
“那件旧事,真的是旧事了。我也只是从先父皇和母后口中隐约听闻一二。”英亲王道,“也和谢氏有关。”
谢芳华顿时坐直了身子,隐约觉得,英亲王说的旧事,她也知晓一二。
“两百年前,谢氏出了一位天纵奇才,名叫谢灵渊,是谢家嫡系一脉子嗣。”英亲王看着她,“你应该知道他,就是至今被人提起来,还称赞的回绝大师。他圆寂后,天子换袍,举国恸哭。”
谢芳华点点头,“我是知晓他。”
“回绝大师抄录了一本《心经》,据说在《心经》里暗藏《天机图》,据说若是参透《天机图》,便能窥视天机,能推算南秦江山运数,更能推演凡人天命。”英亲王道,“其实,《天机图》不止能推算南秦江山运数,也能推演天下运数,任何人天命机缘。”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
“传言前朝太祖皇帝和魅族公主有情,但碍于魅族的族规,所以,未曾缔结连理。互赠了彼此最珍重的信物。前朝太祖赠的是国策。魅族公主送了前朝太祖皇帝一个寓言金矿。世人都闻金而动,却不知道,金矿只是掩盖,预言才是实情。预言金矿说的不是金矿,而是《天机图》。”英亲王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