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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又过了片刻,饭菜的香味更浓郁了。
香味顺着敞开的窗子飘进屋,谢芳华暗暗想着,怪不得在英亲王府时秦铮爱奴役他,等着别人做好饭菜吃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不多时,小厨房传来一股饭菜的香味,说明秦铮已经做上了。
谢芳华回到房间,身子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二人见小姐应承,一起去了小厨房给秦铮帮忙。
谢芳华摆摆手。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齐齐地跟上谢芳华,悄声问,“小姐,我们可否去小厨房给铮二公子帮忙?毕竟若是找什么食物青菜,铮二公子不能自己去大厨房找啊。”
谢芳华见他去了,转身自己向主屋走去。
“你说错了!应该不准我住进的闺房!”秦铮纠正她一句,然后顺着她的意去了小厨房。
“有你这样比主人还派头大的客人吗?”谢芳华扬眉,威胁道,“若是你不去给我做饭,那么今日晚上,我不准你再住在海棠苑!”
秦铮看着她,“你还真让我做?我来忠勇侯府小住,是客人?”
“你不是君子!”谢芳华伸手推他,“赶紧的,去厨房!”
秦铮摇头,“君子远庖厨!”
谢芳华一把拽住他,“去厨房!”
秦铮径直向主屋走去。
一路再无话,秦铮和谢芳华回到了海棠苑。
福婶愣愣地站了半响,直到二人走得没影,她也没明白二人话里的滋味。
说话间,二人脚步不停,一起出了荣福堂。
谢芳华不答话,对她道,“你去问问云继哥哥爱吃什么!给他做一些爱吃的好了。”
福婶讶异,“谁做?小姐,您吗?”
谢芳华也点点头,“嗯,晚上有人做!您不用做我们两个那份了。”
“晚上有人做!福婶不用做我们两个的那份了。”秦铮回头瞅了谢芳华一眼道。
福婶本来正要进园子,见二人走出来,连忙笑呵呵地问,“铮二公子,小姐,您二人晚上想吃什么?奴婢好给您二人做两个爱吃的菜!”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荣福堂的后园子。
谢芳华一噎。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有说话权吗?”秦铮头也不回。
“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出来的话怎么出尔反尔?你还是男人吗?”谢芳华抬步跟上他,不放过地说道。
“假的!”秦铮扭头向前走。
谢芳华脚步一顿,对他怀疑地问,“真的?”
秦铮眨眨眼睛,忽然一笑,“输了棋的人没心情做饭吗?”顿了顿,“那赢了棋的人做饭吧!怎样?”
“我输了棋没心情做饭!”谢芳华赌气地道。
秦铮挨了两下,对她道,“福婶做的饭菜不好吃!晚膳我要吃你做的!”
谢芳华失笑,伸手打他。
秦铮忽然一把拽住她,从后面将她整个人抱住,脑袋枕在她肩膀上,低声问,“不想和我这个无赖走在一起?可是你已经和我有婚约了?这不是比走在一起更严重的事儿?嗯?”
“不想和你这个无赖走在一起!”谢芳华会了一句。
秦铮也站起身,跟了出来,见她脚步有些快,对她问,“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无赖!”谢芳华站起身,离开水榭。
“既然都是作弊,一次两次有何区别?”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又气又笑,“你换了两次,我换了一次!”
“可是你也趁我喝水的空隙暗度陈仓了我的棋子。”秦铮扬眉。
谢芳华对他瞪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趁我喝水的空隙偷梁换柱了棋子!”
“兵不厌诈!”秦铮也一推棋盘。
谢芳华一推棋盘,不太满地道,“还是输了!你耍诈!”
半个时辰后,一局棋落幕。
于是,二人你来我往,将一局下到一半的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有道理!”秦铮弯了弯嘴角,思索片刻,也落下一字。
谢芳华摇头,“我不觉得!天不是没边吗?棋可不止一面。”
秦铮忽然嗤笑,“若是爷爷在,会说你才是最没边的那个人!”
谢芳华寻思了片刻,慢慢地落下一子。
秦铮凝眉看着她。
本来该忠勇侯府落子,他没落子,便甩杆子走了。所以,由谢芳华落子。
棋盘本来没被打散,只散乱了几个零星的棋子。二人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很快地便恢复了早先的原状。
谢芳华起身坐在了原来忠勇侯坐在的位置上。
“好啊!”秦铮颔首。
谢芳华忽然笑了,似乎不觉得自己大逆不道地道,“嗯,他一个老头子,确实是眼花头晕,已经到了看不出来好棋的地步了。我陪你下完吧!怎样?”
“我觉得也没有!”秦铮也扭回头,看着棋盘道,“这么一盘好棋,爷爷生说是我发魔。他果然是老了!”
谢芳华偏开头,“我觉得没有,你觉得有吗?”
“我们有矛盾?”秦铮扬眉。
谢芳华看他眸光青黑,认真地盯着她时,看起来分外的端凝,她低下眼睫,平静地道,“爷爷说我们有矛盾,让我们解决了矛盾,你不再发魔了,再陪他下棋。”
过了片刻,秦铮忽然扭头看着他,声音低沉,“爷爷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时拿不准他心里的想法,便也静静地不开口。
秦铮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桌上乱糟糟的棋,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他看向秦铮。
谢芳华坐在原地不动,看着桌上乱糟糟的一盘棋,爷爷觉得这盘棋偏到没边了,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这盘棋很好,下到这里不下了可惜呢?
扔下一句话,他也走了!
谢墨含咳嗽了一声,“我回去看看云继把我的芝兰苑祸害成什么样了!”
扔下一句话,忠勇侯走了!
忠勇侯哼了一声,“先解决了你和这臭丫头的矛盾再说!我累了,回去歇着,明日你不发魔了,我们再下!”
“我留下来是为了陪您下棋!您如今不下了!你说,那我再陪你做什么?”秦铮也放下棋子,相较于忠勇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则是慢慢悠悠。
忠勇侯一噎,摆手,“不下了!不下了!再这样下下去,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也被你带出魔性了。”
“天似乎没边!”秦铮道。
忠勇侯闻言将手里的棋子一扔,瞪眼道,“这是偏一点儿?你看看你,都偏到天边去了!”
秦铮抬起头,看着忠勇侯,“爷爷,我这棋路走得是偏了点儿!但是这难道不是在下棋吗?”
大约过了两盏茶后,忠勇侯一推棋盘,气得胡子翘翘地,“混小子,你走的这是什么棋路?有你这样下棋的吗?”
谢墨含也不说话,坐在一旁看着。
棋局因执棋人的心情影响,棋路也渐渐地偏向暗深。
她慢慢地坐在他身边,不再说话,看着他和忠勇侯下棋。
只是这回发得无声无息罢了!
谢芳华目光落在秦铮脸上,见他面无表情,手中的棋子转着,青黑的眸光深不见底。她细微地思量一番,便明了了原因。揉揉额头,原来这是又发脾气了。
谢墨含对秦铮呶呶嘴。
忠勇侯思索棋路,自然不理会她。
谢芳华回到水榭后,看了忠勇侯、谢墨含、秦铮一眼,奇怪地问,“怎么了?”
水榭内,气氛有些发沉。
后园子内,秦铮从对谢墨含询问了一番关于言宸的事情后,便再未说话。
信写完折好,给鹰绑在了腿上,看着鹰飞走了之后,谢芳华返回后园子。整个人都觉得轻快了些。
言宸回来得正好!
而云澜哥哥因为老夫人昨日刚死,他沉浸在沉痛中,自然没办法再处理这件事情!
秦铮既然回了京,已经在皇帝和众人的视线之内,便没办法再出去了!
因为,目前除了他,再无旁人能从秦钰手中夺回那个孩子!
虽然他从北齐关山迢递赶回来,立即处理这件事情分外棘手,但也只能辛苦他了!
这样一想,谢芳华便立即给言宸回了一封信,请他在临汾镇落脚,处理这件事情。
若是言宸到了临汾镇的话,秦钰不识得言宸,对于突如其来的人没防备,那个孩子言宸也许能得手。而若是得手了那个孩子,他便没了钳制李猛从他身上打破突口的破绽了。
谢芳华推测了一下这封信应该是言宸离开北齐到了漠北时写给她的。而鹰大约飞了三日到了京城,也就是说,如今言宸已经离开漠北三到四日了。换句话说,言宸速度要快的快,七日之后,应该能到临汾镇。
燕亭不想回来,他将他换了一重身份,留在了北齐。
言宸的来信很简单,就是告诉谢芳华,她的姑姑已经被她救回了一命,如今他已经离开了北齐,出了漠北,踏上了南秦的地界,不多久,便能进京了。





京门风月 第十四章 劝慰
当晚,秦铮自然是又住在了谢芳华的闺房,虽然同床共枕,但到底守礼,没做什么。
这一夜,他虽然抱着谢芳华,但也顾及了她的姿势,所以,谢芳华睡得没有不舒服。
第二日一早,谢芳华是被一双眼睛盯着看醒的,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果然见秦铮正偏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双眸光如暖春的泉水一般,清澈纯净,她整个人似乎罩在了他的眸光里,刚睡醒的倦懒姿容如一幅画。
谢芳华与他的眼睛对视了片刻,又闭上了眼睛,“你早就醒了?”
秦铮“嗯”了一声,嗓音清润。
“睡醒了还赖床做什么?”谢芳华翻了个身。
“还不是怕吵醒你?”秦铮懒洋洋地道,“还是睡着的你比较可人。”
谢芳华无语,她也觉得睡着他的比醒着的他让人看着舒服,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清亮,对他道。“是你去小厨房做早膳,还是让福婶做好端来。你选一个!”
“你去做早膳!”秦铮哪个都不选。
“为什么?”谢芳华反问。
“我小住在忠勇侯府的这几日里,你负责做早膳,我负责做晚膳。午膳我们一起去陪爷爷吃。”秦铮道,“这样也合情合理!若是你不做早膳,那么好,晚膳我也不做了。”
谢芳华想了一下,昨日晚膳秦铮做得的确好吃,但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因为她辛苦学的厨艺,竟然发现没他的厨艺能拿得出手。但这就是事实。有人天生下来就是打击人的,秦铮就属于这种人。她点点头,同意道,“好吧!”
“那你快去吧!”秦铮开始催她起床。
谢芳华推开被子,下了床,从衣柜拿了衣服去屏风后换了,然后走出来梳洗,跨出门槛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看向还躺在床上的人,“你还不起床?”
“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好了早膳你喊我。”秦铮唔哝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那个懒床的人,出门去了小厨房。
秦铮便真的又睡了。
半个时辰后,谢芳华从小厨房出来,回房间,见秦铮还睡着,走到床边喊他。
秦铮悠悠醒来,抓住她的手,轻声道,“若是每日早上你都喊我起床,这辈子想想便有滋有味。”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不是只想想,是一定要变成事实。”秦铮睁开眼睛,坐起身,伸手将她站在床前的身子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赶紧去梳洗吃饭了!昨日你懒了一天,今日皇上还会放任你?一会儿估计又会派人来喊你了。你还能再拖着不进宫?”谢芳华伸手推她。
“就抱一会儿!”秦铮固执地抱着她。
谢芳华闻到他身上在落梅居浸染久了的隐隐梅香,曾经不适应,如今被他屡次地缠着,已经适应了。无奈地任他抱着。
秦铮感觉到她的乖顺,勾了勾嘴角。
过了片刻,他不舍地放开她,去梳洗。
谢芳华回转身看着他,凝视了片刻,然后转身,慢慢地将帷幔挂上,将被褥叠起。
秦铮梳洗妥当,侍画、侍墨也端着早膳上来。
二人刚吃了几口,侍书便进了海棠苑,对里面禀告,“小姐,宫里的吴公公又来传话给铮二公子。说今日他若是再不听召唤进宫,皇上就亲自来府里。”
谢芳华闻言看了秦铮一眼,能不听皇上召唤,让他亲自来请的,别说满京城,就是满天下除了秦铮也没有一个。
当年的德慈太后和英亲王妃联手疼宠他,可见将他宠成了怎样无法无天的性子。哪怕是德慈太后去了。他脾性也养成了,改不了了。
“行,知道了!你告诉他,我一会儿就进宫!”秦铮漫不经心地对外面道。
侍书应声,转身出了海棠苑。
“沈妃和沈氏的事情,你在郾城,是怎样处理的?”谢芳华低声问。
“还能怎么处理?自然是将秦钰的人拿捏住的人给杀了,痕迹给抹平了。没有把柄证据可依存。沈妃和沈氏还能有什么事儿!”秦铮道。
谢芳华听他说得虽然轻巧简单,但事实一定不简单,不过既然没事儿了,她也就不细问了。只道,“你进了皇宫小心一些!”
秦铮忽然笑了,“你是怕皇叔杀了我?”
谢芳华摇头,“杀了你到不至于!他还不想将英亲王府彻底地推开,但是给你找些麻烦还是可以的。”
“放心吧!如今已经三月了,距离汛期还没有多久了,临汾桥如今毁了,数千亩周遭的良田和百姓若是一经暴雨,那么便是大灾。他如今除了彻查法佛寺失火,还要彻查临汾桥被毁,还要立即找到工匠能手,重新修筑临汾桥,赶在汛期前完工。他事情这么多,哪里还顾得上找我麻烦?”秦铮道。
谢芳华想想也是。
“不过你能担心我,证明心里已经有我了。”秦铮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面如春风。
谢芳华嗔了他一眼。
“那只猫呢?”秦铮忽然想起她在平阳城临走时他送的那只猫,回来没看到。
谢芳华想了一下,“当日夜,在城门口,我下车了,那只猫没下车……”她不确定地道,“在云澜哥哥那里吧!”
秦铮闻言顿时对他不满,“我送你的猫,你怎么能随意扔掉?”
“没扔掉!应该就是在云澜哥哥那里。”谢芳华回忆着对他解释,“那日谢氏米粮很多人围在城门口迎接云澜哥哥,哥哥单独到城门接我,乱糟糟的人,我乍然见到哥哥,便忘了那只猫。我下车前,它在云澜哥哥的车里睡觉。”
秦铮哼了一声,“拿我送你的东西不当回事儿!竟然忘了!若是谢云澜送你的,你一定不会忘。”
谢芳华闻言皱眉,“那只猫本来也不是你的,而是你从平阳县守府夫人手里夺来的。你怎么好意思?我还没说你呢!”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秦铮冷哼一声,“我让他给你找个玩物儿,他将他夫人的猫自愿送上来。又不是爷逼他的。”
“那只猫确实漂亮!平阳县守夫人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谢芳华道。
“她用一只猫换个平阳县守平安!还哪里会心疼?”秦铮不以为然,话落,对谢芳华道,“反正我送给你的东西,你不能丢了。稍后你就给我去找回来。”
谢芳华点点头,不经他提醒,她的确已经忘了那只猫了。她品味着秦铮的话,一只猫换平阳县守平安是什么意思?难道秦铮他在平阳城时是想对平阳县守出手?
二人不再说话。
秦铮吃过早膳,便出了海棠苑。
谢芳华在窗前坐了片刻,便喊来侍画、侍墨,“去打听一下,云澜哥哥今日在做什么?”
侍画、侍墨立即应声去了。
不多时,二人便回来了,对谢芳华禀告,“今日是谢氏米粮老夫人故去的第三日。云澜公子昨日夜里给老夫人守灵,昏倒在了灵前。便被送回了自己的府里。如今在他自己的府里。”
谢芳华闻言立即站起身,“他怎么会昏倒?”
“据说从老夫人离开后,他一直不吃不喝。身体自然是受不住的。”二人立即道。
“备车!我现在就去云澜哥哥的府里!”谢芳华吩咐了一句。
二人点点头。
谢芳华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收拾一番,出了海棠苑。
途经芝兰苑,谢云继坐在芝兰苑的墙头,嘴里衔着一根草,正在哼着小调,百无聊赖的模样。见谢芳华要脚步匆匆似乎要出门,立即在墙头喊,“芳华妹妹,你要去哪里?带上哥哥我呗!”
谢芳华偏头看了他一眼,“我去云澜哥哥的府邸。你要去?”
“云澜啊!听说他昨日夜里晕倒了!”谢云继“唔”了一声,跳下墙头,“府中实在无聊,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谢芳华见他真要去,“你不怕出去遇到谁脱不开身?”
“不是有你在吗?你可以保护我!”谢云继道。
谢芳华想着一个大男人说让个小女子保护他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没有。不过有她在,倒也不觉得皇室隐卫的人能在她手中抓走谢云继。她点点头,“那就走吧!”
谢云继似乎实在闷得慌,脚步轻快地跟上他。
二人一起向外走去。
不多时,二人来到忠勇侯府门口,侍画、侍墨已经吩咐人提前备好的马车。
二人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前往谢云澜的别苑。
谢云澜自从脱离出谢氏米粮后,便自己自立了府邸。与平阳城一样,是在郊外的南山,十分清静。当然外人面前并没有传出他脱离谢氏米粮的消息,对外则是说云澜公子喜欢清静,不喜打扰,加之身子虚弱,所以,郊外适合静养。
马车径直出了南城。
一路十分顺畅,大半个时辰后,便到了谢云澜京城所在的府邸院落门口。
这是一片山林,依山而建的院落。这一处院落也如在平阳城一般幽静。
侍画、侍墨先从车前跳下马车,叩响门环。
谢芳华和谢云继挑开帘幕,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门环响了两声后,有人从里面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询问,“何人?”
“忠勇侯府的芳华小姐,还有谢氏盐仓的云继公子,前来看望云澜公子。劳烦通报一声。”侍画客气地道。
门里那人惊讶了一下,点点头,向里面去通报。
谢云继倚在车旁,看着南山坡的大片山林,伸手向南一指,“过去那座山头,有一大片草坡。很多人都在那里放风筝。芳华妹妹,一会儿咱们去那里放风筝吧!”
谢芳华想起秦铮昨日就说放风筝,她摇头,“哪有那个闲空?”
“怎么没有?”谢云继道,“你如今还有什么事情使得你没空?”
“有空也没什么心情!”谢芳华想起谢氏米粮老夫人临终的话,就如一片云雾,压在她心头。她想忽视,但是忽视不得。她想重视,却又无从重视起来。总之,飘飘荡荡,无从着落。
“心情不好都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谢云继抬头望着蓝天,悠悠地道,“谢氏将来,无论是好是坏。只要我们做了该做的,便也不必愧于心了。若日日愁闷烦恼担忧那些没发生的事情。这日子没法过了。也没什么滋味了。”
谢芳华笑了一下,没说话。
过片刻,门从里面打开,风梨匆匆走了出来,对二人见礼,“芳华小姐,云继公子,里面请!”
“云澜哥哥可好?”谢芳华对风梨询问。
风梨摇摇头,“公子虽然一直有准备,但是老夫人去了,他还是伤心至极。”顿了顿,低声道,“您可能不知道,这么多年,老夫人在谢氏米粮,哪怕是病着,痛着,哪怕公子不见她,不在她身边。但只要她存在着。公子就觉得安心。她是公子的支柱。如今这一去,公子整个人的精神就跟被击垮了一样。不吃不喝,任我怎么劝都不管用。”
“如今还不吃不喝?”谢芳华皱眉。她是知道谢氏米粮老夫人对云澜哥哥的重要性的,上一辈子就知道了。他是一直教导在老夫人的身边。
风梨点点头,“公子刚醒不久,我给他端上饭菜,他一动不动。芳华小姐,您不来我也想去请您来劝公子了。”
谢芳华点点头,“我去劝劝他!”
风梨赶忙带着二人进了内院。
内院景色布置得甚是典雅精致,但谢芳华自然是无心欣赏。
来到一处主院,风梨带着二人径直来到主屋门口,挑开帘幕,请二人入内。
谢芳华抬步迈进了门槛,谢云继也跟了进去。
室内,谢云澜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桌案上摆着饭菜,屋中一股沉闷的气息。
谢芳华皱了皱眉,走到床边,喊了一声,“云澜哥哥!”
谢云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和她身后一同进来的谢云继点了点头,开口,声音沙哑,“我没事儿!其实不必劳动你们来看我!坐吧!”
“你这叫没事儿?”谢芳华坐在床头,对他道,“赶紧起来吃饭!”
谢云澜摇摇头,“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谢芳华伸手拽他,“你昨日夜里都昏倒了,不吃不喝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更何况你身体本来也不好。”
谢云澜抿唇,“若不是因为我,祖母也不会病了多年。”
谢芳华拽着他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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